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惠谷自己並不是一個能夠長時間獨處的人,在來到這裡之前,他的周遭基本上充斥著各式各樣的人群,幾乎都不太自己一人呆著,所以辛能經常來找自己說說話是很開心的事,有人陪在自己一旁至少不會有機會閒下來去思考多餘的事。
「來哩~」聽見熟悉的敲門聲後,他便小跑步的下床去替人開門。
「請進請進吶。」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想甚麼呢,這麼開心。」隨著對方進門,手勾了下把手關上門。
好像挺習慣似的在惠谷拉椅子給自己時坐下。
「見過朋友了?」純粹的猜測,他把白手杖與脫下來的長外套擱在一旁,開始解開襯衫的釦子。
「阿...」
「也沒有哩,只是感覺今天睡得很好吶。」待人在位子上坐好後,他也流暢的直接彎下身子拿起醫藥箱準備處理上次的傷口。
「辛的傷口應該已經好很多喏。」蹲在人的面前後輕輕解開男人的衣物,並熟練地摘下紗布上起藥膏。
傷疤已經結痂,每每摸過都能感受到不同的紋理,棉花上的一點棉絮還會被硬皮稍微扯到。
「睡得好自然是好事了。」辛笑笑,感覺對方心情好自己也輕鬆不少。
「待在設施的時間也不短了,唯一的消遣卻只有泳池跟圖書館,要是沒個人說話還真憋得慌。」
「算算日子也快能出去了呢.....小惠有用積分兌換了甚麼嗎?」他目光往下注視著替自己換藥的惠谷。
「這點我也是很同意吶...」惠谷自己也除了在這個地方、整天不是去泡個澡堂就是看看漫畫,明明實際上都是準考生了,卻一點也沒有在想將來的打算,以及自己究竟之後要做些甚麼。
「...時間的確好快哩...感覺才剛來了一個禮拜一樣。」他小心翼翼的清潔處理後,將全新乾淨的紗布好好貼上,再將男人的衣衫扣好「嗯~我也就換了一些漫畫書看看吶,辛有換甚麼嗎?」他挺好奇面前的人會除了走走外還有甚麼消遣之事。
「漫畫書啊...哪種類型的呢?」即使問了也不能親眼所見,有些可惜。
「我換了品質好一點的音響跟喜歡的專輯,還有我個人的藥物。在不知道出去需要的積分是多少的狀態下,這兩項是我最需要的東西了。」
「噢,這根白手杖也是換來的....說起來我挺好奇能不能換到導盲犬,不過要是不能帶出去的話實在是多辜負一條命。」
「唉...像是少女漫之類的?」要說男孩子都在看少女類型的漫畫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音響和專輯...辛喜歡聽什麼樣的音樂吶?」印象中老家只有收音機,偶爾會聽聽電台廣播點播的曲子,或是聽朋友彈吉他唱歌。
oO(...還有個人藥物...是跟眼睛有關噠嗎?)下意識的盯了盯男人的那對眼眸。
「導盲犬吶?感覺很棒耶,如果能養的話很好哩....」自己挺喜歡狗的,不過對方說的也是,若不能帶出去是真的挺殘忍。
「少女漫畫?果然小惠的心思很細膩呢。」以對方偏向中性的氣質他不覺得有什麼好稀奇的,反倒有點可愛。
「古典樂吧,那能讓我平靜下來...尤其是大提琴。」
「只不過光是這些用品就消耗了不少點數,」辛的眼睛一沈:「......你有看過新的指令了嗎?」
「辛可不要偷笑我哩?」他偷瞄了一眼對方的笑容。
「原來你喜歡古典樂啊!....」聽聞後,總覺得對方不知道為什麼真的挺適合古典樂的,該說是氣質嗎,惠谷不禁想像了辛拉著大提琴的畫面偷笑了一下。
「新的指令...已經發佈下來了嗎?」他隨即轉頭的拿起了手機查看,裏面荒誕的內容讓他看了好一會「.....果然是這樣哩..內容越來越...」他就算再笨也不可能不發現了。
