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日的下午，山裡的教會門口旁蹲著一個紅色的雨傘。


莫里上身穿著厚厚的外套，圍巾包著一半的臉，與之相反的是一樣的制服短褲，小熊玩偶還是夾在身體跟腿之間取暖發紅的膝蓋。

今天伊凡說可以等他來學校，因為今天要去買東西！

但伊凡到以前……可能會先在路邊冷到變成冰棒……
會變成一個冷冷冰冰的……路障……

黑色的二手休旅側面窗戶都鋪上了一層薄薄水霧，車內的暖氣讓室內溫度調整的良好，厚重大衣與圍巾放在後座椅墊上等待稍後的使用；紅傘將小小身體遮掩，伊凡諾將車駛到了門口不遠處，兩聲喇叭響起車窗也跟著搖下。

「莫里，上車吧。」

熟悉的喇叭聲響起，傘下的人馬上站了起來，往休旅車的方向跑過去，地面上的水花也隨著腳步濺起。

「伊凡！我今天！我今天學到了新的歌、還有今天的考卷拿了Ｃ…還有！這個！是修女教我的！」今天上完課的收穫，還沒有講完第一件就等不急讓對方知道其他的事情，今天的學校生活似乎也過得很開心。

手裡的摺紙放在副座上面，是用著花花的色紙摺的，形狀看起來不太完美但還是能看得出折的是青蛙跟紙鶴，還有一個愛心。

「熊先生今天跟我啊…還有比賽誰睡午覺睡得比較快！你猜是誰贏了？」？

「嗯嗯這樣啊，很好哦。」徐徐寒風從另一側的門外吹了進來讓他後頸都跟著發涼，看了一眼比人還率先坐上椅子的小小摺紙，先隨興的給予點稱讚等著人上車，不過那話依舊是多的無法插入。

「......熊先生？」如果那隻充滿髒污又會沾上手汗的熊可以睡覺的話，我絕對會把它燒給死神，伊凡諾是這樣想的。

「熊先生眼睛都是睜開的，所以是我贏了！」講完才拉開了車門，坐進暖暖的車廂裡面。

「喔.....................你很厲害欸，不過我想他不會閉眼睛哦。」等到車門關上後才慢慢踩下油門讓車子向前移動。

「伊凡，我知道，所以才會跟熊先生比賽睡午覺。」只有一個贏家的遊戲。

莫里摸摸懷裡毛絨、因為下雨有點潮濕的小熊，從車窗往外看著準備離開的校門口，在建築上面的十字架讓他想起了什麼，拉著安全帶讓身子往前拉了一點，又因為彈力倒回椅背上。
只好乖乖坐好的莫里捏了捏小熊的耳朵：「……伊凡，你知道耶穌是誰嗎？」

「耶穌？耶穌是某個宗教在崇拜的人，老實說有點像是小說男主角吧，今天上課講到了嗎？」無神信仰者把自己的想法都說了出來，畢竟自己的家鄉主要信奉的是古老神話裡，那隻能夠讓船隻擱淺、讓夠吸引魚群、能夠蠱惑人心的雙尾人魚。

想想就覺得有點好笑。

「男主角……」
「跟Penelope一樣嗎？」

momo親子台｜貝貝生活日記【精采預告01】2/11(一)起每週(一)~(五)下午2:15｜Penelo...

「Penelope？不太一樣吧。」不認識對方所說的東西，不過好像有在經過客廳的時候聽過一些類似的名字，感覺就不是宗教相關的。

「不太一樣嗎？」聽不懂，但是莫里知道每週一到五下午回家都可以看到藍色貝貝卡通。
「我眠會回家嗎？還是要直接去口死口？」不是文字審查。

「直接去Costco吧，然後那個是唸Costco。」？

前往市區的時程大約半小時，這路上也幾乎是這樣類似的對話，一個幾乎無間斷地說的、一個隨意地回答與解惑，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停車場，倒車停位慢條斯理，雖然兩側都沒有車。

