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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肩而坐
#并肩而坐
冬天的早晨凍得厲害，Gino嬰兒似地蜷縮在床角，從被手機鈴聲吵醒後就翻了不下百來個身。他在Queen size的軟榻上左側滾到右，再從右側滾到左，但手機宛若催命狂魔似的，響了半個小時不帶停歇。
要不是隔壁房的被吵煩了來敲門，他是壓根兒不會離開暖呼呼的被窩。
懨懨地提著穿厚襪的腳步走進客廳，血紅色的睡袍鬆鬆地掛在他身上，讓他猶如沾辣椒的白蘿蔔，負一地焦躁到惱。暗著臉邊隨手把亂髮扎起，他心忖著若外送的早餐不好吃，他要去google上寫黑函。
要不是隔壁房的被吵煩了來敲門，他是壓根兒不會離開暖呼呼的被窩。
懨懨地提著穿厚襪的腳步走進客廳，血紅色的睡袍鬆鬆地掛在他身上，讓他猶如沾辣椒的白蘿蔔，負一地焦躁到惱。暗著臉邊隨手把亂髮扎起，他心忖著若外送的早餐不好吃，他要去google上寫黑函。
然而來者不是食熊貓的外送員。
狠狠地愣了兩下，揉把綠眸後再愣兩下，Gino紅潤潤的嘴唇啟了啟，忽然張揚了聲：「是鏡子啊！」說話之間，門便要闔上。
可惜Nino除了心亮，還眼明手快聲音大。他唇線一弧，扯著十分有精神氣的嗓門朗朗道：「嗨同學，我是冬令營新來的雜工。聽說你們房的Gino Bell在網路上訂購了一個飛機ㄅ——唔唔唔！」
「閉嘴。」
狠狠地愣了兩下，揉把綠眸後再愣兩下，Gino紅潤潤的嘴唇啟了啟，忽然張揚了聲：「是鏡子啊！」說話之間，門便要闔上。
可惜Nino除了心亮，還眼明手快聲音大。他唇線一弧，扯著十分有精神氣的嗓門朗朗道：「嗨同學，我是冬令營新來的雜工。聽說你們房的Gino Bell在網路上訂購了一個飛機ㄅ——唔唔唔！」
「閉嘴。」
死死壓住兄弟信口開河的嘴，Gino沒管額際一跳一跳的青筋，腳跟一頂，輕易地教房門在他倆身後蓋上，自己半拖半抱著Nino離開玄關，再一起摔進軟大的三人沙發。
瞪他的臉上富有殺氣。
「你怎麼在這裡？」他問，推開壓在他胳膊上的人，目光從笑臉盈盈的弟弟臉上一路下滑，移到他懷裡的黑色後背包，「這什麼？」
「你有兩個問題，你要我先回答哪一個？」好整以暇地坐正並拉平被Gino粗魯弄皺的白襯衫，和講話濕漉漉的Gino或黏呼呼的Dino不同，Nino的說話方式有一種教他近乎扎人的冷然，與彷若鑲在臉上的親切微笑不是一個路數。表裡不一。
瞪他的臉上富有殺氣。
「你怎麼在這裡？」他問，推開壓在他胳膊上的人，目光從笑臉盈盈的弟弟臉上一路下滑，移到他懷裡的黑色後背包，「這什麼？」
「你有兩個問題，你要我先回答哪一個？」好整以暇地坐正並拉平被Gino粗魯弄皺的白襯衫，和講話濕漉漉的Gino或黏呼呼的Dino不同，Nino的說話方式有一種教他近乎扎人的冷然，與彷若鑲在臉上的親切微笑不是一個路數。表裡不一。
Gino特煩他這種挑刺的問話方式，回話前還不耐煩地嗤了聲，「第一個。」
Nino點點頭，應道：「我是Amor計畫新來的兼職雜工，專門處理一些不重要的瑣事。跟你們這些只會小打小鬧、搞小情小愛的參加學生不一樣。有錢的。」
錢狗兩個字含在口裡，Gino忍了忍，食指挑了下他的後背包帶子，下巴沒禮貌的一努，「這呢？」
「Magrat本來想給我們辦成年禮派對，但最後沒用上的東西。」說到這裡，Nino滴水不漏的表情終於略略鬆動，眼波含進明朗笑意，又在眼簾低垂時將之吞沒，「她怕今年春節也見不到我們，就讓我把這些東西送來，說你們可能會用上。」話落，他食指捏著拇指，俐落地將拉鍊一次揭開。
Nino點點頭，應道：「我是Amor計畫新來的兼職雜工，專門處理一些不重要的瑣事。跟你們這些只會小打小鬧、搞小情小愛的參加學生不一樣。有錢的。」
錢狗兩個字含在口裡，Gino忍了忍，食指挑了下他的後背包帶子，下巴沒禮貌的一努，「這呢？」
「Magrat本來想給我們辦成年禮派對，但最後沒用上的東西。」說到這裡，Nino滴水不漏的表情終於略略鬆動，眼波含進明朗笑意，又在眼簾低垂時將之吞沒，「她怕今年春節也見不到我們，就讓我把這些東西送來，說你們可能會用上。」話落，他食指捏著拇指，俐落地將拉鍊一次揭開。
跟著，一堆手工製成、有如話劇般的衣物華麗攤開，齊齊映入兩兄弟的眼裡，有黃有綠有紅有紫，還有各式看著粗糙的配飾，湊成一整包荒謬的浪漫。
「……」Gino無言地望他。「成年禮？」
「成年禮。」Nino也看他，正色回應：「不要掙扎了，就算你這輩子和一千個人上過床，你在她心裡也永遠五歲。」
