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安在聖誕夜的活米村翹首等待，就等著蓋文赴約。12歲的約定沒有因為時間而被埋在回憶深處，反而在每一次看著學長姐的舞會後變得更加記憶尤新，她的舞會比其他人都來的要早。

過了一段時間，黛安遠遠的就看到那高挑的身影緩步走來，她便舉高右手叫喚。

「蓋文——」

「聖誕快樂，黛安。」蓋文同樣也招了招手：「沒想到你還記得這件事。」他絕對不會向對方承認這段回憶隨著時間流逝在腦海裡被埋沒，要不是黛安提前寫信提醒他可能會還會「爽約」，這可不是紳士會做的事。

「而且你還真會挑時間。」刻意挑在霍格華茲舞會的前一天，可見眼前的女孩還是很堅持聖誕舞會的儀式性，只是這場舞會只有他們兩人。也因為這樣他到活米村赴約之前陷入了不知該如何著裝的危機。

「我很期待嘛。」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撥了撥耳邊垂落的碎髮，總是長髮披肩的她今天好好的將其盤了起來，並用髮飾固定。
「因為蓋文不讓我舞會的時候出城堡啊，太早穿這身衣服的話又太奇怪了......」拉了拉西裝外套下的高腰裙裙擺，剛剛從宿舍出來的一路上就收到許多困惑的目光，聖誕舞會是明天的事情，要說是休閒衣服又太牽強了。
「不過蓋文今天很好看喔，我第一次看到頭髮梳起來的蓋文。」

「噢、謝謝。這個啊⋯⋯」他摸了摸往後梳起的頭髮：「想說你應該會比較希望正式一點的打扮。」跟平常比起來他今日的打扮的確是正式了許多，領帶換成了領結，襯衫外多加了一件西裝背心，仔細看的話襯衫的領子也與平常的款式不同。



「你今天也很好看。」這似乎是他們第一次穿得這麼正式見面：「如果明天不這樣參加學校的聖誕舞會也太可惜了。」

「蓋文無論打扮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只是今天這個樣子很稀奇而已。」聽著蓋文稱讚自己，黛安輕輕的垂下視線，右腳的腳尖則在左腳腳跟處輕擊幾下。這可真讓人不好意思，她在心裡暗想，又馬上抬起了頭，瞇眼對上蓋文的視線。
「蓋文是在說我漂亮嗎？那樣的話我就不參加舞會了，漂亮的樣子可不能讓太多人看到，物要稀才會貴啊。」

「不行，不去太可惜了吧。一年一度的活動就這樣錯過？」邊納悶著對方的反應邊勸她改變想法：「身為霍格華茲的學生至少要參加一次吧？」

「不過說到底最後做決定的還是你，我還是希望你去看看聖誕節的大廳。」認識了這麼久黛安依舊不按牌理出牌，他輕聲地嘆了口氣，呼出淡淡的白霧。說完話後他脫下皮手套。
「那⋯⋯請問你願意和我跳一支舞嗎？」蓋文伸出的手掌微微彎起。雖然整件事都是由黛安提出邀約，不過邀舞還是得由自己提出邀請。

「——當然。」
他們雙手交疊。黛安沒有戴手套，略嫌冰冷的手在蓋文的掌心溫度中被暖軟，她下意識的往一旁瞧了瞧，確定附近沒有什麼人，才將兩人的距離拉近。
「蓋文明天也有聖誕舞會吧？那麼今天就跟我練一次，明天就不會踩壞別人的鞋子。」
「就算跌倒了，我們也會摔在軟軟的雪堆裡。」

「我比較擔心今天就把你的鞋子踩壞。」坦承自己的舞技並不出眾，在魔法部的舞會他都只挑較擅長的舞步跳以免出洋相。

「我會小心一點的。」蓋文有些緊張的握緊黛安的手，另一隻手搭上她的腰。比起把鞋子踩壞，他比較擔心把對方的腳踩傷。

回合 3+

在雪上跳舞和在大理石地板上跳舞的感覺很不一樣，蓋文才踏出第一步皮鞋便在小碎冰上打滑。

原本應該是要普通的轉圈，結果蓋文一個踉蹌就要摔倒，讓她趕緊拉住蓋文，並有些勉強的轉了一圈。
「哇啊、蓋文沒事吧？」幸好自己現在已經開始抽高了，不然肯定被蓋文拉著摔個慘兮兮。