「好了，你的熊也要帶著嗎？」壓開安全帶的時候問了一個其實不用問的問題。

「Costco？」哪裡念起來不一樣嗎，發音

「不能帶進去嗎？」當然是會想一直帶著的，沒有熊就沒有莫里，沒有莫里這隻熊玩偶也不會自己到哪裡去，畢竟它只是個可愛無辜的背式布偶。莫里在伊凡問完這一句話，熊也同時更緊的被抱在懷裡。

但也在人無奈的許可下也解開了安全帶，下了車：「我想要推推車!」在伊凡諾幫車子上鎖以後也乖乖地到人的身後跟著。

「你推啊，可是不要撞到人喔。」

對於大男孩帶熊逛街沒有什麼意見，不過還是稍微示意對方可以背著而不是到在胸前；領取推車處的人並不算少，看見些年輕人用著不知道有沒有洗過的髒手，好像是有什麼毛病的將每排購物車都摸了一下，有點不耐煩的拿出口袋裡的酒精棉片好好地擦拭過才拉到莫里面前。

「今天買些清潔用品跟菜吧。」手機裡的購物清單被牢牢記在腦海裡。

推著車車到入口，沒有跟著伊凡諾則是先到了旁邊的家電區，在其中一台哀配前面停了下來。

點開了，在原地待了分鐘。
１水果忍者２糖果消消樂３小鱷魚愛洗澡４繪圖軟體

盯著糖果消掉跟瘋狂稱讚語音的螢幕，直到玩過了一關才四周張望著伊凡諾的身影，慢慢的把車推過去。

「......」小孩子彎錯路也只能跟上，遊戲開始的前一分鐘就進入恍神了，看著那些七彩糖果不斷的移動與消除看起來十分簡單，要是在正職工作上遇到的那些程式BUG都能這麼輕易被去掉就好。

第二分鐘開始就自行跑去看附近的其他家電，壓力鍋的功能介紹讓伊凡諾有點心動，稍微查了一下清潔和保養方式似乎也沒那麼麻煩，只有價格稍微需要思考，直到餘光看見慢慢靠近的推車才抬頭。

「好玩嗎？」

「嗯，但是裡面只有那個遊戲，伊凡要買這個嗎？」手伸過去把鍋子都打開過一次，看看鍋子的裡面，

「這是煮什麼的？煮湯？煮米飯？炸雞？可以做餅乾嗎？或是蛋糕？放在這裡就可以了嗎？」鍋子……一般來說都是煮什麼？煮湯是對的吧？
「家裡的平底鍋壞掉了嗎？」

「好像可以煮很多東西......」看到那隻手把所有電鍋都打開了，實在很想幫他消毒：「不過我只是看看而已，要不要買以後再說。」

保健食品區旁邊有個小攤，似乎是知名清潔大廠新產品的銷售快站，火辣辣的業務人員頂著大眼與可愛口音正在向經過的所有人推廣，但是伊凡諾眼中只有那些主打除臭抗過敏高效殺菌的藍色液體，想知道更多功能的他，決定要和那個擦著不知道用過多少次、沾過多少口水滋生成的細菌的口紅之女人搭話了嗎？？

「莫里，你去問他有沒有打折好了，還有有沒有其他功效。」

「？」理解

聽著訓練家話的寶可夢慢慢走到目標物前面，盯著面前的價位牌子，抬頭對著可愛的女服務員詢問：「這個是幹嘛的？」

「唉呀就是…地板清潔劑喲！這款真的很好用，很受家庭主婦的歡迎呢！」面前的女服務員簡單的介紹完，也指了指旁邊的電視牆，電視兒童滿載而歸的回去找家長報備。

「伊凡！是地板清潔劑！」人家知道，更多資訊

「潔淨所能，超啵亮！」女服務員電視上面的廣告詞上面是這麼說的。
「她說…中性的卡好用…是很多媽媽們都會帶回家的清潔劑，叫我的媽媽也買一個回家。」可是莫里沒有媽媽，伊凡是媽媽嗎？

