𝓜𝓪𝓭𝓸𝓷𝓷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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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交with Triangle_21012

※有部分捏造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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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媚的光輝點亮了青靄繚繞的天空,揭示黎明時分的到來。朝陽在夏季的清晨裡,並不如正午那樣火熱得懾人,而它以和煦的日照,為安格沃特帶來溫暖與清澈的光。

  這般和緩的光線,就這麼灑進未妥善關上的百葉窗,柔柔地反射在女孩淺金色的長髮之上。她坐在倚窗的書桌邊,整理好儀容,並套上她引以為傲的卡塔諾伊院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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𝓜𝓪𝓭𝓸𝓷𝓷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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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丹娜今日少見的較以往早起,不單是過於明亮的光打擾了她的睡眠,也是為了里安,她所馴養的使魔——她發現雖然倉鴞多數為夜行性,然而里安似乎傾向於在早晨活動。於是她動身前往學校附設的使魔小屋,帶著她的倉鴞出來散步。

  或許是距離第一堂課還有充裕時間的緣故,路上的學生屈指可數,走廊呈現難得的一片沉靜。他們越過中庭,抵達校園裡寬闊的運動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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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瑪丹娜瞥見了不遠處的身影,那位披著黃領長袍的紅髮女孩。「凡恩斯!」她明白那是她所認識的同窗,於是腳步也輕快了起來,欣喜地望那人的方向而去,「早安。你在這裡做什麼?」
她在破曉前一刻清醒,金色的眼睛於一片漆黑中睜開,然後眨了眨。

瑪蒂爾達對於面前的情況並不熟悉,但也不至完全陌生的地步。她記得小時候也曾有過一樣的經歷,那時她還沒來到安格沃特,徵兆性的、不尋常的早起讓孩童敏銳的直覺早早預料到當日會有重大的事件發生——於是就在那一天她得到了一隻自己的獵鷹。

朝暾的光線從百葉窗的罅隙漸漸淡入幽暗的房間內,床鋪上年輕的紅髮女孩晃了晃腦袋,把一時之間游離的神思找回,然後驅散了那些不屬於現時的記憶。一同即將退去的黑夜,她將它們再次埋葬於名為昨日的墓土之下,直至下一個夜幕、下一個回歸的到來。

女孩接著翻身下床,開始為早晨的訓練做準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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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到達使魔小屋的時候,霹靂已久立在鷹架上,瞋著一雙炯炯有神的金色眼目四處張望。彷彿等候主人似的……喔,不,應該是主人帶來的肉才對。

女孩覺得有些好笑地想,然後捏握住去毛的鴿子肉,打開鐵籠將穿戴著皮手套的左手伸了進去。金鵰使魔默契地躍然到上頭,接著低頭撕扯肉塊,享用起早點。

離開使魔小屋,瑪蒂爾達舉步在冉冉攀升的太陽底下前行。她沉默的身影又一度橫過沉寂在寧靜裡的中庭,影子似的院袍在她身後飄逸,最後被拉曳著抵達運動場。

這是個向來熱鬧的地方,無論假日到來的與否,學生和他們的使魔總是相伴紛至沓來。因此瑪蒂爾達慶幸自己來得早,那代表她不需要和一群巫師野獸似地爭搶地盤,又或擔憂霹靂不小心將哪位學生的心肝寵物寶貝給吞進肚子裡,害得自己被停學——這點是最重要的。
一聲耳熟的叫喚從身側傳來,打破了晨間的靜謐與瑪蒂爾達的思路。

紅髮的巫師轉過頭,正巧瞧見往她步來的瑪丹娜•坎底德。漠楞楞的曙色披在藍眼睛的卡塔諾伊身上,彷彿是朝霞與辰光將她從雲端捎來般。

「早上好,坎底德,你起得真早。」瑪蒂爾達看著瑪丹娜莞爾一笑。

「我帶她出來訓練,」她用眼神示意那隻挺立於自己胳膊上的金鵰,「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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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丹娜的眼中滿是不期而遇的雀躍,好似爛漫的稚子一般,期盼著與對方相處的際會。於是出自對瑪蒂爾達的友好,她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我們似乎不是很常說到話,所以想來見你呀。」

  話語方落,她聽著自己過分親熱的言詞,對比自己在人前維持的端莊舉止,不免難為情地愣了一瞬,心裡恨不得放任自己奔離現場。「……開玩笑的。」不等瑪蒂爾達對荒謬的答案做出反應,她趕緊清了清嗓子,窘迫地為自己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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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的天氣很舒適,所以就帶了里安,我的使魔,一起出來散步。」稍微鎮定了情緒後,瑪丹娜才道出自己來到這兒的本意。她看向自己肩頭站著的貓頭鷹,並輕緩地以手指撫著棕灰色的羽毛。

  再度面向對方時,那身形龐大的使魔,直映入了瑪丹娜的眼底。

  猛戾的獵鷹正瞵視昂藏地,佇在那堅實的臂膀。她曾經聽聞金鵰的性情桀驁難馴,而瑪蒂爾達的使魔,此時卻如恪守紀律的兵士,等待主人的一聲令下,使她對這位阿尼格的女子又添增了分景仰之情。
  瑪丹娜的視線自鋒利的鷹爪,向上在帶著斑紋的褐色羽翼游移,最後駐留在金色的眼珠——那樣明亮有神的目光,近乎與她的主人如出一轍,瑪丹娜自忖著。

  「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地看到金鵰,果然很有氣勢。」她以欣賞的口吻感嘆道,「凡恩斯訓練她很久了嗎?看起來她對你十分的信賴。」
她輕笑了起來,笑聲抖動地從她的喉頭翻滾出。不同於她向來的作為,那並非象徵著任何的嘲謔或譏諷,反之無限接近柔藹。
「是嗎?但妳看起來不太像在開玩笑,坎底德。」瑪蒂爾達挑挑眉,用著玩笑的語氣調侃,對於那番過於親暱的言辭也不感害臊。

順著瑪丹娜的動作瑪蒂爾達望向她肩頭上的倉鴞,然後就在對上那雙漆黑又圓潤大眼的剎那,一股異樣的詭譎感從她的心理竄出。
她的家鄉不是沒有這種生物,也不是多麼稀少而自己未有所見。只是,瑪蒂爾達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牠們與蘋果的謎之相似感,和它帶來的不適。這實在是太奇怪了,怎麼會有動物長得跟水果一樣?