「沒、沒事。」方才突然一滑讓他心有餘悸。而且才剛開始就跌倒也太丟人了，他這樣想。

「你真的要跟我跳舞嗎？」因為舞技差強人意怕下一次真的會拉著對方一起摔倒。

「那當然，我都期待這麼久了。」從12歲等到14歲，這可佔了她七分之一的人生。
「蓋文要站穩喔，雪真的很滑，有些都融化結成冰了。」她重新擺好姿勢，這次她牽手的力道稍微強了一些。

「好。」他感受到帶安把自己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oO（不能再摔倒了⋯⋯）

不知從哪裡竄出一隻貓咪闖入兩人之間，在移動的腳邊受到了驚嚇，一爪往蓋文的小腿抓了過去。

衣服受損

oO(蓋文好像蠻多災多難的。)自認識以來似乎就一直是這樣。
「看來蓋文不受貓歡迎呢。」明明是兩個人的舞，自己卻沒事。她一邊說一邊掏出魔杖，簡單施了個修復咒。

貓咪使得兩人不得不停下腳步，在抓破西裝褲的同時蓋文也驚叫了一聲。

「嗯⋯⋯」發出無力的單音節同意黛安的話，看著被抓到脫線的西裝褲。他嘆了一口氣。聖誕夜本該是開心的節日，卻被一個接著一個的災難搞得有些心煩。好在有魔法，他看著修復咒將布料補了回來。

「好啦，又漂漂亮亮了，跟新的一樣。」抬起頭時注意到蓋文表情不太好看，她扁了扁嘴，又重新拉近兩人的距離。
「蓋文，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好好好——」他無奈的笑了笑，從黛安小時候就拿她沒辦法呢，同時也在心裡祈禱不要再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我看錯 搜哩 ㄊ們只有踩到腳(好爛

在有了前幾次的轉圈後，黛安因為自己的熟能生巧而有些放空，一個不留神就踩到了蓋文的腳。
「哇啊！抱歉！」覺得自己踩多大力

/？

因為踩到時有點慌張，幾乎整個人的重心都壓上去了，她緊張的偷瞄蓋文的反應。

痛

「沒事，別擔心。」黛安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不過其實他沒感受到什麼疼痛感。他牽著她的手繼續跳下去。

「真的沒事嗎？」剛剛感覺踩下去的力道和蓋文的反應差距讓她有些遲疑，舞步還在繼續，但因為往不同的方向去，兩個人砰的一下撞在一起。

兩人撞在一起，舞步也跟著停了下來。

「抱歉。」似乎是因為剛剛領舞的時候太急了才會發生這樣的事。

「沒事啊，你看。」既然舞步停了下來，蓋文甩了甩剛剛被踩到的腳，皮鞋上的隨雪也隨之掉落。

「好好的。」

她低頭看了一眼。的確，除了些許的使用痕跡外，蓋文腳上的皮鞋沒什麼肉眼可見的刮傷，黛安扁了扁嘴，似乎對自己目前為止的表現不那麼滿意。
「我小時候跳得更好的。」或許是因為離家時間愈來愈長而變得生疏。

「我覺得你現在也跳得很好，你看看我。」畢業後除了魔法部的社交活動，他也沒什麼其他場需要跳舞。

「況且又不是在比賽跳舞，開心就好。」儘管這句話他說起來好像沒什麼說服力，感覺跳舞差的人沒資格說這句話。

「我想在你面前保持完美嘛。」她小聲埋怨，黛安從以前就有要求自己的傾向，但對對方反而鬆懈的像用舊了的髮圈。
「繼續和我跳舞吧？」

聽到抱怨

「雖然對自己要求高是件好事但人不可能是完美的嘛。」聽到黛安的抱怨他笑了笑，再次牽起黛安的手。

「蓋文就是完美的啊，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

或許是雪地的影響，抑或是前幾次的失誤讓她難以專心，黛安又連續幾次的擦到、或踩上蓋文的腳。
「抱歉......我討厭自己笨手笨腳的。」

「你確定？你沒看到我剛剛差點在雪地上摔死嗎？」難道黛安連完美的定義都跟普通人不一樣？

「你怎麼一直道歉，這又不是什麼嚴重的事。」蓋文本來就不介意這種小事，況且跳舞本來就是需要磨合和練習才能配合的完美無缺。
「聖誕夜不許有人板著臉。」

「好啦、好啦。」她被對方佯裝說教的樣子逗得低頭咯咯笑，並習慣性的捏了捏兩人牽緊的手，黛安一邊說，又一邊踏出舞步。
「你很完美啊，至少在我眼裡是，這不只是在說跳舞。」

