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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Isolated安東尼奧與貝兒
他拖著步伐,慢慢的往那扇門走去。
為的是給自己一點整理心情的時間,讓自己臉上不要掛著難過的表情去面對她。
latest #39
安東尼奧:
35歲,恐水人,將棕色的頭髮留到蓋住單眼,褐色的眼睛。
187cm,85kg,保持著良好的運動習慣、腳步飛快。
夏天的時候經常會看到他的身邊圍繞著大量蜻蛉目的昆蟲。

家族裡曾經出現過數個戴環者,讓他們家族的部分成員保持著守密人的習慣。
安東尼奧也因為在小時候就出現過的各種跡象而被家族成員確認是恐水人,被拉入了家族裡守密人的行列。

為了讓他能夠自保,他在成年時收到的禮物是先祖的遺骨-來自他那苦於病痛而早夭的伯公。
靠著他伯公的遺骨,他幾次避開了被不可名狀侵占身體的危機、但也讓他恐水人的症狀更加嚴重-他無法好好看著鏡子整理自己的顏面,甚至必須在理髮時全程緊閉雙眼,免的一張眼就看到自己的臉融化成難以言喻的怪物。

直到某一天,他不小心透過一扇落地窗上的倒影看到一名女子按著胸口、痛苦喘氣的模樣。
她背後的光環吸住了他的視線。
所以他第一次拋開了那些恐懼跟猶豫,上前去向她搭話。
貝兒:
37歲,戴環者,微捲的紅髮、淡藍色的眼睛。
158cm,60kg,身材略微豐腴、總是穿著連身的裙子。
有心臟方面的疾病、無法劇烈運動,一旦過於勉強自己就會引發胸痛、氣喘。
從小就因為心臟方面的疾病而經常出入醫院,就在這段日子裡被隸屬於聖骸倡議的醫師發現。從此被那名醫師盯上,表面上是為了關心她的病情、實際上則是為了能穩定取得她的血液以進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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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兒雖然感到害怕、但是對方除了定期抽自己的血之外,似乎也還沒對自己造成實際的傷害…直到她終於看到那位醫師讓她轉交給父母簽的醫療契約書為止。
裡頭幾乎賣掉了所有屬與她的人身自由、甚至連她死後的器官捐贈都替她決定好了,而這個契約中她本人完全沒有任何作主或反悔的餘地。
作為交換、她的父母將會收到一筆驚為天人的鉅款…
讀到這裡的貝兒感到一陣惡寒,生平第一次快步離開了醫院、想跑到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家的地方-
就在她才走出兩個街區時,就引發了氣喘、因而被路過的安東尼奧注意到。
兩人的關係:
受過家裡守密人的教育,安東尼奧當然知道透過鏡影確認到的光環是代表著戴環者的象徵,但是那不是讓他停下腳步轉身向她跑去的理由。

即便有著再多的知識、也比不過實際上體驗一次-

在這麼長的日子裡,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僅只因為一次擦身而過、周遭的空氣就一口氣安靜下來的感覺。
但替他拂去恐懼的人此時卻跪在地上,臉上寫的滿是驚慌跟茫然。
所以他奔向她,輕輕的扶著她的肩膀。
「妳還好嗎?」
「……」
她只能無助的喘著氣,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身體不舒服嗎?我馬上幫妳叫救護車-」
看到他掏出手機,貝兒擠出僅剩的一點力氣抓住他的手臂。
「…不、行…拜託你…」
她氣若游絲、雙脣不斷的顫抖,眼眶已經急出了淚。
她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會著急成這樣、也不想要回到醫院,對於今天才第一次見面的安東尼奧是不可能知道的,但是。
「…」
他的確知道眼前的女性需要幫助、以及能夠幫助她的方法。
尤其是在她身為戴環者的情況下。
「…失禮了。」他搭好她的肩膀,接著一口氣將她打橫抱起。
貝兒只能發出不成聲的驚呼,任由對方將自己扛起。
原本還臉色發白的她看著安東尼奧遠離市區、開始往與醫院完全相反的方向走的時候,原本還鬆了口氣;
但是一想到自己正緊靠在今天才第一次認識的男人懷中,她的臉色開始慢慢地由白轉紅、整個腦袋都開始嗡嗡作響—
「呼、呼、呼…」儘管懷中抱著一個成年女性,但安東尼奧的腳步僅僅只是為了走的更平穩而稍微放慢腳步、完全不見疲憊的神色。
他稍微拐了幾個彎,往家裡人提過這種狀況下可以用的空房前進。

