懷特先生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不知道是不是家族習慣,懷特家的人總是習慣到處踏青旅行,幾乎各處都走了一趟,不論是否危險是否重複都是一個新的風景。
懷特看著手上的懷表,時針來到午夜他正好踏入一座新的城鎮,他收起懷錶來,邊走邊瞧著四周的景色與店家,看到有些店家的名稱和販賣的特產招牌,他總覺得好像在哪看過。
「啊。」精靈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從背包取出一封信件攤開來,這是某次因緣際會下結交的陌生筆友,閒聊的時候會透露出不少相關資訊,這麼說起來也許對方就在這裡也說不定。
既然都順路了,那不拜訪也說不太過去,而且他剛好也沒有落腳地。
決定好之後他取出新的信件和羽毛筆寫下了一封信,簽下屬名後信件化作一只白鴿脫離精靈之手離他遠去。
切里爾一邊低聲咒罵著來找碴的親戚,一邊動手整理亂成一團的大廳。
原本鋪著暗紅色地毯的地面被狠狠翻起,到處都是深淺不一的裂痕。
牆壁上也有不少地方有一樣的痕跡,布料厚重的窗簾也被撕開,玻璃窗看起來搖搖欲墜。
「媽的,要不是現在是晚上,我還不用陽光燒死你們這群混蛋……」
有著灰綠色長髮的血族一點都不優雅地咬牙切齒道。
大概半小時前,這幾代以來都處於分家地位的舒瓦茲家派了幾個血族殺手過來,打算對切里爾動手。
雖然被這種突發狀況殺個措手不及,但切里爾好歹還是懷斯家當家,自然還能應付。
經歷一場大戰後,對方其中一人被切里爾殺死,剩下兩人則趁著夜色溜了。
曾經和人類通婚過的懷斯家不懼陽光,但相對地在夜晚的追蹤能力就明顯不如舒瓦茲家。
於是切里爾也只能憤憤地看著對方跑走。
整理工作好不容易進行到一半,此時一隻白鴿從破損的窗戶飛了進來,停在切里爾正拿著的掃帚上。
抓住由白鴿化成的信紙,深藍色的雙眼快速地將內容瀏覽過一遍。
身為筆友的精靈剛好來到附近,想來拜訪順便借住一晚。
從口袋撈出一隻鋼筆,他在信紙上寫了回覆,然後折成紙飛機射了出去。
——
如果你不介意我家非常亂的話,要來可以。我家在森林裡。 切里爾·懷斯
懷特先生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精靈坐在長階梯上伸手接住飛來的紙飛機,熟悉的款式,紙上的內容十分簡短,只不過……
「在森林裡嗎?」他根據紙飛機飛來的方向望過去,確實在城鎮外有一片森林,正好是他面對的方向,懷特將紙飛機摺成紙鶴的模樣拉出一條線綁在背包肩帶上,小紙鶴飄在空中正往前緩緩飄移著。
「森林可多大啊。」居然要他這一個脆弱可憐無助的精靈在大半夜徒步到森林找房子,不就還好信件能自行找到當事人的位置呢,精靈踏著慢悠悠的腳步跟著紙鶴晃進森林。
等他到達的時候都半夜三更了,也不知道人睡下了沒,但這不是他要思考的事情,倒不如說睡下就更好了,打擾一下讓人困擾也不錯,至少他喜歡給人帶來困擾的舉動。
雜亂無章的大廳在切里爾的努力下總算稍微整齊了一點點。
把壞掉的家具和被他碎屍萬段洩憤的「垃圾」打包好丟出外面,切里爾轉頭走回家。
明天絕對要列張單子跟他們求償,他用的家具可都是以前留下來的好東西。
清空大廳後就能直接靠魔法修補房子了。
切里爾的魔法屬性是植物,而具有悠久歷史的別墅也同樣是木造建築,修理起來很快。
要說唯一的缺點就是如果家具都還留著的話會被弄得亂七八糟的。
結束房子的修補,切里爾正打算去洗個澡時,從半破的玻璃窗看見外頭有抹燦金色晃了一下。