「是嗎？雖然我的舞技待改進但對於其他事我就收下稱讚了，謝謝。」被稱讚是件好事，而且不應該辜負給出稱讚的人。

「不過你為什麼會這樣覺得？」

「嗯......我之後再慢慢告訴你，這種事情一口氣講會讓人不好意思。」

「好。」簡短的答覆後，蓋文舉起手讓黛安轉了一圈。一來一往下他似乎抓到了黛安跳舞習慣的步調和節奏。

oO（這樣賣關子還真讓人有點好奇。）

她看著男人的臉。
眼前的人在今天結束之後，會前往魔法部的舞會。他會與其他自己不認識的人跳舞。光是想到這個，就令她坐立難安，想要喊叫，具體要她說出什麼的話，卻什麼也講不出口。

情感像是煮沸的藥，在大釜裡開始變色。

「蓋文想好明天要跟誰跳舞了嗎？」

「還沒。」應該說他從沒打算過在那麼多人的場合去舞池，會踏進去大多時候都是因為同事起鬨：「我可不想成為舞池的另類焦點。」
「而且在一旁享受美食不是更好嗎？」魔法部的餐點從不讓人失望。

「那你呢？明天的舞伴找好了吧？」記得沒有攜伴進舞會可不是件好事。

「......沒有。」畢竟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去舞會，但聽見對方也沒有舞伴讓她安心了點。
「我大概只會在大廳晃晃吧，吃點東西，看完聖誕樹後就回宿舍休息。」

痛

感覺腳被踩了一下，但沒有痛到哪裡去。

「抱歉！」因為踩到對方的腳尖讓話題大轉彎：「有沒有怎樣？」

黛安還是繼續跳著舞，蓋文也沒有停下。

「我沒事，你沒有傷到我。」
她朝對方笑了笑，試著使人安心。剛剛的感覺只像被某種重物輕壓了一下，黛安同時秀出她的腳，跟不久前蓋文對自己做的一樣。

「那就好。」

蓋文放心的領著黛安又轉了一圈，接著往後退了一步。只是腳跟在踏上雪地的同時，腳下的雪似乎陷的比其他次還要深，快速的塌了下去。突然的重心不穩害他向後仰，他下意識地放開黛安的手，希望她不會跟著自己跌倒。不過一切發生得太快，在擔心別人之前他便一屁股摔在冰冷的雪地。

其實雪地一點也不軟。
感覺全身彷彿被小碎冰扎了一遍。蓋文不是第一次在雪地上跌倒，但他卻總是在摔跤後才意識到這個事實。

他嘆了一口氣，看著吐出的霧氣漂向天空，嘴巴還沒來得及闔起，胸口忽然被用力推了一下，害他乾咳了幾聲。

「哇！」看著蓋文突然往後倒，黛安伸出手就想拉住對方，但身體反應的速度比蓋文跌倒的速度慢太多，不僅沒抓住人，還在重心偏移造成的幾個踉蹌後也往蓋文身上摔了過去。

等到從驚嚇的情緒中回來，黛安重新抬起上半身，並甩了甩沾滿雪粒的手臂。看著蓋文半埋在雪裡的樣子，原本第一件事應該要是關心對方的，但蓋文的樣子讓她想起了在雪地裡打滾完的黃金獵犬，她不禁掩著嘴笑。

「蓋文沒事吧？你連頭髮都亂了。」她伸手撥了撥蓋文額前垂下的幾縷瀏海，自己的編髮也在動作下鬆散了開，但她不以為意。

「我沒事。你沒受傷吧？」看著跌在胸膛上的女孩，蓋文稍微撐起身子緊張的問道。但在聽到女孩爽朗的笑聲後，他便又放下心來，這才低頭看著自己滿身是雪的狼狽樣子，也忍不住笑了笑。