就在他終於抵達目的地,想將人放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對方早已經滿臉通紅、兩眼昏花。
「沒事吧?!難不成是發燒…」他小心翼翼的把貝兒放下來,掏出手機連絡了家人。
在模糊的意識裡,她隱約聽到了幾個男人的爭吵聲。
原本還緊緊靠著自己的溫熱胸膛已經不見、只留下那個男人身上的味道圍繞著她,她眨了眨眼,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我不贊成這麼做。看她的態度,恐怕是連這邊的知識都沒有的,突然就要把她交給那些人只會讓她更驚恐而已。」
「那麼就更應該由舊日月宗的機關來派人保護她,你也知道聖骸倡議的那些人有多不擇手段吧?居然會讓一個戴環者在毫不知情的狀況下到處亂晃,要是讓那些被髒東西附身的人碰上了還得了?!」
「可是…」

抱著她過來的男人正背對她,眼前是兩個同樣棕髮的男人、幾個人都面色沉重,手上握著米白色的物體。
當她看清楚了那米白色物體的真面目時,她倒抽了一口氣。
幾個男人手上握著的,居然是枯白而乾燥的人骨。

「咿…!」「她醒了、不如就直接問問她…」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她只能緊緊抓著不知何時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兩腳發軟的往後退,驚恐地瞪著眼前的三人。
轉過身來的安東尼奧看著她,嘴角微微扯了一下。
她緊緊抓著外套發抖的模樣,眼裡滿是不解跟恐懼。
這和我們恐水人懼怕不可名狀的模樣有什麼兩樣?

「我會說明一切的,拜託妳,相信我。」
「…」
看著她依然充滿緊戒的神情,他了解到自己必須做出一點表示才能換取她的信任。
所以他鬆開手,讓那根已經跟了他十幾年的腿骨落在地上。
「尼奧!」「你在做什麼?!快撿起來-」

「拜託妳…相信我。」
他沒有試著撿起那根骨頭,而是往前走了半步、單膝跪在她的根前。
「用我的理智…用我的性命擔保,我絕對不會傷害妳、也不會試圖用妳的身體來圖利。當初幫助妳離開醫院、雖然也是因為認出妳是戴環者、但是最重要的理由是-」
想到接下來要出口的話,他沒有猶豫。
但是他非常慶幸自己正背對著兩位叔叔跟伯公的遺骨。
「我對妳一見鍾情。」
他沒有說謊,是真的。

但房內的空氣瞬間凍結。

兩位叔叔因為過於震驚、只能傻在原地。
至於被告白的當事人則是又變得滿臉通紅,她感覺自己隨時會再次昏倒-

但是看到那男人向下扯的嘴角正緊張的不停微微顫抖、耳根子也莫名的紅…
他也,跟我一樣緊張啊。
他緊張的模樣,反而讓貝兒冷靜了下來。
似乎連伸到自己面前的那隻手都微微顫抖著。
「…呼呼,」她笑了下,輕輕搭上眼前那隻手。
「告白這種事情,應該是要在更浪漫、更有氣氛的地方做的…更何況在這種狀況下,你還覺得我會答應你的請求嗎?」
「我不需要妳答應我的請求,只希望妳能聽我說明清楚就好。」
感覺到那柔軟的手搭上自己的掌心,他站起身、扶著她往前一步。
她這才注意到他的眼神略帶苦澀、又混著點難為情。
被瀏海遮住的左眼顏色明顯的較右眼更深,像是巧克力般的黑色。
「叔叔,這邊就讓我說明…麻煩你們先迴避一下好嗎?」
「呃、嗯,知道了。」兩位叔叔也一臉尷尬的先出了房間、但是聽得出來他們沒有走遠,安東尼奧看著房門關上,才又轉過頭來。
於是他一五一十的說了,包括什麼是戴環者、什麼是恐水人、什麼又是不可名狀;聖骸倡議和舊日月宗是什麼樣的組織、身為戴環者的她的立場以及可能面臨的危機等。
「…原本,這是不應該這麼大聲說出口的事情的。但是情況特殊,這裡也只有我們這些本來就知情的人在…最重要的是,身為戴環者的妳要是什麼都不知道才是真的危險。」
「原來是這樣嗎…」
「當時會毫不猶豫的帶妳離開醫院,就是因為猜到了妳可能是被聖骸倡議控制住的戴環者,所以才想先幫助妳離開那個區域。但是這樣一來等於把妳拉進舊日月宗的地盤-」
所以他才會努力說服兩位叔叔,希望能將這間空房暫時讓給她使用。
「你又為什麼會對此猶豫呢?」儘管已經聽過了他的告白,但貝兒不解的是他為什麼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幫助她。
「…因為我只是希望,能讓妳活在陽光下。不要被那些連說都說不出口的髒東西給玷汙、也不要為了那些事情而心煩。」
希望妳只要當個毫不知情的正常人就好。