想起友人曾在信上提過的外表,那個大概就是他了。
懶得直接走過去,切里爾彈了聲響指,厚重的木門打開,微涼的夜風吹了進來。
「懷特嗎?進來吧。」
本來已經做好直闖民宅打算的精靈有點失落。
「這麼問有些失禮,不過懷斯先生的房子可真空曠?」
看見門開了他就非常自然地走進屋內,第一時間打量了大廳的狀況,實在有點太空盪了點。
跟筆友通信也有許些年了雖然斷斷續續的,見到真人也沒有太生疏的感覺,也可能是因為他太過厚臉皮了。
「今晚用餐以前它沒這麼空曠的。」
見人走了進來,切里爾再次彈指讓大門關上。
「抱歉得用這麼寒酸不像樣的大廳迎接你,剛才有幾個欠教訓的傢伙跑來想做掉我,我才處理完大廳沒多久而已。」
家裡狀況之前有隱約跟對方提到,只是沒想到會讓他直接撞見這種場面。
他招招手示意對方跟上來。
「晚餐吃過沒有?還是我泡點茶?」
曾在信件裡看過類似的訊息,當初光看就讓他十分感興趣了。「有這等毅力可真是佩服啊。」精靈的笑容帶著一絲遺憾,他怎麼就沒有早來呢,如果正打起來他絕對會參與這等趣事。
懷特順著招手跟了上去,便不再四處瞧看。「泡點茶吧,懷斯先生不累的話。」他很樂意來上一杯好茶以便緩解一下剛才沒參加到的遺憾。
「哈,連續好幾代『國王』都不是出現在他們家,那些傢伙想篡位很久了。」
切里爾嘲諷地冷哼一聲。
若是數千年前資源不足的時代,要靠當家去掙資源那就算了。現在當上舒瓦茲懷斯家的當主除了每天要批閱一大堆公文以外還得處理不少繁文縟節,到手的報酬也不特別多,簡直就是「吃力不討好」五個字的具現體。
但他也沒有要退位的意思——他還不想死。
帶著懷特來到有著一個木頭長桌的餐廚房,切里爾走向放有各式茶葉的櫃子前,轉頭問道。
「伯爵?阿薩姆?錫蘭?還是康福茶或者花茶?要不要牛奶或蜂蜜?」
「伯爵茶。」精靈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牛奶蜂蜜方便即可,非常感謝。」
做為訪客他算是挺自動的找了個邊位坐下,精靈卸下肩上重擔放置腿間打開背包,一邊翻找一邊與人談話。
「既然吃力不討好,懷斯先生還是做了不是嗎?」精靈笑瞇瞇的將旅遊的手伴取出,這是他奔波的時候買來打算在送給別人的禮物。
快手快腳地沖好一壺伯爵茶,先暫置在餐桌上等茶葉完全泡開,切里爾又打開其他層櫃拿出蜂蜜,最後打開一個小冰箱拿出牛奶。
把兩個杯子和配料都放到桌上,切里爾在距離懷特旁邊兩個位置的椅子上落座。
「『國王』是誰是出生就決定了的事情……誰拿到什麼棋子都是隨機的,我們干涉不了。」
順手拿了對方帶來的伴手禮啃了起來。懷特偶爾會隨著信一起寄來一些他沒見過的點心,雖說自己的主食是血,但吃吃小點心也不錯。
「這次你又跑去哪了?」
真是麻煩的系統,不過他也不關他的事情,只是覺得有趣罷了。
「這樣搶又何用呢?畢竟是出生就決定了嘛,搶婚不是更快?」順勢就問了下去,對於人伸手拿自己的伴手禮啃也沒多加阻止,背包簡易的丟在一旁,他靠往椅背放鬆地吐了口氣。
「不遠處有一個人魚族的湖泊就去瞧瞧了,這點心就是從那帶來的。」不出意外的話估計是魚漿做的鹹的,畢竟是食肉人魚嘛。
「只是沒想到會剛好踏入此地,還多謝你收留我這個可憐的流浪漢?」精靈呵呵地笑著。
「沒有『國王』的話就『皇后』繼位,要是同個世代裡面的『國王』跟『皇后』都被幹掉的話,會有一個『士兵』變成『國王』。」
算算時間紅茶也該泡好了,切里爾拿起茶壺在兩個杯子裡都倒了些,然後把其中一個杯子推到懷特面前。
