卍¢死亡天使π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限交 Lin2031
唐奕博出現在這裡並不令人意外。
醫學系七年級,在最後一年待在醫院的時間比在學校還多。
前一秒才聽到醫院大門封鎖的廣播,下一秒就看到認識的人出現在眼前,他想這是個機會。
畢竟——實習生是有感應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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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海|勞倫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唐奕博打了一個呵欠,隔著口罩都能看見他的嘴張的老大,眼下的烏青看得出他有一陣子沒好好睡過。(不過醫院這個地方誰能睡個好覺)

奇怪的案例在台北市蔓延,整個醫院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人是輕鬆的,各個都忙得不可開交,口罩在鼻樑骨壓出了長長的紅印,這場古怪的疫情發生的蹊蹺,壓都壓不住。

衛生部釋出的足跡地圖紅點密布在整個台北市,像是落在上頭的陰雲,相關部門這才意識到危機沒那麼容易解除,為了避免感染直接在醫院爆發,在今天才開始執行轉封院的策略。

「好吧,總比繼續待在醫院等著被感染好多了。」

轉了轉僵硬的脖頸,喀喀聲傳來,進醫院實習後他總覺得自己開始有些初老的預兆了,右眼皮子時不時的跳一下。

左吉右兇?還是右吉左兇?
默海|勞倫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廣播的聲音在頭上想著,正準備轉身時眼角餘光正好看見有點熟悉的身影。

「賴建宇?我沒認錯吧?」唐奕博抓了抓那頭亂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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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他對上唐奕博的視線,看到對方十分糟糕的狀態,可悲,被醫療體系壓榨成一癱爛泥,甚至還只能拿到幾千塊錢的車馬費。
賴建宇被覆蓋在口罩下的嘴角彎起——十分溫和的程度,可惜對方只能從他眼角的弧度判斷出他的表情。
「嘿,好久不見。」他們從同一間醫學大學畢業,大一時上同一堂生理學還有微生物學,當然,護生和醫學生的就讀年限不一樣,他早就畢業,但畢業後除了在SNS上知道彼此近況外,他們沒有更多交集了。
「選習在這裡?不錯的選擇,疫情爆發到現在竟然沒有讓你們打包回家。」他垂下眼睛,掃了一下他狼狽的臉。「所以,你現在是免費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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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海|勞倫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嘶,你知道嗎?實話會咬人的。」
小護士的毒液,絕對夠嗆人的,他能拿他這個月的薪水賭賴建宇未來肯定是那種你絕對會不想得罪的護士長。

「免費勞工,24小時待命,全年無休。」
唐奕博聳了聳自己的肩膀,倒也沒心沒肺的順著揶揄自己。
也不知道多久沒見著對方,心裡倒也蠻開心的,畢竟他們也算是共筆的交情。

「現在要被趕回家了,剛剛收到的通知,你呢?怎麼來醫院?最近不是挺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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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看來他們沒這麼蠢,院內感染醫院得付一半責任。」賴建宇難得的開了玩笑,以他平時沈默寡言的模樣來說,他對待唐奕博還算和善。
在聽到唐奕博後半句話,知道自己可以搭上順風船離開,他便也隨意了起來,抬手揮了揮指尖夾著的檢驗單。
「員工體檢,來拿報告的。」他沒有解釋太多。
「你是在急診室對吧?」從他穿戴的模樣和經過的路線來看,比起病房更像是一樓急診,對他非常有利的機會。「如何,那些case,真的是會跳起來咬人嗎?即使心跳停止。」
默海|勞倫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唐奕博眼睛瞇了起來,顯然是被逗樂了,這算是老同學獨有的幽默嗎?他還挺買單的。
「是阿!最近人手不夠,我也過去濫竽充數,哈。」

賴建宇的疑問似乎就跟普通人對這次疫情的八卦心態差不多,唐奕博沒有任何懷疑。
網路上也都是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各路猜測都指向那彷若活屍片的症狀謠傳。
不過基本上,在醫院的人們心裡都有個底。

「恩......你真想知道啊?」唐奕博遲疑了一下,看了下眼前的同學,對方也算是在醫護領域工作的人,就當作提醒也好。

「不太好說,上面也叫我們別亂講,你可別說是我說的」
「不太確定原因,但患者會動,明明心跳跟眼球都沒有反應,也不知道是哪裡出現問題還在檢查,不過你遇到的時候盡量別被咬,病毒似乎靠血液傳染的。」
卍¢死亡天使π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在聽到唐奕博的描述時,他眼裡閃過炙熱的光彩,嘴角在口罩下幾乎要彎起,勾成一條令人不安的彎月。
喔,他真該感謝嘴上這塊棉布。
看來電視上提到的所有症狀都不是誇大,這是一種能夠控制人類行為的病毒,靠體液傳播,標配的喪屍病毒不是嗎?要是能親眼見一見就太好了,可惜加護病房需要——感應卡。
在思考到這裡時,他撇了一眼唐奕博胸口上的暫時員工證。
很快就移開了。
「願上帝保佑他們。」賴建宇回應,語氣平坦,看不出是否富有同情心的在談論這件事,如果唐奕博知道他從不相信神靈,大概會覺得他有些裝模作樣。
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個教徒,雖然他不曾談論過(很有可能,因為他總是提到上帝)。
默海|勞倫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是的,他們都私底下說那是喪屍病毒,有人猜測是狂犬病毒的變異體,但事實證明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也許這是一場史無前例的浩劫。

