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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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突然斷電的小天使及有些緊張的金髮青年，克拉克嘆了口氣，而後指揮亞里希斯把犧牲者那衰小的同事及拉潔爾抱上車，自己則速速打包遺體及整理現場。之後，他首先驅車來到路德診所外頭放下亞里希斯及傷患，接著便把車開走獨自處理後事去了。

由於已經是打烊時間，路德醫生一身便裝出來接應昏倒的傷患，他在亞里希斯的協助下將兩人安置上診間內的臨時病床，做起初步的檢查。

「亞里，能跟我說一下剛才你們遇到什麼狀況嗎？」路德褪去修車工人的外衣，檢查著身上是否有外傷。

「和平常差不多的驅魔行動……對手稍微兇狠了點，拉潔有被擊中幾次——該死，我以為那兩下不嚴重。」他懊惱地按了按眉間。

「會不會傷到要害了？還是他太操勞了……幹，要是這小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可不知道要怎麼跟宗會交待。」他焦急地察看著拉潔爾的狀態。

「這樣嗎。嗯......你別緊張，我們先看看傷勢怎麼樣。」

路德邊檢查邊把兩人幾乎脫光，讓亞里希斯幫忙翻身連背後都看過了一遍，才分工把衣物套回去。

「這名工人身上無明顯外傷，不過後腦腫了個包，有可能是受到撞擊才昏倒。雖然沒有立即的生命危險，但最好還是要去趟醫院做進一步檢查。」路德評估道。

「至於拉潔，他今天的傷看起來只有手臂跟大腿上兩處瘀青，但都不嚴重，不像是昏倒的主因，頭部也沒有受傷......」他想了想，又丟出一個問句：「拉潔最近狀況怎麼樣？有什麼跟平常不太一樣的表現嗎？不舒服之類的。」

「嗯……」他試圖冷靜下來仔細思考。「感覺最近他好像特別疲勞？戰鬥中也比較常大口喘氣之類的……」然而除此之外他就沒有想到什麼了。

「難道......」路德側首瞥了眼仍睡著的拉潔爾，回過頭繼續喃喃道：「該不會是貧血？症狀有點像，但還是需要問問拉潔實際的情況......」

「貧血嗎……但他原本看起來並沒有這些症狀，怎麼會突然……」

「……等等……」他忽然想起這幾天聖血的數量突然增加，當時拉潔表示是宗會臨時送來的，他也就沒有多想，直到此刻。「我們手邊的聖血好像變多了一點，我本來想說是宗會送來的支援，但現在想想不太合理……」

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轉頭打量著路德醫師的表情。

「啊……是這樣嗎。」路德露出瞭然的神情。「拉潔上週來請我幫忙採血……看來他説這個月還沒抽過應該是藉口，這下因為超採而貧血了。」

「……」似乎和想像中的差不多，他捏了捏眉間。「那這幾天就讓他好好休養吧。」

「需要我幫忙載這兩位去市區的醫院嗎？」

「不……我不用過去……載他就……」

微弱的說話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轉頭一看，拉潔爾雙眼微睜，撐起身子不成又搖搖晃晃地暈回床裡，貌似仍不太舒服。

「……現在立刻馬上載你去醫院是嗎？好的，知道了。」他刻意提高音量說道。

「別那麼做......拜託，真的。」一時半刻起不了床的拉潔爾只能可憐地抬起手揮了揮，再三表達他的訴求。

「很抱歉給你們添麻煩，我沒想到症狀會這麼的......顯著。」任誰都聽得出來音量漸弱的小天使現在心虛到不行，他很明白自己想隱瞞的事情一定因為昏倒而曝光了。

「你可以在這裡好好躺躺，等到白天舒服點再回去繼續休息。以你目前非急症的情況而言我想醫院不會幫你輸血或做進一步處置，頂多給些輸液觀察狀況。」路德雖然笑得有些無奈，但還是溫和地說明著。

「嘖。」他刻意咋舌得大聲，然後走向拉潔爾的病床，伸手輕輕地捏了捏戴環者的臉頰。

「那麼，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他再次看向醫師。「還是說這一位有需要我立刻載去醫院檢查？」然後看了看昏迷的工人。

「唔......」

拉潔爾雖然被突然捏上來的指節稍稍嚇了一跳，但自知理虧的他仍是乖巧地接受了如此「嚴厲」的「懲罰」，丟臉得微微紅了面頰。

「這位嗎......嗯......」路德轉頭打量起一旁仍沒有被談話吵醒的工人。「待會我送他過去吧，也比較好應付那邊醫師的詢問，辛苦你了。」他說著拍拍亞里肩膀以示慰問。