「我這個世代沒有『皇后』,所以那些傢伙是在賭運氣,看把我幹掉以後轉化成『國王』的『士兵』是不是他們家的。」
簡單扼要地向對方解釋了家裡流傳上千年的規矩後,他啜了口紅茶。
「噢,讓你借住的事情不用太感謝我,反正家裡房間這麼多,不差一個人住。」
面對懷特似乎沒什麼誠意的道謝,切里爾也隨口回答他。
真是亂七八糟的規則,但大致上他能夠理解。
伸手將對方推來的茶杯端起輕抿了口。
「我了解了,古老的規矩總是帶來了不少的麻煩。」雖然說他家也有些源自古老的麻煩不過比起對方來說已經算好了。
「這麼說來,每間都打掃過了?」
他看似好奇的問著,這麼大棟裡面似乎沒有任何僕人的存在,即使經歷方才那股亂象也僅有對方一人打掃殘局。
「那個原本是為了戰爭或者之前獵巫的那種狀況預備的保險啦——免得到時候當家跟副當家被幹掉沒人管事。結果被搞成這樣,要是我是祖先們都要哭了。」
切里爾哼了聲。
嘛,不過先祖們應該也沒料想到舒瓦茲懷斯家會分裂成兩派,然後就此分家。
面對對方的疑問,切里爾先抿了口茶才回答。
「我家有定期請家事小精靈來打掃,昨天剛清理完,不用擔心。」
結果今天大廳就被弄成這樣,媽的。
即使沒有問這麼多對方還是全抱怨出來了,精靈像是附和般的笑著點頭
「我想你真的成為祖先再來哭吧?」
還年輕的精靈並不是很會遮掩自己的真性情,在熟悉的陌生人面前說話順勢帶了點玩笑。
「那明天不還得再請一次?」他將牛奶倒入喝了一半的紅茶杯內,精緻的湯匙帶著蜂蜜沉入奶色液體中攪拌著。
「懷斯先生需要幫忙嗎?」
「我還不想死謝謝。」
切里爾很乾脆地嘖了一聲。
「再說如果我是祖先們的話,我只想把這些死小鬼一個一個清算過一遍。」
然後他偏著頭想了想,然後搖頭。
「家事小精靈的居住地離我家很遠,他們大概也才剛到家吧。再把他們找過來不知道會不會進他們的黑名單裡。」
再怎麼說家事小精靈都是他需要長期合作的重要種族,切里爾實在不想把自己變成他們黑名單上的奧客。
「幫忙喔……基本上是整理得差不多了啦,現在就差把家具補回來而已。」
他撐著下巴捲了捲自己灰綠色的長髮。
「還是懷特你有認識或知道的家具商?」
那還真可惜啊。
精靈沒有把想的話給說出口,喝了一口香甜的奶茶輕嘆息。
「都成為祖先懷斯先生也不能算帳了吧?」畢竟都要掛了還算甚麼帳,沒被搞到頭頂都算不錯了,精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家具商我是不知道,但我會做家具你信不信?」小湯匙在陶瓷杯邊輕劃過發出清脆的響聲,精靈抬起頭綻放著大大的笑容,一副落不經風的模樣自稱會做家具。
切里爾咧出一個陰險到不行的笑容。
「在掛了之後搞死其他人的方法多的是,懷特想聽聽嗎?」
然後他隨即斂起險惡的微笑,揮了揮手。
「嘛,開玩笑的。」
不過想搞死那群混蛋親戚的心情倒是真的。
再拿了一個魚漿點心塞進嘴裡,切里爾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纖細的精靈。
「你會做家具?」
「欸~我想聽。」年輕的精靈放下手中的湯匙,將雙手乖乖哥在膝蓋上宛如乖寶寶般姿勢偏過頭看著對方。
他是真的挺想聽內容來著,即便表現得如此像是在配合開玩笑。
「會啊,只要你學會如何精控你的魔法就行了。」有誰規定做家具得身體力行的。
「你還真的想聽啊……好吧,其中一個方式是寄『黑函』。」
吞下點心,切里爾撐著下巴開始講解。
「事先寫好詛咒信,然後在死的時候讓使魔或者讓信自己寄過去對方那邊,對方一打開信詛咒就成立了。」
再倒了半杯紅茶到自己的杯子裡,切里爾繼續說道。