他甩甩頭，瞇起眼任女孩隨意撥弄有些散開的瀏海，碎雪隨著他的動作從頭上掉下來。
「你也是啊。」蓋文伸手試著將那幾根髮絲往後梳，不過它們還是頑強地彈了回來。

「我沒事喔，因為有個很好的墊子給我緩衝。」說話的同時，黛安也像證明一樣伸手輕拍幾下蓋文的肩膀，但的確是因為有了蓋文，她才沒有摔的太慘。
兩人在沒事之後一口氣放鬆了下來，此時黛安才發現自己和蓋文只隔著幾層布料的緊緊相貼，這使她稍微沈默了下，像在反覆思考著什麼。
「我從沒想過能離你這麼近。」她下意識的說。

蓋文沒有聽懂。

「什麼意思？」他也下意識地回了話，疑惑的眼神直直的盯著黛安的雙眼。不過從大衣逐漸透來的溼冷寒意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先起來再說吧。再繼續躺在雪上我遲早會感冒。」他伸手給黛安扶著，等她站起來後他才起身，掏出魔杖用清潔咒清理兩人身上的雪。

蓋文困惑的眼神讓她有些困窘，混雜著幾絲不知所措和惱羞成怒。

「意思是和遲鈍的人待在一起，會讓我感覺聰明些。」她低頭說著，語氣幾乎像是埋怨。她看著蓋文輕揮魔杖，兩人身上的白雪就像煙一般消散而去，那帶給她的感受有點像是自己在沙灘上的塗鴉被海浪打去。

於是她彎下身子，髮型在這樣的大動作下終於完全散開，原本盤在後腦的辮子鬆散的垂落於肩頭，手則隨意的捏起地上的雪並抓握成形。

「蓋文接好！」沒等對方反應過來，雪球就在蓋文的深色大衣上炸了開，隨後碎散一地，或多或少的沾附在對方的衣服纖維上頭。

「你講的話完全沒邏——嘿！」黛安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或者說就算給他再多的時間想破頭或許也得不到答案，一顆雪球便往身上砸來，在剛清理好的大衣上留下另一幅雪景。

他看著大衣頻頻搖頭，咂咂嘴。
「講話沒有邏輯，現在又拿雪球砸我？」蓋文抬起頭，銳利的視線投向黛安。他手插著腰，裝作對她很失望的樣子：「黛安·奈特羅德，你以為你的翅膀硬了？」

蓋文彎下腰抓起一把雪，單手握了幾下讓它成形，也不客氣地往黛安身上拋去。

對方的動作讓她有時間躲避，飛來的雪球散碎在黛安護住臉部的手臂上，並在雪球擊中自己的瞬間快樂又興奮的尖叫出聲。

「我長大了嘛！」她將頭髮由前往後撥，用手指梳去沾在頭髮上的雪，隨後踢上稍微隆起的雪堆，使那些堆積的雪片像沙塵暴一樣撲向對方的下半身。

黛安的雙頰被凍得通紅，她的嘻笑吐息化為白霧，簇擁著她的臉，或許比起華麗的舞會，她還是更喜歡打雪仗。

蓋文並不討厭童趣的遊戲。

所以當黛安把雪堆往他身上踢時，他反射性地用手護住臉，而方才裝作生氣的樣子一掃而去，流露的是真實的笑容。

「你確定嗎？」在黛安捏著雪球準備攻擊自己的空擋，他雙手捧著一大把雪，一個箭步拉近兩人的距離將雪往她身上倒。

當雪唰啦啦的落在她的頭上，黛安就因為那鑽入衣服縫隙的冰涼尖叫出來，兩人的距離縮的是那麼短，她便索性將手中握實的雪球往蓋文身上按，並努力要使其擴大沾染範圍的塗抹。

「這不公平！」她咯咯笑著，針對蓋文身高大聲抗議。黛安是個奇怪的女孩，她困窘時會抱怨，不滿時會笑，羞澀時會沉默，逗弄人時會抬高眉毛。人們都說黛安看起來像尊無機物，於是此時的她活靈活現。

「當然，我可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這麼年長過啊。」

「嘿！這套西裝很貴！」黛安無情地拿著雪往西裝背心上塗抹，蓋文倒抽一口氣伸手將他們拍掉，手掌的溫度融化了一些碎雪浸濕了衣裳。不料女孩的手又晃了回來，在剛清理好的地方重新留下痕跡。最終他放棄清理垂下手，打算用另一種方式攻擊。

