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忘記我是什麼時候買的了......應該是大一或是大二的時候的某個暑假?我不確定、我只記得我是跟無眠一起買的。
站在墊腳石的書櫃前面,一本一本的搜尋著,然後找到那兩本小小的書併在一起。拿起來很輕,跟印象中的書不一樣。
然後翻開來看了、看了、看到一半、夾著書角,然後就停留在那裡了。
那就這樣被我帶來帶去的,從彰化到台北,可能還跟著我去過高雄或是屏東。但他就是一直停留在中間的那一頁。我始終沒有去翻過他。
再一次翻開他是打完AZ之後等待副作用發作的時間,沒有辦法做其他的事情,於是跟自己說,你買了這麼多小說,但都沒看,是不是該做點對得起他們的事。
所以我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重新開始看了。
看過的情節台詞都是模模糊糊地印象,但過了好長的一段日子,再看的時候,看到的已經不再是當時火車上昏昏欲睡與清醒之間試圖共感卻無法成功的時候看見的了。
其實就是9月的事情,然後我依然是看到一半就停下來了。也許是停在跟上次差不多的時間。
但今天晚上整理房間的桌子突然看見他,突然就不想做原本預計要做的事情,打開了他。
從上大學以來都會一直很認真的思考,閱讀到底是什麼。從前大量閱讀到幾乎住了一隻書蟲在身體裡的我,到底是什麼時後開始不看書的。
我真的沒有看書嗎?
這樣的念頭其實反反覆覆地。
我知道我得是現在,才能看完這本書、才能夠看懂、才能夠讓每個場景都在我的腦海裡生長出來。才能夠真正的去窺探到那些支微末節裡隱含著的是什麼。
才有足夠對感情的認知,可以疏離的看著她們,可以被她們突然地觸動到。
對於對談的內容我格外地有感觸。
必須要在那個時間,才能夠不失真、又或者失真卻仍然像想要相信一切真實地記錄下某些東西。
我喜歡每一個像是鏡頭呈現一樣的場景,輕易勾勒出哪些重要哪些不重要,什麼時候看到的是她所見到的、什麼時候又其實是我們才能見的。
我喜歡每一個字句都輕巧地能夠在落下的那一刻彈起,卻又明明白白地留下了某種痕跡。
當最後收束在那兩句對白裡。前面的青澀模糊不堪的回憶、那些淚水和玩笑話交織出來的全部,都那麼深刻地收起了。
我像是做了一個夢,跟著熱氣球飄到空中,看見了絢爛卻模糊的風景,經歷了強風的侵擾,遇見了亂流,最後的最後,穩穩當當地降落在地面上。
降落了,一切不是完好無缺,卻還可以試著前進。那全部的全部回憶、情感,都有了自己在那裡的意義。
那一刻不再是白衣黑裙的模糊光影了。
青春讓我們學會了怎麼跟這個世界共處。也告訴了我們,該怎麼跟這個世界戰鬥。
我喜歡書裡的貓、喜歡陽台上那盆桂花、喜歡被按響的門鈴。
喜歡操場走了一圈又一圈、燭光閃爍,和唇邊的明滅。
喜歡那些會造成傷痕的真實。像是木桌上的白色紋路。
我想看完了之後,我最大的想法也許是,成為大人,並不真的全都是一無是處的吧。
拍了照片忘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