– 就像是現代的黑死病。

大家都被這些猜測感到不寒而慄。

病毒究竟是從哪傳來的,目前為止還沒找到原因,是生化武器還是自然變異都仍然沒有答案。

那些『病患』都被五花大綁在病床上,唐奕博曾過去幫忙過一回,不知道是否仍對免疫系統有所影響,他過去拆紗布的時候是連皮一起掀下來的,那情況慘不忍睹。

「是啊,上帝保佑他們。」雖然他不太信,但在災難面前信仰也算是某種依偎。

「走嗎?在晚點大門就差不多要關了,出去會變得很麻煩。」語調一轉,唐奕博向賴建宇說著。
卍¢死亡天使π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哦,你說得對——不過你可能不知道,院內已經廣播封鎖出入口了。」賴建宇看向他,眼底閃著奇異的光彩。
「雖然感應卡有用,但不代表沒有警衛守著。」
「教學部肯定沒有跟你提到這件事。」
賴建宇手指撥向他胸口的牌子,語氣輕鬆地提到。「但從加護病房的感應門穿過急診室的話,應該還是能出去的。」這兩個單位有共同通道,為了方便運輸病患,急診室會有方便救護車停靠的出口,那裡本來就是管制的,但或許沒有必要多此一舉,他只是有目的性的提議罷了。
默海|勞倫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蛤?!不會吧!」老天!!他真的要受夠醫院的行政了,喔......好像是他的問題,哈哈。
「我以為沒那麼快…」
唐奕博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哀聲嘆氣的模樣,背脊也跟著頹喪著。
根本沒注意到賴建宇眼底的怪異,畢竟他神經本就大條。

「啊!我還真的不知道,是可以這樣的嗎?」
他抬起眼,有些疑惑,不過賴建宇的腦袋一直都蠻不錯的(跟他比起來),可能曾經在急診工作過吧?若是如此知道這點事倒也不意外。

員工證在胸前晃蕩著小小的弧度,他抓住員工證,邊緣在手指上輕輕壓出了泛白,若有所思

「嗯……也行,不過我的東西還在辦公室,我得去拿一下。」
卍¢死亡天使π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一起走吧,免得多走一趟。」畢竟還是二十幾歲的年紀,他年輕氣盛,顯得對這件事過於在乎,但無所謂,因為唐奕博對氣氛的敏感度堪稱失常。
他們沈默的搭著樓梯口的電梯往四樓,這個時間所有探病與檢查的人群都堵在一樓大廳,樓梯此刻反常的只剩下兩人。
今天的醫院電梯依然安靜、沈悶,卻有種詭異的氣氛,醫院電梯有著消毒水的味道,燈光有點撲朔。很奇怪,醫院的維修工作一項進行得還算有效率,除非另一種可能性——供電不足。
「政府不會這麼愚蠢讓醫院區域性停電吧?」賴建宇靠在邊緣說。「還是你們的修繕組就是比較尸位素餐?」
默海|勞倫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頂上的燈光不斷閃爍,空間似乎也被這份不安定給歪曲,唐奕博的右眼皮子又開始跳了。

總覺得哪裡奇怪,卻也說不上來,空落落的感覺在內裡趨之不散,從一大早開始右眼皮就跟瘋兔子一樣跳了起來。
最近沒睡好?自律神經失調,他不以為意。

「沒那麼誇張吧?應該只是燈管老舊沒那麼容易......」

唐奕博靠在另一旁的牆上,話正說到一半,就聽見古怪的聲響,像是機械互相擠壓發出的低鳴,電梯忽然劇烈晃動,好在一下子就停了,儘管只有一瞬卻也讓人嚇得不輕。

「......電梯故障。」

左吉右兇,他想起來了。
張著嘴,好在嘴上的棉布遮住他的傻貌。
一陣沈默漫延在空氣中,賴建宇不是很有耐心的按住電梯裡的對講機,他可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在這裡,這種他媽的冰冷的鐵盒子裡。
「喂,警衛室嗎?東側7號電梯,我們被困在裡面。」他忍住想直接在唐奕博面前發火的怒氣,咬著牙講完一段話,男人的聲音穿過波浪狀口只發出一點細微的噪音,然後就被掛斷,第二次按下警鈴時甚至已無音訊,賴建宇背對著他的同學翻了一個白眼。
「再一次的,不錯的選擇。」他那句話不知道是調侃自己還是在諷刺唐奕博。
「看來我們得等緊急發電機起用了,前提是手術室還有重症單位用電量不多,不過你覺得呢?我猜現在使用呼吸器的病患肯定不少。」
默海|勞倫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呃……你會很趕時間嗎?我覺得我們可能真的要在這待一陣子了」唐奕博大概是天生的不會讀空氣的類型,絲毫察覺不出自己的提問多不合時宜。
不過他本來就這樣,身邊的親友老早就知道他這德性。

再一次的,他湊過去伸手按下警鈴,傳來的除了沙沙的雜音,其他毫無反應。
又多按了幾次,都是同樣的結果,只好沒轍的撓著後髮稍。

「我猜接的人去上廁所了,等一下看看?」過於唐突的消失並沒有讓唐奕博起疑,倒是幫忙找了個藉口,他想人有三急,他能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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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也只能這樣了。」他總不可能拆了天花板上的安全鎖,或是掰開任何一個電梯門,要是電力恢復後這會顯得愚蠢至極。
賴建宇靠回牆上待著,這次沒有打算要跟唐奕博聊天了,兩人間安靜得空洞,鐵盒子內僅剩下均勻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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