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日,早晨五點二十。
「嗯……」從窗外傳來了鳥鳴,非常清楚現在已經來到了早晨的時光。
雖然是這麼想的,很清楚是應該起床,但卻還是無法這麼輕易離開溫暖的被窩。
只是將身子又往棉被內縮了一點,「抱抱……」下意識的將自家的黑貓布偶抱到胸前,像撒嬌般的用臉頰蹭了蹭它。
「喵?!」這讓也在熟睡中的貓直接驚醒過來,不太高興的用著沒有爪子、只有柔軟及毛絨觸感的貓掌不斷拍打著自家主人的臉。
「闇……別鬧了……」慵懶的語氣與平時和他人互動時完全不同,帶了點撒嬌的口氣。
眼看主人依然不打算起床,黑貓只是舉起兩掌開始揉她的臉頰。
「唔……好啦好啦,我起床了。」不斷被干擾重新進入夢鄉,只好妥協。
五點三十。
睡眼惺忪的坐起身子,毫不在乎因為有些寬鬆的睡衣滑落至手臂。
寒風從領口進入,不斷的刺激著肌膚,縮了縮身子後也只是抱起了黑貓走入浴室。
再度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運動裝扮,隨後就出門離去。
六點四十。
門鎖再度傳來解鎖的聲音,剛運動完而導致身體有些紅潤及濕黏。
「今天要出外勤?」雖然想趕緊去梳洗,但剛好接到了來自局內的通知。
雖然無奈,但也只好回應:「……好,跟莫里、亞維一起對吧?我知道了,再麻煩把地址傳給我。」
趕緊掛斷通訊並開啟快煮壺後便快速溜進浴室梳洗掉身上的黏膩。
七點。
從浴室中出來時已經穿上了熟悉的衣著,隨後簡單泡了杯熱可可並倒了碗熱牛奶及簡單的小早餐給予黑貓。 「我出門了。」在黑貓的額上烙下一吻,並與它磨蹭後便悠閒的走出家門。
七月一號,早晨六點二十分。
揉著眼睛的亞維從床上起來洗漱,簡單沖個冷水澡後,他點了根菸提神,夾雜著一絲薄荷味的煙霧彌漫在房間裡。通訊器的提示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回過神接起通話後不久便皺起了眉頭。
一樁發生在凌晨的兇殺案,死者是小有名氣的魔力礦石雕刻家菈利瑪。
看來等會兒就會有訪客了。
七點。
鏡子裡的男人已經穿戴整齊,雖然是陳舊的衣服,但打理的好倒也不會讓人感到失禮。看了眼時間的亞維隨之解開袖口,挽起袖子快步走向廚房。
不被同事信任的這點,正在廚房裡忙活的妖精還是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和預定的時間相比,莫里應該會至少提早三十分鐘抵達。
七點二十五分,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正把吐司和餡料壓實的亞維並沒有回應,只是專注於手上的工作。伴隨著越發暴躁的敲門聲,三份包好的三明治已經放在餐桌上,但是還沒來得及清洗的廚具只能被堆放在洗碗槽中,泡著肥皂水。
七點半,慌張披上外套圍上脖圍,拿著早餐打開大門。
六點四十五
前一夜略晚的睡眠導致起床的時間完美錯過了適合出門練習戰鬥的時段,艱難地撐起身子並稍微舒展筋骨,看到手機訊息提示的瞬間眼皮不禁跳了一下,伸手拿起手機檢視,果不其然看到了要求出勤的訊息,煩躁的揉了一把早就睡亂的頭髮,最後還是爬起來迅速的洗漱準備出門。
七點十分
