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CR》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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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令十四、十五、加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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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CR》淺海
3 years ago
需要練習的舞蹈只有十分,充其量只能當成被悶久了的活動筋骨⋯⋯但就在剛才跳完一曲,不習慣穿高跟鞋跳舞的腳就這麼一拐,扭到了。

——現在想想也是可以不用跳得那麼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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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把惱人的紅色舞衣與高跟鞋從道具機台的投入口用力丟入歸還,揉了揉扭到的腳踝,走起來還是一跛一跛的,但她也沒放在心上,反而是盯著眼前的機械。
看這兩台機器在這邊吞吐物品半個月了,絕對是超過機器本身體積能儲存的數量吧?怎麼沒見人冒著被電擊的危險把它翻過來看看後面有沒有出去的通道呢?

「要順便把接下來兩個指令都解了嗎?」
比起之前憤怒的抗拒,這次在房間以外的公共空間談起指令的反應相對順從不少。
看著可以說是洩憤似的用扔的把道具給丟進歸還口內的動作,默默地稍微往一旁靠去不想被波及。
......不知道把機台弄壞了需不需要扣點數支付賠償,反正別算到我頭上就是了。
把借用的西裝也放進機台之後,見女孩一如往常那樣平靜的樣子提出的詢問,不知道為何,絲毫沒有安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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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樣子,不回去休息,還打算想解別的指令嗎?」姑且還是提醒一下對方目前正是個傷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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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嗯?」
困惑地歪著頭,邊回想是不是有其他什麼指令是需要勞動的?
除了看起來需要在廚房做甜點的那個、但她很清楚自己的廚藝,隨便做做沒問題,但要找到人肯吃就是大問題,所以打從一開始就沒把這項列入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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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為什麼?都是在房間裡,冰敷的話到哪都一樣吧?還是米沙先生打算讓我罰站?」
在兌換機台的面板上點了點,將手機靠近感應後彎腰取出掉下的菸,接著便搖搖晃晃慢慢走向電梯,打算到二樓餐廳取一點冰塊回去。
「阿阿...是不至於。」然而目前所剩下的指令中都並非什麼輕鬆寫意的狀態下可以完成的,上回光是個看似無害的接吻都可以把自己咬出整整一周才復原的傷口,這次的吻痕說不定又會是另外個慘劇。
與方才回收道具不同,這回物品咚一聲的落在取物口的聲音輕很多,聞聲望去印入眼中的是上回自己說收下就一筆勾消的菸。
這究竟是代表對方確實將約定放在心上代表不會食言,還是該當成這是一種抵消的心態。
「......冰塊什麼的我去幫你拿就好了。」兩三並步跟上搖晃的淺海,抬手阻住了電梯門,沒等對方開口便已經把電梯的樓層按下4與2。
「小看扭傷的話之後你可是會吃苦頭的。去坐著等吧。」不知是良心發現還是怎麼的,這句話倒是說得沒有什麼遲疑,在電梯到達2樓之後先一步走了出去,朝著還站在電梯門內的女孩做了個擺手示意對方關門的動作,而後頭也不回地轉身走往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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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啊、等等。」
就如對方所說,目前還是不要有不必要的移動比較好,但又覺得心裡哪裡不太踏實。
野牧與其說對自己好,不如說對她許多任性妄為的行動還算包容,不過像這樣主動說要幫自己做些什麼似乎還是第一次。
……好像也沒有把對方喊住的理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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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電梯門在一陣猶豫中自動闔上,很快就來到四樓,緩慢的步伐最後停在兩人的房門前,一左一右。
坐著等、嗎?
現在進不去野牧的房間,淺海也只好推開自己的房門進去。
很久沒開的日光燈照亮整個室內,從門口玄關開始,除了必經道路以外的地方都布滿了杯盤的碎片,甚至甚至看的出來在砸的時候還巧妙地避過了原本配置的家具。

她將房門留了一條能從走廊看見燈光的縫隙,之後人就乾脆地趴在凌亂的床舖上,等待門外動靜。
連坐著都懶了。
走進餐廳的同時一邊抽出手機隨意地翻閱了幾下這週的指令,周遭此起彼落的嘈雜聊天聲音掩蓋過那份矛盾的情緒,三三兩兩的人們狀似普通不過的聊著天,就像是早已將設施內的一切視作與日常無異的生活一樣——
......難怪曾聽某人說過,養成一個人的習慣,只需要兩個禮拜的時間。
關上了仍大大顯示著倒數計時的手機頁面,心裡多少對於接下來女孩有機會提出想一起解的指令有了個底,隨手從冰櫃裡取出用於醫療用的冰塊裝進塑膠袋裡,與此同時仍琢磨著指令,某個指令特別另自己擔憂與在意。
處罰固然頭疼,但關於可以與不能說的話或許也並沒有真的這麼嚴苛。
闔上冰箱門,正巧在回頭時與路過的有些眼熟的幾個女性對上了眼,重新在腦袋裡面找回了幾人的名字之後,熟捻的投以了笑容。
「——阿真巧阿,能跟幾位小姐打聽些事情嗎?」
——
「淺海ちやん?在裡面嗎?」用指節扣著門,等待著門那頭的回應。
雖說剛才並沒有跟對方約定好見面的地點,但廊道上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可以多做駐足的地方,長長的廊道一覽無疑,若是淺海還在外頭肯定會看到人,如此推論大概能猜到對方已經先一步的回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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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我在,門沒關……進門請小心。」
回應著門外的聲音,一邊翻身從床上坐起。
或許該慶幸野牧雖然看起來愛玩,應對女孩子的禮節倒是做得挺到位的,這留給了自己端坐回床邊的時間,儘管比起房間的慘狀這一點點的禮數根本微不足道。
「久等啦,你的外送冰塊.......」一邊推開門,印入眼簾內的不是如同想像中的充滿女孩子氣息的房間,一時間他甚至都想關上門重新再打開確認是不是自己開啟門的方式錯誤了。
「......」他已經自認不會再被淺海的什麼事情給嚇到了,但這個當下也仍是停滯了數秒但臉上維持著表情有些抽動,似乎在思考裡把這個房間當成是淺海的另外一個有些過激過頭刻意想引人注意的舉動。
滿地的碎片可以說是最初指令所看到的人造健康步道再現版本,甚至都令人懷疑起是否每個人所分發到的房間初始狀態都是不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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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男人愣住的反應也是理所當然的,房間亂成這樣也是自己不太愛開燈的原因,她發出幾近無聲的嘆息。

