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夢↟山姥切國廣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活動 | 夜夢狐ノ祭with everrose
聽說今天有宴會:是難得一次的宴會,務必要守護好審神者;打刀在炙熱夏日的某一天接收到這個指令。因為是在被自己肩上披著的薄布悶到眼昏時聽的,他連疑問都來不及產生,便一口答應下來。

直到到了現場才開始後悔。
「……這樣子真的好嗎,明明那邊的人比我更加適合……把我和他放在一起,主子在想什麼……」不情願、不願意,刀劍男士的腳步拖著草鞋特有的雜音走到門前,已經將白布當成面罩一樣拉到左臉側,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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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下平常穿著的正裝,一身輕便、可謂是樸素過頭的深藍色長條紋男用浴衣被雜亂蓋在身上,腰束使用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紺色寬帶綁著,再用大迴紋針釘住邊緣。
如果旁人可以看見他現在的臉色,或許會被他不停散發出來的絕望感怔住。畢竟,是那個不想看見的人。
「不要在那邊抱怨,假貨君。你覺得我就很想跟你一起出去嗎?」聽見身旁男性低語,本就充滿不悅的表情更進一步滲透出不滿與不耐煩。一身黑色與灰色的配搭,加上身上那塊灰色帶著深藍的披肩,就算是浴衣亦散發著一種西洋的風味。
「假貨就給我像個假貨一樣,好好地在旁邊襯托本科的我就好。」壓低了聲響,壓低了語氣,話語中充滿著威脅、壓迫。
「……我不是假貨,是仿品。」只有在聽見那個詞的瞬間,那個總是緊皺的眉頭舒張開來,讓陰綠色眼珠能好好盯住那張與自己相仿的側臉。聲音細微,咬字卻很清晰。
「隨你高興,我自己也有打算。然後這個,拿去。」語畢,他將手裡提著的兩張半罩狐面亮出來,朝不對著誰的位置將兩張款式展示給本科、以及審神者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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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目光在兩振山姥切來回掃視,嗯,山姥切國廣的憂鬱份額好像超標了,話說回來,山姥切長義今天的惡意也很明顯。
在接下面具前,稍微的墊了腳尖,左手右手一邊一個從頭暴力壓下去,「都給我乖一點,祭典就要開開心心、熱熱鬧鬧。」刻意咬準最後八個字,大有誰讓自己不開心,阿魯金就讓你更不開心的意味。/
本來要回應身旁打刀的話語,可從頭上傳來的觸感卻瞬間將話語壓回喉嚨裡面。
「啊啊,主。對於您來說,想必是一場難得一見的祭典吧。」直接從旁邊男人手中抽起其中一個面具,以嘴唇輕觸半罩面具的眉心,再將其戴到女性的頭上。
「我們走吧。」話畢,便向女性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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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哼哼,我是真的期待很久了。」雖然是嘟著嘴抱怨卻順從的把手擱在山姥切長義的掌心,當然也沒忘記抓住山姥切國廣披在身上的白布,硬拖著後者移動。嘛,總覺得一個不留神這傢伙就會自動自發地消失在視線之中,正思考著要不要乾脆用命令確保山姥切國廣跟在身邊不會走丟。喧鬧的人聲卻先一步引走注意力。「祭典在那邊嗎?長義君。」/
「喂……喂!別拉著我啊,我自己會走……」不能使勁力氣,卻又要拉緊白布、保持能完全把臉遮住的力道實在很費平衡。從頭頂拍下來到被半拖著,他實在很難立刻應付眼前審神者大而化之的行動。
「……有那個人在不就好了嗎,真想回去……」漂亮的裝飾燈籠、腥紅的鳥居、黑色岩石、有各種大小與顏色的鯉魚游動跳躍的人工造景湖。踩過那座橋就是起點。他卻怎麼樣都不想夾在兩人旁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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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聽不到、聽不到,難得不用出陣可以出來玩,就不要在那邊碎碎念了!山姥切媽媽~」手刀輕輕敲在山姥切國廣的頭上,沒好氣地說道。
下一秒變臉裝起可憐,雙目含淚泫然欲泣的拿起袖子遮掩,「難道是討厭我,不想跟我一起去玩嗎?」/
「媽媽是什麼稱呼、不,沒那回……」眼前的審神者變化太大,一下子手刀輕擊一下子假裝泫淚,差一點就要因為過於不知反應而放開緊抓白布的手。眼側晃過朝彼此逆流而來的人群,視角一下子被飄渺黑影填滿。他趁這個機會再度看那個冷澈身影一眼,那張臉還是老樣子,沒有變化。