確保所有東西都備齊之後將衣服打理整齊,急急忙忙的便準備出門,不過並不是打算前往現場,而是打算先把上司給從他的家門裡挖出來,並沒有不招搖就能迅速移動的方式而只能攔下計程車前往。
七點二十五
好不容易到了上司家門前,禮貌性的輕輕敲了幾下卻沒有得到回應,難得的擠出耐心等待。
七點二十八
耐心並沒有得到善報,反而只有自己感到焦躁煩躁湧上心頭,額角簡直快要爆出青筋,管不了禮儀及會不會擾民的問題了,伸出手用力捶打門板。兩分鐘後自己的拳頭差點捶到上司臉上就是後話了。
七點三十。
沿途悠閒的又買了杯可可拿鐵要到今天的外勤地點。
雖然收到的時間是八點,但出於習慣總是會提早好一段時間抵達現場。
向現場的人員稍微理解狀況過後只是走向那有些精神不穩的韋納爾‧俾斯麥。
「我是世界管理局的人員,方便聊聊嗎?」揚起招牌笑容試圖藉此讓對方放鬆一些並與自己對談。
「為、為什麼……我明明只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韋納爾身子明顯顫抖著,口中只是不斷重複著不太能理解的話語,顯然要跟他正常談話是不太可能的。
打消與他對談的想法後,下一個目標則是菈利瑪——本次的被害人。
剛到遺體旁邊蹲下準備仔細查看時便皺起了眉,原先沒有笑容的表情似乎又更加的冰冷。
是很完美的傷口。且依照深度來看,切下去的瞬間就注定死亡。
這不是用凶器就可以造成的傷口,一般人是辦不到的。
那麼韋納爾‧俾斯麥暫時是沒有嫌疑的。
『咚。』一聲沉悶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雖然很小聲但卻沒被自己給遺漏。
轉過身看見的是韋納爾緊張的想將手機快速收了起來。
「韋納爾‧俾斯麥。」聽見呼喚讓他直接定格,緩緩抬起頭後只見眼前被一層陰影給覆蓋住,「不要太緊張,我們的人員都是專業的。」蹲下身子不與他對視,伸手代替他撿取了手機的同時,只是快速的點開螢幕。
大量來自同一人的未接來電映入眼簾。很湊巧的,時間都是在不久前清晨時刻撥打的,可見對方非常急迫。
「問你應該也答不出來,這手機就先由我們保管了。」不願再用笑容迎人,只是冷冷的丟下這句話後便站起身子離去。
八點。
十分準時。
在快速的確認無法解鎖手機後就將手機收入袋中,準備進行下一步調查時便發覺自家的同事也抵達了現場。
「早安,亞維、莫里。」
「早上好,悠紀。」微笑回應之餘從兜裡掏出三明治遞過,「還沒吃早餐吧,我幫你和莫里都做了一份。」在悠紀接下這還留著餘溫的早餐時,大略掃了眼四周的人員配置後,自然的開口問道:「那麼,現場狀況如何?」沒意外的話,這裡應該已經經過初步的搜查。
"早安。"早上被塞過了一個三明治才來現場的,瞥了一眼裡面的狀況不禁陷入一瞬間的沉默。"……所以吃飯前看到血對妳來說是開胃還是倒胃?"隨口講了一句垃圾話。
對於莫里的垃圾話,只是無奈的露出微笑,手意思意思撫過他脖頸彷彿在鑑賞美食一般,「無感,但我現在就可以直接把你的血當開胃菜。」接過了亞維的早餐後就隨手直接打開來吃。一大早就只喝了兩杯可可,說其實也是有點餓。
「嗯,你們應該也知道那邊精神不太好的人是韋納爾‧俾斯麥,這裡的助手,也是由他來報案的。」而面對亞維的提問,只是比了比身後正極度緊張看著自己的韋納爾‧俾斯麥,拿出不久前從他那獲取的手機:「這是他的手機,未接來電的部分很可疑,所以我拿走了。」
