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結束了調查，被血暈到臉蛋煞白的梁樑趴在隊員的背後被帶回局中。

經過公共區域時瞄到販賣機，想着可以喝點什應轉變被案件弄糟的心情而告別隊員，一個人來到公共區域。

排在梁樑前人女同事猶豫了好久，想喝點甜甜的卻怕胖，提神飲品又怕碳酸傷胃，咖啡就怕讓牙齒變黃變深。纖纖玉手在按鍵之間來回不定，不像在選飲品，倒是像彈奏樂曲。

就在梁樑都等到快要睏着的時候，女同事終於決定好飲品，她選了零卡路里的咖啡。

輪到梁樑的時候，他選了橘子汽水。
聽到罐子落下的聲音便伸手去取，沒想到拿出來的不是橙橘橘的汽水，而是啡色的咖啡。

這是什麼回事？

猜想可能是自己恍惚之間按錯，梁樑再度購買一回看看。
這回罐子落下的聲音有點沉又有點多，蹲下一看，這回躺在出貨區的又是咖啡，而且是兩罐。

毘堤德終於送完今日份的文件，正經過公共區域要前往大門準備離開時，他注意到了一名人類正蹲在販賣機前，手上拿著深棕色的罐裝飲料，似乎有些困惑地歪著頭。
他好奇地觀察了下該名人類正在困惑些什麼，發現對方買了不少罐咖啡，難道這人也是咖啡同好者嗎？
毘堤德這麼心想，出聲向對方搭話：「你也喜歡咖啡嗎？」

因為剛結束案件的關系，梁樑不是很想喝甜以外的飲品，莫名的與販賣機較上勁來。

再入手新一罐的咖啡時，梁樑聽到了一把好聽的嗓音。

「喜歡——可是我今天不太想喝——」依舊蹲在那邊抬首回應，才發現對聲音的主人好像有印象。標志性的螢角橫瞳，說話時能稍稍窺見的螢綠舌頭，那是地下界那對有名的雙子。

背光的關係不太能看清名牌。
據說，分辨兩人的方法是看鞋子，蹲着的梁樑垂下頭去。

「你是毘堤——」
「德？」

惡魔聞言微微勾起了唇角，「是毘堤特，今天是偷穿堤德的衣服出差。」他饒有興致地想看看你對此的反應。

嗯？

聽到意料之外的答案，梁樑不免有點錯愣。
他愣住數秒看看對方的鞋子再看看毘堤德的臉，眨眨眼睛接受自己把人錯認的事實。

仔細想想，當中並非無理。
傳聞會以訛傳訛而失真，也會傳遞之間缺去部分訊息，就像現在那般並無提及兩人會互換衣服。

「抱歉毘堤特——」老實為自己的錯道歉，現下也沒什麼好的賠罪，只有一堆咖啡。
「咖啡給你，賠罪——？」

見對方錯愕的神情，毘堤德自然有些開心，雖不形於色，但尾巴卻微微地擺動著。
他輕哼了兩聲，「我就接受了，」瞥了眼對方的名字，「蘇先生。」

「喊我梁樑好了——」因為梁樑在蹲着，所以不難發現那尾巴的動靜。
以剛剛的互動為基礎推測，猜測對方是不是很喜歡咖啡。

「那毘堤特，這的咖啡——都給你，」因為剛剛的莫明較勁，梁樑身邊已經不下十罐的咖啡。
「這邊的販賣機不對勁，都沒有橘子汽水——」在對方面前再進行一次購買，付錢、按下與橘子汽水相應的鍵，聽到罐物落下的聲音後才取出購買物。

棕色的包裝，和設想的一樣。
是的，又是咖啡。

「你看——」

毘堤德親眼見證了對方按下按鈕，但掉出來的卻不是原本該掉下來的飲料。他微微瞇起了金色的眸子，盯著販賣機說道：「這機器壞了吧？梁樑要不要按看看咖啡那個鍵？說不定會掉出橘子汽水。」說不定是補貨人員把位置搞反了也說不定。

梁樑再次因對方的話而愕然，剛剛只是與橘子汽水較上了勁，忘了可以選別的看看員工放錯的可能性。

「那——就試試看？」
採取惡魔的建議，再度購買。

取出來的貨品不再是那眼熟的圓柱，是深棕色、有着明顯拳頭標志的飲品。看看包裝上小句的標語：『一天一罐一Power！』不難辨認出這是提神飲品。

抬頭稍微鼓起了頰，帶着橘子汽水的怨念朝對方望去，無聲的向人控訴販賣機的不是。

惡魔在心裡偷笑了幾聲，可真是有趣。
毘堤德走上前，投了幾枚硬幣，「補貨的人也太糊塗了，但總不可能整台販賣機都沒有橘子汽水的蹤影。」邊說邊按下最後還沒按下的按鈕。

聽見罐子落下的聲響，毘堤德彎身取出了鐵罐，晃了晃手上的飲料，那是擁有活潑的橙色外包裝，上頭還有著一顆相當明顯的橘子標誌，「看吧，果然補錯位置了。」將手上的橘子汽水遞給對方。

