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海†青金與黑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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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蒙塔尼亞先生,愉快的午後,對吧。」

雖然這樣說,但這是他今天第一句發自內心愉快的招呼,深膚男人一襲精簡的西裝背心,外套隨意地掛在肩上,梅尼維斯特稍早剛從一個令他不自在的畫展中脫身,噢,服侍總愛雞蛋裡挑骨頭的費里夫人,要不是她還想買下那些畫......

不過男人的熱情可沒那麼容易被區區一個不愛讀空氣的客戶影響,只是他需要恢復一下,好比說一杯純正的美式,當然是咖啡,也只能是咖啡。

正巧他瞥見了眼熟的影子站在那兒──旁邊還有四處可見的攤販(當然有美式),不管對方是否記得或注意到自己,總之是率先打了招呼,然後走近對方。
梅尼維斯特記得眼前這個人,在幾次出勤中見過,也就記下了對方的姓氏。
大概小他幾歲、五官讓他很有印象,體型大概是能被雕成大理石像擺在玄關的那種,不知道被那雙拳頭打到會不會也感覺像是被石柱撞到。
「兼職」將近第三年,尼古拉早已習慣在路上遇見同行,但會主動向他問好的人,梅尼維斯特是第一個。

「金先生。」尼古拉向來者點頭致意,或許他在業界總被認為是冷淡且凶狠的男人,但尼古拉沒有理由疏遠一個與他寒暄的同事。

尤其當對方非常友善,無論是在資料評價上和差事中的相遇都證明了這點。

「確實是個不錯的下午,剛結束『工作』嗎?」他嘗試露出與對方同樣友善的笑容,可長期保持嚴肅的肌肉不聽話,讓他的表情看起來像是被那些怪東西附身。一小會後,他便放棄並擺回平時那張不善的模樣。
「哦,是的!真是令人折騰,好在我已經離開那兒了,還有點空閒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或許晚點去一趟教堂,然後帶點美味的小點心回去給我的女孩兒。」他將工作理解成普通的那種工作,想到這他才想到,平時他對於同業的正常工作似乎是少有關心,雖然這圈子裡將驅魔當成正直的人似乎也不少──狂熱的人們。

「一杯冰美式,謝謝,美麗的小姐。」他找了根順眼的欄杆靠著,向著攤販點了餐,沒少說幾句好聽的話,然後又把視線轉了回來。
「那您是否也度過了不錯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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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待在那些地方確實是一種折磨。」兩人同樣都誤會了些什麼,但只要是工作,從來就不會讓人心情愉悅,至少對尼古拉是這樣,尤其是在那人失蹤後——

他微微地搖了搖頭,將不識時務的回憶趕出思緒。

「稍早有些忙碌,我的客戶非常不講理,以至於讓我趕不上午餐時間,但總的來說,還算不錯。」尼古拉聳聳肩,為了讓那傢伙乖乖招供實在是費了不少功夫,但得來的情報非常值得。他從錢包掏出一張綠油油的大鈔交給攤販,「義式濃縮,和這位先生一起。」
「也許今天的客戶都是約好的,要跟其他人作對!那我們都值得來一杯美味的咖啡,或許您也喜歡來一點貝果,阿,我推薦奶油的。」兩份咖啡與兩份點心,一人出一份,這很公平。

「原諒我的多話,但幹我們這行的總得有一套自己的紓壓方式,除了遠離那些會反光的東西跟禱告,對我來說與活人說話比較能提醒自己現在是正常的,哈哈。」梅尼維斯特像是終於意識到這裡從剛剛到現在都是他的聲音,不過他還是不會停下的,這比較像是提醒而不是道歉。
梅尼維斯特的風趣成功逗笑了尼古拉,並非方才怪異的笑容,而是自然的淺笑,淺得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就聽您的吧。」

「不必介懷,金先生,與您閒談是一種享受。」尼古拉說道,即使聽來好似客套,卻實為他的真心話,「對我而言,只要能在一天結束時躺上床,就算得上是紓壓了。」

尼古拉頓了頓,「雖然以我們的工作性質,這挺困難的,哈。」
「就憑您這句話,我可以開心直到今晚入睡了,語言是個好用的工具!可惜面對那些玩意兒總是不管用,還得提防它們嘗試把我的嘴撕開,真是麻煩的很。」邊說邊接過了咖啡與貝果,麵包微熱的觸感讓他放鬆了些。

「這的確是!進了我們這行後安穩的睡眠一瞬間變得極其奢侈,連偉大的睡神修普諾斯也無法給予安穩——也許我能問問您是怎麼踏入這行,但若是不便回答也無妨。」他扯了嘴角露出微笑,但那也牽動了他的傷疤,只就外表看起來有些恐怖。
尼古拉本要接過點心的手停在半空,他瞇起眼來打量著同行,眼神尖銳如獵犬般檢查對方是敵是友。