「兩分鐘很容易死的。」他明白惠谷注意的內容為何。他稍微往後靠著椅背,雙手拇指交疊起來。
事實上只要力道夠可能也不需要兩分鐘。以促進大家交往的前提來說,辛認為這樣的指令簡直是太偏激了。
「不過制定好安全措施的話應該可以隨時終止吧。或許設施想讓人體驗死亡前徘徊的感覺而讓人啟發一些事情?」
「你是說...像革命情感那樣哩?」說了一個好像符合好像又不太符合的說詞。
「不過的確吶...兩分鐘...有點太久哩...」他看著若有所思,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對這選項些許熟悉,可想不出個所以然。
「辛...有想做哪個吶?」他提問。
「最不費力的大概就是15了吧?秘密與創傷─」
誘導式的想確認前幾天感受到的違和感,不過也沒有非常逼迫,只是挺想知道這個人藏了些甚麼,以及他對這個人感受到的重疊感究竟為何。
「....或是在這裡留下痕跡。」說完用手摸了下自己喉結處。
「唉?指令15嗎?」好似對這個選項相當的敏感,這使他有些退卻和不安了起來。
「辛果然喜歡一些比較刺激性的東西哩。」他趕緊轉移話題,不過這讓他回憶起了上次的指令對方也直接提出想做綁縛的「如果辛想要嘗試的話...也不是不行吶。」說這句的時候視線是看向別處的。
辛稍微將目光轉移到聲音的來源,調整了坐姿,兩指順著鬢角撐著頭部,輕聲笑道:「怎麼了?我說的是吻痕呢。」
「比起在別人身上留痕跡,你更怕讓人知道些甚麼呢。」下腹結痂的傷口讓他想起那時惠谷二話不說就選擇了相合傘,並直接了當地選擇了刻劃部位,他不認為這樣的任務足以讓惠谷退卻。
「不舒服的話,不說也無妨。」
即使不做他也明白了甚麼,一切都看惠谷的決定。
「!.......」惠谷一時之間無法及時作出反應,只是愣在原地的好一會都無法開口說些反駁的話,他看著男人似乎是刻意抓到什麼點的模樣,自己則有些難堪了起來。
「......我...」他揉了揉自己腦袋的思索著該說什麼話才好,是要順著的男人說的接下去?還是逃開呢?
「...辛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吶?」他一邊這麼道一邊貼近男人「....會痛噠。」一陣刺痛傳過腦殼,惠谷這才想起來他早先和別人體驗過了,怎麼會就忘了呢?
「....?」頗有趣味地將手指抹到唇邊,眼珠子轉了轉,不知道在盤算甚麼。
剛才並沒有提到任何會傷害到彼此的事情,惠谷也沉默了好一會,結果出來頭不對尾的答案,就像他自己回到對話的開頭那般,自己選擇了另一條道路繼續一樣。
「.....我如果撐不下去的話,會提醒你的。」決定照著對方想的迴路走下去。他已經知道對方不想讓自己知道甚麼,但這樣看來也不是說謊的樣子,說不定這樣繼續會得到更多資訊。
他站起身拿出了手機準備按下合約。
...
「唉?好吶...」好像稍微回過神了一樣,剛剛奇怪的感覺讓他遲疑了一會,才跟著對方一起拿起手機的操作。
oO(...我剛剛是不是有說了些甚麼....?)待指令聲響起後,他才將視線放回到對方的身上。
「如果不行哩...一定要趕快告訴我吶。」他的手些微停頓一下後才輕輕放到男人的脖頸間,微微地將拇指指腹按上喉嚨之處,在這些動作下,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逐漸加快,是害怕的情緒...抑或是興奮的情緒?
