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F✧美咲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限交✧十九年份的記憶
with kurikuriko

「喂,你頭髮還沒吹吧?」一手拎著一把吹風機、另一手搓著掛在頭上的毛巾,美咲一面朝客廳喊道一面走出浴室,到沙發邊一屁股坐下、整個人沉在裡頭,並把吹風機輕輕拋到坐在旁邊的少年腿上,「去把頭髮弄乾。」

因為聯盟賽事與華麗慶典都舉辦在彩螢,這段時間美咲理所當然的住在自己家裡,也理所當然的讓雷牙一起住下來,這般一家子輪流洗完澡、在御前家的客廳吹著頭髮發懶聊天休息的光景,如今也自然而然的毫無違合,不過今天的客廳似乎比平常要空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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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F✧美咲
3 years ago
「……?兩個臭婆娘在幹嘛。」美咲坐下後等著少年弄好吹風機,一面抬起半邊眉毛朝樓上撇了一眼。
美羽是不一定、不過平常這接近深夜的時間關店回家的美琴,應該會大喇喇的坐在沙發中央看她的雜誌、吃她的零食或下酒菜放鬆,今天倒是不見人影。從樓上偶爾傳下的腳步聲聽起來,人似乎在樓上進進出出的,不知道是忙什麼去了。
【WHF】雷牙
3 years ago
「姊姊們嗎?」吹風機在腦袋上刷刷刷地吹了幾下,少年眯起了眼睛、讓熱呼呼的風吹乾還貼在臉側的鬢角。「姆,好像是在整理東西吧?不知道需不需要幫忙耶⋯⋯呼!」
甩甩腦袋,雷牙關掉吹風機抬頭看了看樓上、又將視線移回頭上還披著毛巾的哥。

「吹好了!來,給——」一邊說著少年將還插著插頭的吹風機遞了過去,卻突然在對方接過之前停下了手。「啊、」
望著男友還溼著的髮梢,雷牙快速地縮了拿著吹風機的手,嘴角勾著愉悅的弧度、空著的掌心還催促似的輕輕拍了兩下腿。「美咲哥轉過去——」
WHF✧美咲
3 years ago
「哼……?是喔。」由又看了看樓上,通常不是接近年末才會大掃除嗎?雖然要什麼時候整理也是她們的自由就是——哥聳了聳肩,沒再繼續在意樓上的動靜,轉而把注意力移到雷牙的鬢髮上,自動自發的伸手過去搓了幾下、確認它們不再潮濕後滿意地嗯了一聲,這才照雷牙要求的轉過身子。
「哈啊,說過多少次我自己也能吹。」說是這麼說,青年還是聽話的轉過身、一面把掛在頭上的毛巾拉下,露出一頭微乾的黑髮。
畢竟旅行到了尾聲,再不久後雷牙也要回到蛇花市了,最近他們也開始在整理這一陣子的行李跟要帶回去的東西,回歸分隔兩個城市的生活後,能這樣子幫對方吹頭髮的機會也就變少了呢。想到這點,美咲便沒有堅持自己來,他將腦袋往後傾去:「喏、認真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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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F】雷牙
3 years ago
「美咲哥還不是一樣——會這樣幫我吹頭髮嘛!」嘻嘻笑著再度開啟吹風機,雷牙樂呵呵地將手指滑到對方的刺刺腦袋上撥弄著。「放心交給我吧!」
⋯幫美咲哥吹頭髮的話就可以盡情地摸他那頭手感超棒的頭髮什麼的、這種理由才不會說出口呢。

儘管已經半乾的短髮不用花上太多時間去吹整,雷牙還是小心翼翼地把戀人整個腦袋都吹得乾透。
「嘿嘿——」收尾似地撥了撥翹回平時模樣的刺刺毛,洗髮精的香氣被烘得熱熱的、實在讓人忍不住想多蹭幾下⋯⋯然而少年想著的同時早就把臉頰貼上對方的後腦,懶洋洋地環抱上去。「大功告成——」
WHF✧美咲
3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嗯。」不可置否的應了一聲,他確實也也挺樂在其中的,互相給彼此吹頭髮不是一次兩次,如今雙方也都對彼此最喜歡的力道瞭若指掌。青年聽著吹風機的聲音,嗅到被加溫的清淡香氣,閉上眼安靜享受著來自戀人的服務,直到對方將吹風機關了並蹭上來,「哼、告成了還蹭——」
嘴上似在抱怨反應卻不盡然,只有他倆在的客廳讓人一時沒想到要收斂,被挑起玩心的青年側過身往戀人的方向傾去,連人一起壓到了沙發上頭,並有意無意的用自己那頭刺刺頭毛磨著對方的頸窩,那麼做肯定會很癢。
「怎樣?要繼續嗎?」一副勝者之姿的玩鬧著壓著對方磨,似乎也忘了隨時都可能有人從樓上下來這件事。
【WHF】雷牙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啊哇哇、」猝不及防地被壓了過來,頸窩跟耳邊不曉得是因為髮梢的搔弄還是剛洗完澡的熱度的關係——麻麻癢癢的,而且不知怎麼的、連腳底板連帶像被電到似地下意識縮了縮。

「唔——」
不過跟柔軟的床鋪相去甚遠的摩擦聲提醒了少年:這裡是客廳啊!
雙手扣著美咲的腰,雷牙還在糾結著到底要不要順從本能元氣滿滿地回答『要!』,還是不表態維持現狀(?)先享受一陣子再說——樓上便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開門。
【WHF】雷牙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咿、」普通的開門聲便讓17歲的臭DK雙手嚇得瞬間僵直,要這麼聽若未聞地繼續在客廳你儂我儂什麼的⋯各種方面都太Hardcore 了吧!「⋯美咲哥總之我們先起來吧!嗯嗯!」
WHF✧美咲
3 years ago
「!!…喔。」那聲開門對哥同樣效果拔群,馬上停下玩鬧的動作、活像做虧心事被抓包似的,抽開摟著男友的手撐在沙發邊準備要把自己撕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剛撐起身體樓梯咚咚咚的腳步聲就漸行漸近,接著腳步聲的主人就這麼往客廳的方向探出腦袋: 「美咲雷牙!看看我們找到什——麼……」
「……。」她看到的是——自己的弟弟把男友推倒在沙發、似乎正準備要吃乾抹淨的畫面,雖然不知道她們不在客廳時發生了什麼,但這個笑容滿面的大女孩總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嗯——抱歉,好像打斷你們了?」
「什麼事都沒有啦!!」事主本人整個人從雷牙身上彈起來縮到沙發最邊邊去,雖然確實算被打斷但看著姐姐的笑容就知道她想的絕對不是單純的打鬧——這下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吧。
【WHF】雷牙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沒沒沒有打斷的說——!」跟著颼地一下往反方向彈,御前家的沙發正中央馬上就騰出了一個豪華寬大的舒適空間。「我們只是⋯在⋯⋯玩!」

「咳嗯⋯」理了理衣服調整坐姿坐好,手忙腳亂了一陣之後雷牙見姐姐還站著,這才趕快拍拍沙發準備方便人坐下、一邊開口問道:「那個、美琴姐怎麼了嗎!妳說嗯——找到什麼?」
WHF✧美咲
3 years ago
「哼——?在玩啊——」意味深長地拖著長音,其實多半只是覺得這兩個小朋友的反應實在青澀得可愛而忍不住想捉弄一下,對雷牙笑了笑後抱著幾本厚冊子坐到刻意分很開的兩人中間:「將將——!」她將幾本冊子攤在桌上,每一本的外觀看起來都差不多,但上頭各有編號。
「!」
「美咲應該記得吧?吶,這些啊,是我們家的相簿喔!」看弟弟的反應就知道不用多做說明,所以她幾乎全是對著雷牙說,「其實我們在樓上整理還沒放進去的照片,啊、這幾本是美咲的!」她把專門收錄旁邊那隻刺蝟頭怪獸的幾本抽了出來。
「整理的時候我跟美羽就覺得也許你們會有興趣!要不要趁這個機會一起看看?雷牙也會好奇吧,小時候的美咲?很~~~可愛唷?」說著還大喇喇的拍了拍弟弟的頭。
「……」
【WHF】雷牙
3 years ago
「咦!」
隔著美琴看不太清楚自家男友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尷尬無奈又微妙——但如此巨大的誘惑擺在眼前,雷牙心裡的小惡魔直接就把顧慮全扔到九霄雲外了。
「我想看!」小時候超可愛的美咲哥——!即使已經偷偷從姊姊那裡得到過幾張照片、能親眼看到一整本的相簿的快樂依然不是同一個等級的:「我想看小時候的美咲哥!」

一邊幫著起鬨,雷牙的爪子已經興奮地碰在相簿邊緣,一副迫不及待想翻開的樣子。不知道是真的太興奮還是怕被動搖,他甚至沒想抬起臉來看一下事主的表情(...)
WHF✧美咲
3 years ago
「——嘖、多管什麼閒事啊臭婆娘!你們要看自己到旁邊看去!」要是禁止雷牙翻開無疑是在潑冷水,從自家男友興奮的反應就知道,光是讓雷牙知曉這些相簿的存在這事就半成定局了。但是彆扭男子就算沒有禁止男友的意思,要在親姐姐面前跟男友大談往事回憶還是有點那啥——總有種說不上來的尷尬,於是撇過腦袋以示不參與。
好在御前家的大姐大也知道自家弟弟意外纖細麻煩的心思,她對著他比了個讚。
「放心放心——老實說剛才為了找相簿不小心把樓上弄得很亂還要回去收呢,相簿內容我們也都看過了,就先不打擾你們啦!」這麼說著她又湊到美咲耳邊:「這樣美咲就不會害羞了吧?」
「——渾蛋妳說誰害羞啊!!」被點中的海膽頭矮冬瓜吼著巴了一下親姐姐的腦袋。
「哇、還是那麼兇……」
WHF✧美咲
3 years ago
這麼咕噥著的美琴揉了揉頭頂從沙發站起身,隨後啊了一聲,從最底部抽出一本看起來還是全新的相簿:「對了——這裡還有一本空相簿。」
「這是打算收集美咲這年旅行拍到的照片的,如果雷牙手邊有願意分享到這裡的照片也很歡迎喔!我們現在也算是一家人了嘛!」弟弟的男友自然也是御前家的一份子,這段旅程他們彼此一同經歷的絕對有很多很多,要是有那個機會,她也想一邊翻著相簿、一邊聽他們向自己分享照片中的故事呢。
「那、我先回去忙啦!你們慢慢聊喔。雷牙有想知道的直接問他別客氣——我想美咲一定很樂意跟你分享的!」語畢,女孩擺了擺手離開了客廳,還給兩個男孩能放心獨處的空間。
WHF✧美咲
3 years ago
「……。」
「哈啊……」直到聽著咚咚咚的腳步聲隱沒在樓梯間,青年這才搔搔腦袋嘆出一口氣, 「……這個、你想自己翻嗎。」他把自己的第一本相簿輕輕推到雷牙面前,雖然他不確定對方是否打算照時間順序一本本看。
【WHF】雷牙
3 years ago
『現在也算是一家人了』啊⋯⋯目送揉著腦袋的姊姊離開,對方臨走前爽朗的一句話卻還在雷牙腦海裡打轉著,像是得到了什麼最棒的讚美一樣、讓人暖洋洋又輕飄飄的。
「嘿嘿嘿⋯⋯」挪了挪屁股往隔得老遠的美咲方向靠過去,雷牙傻笑著自言自語地說著:「那明天去把旅行拍的照片洗出來好了——」
【WHF】雷牙
3 years ago
客廳變回兩人獨處的樣子,而少年這才終於正臉看向他的哥——

⋯果然!表情超尷尬的啊!雖然這個程度還不會動搖到快樂男友控兒童的好奇心跟執著,但還是勾起了一點點兒不好意思的感覺。「欸⋯⋯」
「我——嗯⋯⋯」事到如今突然有種要打開潘朵拉的盒子但自己根本不是潘朵拉的心情、無關緊要地糾結了一下,雷牙最後沒有接過那本相簿。「——美咲哥來吧?畢竟裡面都是你的照片嘛,我來翻的話總覺得⋯⋯怪怪的!」今更的顧慮
WHF✧美咲
3 years ago
「……喔,知道了。……」裡頭有什麼照片他心裡有數,面對雷牙也不需要有所保留,美咲朝相簿伸出手:「先說、敢嘲笑任何一張照片本大爺會宰了你啊。」但姑且還是先習慣性的出言恐嚇一番才真的把相簿給攤開。
WHF✧美咲
3 years ago
秀出的照片中能看見兩位似曾相識的女孩,另外還有一位有著一頭御前家特有的、有點狂野但利落翹髮的女性,及一位一臉嚴肅、看起來不苟言笑的男性,表情和正在翻相簿的人有那麼點神似。
四張照片中都有拍到一個嬰兒,那是還不滿一歲的美咲。
https://images.plurk.com/1tLAA41ub8cLfMXpB8j3zu.png

「……。這是、我老爸跟老媽,還有臭婆娘。」把照片攤給雷牙看的同時自己也看了一陣,畢竟當時還是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嬰兒,那個時期的記憶如今也早忘得一乾二淨,總覺得就算知道那是自己,看起來還是有那麼點陌生。
【WHF】雷牙
3 years ago
「———!」
沒有特別做心理準備果然心臟會有點、受不了啊!
在自己都還沒有出生的時間點,身旁帥氣的青年還是軟綿綿的小嬰兒的時候——肉乎乎的臉頰、圓睜的大眼睛,被家人們呵護著毫無防備的模樣⋯⋯真的,只有天使能形容了吧?!
「呼唔——!好可愛⋯⋯!」趕緊把爪子挪到書頁邊上壓著多看好幾眼,雷牙的目光在四張嬰兒美咲的照片上來回掃著,像是要把他們刻進記憶最底層珍藏一樣。「美咲哥⋯⋯好可愛!」
【WHF】雷牙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當然除了自家男友天使般的模樣,讓雷牙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看著的、還有照片裡的家人們:姊姊們還是小女孩的模樣很是新鮮,美琴姐就跟現在一樣笑得很爽朗、美羽姐還沒有戴上眼鏡⋯⋯三姊弟從那麼那麼久之前感情就很要好、這一點跟現在如出一徹啊。

然後是——
第一次看見的、美咲哥爸爸和媽媽的模樣。
有著和他一樣刺刺翹翹頭髮的女性,看上去不苟言笑、有著和他相同金眸的男性。因為工作忙碌而從未見面的兩位家人⋯⋯或許因為有著與最喜歡的人相似的樣貌吧,即使是初見、也帶著一股很熟悉的感覺。
⋯而且好像只是看著他們、就稍微能想像美咲哥未來的模樣了呢。