「不過跟我比起來你還是小孩。」他笑嘻嘻的露出皓齒，修長的手指像是在諷刺一樣指著對方。他知道黛安聽完一定又會扔東西過來，所以趕緊往後跑了幾部拉開距離。

「嘿！不要逃！你這個幼稚鬼！」就如同蓋文所預料的，她將帶著凍白了的指甲的指尖鏟入雪地，雙手捏了個盡量大的雪球，並抱著它朝著逃跑的蓋文跑去。

黛安穿著的是靴子，除此之外雪地似乎也不是個那麼好的追趕地點，於是她跑得跌跌撞撞搖搖晃晃，最後將手中的雪團砸在蓋文的背上。她氣喘吁吁，白髮散亂在膚色黝黑的臉上，但仍咧著嘴笑，瞇起的眼睛看著幾乎滿身是雪的蓋文，眼神就像藝術家看著自己凌亂卻又滿意的作品。

「哈哈！你活該！哈哈......」她一邊笑著，一邊從背後緊緊抱住蓋文，不顧那些細小的雪將被體溫融化，並沾濕她的臉，仍然閉著眼睛將臉貼在男人的背上，手則緊緊的環抱男人的腰，在對方身上調整自己劇烈奔跑後的急促呼吸，同時用鼻子發出細小的悶哼。

有了剛剛在雪地摔倒的經驗，蓋文踏出的步伐沒有平常流暢，偶爾還會踩到像先前一樣突然陷落的雪塊，使得黛安很快就追上他。背後砸上的重量夾帶著涼意，凍得他反射性地挺直腰桿。

還沒來得及放鬆，便聽見黛安踩在雪地上一步步靠近的窸窣聲。蓋文閉起眼以為又要再次挨凍，但覆上來的卻是一陣溫暖，還有圈住自己的纖細手臂。

「哈⋯⋯還是被你抓到了⋯⋯」他的胸口也因為奔跑而劇烈起伏著，他將掌上融掉的雪隨意抹在大衣上，反正在雪仗後它已髒的慘烈。

「好了好了、我認輸。」蓋文拍拍女孩扣在一起的雙手想讓她放開，這才發現他們凍得發冷。厚實的雙掌緊接著將他們包起，驅趕每寸肌膚上的寒意。雖然蓋文在戶外待了這麼久之後體溫不如平時高，但想要溫暖那雙小手卻已足夠。

等黛安的雙手稍微有些溫度後，蓋文鬆開一隻手伸進大衣的口袋，另一隻手便往空出的地方移了一些填補消失的溫熱。
「這個借你戴吧。」將跳舞前脫下的皮手套放進黛安手裡。

黛安乖乖地套上蓋文給自己的手套，這讓她想起小時候去活米村時，也是蓋文將手套借給自己。此時她已經長大，儘管手套還是整整大了她的手掌一個指節，但至少沒有像以前那樣鬆垮垮的掛在自己的手上。黛安細細端詳著自己的成長變化，隨後將視線重新移往同樣狼狽的蓋文身上。

「雖然你梳起頭髮的樣子很帥，但這樣才是我習慣的蓋文啊。」她伸手撥了撥蓋文的瀏海，此時它們全被剛剛的大動作甩了下來。

「無論蓋文怎麼樣，都會是我最喜歡的樣子。」

沒想到頭髮這麼快就亂了，虧他出門前還花了不少時間整理。湛藍的眼眸看著女孩把擋在眼前的瀏海撥到他們該待的位置。蓋文靜靜聽著黛安說話，再次揮了揮魔杖將兩人身上雪水清理乾淨。

⋯ 「謝謝，不過⋯⋯那句話可不能隨便說。」施咒完的手就這樣停在半空中，目光在女孩身後的雪地游移著。從他的語氣聽得出來他沒有在開玩笑。

黛安從小就常常對他嚷著喜歡，童言童語總惹的他莞爾。但她現在長大了，也該意識到喜歡的重量了。

「那句話只能跟喜歡的人說。」他稍稍彎下腰，像是講悄悄話一樣在她耳邊細語。

這下換她不明白了。

「為什麼？」她輕輕將臉偏向蓋文的方向，黛安不知道自己講了什麼不能隨便講的話，而困惑的瞇起眼睛，對她來說她只是講了自己的想法而已。
「我的確是很喜歡蓋文啊，討厭的話就不會這樣說了吧。」他們的臉近的能感受到對方的吸氣吐息，黛安就這樣微微偏著視線，看進那雙藍色的眼睛裡。「蓋文也跟我一樣吧？我不管怎樣，都會是蓋文喜歡的樣子吧。」