「沒有那回事……的吧!讓妳玩得高興也是任務之一,我會盡力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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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歪著頭思考,也許對山姥切國廣而言,把所有事情都視為任務更容易接受。
「國廣的任務是在祭典中要讓我玩得開心、讓長義玩得開心、還有自己也要玩得開心。」掰著手指頭提出一個又一個要求,緊接著回過頭對著山姥切長義笑咪咪的說,「長義也是,只要有任何一個人不開心就算任務失敗。」任性地把強人所難四個字完全具體化。

「任務失敗懲罰,我想想......」/
「只要有您在,不管去哪裡、去做什麼,我都會很高興。」牽著女性纖細的手腕,帶領著對方踏上木製橋樑。橋下湖水能夠看見鯉魚游動,配搭晚間的涼風,確確實實地讓人有一種夏天尾聲的感覺。
從橋樑下來,通道兩旁充滿著各式各樣的攤位,吃的、遊玩的,應有盡有,好不熱鬧。
「那麼,我們先去看什麼攤位號呢?那邊釣水球跟推瓶子的攤位好像蠻有趣……啊,也有能夠夾取娃娃的機器。還是您比較想要吃棉花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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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被山姥切長義偏移話題,順著對方的提議,走馬看花似的路過兩旁的攤位,直到...
「那個、那個,兔子玩偶!超可愛的!」趴在夾娃娃機台上,看著檯面上佈滿兔子造型的填充玩偶,像是一朵朵白雲被塞進小小的機台內,眼神不自覺流露出渴望。/
「那個抓娃娃的機器嗎,當然沒問題。」與女性一起靠近那台機器,沒什麼遊玩經驗因此也不太懂得怎麼操作,幸好旁邊有掛著操作說明。
「我看看,這個要怎麼玩呢?」
「好像沒有很困難,您要試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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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要!」興奮地開始操作機台,「首先是移動夾子的位置,然後...(dice)/(dice)/(dice10),看我的!」信心滿滿的拍下機夾的啟動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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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bzzz)(bzzz)
第一次操作就夾中了,真不愧是主子。雖然很想直接說出來,不過身子倒是先動起來幫忙,從機台下方取出一個可愛的兔子玩偶。毛絨的白色身軀沾著些許金箔,耳朵與臉頰邊緣則是櫻紅色,是做工相當精緻的玩偶。

「真厲害吶,而且它看起來很可愛。」輕輕拍掉上面沾附的灰塵,兔子被小心謹慎地交到審神者懷裡。
「一發就成功了,真不愧是您。那麼,我們接下來要去玩什麼好呢?」牽起女性的手,不顧身後另外一把打刀,便再次帶著女性一起尋找下一個遊玩的目標。
「那邊的假貨,可不要走丟了。就算你走丟,我也不會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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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嘻,我還以為會失敗呢。大概是神明保佑。」開心的把兔子玩偶抱入懷中,俏皮地對兩人眨眨眼睛。「麻煩繼續保佑撈金魚滿載而歸喔!」
「您的話,相信能夠輕鬆就撈到吧。」帶領著少女帶人群之中穿插,可是繞了一個圈,都沒有發現能夠撈金魚的攤位。怎麼會沒有呢?明明撈金魚可是祭典的代表物。
「也許在遠一點的攤位會有,我們去看看吧?」說著,便帶領著少女從繼續穿疏在人群之中。
——可惜,到最後依然沒有找到類似的攤位。——
走了好一會都沒有看起來有金魚的攤位,便讓少女在路邊的長椅上休息。是說,那個假貨去哪裡了?什麼時候不見了?
「好可惜,看起來這次撈金魚的攤位並沒有營業呢。」向少女遞出了一根在旁邊攤位購入的棉花糖。「先休息一下,我們等下再去看其他攤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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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隨手拍拍旁邊的位子,示意對方也坐下。「嘛,留點遺憾給下次的祭典去圓滿也很好,下次組織大家一起參加活動好了,也該讓大家放鬆一下。」望著遠方,「長義今天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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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人還是那個東西,數量都難以想像的多。但是已經習慣人群了,所以就算站在其中也不覺得不自在,反而是那些;彼岸一端的生物在身旁穿梭來去,感覺跟在戰場上很像。