「另外菈利瑪身上的傷口有點過於完美,不是普通人類可以辦到的,所以無法使用魔力的韋納爾暫時不會認定為主要兇手。」快速的帶過剛剛所調查的結果後,重新開口:「案發時間似乎是半夜至清晨的時間,這時間準確來講被害人應該還是在家裡,我有點不懂為甚麼事情會發生在這。」
「聽說被害人有跟一名妖精簽約,但如今她卻不在這提供線索也挺可疑的,不排除是共同犯案。」
因為手指觸及自己的頸側而忍不住打了個顫,無奈的伸手遮住頸部。"下次不准這樣對我,不准。"歪過了頭聆聽悠紀的報告,皺起眉頭思考。"雖然不排除是共同犯案,但是也不能咬定這件事,說不定也是被害者之一,其他的還需要進去更近一步的調查,不過俾斯麥的部分我覺得可以拘留問話,也可以讓比較有這方面能力的人來問。"用手勢比了一下俾斯麥
聽完兩人的論點後,補充道:「過於完美的傷口除了用魔法造成外,也不排除妖術或其他職業優勢的可能性。總之,我先去工坊看看,若真的是法術那麼這個時間應該還有殘留的魔力。」
「要問話是可以,但是恐怕得等他恢復神智。」瞥見悠紀身後的男人已經把指尖嚙咬出血,他擴散的瞳孔無神的看著前方絲毫不在意口中已經血肉模糊的雙手。
「下次直接喝?收到。」對於莫里的反應而滿意,不禁開玩笑的補充:「放心,我技術很好的。」
思索著雙方的話語,確實也可能是被害者,所以她的行蹤更是重要。或許等等去調查一下兩人的家?她們似乎是一起住的。
打定主意後才再度開口:「那麼我去稍微調查她們家吧,有些事情讓我很在意。」
「另外我前面已經試圖搭話過是完全沒辦法的,所以也只能先派人來開導他了。」
"那也不是我們的問題,交給這方面的同仁來做就好了。"在公事上顯得非常不近人情,並沒有多少感情的讓視線掃過已經把自己手指咬得血肉模糊的男人。"要先通知局裡把他帶回去嗎?"
"不准喝。"看了悠紀一眼,頓時有些無奈的搖頭。"準備進去調查吧。"
「我來聯絡,你們倆先去吧。」朝兩人擺手,轉身用通訊器打給分局,通知此處需要輔導員,並告知現場的人員留意韋納爾•俾斯麥,注意避免他過度自殘或出現傷人行為。
八點二十。
默默將早餐處理完後,便放心將現場交給兩人,直接前往目的地前進。
屋內有著很整齊的空間,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兩人平時都有整理的習慣,甚至可能是有在督促對方。
上樓後發覺雖然有兩間房間,但卻能很明顯兩人都在使用同一間房間。
難道她們每晚都一起睡嗎……?
最低限度的開始搜索兩人的房間,發覺床邊有放著兩人親暱的合照,「以簽約關係來看,這其實有些過於親暱了。」感受到兩人的關係不薄後,僅僅只是將她們的物品放回原位。
「嗯……或許不是仇殺,至少沒看到妖精對被害人的怨念,兩人的感情甚至可能比想像的深。」在簡單審視另一間應該表面當作是妖精的房間後,除了看到被害人贈與她的各種禮物及兩人的照片外,都未看到特別的。
八點二十
目送悠紀離開之後嘆了口氣,相信悠紀的能力而選擇在現場搜索,準備將魔力探查的部分交給亞維,而自己則是打算調查工房裡的其餘線索,動身挪向工坊內部,對於血腥及地上的死屍也毫無反應,習以為常的戴上手套防止自己的指紋破壞現場。"你先調查法陣之類的東西吧,其他的交給我來。"
八點二十三
簡單的交代完,來到工房現場。「你是指防盜系統嗎?」挽起袖口回答著莫里的同時也戴上手套,走向死者蹲下身觀察脖頸的切口。「施術者已經不在,法陣可能停止運作或自然消失。不過觸發的話,昨晚應該就會收到通報了。從這點來看兩人認識,而且是菈利瑪讓他進來的。」