「...。」見著對方時而遲疑時而驚慌的樣子,總覺得對方真有哪裡古怪。
「我會的。」閉上眼接受了對方的力道,即使有過差不多的經驗,但要像這樣不做抵抗地讓人捏住呼吸倒是頭一回。
氣管被施加壓力時比想像中還要快嚐到痛苦,隨著對方越加收緊的手指,他的眉頭緊皺,臉也跟著脹紅起來.....只不過他還能承受。
「嗯咳....!」心跳聲掩蓋了所有的聽覺,他僅能發出虛弱的聲音,恍惚想起對方能徒手把繩子扯斷的經歷,只怕這修長的手指只要惠谷想隨時都會讓自己斷氣。
他看不見對方,只能順著對方的手向上摸索,顫抖地用拇指嵌住肩膀。
時間感覺被拉長了,明明只過了幾十秒卻像過了十分鐘,承受著壓迫而冒出的青筋浮在額角,辛又想起了一些事情。
越後貫 龍三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想起某次在廢棄工廠裡的逼問,想起被套著頭套浸濕毛巾鋪在口鼻上,或是被壓進水裡,甚至還有萊斯里掐著自己的模樣,雖然他那時已經看不見了,那份力道卻始終存留在他頸脖上。
可一切都沒比這次荒唐。
「....辛...」當他逐一加大力道時,明明也才不過十幾秒,當他看見面前的男人因自己的雙手而面部扭曲,惠谷想起了一個曾經纏綿他連夜的噩夢,是那個陰暗的巷子,那個毀了他人生的巷子,那個害他失去心愛的人的巷子,那個讓他傷害最親近的人的巷子,是甚麼藏在那裡,是誰躲在那裡,那個人拿著菜刀,是阿計嗎...是自己嗎?啊啊...好痛...好像快想起甚麼似的,腦部不斷傳來些許的刺痛感,要怎麼樣才能緩解?
「...還是我們停下來吶?」他慌亂不安地顫抖著雙手,可與他說出的言語違背的是那雙手的手勁,嘴裡明明說著要停下,卻不斷地施加了壓力。
愈發壓迫的頸脖讓他根本無法說話,只剩勉強能發出呼吸被擠壓的聲音,雖然對方說著要停下來,手卻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他的臉色開始發白甚至透紫,血絲纏上本就無神的眼睛,他的意識變輕了,覺得該是時候讓惠谷放手,於是把手放在對方手腕想要扯開—如果他還能聽進去的話。
對方的語氣透露出惶恐不安的情緒,辛承認這次是自己心急了,但他的確在惠谷身上似乎找到了曾經的熟悉感,是年少時徬徨無助的自己,還是他再也沒法拯救的愛人?
「停下來吶....停下來吶....!」大量的畫面閃過自己的腦海,是在喊著要自己停手、還是說是在喊著自己腦中的回憶停下來?惠谷僅僅是收緊男人的脖頸,對方的頸動脈跳動大的從手心傳過,而那跳動的速度好像越來越慢,男人的臉色也越發泛紫、眼前的人好像快不行的模樣,他大口的呼著氣,總覺得有甚麼東西快撕扯開來了,他的頭痛劇烈,然而...就在下一個瞬間
....『啪』的一聲,似乎是甚麼東西硬生生被扯斷了,惠谷隨後恍神了一下,雙目已經明顯沒在聚焦到甚麼上面,表情也沒再如方才的慌張惶恐,房間在剎那間甚麼聲音都沒有,只有一絲絲尖銳的耳鳴聲波,對方纏上自己肩上的手似乎也對他起不了甚麼反應.....而他的嘴角在一點點的上揚,手勁更大了。
見對方沒反應,力道反而更加明顯是要置自己於死地,求生的本能讓辛拚著最後一口氣慢慢摸上惠谷的臉,用手掌下方施力,奮力從對方的下巴往上一擊才得以拉開距離。
指令失敗的鈴聲隨即響起,辛摸著還尚未完全恢復的頸部大口喘氣著,要是再晚一步他可能真的會沒命,差點失去意識使他站得不太穩。
「你.....」他多麼想看清現在惠谷的樣貌,他是怎樣的表情?會因為害怕而哭嗎?因為驚恐而不敢移動半步嗎?還是因為無法得逞而憤怒呢?