打刀目送兩人漸遠的背影後皺起眉頭,將白巾與面具徹底遮住臉。不是因為發現問題,而是覺得這樣就好了。有那一把刀在主子身邊,自己也感覺輕鬆一點。

「……那是什麼東西,球?」眼角餘光有一顆紅色的圓形物體滾過,人群就像知道腳邊有東西閃過一樣,全部都避開了不停滾動的東西。

感覺很奇怪。打刀跟著朝正在變黑的球走遠了。只是一下子的事。
很快地,又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回到兩人旁邊。

手上還多了兩瓶汽水。
「你們剛才去哪了,到處在找你們喔。」一人塞一瓶,反正是普通到不行的石頭汽水,應該不用說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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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我們一直都在祭典的這條通道上啊。」示意山姥切長義挪過去一點,讓山姥切國廣在長椅上也有位子,「偷偷跑去玩的是國廣吧,有看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看了看眼前金髮的男人,再看了看被遞過來的汽水。
「很可惜,我才不需要假貨的施捨。」將手上的汽水塞回去,語氣裡面是滿滿的不悅、不快。
「你自己一個去哪裡了呢?假貨。」
「正好看到那裡有汽水,所以過去一趟了。你不要嗎,把這個發亮的石頭往裡面按會發出很多聲音,很好玩。」說著,便示範了正確開瓶的方法,又往那個很明顯在生氣的人遞過去。

「妳也試試看,這個冰冰涼涼的,味道應該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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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唔,試試?」小幅度戳戳山姥切長義的腰,好奇的等著對方的評價。/
被旁邊女性戳了下,無奈之下只能十萬個不情願地再次接下那瓶飲料。
噗嘰一聲按下了充當瓶蓋的玻璃珠然後灌進一口,口腔瞬間充滿冰涼液體,酸酸甜甜,加上裡面的碳酸,將僅有的一點悶熱都一掃而空。
「酸酸甜甜的,就跟在本丸裡面喝過的一……恩?」明明在本丸裡面有喝過同樣的東西,可是味道上卻有著微妙的不同。是錯覺嗎?還是……
「嘛,不管如何,看起來裡面是沒有被假貨下毒的樣子。」
「不需要做那種事。」被這麼一說,原本就很困惑的感覺更被加深了。不知道是基於什麼,他的視線會感到不太舒服。

於是沒有聽從女性的建議,反而是近乎半蹲著挨近她、慢慢地往她另一邊的位置半坐下來。「輪到妳了,嗯?」
幾乎是貼著講話,臉上的白布也順勢拉到後腦勺。
「給我等一下。」伸手抓住了那塊破布,將那顆金色的腦袋從女性眼前拉開。「隨便湊近女性可不是有禮貌的行為,假貨。」不悅、憤怒、不快,一切的情緒都毫無掩飾地顯露出來。
「假貨就連基本禮儀都不懂嗎?真不愧是假貨呢。」
「我只是在做我該做的事。」很想拍掉那隻粗魯抓過來的手,但是忍耐下來了;因為非常不想碰到他,不想,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離他遠一點。