食指和中指滑過了脖頸切面,微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將手舉到眼前端詳著,經過快八小時除了死者微乎其微的魔力外,還殘留著些微水元素痕跡。
是類似飛刃一類的手段嗎?那未免也太顯眼了。
這樣想著的同時起身,謹慎避開地上的血跡來到了一面牆壁前。
按照菈利瑪的站位,應該會在這面牆上留下些什麼。
可光滑的牆面上沒有絲毫劃痕,卻在某處有著一攤散開的魔力。並不像是因為撞到牆才停止,更像是無法控制造成的崩潰。除此之外,若由妖精施展那本該純粹的水元素,此時卻夾雜著一言難盡的違和感。
"是魔法做的所以應該不會存在凶器這種東西…嗎?"仔細調查附近的痕跡,嗅覺偏於靈敏而仔細嗅聞空氣中是否有哪些不對,但時間過得太久還是沒能發現個所以然。"認識,而且偏偏只帶走了鎮店之寶,但店裡明明還有很多的值錢物品,所以單純的貪財搶劫可以首先排除………。"
向室內走去試圖找到更多與案件相關的物品,例如打鬥的痕跡等,但室內除了案發現場簡直乾淨得不可思議,是認識的人下手這件事幾乎不用多看就坐實了,但要怎麼樣才能讓一個妖精也消失?又或者真的是妖精下的手,對魔法並沒有多做研究只能搖了搖頭。
打量著牆上的魔力,注視良久才發現到是什麼造成了違和感。那攤潰散的魔力中,混雜了其他的元素。應該是「風」,兩者相輔所以才得以留存至現在。
「傷口如果不是另一個實力強大的人,就是克絲朵造成的。但這就有點不對勁,因為妖精的魔力裡不該有其他屬性。而牆面上的魔力主要來自於一人之手,卻被什麼給影響過,所以兩股力量纏在一起。」可若是能擋下來的護身法術,沒有道理不留下任何痕跡。
在菈利瑪周身踱步,審視著祂臉上的表情,比起驚恐更像是驚訝,而手臂上沒有新傷,象徵著沒有反射性抬手抵擋,代表事情發生的很快又或者是出乎意料之外。「也許不只工房主認識,克絲朵也認識這個人。」
"但目前還是克絲朵的嫌疑比較大吧?要是沒有其他的可能性還是以她為最優先追查目標比較好。雖然知道妖精都只有單一屬性,但不排除或許會有例外?說不定只是機率很低而已。"對本身就是妖精的人來說這種說詞似乎有點失禮,但凡事都不能說是絕對。"說不定就是克絲朵自己呢?"
「以她為首要嫌疑犯,不排除有其他人參與的方向進行搜查。」定下方針,轉身看向莫里,「自然的妖精只能使用單一元素,這是法則。要是有例外,那只有人造的可能,這得要另外立案成立搜查隊。而且此事非同小可,得跨三界合作。」沉下臉色,斟酌著發生的機率,並問道:「你還有找到些什麼嗎?」
"哦,說到這個。"剛剛搜查的時候並沒有掠過一些看起來無所謂的抽屜等物,拿出在其中一處找到的委託書及雕琢到一半的礦石。"這或許能解釋為什麼菈利瑪到了半夜還留在工坊裡,她還有工作沒有做完,所以她選擇留下來完成?"
「或許吧。如果那位助手回神了,倒是可以問個一、二。」開始著重於對魔力的感知,但是除了那面牆和傷口上沒有其他發現。「這裡沒有更多法術的痕跡了,也許悠紀那裡能找到更多線索。」
九點二十。
在多次檢查確定毫無任何其他線索後便悄悄的離開了房屋,彷彿自己從未進入過一般。
那麼問題來了,為甚麼妖精會不在?她去哪了?被害人遭殺害時她又怎麼了?難道有甚麼沒表現出來的狀況嗎?