「還有一種是從還活著的時候就一直進行儀式,持續累積力量,最後以施術者的死為扳機發動。」
他稍稍吹涼紅茶後仰頭喝下。
「不提這些了,我想詳細一下那個製作家具的魔法。我的屬性是植物,或許學起來之後能派上用場。」
「嗯嗯,不管哪個都十分沒有效率呢!朋友。」
聽完講解的精靈絲毫沒有給半分面子,應該說是覺得太普通了,如果真的要死他應該不會選擇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方式來詛咒。
「當家你未來想成為家具行老闆?」精靈故作驚訝的詢問。
「沒有那種快速有效率又效果拔群的詛咒啦,又不是即食罐頭。」
切里爾擺擺手,他也知道這些方法得花非常久的時間佈置,但要做到連對方都難以反彈或者解開的詛咒就得搞這麼複雜。
他不想因為自己的詛咒被反彈回來害到家人。
「真要說的話最有效率的可能還是拚最後一口氣把他們全殺光吧。」
輕輕撫著骨瓷茶杯的邊緣,切里爾淡淡地說。
「還有我對當家具行老闆沒興趣。是每次那些傢伙跑來跟我幹過一架以後常常搞壞家具,從外面搬回來太麻煩了,能夠自己做的話就方便多了。」
「即時罐頭很好用,魔法也是跟著時代變遷的。」
詛咒方面他不擅長,因為他比較喜歡看到實際的痛苦而不是那種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出現的偶發性詛咒,還不如直接摧毀人的精神讓人永遠活在恐懼中。
「太有效率了,看在老朋友的份上記得通知我?」他對這個答案還比較認可。
「行吧。」精靈打了個哈欠,長途旅行的奔波的他在喝完香濃的蜂蜜奶茶就已經有點睏倦了。「明天晚上在教你。」看來可能要多待個幾天。
「真要有那一天——如果你人沒有在我旁邊的話,那你趕過來看到的恐怕只有一堆屍體。」
優雅喝下最後一口紅茶,切里爾笑了笑。
看到對方打起呵欠,他瞄了一眼牆上的掛鐘。
是該睡了。
倒也沒有很在意對方把自己家當旅館的舉動,切里爾背起懷特的背包,然後把人拉起來。
「我帶你去客房。房間裡面有小廁所,需要的話可以擦澡過再睡。」
「那麼看在老朋友份上我會幫你收屍的。」總不可能每天都賴這裡就等一個好玩的事情這樣有點無聊。
精靈順著人的力道站了起來,「哎、愛乾淨的精靈真想要一個浴室啊……。」一邊打哈欠一邊抱怨著。
「哈,那就拜託你了。」
切里爾苦笑一聲,把懷特的左手拉起繞過自己的脖子,自己的右手則伸過去摟住他的腰做支撐,慢慢帶著人往客房走。
「浴室離客房很遠。看你睏成這樣,我看你最後恐怕會睡在走廊上。」
走著走著到了一個房間前,切里爾打開房門,裡面是一間乾淨素雅的客房。有床、衣帽架、一張書桌和椅子,角落有間小廁所。
然後他把對方放到床上,背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後走到門口,轉頭一笑。
「好啦懷特,晚安。祝你有個好夢。」
他還沒累成需要這麼扶,不過精靈依舊保持著睏倦的姿態靠在人身上順著動作慢慢挪動腳步。
免費代步真好。
等碰上床鋪的那剎那才張開自己一路閉著的雙眼,吸血鬼夜晚精神真好,羨慕了,精靈尋了個好位置睡下。
✧✧✧
謝謝筆友收留(氣音
感謝筆友的家具製作教學
(完全沒有描述到
不用描述也知道
下場很慘
沒關係我們可以相信切里爾的天資足夠讓他自己摸索出一條生路ㄉ
隔天就被虐待的切里爾好可憐 加油切里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