「是啊，還真的是有夠辛苦。」他欣然接受醫師的慰問。「好吧，那我就走啦。」

離開前他還不忘靠近拉潔，擺出一個”I’m watching you”的手勢：伸出食指和中指，比了比自己的雙眼、然後又比向對方。

至於沒戴眼鏡的拉潔能看到多少，他就不知道了。

「......？」

或許因為躺下的高低差讓兩人間有些距離，視野模糊的拉潔爾雖然看到亞里希斯抬手比劃著什麼卻沒接收到意思，僅是半茫然地目送對方走出診間。

青年離開後，路德幫拉潔爾吊了袋生理食鹽水，並表示稍微填補血管中缺失的體液能稍微舒緩他暈眩的症狀，然後就驅車載著工人前往醫院了。

只留一盞小燈的室內頓時靜了下來。拉潔爾半夢半醒地閉目養神、或是盯著天花板發呆，待暈眩感明顯退去後才稍微恢復了思考能力。

他回想著近日的過往。超量採血後，他不但常被旁人關心身體狀況，這次甚至差點影響到危險的戰況，怎麼說還是太過勉強了。

如果自己因疏忽而丟失性命怎麼辦？

先不猜貌似看盡人世滄桑的克拉克會不會有任何反應，他肯定亞里希斯八成會因為沒保護好隊友而愧疚到不行，他實在不願意於化為靈魂之後見到對方自責的樣子。

反過來說，如果克拉克或亞里希斯因為自己的破綻而受重傷甚至危及生命，他知道自己也會煎熬不已的。

雖然遺骨也能為世界帶來貢獻，但只要活著就能用鮮血拯救更多無辜的人──

想著想著，拉潔爾不禁嘆了口氣，雖然目的都是為了救人，但他這次的舉動實在是過於輕率了；沒造成更大的麻煩堪稱不幸中的大幸，這段日子他會深刻反省的。

在路德前往醫院的途中，工人轉醒，並說他本來在修車廠整備工具，不知道突然被什麼東西砸到頭就失去意識了。

雖然工人已經醒來，但路德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幫他掛了急診，經過幾項檢查後確定沒有造成嚴重內傷，只要回家照常休養並觀察一陣子就好。

隔日，拉潔爾謝過路德的照顧後回到克拉克家休養，由於暫時被禁止巡邏，他只得窩在房裡慢慢處理工作，偶爾到客廳看看電視新聞或做些靜態的休閒活動打發時間。

兩天後，克拉克見他自然恢復的狀況不錯，便把他送去教會和尚恩搭夥，有時一起處理被送上門來的「惡魔」，有時則一同外出處理相較輕症的案子。

這樣也好。拉潔爾想。在身體狀況完全恢復前他也不好意思又扯隊友後腿，如果能以其他方式繼續支持這裡的驅魔業務也挺好的。

接連幾天，開始有從外地被調派過來的驅魔人加入保衛小鎮的行列，用餐時間的教會辦公室有些熱鬧起來，也為疲累已久的當地人帶來了堅持下去的信心。

今日，距離拉潔爾及亞里希斯來到小鎮差不多期滿一個月，尚恩也接獲指示通知兩人可以回去原本的駐點城市待命了。傍晚的晚餐會變成了餞別餐會，不過也就只是桌上的菜色稍微變貴了、變豐富了，意思意思營造了個簡便的儀式感。

餐會結束後，負責夜間巡邏的驅魔人紛紛外出上工，僅留克拉克小隊及尚恩還在教會門口談話。

「亞里、拉潔，謝謝你們白天還幫忙巡邏，想說最後一天可以讓你們休息過再走的。」尚恩說著向兩人投以誠摯的目光。

「客氣了。我們也是剛好有空，謝謝你們還特意招待晚餐。」拉潔爾點頭回應。

「我那邊的工作也剛好結束了，反正有時間嘛，就當作來散步也無妨。」他把雙手枕在腦後，表現得一派輕鬆。「我也沒怎麼在白天來過這一帶，剛好在最後看看風景。」

「噢對，晚餐，菜色很不錯，就是可惜熱量高了點。」聽見夥伴提及晚餐話題，他也不忘調侃道。

「亞里平常吃得太健康了，偶爾就跟我們一起放縱一下吧。以後還有機會過來的話換我帶你們到處走走吧，到時應該會是純粹的觀光行程了。」尚恩笑笑地說，不過仍能聽出話中帶有一絲不敢奢求的期許。

「既然都是自己人了，我下次應該不用專車接送了吧。」雙手抱胸靠在牆邊的克拉克隨意地插著話。

「我去接送也可以，到時教會就麻煩你看著了。」

尚恩這麼說，換來克拉克明顯不太情願而縮縮脖子飄開視線的誇張表情。

「開玩笑，這裡的路我已經熟到跟自己家一樣了，當然自己開車。」他擺擺手說道。

拉潔爾沒有應答，但心裡思考著到時是不是也該借台車自己開過來──雖然考到駕照後因為沒有自用車實在沒上路過幾次，開慢點或許還行吧。

眾人來回寒暄過幾句，兩位外援終於要踏上歸途。臨走前，若有所感的拉潔爾走近青年牧師，語帶猶疑地輕聲詢問：

「尚恩，關於『處刑』......你曾經後悔過嗎？」

牧師似是有些意外被這麼詢問而眨了眨眼，不過很快就溫和地吐露出他的答案：

「......我沒有『後悔』這個選項可以選擇。我相信我們之中沒有人願意這麼做，但我們也『只能』拿起刀子了。」

夕陽西下，青年牧師映著暖光的微笑中隱約藏著不得不成熟的堅強，以及頃刻難以扭轉現況的無力。

此篇源於 Question.1

路德幫兩人脫衣檢查外傷時就順便取下拉潔的眼鏡ㄌ

亞里捏捏眉間的樣子有點可愛（

找機會用/做一下拉潔眼鏡off 的表符，不然說不定也沒什麼機會用到ㄌ（

捏臉頰真的超可愛ww ，"I’m watching you"手勢也是有夠可愛

結果全篇內容最接近Q1的橋段是收尾這麼後面的地方XDD，本來預想會發展在更早的中間之類的，但順勢而為就變成現在的樣子了(?

雖然不是挑釁路線，但我想處理一下「驅魔殺人」這個元素，於是就有了Q1全篇最基礎的靈感。意識到殺人驅魔不過是個開始，有機會的話拉潔會面對更深入的挑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