「從剛才開始就假貨、假貨的叫,對我也沒有禮貌不是嗎。」
「別以為是同伴就能隨便對待了……還是你也有那個打算?」
「假貨就是假貨,我只是在說事實。而且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們的關係會需要禮貌呢?」抓過對方的手,放到臉頰之上。臉上傳來粗糙的觸感,那確實是有經過鍛練的男性手掌。
「我說,假貨……」放輕了語氣,壓低了聲線,同時抓住那隻手開始移動。從臉頰滑落到下巴,移動到脖子再撫過喉結,劃過鎖骨後停留在胸前。然後湊近了金髮男性耳邊,輕輕低語。
「你美麗的本科可是在這裡呢,怎麼只專注於其他人?」
好近。被湊近眼前的視覺十分扭曲;那頭有如十五夜皎潔的銀髮在眼角邊晃,一絲一絲滑過的軌跡彷彿利刃,那並不美麗,一點也不,反倒有股帶著腥味的寒氣衝上肌膚。

啊啊,總算知道了。
這股厭惡究竟從哪裡來——手掌跟著反射性的摸上對方胸膛,硬將彼此隔出一小段距離,伸出的指爪用力抵著胸肌,逼著視線必須相互直視對方。
「還以為你是同伴,結果氣味完全不同……我可沒看過比你更加扭曲不美的東西。」視野傾倒一邊,他沒注意到這是自己將頭歪向右側。
「你……身上的人類味道是長期跟人類相處染上的吧,真不快、不快——腥味也是,斬殺過妖怪的腥味,同胞的血——」
『你這傢伙是誰吶。』
「我是誰?哈。」對於眼前生物的妖怪表示嘲笑與輕藐,下個瞬間臉上的笑容便完全消失,瞪大的雙眼中傳出滿滿的憤怒。
「我是本作長義——山姥切長義。擁有砍殺山姥傳說的靈刀。」往抓住對方手腕那隻手掌施力,力度大得指甲陷入那手腕的肌肉裡面。
「而你,現在正在偽裝的這傢伙,是仿照我打造出來的刀。」被指甲所刺穿的皮膚流出血液,劃過兩人的手臂,緩緩滴下。
「所以。」
——把我的仿作藏起來,又想吃掉我的主子的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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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事先聲明,我覺得我不好吃。」皺著眉舉手插話,「而且我到現在還沒搞懂發生什麼事情,但是我相信長義的判斷。據說吃掉笨蛋自己也會變笨,那位不是我家本丸的山姥切國廣君唷~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今晚的晚餐食譜?我覺得棉花糖比我好吃很多倍。」

「另外,麻煩把我家的山姥切國廣還回來,你也看到了,我家的山姥切長義很想念他。」/
「啊啊,很想念他呢,想到都要吐出來了。」伸出另外一隻手抓住那一頭金髮,固定住那副與自己相似的臉容,強制對方與自身對望。
「那個傢伙——我的仿刀到底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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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長義想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揍"山姥切國廣"很久了!礙於本丸要當相親相愛好夥伴的規定不能對我家山姥切國廣出手,對你就沒顧忌了。」咬了一口棉花糖,口齒含糊地說,「不想被折斷,最好乖乖聽話。」

先禮後兵,如果能被說服最好,不能就只好放長義。
不知道這樣算感情好還是不好,身為審神者只是覺得哪裡怪怪的,山姥切長義卻能肯定眼前的山姥切國廣不是本丸的山姥切國廣。
「……誰知道呢,不然你到我的肚子找找看?」被迫仰頭卻無法動彈,視線雖然跟眼前的人……剛才是說離到,不得不對望,但極盡全力不去看眼珠。
妖異抬起尚未被拘束的隻手,輕輕地、溫柔地,以食指腹輕擦過對方的臉頰。相當自然的揚起嘴角,似乎是從厭惡轉為被他人反應逗樂的感覺。
「我還真的沒聽懂你究竟是什麼……屈服在人類底下的東西,看著新鮮的心臟與肝臟在眼前不吃,你大概是傻了吧。」眼珠陰陰地轉向女人的方向,想必她可能經歷過類似場面,或許,不然怎麼不見她面露對食人妖怪的恐懼?
把這傢伙的臉頰肉撕下來,可能能聽見哀鳴吧。
可是不是人類發出的叫聲,不好聽。
血,也許能潤喉。
可是不是人類的血,會有腥味。
可是。
不管是什麼東西。
眼珠擰破後發出的咕溜聲都很好聽。
那要在這裡破壞掉它嘛。要嘛。那對毫無感情的玻璃,為了這張臉的原主生氣,讓瞳孔顏色變得很混濁。