「欸嘿嘿、」挪開了手整個人靠到美咲肩上,才看第一頁而已、少年已經樂得有點飄飄然。「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伯父伯母的說!」
WHF✧美咲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喔,是嗎。」見雷牙看著嬰兒時期的照片就像見到了某種稀世珍寶,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感覺,畢竟是一直以來認知中的那個哥曾經這麼小、這麼沒有戒心,跟現在的形象差十萬八千里的模樣,要是換成他看見嬰兒時期的雷牙……心裡肯定也會有一模一樣的反應吧。
還有姐姐們以前的樣子、許久沒有實際見到面的父母,那些既熟悉卻又陌生的記憶畫面,多虧有了照片,才能被鮮明的保存起來。
WHF✧美咲
3 years ago
「…啊啊。」青年聽了雷牙的話後點點頭,又慢慢地將相簿翻面,接下來的幾面也有不少映著父母的照片,那是他們還沒離家、並比較常在家的那段時間。而從自己有記憶後,父母便一直都是很少待在家中的忙碌人,與他們共處的回憶很少很少,但美咲從來不認為父母不關心自己。
看著照片中扶著還不會走路的自己的父親、會輕輕捏自己臉頰的母親,就算見不上面也知道,即使跟普遍的家庭型態不大一樣,他的父母也確實深深的愛著他們姐弟、以及這個家的一切。
「我也……很久沒見到他們了。」看著面前的照片良久,青年淡淡地一笑。
【WHF】雷牙
3 years ago
「咦?嗯、嗯⋯⋯」
聞言雷牙遲疑了一下,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對耶,不管是一年多前突襲拜訪那次、旅行後期需要在彩螢市落腳的日子,抑或是現在這段因為聯盟和慶典而在御前家長期叨擾的時間裡都沒有看到伯父伯母的身影。

跟自家那個自由自在神出鬼沒的爸爸不一樣,美咲哥的父母一直在別的地區努力工作著,隔著一大片海洋、和三姊弟聚少離多——這樣的生活,回蛇花不用多久就能看到爸媽的自己實在有點難以想像。
【WHF】雷牙
3 years ago
「⋯⋯」
指尖輕輕滑過照片裡幼小時期美咲的腦袋,抬起手心就能看見守在他身旁、神情溫柔的男性和女性。
看著十幾年前記錄下的光景他猜想、要離開這麼令人憐愛的孩子們,御前家的爸爸媽媽鐵定也會寂寞——但也鐵定、是出於愛意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吧。

相片所呈現的過去模樣,加上美琴、美羽和美咲帶給自己的感覺,拼拼湊湊地成了雷牙對於戀人雙親的印象。而他第一次看到只有四個座位的餐桌時那份些微的顧慮和不安、似乎也因為這副逐漸清晰的想像而減退了不少。

「⋯我啊——之前還曾經偷偷想過、美咲哥是不是跟爸媽處的不好之類的,所以也一直沒有問⋯⋯」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臉頰,雷牙自白的話語越說越輕,接著耐不住尷尬似的甩了甩腦袋:「⋯不過、是我想多了呢!」
WHF✧美咲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喔……是嗎。」其實雷牙原先的想像沒讓他感到驚訝,他知道大部分人們認知「一般」的家庭中,父母絕對是不會缺席的角色,換句話說若缺席了,肯定就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在旅行後見識到、觀察到的每個家庭結構大多也都是那樣的「一般」,從這點來看,御前家的狀態確實比較「特殊」,會產生不和睦的聯想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而事實上美咲也很習慣面對類似的疑問了,畢竟——人們對御前家產生這類的誤會或傳聞也早就不是一次兩次。
WHF✧美咲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不過,你說的也不算錯。」青年頓了頓後繼續說下去:「雖然不是處不好,確實沒那麼熟悉。」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比畢業後久久才會見一次面的同班同學再熟那麼一點吧,比較外向也在爸媽身邊待得更久的姐姐們先不論,不擅言辭又不輕易說心裡話的美咲,在父母離家後交流的機會也就更少了,要說感情很好似乎也有點牽強。
「……是說原來你有想過啊。」第一次把蛇花少年帶回家的時候有稍稍透露御前家的狀況與父母長期在外地這件事,當時雷牙沒有多問、後來也沒有再提起,他原先還以為是對方不在意這些事的緣故。
【WHF】雷牙
3 years ago
「——一定會在意的啊!而且我好像只看過美咲哥跟姊姊們講電話⋯⋯」目光游移了著沒有看向對方,雷牙一邊玩著手指一邊應著:「可是我就、不想問有可能讓人不高興的事嘛——」

說著少年又頓了頓、對著空氣眨著眼睛。這樣的說法、總覺得還是對人家的家人不太禮貌啊?想想他決定將話題就此打住。
【WHF】雷牙
3 years ago
然而提到御前家父母的話題,一個一直以來都被自己擺到一邊去暫時還不想在意的疑問也跟著浮了上來。

他知道美咲的姊姊們都很樂意接受自己、甚至能被她們稱作『家人』這件事也令他感到非常幸福——但是、美咲哥的父母是怎麼想的?或是他們知不知道有兒子有這個男友的存在?這些他從來沒有問、也不敢問。
明知道無論伯父伯母同意與否都不會動搖他對美咲的喜歡、也不打算因此離開對方,但他還是忍不住會想著:至少天高皇帝遠的現在——能和御前家三姊弟快快樂樂地相處就好了。

oO(⋯這樣下去不行呢。)明明也不是什麼可怕的事的說。
「吶、美咲哥——」搖了搖頭停下毛毛躁躁的手,安靜了一小陣的少年吸了口氣,接著又輕輕開了口:「你有和伯父伯母提過⋯⋯在跟我交往的事嗎?」
WHF✧美咲
3 years ago
oO(……啊,這倒是。)認命般地搔了搔腦袋,想想旅途中他確實沒怎麼跟家人通電話,連打字聊天的頻率都不算高,甚至大部分的語音聯絡還都是由姐姐主動撥過來,這點他實在無法否認,雷牙會有所顧慮也是合情合理。
不過也因為這樣,這回是戀人頭一次表現出面對父母的不安。
在剛開始與雷牙交往時,美咲也思考過同樣的事,幸運的是坂井家的爸媽欣然接受了兒子的選擇,這樣的疑惑便沒有在自己心裡持續太久。但是雷牙直到現在順勢談到了御前家父母的話題,才終於表露出同樣的心情,聽著少年有一下沒一下捏著的手停下後問出的問題,讓青年總覺得對戀人有些抱歉,他或許該早點察覺到才是。
WHF✧美咲
3 years ago
「啊啊,他們知道。」他點點頭:「……不過這事一開始不是我提的。」
「…平常最常和老媽他們聊天的人是臭、……美琴姐。」說著手比了比樓上,既然話要講清楚就要好好說名字,所以他難能可貴的在說出「臭婆娘」這個綽號前改了口,「交往的事也是她先向他們報告的。」
【WHF】雷牙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美琴姐啊?」跟著美咲指的方向抬起頭看了一眼樓上,雷牙點頭。對弟弟的事情上心又身為大姊的美琴去報告這件事好像也合情合理。「嗯嗯!」

少年又偏頭看了看身旁男友,平平淡淡的、沒有露出什麼不悅或是尷尬的表情,看樣子應該⋯⋯沒有被否定吧?
稍稍放下心裡的大石,此刻雷牙顯得比平常還要僵硬的表情也緩和了許多。

「伯父伯母一定很驚訝吧?」勾著淡淡的微笑看著對方,說實話——最初認識的時候自己也完全無法想像、這個不愛親近人的哥有一天會交上男朋友呢。「他們——有說什麼嗎?」
WHF✧美咲
3 years ago
「…啊啊。」暫時放下相簿,美咲把手機撈了過來,慢慢翻起過去的對話記錄,「我想是吧。」因為當時向父母報告的不是自己,當下的反應就只有姐姐知道,而後來姐姐轉述時、也只有透露「他們很開心」,大概是希望其他的話留給他們親子去傳達,美咲便也沒有多問下去。
不過他認為,父母知道這個消息當下肯定是感到意外的。會喜歡上雷牙、會跟他成為戀人,或許連美咲自己都是訝異的,甚至若是少了其中一段巧合或插曲,說不定就完全不可能走到這一步。第一次讓姐姐知道這個消息時,她們也一度以為這是弟弟在旅行中學會的某種玩笑,但——起先再怎麼訝異,最後他們送給自己與雷牙的,確實都是肯定的話語和祝福,也真心的在為這件事感到高興。
WHF✧美咲
3 years ago
青年在戀人面前打開他與母親當時的對話記錄,那是在姐姐報告完他們的情況後,母親親自傳過來的——一張父親的臉皺成一團、掌鏡的母親笑得開懷的照片,接下來在一條條被自己已讀的「恭喜你們」、「能馴服我們美咲一定是個不得了的孩子」、「一定要好好對待人家知道嗎!」等閒話家常兼寒暄後頭,母親留下了一句話。
『回去後有機會、也介紹那孩子給我們認識吧!』
『^_^』
「…他們似乎……也挺想認識你的。」從自己第一次、也是目前的最後一次帶「友人」回家時,他多少就看出來,姐姐們對自己身邊的關係變化似乎特別上心,既然姐姐們是如此、爸媽大概也有同樣的想法,「要是回來了,會想親自和你聊聊吧。」
【WHF】雷牙
3 years ago
一張臉臉湊在美咲手臂邊,雷牙看著對方手指滑過的對話框,一句句被御前家兒子已讀的訊息都帶著伯父伯母的祝福和欣慰,千真萬確。

「呼⋯」放鬆肩膀隨性一軟,少年笑著出了口氣,接著便懶洋洋地黏到男友的肩窩枕著。「真的太好了——」
臉頰上熱呼呼的溫度讓人暖烘烘的,當初因為未知而不敢細想的景象、那些讓人緊張的心情,一下子全成了有朝一日能見到心上人父母的期待。
【WHF】雷牙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幾個月前,雷牙為了重新挑戰道館、曾經帶著美咲回蛇花老家住了幾天。阪井家步調悠閒的三人生活裡、加進了一個兒子最最喜歡的人。

帶對方回家的時候少年沒有多想,他的父母都很贊同他交上美咲這個男友、而自己旅行期間也一直都跟對方生活在一起,會有這麼個發展一點也不意外。
有天撐著腦袋叼著仙貝的少年不經意地望向廚房,他看見了裡頭交流著心得、一同準備料理的母親和美咲。那自然而愜意的模樣,就彷彿媽媽身旁那人就是阪井家的另一個兒子一樣。

而這再日常不過的光景,雷牙傻笑著看了好久好久。

⋯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吧?
他深刻地認知到:摯愛的父母對摯愛的戀人視如己出,大概就是他最最盼望的幸福了。
【WHF】雷牙
3 years ago
「——我很期待哦。」說著雷牙的指尖輕輕碰上戀人空著的手,沒有疊實的交扣、只是在指節之間摩挲著勾了勾。

如果能相處愉快就好了呢!這樣的話——
美咲哥一定也能嚐到我所體驗過的幸福了吧!

「等到伯父伯母回來新芽,請務必——讓我見見他們哦、美咲哥!」
WHF✧美咲
3 years ago
「……。」
「…啊啊,是你說的啊。到時候就算再忙也要把時間騰出來啊。」一股心安感自戀人摩擦著的掌指間流過,深知父母工作忙碌與往返兩地的不便而從不奢求、徹底習慣家中三姐弟生活的青年,這回心底也悄悄萌生了些許期望,若能早點見上面、若能有一些閒暇時間能讓他們好好認識彼此,父親與母親肯定也會徹底認同雷牙、並像姐姐們那樣歡迎他,把他深愛著的少年也視為御前家的一份子吧。如果能見證這一幕,那肯定——會是非常美好的光景,輕輕靠在戀人湊近的腦袋上,青年不禁這麼想像著。
WHF✧美咲
3 years ago
「哼、不過先說,我那個老爸的話可是比我還少啊。」不只話,連表情變化也比兒子還要少好幾倍,如果說美咲是顏面神經失調,那御前家的老爸應該可以說是臉上沒有神經了。雖然不知道過了幾年究竟有沒有改善的跡象,他還是先告訴向來話多的少年,要與那位老爸對談大概需要一點面對冗長的沈默和撲克臉的勇氣。一面這麼說著,他一面重新把手伸向相簿,接下來的照片隨著時間推進,最初看到的那團又小又無害的嬰兒也漸漸地長大了。
https://images.plurk.com/7c9JpfxVZDRK9NBvI8kCPM.png
「……喔,這大概是……三到五歲的時候吧。」照片裡的男孩雖然看起來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兒童,倒漸漸有那麼點現在自己的樣子了。
【WHF】雷牙
3 years ago
「話比美咲哥還少⋯?」說著雷牙猛然將視線刷地一下掃到剛才看著的手機上,通篇已讀但就沒回的樣子,面對父母他那個性鮮明的男友還是維持著一樣的調調。「哇啊⋯⋯」
「唔——」雖然其實沒有覺得美咲特別話少,但想讓剛開始相處的時候、還有和其他朋友一起的時候,雷牙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能一直聽見這位爺的聲音⋯⋯似乎是自己的戀人特權啊?「⋯看來我得努力一點了呢。」
【WHF】雷牙
3 years ago
「啊、」
還在腦海的小宇宙裡推演著面對嚴肅的未來岳父(?)該用什麼方式釋放乖巧的善意,身旁的哥已經將相簿又繼續翻了一頁。
軟乎乎的團子小嬰兒進了幼稚園,被姊姊媽媽牽著的小男孩穿上了寬鬆的水手制服,臉頰還是肉乎乎的、但眼神和刺刺的髮型已經開始有了一點點現在美咲的味道⋯⋯

「⋯好可愛———!」
縮小版的美咲哥!是小小的美咲哥!心臟像是有一百隻火斑喵踏過那樣倍受重擊,比起先前的照片也許純粹『因為嬰兒很可愛』,幼稚園版本似乎因為更鮮明地感覺到『他是美咲本人』、對於這個男友狂熱少年更加效果拔群。

「這個!笑起來真的好可愛喔——」愉快地晃著腳,快樂兒童傻笑著用手指在小小美回眸的臉頰上點了點。「像天使一樣!」
WHF✧美咲
3 years ago
「是嗎……」面對戀人的稱讚有些不自在的搔了搔頭,畢竟現在的自己跟天使形象可以說八杆子打不著、也早不會再對著鏡頭這麼笑了,「只是小時候比較蠢吧。」
看著自己表情線條比現在柔和不少的幼兒期,不禁想到姐姐也曾經把照片拿給自己看,半感慨半開玩笑地說明明也有過天使一樣的時期、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但他倒是覺得誰長大不會變,人都這麼大了還在像個幼兒一樣才不正常吧。

「…這差不多是幼稚園開學禮的時候吧,臭婆娘們也都升上小學了。」指向那張母親牽著自己走進校門、還有兩個姐姐穿著一樣國小制服的照片, 「笑很蠢的大概就是什麼第一次跑腿、第一次校外教學之類……那些幼稚園小鬼都會體驗的玩意。」雖然大部分的細節還是被時間沖刷得差不多,這時候發生過哪些事他也已經開始有點糢糊的印象了。
【WHF】雷牙
3 years ago
「才不是蠢呢!」稍微把相簿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點,蛇花抗議兒童像是要把可愛小小美護在身後一樣、也沒想一下自己捍衛的天使跟說話的那個是同一個人。「這個叫——天真無邪啦!」