一想到狀況似乎會比我們想得更複雜就不禁皺起眉頭,揉著太陽穴試圖緩和後便直接回去工坊與另外兩人會合。
「有甚麼發現嗎?」
「傷口的產生和妖精脫不了關係,但是有外力影響。事情發生的時候,菈利瑪沒有反應過來。現場應該還有第三人,兩人都認識他。莫里則找到了進行到一半的委託,這或許能解釋為何這時間她還在工房。」快速帶過重點,緩緩離開現場並脫下手套。「天空之心有可能在克絲朵或這第三人身上,目前還不知道為何要拿走它。」
"你那邊有找到什麼線索嗎?悠紀。"順手跟著拿下手套,歪著腦袋想了一下。"不過目前嫌疑最大的人是克絲朵,但妖精沒道理攻擊自己的契約者啊?除非她們之間有什麼過於誇張的上下關係,累積了妖精對於契約者的不滿。"
「……我剛剛調查出的結果比較偏向是兩人不只是契約的關係,看起來似乎還更加深厚一些。」聽完兩人找到的線索與推測後陷入了沉思的模樣。
「但不排除其實只是表面,或者是偽裝成那樣。」回想起房內整齊仔細收好物品的樣子,如果是為了不激怒對方而這樣做的或許就說得通了,「但實際上可能還是得靠旁人來推敲了。」
撇了一眼原先坐在那,但已經被帶走、只留下空座位的韋納爾之位置,再度拿出他的手機晃了晃:「我先連絡相關人士幫忙看能不能破解來找到更多資訊,你們看要不要詢問周遭的住戶來確認平日兩人表面上的關係?」
摩挲著下唇開口,「我知道了,現在時間附近的街坊應該也都在,那麼手機的部分就交給你了。」
和莫里四處拜訪附近人們,得到了證詞:
「菈利瑪,他這人可熱情了。以前玩得很野,後來收斂不少。啊,你問什麼時候?差不多是和妖精契約後吧,具體時間不太確定了。你這麼一說,才想到好久沒和她喝酒啦!」
「克絲朵很貼心又很溫柔,即使是我這樣的人也會笑著招呼!可是 …… 我不是傻子,看著那個氛圍就知道沒戲。」
「…… 啊?問啥?噢,菈利瑪工房啊。不是很熟,我是上夜班的,可以回去睡了嗎?」
「你說菈利瑪和克絲朵嗎?他們小倆口多甜蜜啊!而且和大夥兒們的關係都不錯,還一起給老爺子我慶祝過生日呢。」
「他們常常來我的店裡買雜貨,如果不是某次撞見兩人抱在一起。我大概不會察覺他們是那種關係吧。」
十點。
得到了新線索並跟兩人再度會合後,在聽完他們搜索到的資訊不禁皺起眉頭。
「……如果連外人都覺得很恩愛的話,那克絲朵的嫌疑或許暫時就會比較小。」再度拿起自己得到的線索查看後又嘆了口氣,看來要完全往妖精對被害者不滿的方向去搜查是更不可能的了。
「未接來電顯示的人都是同一人。但奇怪的是,在這之前韋納爾並未跟他聯繫過,是可以直接認定兩人根本不認識的。但他們卻到最近才突然搭上線。」
……所以有可能是他預謀的?但除非是裝瘋賣傻,不然沒道理精神狀況會變成現在那樣啊。而且有甚麼理由讓他這麼做?資料很明確的顯示被害者給他的待遇是很不錯的。
「……總之,先調查這個人吧。」
"來電顯示是從幾點開始的?"聽著悠紀的話突然開口詢問,比起研究其他的部分不如直接更直觀的從時間點上突破。"我沒記錯的話,技術組應該能找到來電的具體定位吧?如果韋納爾跟案件有關係的話,那現在打電話給他的人就很可能是亞維說的第三個人,先讓技術組找到他會比較好。"
"然後在技術組處理的時候,我們想辦法在這裡找到更多的線索,還是先回局裡?……工房跟她們的住宅都找過了,但失蹤的妖精也還沒找到,要先去找克絲朵嗎?"
綜合目前線索有了個簡單的推論,「若兩人確實是對愛侶,而菈利瑪的死又與克絲朵有關,那麼她也有可能像俾斯麥一樣精神失常。所以她或許走不遠,還在這片街道附近。」
「我們分成兩路,一方回去看發送位置和他手機裡還有什麼加密文件,另一方就留下來搜尋克絲朵的蹤跡。我留下來和其他人員一起搜索,等位址出來我再去局裡會合。」
十點零五分