看起來只能嚼個兩下,充當草根吸液體,吶。
很難吃的味道,很難吃的肉。
男人的肉咬起來僵硬,很難吃。充滿生臭味;要吃,還是女人的味道鮮美。
叫聲也很好聽。
……這傢伙究竟說他是什麼。
離、到。什麼東西。離到有什麼好神氣的。
等一下就把你變得破破爛爛。跟這張臉的原主一樣。
離、到。的傢伙。稱呼真奇怪,名字也是。
山姥切……離……離、到……離,到。
難道說,是。靈--刀,刀,嗎?
--刀。
人類的模樣。
「刀……是武士刀的神明大人嗎?」笑臉僵硬在半途中,那個聲音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變得顫抖不已。就連手指也生硬的停在原本位置,發抖地不敢往下滑。
「沒聽清楚嗎?」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與怒氣混搭在一起的笑容顯得詭異、猙獰,話語中充滿壓迫。雖說藐視這只生物,可同時又對他感到無比的憤怒。
「我是靈刀,山姥切長義。日本刀的附喪神,刀劍男士。」
放下你的手,蜉蝣。
「…………!刀的附喪神、神明,大人--」過於恐懼的手正要放開,可是來不及。

下一個瞬間,有個東西以極快的速度飛擊中妖異的右側。發出極大「咚」地一聲,讓妖異飛出去,也差點讓靈刀跟著倒地。
「你這傢伙!總算找到你了……」憤怒和不爽的低吼聲和在肉體摔在地上的聲音重疊。緊接著是驚呼聲,人群散開的腳步替打刀開了道路。

不遠處的章魚燒攤販前瞬間一片議論。他維持扔出物品時的姿勢,很快又站好怒視前方。
如果不看他的整體,路人也會被他現在散發出來的氣勢嚇到。
彷彿和前半刻的山姥切國廣是不同刀,但是眉頭皺起的弧度,以及散發英氣的新綠眼曈,都說明了這正是同一振。
如果不看他只穿著紅色祭典外套的話。
如果不看那個完全用福面遮住的臉的話。
外套下擺剛好可以遮到大腿根,所以不算什麼……即使,這樣還是很涼。
「把我的衣服還來,妖怪混帳……還用我的外型去幹什麼了。」面具的眼孔很小,所以要扶上去一點才看得清楚外面世界的情況。

「本科……為什麼在這裡?」
「這是我要問的問題。你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會穿成這樣,假貨君。」語氣中的憤怒與方才截然不同,更多的是嫌棄、唾棄、厭惡。雖說想要抱怨他幾乎連自己一起攻擊,可現在比起那個,現在有更加該直視的問題。
那個,就那個。
那個只要動起來,他身上那件單薄的布料飄起來,就可以隱約看到在他腿間晃動的那個。
「不覺得你該遮擋的地方錯了嗎?假貨君?」脫下身上那件灰色披肩,上前用力地甩在眼前的暴露狂臉上。「假貨就連衣服都不會好好穿嗎?啊?這個借你,給我好好地包起來,不要傷我的眼睛。」
「什噗……!」還沒說完,話就被突襲到臉上的披肩打斷。差點連面具也跟著被打掉。

「你在說什麼呢,我可是穿的很完整,即使沒有褲子也不會成為妨礙。」
「少了褲子我也還是我……國廣的傑作,山姥切國廣。」面具底下的臉陰沉地瞪回去,埋怨、厭世、以及對仍然與地面平行的妖怪的不諒解。即使這樣還是先暫時把披肩披在頭上,自己背對著所有人跟對方說話。

只要不讓其他人看見就好了吧。打刀糾結著抵抗背後傳來的刺人視線,正面俯視“那個傢伙”;原本還是人類樣貌的妖怪,在拼命發抖、低頭不停碎念著非常抱歉的同時逐漸現出原形。