「第一次跑腿或是校外教學呀⋯⋯」點點頭看著拿著什麼東西笑得自信的孩子,雷牙又不明所以地摸了摸他的頭,彷彿對方就在自己眼前似的。「真了不起真了不起——」
「⋯哪像某人啊,第一次跑腿幫媽媽買醋的時候⋯⋯」撇過頭去咕噥著,少年沒有承認自己嘴裡的主詞是誰。「聽說是跟著魚店的大叔逛了一圈商店街,最後帶著醬油跟秋刀魚被送回家了呢。」
WHF✧美咲
3 years ago
「啊啊?為什麼幫他說話啊。」平平都是自己,男友的心思跟目光全偏袒向那個小鬼頭的體驗還是讓這個心眼極小的人有那麼點不是滋味。交往至今從沒輸過的他現在居然輸給一張照片,沒想到最大的敵人竟是小時候的自己……?(?)
暫時先把跟小時候的自己吃飛醋這種沒實質意義的事撇到一邊,聽見戀人的陳述青年輕微地失笑出聲,儘管省略了主詞也聽得出來,話中的某人指的是誰。
「……噗、看來那個某人以前也挺會買的啊。」僅僅是聽少年分享總覺得就能想像到——一個毛頭小不點捧著魚跟醬油滿頭問號、讓人好氣又好笑的畫面,不曉得當時的伯父伯母是什麼表情,最後或許都笑得挺開懷的吧?「不錯啊,至少最近有進步到只會搞錯蔥蒜韭菜了?」″二十包肉事件″時的超商插曲。
【WHF】雷牙
3 years ago
「當然是因為他可愛呀——」清楚戀人的性子,雷牙戲弄似的刻意不稱呼那個一直被他穿越時空戳臉頰的小朋友『小時候的美咲哥』。「嘿嘿!」
——當然現在也是很惹人疼愛的,雖然外貌比起可愛更多的是鋪天蓋地的帥氣,但眼前的青年總有些時刻、行為舉止可愛到讓雷牙想摸摸他的頭抱抱他。

這麼想著少年將手指移向對方的臉頰、想趁人閉上眼的時候輕輕捏一下——
「唔咕、」豈料對方張口就是拿自己的蠢事開玩笑,幼稚兒童僵住手,瞬間有種被抓現行的感覺。

然後手(bzzz)
【WHF】雷牙
3 years ago
「——蔥跟蒜還有韭菜真的長得很像嘛⋯⋯」頹喪地放下準備偷捏人臉頰的手,雖然後來再也沒有經過那種把那些魔王青菜擺在一起、還被駢肩砸遝的大媽蹂躪過的戰場,但不擅長廚房事務的少年還是沒有自信分清楚那些東西誰是誰。「總有一天我會把它們全都搞清楚的!美咲哥等著看吧!」
WHF✧美咲
3 years ago
「…く……」現在確實一點都不可愛,他在這點實在沒為自己辯護平反的籌碼,只能心裡暗自跟照片中的小不點勢不兩立,因此很可惜的也沒注意到戀人準備戳向自己臉頰、隨後打消念頭的手。不過不知道是抗議還是不服輸,也許一半靈魂是貓科的彩螢野人還是刻意挨到戀人肩窩多磨幾下,整個人囂張的軟在那,藉此宣誓一會自己的主權, 「啊啊,我等著。」少年自信又決心的宣言總是讓他感到溫暖踏實,只要雷牙有那個意思,美咲永遠都樂意做他的見證人。
WHF✧美咲
3 years ago
不過——雖然剛才調侃得理所當然、第一次跑腿也很幸運地沒有買錯東西,從買菜時怎麼挑選、怎麼分辨到划算不划算,美咲當然也不是從小就會,曾經出過差錯、也曾經在搶特賣的戰場中空手而歸。
沒有人能請教的摸索學習、在幾年下來的無數次戰場經驗才終於練就而成的直覺與手腕,青年深深知道就算只是生活瑣事,要獨自學會其實也稱不上輕鬆。
「小鬼想學的話……以後來超市幫忙就兼學習吧,本大爺再教你。」有個現成的人問也會學的比較快吧,他補充到: 「……這事我當初也是學得挺久。」
【WHF】雷牙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看吧,有時候這個帥到不行的哥就是會有這種超級可愛的舉動嘛!
垂眼看向在自己肩窩攤著的那人,雷牙在心裡哀鳴嚎叫了一陣,最後放棄掙扎似的,空著的那手環向了對方、抱著人用臉頰蹭了蹭那撓得他發癢的刺刺腦袋。
oO(⋯⋯可愛死了啦⋯!)就像是被貓咪踏過一樣可愛到讓人生氣!聽著男友說話的同時心裡一邊抗議著,不過也好險對方看不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WHF】雷牙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聽著美咲的提議,一邊也分了神(...)在心裡暴動完,雷牙挪開臉頰用力地點了點頭。

「嗯嗯!沒問題——!我一定會成長能跟大媽並駕齊驅的黃昏戰士的!」雖然可能沒辦法成為像美咲哥一樣的戰神,但至少不被撞飛搶到特價品的程度一定可以的⋯!
「咦?這麼說來——美咲哥以前有搞錯過嗎?蔥和蒜?或是——龍鬚菜跟過⋯貓?」
WHF✧美咲
3 years ago
「喔,錯過啊。」雖然現在能馬上就分辨出來,過去當然也有過分不清它們差別的時候,這他無可置否,況且哥本來就有臉茫問題,從認人還在用顏色特徵來記憶就知道了。
「……以前有次正好遇上大打折,我買了幾條黃瓜打算做涼拌。」他想了想後眼球溜了個半圈,「切了才發現它是品種長得比較像黃瓜的絲瓜,裡頭也老到幾乎沒什麼地方能吃了。」難怪便宜得跟什麼似的。當時哥還以為是自己幸運,原來只是傻傻撿了將要被淘汰的東西,而且那天熱得要命偏偏絲瓜只能炒熟吃,他還是開了火滿頭大汗地炒出可憐的小小一盤,那也許是哥和姐們吃過最辛酸空虛的炒絲瓜。
「……大概就這感覺,喂,不准笑啊。」說著下巴又往領口縮了縮,稍稍分享了一點以前失敗的經驗,對蛇花少年來說應該能多些親切感吧?他也不是打一開始就是個稱職黃昏戰神的。
【WHF】雷牙
3 years ago
「才不會笑你呢,美咲哥——」認真的聽哥分享經驗的少年用誠懇而空洞的眼神、看著抖出自己過往失敗的黃昏戰神,他搖了搖頭,語氣清淺地應著:「我啊⋯⋯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長得像黃瓜的絲瓜呢。」
⋯換做自己也許就會直接就把那個絲瓜涼拌了也說不定?很有可能啊。

「⋯不過說得也是!沒有人天生就技巧純熟的嘛!」嘻嘻笑著搔搔臉頰,雷牙伸了個小小的懶腰、又將身子靠回美咲身上。「我也有過球丟不遠、滑壘滑到摔跤的時候呢!」
「寶可夢也是,最開始出來旅行的時候,我對戰都還要看圖鑑的說。」回想起最初的那段日子,要是沒有汪托姆在旁邊開著說明,還真的完全做不到半點訓練家該做的事啊。「喵哥每天看我的表情都好厭世⋯⋯」
WHF✧美咲
3 years ago
「喔,說起來你剛開始還挺常被喵哥打的啊。」他在旅行前就認識雷牙了,那時的少年是茶屋的打工仔,也沒見他身邊有帶寶可夢過;啟程後少年身邊有了喵哥,但一開始看起來確實不像現在這麼有默契,而一年多後的今天,他們已經是受大家認可的、強大且合作無間的搭檔。
「……。」無言地拍了拍戀人的頭表達肯定,不知怎麼的,明明不是父親也不是老師什麼的哥總也有種欣慰的感覺,他由衷以他的戀人為榮。
oO(……這麼說來……)——還不知道雷牙是為什麼踏上訓練家旅行啊。
WHF✧美咲
3 years ago
當然無論什麼理由對美咲來說都無所謂,甚至一直不知道也沒關係,所以他從來沒有想到要問、或主動提起這個話題。不過從戀人剛才的話中得知,他原先對寶可夢與身為訓練家的知識是從零開始,或許先前壓根沒有想過要走這條路;而認識至今少年的舉止行為上也有些端倪,投精靈球的姿勢和速度、偶爾會出現在對戰中的術語,還有剛才提到的滑壘,青年多少也猜到,身旁的蛇花少年以前大概是打棒球的。是什麼讓他從原先的路轉而選擇成為一位訓練家……或許勾起了青年那麼點的好奇。
「……。」我也沒有把會旅行的原因告訴過他就是了。
想了想,青年決定暫時不多做提問,而是繼續將相簿往後翻:「…我的話倒是因為幫臭婆娘帶過寶可夢學了不少,不過本來根本沒打算要旅行。」
WHF✧美咲
3 years ago
接下來繼續翻下去,無論是小時候的故事、御前家的經歷,還是雷牙從來沒有認識過的、旅行前的自己,都會一點一點的被帶出來,到故事的最後自然而然的,少年也會知道他為什麼會參與訓練家旅行了吧。
「……旅行的事後頭再說。」
「………」似乎來到對青年來說有些不堪回首的時間點,他小聲的咋了個舌。

https://images.plurk.com/9pNlWinKHpE8nK0QaLTTo.png

照片上目測年齡差不多是個小學生,開始有些奇怪的照片混在裡頭、表情也有逐漸暴躁化的趨勢,從天使畢業、魔鬼出道的分歧點,或許就是從此開始吧。
【WHF】雷牙
3 years ago
「咦?」把眨了幾下眼睛,對方原先沒有打算旅行這件事令雷牙有些驚訝。
從遇到美咲以來他一直都給人一種強者印象,照顧寶可夢的方式、準備對戰的樣子都沈穩安定,而且一直都以頂點作為旅行目標的樣子呀?會真的想打倒冠軍什麼的⋯⋯實在不像是意料之外的規劃呢。
oO(說起來美咲哥以前的確是每個月都會來蛇花幾次呢⋯⋯)為了甜點而出現的身影現在想起來、的確是比有在醞釀征途(?)的狀態來得悠閒許多。
【WHF】雷牙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正打算開口詢問便聽到身旁的哥說了後頭再說。
「嗯!」輕輕點點頭,後知後覺的疑惑被安心感取代,知道自家戀人已經打算告訴自己所有的事、心裡就有股暖洋洋的感覺。
oO(⋯我可能也該把旅行前的事情告訴他比較公平吧。)這麼想著雷牙一邊摸出手機,一邊垂眼看向美咲新翻開的一頁。

「啊!」目光定在某張『有一點點熟悉』、小小美手足無措地拉著制服裙擺的可愛(ㄌㄧㄢˊ)照片,快樂兒童反射性地因為親切感而眼睛一亮:「是那個穿裙子的美咲哥!」
WHF✧美咲
3 years ago
「…啊?」哥原先預想戀人應該會更加意外自己身上套著裙裝這件事,認識了這麼久也從來不記得有主動告訴過雷牙這段過往、更沒給他看過照片才對——
oO(我什麼時候說溜嘴了嗎?)為什麼蛇花兒童的反應會像″好久不見″似的……?
雖然現在的確是打算全向戀人攤牌了,但原先以為沒透露過的事不知道從哪走漏了風聲的感覺還是不一樣啊!不是自己的話、難不成是婆娘們?
「……你知道這個?從哪知道的,什麼時候?」轉向雷牙問話時的表情有點機械式僵硬。
【WHF】雷牙
3 years ago
「嗚咿、」反射性震了好大一下,雷牙慌忙地撈回差點被自己滑出去的手機塞到一旁,接著猛搖頭擺著手說道:「不是⋯!那個我、我不知道的說!」

此刻蛇花傻蛋真的想賞幾秒鐘前的自己兩巴掌,跟姊姊們進行過地下交易的事一直都是他們之間的秘密啊!要是被美咲哥知道還得了!
甚至他得到照片偷偷珍藏的時侯對方還不是自己男友,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自己簡直就是個變態迷弟不是嗎?!

「我是說——那個⋯是!是穿裙子的美咲哥!」手忙腳亂地解釋著,少年為了守護自己與姊姊們的安全(?)努力轉動著腦子、硬是想把自家出口的話拗地自然一點:「聽說有姊姊的弟弟小時候很多都會被這樣玩呀原來美咲哥家也是啊⋯⋯!嗯嗯、所以不太意外呢總之——欸抖、好⋯可愛!」
WHF✧美咲
3 years ago
oO(嘘つくんじゃねェ!)看這反應絕對是知道些什麼吧!而且他也知道那兩個姐姐有多愛分享弟弟的二三事,如果他們自認識開始就有一些私底下的往來——會有這樣的結果也八九不離十了吧。不過事到如今回頭討這筆債也沒什麼意義了,雷牙已經是自己的男朋友了,姐姐們當初也是看自己很信任雷牙才會向他分享的吧……就算再怎麼聒噪,她們也不是單純的大嘴巴而已。
「哈啊……就當是這樣吧。」青年揉了揉太陽穴嘆口氣,或許該說還好他當年帶回來的只有雷牙嗎?如果不是雷牙,他或許現在會一頭撞死在桌面上也說不定。
WHF✧美咲
3 years ago
「就不用誇啦這種照片。」這麼說著邊慢慢翻著相簿,升上國小之後的自己被迫穿了姐姐們的裙裝不只一次,也被戴過髮箍、夾過髮夾,大概就像雷牙說的一樣,身為有上頭還有兩個女性平輩的最小的弟弟,會被這麼玩不是多稀奇的事。

——但是他就是不喜歡。

自有記憶後他就很排斥因為名字而被當成娘娘腔對待,而經過姐姐們的洗禮,他漸漸變得連對擁有「大眾認知的女性化要素」都有些感冒,包括被說可愛或被取了像小妹妹的綽號。當時他身邊會這麼對他的人,除了家人們可能是有趣疼愛參半外,剩下真抱著善意的大概沒幾個。
被視作女性化在他心中也漸漸地,跟被瞧不起畫上了等號。

「……知道這一開始怎麼來的嗎?」他指了指自己各打三個耳洞的耳朵。
【WHF】雷牙
3 years ago
「什麼這種照片嘛——就很可愛呀!」對方沒有再追著問姊姊們的事,雷牙也就安下心來放肆地繼續跟著哥的動作觀賞一張張收集了年幼美咲的照片。「美咲哥居然也有被姊姊們壓著玩的時候呢,現在那樣完——全!看不出來啊。」

大概是姊姊們也長大了吧?三五歲的差距說小不小、也聽說女孩子的心思成熟的比男孩子早,笑笑鬧鬧地『欺負』美咲哥的頑皮日子應該也不會持續太久才是?

