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菟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這張卡會有生活費,好好吃飯,日常生活遇到問題或困難就找房東。知道了嗎?」

「這些東西記在筆記本裡面,是不能忘了的東西」

「那你先在這裡好好待著一陣子,要是有好轉,再看看怎麼辦」

「我先走了,你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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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菟
2 years ago

昏暗。
  這是一個極其昏暗的房間,8坪的房間對於一個沒什麼傢俱與個人用品基礎的人住來說,顯然是有些太大。男子翻了一個身,臥在床邊若有所思。他望著租屋處的傢俱。
  床頭櫃與書桌就擺在房東最一開始讓它們該在的地方,他並沒有挪動。過上了幾天,也就慢慢熟悉它們的存在。便可以在沒有特別以視覺留意到物件存在時,都可以在沒有任何碰撞為前提經過它們。這是人對於習慣了任何事情的自然狀態。會從留意,到熟知,直到某種程度的忽視。
顧菟
2 years ago
某方面來講,記憶也是。
顧菟
2 years ago

  一整天裡所塞進腦袋的記憶是有些份量的。但在慢慢習慣每一天都是會有這麼多的記憶湧入腦海後。沒過多久,你會習慣,會慢慢將並不是那麼重要的剔除。保留下自覺重要的。接著繼續過著日子前往明天。這是人類對於記憶處理的常態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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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菟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對顧菟而言並沒有這麼容易。大約搬到四色里的前幾天以來,大多時間他都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除非維持必要的生理機能。他並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熟悉的環境。否則戶外的資訊量實在過於龐大。對於幾近空無一物的腦袋有太多值得記錄下來的事情。
顧菟
2 years ago

  而當時的他並不足以接受這種衝擊。往往接收到的資訊綜合自己的思考判斷就會讓他頭疼欲裂。於是他把自己放在同一個箱子裡,若非必要都待在同一個陰暗處裡頭。直到他熟悉習慣了為止。
顧菟
2 years ago

  之所以對於這個時期的應對方式如此熟練竟是來自於需要依靠回憶而累積的經驗。他自己也不明白明明記憶都消失了,但對於這種「狀況該如何處理」的「應對舉止」總會留在某處不曾消失。像是喝水時不會忘記該用手拿起水杯將盛著液體的容器高舉至口部再從咽喉將其吞下那樣自然。這也是種習慣。
顧菟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他也曾想,是不是從這些地方反向推敲自己的這些舉動,就可以某種程度地描繪出這些反應所屬物件,它該是什麼樣的形狀?是高是矮是長是短。那模樣到底是床頭櫃還是書桌了?

  但這些徒勞無用工終究只會是瞎子摸象。他總在同一個癥結點上停下推敲的腳步。在推敲過程中往往會不可避免的被摻入客觀現實。他對於這樣找回的記憶都抱有一定程度的遲疑。這些客觀現實是不是曾經被安排好的?這樣過程中推敲出的自己究竟還是不是真實的自己?他對於這樣找回的記憶都抱有一定程度的遲疑。
因此只要是自己在失憶前寫下的隻字片語,就算是長篇大論的細項紀錄。相較於主觀感知上模糊的習慣,他是較不信任的。至多當成是過往的某某某寫下的新式小說集。
顧菟
2 years ago
要是有如此簡單這麼好的事情就好了,可以輕鬆循規蹈矩一下找回自己記憶。
顧菟
2 years ago

  畢竟自己連拿來告知他人如何分辨自己是哪位的名字,都不能保證百分百是正確的。單憑一張證件上打的兩個字,真正能證明的客觀程度雖然很高,但明顯比不上過往到底有誰稱呼過自己「顧菟」來得重要。
顧菟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不過像這樣的推敲也是直到最近才終於能夠走出家門,遇到的人也不算上少。才終於可說是有些進展。像是在見識張思益自我介紹時,能一派輕鬆地介紹自己令人稱羨。甚至隨口便能告知他人自己的第二個第三個稱呼。

  雖然顧菟在當下很難理解為什麼需要。但在猜想下仍覺得很是羨慕。那或許代表著人與人之間親暱的互動足夠,才可能足以擁有第二第三個甚至更多不同的人,因為原本的名字過於複雜難記或者太過疏遠而留給了他第二個第三個介紹自己的方式。
顧菟
2 years ago
而他不會有。
顧菟
2 years ago

  畢竟就算有著誰曾跟他足夠親近到如此,他根本也不記得那個人了。誰都一樣。
  就像當初領著他坐車至此的那位好心人。雖然也不清楚為什麼要把他放在這,但對方的眼神看上去很誠摯,是個連自己都想問問自己怎麼忘得掉的溫柔表情。當下對方掉的淚,或許是真的很傷心很傷心吧?
顧菟
2 years ago
想到這,顧菟摸了摸臉頰。
是淚水。為什麼會哭?
不曉得,但也許也是因為某件很傷心很傷心的事吧。
顧菟
2 years ago
他或許真的需要一個新家具。或許會是個小夜燈。
顧菟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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