「你會好好喜歡每一個我吧。」

金色的雙眸以一種不容忽視的氣勢盯著自己，蓋文不得不迎向她的視線。

「呃⋯⋯這個⋯⋯嗯⋯⋯」他支吾其詞，無法完全肯定，也無法完全否定。喜歡有太多種意思了，他選了一個最適合的，一點一滴說服自己。

「⋯⋯對。」黛安的話無法反駁，他緩緩地吐出答覆。

「但是那句話還是不能隨便講。」他站直身子後低頭搔了搔腦勺，梳得整齊的頭髮就這樣被撥亂。

聽見了蓋文的答覆，黛安瞇著眼睛笑。看蓋文低下頭，她也跟著輕輕彎下身子要去看男人的臉，白色的辮子亦在這樣的動作下垂落肩頭。

「這樣的話，蓋文要好好看著我才行啊，不要總是躲開我的視線，要好好將我收進眼裡。」
「不然的話，對總是看著蓋文的我來說不是虧大了嗎？」

他躲不開。

才剛抬起頭那金色的雙眸依舊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他照著黛安的話做，視線在她漂亮的臉蛋上彈跳——微笑彎起的嘴角、像咖啡上灑了金粉的胎記、彎如新月的雙眼⋯⋯

「這種話也不能隨便說。」最終蓋文還是敗陣撇開視線，心中不禁納悶黛安這些話到底是跟誰學的。他不喜歡被玩弄感覺，但微燙的耳尖卻讓他覺得更加矛盾。

「好了。你也該回學校了。」他趕緊從大衣的暗袋掏出魔杖轉移話題。

「蓋文講話好像爸爸，好無聊——」她嘴上嫌棄著，但看見蓋文拿出魔杖時，還是乖乖的過去抱緊對方的手臂。黛安將臉靠上蓋文的上臂，輕輕吐氣後又再次開口。

「我會去的，學校的聖誕舞會。但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像今天一樣好。」
「蓋文也會和我一樣喔，畢竟我在不讓人輕易忘記這一點上還滿有自信的。」

「老爸要送你回學校了。」等黛安抓緊手臂時還不忘自損。

「話不要說得太早，之後再跟我說吧。」蓋文在使用隨行現影術之前瞥了一眼她白色的髮旋。對他來說黛安的話多少有些道理，今晚的確比和魔法部那些上司相處的晚會有趣和難忘許多。是因為黛安嗎？他不知道。

黛安回到了寢室後，連外套也不脫，拉起被子後就在床上滾了一圈，將自己裹成一個捲餅。她將臉埋在柔軟厚實的棉被裡，視線沒對焦，滿腦子都是蓋文的聲音、身影、體溫。

情感像是悶在體內的鞭炮，又像是在緊閉鍋蓋上攀爬的沸水泡沫，像在大叫著「幫我脫掉」，悶悶的灼燒她的胸腔。熱意湧上她的臉頰，卻使她把自己裹的更緊。

『之後再跟我說吧。』蓋文這樣說。


「......那我就得嘮嘮叨叨了啊......」她低聲埋怨，然後陷入深深的沈默。

回到倫敦的小公寓後蓋文換上舒適的居家服，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愣。

『我在不讓人輕易忘記這一點上還滿有自信的。』黛安是這麼說的。

黛安的話確實很有道理。他一閉上眼就看見跳舞時那自信的側臉、聽見打雪仗時開心的笑聲、感受擁抱時環著自己的溫度，全都湧進來而揮之不去。

蓋文的手背貼著額頭，他嘆了口氣，抬起手，讓手掌面向自己。

啪。

他多希望這一響能讓他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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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 (總而言之先下跪

不要⋯⋯封鎖我們⋯⋯

真的..........不要封鎖.....偶們............(好卑微

我這不是來了嗎

哭ㄌ

(哭屁？

我要哭ㄌ 請不要檢舉我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