雷牙這麼猜想著,一邊跟著對方的手看向他的耳朵。
「咦?」少年愣愣地偏了偏頭又看了幾眼照片。家人們似乎也都沒有打耳洞的習慣,而初見時大概是17歲的美咲哥已經是現在這樣子了,難道⋯⋯「啊、」
「⋯呃、叛逆期?」說著目光還游移了一下。
WHF✧美咲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哈啊,″很可愛啊″、″很適合啊″……什麼的,臭婆娘們當時也老這麼說。」喜不喜歡、好不好看都是主觀的,超寵自己的戀人會有正面感想也挺正常呢……青年想著歪了歪腦袋, 「叛逆期啊……也不算錯吧。一開始的確是想抗爭才去打的。」
當時會有這個決定大概也要歸功於他一生都不會脫離的叛逆期而產生的抗爭心理,否則原先對打扮就沒什麼興趣的人不可能只因為覺得好看而特地改變形象,「…這些是初中去打的,劉海也是。」
WHF✧美咲
3 years ago
「″美咲″這兩個字……不是挺像女人名字的嘛。」不管是寫出來還是唸起來,給人的第一印象總是偏女性,所以自有記憶以來,他總是被各式各樣的人搞錯性別、或是揪著這點開玩笑。
第一次被搞錯只是當時的班導師排座號出了包,不小心把他的座號劃到了女生那兒,但對小學生來說這麼一個小錯誤就能是接下來好一陣子的笑料,沒過多久,班上比較孩子王的一群就開始帶頭傳御前是個娘娘腔了。
而回家第一次說了這件事,得到的就是姐姐們說大概是因為美咲很可愛吧,接著突發奇想地把她們以前的制服拿來給自己套上、並為之瘋狂,從那一刻他就學到:「有些事不說出來比較安全」這個道理。
WHF✧美咲
3 years ago
當然哥從小就也不是會逆來順受的人,就算他起初不怎麼在乎班上人對自己的評價,一直被當笑柄耐心也是會磨光的。沒多久他就在帶頭的孩子王第一次對自己動手動腳後反擊並和他們打了個你死我活、一群人全被罵成臭頭,雖然後來沒再被同一群人找過麻煩,他倒是被多貼了張問題學生的標籤。
在學校是那樣,回到家姐姐們基於有趣跟寵愛參半的玩鬧倒是還在持續,為了以行動證明自己再也不想被這麼鬧了的決心,十三歲——初中開學前,他就自掏腰包一次穿了六個耳環、也染了劉海,把自己弄成了個跟可愛壓根打不著關係的不良少年。
雖然這麼做又衍生了別的問題——至少從此刻開始他正式了結了這段被東一句可愛西一句美咲妹妹的日子。

「……現在還繼續戴是習慣了就是。」也覺得沒什麼不好,所以問題解決後他也沒打算再改變形象,一直維持到了現在。
【WHF】雷牙
3 years ago
「⋯這樣呀。」
大概是因為一直以來認識的美咲和照片上記錄下來的樣子實在差異太大,斷層式的變化一直讓人沒有什麼真實感、也就下意識地覺得這些都是只是『無厘頭的有趣過往』而已。
然而他這才第一次開始去試著思考、順著時間的流向去猜測,他那帥氣的戀人還是個小不點的時候、在他——還不是現在這樣強大而堅韌的時候,八成也曾因為那種幼稚小鬼的無聊笑鬧而困擾、最終才需要藉著武裝自己的外表來對周圍莫名奇妙的不講理極力抗議吧。

「現在的樣子,是美咲哥的抗爭啊。」伸手輕輕碰上美咲前額的紅色髮絲,雷牙望著對方平時總穿了三個銀環的耳朵。
【WHF】雷牙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現在的模樣究竟『好還是不好』、『適合不適合』,雷牙無從作結,那是只有美咲才能決定的事。
他看過戀人因為被錯認性別而生氣的樣子、也知道了對方不是因為特別喜歡這副模樣所以才改變形象的——他知道他會在意,單單只因為名字這種表面的東西而輕易被曲解本質的不講理。

可對雷牙而言,美咲哥就是美咲哥。
他是他認識最最帥氣的男人,不管是有些不良氣息的外表、還是面對理想全力以赴努力家的一面、又或者是——對待自己的時候帶著言語無法道盡的情感、純粹又堅決的樣子,每一個面向都帥得一塌糊塗。

然後他的名字叫做美咲,僅此而已。

他想,就算對方之後不染頭髮了、不戴耳環了,這個哥鐵定還是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帥氣戀人吧。
【WHF】雷牙
3 years ago
「嗯嘛、美咲哥變成怎樣我都喜歡啦!」側過臉去撈了撈自己脖子邊紅色的髮絲,雷牙嘻嘻笑著抱了過去、軟軟的唇在戀人的鬢邊輕輕啄了幾下。「不過現在這樣剛好——跟我一對的說!」
WHF✧美咲
3 years ago
「唔、」戀人帶點熱度的唇一下子離得好近,啄在耳邊的輕吻與擁抱讓他一時從回憶中抽離出來,戀人的話語像是一道電流貫穿了他的心臟,害它差點亂了節拍。無奈腿上還擺著相簿無法側過全身去回應,美咲抬起一手撥了撥戀人脖頸邊顏色鮮艷的紅髮:「……是啊,一對的。」
他知道雷牙所注視的絕不關乎外表,也不是成就、個性、優缺點這麼攏統又表面的事物,就與他對雷牙的情感同等,那不是任何解釋和理論就能整理道盡的東西。

硬要說的話——因為他是雷牙。
就只是如此複雜卻又簡單的情感罷了。

所以就算今天他想換個顏色、想拿掉耳環,甚至徹底從不良中畢業,雷牙肯定會無條件支持自己的決定,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WHF✧美咲
3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不過——對現在的美咲來說,這副打扮已經不只是抗爭的結果,同時也是他與戀人的其中一種連繫——相同挑紅的黑髮、相似的瞳色,他沒有忘記生日時雷牙送給自己、而今後也打算給自己打上的成對耳飾,這或許是美咲這幾年下來頭一次對現在的打扮與顏色產生非它不可的情感。

打從改變外表那天他就決定:再也不迎合他人所希望的樣子而活。那些會以名字任意評斷一個人的、會用外表來斷定事實的、會依家庭背景去藐視他人的,終究都是不會走進他心中、也不會在他的人生中停留太久的「抹布」。他不需要記住這些人、也不需要迎合他們的意思來生活,自己就是自己。他會照著自己的步調活出他的一條路,這副外表,或許同時也包含了這些意思也說不定,所以即時這副外表原先帶給他的不盡然是美好回憶,他也沒有捨棄的打算。
WHF✧美咲
3 years ago
「既然跟小鬼是一對的了,本大爺可是死都不會把它染回來了啊。」滿意地撥弄著雷牙的頭髮,最後也收尾似的在他頸邊啄了一下。青年額前的艷紅、耳朵上的銀環,如今已經成為了——他現在最最理想的一部分了啊。

「……啊,」又將相簿翻了一面、看到了國中時已經染了頭髮的自己,美咲像想起什麼似的啊了一聲,「不過當年弄成這樣後也不是全完了就是。」
https://images.plurk.com/Yl2EYtoDaFPzbgwe0xX5Z.png
「從這裡開始就是……隕災後的事了。」
【WHF】雷牙
3 years ago
脖子邊溫溫熱熱的氣息和親吻弄得人心裡也癢癢的,雷牙抱著對方的雙臂又稍微收緊了一點,嘴角一點也藏不住的笑意、顯然對戀人的反應很是滿意。「死都不染回來太誇張了啦,如果美咲哥想要的話——我們可以一起染成別的顏色呀?」

「啊,升上中學了。」
視線隨著新翻的書頁看過一張一張的照片,如同相片裡的主角本人所言、已經打上耳洞染了頭髮,配上一身黑色的立領制服——確實就像是隨時會被老師盯上的不良少年呢。
【WHF】雷牙
3 years ago
「⋯唔、老是渾身是傷呢。」

看到最後美羽姊為對方處理傷口的照片,雷牙或多或少看得出來所謂的『事情還沒完』是怎麼回事了。
當時的哥看起來還小小一隻沒長開,也不像現在一樣有著鍛練過的精實體魄,在青春期荷爾蒙騷動不已、開始漸漸蛻變長大成人,心智卻還沒跟上身體成長速度的時期——小學時期會有的無聊玩笑、或許有些也會因而滋長成為惡意也說不定。
他想那段日子、大概也是挺辛苦的。

不過⋯⋯
大大小小傷口的來源,似乎也不只有打架而已啊。
「美咲哥是從這時候開始喜歡上做菜的嗎?」戳著站在桌前一臉不耐煩國中生的臉,那一桌跟現在相比不能算是特別、但卻依然被記錄下來的菜餚,也許就是美咲的料理還沒有變成御前家『日常』的證明吧。
WHF✧美咲
3 years ago
「啊啊、算是吧。因為災後沒多久老爸跟老媽就到海外去了。」他指了指唯一那張在努力切著菜、但還沒把自己給弄成不良模樣的少年,「雖然我家本來就不太常開火、我一開始就也沒想過要碰料理。」因為父母就連還待在新芽的那段日子都是大忙人,御前家真正用上廚房的比例不高,美咲也不認為外食有哪裡不好。
「……小時候臭婆娘或我生了病,老媽再忙都會趕回來煮粥。所以他們離開新芽後、那兩個傢伙病倒時,我才……想試著照做一次。」那天是他的生日,父母不在,沒有蛋糕、沒有禮物,他第一次一個人站在流理臺前、一個人完成一道料理。
WHF✧美咲
3 years ago
過程一點都不輕鬆、成品也不怎麼樣,但當姐姐們吃下它並露出開心的表情、摸著自己的頭時,他頭一次有了強烈的實感:她們是那麼的重要,而現在能直接保護她們倆的、就只有自己了。一想到這些,一切的辛苦都無所謂了,一切都是那麼的值得。

這件事也就成了往後讓他決定繼續料理的契機,後來更是做出了心得與興趣而自發性地鑽研,這個習慣自然而然的就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不過還在菜的時候調味火候都不穩定,動不動就煮出盤屎。」點了點著自己與餐桌的合影說道,技術不純熟的當年,吃到微妙燒焦的青菜、切得太厚導致沒熟透、外頭死鹹中間無味的肉塊都不稀奇,外觀當然也都不怎麼好看,完全展現何謂手做的溫度。
WHF✧美咲
3 years ago
所以有天終於成功弄出一桌外表似乎都還人模人樣的料理後,姐姐們便堅持要拍照記錄下那歷史性的一幕,才會有這張國中阿弟仔一臉不耐煩地拿著鍋鏟、看起來怪蠢的照片。
「嘖、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菜非要逼著本大爺入鏡,那時真是有夠吵的。」這麼說著他抓了抓腦袋,從料理技術已經爐火純青的青年看來那桌菜大概也算黑歷史之一吧,不過對姐姐們來說,它依然是非常值得紀念的一刻。
【WHF】雷牙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oO(這個人說的炒出屎⋯⋯大概只是不太好看不太好吃吧。)照片沒有記錄下來,現在的青年也看不見當初年少不純熟時的青澀技術,雷牙只好回想以前自己被溫柔地請出廚房時、那盤黑漆嗎烏的宇宙物質來充數。

「這麼說來最開始的料理——是為了照顧姐姐們嗎?」又來回輕輕翻了幾下相簿,裡頭看不到美咲所說的那碗粥,姊姊們病倒了大概也是沒有餘力被記下的。
然而或許正因為最開始的一步是為了她們,後來這個不愛拍照的哥才會被姐姐拍下這麼多做菜的身影吧。

畢竟會想讓人舉起鏡頭的,都是不想忘記的重要回憶呢。
【WHF】雷牙
3 years ago
「⋯美咲哥真了不起!」
瞇著眼睛輕笑著,不知道是想表達對戀人過去的努力遲來的認可、還是單純起了玩心,少年伸出手碰上對方的刺刺腦袋,憐愛地摸了幾把。
WHF✧美咲
3 years ago
「、ガキ扱いすんじゃねぇよ」撅起下唇抱怨著,他這次倒是沒有架開戀人的手,或許是因為此時此刻、雷牙的動作和過去那一幕有些重疊起來的緣故吧。
他只做自己想做的,向來都是如此,那碗粥大概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為了他人而決定要做的事。雖然時至今日已經有點記不清,當時他或許也很困惑、感到莫名其妙過,明明不需要做這麼多、明明那時的他什麼都還不會,如果搞砸了甚至會雪上加霜,想被稱讚、想被認可的感情更是一丁點都不存在——但是,當姐姐們摸著自己的頭說了謝謝時,一切突然都變得明朗。
他需要她們、不能失去她們,他害怕她們像隕災摧殘的人們、像被迫決定離家的父母那樣,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
那時年少的他一個人站在廚房望著空盪盪的客廳,一股不安就像入水的墨,不斷暈染擴散到每一處角落,直至看見姐姐們逐漸恢復精神,他才意識到內心的某處鬆了一大口氣。
WHF✧美咲
3 years ago
所以,當年淚腺控制得還不成氣候的他,不爭氣地掉下了眼淚。

跟過往相似的情緒一股腦的衝上腦門,讓眼角莫名地有些酸澀,青年低下頭稍微揉了揉,低聲回道:「……沒什麼了不起的。」果然過往回憶久了總沒什麼好事,他想。
但是他現在才不會像以前那樣失態,就只是看久了相片眼睛有點酸而已!