「……還是別進來吧。」
解開後腦杓的編髮簡單梳理,接著隨意用枝筷子把頭髮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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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我馬上出去。」
當傷肢踩上地板、承載了身體重量的同時,與扭到當下截然不同的刺痛從腳踝向上蔓延,一個踉蹌差點摔在一旁的碎片上。
「……」早知道就在外面等了。

她扶著牆壁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門口關上燈,看向野牧僵住的臉,稍微使力把人往外推一步,接著反手帶上門。
「在想什麼呢?」
「恩......碎玻璃這樣很危險的吧?」下意識的出手扶住明顯腳步不穩的女孩,見對方的動作,多少能感受到對方也並不打算在房間內多待。
剛才也是,差點就踩到碎片上了。
雖然只是暫時棲身的房間,如果一直維持那樣遲早會受傷的。
儘管如此剛剛也沒主動做些什麼的自己興許也沒什麼資格說這些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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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不像自己住的套房,每周都會請鐘點工來幫忙打掃,而現在還有一條走道就夠用了,要是得在這邊待超過一個月就再說吧。
「是有點多,無法請人掃也沒辦法了呢。」

雲淡風輕地帶過,儘管場景駭人,實際上淺海並不認為這有怎樣,把人推出去也僅止於看的人也許會多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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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就算光腳也沒踩到過呢,厲害吧?」
搭上攙扶的手臂,她莫名自豪地說著,跟著對方緩步走進對面房間。
本來想說些什麼。
「......確實很厲害。」不過還是算了,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回應,對於剛才房間震撼的衝擊還沒完全消退,總覺得不管是出於對方自己為之還是本來就是那樣的房間,突然理解為何要放著自己的房間不待老往自己這裡跑了。
「所以,你想解什麼指令?」一邊打開自己這邊的房間門讓腳受傷的對方先進去,邊狀似漫不經心的詢問,儘管對方會回答的答案基本上都在自己預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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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在椅子、地板與床鋪三個區域猶豫了一下最後選擇坐上床邊,離枕頭最遠的床尾,這樣能讓腳舒服一點,只是內心多少有些沒顯露出來的不自在。

「當然是第十八項囉。」
一臉『這麼簡單的問題怎麼明知故問』盯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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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只要被掐的人別太緊張,掐人的別用力過猛,兩分鐘是不會死人的。」頂多暈厥一下而已。

說完,淺海對臉上頂著絕不能稱之為臉色好的野牧輕快問道——
「米沙先生學過CPR嗎?」
「......啊,如果是那個選項的話,恕我不奉陪了。」不管是掐人還是被掐,他都沒有興趣,更甭提現在對象是最不適合的那個人了。
「『只要不要掐得太緊』也是意味掐得太緊就會死人的吧,我可不好保證我的力道呢,為了幾個點數一個不小心就要賠一條命完全不好玩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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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別這麼說呀!搞不好還可以趁機除掉一個眼中釘?同意書點下去就可以開始了。」
倒也不急著跟對方拿過冰塊,淺海悠悠哉哉地打開手機螢幕、點開App、進入選取任務頁面接著點開,把畫面湊到沉下臉的野牧面前,螢幕的龜裂似乎比之前又多了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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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上顯示的則是跟剛剛講的完全不相關的內容。
「吶?」
——那種讓人火大的指令怎麼可能做啊?就算她打算做出傷人的行為也輪不到這些破指令來指使。
「......」從螢幕那頭看到的畫面很快就讓他意識到眼前的女孩又在試圖捉弄人了,默默地瞇起了眼睛。
「......你是不是痛得都發暈了,連選項都記錯了。」
「我看你還是先冰敷一下吧。CPR不行但我至少還是知道怎麼冰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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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記錯,當然只是因為米沙先生的反應很有趣啊,要是您很期待的話——抱歉讓您失望了。」
表明了自己根本壓根沒這念頭,當然她早就知道這項指令對方也不打算進行。

「怎樣您比較好用?需要坐到能讓腳伸直嗎?」
從小沒遭過什麼傷病也沒自己處理過傷的女大生,晃著外觀開始腫脹變色、痠痛越來越明顯的腳踝。
「就這樣吧。」刻意忽略了前面的那句話,只是稍微蹲下把坐在床邊的人的腳裸給抬了起來,多少從對方輕微的抽氣聲猜得到怎樣的角度會讓對方感覺到疼痛。
「大概冰敷個半個小時就好了,如果你要順便執行指令十五,我們就先簽了同意書一邊聊天吧。」沒等對方來得及把腳移動便把冰袋放在患處,同時拿出手機點了幾下伸向對方。
估計這樣的姿勢怎樣都不可以說是舒服,算小小的報復了對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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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淺海忍痛抽了一口氣,因為動作的影響,在移動時會痛大概是難免的,她便沒想太任由對方替自己冰敷。
不過要坐著腳還要抬起來好累⋯⋯要這樣維持半小時嗎?

「這次還真是積極呢?好了,我這邊確認了。」
雖然說是為了冰敷,這種單腳抬高壓在男人腿上的動作實在尷尬,偏偏人就在前方,只好稍微轉過頭避開視線,說不定等等就習慣了。

「米沙先生先請吧?」
明明先提議、現在卻又沒心情聊天的人選擇讓對方先講。
「恩......」
「阿阿、我可以先講沒問題,不過......」搔了搔臉頰,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視線從女孩的眼睛移動到了對方膝蓋還是腳踝的位置又移了回來。
「.......算了沒事。」在對方已經投以了困惑的眼神的時候,在適當的時機點繼續說了下去。
「總之秘密嘛......連父母都不知道,剛到日本讀書的時候,我其實遭遇過校園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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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霸凌——」
定義而言,她能懂這麼個詞彙。
實際上卻無法保證在眼前發生時能夠分辨哪些行為屬於校園霸凌,也許有見過,也許沒有,至少自己的校園生活沒有那樣的印象。

