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咬著毛巾,以防發出任何聲音引來家中的其他人,他望向映在鏡子中的身影,雙手拿著工具顫抖著,他從來沒見過這麼窩囊的自己。
一對圈狀耳環靜靜的躺在洗手台上。
身為哨兵的帕勒奇平時很少出門,尤其是去會充滿人群的商場或商店裡面,所以大多數時候他都會待在家裡照顧年紀還小的德爾菲,看著爸媽帶拉堤斯出門。不過這樣也好,畢竟把他帶出去的話,如果因為過度刺激的環境讓自己出了什麼問題的話,恐怕是誰也不樂見的情況。
待在房間裡的他聽見了家門被打開的聲音,接著是父母跟拉堤斯的聲音,想著跟往常一樣,拉堤斯會回房間,沒多久之後他們三個孩子會被一起叫去吃飯,但是拉堤斯的腳步聲卻停在了他與德爾菲的房門前。
「帕勒奇,醒著嗎?」
隨著那句話的,與其說是敲門聲,不如說只是輕點了房門幾下,但是對他而言已經足夠了。
「醒著。」
帕勒奇簡短的回應了一句後,他聽到門外傳來一些聲響,接著房門被緩緩打開。在那裡站著的是拉堤斯,就跟他所想的一樣,只是對方並沒有立刻進來,反而站在門口觀察了幾秒鐘之後才邁開步伐。除了腳步聲跟衣物磨擦的聲音之外,他還聽見了像是袋子發出的沙沙聲,這讓帕勒奇把視線移到了拉堤斯的手上,確實,對方手上拿著一個袋子,只是裡面有什麼東西,光靠聲音他也聽不出來。
「禮物。」
除了這個詞之外,拉堤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那袋東西往帕勒奇的身上丟之後,立刻轉身去把正在睡午覺的德爾菲搖醒,說著什麼想跟德爾菲玩,就無視他們年紀最小的弟弟還一臉睡眼惺忪的樣子,就把人往外面拖。
看著弟弟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內,帕勒奇才把那個袋子打開來查看裡面的東西。最先看到的是一個像是釘書機的工具,翻了一下之後才看到,有一對圈狀耳環躺在袋子底。他知道自己並沒有耳洞,而拉堤斯應該也很清楚這一點,那那個像是釘書機的東西應該就是為了打耳洞準備的,再看了一下內容物,還發現不知道是他的弟弟還是店家很貼心的附上了說明書,教他該怎麼使用這個工具。
雖然使用說明上面有備註說不會很痛,但拉堤斯應該是知道的,作為一個哨兵,他的痛覺也會是一般人的幾倍。如果是在知道這點上還買了這個給他的話,那他也只能認為拉堤斯是故意這麼做的,因為他們都很清楚,他絕對不會拒絕來自弟弟的禮物。
於是他就在這裡了,把自己關進了廁所,用毛巾封住嘴避免因為疼痛而叫出聲,引來弟弟們看戲。他不知道這一下下去會有多痛,也從來沒有像這樣主動讓自己承受痛楚過,對他來說幾乎是未知一樣的舉動讓他遲遲不敢下手。
不能讓拉堤斯失望,他在心中這樣告訴自己,做了一次深呼吸之後閉上眼,按下打洞器。
那是一瞬間的事情,確實沒有像他想像中的那樣疼,卻還是讓他雙眼稍微泛淚,雖然他分不清楚那是因為痛,還是因為恐懼而產生的。帕勒奇稍微歪過頭,透過鏡子看著固定在耳垂上的耳釘。再稍微等一段時間,就可以把耳釘換成拉堤斯幫自己買的耳環了。
「好痛⋯⋯」
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帕勒奇低聲地說著,可是一想到這是他那個一點都不會撒嬌的弟弟送給他的禮物,一直板著一張臉的年幼哨兵還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即使不知道送這個禮物的理由,只憑著這是拉堤斯送給他的這一點,就足夠讓他珍藏一輩子了。
帕哥這個沒救的弟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