分開後,為了搜索更多資訊持續在街道奔走。勘查四周、整理人員獲得的證詞,試圖推斷出那位消失妖精的所在。遺憾的是直至目前沒有找到任何目擊證人,然而幾人的內容卻有著一個共通點。
「大約兩點的時候吧,感覺有點冷。所以迷迷糊糊的起來開暖氣,那時候窗外看出去好像就模糊一片。」
「……啊,要說有什麼古怪的話,我早上五點回來的時候,總感覺有點起霧,沒想到現在還是霧的。」
「也許神也為兩人感到惋惜吧。雖然他們不是信徒,但也是善良的人們,平日的所作所為神都看著,所以降下這樣的一場大霧哀悼。」
他們的說詞都指向這場沒有被留心的霧,來到現場時普通的自然現象如今卻有些匪夷所思。駐守冰島多年,瞬息萬變的天氣早已習以為常,墨西哥暖流和北極圈的冷氣交鋒鑄造出了這項獨到的景象。
所以已經停留了超過八小時的霧氣,才顯得如此可疑。抬頭望向空中,朦朧的日光照在臉上卻不見絲毫暖意。天氣和自然因素會影響大氣中的魔力和屬性,所以先前對圍繞在霧中的水元素不疑有他。知道了開始時間後才感受到違和,因為若是有個失去控制的妖精在附近,事情就不一樣了。
情緒崩潰下無意識釋放的魔力確實能影響環境,若沒有即時幫助便只能迎接枯竭至死亡的結局。因此當這場霧氣散去,也會是克斯朵的終點。
將自己盡可能傳送到高處好掌握範圍的同時,打開通訊器聯絡兩人,「我們必須先找到克斯朵,沒剩多少時間了。」整片區域籠罩在其中,自然得不讓人察覺絲毫詭異。說實話,究竟哪些是現象、哪些是人為,看著眼前的景象心底也沒幾分把握。
十點十五。
這件事情不會很難,在分開行動之後大約幾分鐘內就找到了對方的資訊。
對方是被害人的前任交往對象,可以看到曾經的相處照片都顯示他們是很恩愛的,但似乎是因為個性扭曲的關係而慘遭分手。
分手後能看到他依然認定被害人會回頭找他復合。
「應該是得知被害人有了新伴侶才會因為嫉妒而上門吧?」看完搜索到的結果不免嘆了口氣,「去聯絡亞維吧,我們大概要前往地下界一趟了。」
"……請妳記得,我們還有地下界總局這種東西。"聽到悠紀的話有點無語,嘆了口氣搖頭,自己的同事什麼時候才會停止想要自己全解決的想法。"先不說我們下去的話留了多少時間給嫌疑犯,而且給地下界一通電話也占不了多少時間,雖然我們是外勤但記住我們是歐洲分局。"
"克絲朵那邊才是我們現在該調查的方向,不排除對方把克絲朵也除掉了,亞維前面說沒剩多少時間了,現在先通知他叫他把我們帶回去比較快,打電話交給技術組或內勤。"
十點二十。
跟亞維聯絡上後便馬上跟他取得了克絲朵的資訊。
「所以接下來應該去找她……」低下頭苦惱著,但過沒多久又馬上抬起頭:「你說這片森林充滿魔力,而霧又在此特別濃厚。」
「對方是水妖精,會不會在瀑布之類的地方?」
「先會合吧。」紫光閃過,兩人已經回到身邊,一同站在迷霧籠罩的森林路口。「就是這兒了,裡頭確實有瀑布,但是霧氣太大。最快的方法就是分頭找,小心腳下。令人舒心或充滿回憶的地方會是首選,盡量往低溫霧濃的地方找。」眼前的霧氣已經讓人看不見伸出去的手,從遠處靠近這裡時能夠清楚感受到四周的改變。濕氣攀附在身上,沉重的氛圍彌漫。
「對了,搜查住宅時,有印象看見和森林有關的照片嗎?」
聽著亞維的話語不禁好好的思考著。
「森林……。」
腦中努力的回想著她們那一張張幸福的照片,好像都有個類似的場景。
雖然時間跟狀況不太一樣,但背景似乎是同一個地方。
「……有條河,連著瀑布。那個地方很常出現在她們的照片之中。」如果就在這片森林的話,那也不難理解她們為什麼喜歡在這裡。
這裡安靜又漂亮、魔力又多,遇到事情甚至可以不用太過害怕。
"河流跟瀑布……如果只是在這片森林中的話或許我可以試試看。"本身能力是戰鬥應用型的,並沒有特別訓練自己發展感知的部分,但應用妖力要強行感應大地的稜角與地脈並不是做不到的事情,但平時並沒有練習的情況下強行使用的代價就是要耗費大量的妖力。