「我想,接下來的話題不適合在這談。」沉默了好一會,他才輕聲說道,「我的車就在附近,來吧。」

語畢,尼古拉拿起點心後便邁開步伐,直朝不遠處的一台轎車走去,頭也不回地好似並不在乎梅尼維斯特是否有跟上。
「當然,悉聽尊便。」阿,所以對方是願意分享的,對他來說沒甚麼事情比好奇心得到滿足還要誘人,梅尼維斯特不是沒瞧見對方眼裡的思慮,但罔顧危險跟從慾望興許是他的天性,於是男人便信步跟上,沒有一絲猶豫。
黑色的轎車響應尼古拉手中的遙控器低沉地「嗶嗶」兩聲,他先是拉開副座車門,等待梅尼維斯特入座之後,自己才坐入駕駛座。

「如果您身上有能夠錄音錄影的設備,請先把它們暫時交給我。」尼古拉厲聲說道,他從座下拿出一柄裝有消音管的手槍放在腿上,槍口直指梅尼維斯特的腦袋。「我很抱歉,做這行的,需要比常人多一些自保手段。」

他刻意加重了我這個字,意味著並非驅魔,而是他的另一份工作。
Mi hermano(我的兄弟)!你可以說一聲就好。」他不是第一次被人用槍指著腦袋,啊哈!令人懷念的感覺,上一次是自己那敏感又衝動的姐姐嗎——總之,梅尼維斯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聳了聳肩,雙手在對方能看見的範圍內往自己身上的口袋摸了摸(不做可疑的動作,這是他的誠意)。

不只手機,錄音設備幾乎是所有驅魔人的潛規則必備的裝置之一,但他今天是從正常的工作場所中離開,身上只有一支錄音筆,沒什麼好想的,很快的將這些東西交給對方。
他並不是完全不怕,但這明顯意味著比原本預期更多的資訊,眼前的男人大可隨意敷衍自己,如果他並不想讓人知道!

這是信任嗎?嗯,那不是隨意可以說出口的名詞,那麼他為什麼要說?為什麼要提出邀請——

白髮男人露出了饒富興味的笑容,盯著那柄槍,以及它的主人。
在尼古拉接過並確認其設備毫無運作可能之後,他立刻將彈匣與膛中的子彈一同卸下,作為梅尼維斯特願意配合的答謝。

「我在尋找我的『導師』。」尼古拉說道,「他在幾年前失蹤,但留下信息給我,指引我找到舊日月宗的據點。」

他輕啜一口咖啡,「那些人答應會盡全力尋找他,交換條件是我必須同意遵守『孤立協議』並成為驅魔人,利用我的身分處裡那些屍體。」
「可能與您想像的理由不同,但我踏入這個行業,並不是為了那些崇高的大義,只是為了找到某個人,能再一次聽見他的聲音,再一次與他共進晚餐,我僅僅只是為了這些。」

尼古拉握緊了拳,字句之間有些顫抖,但聽得出來十分堅定。
看見子彈落下讓他可見地鬆了一口氣,接下來對方的話讓他提起更多的興趣。

「利益交換,舊日月宗擅長的把戲,但可有人真的看過您要找的那個人?」的確是意外中的單純,他聽過不少為了復仇或是為了人類存亡等各種動機(像是英雄史詩那樣!);但......是啊,誰不是在尋找些什麼呢,只是恰巧對方想找的是某個人這樣明顯的目標而已。

「所以那位導師,他引導您來到這裡?」更多的謎團!能聽出那位導師對於眼前男人的重要性,但梅尼維斯特想不透,舊日月宗是個墨罐子,這裡的人不是被灑出去成為無人關心的墨點,就是反被墨水吞噬,只有好運的同僚有可能記得你。

箭頭指向舊日月宗?這件事本身就夠奇怪。
「他們留有他的資料和幾項任務紀錄,我聽得出來,那不可能是捏造的,也與他的行事作風吻合。」時至今日,尼古拉不時還是會去聽取那些資料,好讓自己不會忘記「導師」的聲音。

「事實上……我不確定。」他低頭把玩著那把已經失去威脅性的武器,語氣透露出一絲迷惘,「『導師』從未說過任何有關舊日月宗的事,卻在離開後留下他們的資訊。」

「我以為會在這裡找到答案,結果就連他們都是在我來了之後才知曉這件事。」尼古拉轉頭與副座的男人對視,「這幾年來他們一無所獲,甚至想將其以死亡作結,但他絕對他媽的還活著。」
「這就是為什麼我會願意告訴您,金先生,這件事無法外揚,但能在體制內擴散,迫使舊日月宗不敢輕輕放下。」他不在乎這蠻橫的要求會讓多少人疲於奔命亦或耗費多麼鉅額的資源,這是他們和尼古拉的交換條件,如果他們不想遵守約定,那帶來一點小麻煩作為警告,合情合理。
那麼他便是個驅魔人,他有個想法,但不確定是否正確。

「這只是我的猜想,您可以當作騷過耳邊的微風聽聽就罷──或許您的導師曾想將您培育成一名守密人,或是驅魔人,不管如何,他有意讓您接觸孤立協議。」暫且用男性的他當作代稱,男人不自覺的摸著下頷的鬍子,這是梅尼維斯特思考的動作。

