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口雜。
尤其在閒來無事的鄰里間,總硬生將簡單不過的敘述化成天方夜譚。云飛弦記得當時他路過哪些大人的目視,後者也沒因此噤聲。
他當時總走到那間看上去美輪美奐的屋前,能聽見琴音隱約。
算算距離那隻短命的幼貓死去,也已經過去幾個年頭,那間屋子從吉井離開之後便像鬆了發條的音樂盒,再沒能發出一點聲響。
云留長了頭髮,其中並沒有什麼令人深刻值得講述的原因,懶病隨著年歲愈發深入骨髓,後來他總算離開總是白眼他的親戚家入住學校,他才終於重新端起一些生而為人的嗔癡。
說起來若不是那隻貓,他大概會就這麼陷入一段漫長、求而不得的愛戀。
是吉井告訴他「不能碰」。
幼貓會因為沾染上人類的氣味而被母貓遺棄。
所以他忍著躁動,在晴朗的日子裡繞路去看那隻貓崽,盡可能尋得一些食物小心翼翼地放在貓咪面前。
然後那個音樂聲在吉井入學之後又重新以更成熟、流暢的姿態回歸。
他這次並未佇立在外,推開琴房的門落座到琴椅的後面背對演奏者席地而坐,他深知對方若不開口驅趕,那便是默許他留下。
聽不懂的樂聲悅耳。
他終於在曲落的時候反手拉住吉井的衣角,「聽說有露天音樂會。」
「不去。」吉井沒等云組織完說詞,倒不如說這方面他經驗豐富,很多時候對方的句點就是句點,需要他通靈去揣測其義。
他放棄理解放棄說明的同時,早也有很大一部分已經歸納出一些結論。
「悲慘世界──」云飛弦不依不饒,拉著吉井的衣襬不放。
「你是嫌自己的世界還不夠悲慘?還想去看什麼悲慘世界?」吉井扯回自己的衣服,碰到對方微涼的手,忽然就想起那隻死在風雨夜的貓,停頓了一下,拉著人從地板上起身的同時在一次詛咒自己該死的個性,「你的攤位都弄好了?」
云飛弦垂下眉眼,顯然是還沒開始動工的樣子。
吉井沒什麼好氣,警告云飛弦如果沒有弄完他是不會幫忙的,同時拿著琴譜把人推出琴房,「閒著沒事就穿護士裝去發個傳單,你至少也能對班級有點貢獻吧?」
感謝冰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