為了她們的同時也是為了自己,他很清楚這行動的本質並不值得被讚揚。而且為了心安、為了不再失去任何重要的東西,他從此萌生出接近異常的保護欲,逐漸築起封閉的內心世界,並漸漸——

「還記得吧,在開勝地下室……教訓小偷的時候。」手重新放回相簿上,在準備往下翻之前,青年淡淡地問道。
【WHF】雷牙
3 years ago
沒有漏看青年回應中一瞬的不穩,少年猜想在某個相簿沒有紀錄下來、對方沒有言明的角落裡——他那倔強的戀人最初擔起想照顧姐姐的心意時或許有過相當辛苦的時光、也曾經一個人埋著頭默默努力吧。

然而那些發生在過去、在還沒有遇見坂井雷牙的時間點所經歷的辛酸或苦楚,似乎也不該由毫不相干的現役男友仗著此刻的身分去給予什麼溫暖或評價。

「⋯⋯。」放下撫在美咲頭上的手,雷牙將視線從對方身上移了開來。

御前美咲現在樣貌的起點,光是知道就已經足夠了。
【WHF】雷牙
3 years ago
「唔?」沒料到對方會突然提起地下室的事情,少年專心盯著相簿的眼似乎也因為因為意外的話題而輕輕一震。

記憶被拉回旅行最初的城市,為了幫忙尋找被偷走的大量樹果和甜舞妮,少年和還不算熟稔的青年一起依著線索找到旅店地下室,並且和那裡的小偷們展開了一場亂鬥。
當時發生的事某種程度上是雷牙這趟旅程第一個分水嶺,對於自己安危的重視、對於身旁青年的感情,都在那之後開始有了變化、一切也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
如今要回頭審視在那之前的自己——即使沒有難看到想把那些輕率和不成熟就此當作不存在、卻也有那麼一點不堪回首的感覺。

「⋯嗯,記得喔。」跟著被拉遠的回憶頓了一會兒,雷牙才慢半拍地點了點頭。
WHF✧美咲
3 years ago
「……。」地下室的那場混戰如今也已是久遠的往事,那是他們的旅程剛剛起步、無論作為訓練家還是旅行者都尚不成熟時,第一次參與其中著手解決的大事件。那天發生了好多好多事,那是他第一次與當時還不算非常熟絡的少年共鬥,這麼一次的共鬥,讓他從少年身上看見了那份他所嚮往的強大,看見能使自己產生共鳴的、為了保護夥伴挺身戰鬥的身影;同時他也從少年身上看見了——被怒氣與悔恨沖昏了腦袋,變得無法顧全大局、只能一個勁地揮舞拳頭的模樣。
所以,當時的他決定擋下那顆拳頭。

儘管已經過了一年以上,那天的一切仍歷歷在目,並化作他倆未來繼續走在正道的橋樑與養分。
WHF✧美咲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或許對雷牙來說那並不算是個好回憶,也不是會想一再拿出來討論的往事,沒有漏看少年一時的停頓,美咲只是拍拍他的頭:「放心吧,提這不是要挖苦你。」

他輕輕翻開相簿的下一面,隨著時間繼續推進,先前照片中還能稱作男孩的人已經不再,幾乎完全失去的稚氣、那明顯日漸兇狠不善的面部線條,已經跟現在正在翻閱相簿的青年幾乎無異了。
「……大概在這一帶……喔,有了。」青年一面自語道,一面在相片間摸索著,隨後將手指伸進一張三人合照的相片後方、把裡面的東西抽了出來。

https://images.plurk.com/6l8rJydJVPoBTFiFnym5ic.png

那是張——怎麼看都不大能當作「日常點滴」來帶過的照片。
WHF✧美咲
3 years ago
「……。」
「這是……三年前,十七歲的時候。」因為那血跡斑斑的畫面實在稱不上和諧,他沒將它直接攤在雷牙面前,只把它放在自己腿上。
「……ひでぇだろ?」
【WHF】雷牙
3 years ago
「咦、」湊過身去看見美咲擱在腿上的照片,沒想到會看到這麼個慘狀的少年由不得瑟縮了一下。

外貌已經跟現在相去不遠的少年美咲渾身都沾著不知道是他還是誰的血,表情惡狠狠的、像極了與死敵廝殺過後戾氣和戒心都還未散去的野獸。
他看過美咲和盜匪、和惡徒大打出手的樣子;也看過他和擅長搏鬥的友人對決,挨了對方重擊而見血的模樣,可不管什麼時候——他總知道、也一直相信著,即使表現兇狠暴戾,他的美咲哥依然是理性而清醒的。

可這張被藏在內頁的照片顯然不是這麼一回事。
【WHF】雷牙
3 years ago
「美、美咲哥——這些血是怎麼回事!是你的嗎⋯?」急匆匆地看向身旁的人,即使已經過去很久、少年還是忍不住想是擔心對方受傷似地抓上對方的手臂。「這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WHF✧美咲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不全是我的。」停頓了一會,他平淡淡地回答道,身上一片片怵目驚心的鮮紅、不能稱作善類的狠戾神情,他知道對雷牙來說,這張照片裡的人物毫無疑問是陌生、甚至說令人畏懼也不為過的,那也是他——御前美咲最黑暗的一段過往。
「……。」
「可不是什麼好故事啊。」不過看見少年投來憂心的眼神他就懂了,就算告訴戀人這個故事有多麼冗長無趣、而且不光不彩,「想聽嗎」這種問題的答案也老早就不得而知了。
青年輕輕呼出一口氣,仿佛同時也在為自己理好進行接下來話題的情緒。
WHF✧美咲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這件事的成因大概要先從初中說起吧。」
——在十一歲父母到了外地後,御前家就處於長期沒有″大人″管理的狀態,雖然對三姐弟來說不是問題,在不理解全貌的外人眼中,或許無法將御前家視為一個正常健全的家庭。

美咲的初中是市內算挺優秀的學校,升學率不錯、師資陣容與教學資源都很優渥,校園風氣也相當自由,大部分的學生都有不錯的家庭環境與背景。而在這光鮮亮麗的外在背後,多的是在沒有敵人的環境下成長而缺乏的同理心及青春期的不成熟、為了彰顯自我價值而生的控制欲,這諸如此類的因素下催生的,單純的惡意。
WHF✧美咲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人大多是群居且團結的群體,而當群體中出現了與眾不同的「異類」,有的人會選擇保持距離、有的會靜靜觀察,而有的人則會「排除」那樣的對象,當他的「排除行動」受到周遭的認同、甚至因此拉攏到夥伴,往往會讓行動者產生巨大無比的優越與成就感,並認為自己所做的是「正義」。
「……我初中的班導師是學校的教學主任,他歷屆帶的班級升學率總是最高、教學方式也無可挑剔,不過——」他是個只重視成績與升學率、完全不關心學生的老師,同時也極度的厭惡「不良少年」、認為這種學生的存在會壞了他的名譽,即便校規並沒有禁止學生染髮改服裝,他還是會給那樣打扮的學生貼上標籤、且打從心底瞧不起。
自然而然的,染了頭髮又穿了耳環的少年美咲一開學馬上就被這樣的班導師視作眼中釘,並處處針對。
WHF✧美咲
3 years ago
「哼,一開始也只是覺得有點麻煩罷了。」因為他實際上沒有違反校規,這位班導再討厭自己也不能拿他怎麼辦,能做的也就上課動不動就突然地點自己起來答題、想藉此證實他是拉低全班成績的老鼠屎,或是找到機會就以稀奇古怪的名義來使喚他做事和酸言酸語的程度,對美咲來說這些都不是什麼能影響自己的大事,頂多覺得這位老師很煩。
但看在學生眼中,老師處處針對的行徑或許就像某種許可或暗示,「這個人是異類」的風氣,就這麼以老師為首的在他的班級蔓延了開來。
家長日的那天,全班就只有御前家的父母沒有到場。姐姐們也是學生,當然不可能過來,對美咲來說,這也沒什麼。

『連家長日都不出現,果然什麼父母就有什麼小孩。』
『我說御前同學,你父母根本就不要你了吧?』

他還記得當時的班導語氣有多諷刺。
WHF✧美咲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在那之後,或許是班導這句話讓大家認知到御前家身邊沒有父母、老師們也不是他的夥伴,他就只有一個人——就算攻擊了,也沒什麼好怕的,漸漸的開始有人會找他的麻煩,會在校門或學校的角落堵人、找他打架,接著嘲諷著「沒爸媽的傢伙」、「有種回家告狀」,而學生打架的事情也全被那位班導師給壓了下來,一方面大概是為了保身,另一方面他也默許其他學生為自己「排除異類」,自然睜隻眼閉隻眼、沒有做出任何的處置。

「那時候我想到能做的……就只有用全力揮拳而已。」
他不想讓同樣是學生的姐姐們為這件事操心,所以滿身是傷的回家也只會回答自己摔倒了。所幸他力氣本就不算小、氣勢也不弱,一開始的打架確實有輸有贏,但漸漸得越打越熟練、動作越來越靈活,反應和直覺也被磨煉得越來越敏銳,打架開始完全成為他日常的一部分。
WHF✧美咲
3 years ago
他打倒了越來越多來找麻煩的人、受得傷也越來越少,再漸漸的——這所學校中還敢再找自己麻煩的人,一個都不存在了。

沒有人告訴他這樣不對,沒有人告訴他這有什麼不可以。

怎麼運用暴力來保護自己和重要的人——這是三年的國中生活唯一教會他的東西。

「……哈啊。」雖然早就是他已經不在意的過往了,講起那三年還是讓他不由地想嘆氣。

升上高中後,可能是大家也變得稍微成熟了點、也有可能是關於御前打架的傳聞有被傳開,有點像是不良少年間的傳說那樣的東西,雖然偶爾還是會有人找自己打架,已經不再像國中時期幾乎天天都在打;在班上幾乎所有人都對自己退避三舍,他也覺得沒什麼不好,不來搭理自己耳根子反而很是清靜,多出來的時間他可以好好鑽研料理、偶爾吃點甜點,能獨來獨往的總是讓他感到輕鬆而愜意。
WHF✧美咲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本來我的事這樣就差不多結束了,但後來被找麻煩的是……美琴姐。」這麼說著他又不由地看看樓上,雖然她們應該不會這時候衝下樓來、就算衝下來可能也會搶著說這個故事,他果然還是不想在她們面前講這些。
「又臭又長的…還打算聽嗎?」
【WHF】雷牙
2 years ago

聽著美咲一字一句陳述著不是很多年前、卻又像是已經過去很久的往事,想是低頻悶響似的情緒讓少年不太好受,可心底某一處卻又因為這些事情已成過往而感到稍微放心了些許。

戀人所經歷的是他在成長過程中從未真正觸及的世界。他知道在班級、校園中存在著不公不義的角落,也知道有些遠離中心的學生過著非常辛苦的生活。只是——幸運地沒有過這些遭遇、沒有遇到差勁師長和同學的自己,其實除了待他們與一般同學無異之外什麼也做不到。
若極其粗略地將學生劃分成人際圈內和圈外,自己多半會被劃進圈圈裡面吧?然而一旦有了內外的區別、便沒辦法天真爛漫地說著想跟誰都交好了。
即使出於擔心、出於想關切,貿然接近生活圈觸及不到的對象都過於唐突,說不定還會幫倒忙——
於是,美咲提及的事與雷牙的生活一直都是平行線。
【WHF】雷牙
2 years ago
為了保護自己或重視的事物舉起拳頭沒有絕對的對錯,即使是在地下室被美咲阻止、不再這麼選擇的現在,雷牙也依然相信著,被概括成暴力的行為裡大多數有其因果、他也不會因爲自己的選擇而判定對方當時就是錯的。

⋯只是,看著照片裡的美咲哥那副血淋淋的樣子,果然會覺得很難受啊。

十七歲的時候,差不多也是雷牙的生活圈開始跟美咲有了交集的時間點。那時候的他和姐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少年沒有道理不想知道。
「⋯嗯,」點點頭回應著,少年的手依然扶在青年的手臂上沒有放開。「我想聽⋯。美咲哥繼續說。」
WHF✧美咲
2 years ago
「……嗯。」他看得出來對自己而言已是過去式、和青春與美好無緣的校園生活,聽在戀人耳中肯定不是什麼好受的事,語調控制得再怎麼輕描淡寫,或許也減輕不了它本身的沈重幾分。不過即使扶在臂上的擔憂還未散去,戀人並沒有被自己所講述的那段日子有所勸退,已經決定對他無所保留的青年也點點頭:「那我就繼續了。」

「幾年前美琴姐還沒開自己的店,是一面讀書一面在某間咖啡廳打工兼學習的。」當時她為了未來能自己開一間小咖啡廳,兩邊兼顧忙得要命,所以她用兩年提早把畢業門檻所要求的學分修滿,把後來除了必修課程外的時間分配重心全放在工作場合。
「……但當時有個對她有意思的年輕實習教師,正好負責到她的必修科目。」
WHF✧美咲
2 years ago
「他被美琴姐拒絕後似乎還是覺得只是害羞還什麼的,沒打算就這麼放手。」
『女孩子說不要就是要』對那種人來說或許就像免死金牌般的金句吧,他完全不將直接了當的拒絕當回事,後來更是濫用職權之便以成績或出席率做籌碼,軟硬兼施的不斷追求,即使美琴一次都沒妥協過,還是因對方咄咄逼人的追求而不堪其擾。

而後來的某天,美琴臉上帶傷的回到家。

「……一問才知道,那傢伙尾隨她到她工作的地方,甚至打算出手的樣子。」說到這裡,他都不知道現在的表情還能不能完全維持冷靜。
就算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就算現在已經再也不會遇到那個人了,就算——當時的自己已經打這人打到幾乎完全失去了理智,青年依然沒有辦法原諒。
WHF✧美咲
2 years ago
那天那個人一路尾隨到美琴店外,堵到她下班離店又一次的追求、並打算就這麼下手時,被美琴反應快速的大叫掙脫並打了響亮的一巴掌,對方大概是眼看騷動吸引到人群得不了手了、加上被反擊而惱羞成怒,於是在回敬美琴一拳後逃離了現場。

那天也是他和美羽第一次聽美琴講起有關這位實習教師的事。

「聽她說完,我還發現一件事……那傢伙跟我國中的班導同個姓。」
「哼,難怪那個老師會說『什麼父母養出什麼小孩』……啊。」

此刻開始,還是個少年的美咲就不大能再冷靜的思考其他細水長流的解決方法,一心只想著怎麼讓那個人再也不來靠近御前家、再也不要出現在自己和姐姐們的視線範圍,就算是報了警,沒有實捶犯案或犯案證據警察也無法輕易動作,當時他滿腦子希望得到的,是一下就能立竿見影的效果。
WHF✧美咲
2 years ago
「所以我後來也試著去堵看看能不能遇到那傢伙,有天還真被我逮到。」——地點就在御前家附近。
在家附近遇上對方的來意明顯不善,即使如此美咲原先也沒有打算不由分說的動手,而是先選擇了談話。
「那傢伙原先沒表現出要打的樣子,談吐也很一般。就在我認為談完要離開的時候——」他指了指左前額,正好是照片上看起來受傷最明顯的位置:「那傢伙突然一棒往這個地方敲過來。」
如果不是美咲閃得快,大概不會流這點血就沒事,對方則是得意洋洋地說這是給予他們一個家庭的「恩惠」、還能「矯正」美咲這樣的問題兒童。
當下美咲便確信了這個人無可救藥,是只要繼續存在的一天就會持續威脅自己家人的敗類,在閃過那一棒後他反身將敵人扳倒、奪去武器,一路拖行到暗巷中幾乎不會被人注意到的小角落。

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的,對著那人揮下拳頭。
WHF✧美咲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要殺了他』什麼的……當時倒是沒想那麼多,只是單純……想打到他再也說不出話罷了。」幾乎完全失去理智與分寸的他沒有餘裕去意識″殺人″的概念,只能一個勁地、像三年的國中生活教會他的那樣,攻擊、攻擊、再攻擊,對方任何一點動靜都是告訴他危機還沒解除的訊號,即使已經打到身下的敵人幾乎完全動不了、能發出的聲音也只剩不成聲的道歉和求饒,美咲也什麼都聽不進去。

『——美咲!』

——一直到聽見姐姐喊自己的名字,少年的手才停下。

「……。」
「後來因為那傢伙也做了不少爛事,要是告上法院比較麻煩的會是他,這事最後就在沒有鬧大的情況下收了場……聽說那傢伙出院後也逃離新芽了。」講到這裡,他才又再輕輕吐出一口氣:「這就是這張照片的緣由。」

「……如何,真不是什麼好故事吧。」
【WHF】雷牙
2 years ago
「⋯⋯⋯」
好過分的人。
光是聽著美琴姐曾經被這樣騷擾、御前家的名譽曾經被如此糟蹋,明明隔著好一段距離和時間,雷牙卻也能深刻地感覺心口翻湧而起的憤怒情緒。
此刻的自己尤為如此,更遑論當時的美咲哥呢?