「謝謝毘堤特——」接過心心念念的橘子汽水時，梁樑一掃販賣機帶來的哀怨，帶笑的朝人道謝。

現在這個時段也沒什麼人使用這個區域，梁樑就不急着整理及站起。

「啊，不過剛剛的女士有成功的購買咖啡——按咖啡的鍵買的。」
梁樑不知道為什麼到了自己這邊就變成這樣了。

惡魔聳了下肩，或許對方就是運氣差了點，「或許那女士買走了快到期的那一罐也說不定。」
「有買到至少比沒有好了。」說著他又投了幾枚硬幣，多按了幾次，掉出的幾罐通通都是橘子汽水。
他蹲下身將橘子汽水通通取出，全都塞給對方，「梁樑覺得寫紙條貼在上面跟打電話叫人來維修，哪個方法比較好呢。」

「嗯——」打電話的話說不定補貨的那位會被責罰。可是直接用紙條說明的話，萬一下一位買到與鍵一樣的飲品，可能會引起惡作劇的誤會。

「可以這樣寫嗎——？」
「販賣小遊戲！如果能第一次就買到想要的你——今天運氣絕佳——！」

「當遊戲嗎？」毘堤德輕笑了聲，「我覺得這點子不錯。」點點頭，「那就這麼做吧。」

「那——我去座位取些紙筆來——」望望自己較勁購買下來的咖啡山，意識到這樣取回去好像有點麻煩。
「我也取個袋子來讓你把咖啡拿回，毘堤特可以等我一下嗎——？」

他點點頭，「麻煩你了。」
等待的同時，毘堤德拿起其中一罐，勾起拉環壓下了鐵片，「喀拉」了一聲，他聞了聞從開口飄出的淡淡咖啡香，接著喝了口。香氣、醇度中等，在入喉後尾韻帶來些微的酸味，雖說不到難以入喉，但罐裝的咖啡果然不能與現磨的咖啡做比較。

「沒事啦——」捧起對方所贈的的橘子汽水小跑回到位置上，取來白紙在上面寫一下剛剛商量的那句。

其後在位置上拿了環保袋，及寫好的紙張、膠帶回到了公共區域。

剛到了毘堤特附近就聞到淡淡的咖啡香氣，探頭一看才知道原因。
「好喝麼——？」梁樑對咖啡沒什麼研究，平日也是因提神而買的，所以味道不在他的選擇範圍。
「毘堤特一般會喝那種的——？虹吸的還是冰滴咖啡——？」

「普通。」罐裝咖啡的容量少，毘堤德很快的就把手上這罐咖啡給喝完了。
「都會，基本上有咖啡都會喝。」壓扁了鐵罐，「不過我比較喜歡現萃的義式咖啡，手沖咖啡也是不錯但很看技術。」

「說起這個的話，毘堤特有試過Affogato——嗎？」怕自己唸很不標準，在手機搜個正確的讀音播放。

在電子讀音過後，在手機搜了張照片給對方看。

「這個——Espresso中加入一球香草雪糕——啊，不過也有人會加一點點的威士忌——」

他靠過去看了看，「沒有呢，看上去很好吃。」毘堤德提起了興趣，將這串英文字記錄了下來，打算之後再去找找品嘗。
「台灣這邊有店家有賣嗎？」既然對方會提起，那應該是有見過……嗎？