「真的是…很笨拙的人呢。」她垂著眼笑了,伸手撫摸他的臉頰。
粗糙的臉龐上佈滿刮不乾淨的鬍渣,聽他的說法是恐水人大多都無法好好的照鏡子,儘管如此、應該還是有能把自己的外貌照顧好的方法的吧。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的話,就把我交給舊日月宗吧。」
「怎麼可以…」
「至少,他們會珍惜著使用我的,對吧?」
「…」對她這樣的回答,他只能擺出一臉苦澀的表情。
兩個人畢竟都不是小孩子了,也都認的清現實。
想要攜手浪跡天涯、逃到沒有人找的到的地方什麼的,怎麼想都不可能。

叩叩叩。
「尼奧,我們剛剛打電話聯絡過了,」
似乎是還不好意思直接開門,站在門外聽著的男人敲敲門打斷他們的對話。
「你還記得幫你受洗的安德森神父嗎?他的兒子也是守密人,說可以提供地方讓她藏起來,離你們家也很近…你懂得吧?」
「那就這麼辦吧。」
貝兒拉著他的手,往門外走去。
「這、呃,」
這下反而是安東尼奧變得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只能乖乖的被她拉著走。
一禮拜後,他隻身前往家附近的一間小教堂。

在將貝兒送到神父家中後,神父的兒子很快的就替貝兒引路、兩人消失在屋裡。
而一個駝著背的老人走了出來。
「安東尼奧,我的孩子。你看起來依然和我替你受洗時沒什麼兩樣…迷途的羔羊啊。」
「安德森神父。」
他趕緊上前扶著那老人的肩膀,但是那老人回抓著他手臂的力道簡直讓人懷疑他其實不需要讓人攙扶。
「主是如此的慈悲,又派出一位天使指引無助的我們…」
「…?!」感覺到老人抓著他的手突然收緊,安東尼奧反射性的想抽手、卻被那老人拉了下去。
「-你要保護好那位天使,無論如何都要。」
他銳利的眼神讓安東尼奧想起,有傳言說,眼前的老人年輕時其實是舊日月宗內相當有名的驅魔人。
甚至幾次和聖骸倡議起衝突,帶回了幾位戴環者的遺骸…
「我會的。」他只能答應。
「Amen(這樣就好)。」
老人鬆開手,讓他鬆了口氣。
「可惜我已經退休,沒辦法主持你和她的婚禮了。」「呃咳!?」
但他的下一句話馬上就讓安東尼奧嗆到,有點混亂的看了他一眼。
「你以為我會反對嗎?」老人笑臉盈盈地看著安東尼奧,後者只能艱難的吞嚥一下。
「戴環者們天生體弱多病,天父派他們下凡來解救孤苦無依的我們,自然也會替他們著想、讓他們的心有所歸依。」
「…那也不一定非得是我」「但是你找到她了。」
被那老人說得啞口無言,安東尼奧只能不安地來回踱步。
「禮拜日再來吧,你們彼此都需要一點時間整理身邊的事情。」
-回到現在。