「恩，那就買兩瓶回去放吧。」很安靜地走過去拎了兩瓶回來放進推車，感覺手套又髒了：「可以繼續去逛前面了。」

「伊凡！是餅乾耶！我可以拿幾個嗎？」
「我想要這個這個、這可我也想要！」推車開始爆走，本來的內容物僅有兩罐洗潔精，不知不覺都快要讓零食占滿剩下的空位。

「……？！」北極熊？！
「伊凡？！你看？！那是什麼？！為什麼有白白的熊？！」

「嘖、」一邊嘆氣一邊把未經過自己篩選的食物零食慢慢擺了回去，只留下幾包看起來比較健康的蔬菜餅，直到被提問才順著那視線看去，真的有隻大熊站在前方。

「喔...北極熊？那是吉祥物吧。」

「北極熊……北極不是很冷嗎？為什麼在這裡？我們在北極嗎？」一邊講一邊又把士力架放進購物車。
「……」
「我可以買麥片嗎？」

「可以，最多買三盒，反正大家都要吃。」三盒會太少嗎？吃完的話再網購就好，說著說著自己也放了一包穀物零嘴進去。

「那、那…」吞吞吐吐地看著伊凡諾。


「可以跟北極熊抱抱嗎？」看起來不像布偶裝打扮的北極熊還坐在可口可樂的前面，「…可以嗎？」

「說什麼傻話，當然不可以啊？」那白只要仔細點看就能發現一些髒汙，誰曉得於顯微鏡下的軟毛能夠找出多少細菌？要是讓莫里帶了病毒回家，他就算入土了也無法安息：「不要看了，我們走吧。」

被監護人帶走的男孩跟北極熊揮揮手，在離開點心區以前還是帶走了一根瑞士巧克力。

「你那根會吃到嘴巴爛掉還得糖尿病的。」雖然是這麼說也沒有阻止，反正發現的時候已經回不去了，也許等要結帳時再請服務人員退掉就好。

香味滿滿的麵包區，今天沒有預定要買，不過既然經過了就打算看一下。

一大團的蛆蟲躺在貝果上蠕動，進食的模樣看起來極度噁心。

「這是地獄，這裡是地獄。」用力抓的購物車想直接拉離這個恐懼之地，連其他麵包都不想看了。

「我每天都有刷牙！」牙齒很健康但還是摀著嘴巴，推著車車跟著伊凡諾到新的地點。

「伊凡！那邊有蛋糕耶！伊凡！」車車跟人都被拖走了！

季節商品區──琳瑯滿目的兔子與巧克力蛋充滿了此區域，各種節慶氛圍高掛於牆，轉彎後的另一半是滿滿綠色的聖派翠克商品，看的出來這裡的裝飾會持續很久。

「恩...這裡應該沒什麼好逛的。」準備慢慢地飄走。

「兔子！有好多巧克力！」伊凡諾慢慢飄走，但是車在這裡，已經準備要裝很多東西了。
伊凡諾會想吃巧克力對不對？對！

推著裝好多零食的購物車去找伊凡諾。
「復活節會不會有兔子來我們家？我們家會有很多復活蛋嗎？復活蛋會不會都是巧克力的口味？還是有其他的？兔子會在我們家住下來嗎？」

說謊

「兔子不會到我們家，但外面應該可以看到」嘉年華之類的，他們學校應該也會有活動吧：「復活蛋有很多口味，因為兔子有很多口味。」？

感覺沾滿了髒汙的手套已經懶得把那些食物都一一放回，只能稍稍強硬的逼迫對方選擇：「這些蛋...跟那個超巨大巧克力你選一個，我們不能買這麼多零食，你也吃不完。」

「兔子的蛋……跟巧克力……兔子的蛋是不是比較稀有？」雖然都還是拿在手上沒有要放下哪一樣，準備放回車籃但又害怕伊凡諾會用嚴厲的視線盯著自己，只好選擇留下了復活籃裡面的巧克力蛋。雖然這些應該會在復活節以前就被吃完了。

「兔子的蛋……我選這個。」如果是莫里的話講著講著應該也會覺得兔寶寶會是在復活蛋出生吧，但他沒有問，只是選擇了巧克力蛋們。

「好，那我們走吧。」看著還是很多的蛋蛋們，依舊想要等結帳時退掉一大半；購物車來到了生鮮肉品，走道兩側滿是紅通，最裡頭的現切秤重區每個屠夫都拿著刀替客人服務，像那種雖然看似有帶著手套工作但不曉得會不會好好換掉而不觸摸其他東西的生肉，伊凡諾是絕對不會想買的。

