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誌燈不是紅的。
至少出事前一秒不是。

Y市城區分局。
吳先生坐在警局裡懊惱地陳述著，再三確認筆錄內容後才點頭簽了字。

「怎麼辦，張警官，後果很嚴重嗎？」
「哎沒～事，雖然你闖紅燈的罰單是跑不掉了，肇逃嘛還要再看看，但對方應該不會告你過失傷害的。」
「我真的沒有肇事逃逸，也沒有害人受重傷…」

「你好意思？！」聞言，正被妻子攙扶著走向警局門口的阣先生激動道：「我都包紮成這樣了你還敢說沒害人受傷？！」
阣先生的妻子腳步微頓，「可是…剛剛的相片上……」
「嘖、」阣先生嗤道：「你少管！」

見那兩人出了警局，吳先生嘆了口氣。
「是他撞我的…」

張警官抬起眼，放下臂間夾著的書類文件。他當然看過監視錄影器裡的影片，筆錄期間，他在電腦螢幕上秀出其中一幀畫面給阣氏夫妻看，畫面裡的十字路口是即將過彎停在紅燈前的瑪莎拉蒂和直行中動態模糊的勁戰。

「其實你也可以告他。」

「嗯。」
吳先生鬱鬱寡歡，就連坐在塑料椅上的身姿都顯得憋屈。
「但是真的有必要走到那步嗎？」

吳先生清楚記得自己是打算跟著前車轉彎的，剛要輪到他過彎那瞬，一粒雪花落到了前窗，號誌燈由黃轉紅。他甚至都沒看到從瑪莎拉蒂後方高速擦過車側的勁戰是怎麼倒地的。阣先生只有輕微擦傷，他們在當下就達成和解了，所以吳先生想不到這事兒還會有後續。

「很多人都不曉得遇到車禍必須報警，不過至少當時你有下車關心他。」張警官拍拍吳先生的肩。

Y市下著雪。
從車禍那天開始下的雪，並不深、也不冷，只是有些擾人。

步出警局，吳先生仰頭，天上的灰白色總讓他難以忘懷自己過彎前的閃神。
「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啊……」

＊

之後當然是繳掉罰單跟張警官快快樂樂的在一起啦（（
不講究不考據有一點點架空靈感就是這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