辛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盯著惠谷。
「抱歉....不該讓你做這個的....。」想了想是自己誘導對方這麼做的,也得負些責任。
被對方一個重擊推開後,自己也沒站穩的直接往後跌倒,一瞬間頭暈目眩,嘴角也因剛剛的撞擊咬破滲血,他沒意識到剛剛到底幹了甚麼事,他呆坐在地上好一會,無神的雙目才慢慢回光。
「....辛...」嘴裡好像喚著男人的名字,這才整個反應過來的趕緊向前關心,他伸出了手想將人攙扶,但隨即停頓住「對不起吶...對不起.....」他愣愣地望著自己的傑作,這個感受再次將他拉回到那個夜晚,他想起來自己做了甚麼差勁的事,想起來自己做了甚麼導致後續一連串的遭遇。
「我沒事。」等待自己狀況更恢復以後才開口回應。
「不必道歉....是我讓你這麼做的,你還好嗎?沒破皮吧。」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有被震懾住,那一瞬間的極限反應也只是出自求生本能,希望對方當時有咬緊牙關。
「我本來是想解指令15或是吻痕....但是你的反應很奇妙,迴避了前面甚至直接回應我沒有提到的窒息任務。而且相合傘也是一副想好的樣子,唯獨秘密這件事你表現的很反常。能跟我說說嗎?」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坐下。
在他眼裡除了組織外沒有人會是絕對的壞人,心思細膩的辛這回算是確定對方一直以來給自己的熟悉感為何。
「—你在藏什麼?」
他很像萊斯里,而他想幫助惠谷,算是彌補自己再也沒辦法挽回的錯誤。
把對方當成了填補愧疚感的寄託。
「...沒事...但我也還是做了吶...」不是很在意嘴角的傷,惠谷不是會將錯誤全怪罪給他人的人,或許、其實只是在無意識的重複了某些行為,還是說、其實是刻意選擇這樣的結果,可能這正是自己所希望的,自己所想做的,只是自己沒發現到,而腦部的某個機制幫他回正了這點?
「...哈哈、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哩...我有點不太記得那時候我們說了什麼...」他確實不太記得先前到底有過什麼對話,雖然做過相合傘指令的事還很清晰,卻也不記得自己那時候為什麼有這個動機,惠谷很清楚男人提及的指令15,那個除了自己和阿計以外沒人知道的事,但不知怎麼,這麼重要的事有時候就是會忘記。
「....我...」他坐在原地的撓著頭,現在頭沒剛才的痛了「...不是什麼多好的人吶...」
越後貫 龍三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我又何嘗想過我會做這工作呢。」心底流過一絲痛楚,畢竟惠谷還那麼年輕,他在對方這個歲數的時候也遭遇過人生的劇變,對未來肯定毫無掌握。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壞,就算做好分內的事情,對某些人來說你一樣是壞人。」辛抿了抿嘴,拿起手機:「不想說的話終止也沒關係,就當作閒話....一些從前的往事。」另隻手摸出透明夾鏈袋,裡頭還裝著白色粉末。
「這其實也根本不是個人藥物,只是我比較隱密的習慣而已。一般來說與這種東西沾上邊都不會被認為是多好的人。但你並沒這麼覺得對吧?」
「...那是......」他看著辛拿出的物品,似乎是沒想到竟然能確實地看見實體在面前,也沒想到原來面前的人,先前所說的藥物並不是甚麼治療復健後遺症用的,而是...