「松本先生是幾歲時搬來日本的?」
試探性用在本名稱呼,觀察對方在這個當下反應的眼神也是沒怎麼避諱。
「......」思考只有進行了幾秒的時間,最終還是予以了真實的回答。「15歲的時候,總之就是高中的時期轉學到了我那時候預定就讀得班級上。」
「詳細就不說明了,不過高中生排除異己的行為有時候真的很過火,勒索恐嚇錢財只是小事情,基本上一開始沒打好關係之後,整個高中都可以說是跟地獄沒兩樣。」
「你說我有了日本的姓氏有日本名字又如何......但到頭來連想當自己是個日本人都難以得到別人的認可不是嗎?」
「......對高中的我是那樣想的啦,像現在這樣給自己取了個俄羅斯名字,當個俄羅斯人還自在一點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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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連米哈伊爾都不是在俄羅斯的名字嗎⋯⋯」
只是沒想到連認同都是包裝出來的,但這對個人而言不一定是壞事。

「松本先生跟家人的關係不好嗎?」
由於自小接受日本傳統的觀念薰陶,加上椎山在當地也算是有些規模的家族,淺海對於凝聚家族的意識幾乎是深入骨子裡的——因此無法理解被欺負卻不去跟家人訴苦、也不懂捨棄歸屬這件事情能表現如此雲淡風輕。
然而卻沒意識到自身周圍的環境其實跟所謂傳統不太一樣。
「......家人之間還是有很多不會說的事情的。」
「難道你沒有過些不能跟家人開口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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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自在地挪動沒傷的腿,又怕大動作拉扯到又得痛一次,看樣子想要併攏雙腿短時間內是不太可能了,掙扎後剩下無奈的嘆息,最後還是選擇放棄……反正對方看起來不太在意的樣子。

「……好像、沒有呢,我跟姊姊之間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老實回答野牧,她的理解中,一個孩子在碰到困境的時候連家人都不願意開口,除了關係不好也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高中三年都是那樣?學校那邊呢?」
「......忘了,那些不是什麼好記得的事情。」
「姐妹嘛.......」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表情不自然的微頓了一下。
「何不換你說看看你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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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嗯……沒有吶……就算是在今天之前,米沙先生只要肯問,我都能如實回答。」
對方如果不想了解的話,那大概也不是她的問題了。

「不過這樣無法達成指令的吧……那麼創傷?怎樣算是創傷?」
「......?」
這女人是真的不懂還是刻意問的?
因為有點出乎意料的問句,啞口無言了一會,然後才找回言語一樣緩慢重新開口。
「總之就是人生有沒有遇到過挫折,或是......一些發生過後使你至今仍記憶猶新,無法揮去的負面事件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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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猶新……?應該有的。」
經過提醒,皺著眉苦思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不過這回想的過程是一臉的沒把握。

「上高中以前……初中?或許之前就開始了,有點記不得確切的時間點。」
試圖回想細節,又考慮到時間好像不是重點,便決定不浪費時間。
「嗯、應該是很長一段時間,我總是在弄壞姊姊的東西,覺得怎樣都不夠、不滿足……姊姊卻從沒因此生我的氣。」
總覺得聽到了什麼超出自己想像的內容。
忍不住想起了淺海房間滿地的碎玻璃跟杯盤殘塊,一種猜想隨之浮現了出來。
「......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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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我把姊姊為成人式準備的振袖剪碎,還不小心弄傷了手。」
舉起左手臂,在手腕下方有一條細長且不明顯的傷痕,她還記得一朵朵血花在橘黃色如夕陽般的布料上綻放,就像彼岸前的風景。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記憶猶新。

「……心中某處的大石好像放下了,說來有點奇怪,但當時的我是這麼覺得的。」
停頓了很久,最後只能模糊地說出記憶中的感受。
「呃......」一邊聽著對方敘述的語句,看起來好像已經做出了某種結論,但其中似乎又有著某種說不出的違和。
好像......少提到了些什麼關鍵的部份,看著那狀似有著故事的傷痕,無論是整件事情的創傷點還是女孩的心路歷程,哪個都無法理解。
「所以.....對於你剪歲了她的衣服,令姊的反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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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抱緊我,說——『已經沒事了』,好像在哭的樣子。」
半瞇著的視線落在前方抬高屈起的膝蓋,眼神卻像是看著遠處。

「原來我是活著的——不知為何那時會有這麼個念頭。後來姊姊再也沒提起過這件事,我也沒去問。」

「……」
「.......聽起來姐姐似乎非常理解與保護你呢,即便是這樣也沒有生氣。」姑且是做了個結論。
雖然整個故事還有很多其實並不是聽得很明白的情緒,姊妹倆的相處互動也十分弔詭但打算放棄問下去。
「我要是弄壞了我妹妹的東西,他還不揪著我吵個三天三夜不會罷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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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想是的——還有,我倒是很樂意被姊姊吵三天三夜唷。」
很久沒有家人的消息,不安從來到這裡第二天就開始滋長,她將情緒低落的主要原因歸納為想家了。

「……米沙先生的妹妹現在或許也很擔心吧?」
原本想挖苦對方看起來不像有妹妹,但借腿讓自己放腳的舉動似乎讓這個事實也沒那麼違和了。
「......我自己住,我妹甚至是家裡那兩老倒是關心不到我身上。」
「阿......扯遠了,你剛剛說的,算是『創傷』的部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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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是明確感受到話題碰壁,同時又更加深了對方跟家人的相處似乎沒那麼融洽的印象。
「⋯⋯姑且算是吧,抱歉吶,不是什麼有趣的話題。」
指令完成的提示還沒響起,看樣子還缺了秘密的那部分。
無論是女孩還是自己都並沒有遭受到電擊,看來指令即便是用字面上解釋「創傷」與「最大的秘密」都是可以通的。
暗自在心裡肯定了前些時間在餐廳裡問來的消息。
「.......說起這樣的『創傷』,我也有個類似的疤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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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是受傷了嗎?」
——之前才把人弄傷的始作俑者一臉沒自己事的問道。
「阿阿......不過是別人造成的。」像是正在回憶一樣,指尖碰了碰右邊肩膀靠近鎖骨的位置。
「大概這個位置,從背部狠狠地拿刀桶下來,女人阿——發起瘋也非常恐怖的。」一邊說著視線似乎若有所指地飄了過去。
「還記得那天是跟我一位女性友人一起出去,若不是他報的警,今天可能就不是只是一個傷口而已。」
「至今想起來還心有餘悸,如果對方瞄準的是左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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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人沒事真是太好了。」
要是刺錯了位置,可能連人都不保了吧?無法想像這到底會有多痛。