「......」拿了幾盒牛與豬肉放進車裡。

第一次走在紅通通的路上，看著伊凡諾放進籃子裡面的肉。
也許是因為照在肉品上的紅色燈光，讓人在這裡有點不適的感覺。

「伊凡……今天的晚餐是什麼？」

「晚餐...就吃烤肉吧？」慢慢穿過走道，感覺這裡的鮮肉品項特別多，不過既然都買到了想買的就沒有多仔細去看那些商品名稱：「怎麼了？不想吃？」

… 「…要！」
「要吃！」

推著車，一起走進了蔬果區，空氣瞬間冷了好幾度，應該跟濕冷的室外差不多，甚至更冷了吧。
「這種天氣…開冷氣…會死掉！」人都抖的不成樣子，蔬果絕對也凍傷了！

「是你穿太少了...還給我穿短褲。」露出膝蓋幾乎是對方的標配了，他不懂這種大冷天是在堅持什麼，學校制服應該有長褲的吧？

挑了幾樣鮮蔬，高麗菜、芹菜與菠菜，家裡的冰箱還有青椒，這樣應該夠了：「有想吃什麼菜嗎？晚上可以一起炒起來。」

「巧克力…蛋糕…」有誰問一個正在發育的少年想吃菜會得到真正的一道菜名的，應該大部分都只想吃速食或是肉跟肉還有肉或是一些零食吧。

「伊凡可以自己吃…青椒…」嗯嗯，伊凡看起來很會吃蔬菜！

「蛋糕不是蔬菜，還有青椒給我好好吃下去，挑食可不會長高。」基本上問題是算白問了，兩人就這樣走到滿是各式酒類的滿架走道。

小朋友也不能喝這種東西，自己只看了一眼經典紅酒王Barolo就拿進了推車，身為義大利人都看見了就不能不帶走：「這裡你沒什麼好逛的，我們走吧。」

得不到想要的還要吃討厭的菜，怎麼會這樣！
還在灰心，抬眼就看到前面的冷凍食品區，有一排的企鵝慢慢地走過去。
？！
「伊凡你有看到嗎？」今天怎麼都一直看到了奇怪的動物？
「……」看著企鵝走掉了，慢慢走到冷凍櫃前面。

「冰棒……企鵝……冷凍…草莓乾？」
「為什麼要把草莓冰成這個樣子！」好吃嗎？

「......什麼企鵝？」該不會莫里是凍到腦袋壞掉了吧，不過不太擔心因為對方的頭腦本來就怪怪的。

「想吃嗎？草莓乾，可以買喔。」雖然是加工品，不過是水果應該還好吧。

「可以嗎？草莓乾？是幹嘛的？可以吃嗎？可是草莓是冰的…為什麼會是硬硬的？」
得到了許可就馬上打開了冷凍庫的門，打了一個寒顫才伸手拉著草莓乾包裝的角角，放在購物車裡。

好冷好冷！

推車慢慢拉到了收銀區前，明明就已經不寬的走道硬是站在購物車側邊，就怕被前面的人碰到、被後面的車追撞，要不了多久就換兩人結帳。

...
「不好意思麻煩這些蛋幫我退掉，謝謝你。」撈了購物車裡的一大半巧克力蛋推給服務人員。

「這些…要給熊先生…給伊凡…給梅拉妮…夏洛特…」
輪到他們以前，莫里還在一邊用手去劃分車裡的零食，他眼睜睜的看著伊凡諾撈起的一大把，放到了櫃檯。

… … 「…不行！不可以啦！」
「伊凡…這樣很快就會吃光光了耶…再留一點點…」
「一點點就好…」

「那你一天只能吃一個，而且要分給其他人。」多留了幾顆下來，不過其餘還是請人收回了，嗶嗶嗶──結帳金額有點失控，應該是因為多了很多零食糖果的關係。

「回去吧，推車給你推。」商品都回到了購物車裡。

「我是司機！」熊先生跟著購物車被拖去前面，握回了握把，在熊先生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結完帳就代表商場之旅要到了吧，就算很少出門也知道，莫里有玩過幾次去商場買東西的扮家家酒。只是大多買的東西都是樹葉或是積木，那要看當天會是在室內還是室外玩了。