「但也許因為不可抗力的因素不得不離開,只得直接指引您來到這兒;而一無所獲嘛,您知道熟練的驅魔人總是悄聲無息,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或許那位......只是不想被找到。」梅尼維斯特相信找人算是舊日月宗的強項(不然哪來那麼多戴環者?),找不到的可能性太多,但他目前傾向於這種想法。

似乎是突然想起來自己手上還有咖啡,說完後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尼古拉愣了愣,梅尼維斯特的想法在他的腦中如細繩般串起一片片他不解但未去細思的告誡——不要拍照或書寫,用錄音與暗號紀錄記住你看見的一切不對勁的玩意,但不要張揚別依賴鏡子打理你自己——

該死,他媽的真該死,整整兩年都在當一隻無頭蒼蠅,但早就想好了,早就教給我了!是在保護我!

尼古拉曾經以為這些只是在黑幫裡生存的基本規則,以至於從未將一切與驅魔聯想,即使他曾在驅魔活動中感到一絲熟悉。

「我還是得找到他。」尼古拉淡然道,「他必須當面告訴我原因才行。」
「也許他哪天就會自動出現在您的眼前,省去那些尋找的麻煩,我的朋友。」他的語氣是如此肯定。
「有可能是哪個轉角、哪個放鬆的午後(就像今天),又或者是在哪一次工作!驅魔人幾乎是一份終身契約,一旦立下協議,就算我們不想幹也沒辦法。」他聳了聳肩,哈哈笑了幾聲。
「不過我仍然祝您早日尋到您想找的人,雖然幫不上什麼大忙,但若有什麼線索,我能特別為您注意。」他了解尋而未果的焦急感,多提供一點幫助只是舉手之勞,也像對方所說的,不讓舊日月宗輕輕放下——?
「唉,但願如此。」尼古拉輕嘆一口氣,一時之間就像個孤單的獨居老人般落寞。但轉眼便恢復成那不苟言笑的神情。

他將槍與彈匣(包括本來那顆膛內的子彈)收回駕駛座底下,並將錄音筆與手機還給主人,「非常感謝您,金先生,光是能聽到這些就讓我舒坦許多。」

「需要我送您去教堂或……買點心嗎?印象您方才有說要買些點心回去給令嬡。」尼古拉看了一眼車上的電子鐘,雖然聊得不久,但也是一段時間,他可不希望因自己的事而拖延了些什麼,比如讓對方的女兒(這個年紀有女兒挺合理的)餓肚子或其他的。
「謝謝,但我想我就在這裡下車就行。」他接回了自己的東西,覺得在這裡分頭是個比較好的主意;在聽見令嬡時思考了下,沒有承認也沒否認,只是露出了他的招牌微笑(不讓傷疤看起來太過扭曲的那種)。

「您也可以主動聯絡我,若您有需要。」走之前他從皮夾中抽出一張黑色名片,上頭有著包括梅尼維斯特在內的幾個名字與幾支電話(包括職業!),所有人名的姓氏都相同。
「他們是我的兄弟姊妹與守密人們!總會有用得上的服務——您永遠可以相信金氏家族的人。」他誇張的做了個行禮動作。

「現在,祝您能享受今天剩下的時光,蒙塔尼亞先生,我們下次再見。」
尼古拉接過名片,將上頭的所有資訊看過一次後便收進口袋,稍晚他得將這些資料改個方式記錄,以防萬一。

「若真有那時,再拜託你們了。」尼古拉向對方點頭致意,也從座位間的扶手箱中取出一張名片,恰好與對方相反,是純白的,僅印有尼古拉的全名與電話。「如果有些不被法律和道德接受的工作就連絡我,這是我的專業。」

「也祝您今日愉快,金先生。」

待梅尼維斯特下車後,尼古拉揮了揮手便駕車離去,轉眼間便已消失在梅尼維斯特的視線範圍。
他目送對方離開,將那張名片好好的收進皮夾內,不被道德和法律接受,哈、與他的專業是截然相反。
到底還是好的發展,他這麼想著聳了聳肩,找地方丟掉了冷掉的咖啡,便回頭替他心愛的小天使找點心去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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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尼古拉中容忍慢吞吞的我...(跪下切腹
關車門掏槍太Shooooock了我跟梅尼一起嚇到語無倫次 尼古拉好辣(嗯?
怎麼切腹我明明也慢吞吞ㄉ住手

好喜歡梅尼ㄎㄧㄤㄎㄧㄤ的講話方式,尼古拉沒被融化但中之已經化成奶油ㄌ,結果讓梅尼沒有好好享受到咖啡,下次再請梅尼吃下午茶
他太ㄎㄧㄤ了我都覺得尼古拉有耐心聽他講完一大串好厲害
下次我們可以來邊打鬼邊喝咖啡 (??!
好耶結束一個又開一個 (幹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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