那是一個顯得有些落寞的小教堂,兩個孩子在教堂前的空地追逐、玩耍著;一旁的修女則是拿著掃帚,面帶微笑的看著那光景。
看到他靠近、修女向他招了招手。
安東尼奧這才發現那位修女就是貝兒。
「…還好嗎?」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好給了句不鹹不淡的問候。
「嗯,這裡離市中心有點距離,滿安靜、也滿舒服的。修女的生活也不是那麼無聊…雖然我能做的事情還不多就是了。」
「…」
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貝兒輕輕拉著他的手。
「剩下的…到裡面去談吧。」「嗯。」
兩人進了教堂裡,本來就不大的空間裡,硬是塞了一間看上去做工相當堅固、刻紋也十分講究的告解室。
「咳嗯…迷途的羔羊,你今天是為了懺悔什麼才來到這間教會呢?」
「別捉弄我了…」
看著貝兒還能這樣子跟他開玩笑、不可否認他心裡確實也輕鬆了不少,但是。
「…在那之後,你有跟舊日月宗的人接觸過、或是碰過不可名狀了嗎?」
他回握著貝兒的手。
「舊日月宗的人…有來跟我接觸過。當時那位安德森先生也站在一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他們只說了會來定期拜訪、希望我也能定期到跟他們合作的醫院報到…」
他鬆了一口氣,但貝兒又接著說下去。
「接著他們又說會派驅魔人來保護我,但是安德森先生說這邊已經有驅魔人了、用不著把戰力分散開來。」
這也是在安東尼奧的預料內,畢竟安德森神父自己就曾經是一名身手矯健的驅魔人、想必他的兒子也肯定是-
「他說會培養安東尼奧先生你當驅魔人…」
「嗄?」
「當時安德森先生替你說了很多好話來推薦你,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看到安東尼奧的反應明顯不對,貝兒也是越講越慌。
但讓安東尼奧慌張的與其說是被突然趕鴨子上架的事情、更多的是自己是否能夠擔任這份職務的事情。
「所以父親才會選上你。」
安德森神父的兒子打開告解室的門,一臉平靜的這麼說到。
「呃、」巧的是此時安東尼奧還緊緊地握著貝兒的手,場面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為什麼安德森神父會選擇我?」
「因為比起其他的驅魔人、你有更強烈的誘因去保護這位戴環者。」
他頓了一下,
「而且你並沒有第一時間就想否定、推託掉這份職務,也代表對於這件事情你其實並不反感吧?」
「這…是的。」「Amen(這樣就好)。」

「父親年紀也大了,體能鍛鍊的部分可能只能靠口述…但是關於不可名狀,他說有很多事情想跟你聊聊。」
「我知道了。」「那麼我就先出去了,你們繼續。」
碰。木門發出的聲音在這只剩兩個人的空間裡格外的響,他順著自己握著的手一路看了過去-
被他全程緊握著手的那個人已經滿臉通紅,用另一支空著的手遮著臉,迴避他的視線。
「安德森先生沒有說他會待在告解室裡啊…」她喃喃的念了一句,聲音小的像蚊子叫。

「事情變成這樣,也沒辦法了。」
安東尼奧轉過身面對貝兒,
「我會保護妳的…」
但他突然發現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從他在街上與她相遇、到把她帶到空屋、再到送她到神父家為止,哪怕是一次也好,他有問過她的名字嗎?

太過突然的狀況,讓安東尼奧只能張著嘴愣在那邊;而貝兒聽到安東尼奧才講到一半就停口,一開始雖然也疑惑、但是想了想就察覺到自己似乎根本還沒自報家門過、反倒是因為周遭的人一直叫的關係、讓她先知道了對方的名字,這樣一想…
「噗、唔呼、啊哈哈哈哈哈哈…」
這是她大概有生以來笑得最豪邁、笑得最大聲的一次,這下反而是握著她的手的那個男人感到羞恥了,他的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懊惱的跪倒在地。
「妳就笑吧、我真的是太蠢了…」
第一次被不可名狀嚇得大聲叫出來的狀況都還沒這時丟臉,他現在簡直想找個洞鑽進去。
「呼~呼…呵呵呵,」她抹了抹眼角、把笑出來的眼淚擦掉,
「真的是,很笨拙的人呢。」
他抬頭仰望著她,透過玻璃窗照進來的光、讓她的笑臉顯得格外燦爛。
他嘆了一口氣,重整旗鼓。
「…請問小姐芳名?」
就像兩人第一天見面一般,他扶著她的手、單膝跪地。
「我叫做貝兒。請多指教了,我的騎士先生。」
那背著陽光的身影,讓他覺得彷彿不用透過鏡影、也能看見她背後的光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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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目前的關係:透著朦朧的愛意,無法說是友人也算不上是戀人的曖昧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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