雷牙知道、也親身體驗過重要的人事物被傷害時,那種理智完全被狂躁的心跳和爆發的腎上腺素吞沒的感覺。
在晦暗的地下室裡,在看見自己的喵哥被人打傷的瞬間,甫踏上旅程、還血氣方剛的少年滿腦子突然只剩下想把所有傷害奉還回去的衝動。
他知道自己的力氣不算小,知道人體最脆弱的部分莫過於身體中線,所以——只要朝著盜匪的鼻樑全力打上一拳,就不用擔心他會再傷害誰了。

『對方可能會死』這種事,在盛怒之下不知道是壓根兒沒想到、還是被自己選擇性忽略了,當時的他似乎也無暇顧及自己究竟會不會沾染血腥。
【WHF】雷牙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可當美咲拉住他的瞬間他才清晰地意識到,正想著怎麼對對方造成最大的傷害、懸在那條不該逾越的善惡交界線上搖搖欲墜的自己有多⋯⋯可怕。

如果真的因為一時的衝動越了線、成了殺人兇手,背上得用一生償還的罪責,那麼——喵哥怎麼辦?自己深愛的父母怎麼辦?要好的朋友們怎麼辦?
再多的理由、再多的藉口,應該都沒有辦法拾回自己所愛的人們支離破碎的信任和愛吧。

那可將會是⋯⋯比失去生命更加痛苦的世界啊。

「⋯美咲哥是因為發生過這些,所以那時候才⋯⋯出手阻止我的嗎?」
【WHF】雷牙
2 years ago
少年從來沒有多想過身旁這個人當時攔下自己的理由,只是從那一刻開始他便深信著:美咲所見的一切,遠比自己澄澈而清明。
可原來那將自己拉回正道上的舉動,是源於對方在自己身上看見了過去的影子嗎?

「⋯——!」用力搖搖頭,雷牙一把抱住身旁的青年、壓抑什麼似的將臉埋在對方的胸口好一會兒才悶悶地呢喃道:「⋯無事でよかった⋯⋯」
WHF✧美咲
2 years ago
「……!……嗯,是啊。」在幾秒的停頓後,青年才像平常習慣的那樣抬起手,輕輕撫上雷牙的腦袋、再將他緊緊摟在懷裡。
儘管這雙手如今已經學會如何擁抱,卻曾經是那樣沾滿了血腥,差點淪為只能揮舞暴力的象徵;他曾經也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不計代價,只顧消滅眼前的敵人而看不清全局的——自喻正義的犯罪者。

武力有時候仍是必要的。
直到現在美咲依然不認為,這個世界有公平、安逸天真到人們能完全捨棄所有的不文明。
但一但自保的武力無限滋長成單純的暴力、讓殺戮成了唯一解決問題的手段,接下來能迎接的,就是只剩下更多的殺戮與仇恨、沒有一絲安寧的世界,或許再也沒有以雙手擁人入懷的資格,而總有那麼一天,人生只與暴力相伴的自己也會同樣的在暴力下被終結吧。
WHF✧美咲
2 years ago
美咲曾認為那樣也無所謂,他不在乎名聲、不在乎是否活得光明磊落;不在乎受過多少傷、不在乎流過多少血,只要當下能守住重要的人事物,他對任何犧牲都能夠麻木。但就在他將要連同人生一併捨棄的時候,姐姐拉住了他,告訴他無論如何都不要放棄自己,這一技當頭棒喝,讓那晚成了他重新審視至今的魯莽、正視家人對自己的信賴與珍惜的轉捩點。

既然連他這種人都有機會回頭,有什麼理由眼睜睜的放任面前的少年走上同樣的錯路呢。
所以他決定阻止少年,他決定拉他一把。

「……不失望嗎,拉住自己的傢伙、在這裡抱著自己的傢伙,其實是這種人……什麼的。」單純的認為戀人有同等知道全部的權利,因此託出過去那些不光彩的故事,他不確定那是否會讓少年對自己感到失望、或覺得像被欺騙,即便情感不會因為過去而被輕易切割,他也確實沒打一開始就將一切道盡。
【WHF】雷牙
2 years ago
「嗯?」從戀人懷裡抬起臉,少年眨著眼睛看著對方的臉愣愣地開口:「唔⋯⋯失望?」

對方的用詞太過意料之外,不過也正是這種強烈的違和感讓雷牙清楚地發現了——自己對美咲所有訴說的過去、他口中不光彩的往事,似乎沒有半點排斥或抗拒的心情。

「⋯完全不會喔?」從撒嬌著擁抱的姿勢爬了起來,少年偏著腦袋思考著,頓了一會兒才將思緒整理完般慢吞吞地坦白道:「倒不如說我覺得——很帥啊?」
【WHF】雷牙
2 years ago
「雖然我真的沒想過美咲哥以前曾經差點走歪過,那個時候的事情也是,我一直都覺得——你會阻止我是因為你遠比不成熟的我更冷靜、看得更遠⋯⋯唔、當然實際上也真的是這樣啦,可是⋯⋯」

「比起因為知道『這樣不應該』而阻止我,我覺得、」搔了搔臉頰,雷牙有些害臊地說道:「曾經親身體會過被人從那條線上拉回正軌,所以知道什麼是最最重要的⋯⋯能被這樣真正有所覺悟的人阻止——好像⋯更榮幸的說!」
【WHF】雷牙
2 years ago
「所以——不要說什麼『這種人』嘛。」呼地出了一口氣,少年伸手碰上戀人的掌心,一如往常地將手指滑進對方的指縫間交疊著扣住。「『比起足夠以牙還牙的力量,我更希望的、而且真正想要的是可以不讓重要的人擔心難過也能保護他們的能力』⋯⋯讓我發現這麼重要的事的人,不就是當時拉住我的美咲哥嗎?」

「對我來說——」緊緊握著美咲的手,雷牙說著又忍不住撲上前去抱住他的青年,將自己埋回戀人懷裡。「這樣的美咲哥就已經是英雄了喔!」
WHF✧美咲
2 years ago
「……。」

「……は、馬鹿かよテメーは」
聽了少年的回應,青年先是瞪大眼睛愣了幾秒,接著撲哧地失笑出聲,低下頭往懷裡的戀人那蹭過去。
啊啊——你就是這樣的人啊。
WHF✧美咲
2 years ago
雷牙不是個會因為對方犯過錯就將其棄之於不顧的人,少年的覺悟也不是那麼如履薄冰般脆弱的東西,美咲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心中的某處仍無法理所當然地認定這一切都該被全盤接受。或許促成那未必明瞭但確實存在的疑惑的不是雷牙,是他自己吧。

在外出旅行前他相對封閉而狹小的世界中,充斥著的不是無關的路人、就是抱著敵意的敵人,除了家人外,會將美咲評價為「好人」的,在當時或許一位都不存在。那晚的事不是值得記下的美好回憶,為何姐姐仍是拍下了照片,美咲是知道的——那正是讓他知道迷失了的自己從他人的眼中看來,有多麼可怕的一種警惕。
他已經習慣了自己的惡人定位,也深深知道若縱觀自己的行徑,肯定不是個能稱作大眾認知中的「好」的人。這是他的全部,他心知肚明。
WHF✧美咲
2 years ago
那天僅僅是順手拉了一把,選擇停下、選擇記在心中,細細思考並有所體悟的仍是少年自身,他為他所做的其實微乎其微。然而這簡單的一個動作、一句話,建築在過去的不完美之上的共鳴——在少年心中,仍能是一名「英雄」。

無論是親口認可自己的時候也好、第一次輸掉道館的時候也好,聯盟賽止步的時候也好、現在也好,雷牙的看法、他的話語,永遠都能在瞬間便吹散青年壓在心底的、那些自我懷疑的霧霾,甚至讓他認為……剛才產生這些疑惑的自己,簡直傻得不可思議。

oO(これじゃ太陽もいらねぇかもな……)
WHF✧美咲
2 years ago
「……不,這次是我問了蠢問題才對,忘了吧。」雖然收尾似地拍了拍那顆毛毛腦袋,美咲的另一手卻絲毫沒有放鬆的跡象,仍是將少年摟得老緊,「『這種人』什麼的……以後不會再說了。」——若是去細數懷中的戀人所有帶給他的愛與溫暖,或許連太陽都會相形失色了吧。
青年是真心地這麼認為著。
【WHF】雷牙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嘿嘿⋯」享受著哥拍腦袋的服務,快樂兒童像是得到稱讚般心滿意足地趴在戀人胸口又蹭了好幾下。他的青年似乎掃開了什麼陰霾,而為此他也有些與有榮焉地感到開心。

「啊、不過那個啊——說覺得這樣很帥也是真心話喔!」喬了一個抱起來舒服也不會悶住聲音的角度,雷牙眨著眼睛看向美咲:「我啊、一直很嚮往蛇花組不是嗎?雖然⋯⋯」
「也不是說想進蛇花組就得要打架啦,」在這段旅程所經歷的風風雨雨,近距離看到淺見帶領一眾人四處奔走的時候、強悍和魄力是必然,卻沒見過他們有過全然訴諸暴力的打打殺殺。「但我一開始旅行的時候,是真的想變成超會打架的那種——可以逞兇鬥狠的人呢。」
【WHF】雷牙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最初那段說睡路邊就睡路邊、想跑鬼屋就跑鬼屋的日子,想起來還真有一點恍如隔世。
那個為了變得強大又帥氣而踏上旅程的自己,帶著初生之犢一般的勇氣、想著即使遇到危險,那也都是自己必須要能迎刃而解的課題——既然終極目標是要變得強大到可以扳倒所有阻礙,那麼不管遇到什麼,都只管正面接下、然後解決就好了。


然而這些冠冕堂皇的藉口,細看也不過就是一些粗糙的自我說服而已。離開蛇花踏上旅程時的自己漫無目的地追求著空泛的帥氣和強大、不在乎自身安危近乎蠻勇的亂闖亂撞,說到底其實——⋯
【WHF】雷牙
2 years ago
發呆似的頓了好一會兒,雷牙慢吞吞地開了口。

「⋯以前我還小的時候有跟人打過架喔。」只有自己一個人乖寶寶似的什麼都不說、實在不公平呢。「理由我已經忘了,大概也不是什麼大事吧。」
「應該是殞災過後沒多久⋯我開始變得超級崇拜蛇花組的時候?老想著要和蛇花組的大叔一樣又強又帥氣、結果被挑釁幾下腦子一熱就跟同學打起來了。」

「⋯然後我輸得超慘的!我小時候超級小隻、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啊!還沒貓到人家幾拳就搞得全身是傷了⋯⋯」

少年尷尬地移開視線,經過了將近十年的歲月,記憶裡關於那次戰役的畫面模模糊糊、還清楚記著的也只剩下最後那個慘敗的傻蛋小不點掉著眼淚慢吞吞地走回家的狼狽模樣,當時他的父母一開門看到兒子的慘狀時那驚慌失措表情⋯⋯真的活像要再逃難一次。
【WHF】雷牙
2 years ago
「在那次之後、一直到出來旅行之前,我都沒有再打過架了。」
眨著眼睛輕輕地說著,少年回憶著那次鬧劇之後,爸爸媽媽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地為自己擦乾眼淚、清理傷口,卻意外的——沒有開口責難、沒有告訴自己這麼做會讓他們擔心和傷心,甚至沒有急著從此禁止自己再這麼做。

「⋯爸爸問了我為什麼會崇拜蛇花組。」

當時還小小一個的雷牙聽著這個問題完全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也不知道是因為爸爸的問題太過突兀、還是因為年幼無法清楚地描述心裡的嚮往,愣了好一會兒,他才擠出來『因為很帥』這個答案。

然後爸爸一改本來罕見得認真、甚至有些嚴肅的表情,鬆了口氣似地笑了出來。
『對對、雷牙也想成為那麼帥氣的男人嘛!』
摸著兒子的腦袋,阪井家的爸爸笑著回答。
【WHF】雷牙
2 years ago
「——啊、我好像還沒有跟美咲哥提過吧?」偏了偏腦袋,提及那份自兒時便縈繞心頭的嚮往,少年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開始崇拜蛇花組的原因!」
WHF✧美咲
2 years ago
「喔?」直望著少年看向自己的眼睛抬起了半邊眉毛,他一直知道雷牙打從心底崇拜、並嚮往著蛇花組,也知道除了祭典和幽靈寶可夢外,有魄力的、有氣勢的人事物往往特別容易吸引到少年的目光,他也曾猜測過——或許是因為這樣,少年最一開始才沒被自己既暴戾又不友善的氣場勸退,甚至在身後待著、脫口而出想當個跟班。
少年嚮往蛇花組的原因、想要旅行的原因,還有最初決定踏上旅途時——他所看著的目標為何,美咲從來沒有問過,也不曾知曉。一開始這些他人之事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但漸漸的、在發現少年佔據在心中的份量時,他們已經有了踏上同個頂點的共同目標,既然如此,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青年曾經是這麼想的。在聽見戀人講述的過往,美咲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們最初對自己的期許,或許也有某些相似之處也說不定。
WHF✧美咲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即使理由不盡相同,一個足夠強大、帥氣,能跨越任何阻礙的人——那便是他們理想的樣貌,並且也同樣的有所著急。聽少年分享著還年幼的他急著掄起拳頭的模樣,美咲總覺得有些心有戚戚焉——
『你為什麼崇拜著蛇花組?為什麼想變強?』,他按耐不住地想這麼問。倒是在他開口前,回憶中少年的父親便搶先了一步。

「……嗯。」眼皮緩緩的眨了眨,美咲直勾勾地看著攬在壞中的戀人:「聞かせろ」
【WHF】雷牙
2 years ago
「嗯!」點了點頭,雷牙抬眼望向那對帶著熟悉氣息的金眸,開始訴說起那段大大改變了自己的過往:「九年前的大地震之後⋯⋯我和家人從家裡逃出來、到緊急安置的地方去避難了。那時有好多好多受傷受困的人、整個世界都兵荒馬亂的,人力非常不足,所以——爸爸媽媽包紮好之後也很快加入支援救援的行列了。」

「⋯那天還是我的8歲生日呢。」誰也料不到生日前幾個小時會出這種事,就連壽星本人也是坐在牆邊茫的時候才發現那天就是自己期待好久的日子。
「當時誰還管這個呀、救災重要多了。可是⋯⋯我還是覺得很可怕、而且好傷心,就算爸爸媽媽一直都有分班回來照顧我,眼淚還是完——全!停不下來。」
【WHF】雷牙
2 years ago
剛滿八歲的孩子茫然地坐在牆邊,眼角紅了種了、擦過無數次的眼淚,卻還是只能放任失控的淚水一次又一次模糊視線,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

父母告訴他,他們需要暫時離開他去幫忙更多人、他答應了。
他看見父親跟其他的叔叔們一同搬開倒塌的牆垣,大聲地向下面壓著的傷患喊著你得救了、要撐下去;他看見母親抱著一箱醫療器材匆匆地跑向臨時搭建的醫護帳篷、接著身影消失在一陣陣的躁動之中。