深呼吸後全力運用自己的妖力,強行將原本狹窄的感應範圍擴展到整個森林區域,如同地圖的畫面在思緒中描繪森林裡的樣貌,妖力消耗的速度已經達到了難以形容的高速,等到終於從地圖中找到了瀑布地區已經連站都站不穩了,疲憊地半跪下來。"……下次我一定不做這種事情了。"
「不是應該多練習嗎?」眼看莫里即將倒下,趕緊稍微攙扶對方避免因為重力撞擊而受傷,「公主抱跟背著,你要哪個?」
雖然早就清楚對方會選擇什麼,但還是隨口問了一下。蹲在對方面前,等著他自己上來。
如果他不願意,也只能強制扛走了。
「你還要指路呢,這裡霧氣太重,指路的話還是容易迷路。」
"平時不是有你們嗎,根本沒有必要用到,我只要專注在戰鬥就好了……而且分心訓練這方面的能力的話我在戰鬥上的能力熟練度會減少很多。"若是均衡發展的話那只能不上不下,最後還是選擇了精進單一一種應用方式。
"……扶著我就好了,不至於用背的。"讓一個女孩子背著自己還是有些尷尬的,最後還是搖頭拒絕了兩個提案。
……。
一把手將對方扛到了肩上,「哪邊?」不打算讓他拒絕與掙脫,果斷的善用自己的種族優勢,稍微加強些力道起身等待他的指示。
「……啊,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用舉的。」
"……前面走500公尺90度角左轉走到底。"突然被扛了起來,一時之間無語的心似乎又把什麼話都說了,只能抬眼向亞維求救。
看著眼前莫里因為脫力而無助的樣子,知道對方心裡正彆扭著,提議道:「我來背他吧,你等會兒抱著克絲朵。」
「甚麼?一起搬運?好。」雖然開玩笑的這麼說著,但依然還是將莫里交給亞維來進行搬運。
過不了多久,便到達了目的地,眼前濃厚的迷霧之中隱隱約約透出一個人影。
「亞維,你有辦法讓她直接冷靜或昏迷嗎?」
「…… 物理手段略懂略懂。」若是現在干預克絲朵的魔力,造成反效果的可能性太高,此時靠過去刺激她又有暴走的風險。
流水擊打岩石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不像悠紀能看見人影,只能隱約感受到此處就是四散魔力的源頭。「瀑布的聲音太大,她沒有注意到我們。如果能夠衝上前擊暈,身體的求生本能會停止這釋放行為。」
頓了頓轉頭看向悠紀,「…… 我的存在從進入街道那瞬間就暴露了,沈浸在自己世界的克絲朵只是不在乎可是突然衝向她的話,或許會引發反抗。這些霧氣的暴走,後果不堪設想。你若降低自己的體溫,或許能混淆她的判斷。利用體能優勢,便能在對方反應過來前得手。」
「直接擊暈?」思考了一下,稍微降低自己的體溫應該可以跟周遭差不多、加上不會有腳步聲的問題,讓自己來做這件事情是最合適的,可是——
「你要知道,沒控制好是會殺人的。」平時根本沒有訓練準確擊暈他人的方式,加上力氣的優勢,與其說擊暈不如說會讓人直接長眠,而且還是很痛的那種。
但抱怨歸抱怨,自己還是深吸口氣直接降低自己的體溫靠近迷霧中央。
……抱歉了。——在心裡如此說著,自認調控好力道的直接從對方的後頸處打下去。
只見人影倒地,趕緊確認對方無大礙後便抱起對方與自己的同事們回去局裡。
幾周後,地下界總局傳來抓獲嫌犯的喜訊。
當天抵達住處時,並沒有人應門。礙於事發已經超過半天,在檢察官指揮下進行搜索。從公寓中的各項證據指出這位前任仍然瘋狂迷戀著菈利瑪,並妄想對方會回到自己身邊,奈何接到韋納爾的電話後事實打碎了幻想,衝擊之下前去尋找對方理論。現場還發現了一枚形似天空之心的耳環與一本被撕碎的日記,其中數頁被包裹在燃燒不完全的衣物中,上面記載多個地址,可能與藏身地點有關聯因此採分頭搜查。