想起他們衣櫃裡偶爾會出現的同款不同色衣物，Gino一下子恍恍出神，思緒竄回了小時候。他們仨擁有差不多的臉，但因為性格完全不同，討喜度不同，在學校獲得的機會便也不同。
「……」Gino無言地望他。「成年禮？」
「成年禮。」Nino也看他，正色回應：「不要掙扎了，就算你這輩子和一千個人上過床，你在她心裡也永遠五歲。」
想起他們衣櫃裡偶爾會出現的同款不同色衣物，Gino一下子恍恍出神，思緒竄回了小時候。他們仨擁有差不多的臉，但因為性格完全不同，討喜度不同，在學校獲得的機會便也不同。
第一次出現在舞台上是五歲那年，Nino以高票獲得演出王子的機會，Dino是一棵樹，而一向招搖的他則成為了討人厭的反派：巫婆。
巫婆，一個女性角色，還是不討人喜歡的那種。他那時小，不清楚為什麼這樣一個大家都討厭的角色會落到他身上。為了面子他沒有拒絕，可仍然哭了很多、很多天，到表演當天他都還在偷偷抹眼淚。
直到Magrat在幫他換裝的獨處時間，溫柔地對他說：「你知道嗎？只有厲害的演員才能駕馭壞蛋的角色，因為要演出跟自己完全不同的樣子。這就是Gigi被選上演巫婆的理由喔。」才將他哽在心口多日的鬱悶化解，變成無以名狀的小小得意。
巫婆，一個女性角色，還是不討人喜歡的那種。他那時小，不清楚為什麼這樣一個大家都討厭的角色會落到他身上。為了面子他沒有拒絕，可仍然哭了很多、很多天，到表演當天他都還在偷偷抹眼淚。
直到Magrat在幫他換裝的獨處時間，溫柔地對他說：「你知道嗎？只有厲害的演員才能駕馭壞蛋的角色，因為要演出跟自己完全不同的樣子。這就是Gigi被選上演巫婆的理由喔。」才將他哽在心口多日的鬱悶化解，變成無以名狀的小小得意。
手伸進包包裡，他抽出那一件放大版的深紫色斗篷攤開。透過冬日並不扎眼的柔光來品，做工依然稱不上細緻，但卻有別出心裁的完整，在根本不需要注意的地方，他的老媽如同當年一般，仔細地縫上衝著他大笑的小老虎。
他們今年成年了。
時光飛逝。
「她知道Dino有喜歡的人了嗎？」將斗篷捋平後仔細地疊起、擱在大腿，他倆難得氣氛平和地並肩而坐，低聲聊起房內人的八卦，「真心喜歡的那種，不是以前隨隨便便的心動。」所以換了幾百個，一個都沒真戀上。
他們今年成年了。
時光飛逝。
「她知道Dino有喜歡的人了嗎？」將斗篷捋平後仔細地疊起、擱在大腿，他倆難得氣氛平和地並肩而坐，低聲聊起房內人的八卦，「真心喜歡的那種，不是以前隨隨便便的心動。」所以換了幾百個，一個都沒真戀上。
Nino瞟了白晃晃的門板一眼，搖搖頭，稍微側著臉同他耳語，「不知道。我以為是酒後亂性起的效應，就沒有跟她說。」頓了一下，他壞心眼一起，長長的睫毛討賞地扇動，「放心，我也沒有說你的事。」
「……你還是閉嘴吧。」果然這渾蛋只配和平兩分鐘。
微光隨時間亮成銀白色，灑在小廚房一片閃閃，連帶空氣中都像是潑了亮粉。Gino怔怔地盯著抬高的通風窗好一會兒，指尖爬上已經開始划手機的Nino手臂，捻著他白金色的汗毛一拔。
「嘶——你幹嘛？」沒料到他有這麼一齣，Nino疼得瑟縮起指節，眉心攏谷。
「……你還是閉嘴吧。」果然這渾蛋只配和平兩分鐘。
微光隨時間亮成銀白色，灑在小廚房一片閃閃，連帶空氣中都像是潑了亮粉。Gino怔怔地盯著抬高的通風窗好一會兒，指尖爬上已經開始划手機的Nino手臂，捻著他白金色的汗毛一拔。
「嘶——你幹嘛？」沒料到他有這麼一齣，Nino疼得瑟縮起指節，眉心攏谷。
始作俑者無視他的齜牙裂嘴，兀自笑得神清氣爽，還把肘一屈，搭肱在Nino的肩膀上，使壞地單眉直挑，眼底明燦燦地寫著「請君入甕」四個字。「找點事做吧，在這奇怪的冬令營。」
「我很忙。我是有人付錢來當雜工的。」Nino想也不想地拒絕他。
「那我也算是你的甲方爸爸。畢竟學生有難，工作人員怎麼能不出手幫助呢？」見招拆招地慫恿著，Gino把頭抵在兄弟的耳畔，最後推了一波，「更何況我是要去行善，你真的不跟嗎？」
「……你要幹嘛？」
「我很忙。我是有人付錢來當雜工的。」Nino想也不想地拒絕他。
「那我也算是你的甲方爸爸。畢竟學生有難，工作人員怎麼能不出手幫助呢？」見招拆招地慫恿著，Gino把頭抵在兄弟的耳畔，最後推了一波，「更何況我是要去行善，你真的不跟嗎？」
「……你要幹嘛？」
笑容漸深，兩個括弧顯現，Gino的眼中碎星迤邐，最後勾勒成不懷好意的模樣。
「當然是——愛、的、占、卜啊。」
「當然是——愛、的、占、卜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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