「背——米沙先生有傷到肺嗎?」
有些不穩地將上身往右側一偏,看向對方所指的位置,不過在衣服下自然是看不到的。
「沒有,不過醫生當時有說再深個一公分,我的肺就開個孔了,還真是慶幸她手下留情啊。」
「怎麼,你想看嗎?」注意到對方視線,似笑非笑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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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說想看,您就會給我看了?」
慢慢地收回視線看向對方,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可有可無的問題。

「米沙先生認識那名襲擊者嗎?」
就算是隨機攻擊事件也不太會找有同伴的人下手,加上野牧還提到了對方可能會連續攻擊……可若是因為忌妒引起的情殺,女性襲擊者通常不忍心攻擊愛慕的對象,當然有些情況例外。

或許是出於好奇,直視野牧提問時腦中也浮出更多疑惑。
「姑且算是......前女友吧,雖然我們並沒有交往過。但對她而言應該是這樣的關係。」並沒有說謊,但有些刻意的避開了比較關鍵的描述。
「在那之前我們曾經有一段時間幾乎要成為情侶了,可是由於工作緣故就跟對方分開了,沒想到仍對我念念不忘到這種程度,我也是意料之外,畢竟什麼都沒說直接拿著刀就刺上來的也是她......最開始認識的時候明明是個內向的好女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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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或許正因為是這樣,她為了這段感情也是盡了最後一絲努力呢——不惜以般若之相、如何醜陋也要回到您面前。」
帶有補償意味的輕拍對方的頭,臉上的笑容似乎還透露出些許無奈。

「……這麼說來,當時在場的女性友人也是沒交往過的前女友之一?」
「......」對女孩說的話有些頓了頓,似乎在琢磨對方是抱著何種真意說這一段話。
「般若?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發生了那種事情怎麼有誰還有心思交往?更何況我們當時也確實只是友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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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有人說過您不適合跟人交往嗎?」
這人根本不想認真啊。

「米沙先生大概就只剩下皮相了吧?您這樣很好,請務必繼續維持,別在離開這裡前出人命就好,不然我會很困擾的。」
惋惜地戳了戳對自己來說只剩下裝飾價值的野牧臉皮,語調平板聽不出是生氣還是開心。
「......?」還以為自己的說詞可以被接受,怎麼聽對方的語氣感覺並不是這麼回事?
——總之大概是那種認為每一次相處都要用盡全部心力那種令人頭疼的類型吧。
「......淺海醬也其實並不了解我跟她們的互動吧,大人的交往可是很現實的,沒有認清彼此界線就自顧自地付出全部真心的話......我也會很困擾的。」稍微捉住對方正在戳自己的臉的手,帶著笑意卻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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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感情對等本來就是理想,純粹付出的行為只是單方的想法,就算天秤失衡了也不犯法,這點道理她還是懂的。
「但這與我對米沙先生的想法並不衝突吧?剛剛說的都是真心話,沒有說教跟冒犯的意思……跟這樣的您相處很輕鬆也是真心話唷。」
固定手腕的力道不輕不重,她也沒急著抽回,懸在半空的指尖輕輕晃著、輕快地打著節奏。

「要是怕我誤解您,不如就來說看看您跟她們之間的互動如何?」
「算了就誤會吧,我覺得說明清楚了可能也沒辦法達成共識就是了。」
與此同時鬆開了對方的手,做了個投降的手勢,很乾脆的抽身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你那邊又如何呢?不擠點什麼秘密出來說的話,可能過不了指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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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吧,要是什麼都能達成共識,聊天就太無趣了。」
看來就連在是否需要達成共識這點上也無法達成共識呢。

「如果來這之前剛發生的事情也算秘密的話……」
指了指一旁亮著螢幕的手機。
「我在點下這個可疑的App那天,被學長兼前男友甩了,頭像上的怪照片就是當時心情不好拍下的。」
「所以果然是為了找新的戀情才點進網址的?所以當初的說詞只是掩飾嗎?」意指對方當初並沒有說實話,所以如今這才算是秘密。
「阿......不過想來,淺海醬這年紀的女孩子想戀愛好像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該說不想談戀愛才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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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這麼說的……之所以是秘密只是還沒有跟別人講過而已。」

「掩飾動機對新戀情又沒好處,那樣我不如哭著訴苦,情場失意渴望愛情的可憐女子形象就完成了。」
本來就不是真的多難過,來到這裡的突發狀況,只不過是讓心中的憤怒超越那微不足道的失落罷了。

「怎麼突然對小女生的戀愛有興趣了?難道米沙先生想跟我談戀愛嗎?」
「......你說了什麼而我回應你什麼只是聊天阿?」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覺得淺海的疑問像是討關注的女孩,算是第一次有點意外對方居然會問出這麼像是女性逼問的問句。
指令達成得嘟嘟聲也很適時的響了起來,看了眼手機確認目前的指令已經確實完成了,轉而關注對方還放在自己腿上的腳裸。
「指令也完成了,怎麼樣,腳還痛嗎?」一邊說著便拿起冰袋,手也捏了捏腳踝,動作一氣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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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好多了。」
把小腿從對方膝蓋上移開,觸碰到地面仍有些許痠麻,但已經沒有一開始的熱辣腫痛,從緊繃的姿勢中解放,她小幅度伸展了下筋骨。
「我還以為您想聽這種話呢,就算是面對我也顧慮一下女孩子的心情啊?直接進行下一個吧。」
一口氣把話講完,本來就不期待對方還能說什麼好話,自顧自的打開指令十四的頁面。
雖然這樣說,但相對的卻也從來沒感覺對方有顧慮自己的心情。
聳了聳肩,雖然其實剛才也不過是找到機會就稍微給了對方一點反唇相譏,沒真的對對方的愛情始好奇,惹了女孩不愉快倒好像是意料之中。
「啊......是想解這個啊。」看了一眼對方滑開的手機,遞過來的畫面是第十四指令。
「有想好位置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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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則都寫在上面了,看您喜歡吧,反正穿有領子的衣服暫時是不可能了吧。」
把羽織外套脫下折好,點下慣例的同意書。
在往前傾還是要站起來之間有點游移不定,最後還是抬頭看向對方。
「⋯⋯然後?」
「就這樣吧,不要動。」把女孩披在肩頭的髮稍微往後撩開了一點,再對方的注視之下湊近了白皙的頸部,隨著唇片貼上,微涼的觸感自此傳遞而來。
從這個角度看不見對方的表情,只是稍微吸吮後就退了開來,確認位置與造成的紅痕顏色跟大小應該都不至於馬上消失之後,指了指對方脖子上已然留下的痕跡說道。
「作業完成啦,你可以自己檢查一下。要幫你拍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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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口氣稍微調整好狀態,先是側過上半身欺向野牧,逼近的目光沒有停止觀察對方的表情,她當然還記得自己之前藉口指令做過什麼事。