最終他們在露營區附近一處湖畔邊發現他。眼前的惡魔彷彿在和某個人交談,在昏暗的森林中他的側顏如此柔和,靜謐的湖畔旁唯有低喃訴說著愛意的聲音如此清晰,即使身旁空無一人。掛在他脖子上閃爍的天空之心和耳朵上僅剩一枚的耳飾,無不昭告眾人這就是那位癲狂的愛人。
將嫌疑人帶回局中後,試圖對談無果,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韋爾納經心理輔導後,承認就是自己聯絡對方。他認為只要能製造空隙,或許就有機會贏得克斯朵的關注,從而獲得她的芳心。
後續透過日記得知天空之心和耳環乃是兩人定情之物,且該兇嫌在其中埋下一枚法陣,目的是守護菈利瑪。經過解析,其用途是受到攻擊後將之反射。因此推斷,事發當時應是爭執中項鍊落入兇嫌手中,克絲朵進門時誤以為對方欲傷害菈利瑪便試圖制伏,結果觸發天空之心,慌亂之中意外殺死被害人。
在療養下克斯朵清醒後依舊委靡不振,且拒絕與外界接觸,並請求管理局將自己捉拿歸案。她深陷於悔恨和自責中,希望能被判處死刑結束一切。
「不論時代如何變遷,『愛』依舊這麼沉重呢。」閱讀完後續報告,亞維感慨地放下資料望向窗外,鄰近下班時間天空中太陽依然高照,一起以愛之名的案件在午夜陽光見證下發生,七月冰島的永晝此時反倒顯得格外諷刺。
「這樣事情也告一個段落了,希望回家的時候都能是個好天氣。」
〈番外:晨間互動〉
用手背撥開和自己只間隔幾釐米的拳頭,已經回神的亞維笑著調侃道:「...... 我會把這當成比較熱情的招呼。」
光是想想還沒到現場,就先斷了鼻樑,大概會被悠紀笑個四十年吧。想著這些的同時,把其中一份三明治遞給對方後,打開自己的吃了起來。品嘗著成品之餘,補充道:「抱歉,剛剛只差一點就完成了。所以沒有第一時間開門。」
"……你不如裝作這件事沒發生。"自己也沒有沒事就毆打上司的興趣,只不過是差點沒收住力道,莫里咋舌後收回手。
"……你可以先應門。"他有點無語,為什麼這個人總有辦法在早上想辦法摸魚,但還是拆開三明治的包裝開始咀嚼。"你準備好出門了嗎?還是又要開始準備東準備西?"
待嘴裡的食物吞下後,才回應道:「沒事,今天需要準備的只有早餐。」開始料理前已經清點過,必須的隨身物品確實帶上了。
接著享受下一口,並仔細品嚐。「真要說的話,就是歐姆蛋上要撒點胡椒。其他都不錯,還是你覺得下次生菜上不用美奶滋換成凱薩醬?」
"你不如問悠紀還比較快,你忘了我多不挑食嗎?"乾脆的大口咀嚼三明治,其實並沒有吃飯就出門了,且不打算等等到現場前還留著三明治沒吃。
"好了就準備出門了,就算是你應該也沒辦法精準到現場附近吧?等等還得走路呢。"
仍在吃著三明治只能點頭附和,伴隨著腳底下閃過的法陣,兩人已經抵達離案發現場有段距離的巷弄。吞下最後幾口後,把紙團丟進附近的垃圾桶內,補充道:「到現場附近是可以,但那裡正起著霧。要是旁邊放個捕鼠夾,看不清可就躲不過了。」
「好了,趁食物還熱著,我們趕緊過去。」亞維笑著快步走向人行道。
隨後兩人並肩而行,時間流逝離目的地越發接近,霧中終於出現了熟悉的身影和那聲,「早安,亞維、莫里。」
拖了很久的案件一
原先還打算分三個噗寫三視角以及到地下界實際去追捕犯人,但時間關係通通刪掉了,總覺得好可惜
按照我們的速度和原計畫的複雜度,有望達成結企後才完成案件一的壯舉。
我覺得可以。(躺在地上,舉了個十分的牌子)
真的拖了很久
一開始餅真的畫得有夠大結果開始面對大家都是鴿子的現實
原本還準備了其他的支線也沒有寫
,雖然支線是來鬧的。
我們想寫戲的時間差太多了啦
如果同時想認真寫戲的話就會很快就結束了,
但我想玩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