「喂,你這傢伙,剛才是說……」嚓的一聲,他將已經出鞘的刀體插進妖怪與自己中間的地面,蹲下身子斜頭盯住妖怪,那只逐漸變形、縮小--直到成為不比一般鬥牛犬大的黑狗,正從打刀的浴衣裡發抖探出頭。「要吃了主子的心臟與肝臟,是這樣沒錯吧。」
拼命搖頭,在看見刀鋒轉向同時點頭的跟響板一樣。有如玩偶一樣的黑狗開始發出哀鳴。
「請饒命、饒命……!只是想增強力量而已……是真的!武士刀的神明大人!」被打刀提起脖子,逼迫四目相對的妖怪在看見陰綠眼珠後,叫的更大聲。

「我、不不,小的與兄弟都是這種體型……常常被其他妖怪欺負喏……才想到以前聽過:吃強大東西的心與肝就能獲得對方的力量,所以想試一試……」
已經試過好多人類了,可是,力量沒有回流。
是哪邊不對?
小孩、老人,不行嗎?男人試過了,不行。肉也難吃。
女人也不行,可是,好吃。那多試幾個人類,多試幾個,會有結果--
打刀無話可說。瞪著眼前拼命訴求自己苦衷的黑狗妖怪,可愛的外表下卻有著與妖怪無二的思考;那對淚眼汪汪的黑眼珠看不出撒謊意思。

偽裝成人類也能看見的球,也是誘餌一種。
「……所以,剛才趁我看見汽水攤分神的時候襲擊我、搶走我的衣服,也是為了想吃我,是吧。」狗頭被拎著逼近刀鋒,頭頂上的一戳毛立刻落地。
他趁著黑狗用前腳捂眼哀嚎「要被殺掉了」、在地面來回滾動掙扎的同時,一臉沒事地把衣服重新穿回去。除了內褲以外的衣服全都還在。

「……這個,回去再還你……行吧。」重新戴好半面與包緊白布後,打刀也拉遠與審神者及同伴的距離。那條披肩至少洗乾淨才能還。
才不是有沒有褲子的問題,而且要擋的地方也錯了。可仍未開口抱怨,腦袋中就想起了一件事實——上次自己燒掉那條內褲,他好像說過是他唯一一條來著?
閉上嘴巴揉了揉發痛的腦袋,先不管為何他只有一條內褲、如何換洗的事實,看來現在還是不要針對這一點講話比較好。

打刀手上拎著的妖怪解除了偽裝,從人型變成了一隻小小的、毛絨絨的黑色小狗。水汪汪的大眼睛,因為害怕而顫抖著的軀體,漆黑的、軟乎乎的毛髮……怎樣也想像不到,這會是一隻打算吃人的妖怪。
「……下次我給你買內褲,你給我好好穿上。雖然說是個假貨,但你好歹給我有點自覺你的名字也掛著山姥切三個字。」向正在更衣的打刀抱怨,同時揪起了地上的小黑狗抱在懷裡。暖暖的,軟軟的,毛絨絨的。
「那個你給我好好洗乾淨再還給我。然後,今天的假貨君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呢。」伸出手撫過金髮打刀的臉頰,然後落到下顎並將其下巴挑起,臉上的笑容帶入了幾分肆虐。
「回去可要好好補償我呢,假貨君♪」
補償……?不,比起這個更重要的是,被本科摸了。思考能力已經安靜的在腦袋裡炸過一遍,那不是害羞,而是莫名有種要出大事的預感。

「……喔、喔,那個……我知道了。本科……我不是假貨,是仿品。」他不自覺往那只仍在眼前男子懷裡抖個不停的黑狗,有一句話不得不說。
「那個……不能吃。」聽到這句話的黑狗又發出一聲悲鳴。
「我才不會吃奇怪的東西,不要拿我跟你相提並論。」居然想著要吃這麼可愛的生物,假貨就是假貨,腦袋裡面就只有吃——兩個相貌相似的男性就這樣一吵一鬧,帶領著審神者繼續享受著祭典的氣氛。
至於那隻黑色的毛球,在發現的時候早已不見踪影。真可惜呢,本來還想要帶回去本丸飼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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