「哼嗯……別擔心,我不會食言的。」
把剛從羽織袖袋中撈出來的菸盒放在對方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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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米沙先生剛才的示範。」
話音剛落,嘴唇落下的位置卻在男人左側鎖骨上,同時牙尖跟隨著緩慢的吻,以不至於疼痛卻又極度彰顯存在感的力道細細啃咬著。

不間斷的啃吻一路來到兩邊鎖骨交會的凹陷處,接著便換了個方向,沿著包覆氣管外側的皮肉緩緩向上——姑且算是進到指令的指定範圍內了。
牙齒碰到的觸感十分清晰,一度想阻止對方,不過預想中的劇痛一直沒有傳來,更多的是像是小貓那樣輕輕地啃咬,猜想對方估計是不怎麼會留吻痕,所以最終還是沒吭聲。
感覺女孩似乎重複在幾個地方都落了口,脖子處不斷感受到熱席噴上皮膚,思緒有些飄遠,開始思索著上一次跟女性有如此親密互動的時間是在多久之前。
「結束你的創作了嗎?」看對方稍微退離,下意識的往還有些熱意的脖側撫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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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吶,別亂動。」
語氣埋怨地抓住阻礙到自己的手,乾脆把身體一側的重量靠上去,嘴上又稍微加重力道一路向上,打算逼得對方不得不抬高下巴。
最後在喉結旁邊停住,憑著雙脣找到皮膚下屬於生命的脈動,儘管當下遲疑,也不超過三秒,摸索著跟對方剛才的方式留下了相同的痕跡。

「很可惜,連齒痕都沒呢。」
牙齒嚙咬過的地方雖然留下明顯的淺紅色痕跡,也只是因為野牧的膚色偏白而已,一下子就會消掉了。
「不然就恭敬不如從命,我再多妝點一下吧?」
「......所以你剛剛那樣,是想幫我弄個項鍊嗎?」總覺得已經放棄對對方感到意外了,就算對方在自己脖子上種一圈吻痕大概也沒有什麼好訝異的。

「系統也已經認定了,我覺得這樣就夠了,真的。」很快地退開,即便知道對方可能只是開玩笑,不過仍不想用自己的脖子挑戰對方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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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沒這麼想,米沙先生想像力還不錯,我再想想要怎麼做,您可以先點根菸。」
看對方的反應突然覺得有點想笑,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自顧自看了起來。

「說了這麼多不開心的事情,要來聊點開心的嗎?」
也算是隨口問問,漫不經心地在這周指令的頁面反覆切換。
「......舉例來說?」
挑了挑眉,一邊也操作著手機,切換成前置鏡頭看了一眼脖子到底被對方弄成了什麼樣子,像是蚊子叮了一圈的紅紅點點落滿了鎖骨四周,最後是留在脖側上的明顯一個紅痕。
......算了吧,至少比牙印強。
《LCR》淺海
3 years ago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光是想到就能讓心情好一點的。」
生活中的、學校的、跟朋友之間的、出門遊玩的⋯⋯總是有些能說的吧?

「例如——每年生日我跟姊姊都會跟父親許願生日蛋糕,前年姊姊許了願,父親還花了半年學翻糖蛋糕⋯⋯」
邊說邊從手機找到當時的照片。
背景看起來在和室,照片裡年輕的男人滿臉無奈端著盤子,盤子上是一顆跟男人幾乎一樣的頭顱,不過表情明顯比本尊開心許多。

「父親的手藝很不錯吧?姊夫的頭跟本人一樣呢!還是抹茶口味的。」
「唔哇......」忍不住由衷地發出讚嘆,不光是精細的部份,光是看到兩顆頭在眼前還是下意識的讓人發出驚呼。
「所以拍完照之後,你們是令姊,就直接切了令姊夫的頭......蛋糕?」還分給大家吃?
對於這樣的愉快經歷感受到了另外一種衝擊。
《LCR》淺海
3 years ago
「當然啊,蛋糕就是要吃掉的吧?」

「姊姊拿著壽司刀切下去的時候很開心就夠了。」
至於姊夫會不會覺得頭上真的被插了一把刀就不知道了。
「沒有類似去遊樂園之類比較常見的快樂回憶嗎?」雖然對方看起來也並不是那種會喜歡刺激遊樂設施的類型,但還是姑且問了一下。
「或是水族館,女孩子會比較喜歡那樣的地方吧。我本來以為說快樂的回憶會是這類型的內容。」
《LCR》淺海
3 years ago
「怎麼這麼說呢?這也能算是開心的事吧?」
有些失望地收回手機,以定義來說自己開心了就可以算是了吧?