瑪蒂爾達盯著名作里安的蘋果臉怪鳥,盡力不讓自己的臉緊縮成一塊、充滿嫌惡的皺紋,然後在瑪丹娜開啟另一個話題的時候如釋重負。
「四年……或五年,我在來安格沃特之前就開始訓練她了。」女孩再度望向臂膀上的獵鷹,並且伸手輕輕撫上了牠的胸膛,眼裡有難以言喻的柔情在底處盪漾。

「過程嘛,一開始不是特別順利,雛鳥的時候注意力不容易集中,長大後雖然比較聽命令了,但是會護食。」
「妳瞧瞧,」瑪蒂爾達向瑪丹娜攤開空著的右手,而大姆指上正有一道淺疤,看起來已經存在一段時間了,「這可是她幹的好事。」

「十分信賴嗎……」瑪蒂爾達低垂下眼,模樣有些若有所思。

  她隨著瑪蒂爾達的舉動,望向朝著自己張開的手掌。那道色淺的傷痕,攀過帶著薄繭的指頭,好似將鮮為人知的故事,一併蘊藏在那道疤痕之下。

  經歷多少的試練與阻礙,她與她的鷹才有如今優異的表現?擁有幾許堅韌的心神,才使她得以不離不棄地,去馴服臂上神氣的鷹?諸多的疑問一一湧上,伴隨方才那些看似雲淡風輕,卻也柔情深沉的話語,迴盪在瑪丹娜的思緒。

  「我是這麼認為的……共處這麼多年,她想必也能感受到,堅強的你值得信任。」對於面前女孩的思慮,瑪丹娜則回以誠摯的肯定,「就像教授之前說的——使魔從不會辜負,主人對他們的用心。」

  在她的認知裡,讓成員馴養特定一種使魔的名門家族不在少數。或許凡恩斯亦是其中之一,瑪丹娜如是猜想著。
  於是,出自於想更加理解對方的渴望,她再度開口問道:「會選擇訓練金雕作為使魔,是因為凡恩斯家族的規定嗎?」
瑪蒂爾達默不作聲地聽著,睫毛深沉的陰影覆蓋上豐饒之色的眼睛,蔽去了往常的明艷,成為一片昏暗的沙土。

她承認自己並非喜愛動物的人,甚至某種程度而言,甚至只認為牠們是盤中的餐點。但是長年累月的相伴之下,霹靂早已成為她心中特別的存在。
她喜歡牠與傳聞中神氣威武形象相違的模樣,歪頭晃腦地張望,大眼骨碌碌地轉動。洗澡時用腹部拍擊水面,有些詭異卻又惹人喜的動作。悶著聲偶爾撒嬌的時候,屆時她會輕撫著牠的鳥喙、脖頸……這些點點滴滴的事蹟如同甘霖,讓訓練過程、彼此磨合之中帶來的疲憊、困頓都得以受到滋潤,所有煩悶、焦躁都得以化解。

然而,瑪丹娜所言的信任是瑪蒂爾達不明白,那些陌生的事物在她腦海蕩了一圈,帶來的卻是無盡的困惑。這難道不就只是馴化而來的成果?她不過是依循祖先流傳下來的技法,遵從著牠們的本能然後建立上固有的習慣罷了。
「我不太能理解你的意思,」瑪蒂爾達抬眼,光線再次落入那對金色的眸子,映照出少見的迷茫神情。

「我是說,人類的力量有限,所以我們馴養使魔,以魔力作為交換,借助牠們比我們更為優秀的感官、能力——彼此之間的關係僅是互利互惠而已,談何信任與仰賴?」女馴鷹人說著,眼底溫婉的光輝已如影消逝,言語中的確信卻反倒是冰錐一般,過份理智而使人覺得刺耳與切骨。

  她看著瑪蒂爾達再度抬頭、直視自己的眼並回應著。與她們初次對上視線的瞬間相同,那樣不加潤飾的銳利眼神,顯得毫無一絲的溫柔。
  以冰冷語調訴說的道理,不避諱地刺入瑪丹娜的耳中。她承認瑪蒂爾達的剖析有理,然而最後對方提出的反問,仍舊是動搖了她向來注重感情的觀點。

  縱使如此,她並未選擇反駁。

  「……也是呢。」瑪丹娜以不確定的口吻應和,連帶抹去了她心底爭論的念頭。對方的想法固然令她不解,她卻無從去指正,亦沒有駁倒的理由。

  「抱歉,或許是我一廂情願了。」

  一陣內疚於她的思緒之間徘徊不去——她的確不夠理解瑪蒂爾達,又豈能輕易地斷定她與使魔的關係?
  似是具象了瑪丹娜的悔意,她的聲音也逐漸變得細小,最終使清晨的運動場回歸一片靜默。

  僅只數秒鐘的沉默,對瑪丹娜而言堪比一天的時間要長。意識到這般困窘的情勢,正是自己造成的,她心底的懊悔又加劇了不少。

  眼看著即使沉默不語,也無法化解愈發難辦局面,她才又戰戰兢兢地開口,「請,請問我能看你訓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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