世界末日一般的人間煉獄裡,他的父母和大人們拼了命地把人從死神手上一個一個搶回來——那是多麼偉大的事啊。

可年幼無力的孩子沒有餘力覺得驕傲,只能做到不吵不鬧,安安靜靜地在原地待好,讓自己最喜歡的父母放心去做那些『正確的事』。

「不知道哭了多久呢⋯⋯從晚上哭到天亮、再哭到後來天又黑了。」
【WHF】雷牙
2 years ago
「——就是那個時候,有個張羅物資的蛇花組大叔走過來拍了我的頭喔!」
「⋯『別哭了啊小鬼,光是能活下來就已經是一件值得感謝的事了啊。』⋯⋯他只說了這句話就走了。」

當時接近自己的高大男人帶著粗暴的魄力,在殞災發生之前那都還是雷牙不敢正眼去瞅的兇惡形象。然而當他粗糙而厚實的手掌蓋上自己的腦袋瞬間,黑衣男人剛毅可靠的身影、連帶著在他身後還在四處奔走的倖存者們不屈不撓的模樣,突然都變得清明起來。
僅只一句簡單又樸實的一句話,卻不知道為什麼、似乎重得能壓下當時雷牙心裡那些無以傾訴的不安。

是呢,活下來了。
能安全地待在避難處的自己早就已經跨過了那條模糊不清的生死線了。
所有的人都在為了活著而努力、為了讓更多人能活下來而努力著——

所以,自己也要勇敢才行。
【WHF】雷牙
2 years ago
「可是真的——超帥的!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大叔這樣講之後眼淚就停下來了!我也開始——想要能變得跟那時候的大叔一樣帥氣了!」
WHF✧美咲
2 years ago
「……。」是隕災的時候啊。
在百鬼夜行的煙花下,他親眼看見歸人少女提起了流星後、他的戀人是什麼樣的表情。時間能將傷痕沖淡,痛覺卻不會消失,這對少年來說肯定是不願被人掀開的疤痕,青年曾這麼想過,也因此從來沒動過挖掘的念頭。

他沒想到會有聽少年親口提起那晚的一天。

距離吉瑟菲拉只有一座森林之隔的蛇花市,在當年也是死傷慘重的重災區,在彩螢商業大樓倒塌的播報中,跑馬燈也總是不時閃過吉瑟菲拉與蛇花的最新災情,光是想起他當年看見在螢幕上不斷攀升的死亡人數,都使青年不住感到背脊發涼。就算聽著戀人描述,他或許也無法完全想像,一個在生日前的一夕間就失去了能回的家、一個人待在那般地獄下的孩子,會是多麼地無助與無力。
肯定很不安吧,肯定會想放聲大哭的。
WHF✧美咲
2 years ago
他想起十一歲的自己落淚時,身邊仍有姐姐的陪伴;然而八歲大的少年在最無措的時候,卻只能孤身一人、別無選擇。
即使知道一切已成沒有辦法改變的過去式,聽在現在的青年耳中仍是有那麼一點的不甘。

不過,那樣的少年在最需要的時候遇見了蛇花組的那個人,而由那人簡短卻強而有力的一句話,教會了少年活著的可貴與繼續努力的勇氣。

「——。」……原來這就是、你總是能抬頭看著未知前方的原點嗎?
WHF✧美咲
2 years ago
「……哼、很能說嘛,那個大叔。」美咲知道現在自己根本沒有吃飛醋的立場與資格,在知道少年崇拜著蛇花組、仰慕著淺見背後的故事後,他甚至開始想——要是早早知道這件事,他或許連在百鬼夜行中為此鬧彆扭的立場都沒有了。
要是當年沒有大叔的一句話,大概就不會有現在的坂井雷牙了吧。堅毅的身影成了少年嚮往的模樣,給了他一道作為引導的光,而現在少年在自己眼中也確確實實地——就像他向自己所描述的男人一樣,是個強大又帥氣的男子漢了。

那句話對少年來說,肯定就是像明燈一般、寶物一樣的存在吧。

即便現在的自己是身為戀人的立場,青年知道在這件事上他仍舊是個完全的外人,由他來稱讚或肯定雷牙現在的模樣並沒有意義。於是他暫緩表達自己看法這件事,就輕輕地揉了揉那顆挨在懷裡的腦袋: 「……當時有遇見他真是太好了啊。」
【WHF】雷牙
2 years ago
「嗯嗯——!」順著戀人的動作回蹭了幾下,與最重要的人共享一直沒有機會提及的重要回憶、似乎遠比想像中的更加令人感到溫暖和滿足。

「於是爸爸問我為什麼崇拜蛇花組的時候,我還是回答了『因為很帥』。」緊緊抱著美咲不放手,雷牙將話題繞回自己起的頭:「結果⋯⋯他又繼續問我:『你覺得蛇花組大叔的帥氣,是因為他很會打架嗎?不是吧?』」

「⋯『是因為——那份讓害怕的你安下心來的溫柔,對吧?』」依照記憶重新敘述著當時父親同樣帥氣得過份的話語,少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有些難為情地笑了笑:「他是這麼告訴我的呢!說我還小、身體還沒長大,急著去變得很強很會打架也沒什麼用⋯⋯在身體變得強壯之前,不如——就先學著變得能夠溫柔吧?」
【WHF】雷牙
2 years ago
「我被說服了!也就這樣跟爸爸約定好了——長大以前不打架!」

「唔、所以——我也只是還沒開始修煉打架而已⋯⋯?」自顧自地說著,雷牙軟著臉頰貼在那個與自己的理想形象最相近的戀人胸膛上。「只是還沒出來旅行前先去做了心靈的修行而已,絕——對!不是什麼『認為會打架的就是壞人』的乖寶寶的說。」
WHF✧美咲
2 years ago
「…是嗎。」在變強前先學會能變得溫柔啊……同樣也是溫柔又帥氣的一句話呢,看透了在那份強大背後隱藏的、真正抓住少年目光的東西,同時也沒有否定少年對強大的憧憬。
「也很能說嘛,伯父。」先前一直想不透的、為何少年總有著能包容一切的心思和善意,在聽完這段故事似乎也能有所理解了。你也有著一位很棒的父親呢,美咲想著。

對美咲來說,選擇溫柔待人也許比起追求力量還要難上好幾倍,他知道自己的心靈沒有強健到能夠接納全部,也沒有這麼選擇的餘裕。或許就算當年有人這麼告訴自己、立下約定,要他先學習當一個能夠選擇溫柔的人,或許他最終還是會對自己世界外的人們掄起拳頭吧。
能遵守著與父親的約定,在長大前不選擇動用暴力,在美咲看來就已經是戀人有著強大心靈的體現了。
WHF✧美咲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哈、你傻啊,會自己這麼說難道還不夠乖寶寶嗎,蠢小鬼。」輕哼了一聲,一邊說著對方蠢、青年一邊看著戀人緊貼胸膛而被擠壓出一點痕跡的臉頰,知道他是想傳達完全不介意那段過去而這麼告訴自己,那壓在胸口的重量就讓美咲感到格外的踏實。

不過既然他這麼說,或許還有一點需要明瞭——
在心靈修行完成後、正式展開提升力量的旅途——從前因後果來推敲,聽起來似乎像是這樣的故事。
「……也就是說,這就是你今年參加旅行的原因嗎?」
【WHF】雷牙
2 years ago
「嗯———⋯」漫無目的地拖長了思考的音節,雷牙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要變得強大帥氣』的確就是自己一直以來希望能藉由旅行而達到的目標沒錯。在旅途上學習更多關於寶可夢、關於對戰的知識,累積實戰經驗、拓展視野,都是他確信能更加接近自己嚮往的方式。

為了踏上旅行而在茶屋打了一年工,存到足夠的錢、然後趕上這個年度的訓練家旅行時間,接著出發——緊湊的排程像是隨意拾起的顏料、被胡亂地灌進了中學生涯後半到16歲之間的空白,待那空槽裝滿,他便起身離開他生活多年的城市,將自己投向一片未知的世界。

然而當少年終於遠離叢叢澄金的樹葉,見不到令人安心的黑紅錯落、聽不見熟稔的三絃樂音,他才在無邊無際的自由中發覺:這場旅行其實、只是自己掙來逃避的喘息空間罷了。
【WHF】雷牙
2 years ago
「⋯大概——不全是那樣吧。」

一年多來也不是沒有被朋友問過或是碰觸到旅行的理由,而自己直覺所想的、所回應也都是同一件事。

儘管現在自己已經可以淡然看待以前所發生過的種種、也從來沒有隱瞞過往的必要,然而在開口之前,雷牙還是忍不住猶豫了好一會兒。
誰叫那實在不是什麼開心的事呢。
少年從來不喜歡把不開心的回憶加諸他人,更何況還是自己最最喜歡的對象。

可當聽完先前青年所訴說的過往,他開始想、如果自己再為了不想弄得人不開心這種膚淺的理由而跳過話題,是不是——有點太小看自家戀人了?
一如他會因為知道美咲的過去而觸動,想必對方一定也有著相同的心情吧。

「——這可能得從我上一個夢想的事開始說起了呢。」眨著眼看向美咲,雷牙輕輕問道:「美咲哥想聽嗎?我⋯⋯還在打棒球時的事。」
WHF✧美咲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上一個″夢想……啊。
青年直視著戀人的雙眼,即使如今他們已經不是外人與外人的關係、他確實抱著些好奇心,倒也沒有想過現在會意外的搗入這份過往的核心。
跟少年認識了這麼長時間,對美咲來說,雷牙本來就不大算隱藏內心的高手,他總能從那雙有神的眼睛讀出對方或許不打算明說的那些事,因此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過:即使不擅隱藏,他的戀人也絕不會放任情緒去影響他人。有精神地笑著就不會使人擔心、只訴說快樂的回憶就不會讓人傷心,大方的把好與溫暖展示分享,並將沈重冷硬的那些留給自己。
WHF✧美咲
2 years ago
美咲知道少年總是或有或無意的這麼做著,他默默背負的遠比看起來的要多,但自己能做的,或許也只有在看見端倪後告訴他,別小看自己所能承載的重量,他早有打算拾起全部,無論是少年、還是自己的。
所以才在接觸相簿的同時就決定同等的將自己給攤牌,他知道就像自己樂意承接對方的一切那樣,他的戀人肯定也早有同樣的心情和覺悟,去共同承擔彼此心中美好以外的事物。

現在少年詢問起自己的意願,從他的眼神看來、還有先前從沒聽過他主動提起任何一點蛛絲馬跡,美咲便猜到這大概就像自己的過往那樣、不是段熱血開心的故事。
不過——面對他最最珍惜、喜歡著的少年,「不想聽」什麼的,從來就不會是他的選項。
「……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就不用問了吧。」手指安分不下的玩起了懷中戀人的頭髮,他的意願顯而易見:「跟我說吧。」
【WHF】雷牙
2 years ago
「嗯!」
側過臉在美咲的手指邊上蹭了蹭,雷牙這才終於趁著改變話題時從戀人的胸口撐起來、咕咚一下把自己塞回旁邊的位置上窩好——安放自己的時候還不忘拉過對方的手臂環住自己的腰,好繼續這個讓人戀戀不捨的擁抱。

「我啊、從小就很喜歡打棒球呢。」將腦袋靠上對方的肩膀,少年輕輕訴說起自己的故事。「一直到中學二年級為止幾乎都待在球隊裡。棒球⋯⋯大概是我最擅長的東西了吧!唯獨這個我可以有自信地說出不會輸給任何人!」
「別看我這樣——我中學的時候可是市內常勝強隊的王牌投手喔!」說起意氣風發的往事、雷牙嘻嘻笑著比了個勝利的V字俏皮地勾了勾:「在我引退之前呀——抱回了三座冠軍!嘿嘿!」
【WHF】雷牙
2 years ago
「也因為這樣,我從小的夢想就是要成為職業選手呢。」眨著眼說著,少年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不遠的牆面上。「想著要和一直搭檔的捕手一起、在職業棒球的舞台上繼續當黃金拍檔,一直打一直打,打到30歲左右退役——然後⋯⋯一起加入蛇花組。」

從好久好久以前就都是這樣的。
或許是發現打棒球很開心的時候、也或許是被教練和隊友稱讚很厲害的時候開始的,雷牙的夢想似乎一直都沒有變過。即使後來長大了、也只是將『想一直打棒球』的概念譜成更加清晰而實際的規劃而已。

練球、比賽,再練球,然後比賽。在每一天的練習之中鍛鍊體魄、在一次又一次的比賽之中淬煉出更強大堅毅的內心。
只要一直持續下去,他有自信能踏踏實實地跨越一切阻礙、成為球場上最耀眼的王牌。

「這就是我的人生藍圖了。」
【WHF】雷牙
2 years ago
「可是⋯⋯」直直盯著牆面頓了一會兒,雷牙才又開了口:「並沒有那麼順利呢。」

「⋯中學二年級春季賽的時候,我的搭檔他⋯⋯出了車禍,受了很嚴重的傷。」垂下眼,少年搭在戀人手臂上的掌心忍不住縮瑟了一下。「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復健需要的時間太長,生長期還要避免後遺症什麼的⋯⋯」
「要繼續蹲捕都很難了、更別說什麼要跟我一起打進職棒了。」搖了搖頭,雷牙無奈地嘆了口氣:「⋯畢竟棒球選手的職業生命是很短的啊。」
WHF✧美咲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傾了傾腦袋,美咲靜靜地聽著少年講述他不曾碰觸的故事,他第一次知道的球隊、頭一次聽說的搭檔,那一字一句逐漸的填補,在與少年相識前的空白書頁上描寫著那段歲月的章節。
當講述著球隊與王牌的風光,少年神情中流露出的是滿溢的自信與光彩,臉上帶著的是勝利的笑容,在他的心之所向發光發熱、拿下一次又一次的勝利,那段譜出少年人生藍圖的日子,一定曾經是一段連接著夢想、幸福又輝煌的時光。
他不是很瞭解棒球、倒也不是完全沒有一點毛皮知識,他知道投與捕在球隊中的重要性。在本身就重視團隊合作的棒球中,投捕間的合作更相當於賽局中的關鍵,不僅比賽中要相互配合、還須具備一定程度的默契,一方的戰力流失不只是之於球隊,對原先合作無間的搭檔來說更是雙重的精神打擊,更何況——那是同樣在那塊夢想藍圖上的對象。
WHF✧美咲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或許是少年講述那段時光的幸福感是那麼的清晰,提起迫使夢想轉折的起因時,那份無力與無奈便也是那麼的真實,讓青年不自覺地收了收環在戀人腰間的手臂。
「……後來呢?」如果是球隊的考量也許會給雷牙換位新搭檔,又或著就此放手、培養一對新投捕成為下組王牌,無論如何,對雷牙來說這段棒球路都是大大傷了元氣。
【WHF】雷牙
2 years ago
不知道是陷入了回憶、還是只是在組織言語,雷牙沈默了半晌才喏喏地開口繼續說下去。

「知道他沒辦法再打球之後,我的狀態大受影響,球投不好、連一些簡單的反應都做不好,完全——沒辦法拿出一個球員該有的表現。」微微皺著眉頭,少年的雙眼頻率紊亂地吧眨著,遲遲沒有看向自家戀人的方向。「大家都知道我需要時間調整,所以也沒有人責怪我、願意等我,可是⋯⋯」