「而且我沒去過遊樂園、水族館則是沒有什麼開心的印象,那種地方會讓人特別開心嗎?什麼東西讓女孩子會比較喜歡?」
「不,並沒有說那個不有趣的意思。單純以這個年齡會有的有趣的事物通常都是跟朋友們之間的回憶等等。」不過這也代表對方跟家人感情也就那麼好吧?
聳了下肩,表示自己不是那樣的意思。
「女孩子們一般出門去玩都是去這些地方吧?」
《LCR》淺海
3 years ago
「……是這樣嗎?我跟同學在課外的時間不太會相約出門,要是真的很好玩我可以考慮看看。」

「話說怎麼變成問我了?不會出現有趣答案的喔?米沙先生不分享一下所謂一般男生覺得開心的事情嗎?」
「一般男生......?不外乎休閒的話就是出去打球之類的吧?」不過那些也稱不上些什麼有趣的事情。
「老實說我也沒有什麼有趣的話題可以討論,所以,為什麼突然要討論什麼有趣開心的話題?」
確認過指令項目理面並沒有這一項內容,其實不是很理解對方的用意。
單以過往的了解,淺海也並非什麼會在這種狀態下突然開始聊天的人。
《LCR》淺海
3 years ago
「什麼為什麼……」
在困惑對方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反應之餘,又被問了一個令人加倍困惑的問題。

「指令十五——只能講讓人難過的回憶,不管哪方可能都不好受,我不喜歡這樣……所以、」
結果換來的卻是更多與命題無關的茫然,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錯,她沮喪地抿唇,低頭盯著前方的膝蓋。
「啊......」一開始沒能很快消化對方突來的情緒,聽聞了話才大概理解了是什麼狀況。
「已經習慣了做什麼都是指令,突然之間反應不過來而已......抱歉啊。」
儘管沒料想到對方也是如此纖細敏感,但還是對女孩子露出這種表情沒轍。
《LCR》淺海
3 years ago
「啊……嗯,沒關係的。對我來說也是印證了就算緬懷開心的過往,也只會顯得現在的自己更可悲而已……」

「所以就算了吧,讓珍藏的記憶跟這樣的境遇作上連結就不好了,而且我也沒有非要知道不可。」
深吸了口氣稍微轉換心情,放在身旁的手機卻在這時傳來提示音。
「?」說起來也已經是差不多要發送新的加分項目的時間了,響起的提示音大概也是那個吧。
總覺得不論是思惟或是作息,確實地已經被設施裡面的各種指令以及時間給不知不覺影響了,老實說以這樣的狀態離開設施確實也是十分危險。
腦袋裡面一邊思考著,一邊拿出手機開始確認這次的加分指令是什麼。
阿是這種指令阿,三小時.......不要碰對方就可以了吧?
總覺得這種莫名其妙的指令,肯定伴隨著什麼但書,應該沒有字面上的這麼容易完成才對。
《LCR》淺海
3 years ago
「……」
提示聲響起之後先觀察了野牧打開指令後的表情,對方沒有放鬆的神情讓她猶豫許久,做好心理準備才拿起手機。

「好像跟之前那個一定時間同行的有點類似?雖然我都沒做。」
維持目前的距離,三小時……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這麼一說確實有點像......」
「不過都是有附加條件的,但這次沒有特別需要通過的指令。」
「像這樣短時間內重複出一樣的題目,果然還是有點可疑吧?」
《LCR》淺海
3 years ago
「不就是一樣待滿時間嗎?」
平常活動範圍都在房間內,不覺得房間的條件哪裡有問題,反正時間到了就可以出去了。
也就是說只要慎選對象就還算能簡單完成的指令吧?

「試試看?雖然說失敗會扣分,但我覺得米沙先生可以的。」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此時的這句「可以的」感受到違和,但又說不上來,又看了一眼指令,轉念一想,突然又覺得即便真的發生了什麼似乎也不算吃虧。
「......就試試看吧。」
確認了一眼目前的室內並無任何可見異常,點了點手機螢幕,如剛才才做過的那樣,把同意書同樣遞給對方同意
《LCR》淺海
3 years ago
「好的。」
點下螢幕上的按鈕,等待系統確認雙方同意,房門那個方向傳來了上鎖的聲音。
「……真的鎖起來了。」
應該時間一到真的就會放人出去了吧?要是不行也只能扣分出去了——直到現在都還算樂觀地這麼想著。

自己本來與野牧就維持在一公尺內的距離,比起沒發生什麼的指令,這陣突如其來的空檔反而令人不太自在。
反正沒有明訂所謂一公尺是怎樣算的,乾脆又往床上坐了進去,讓雙腳能打直休息。
「反正就是這樣待個三小時就好了吧?」看了眼房門,並沒有特別去確認房間是否上鎖的慾望,反正之於他而言到底是不是真的上鎖,並沒有真的這麼重要。
一公尺的距離其實不太好抓準,為了避免不小心便離開了對方的一公尺範圍,取出上一次就已經用來量測距離的繩子。
「隨便找個位置系在身上吧,至少不至於不小心就超出這個範圍了。」
《LCR》淺海
3 years ago
「謝謝⋯⋯準備真周到。」
在接過繩子時發現,只要不是並肩而坐,這個一公尺的距離比想像中要短不少,接著便開始用單手把繩子繫在手腕上。

「?」
眨了眨眼,些微晃動模糊的視野不是自己的錯覺,微妙的眩暈感讓她一連試了兩次都沒綁成功。
或許是房間太悶了——淺海天真地這麼想的同時,處於視線死角的後肩上漸漸浮出一塊淺色的印記。
「......?」見對方的動作有明顯的不流暢,本來認為只是個小小動作而旁觀沒有多作協助,但在幾次的動作下也多少察覺到了異常。
「該不會剛才不只腳,還有其他地方也受傷了吧?」接過了繩子,快速的在女孩的手晚上系上了一個活結,抬首望了眼對方,卻隱約的感覺視線模糊了起來,甚至有一種奇異的熱度自碰觸到的位置緩緩地擴散而開,連帶系上了繩索的手腕都有些微微發燙。
「......你有沒有覺得......」有一種熟悉的討厭感。
皺了下眉頭,思考著這份異樣的感覺該如何形容,但下意識的還是選擇了稍稍往後退開。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此時該離女孩遠一點為上。
《LCR》淺海
3 years ago
耳邊迴盪著的鼓動或許是自己的心跳,感覺就像浸泡在淺淺的水面下,聽不清外界的聲音,所以當眼前的人在幫自己繫繩子時開闔的嘴型可以知道對方似乎說了什麼,接著便往自己的反方向退去。