「有哦——在很多咖啡館和義式餐廳就有哦——」梁樑之前有嘗過一回，不過那間在老家那邊，這邊也不知道有沒有？

點開搜尋畫面，把引起對方興趣的食品輸入，從相關資訊來看，最近有賣的大概是車站附近。

「車站那間的文青咖啡店有——給你看看？」
點開其官方ig宣傳帳號，把手機遞去給惡魔看清店的美食照。

接過手機看了看，地上界的人真的是很厲害呢，地下界的看起來都只有火紅或是黑黑一片而已，沒什麼特色。地上界的人總是發明很多好吃的食物還經營著這種網站，太酷了。

「車站那邊啊，下次去看看，謝謝梁樑告訴我。」點點頭，將這間店的店名記起並把手機還給對方。
「或者我們可以下次約在那裡吃個下午茶也行。」

趁着惡魔在翻閱的時間，梁樑也記起了被他遺忘的紙張，在販賣機貼好「小遊戲」回來，剛好對方也看完。

接過手機不久聽到對方的話而揚開了笑容，「好啊——我們一起去吃Affogato——下次找些咖啡相關產品給毘堤特如何——？像是咖啡杏仁餅幹？」

「然後毘堤特給靠攏給趴麼——？」提及自己會犯懶、偶爾會朝人撒嬌倚靠的習慣，之後可能會出現要人背背的畫面。若是對方介意的話，梁樑之後的交流互動會多注意。

「聽起來不錯。」惡魔的尾巴小幅度地擺動著，似乎是很期待。
「靠攏？」他歪了下頭，思考著要不要答應對方，將禍帶給自己的弟弟，但想了想還是不要吧，毘堤特肯定會念自己一頓。
終在這時，毘堤德才告訴對方：「我是毘堤德，梁樑從一開始就是對的。」惡魔的玩笑就到此結束，「可以是可以，但別太常。」

如果是脾氣不好的人，交談了一段時間現在才公布身份，大概已經在森七七覺得惡魔在耍人。

「那時我會問問毘堤德的——」補充一下要是對方不願意或是有在意的人或愛人，梁樑也不會討抱抱背背。

「我知道了——所以你們會換麼？衣服——」
惡魔的玩笑沒有引起梁樑的不快，他比較在意的是兄弟兩人的衣服會不會換着穿。

毘堤德微微地勾起嘴角，「偶爾會。屆時梁樑就要努力一點辨清我們誰是誰了。」

「唔——難人所強，不是，強人所難——」微微鼓頰的作勢抱怨對方的話，隨後這樣子維持不過三秒就自己撐不住的先笑了。

瞄到那堆送給對方的咖啡飲品，「那我下次可要隨身帶着咖啡糖——看誰尾巴微晃就是毘堤德了——？」

金色眸子微微瞇起，他似笑非笑地咧咧嘴：「這可難講，說不定我們兄弟都很喜歡咖啡，屆時又該如何辨別？」
「希望梁樑有朝一日能習得一眼就辨識出我們是誰的技能。」

「說得也是——」傳聞中只提及用鞋子分辨兩人的方法，並沒有提到他們的飲食愛好，所以像毘特德說那般兩人都喜歡咖啡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唔——我會努力、早日點亮這個技能的，要來打勾約定嗎——？」做出一個打勾勾的手勢，在惡魔面前晃一晃。

打勾？這又是什麼奇特的契約方式？人類還真能想。
「又什麼特別的契約方式……」毘堤德學著人類伸出小指，並沒靠上去勾住對方的手，「只要這樣就好？」

「也不算契約？就是——約定的意思——」見人伸出了手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梁樑猜測惡魔還沒接觸過這個，便主動地勾上對方的小指，然後拇指覆上作為蓋章。

「這樣就好了——戒指是媒介麼——？」
打勾勾的動作做完，梁樑鬆開了相觸的手。剛剛的過程中注意到手上的指環，有點好奇的發問。

對方勾上來的瞬間，他微微地挑起眉，『原來是這樣做啊。』對方鬆手後便意猶未盡地動著自己的小指看著，『原來這樣是打勾勾的意思。』

聽聞對方的問句後停下手，「戒指？啊——對，他們是我的媒介。」

「好，我知道了——這樣距離一眼認出毘堤德又近了一步了——」

想到今天與人相識那個玩笑，明明才經歷不久卻忍不住被對方的有趣逗樂，「是說毘堤德今天怎扮起毘堤特來了——？」

惡魔瞇起眼，勾起不仔細看就看不太出來在笑的表情，「一時興起，看他人會有不同反應很有趣。」

「這樣啊，一時興起的毘堤德也很有趣——」剛回好對方的話，手機就收到隊員的訊息，說是差不多要前往報告剛剛的調查。

「抱歉毘堤德——我要回去了，」點開添加好友的手機畫面在惡魔面前晃晃，「要來加好友嗎——？回去再談或是約吃Affogato——？」

「行。」他簡短地應了聲，拿出手機掃描對方的QR Code，跳出畫面後便點下添加好友，接著傳送了張貼圖給對方，「我就不耽擱你的時間了，再連絡。」笑了下，「謝謝你的咖啡。」朝對方揮揮手，「袋子下次見面再還你。」

手機傳來收到來自對方的好友通知及貼圖，點開無尾熊的貼圖挑了一張抱着樹幹旋轉一圈、說：『多多指教！』的動圖發去。

「我也要謝謝毘堤德的汽水——」
「那我們下一次見——」揮揮手朝人揮手道別不久，就被因沒回覆而前來逮抓的隊員，然後留給對方趴在隊員背後的背影。

====【拉線】====

peatedS_4554: 謝謝堤德中的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