或多或少都些許的震驚,但隨即又好像能理解,畢竟從事過那樣的工作,不被影響應該是不可能的,對方說的也確實,世界上的確沒有絕對的好壞,但能夠選擇的話,惠谷希望自己沒做過那樣的事,但那條路終究是自己所選,已經都來不及了。
「辛都對我這麼坦白哩...我也沒有不說的道理吶。」他屈起雙膝抱著,將臉埋進的看著地面「......我做了很可怕的事...但是...我明明也不想要那樣的吶...回過神後卻發現已經下手哩....」
見對方意會過來後將東西收進口袋,聽著惠谷的聲音越來越悶,像是把自己包起來一樣,他所說的一字一句猶如石子在水面上跳起漣漪般讓他動搖。
辛不發一語的聽著,只有男人平穩的呼吸伴隨惠谷,腦中模糊的,揣摩的惠谷的樣子似乎正在轉變成別的樣貌,好像現在才真正認識這個人一般。
「...也因為這樣...我傷害到了我最好的朋友...還有我喜歡的人吶....」他將身體屈得更緊,惠谷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不只毀壞了自己的人生,就連周遭的人也是,這才是令他更加打擊的,或許他認為,阿計不應該總是去尋死,真正該消失的而是罪惡多端的自己吧,現在還敢裝個正常人一樣融入大家生活,別開玩笑了...自己到底有甚麼臉這樣做...
他向前挪近了距離,幾乎是下意識的把手伸去惠谷的的方向,不算細緻的掌心拂過絲絲細髮。
惠谷才幾歲就必須經歷那樣的痛苦,想到這他就沒能忍住地上前安撫。
「我曾經在許多不得已的情況下殺了許多人。為了組織,為了生存....可之後,也是我讓愛人陷入危機。為了自己的野心,為了有更好的生活,我卻犧牲了他。也許是報應吧。」他沈默了會才開口。
「你還記得自己為什麼決定去做嗎?」
他明白因為自己的決定而波及他人的心情,他先失去了家人,再來是朋友,然後是愛人。
前面由不得自己,後面卻是他親手造成的,但事實上,做與不做結局都是一樣的,他永遠是第一個去送死的,注定是棄子。
惠谷或許也一樣,做與不做都是一樣的,傷痛永遠都會存在,身不由己。
對方伸來的手以及話語、似乎提醒著自己並不是一個人,因為不可控的因素,面前的男人為了犯下的事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是同情?是同理?辛殺過了許多人、也失去了許多珍視的人事物,他感覺痛苦被攤開一般,惠谷抬起頭的看了眼對方,將臉蹭去輕撫過自己頭髮的手,有些粗糙,卻有些安心。
「因為...我怕我喜愛的人離開我吶...」那是過去他曾經深深喜歡過的女孩子,他不會怪罪對方誘導自己做出這樣的事,因為他也很難受,世界的不公殘忍的發生在好友身上,是不得已嗎?或許真的是...但他明明應該有更好的選擇,他還是親手造成了最壞的結果。
「...辛是個很強大的人哩...」對方儘管發生了這麼多的變故,卻好似比自己還振作許多。
辛的表情明顯頓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在黑暗的視線裡惠谷模糊的輪廓越來越像某個人。
「.....還真像呢。」他用手的每個部位去細細感受惠谷的五官,拇指輕輕劃過對方細長如柳的眉毛,再從臉龐拂過鼻尖,然後是嘴唇....。
辛感到喉嚨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苦笑地將對方按入自己肩頸不讓對方因為要看著彼此而難堪...抑或是他自己不想被看到。
只是兩個有傷疤的人相互取暖罷了,他還是禁不住。
他明白正是因為青年滿溢而出的愛才會逼得他做出那樣的選擇。世俗的價值觀容不下惠谷,未必真的沒有能接納他的地方,至少在辛的眼裡,惠谷不可能是絕對的惡。
「我這輩子的罪孽是贖不清了,但你還有機會,惠谷。別因為一時的極端選擇去決定你的本質。」他抱著對方好一會才穩住表情,輕輕地放開了惠谷。