「——您說什麼?」
一時無法順利理解對方的話,眼見繩子被拉直,她撐起身子,搖搖晃晃地往男人的位置靠近了一點。
看見野牧滿是嚙咬的紅痕與吻痕的頸部,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輪廓工整的心形印子,這明顯不是自己造成的。
「唔......」頸子被碰到的瞬間,感受到了微微的酥麻,從而言之......不管怎麼看狀況都非常不妙。
雖然有聽到對方說的字詞,不過腦袋似乎被熱度影響跟著變得遲緩,空轉了好一會,才會意過來自己的脖子上大概出現了上一回的那個戀愛病毒的象徵。
「原來是這麼回事嗎......」難怪就覺得只是什麼都不做三個小時並不是什麼有難度的事情,但如今......加上了戀愛病毒的作用,估計就是要逼人被身體狀況影響而失控吧。
《LCR》淺海
3 years ago
「又是病毒嗎?」
或許是想提醒,她用手指輕點了一下對方的頸子。
「也只能解掉……唔、」
由於心跳在這段時間加劇,接著便是心臟以疼痛抗議過量的負荷,彎下身連氣都不敢多吸一口,揪緊床單等待疼痛過去。
等等......上一次的戀愛病毒,記得是有方法可解的。
「......總之,先想辦法解除這個該死的病毒。」
「聽心音......對吧?總之試試......?」
但是......真有這麼容易嗎?
《LCR》淺海
3 years ago
野牧明明有先提出疑慮,卻被自己給輕忽了……這個死是自己作的,無庸置疑。
又一次被算計,出於自身不謹慎的懊惱、對題目惡意的憤怒,還有幾乎令人昏厥的不適與燥熱,在這個當下又化成不甘的淚水。

「……先試。」
等待疼痛稍微緩過,她抬起頭吸了吸鼻子,徒勞地用手背抹掉臉上掉個不停的淚。
沒給任何反應時間便用力從正面環抱住男人的腰,同時埋在胸口的臉則是毫不顧慮對方感受地蹭了兩下才調整至聆聽心音的位置。
如果今天是在這設施外面,有年輕的女孩子投懷送抱哪有不開心的道理,但放到眼前的這個狀況——
感受到一陣柔軟,貼上來的動作讓他下意識的身體一僵,皺著眉頭沒敢動作,本來放在身側的手這下子也停在半空中,放哪都不對。
被對方抓著的腰部以及碰觸到的皮膚無一不像是被點了火似的,熱得讓人心煩意亂。
「......三分鐘了吧?怎樣,有好嗎?」有些啞著嗓子,感覺這回的不適感比上回更加強烈。
《LCR》淺海
3 years ago
……老實說這種感覺很奇怪,由於心悸的關係耳邊迴盪自己的心跳,就像心臟長在耳朵裡,而又得從中去辨別出對方的心跳,這讓淺海在整個過程都極其困惑。
直到對方的提醒直接透過胸腔傳到耳中才打斷這茫然的思緒,上半身稍微退開,紊亂的呼吸似乎並沒有得到緩解,體感熱度甚至在接觸的過程還變得更高了。

「呼……我不知道,好像、沒改變?嘶——
有些遲疑的話音剛落,胸口的疼痛又一次讓她抱緊眼前的浮木。
「我說你......」雖然說女孩子抱起來手感好,但這樣讓她繼續抱下去大概就出事了。
——不能就這樣被白白扣了30分,現在都已經是到數最後一週之前了,我才不想死在這裡。
牙一咬撐著對方的肩膀勉強地把兩個人的距離給拉開,繃著臉,又壓低了一點聲音。
「你還記得任務是什麼嗎?......沒效果的話就離我遠一點。」
被這熱度燒得整個頭腦都疼起來了,語氣也沒能多和善。
《LCR》淺海
3 years ago
——說什麼廢話?當然記得。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就很痛啊!」
拉扯中動到先前才扭傷的腳踝,才剛止住的淚水又被逼出眼眶,被症狀搞的情緒化的腦袋一時無法處理為什麼突然被兇,她委屈又不滿地直視對方那同樣不悅的臉。

接著又向後退了一點,停在一個繩子不會過於緊繃,要是各自有動作也不會互相拉扯到的距離,接著像是力氣被抽乾面對野牧側身倒在床上,爭著雙眼卻連蜷縮的餘力都沒有了。
「好痛……靠著米沙先生的時候還舒服點……」
心理上的部分。

這麼說來,三小時是題目要求的時間,但是對於病毒的訊息這次是完全沒有,就算撐過了三小時之後還是一片茫然。
這個念頭閃現的瞬間令人背脊發涼,但很快又被體內的野火燃燒殆盡,無法分神去思考到底這樣下去會不會死掉的問題。
一般狀態之下對於女性可能還多少存在一點耐心,但眼下這種狀態還要撐三個小時,加上熱度引起的頭痛,不耐煩的情緒隨著對方的任性升高轉成了另外一種不悅的情緒。
不知道是在自我安慰還是在對人說著一班的喃唸了一句「......販賣機應該可以買到藥吧。」瞥了一眼一臉茫然發呆的女孩,相較於上一次,這次更明顯的感受到了下腹一陣竄動,隱約的察覺到升起的性慾而更煩躁了。
「......是把我們當生化病毒的實驗體嗎?什麼鬼戀愛病毒.......垃圾地方!垃圾設施!病毒大概也是他們製造的。」熱度一直降不下來,腦袋一熱,連日來的憤怒與焦躁有些爆發出來,半歇斯底里的低吼。「還有下這種指令,就是打算看我們的醜態嗎......!」
《LCR》淺海
3 years ago
印象中對方之前就算不開心也都是嚴肅或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就算現在的情緒化是被症狀所影響的,也足以令淺海感到新奇,渙散的眼神漸漸聚焦回男人臉上,稍作停頓後才有氣無力的開口,氣勢比平時弱上不只幾分。

「哈啊……應該,目的還是……看人戀愛吧?」
如果是要做生化實驗應該就不會去下其他無關的指令了吧……取樣會失靈的。
……實踐吊橋效應?
「根本鬧劇……嗯……」
在頻繁喘氣帶來的眩暈中,脊椎末端傳來一陣陣與疼痛有所區別、異樣的痠麻,她慌亂地一把抓緊床單,手腕上被動作牽連的繩子也隨之晃動。
「......看人談戀愛他們能有什麼好處?」雖然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對方的話也有道哩,但怒氣一但升起沒有辦法馬上壓下來,忿忿地問了句。
低頭撓了撓自己的頭髮,隨著動作,要長不短的金髮變得凌亂,好像這樣就能讓思緒縷順,徒勞的動作隨著女孩低聲地輕吟頓了下,沒有抬頭也能猜到對方目前應該也正因為病毒被情慾影響。
沉默讓空氣變得更尷尬,兩人牽著的繩子仍不時晃動著,無不在顯示那頭的動作,束在腕上的存在感鮮明的無法忽視。
《LCR》淺海
3 years ago
或許有什麼好處吧,只是與他們無關就是了⋯⋯
沒有多餘的力氣繼續思考這個話題,她現在只想泡進整缸冰水壓下失控的溫度,反觀另一頭的野牧表現出來的狀態,症狀似乎沒有像自己這樣嚴重。