「⋯我——做了不太好的事呢。」

雷牙一直以來所被教育的、一直秉持的,便是『戰勝痛苦、便能更加茁壯』這樣的信條。
嚴重打擊軍心、讓全隊士氣低迷的意外固然令人感到十分痛苦,但作為一個出色的運動員、他該知道——
縱然自己和球隊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恢復原來的水準,他也應當在磨合整頓後堅強起來,連著受傷搭檔的份一起繼續挺直身板站在投手丘上。
【WHF】雷牙
2 years ago
但他完全做不到。

黃金投捕少了一個,就像是失去半身一樣讓人難以忍受,可他卻也很明白、自己的動搖不僅僅是因為『只想和九条辰哉一個人搭檔』這麼幼小家子氣的理由。

他不想放棄,一點都不想。然而——
每當想到自己前進的腳步後頭,他那被殘忍的命運逼迫放棄夢想的捕手只能不甘心地望著遠去的昔日搭檔、苦笑地祝福他迎接本該是兩個人共享的榮耀⋯⋯
光用想的、就讓人痛苦不堪。

只有坂井雷牙一個人幸福的世界——⋯
絕對不要。
【WHF】雷牙
2 years ago
「⋯因為不想只有我實現夢想、所以我⋯⋯自己向教練提出退隊申請,從此不再打棒球了。」垂著頭說著,雷牙的聲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語:「明明受傷的根本不是我。而且這麼做——」

「⋯誰都不會比較好過呢。」

說完後續的事情,少年抬起臉調整了下坐姿,卻沒有像平常那樣撒嬌一樣地黏到戀人身上。
「只因為不想看到⋯⋯搭檔因為失去一切而痛苦的時候,我卻還因為擁有大好前途而幸福什麼的。」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弄手指,他輕嘆著喃喃道:「這樣的藉口,是不是有點、太自大了呢?」
WHF✧美咲
2 years ago

「你那搭檔我不認識,不知道他會怎麼想。如果是我——」
「傷治好的第一件事,大概是給你一拳吧。」
青年平鋪直述的語調雖不帶任何責備,但對戀人的心緒一向寵膩的他,這回也沒再無條件的給予肯定或安慰。最終少年決定親手埋沒那樣的未來,這就是坂井雷牙那段棒球生涯的結局。
「……一開始的你確實是那樣的人啊。」
回憶翻湧而上,那片夕陽西下的沙灘,他倆差那麼一點就成永不交集的平行線。
那是雷牙過往的壞毛病,他的善良與對痛苦的共感就像是雙面刃,使他總能同理他人的痛、為此難受,卻沒有一併給他跨越並獨自向前的勇氣。
只要跟夥伴一起,到哪都沒有問題;若他們停下了腳步,我便也沒有前進的資格——那近乎是自傷的自我貶低、無意識地將自己視作他人附屬或跟班的曾經,美咲親眼見過、並也為此不悅過。
WHF✧美咲
2 years ago
美咲僅能從敘述中判斷,那個搭檔或許曾在距離雷牙最近的地方,共享夢想、共享榮耀,說好要一起踏上某一條路——如果對彼此不是有一定份量的重要性,雷牙肯定不會就此放棄他最喜歡的棒球。既然如此,對方也許——也不會期望看見親友自我毀滅的樣子吧。
就像雷牙說的,這麼做誰也不會好過。

「……但那是你的決定,這沒有對錯。」
繼續比賽也好、放棄前進也好,選擇大權操在個人之手,誰也沒有義務去迎合任何人的期望,即使最終這條曾經光明璀璨的路上只剩空虛無奈、還有無處能宣泄的不解與不滿,仍沒有任何人有錯,誰也不能責怪誰。
WHF✧美咲
2 years ago
「……。」腦袋向後一仰靠上了沙發後墊,青年面無表情的盯著天花板,他無從評論這段故事的好壞、也無法擅自站在他搭檔的立場發言,但是他想著,若那位搭檔現在人就在這裡、也許跟自己會想知道同一件事:「不過現在——你還感到後悔嗎。」
後悔因失去搭檔而放棄棒球、後悔當時沒有勇氣一個人繼續前進,後悔親手葬送曾經譜出的願景、後悔走上其他的路,後悔——作為一位訓練家而不是一位球員,準備踏上另一座山的頂點。
側著臉靜靜地看向他的戀人,青年眼神堅定地不像不知道答案,比起誠心發問或許更像是讓少年捫心自問。
當時的一切或許都是痛苦的,若是現在能肯定地說出自己很幸福,所有的事——都將不再是毫無意義了吧。
【WHF】雷牙
2 years ago
「——果然會這樣想啊、」苦笑著揉了揉發酸的眼睛,雷牙吸了吸鼻子。「⋯我大概也會吧。可他沒有揍我呢。說著『不是還有下一個夢想嗎?』、『那你就早點開始準備進蛇花組吧!』然後⋯⋯催我踏上旅行。」
「⋯還真是個斯文的人啊。」

一如自己所說的,自毀前程之後的世界並沒有人比較好過。
昔日並肩作戰的隊友、見證自己努力的老師;知曉自己對棒球熱衷的同學們、拉拔自己成長的教練⋯⋯有些人不諒解這個傲慢固執的倔強王牌,有些人則深怕觸碰他的傷口,從此對這件事避而不談。
而鑄成這一切的自己則是擠不出有精神的笑容、木然地泡著那股不知道該不該名為後悔的痛苦情緒裡,渾渾噩噩地任時間繼續流逝。
【WHF】雷牙
2 years ago
雜亂無章的世界裡,九条辰哉那一句『去旅行吧』便像一道清晰的指令,將行屍走肉的自己重新嵌回生活的齒輪之間。

或許他沒有真的很想旅行,但他需要一個能夠很快振作起來的理由。
他有了很多新的事情可以思考,為了存到旅費,他可以用打工填補了離開球隊的空白;當人問起他的近況,他可以再度充滿朝氣地回答『我要踏上成為訓練家的旅程了!』。
他能正大光明地離開蛇花市好一段時間,用新的際遇去沖淡對破碎夢想的不捨,能在沒有人管得著的他鄉小小地、任性地自我放逐,也終於能夠——

讓自己的身影,消失在那明明比誰都重視、卻也因而狠狠傷害的夥伴眼前了。
【WHF】雷牙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這亂七八糟的開始,最終換得現在的生活。

他在打工的茶屋認識了美咲、在旅程最初遇見了喵哥。一年下來他結交了很多好友、很多寶可夢,發生了很多讓自己成長的事、改變了很多。
最終,他也為自己的訓練家旅途留下亮眼的成績。

那麼一開始的決定,依然令人感到後悔嗎?

「⋯⋯我不知道。」雷牙捏著上衣衣襬,將目光暫放到沒有開啟的電視機上。「如果是現在的我,一定不會選擇放棄的。」

「可是——如果我當初沒有放棄……如果沒有失去過棒球,我也一定、不可能變成現在的樣子了。」
【WHF】雷牙
2 years ago
以結果論,現在的坂井雷牙得到了比過去的夢想更加珍貴的寶藏、並且這一次他知道:面對再一次來到自己生命中的摯愛事物,死都不可以再放手。

…可這並不是等價交換呢。
他不會知道如果當初選擇繼續堅持,還有沒有機會擁有現在這樣讓自己抬頭挺胸走下去的幸福,但跨過這一切的他卻很清楚,當時那個心靈摧折的14歲小鬼所做的決定——『並不正確』。

「我…可能還是後悔的吧。」眨了眨眼想了片刻,再次開口的少年語氣輕輕淡淡的,像是在說一件好久好久以前的往事。「可是,不會不甘心了。」
【WHF】雷牙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畢竟如果我從來沒有那麼後悔過的話——我現在一定、也沒有辦法親手抓住新的幸福了,對吧?」

鬆開抓著衣襬的手,雷牙輕輕拉起美咲環在自己腰側的手扣住。側過臉看向自己這趟旅程意外的珍寶,他輕輕笑著、微微瞇起了眼睛。

「我對現在的自己——非常、非常滿意喔!」
WHF✧美咲
2 years ago
「——哈,答得不錯。」哼笑一聲抬起身子,青年忍不住又胡亂揉著對方的頭髮,那堅定自信的答案讓他心裡也踏實地仿佛此刻幸福與滿意的也是自己。
人生總面臨著一道又一道的選擇題,下個路口等待的未來會是什麼模樣無人知曉,一生中完全沒有做出任何錯誤決定的人,肯定找遍世界也不見半個吧。
但也正因為曾經鬆了手,跌跌撞撞出許多的後悔、不甘與傷,才會在成功重新爬起來後將它們都化做繼續前進的養分,為了不重蹈覆轍而不斷努力、在下一次的曙光出現之時告訴自己要鼓起勇氣緊緊抓住,再也不放手。
只要能發自內心喜歡著現在的自己、並抬頭挺胸的走下去,那便是給過往錯誤的——最好的交代。
「有機會也這麼去告訴你那搭檔吧,我想如果我是他、應該會想聽的。」這麼說著青年將戀人的腦袋攬到肩窩,以寵膩的力道一下一下的摸著那顆毛毛腦袋。
WHF✧美咲
2 years ago
雷牙踏上旅途的故事和理由與自己完全不同。無論是約定一起達到哪座頂點的友人、搭檔,還是被迫放棄曾經刻畫在靈魂中的夢想而痛苦的經驗,美咲一次都沒有過,但聽著卻仍覺得內心深處能與某一部分感同身受,他一直在思考究竟是什麼牽引著這份共鳴。
而現在他似乎懂了,也許那是——都曾有過一段渾渾噩噩的時間的關係吧。
給旁人來評價的話,大家大概會說御前一直都挺忙碌、卻絲毫看不出他究竟想做什麼。「變強」這樣的目標,乍聽之下很正向,充其量也就是個虛無縹緲且沒有上限的糢糊概念。沒有具體的輪廓、沒有清晰的藍圖,從他人眼中看來,跟沒有目標實際上差不了多少。
美咲頓了頓,在對不上彼此視線的此刻輕輕開口:「……那、我也說點什麼吧。關於旅行的事。」
【WHF】雷牙
2 years ago
「嗯嗯!我會的——」就著戀人手上的力道往對方身上靠,將過去自己的所錯過、不甚快樂的記憶傾吐之後,心裡接著便被清澈的安心感填滿。

靠著美咲的肩窩輕輕閉上眼睛,淡淡的肥皂香氣之中他感覺——或許自己一度不想碰觸、糾結成團的什麼,開始慢慢能夠解開了吧。
淡淡暖暖的,又讓人有些振奮呢。

「嗯。」點了點頭,雷牙安分地將身上黏膩的重量移開來,準備讓身旁的哥好好敘說那些放在相簿後頭的故事。「輪到美咲哥了。」
WHF✧美咲
2 years ago
「啊啊。」輕出一口氣,青年垂下眼思考了一會該怎麼講起,「前面說過一開始根本不打算旅行吧。」
「……老實說,訓練家什麼的、聯盟賽什麼的——原本也全都沒有興趣。」
那些最先也都只是能測試自己的能力、能做到什麼的合理場合與手段,打一開始他就不是朝著某個目標前進,而是為了殺死和逃離意識到自身弱小而生的恐懼,告訴自己不許停下的人。就好似爬上樹下不來的孩子,只有專注望著天空才能暫時忘卻腳下一切使他害怕的事物。
只要現在重視的一切安好其他都能不要——這也使他幾乎從來不將生活重心擺在自己身上。想做的事、想去的地方,想實現的夢想、對將來的理想——什麼都沒有,對當時的美咲來說只要這樣就足夠了,並不想改變。
「……也許我也只是害怕改變而已吧。」
WHF✧美咲
2 years ago
「後來臭婆娘她們向我提議了幾次旅行的事,不過總是沒達成共識。所以去年她們擅自以我的名義訂了車票旅館、先斬後奏的把我踢了出去。」現在想想,大概就是什麼都不留給自己的樣子讓她們看不下去,態度才會是那樣強硬吧。
「起初我很不爽,覺得旅行什麼的怎樣都好、只想趕緊把道館聯盟冠軍那些都給拿下來,好讓她們在我回來後也沒話說。」而且這麼一來也能說服自己這段並非出於本意的旅程不全是在浪費時間了。一開始就決定要打倒冠軍,便是因為這原先就是他認為能作為某種能力指標的檢查點,而訓練家旅行必經的道館聯盟也正好給了一個正式執行的機會。
所以起先他幾乎無心在旅途上,滿腦想著的都是怎麼解決眼前的困難、好打倒更多的對手,玩樂、交友、觀光、休憩……全部都不重要,他也曾認為那不會勾起自己任何的興趣。
WHF✧美咲
2 years ago
「不過一路上不知道都是哪些笨蛋罵也罵不走,老在旁邊打轉,把我當朋友、纏著我看這玩那的——漸漸讓我發現……這好像也不壞。」隨著時間推移,隨著一路上經歷的越多,他就算像過去一樣擺出蠻不在乎旁人的傲慢態度、藉此讓人打消與自己多打交道的念頭,最終仍是結交到了重要的夥伴;時間變多了、使他可以細細的思考與觀察那些以往接觸不到的新事物,漸漸也產生好奇心和興趣,並盡量不著痕跡地,悄悄享受著跟朋友相處和旅行中清閒。
回過神來,所重視的也已經不再只是原本封閉狹小的世界和空泛的「如何變強」了,一年多的旅程拓展了美咲的視野和心靈,在代表他生命的畫布染上了更加新鮮絢麗的色彩。
WHF✧美咲
2 years ago
雖然他也曾為這樣的改變感到焦慮,在接受與拒絕的矛盾中掙扎了一段時間。建立友情、交付信任、立下約定、得到勝利——他過往一個人的經驗完全不管用。往往在戰鬥失利後會被無限的放大的不安與鑽牛角尖,急於奪下勝利證明自己的強欲,面對著不曉得該如何處理的情感不管不顧的、想由自己親手撕碎來結束一切,那股不熟悉的感覺就像這樣,令他掙扎著做出一次又一次脫序又錯誤的判斷和行動。
總的來說,這段旅程總是不斷帶來前所未有的挫折感,如果出發前的自己預先知道一切,或許就不會想為了這些曾認為不要也無所謂的東西而踏出那一步了吧。不過也正因為意外經歷了這些,才讓現在的他變得不一樣。
WHF✧美咲
2 years ago
這些挫折使他學會信賴夥伴、告訴他偶爾老實接受善意和幫助並沒有錯;學會留適度的時間休息、如何放鬆與玩樂,並意識到過往自我要求和對強大的執著有多麼病態;被面前的少年點醒、讓自己懂得去正視與相信他人的情感,並學會不再一味的拒絕一切駐足在那片未知迷霧前,而是要股起勇氣伸手抓住、挺起胸膛朝裏頭跨出步伐。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沒有這段旅程便不會寫進美咲生命中的寶物。

「…嗯,故事說完了。」收尾似地拍拍雷牙的頭,美咲合上了相簿。現在他能自信的說出來: 「我也跟你一樣,對現在的自己很滿意。」看向同樣在這趟旅程給予並教會自己許許多多、並決心再也不放手的珍視之人,青年帶點笑意的神情中沒有一絲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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