大家都說眼睛是靈魂之窗,辛即便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了,但惠谷可以從那雙眼睛中感受到深深的苦痛和憐惜,隨後則被對方攬入懷中,男人的身形體態比自己厚實許多,像被這樣埋入身子裡是頭一次,但他不討厭,甚至喜歡這個感覺。
「...辛...」他聽著對方所言的字字句句,好像是稍微看開了一點,真的可以這樣嗎,真的能就這樣放過自己嗎,真的能有那個資格再重新嚐一次人生、亦或是做些甚麼才能彌補過錯?「...辛真的是很溫柔噠人。」待男人放開了自己的身軀,他輕輕地向前在辛的額眉上落了個吻。
「...有人告訴過我這樣做是叫母親的吻吶。」露出了點不捨的微笑。
越後貫 龍三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意在守護與祝福─謝謝,我正需要呢。」
辛輕嘆鼻息,隨著會意過來的笑容,深鎖的眉心也被撫平。
「...我經歷過許多無法理解的惡意,所以明白你不是那樣的人。如果要說溫柔的話,你可能會勝過我的,畢竟日子還長,誰又能說得準呢?」
面對無法改變的事情,贖罪與否在於能否放過自己,活著很痛苦,但是興許還能有一點轉圜的機會,死了就甚麼都沒有了,親者痛仇者快。
把手放到對方頭上,一遍又一遍地用拇指順著髮流摩擦,就像之前他對那個人一樣。
金髮青年的身影映在青灰色的眼眸底下,辛悄然把寄託放在惠谷身上,這份新的秘密除他之外,再無人知曉。
「...聽你這麼說我竟然有點放鬆下來了吶哈哈。」他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被人安慰的一天,而且還是在這種情形下,明明剛剛好像就要又失手殺人了,而從剛剛的對話到現在來看,雖說一切似乎都開明起來,可卻還是不知道自己那奇怪的怪異感從何而來,真的只是錯覺嗎?
此刻他是享受著對方的觸摸,像是個撒著嬌的人一樣將臉貼去的蹭磨「辛的日子也還很長噠....不知道出去這裡後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哩。」他眨了眨眼的看去男人被細長濃密睫毛遮著的眼眸。
「..一定會有的。」同樣在對方的額上落下一吻。
即使辛的心裡明白惠谷過去的創傷會導致某些偏激的行為,他仍然選擇相信現在的惠谷才是真正的他。
「你呀老是這麼撒嬌我會不想走的。」指節一撈把對方的頭髮撩到耳後,趁對方不注意輕咬了對方脖子,在上頭留下一點紅痕。
「可不能每次都讓你這麼任性。」玩笑地閉眼笑著,話語中倒是沒有一絲責備。
「...」同樣的吻法,惠谷倒是沒想到辛也會如此回敬。
「哈哈、辛才是吶,這麼溫柔我都捨不得放你走哩。」對方在自己頸間的輕啃讓他有些搔癢的聳了聳肩,總覺得面前的人讓他相當的信賴安心,這是除了阿計外不曾在他人身上能感受到的,似乎心中能感到一絲的欣慰。
「...要是下次有甚麼指令我們再一起做哩?」但紅色指令肯定是都要避開的了,他害怕自己又會再度失手。
「隨時歡迎。」時間只剩一個禮拜,感覺好像又回到那時候一樣,回到還沒鑄下錯誤的時候,他們是那樣的單純,彷彿世界除了他們以外再無旁人。
辛站起身,向著亮光的窗看去,即使知道這個設施非常隱密,他猜想外面可能是個中庭,對面是另一棟大樓而已,見不著外面。
「天氣好像挺好的,要不去走走吧。」
「好吶。」他簡單的拾起外套起身便整了整衣衫,一同和對方離開了埋藏著許多祕密的房間。
導盲犬........................(幹拎旯阿
唉.........老實說辛把白粉拿出來我真的以為他要素起來直接大笑(幹
謝謝惠中...對ㄉ好爽.....這次也是好險骰子有過(???)
死亡奪命骰真ㄉ很可怕...............我也很謝謝辛中給我掐掐的快感
.....
笑死幹緝毒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