經過熟食區，熱鬧的歡呼讓莫里的視線裡進入了一群大學生，他們包圍著一桌的食物，大大的盒子被吃到只剩下一片孤單的小批撒。
玩鬧著、直到看見了有人手裡的熱狗堡掉在地面，莫里馬上將視線收回，看著伊凡諾的背。

「……」
「伊凡，食物是髒的，地板也是髒的，那為什麼食物掉到地板之後不能吃？」

「這什麼問題？因為它們都是髒的。」一副理所當然地聳聳肩，眼神也跟著飄過那群吵吵鬧鬧的群聚仔，而後吸引視線的是那些充滿熱氣的美麗食物，要是完全是機器做的就好了，不經過人手就能吃了。

「…都是髒的？」
「可是這樣…我們每天都是吃髒東西進去肚子裡面？」
「那為什麼掉在了地上，地上是髒的還是不能吃？」

「......不是，食物碰到那些人的口水了、很髒，所以食物髒了。」
「然後，沒被碰過的食物如果是機器做的，就很乾淨、手作或是被碰過，就是髒的。」嘆了一口大長氣，感覺沒辦法讓小朋友理解正確的觀念，不過這想法本來就是歪七扭八：「當乾淨的食物碰到地上，理所當然它髒了，地板永遠是髒的，所以不管如何，掉到地上的食物絕對不能吃，會死掉。」

「……我知道了！」有好多東西都是髒的，但是伊凡諾說是，那就應該是吧。

一問一答的持久戰不管是從來的路上還是正在準備回去的路上都會一直有吧，不只有今天，之後也會一直問下去的。

兩人快到達出口，站姿直挺、笑容可掬的工作人員對著伊凡諾伸出手，「不好意思，先生，你的發票。」

「好的。」

遞出發票後上頭所標示之商品也都被一一清點，感覺在最後的數量計算時被寫了什麼在背面，不是特別在意便直接把它放回長夾裡收好；購物車被推至熟悉的休旅後方，打開後車廂裏頭什麼都沒有的空間充足。

「趕快搬上車吧，空氣好濕不曉得會不會又開始下雨。」一邊催促著小孩自己也搬了些食物上去。

「……」看見工作人員在發票後面畫的愛心，伊凡諾也無所謂的收起來了。
那應該是喜歡的吧！決定下次的卡片，要給伊凡諾畫上好多的愛心。

「我想拿一些蛋在位置上面吃。」

應該是詢問伊凡可不可以，但莫里並沒有猶豫的對著已經擺好的物品伸出手，往箱子裡摸出了幾顆包裝樣式花俏的巧克力蛋藏在懷裡，正慢慢的往汽車後座潛行。

看著那小小身體試圖掩蓋壞事屁顛屁顛的回到車上，伊凡諾沒有斥責也懶得說教，他覺得自己今天說的已經夠多了。

「交出來，一天一顆。」手套正脫下反折皺在手中，皮膚被悶住的微微濕氣終於找到出口解放，他向對方伸出，蓋在白色之下的是滿痕潰裂手指正在不耐煩的等待。

擺著可憐表情的腦袋從後車椅背之間探出，視線在伊凡諾的手掌上停留著一會又躲起來，再次出現的是被一雙手輔助抱著巧克力蛋出現的玩偶熊，讓巧克力蛋掉進本來的箱子裡面。
被留著的一顆蛋被放進了小熊肚子裡面，莫里拉起了座位旁的安全背帶，摸著小熊鼓鼓的肚子，乖乖地等人進入車內。

駕駛座位椅墊凹陷，車門關上後便馬上發動車子，打開暖氣讓室內變的溫暖，手套也換上乾淨的備用，在二次消毒方向盤扣才好好的準備開車。

方向燈向右閃爍，他們離開了停車場，烏雲緊跟在後卻沒有飄下細雨，直到安全抵達那間小小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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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