「⋯⋯您胸口會不舒服嗎?」
或許只是病毒反映在個體上的差異,儘管如此,這還是令她感到小小的不滿。
幾乎是皺著眉,闔著眼嘗試克制自己的所有感官,所以在對方提出問句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回應。
「......託你的福。」本來就嘗試忽視的身體反應,在這樣的疑問下變得更意識到不適而無法忽略不去想,劇烈震盪的胸口使得鼻腔的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悶著聲音,感覺喉嚨乾啞,連帶背脊上滑落的冷汗都能夠清晰感知。
《LCR》淺海
3 years ago
「⋯⋯不用客氣。」
儘管回應略顯遲緩,對野牧的反應還算滿意,看來不是只有自己這麼糟糕的微妙平衡感讓心情好了一點。

⋯⋯好渴。
很想去找點水喝,只是兩人的目前的狀態可能都不適合做出任何行動,況且渴也可能不是真的渴。
猶豫再三,看對方暫時沒其他打算後也決定閉目養神,慶幸又諷刺地、那時不時的心悸還能夠讓她保持清醒。
《LCR》淺海
3 years ago
在迷茫之間似乎過了很久,她能感受到症狀在這段時間內逐漸加劇,現在就連一點點衣物與肌膚的摩擦都令人難以忍受。
「嗯⋯⋯」
使力撐起身子想要找到手機確認時間,卻只是茫然地盯著床面。
手機放去哪了?
剛剛提示響過了嗎?
⋯⋯啊、對,繩子還綁著呢。
必須忍受著身體的不適,與此同時還得因為該死的規定保持清醒,垂著視線焦躁的按著為了打發時間而留在手機裡面的小遊戲。
越是確認時間,它的流逝便越發讓人感覺緩慢,即便深知這個道理,卻仍是忍不住在意的每隔一段時間就確認了一下手機。
——兩小時五十五分......再五分鐘。
閉上有些痠澀的眼睛,吐出的呼吸有些灼熱。
眼前的女孩蜷縮的動作也已經維持了一陣子了,似乎是放棄掙扎一樣,雖然沒有任何溝通與接觸,卻多少可以從那不時難耐的挪動的動作中確認對方應該還醒著的事實。
啊——說起來這個病毒是只有難受而已嗎,如果一直放著不管,到底是會自動解除還是就這樣像重感冒一樣痛苦到死掉為止?
一邊壓抑那個過度悲觀的念頭,只覺得連意識都有些恍惚了起來。
說起來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眼前的女人似乎動了,有點掙扎的爬起來,那個側臉印入眼中的一瞬間讓人感覺有點熟悉,與某個腦袋裡面的記憶重疊,對此他緩緩的瞇起眼睛,感覺到了連體內的某個本能讓他抓住了那個朝自己的方向伸過來的手,將對方攬進懷裡。
「......怎麼了?被惡夢嚇醒了嗎?我在這裡呢?」一如往常用溫和的嗓音詢問著眼前的女性,很順手的摁掉了一旁響起鬧鐘聲的手機。
《LCR》淺海
3 years ago
一度懷疑野牧是不是沒睡醒,不過指令內容是不能睡的吧?而自己也昏昏沉沉的,腦子遲鈍地先處理了語言的部分,身體則是早在感受到的熱度時就下意識靠了上去,回擁那多少讓人感到放心的體溫。
「……什麼呢?不是還在惡夢裡嗎?」他們都是。

過了會才察覺對方的反常之處,不論是在鬧鐘鈴響後的舉止、或是不同之前對待自己過於溫和的態度,明明三小時之前這男人可說是堪稱過分的狠狠把自己拉開,違和感與不安悄然蔓延,她遲疑著、緩緩地抬起頭。
「米沙先生?」
「嗯?還不想起床嗎?」儘管並未聽清懷中的人有些困惑的破碎語音,但這也不影響他哄人的話語,類似的狀況過往可是不乏經驗,每日的早晨或是半夜驚醒就為了安慰因惡夢所苦的女性花費的無數心思,聽盡了平日獨立自強的女性半夜夢靨、叨念的那些不明意義語句,其實都無一不只需要一個擁抱可以解決的。
正巧現在也正在興致上,情慾促使他迫切的需要更多的接觸,因此多給點溫柔與對方並非什麼難事,摟著纖腰的動作也收緊了一些,撥開了眼前筆印象中還要長一些的額髮,落下了一吻。
確認了懷中的人並未多做掙扎,移動的指尖更多了幾分試探,儘管有隱約察覺手感迴異,但並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如果現在不打算直接離開的話......」湊近了纖細的頸子,刻意般的低聲靠在耳邊,後半只有對方能聽見。
儘管陌生的髮香似乎將完全沉浸在幻覺中的意識拉回了一點,遲疑與困惑也只有短暫的時間,很快就被腦袋裡的熱度覆蓋過去。
《LCR》淺海
3 years ago
他們兩人的對話聽來似乎在又不在一個時空上。
淺海幾乎可以確定男人八成沒聽進自己都說了什麼,想錄下來之後質問對方,可惜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遍尋不著手機。
《LCR》淺海
3 years ago
箝在腰間的掌開始不安分的遊走,煽情的指尖重新點燃因思考走神暫時被打散的慾望,耳邊迴盪的低沈嗓音還有髮尾在頸間的搔刮幾乎壓垮最後一絲理智。

喘息在被刻意壓抑下化為撒嬌般的輕吟,意識到這點她諷刺地扯動了嘴角,還好男人的角度看不到,這畢竟不是多好看的笑容,在一聲嘆息後她側過臉,以鼻尖輕蹭與細碎的吻回應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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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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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ㄌ(強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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