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孝全來到了城外的指定地點,遠遠便看見已經有人在廢墟中等著。
不解如果自己不接這個任務,難道公會就讓他這位夥伴等到天荒地老嗎?
「唷!」踩著碎石,發出聲音讓對方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提前到達碰面地點的人正留意四周的動靜,雙手交抱胸前靜候。儘管認為自己一人承接委託才方便行事,不過既然組隊是工會的要求,也只能照做。
足音與人聲自背後傳來。
來到這片廢墟裡還特地出聲喚喊,料想便是另一名共事者了。他回頭打算報以禮貌的寒暄,卻意外地察覺,那張撞進眼底的面容曾在過去見過。
該死。
偏偏是日前在西中城遇上的傢伙。一些實在不想回憶起的經歷彷彿即將躍然眼前。青年的眼角微微抽動,一瞬間起了放棄委託的念頭。
然而違背己願的工作經驗誰沒有過?透波尤以忍耐為行事宗旨,生前養成的職業素養到底不會讓他輕易放棄。
片刻後千壽便調適完心情,唇角勾起客氣的微笑。
「晚上好,孝全……先生。」忍不住加上敬稱保持距離。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還未清楚看清對方的面容,自己的名字就先透過風聲傳進耳中,這人怎麼認識我?
頓時停在三步外的距離端詳起眼前這人,回憶到底在哪邊見過。
很可惜的,陳孝全明顯有點臉盲,日式服裝有點眼熟但在地獄裡也不算稀有穿搭,黑膚、綠髮、
矮子,各種屬性一一掃過去最後停在對方的異色瞳上。
幹⋯怎麼又是這個人? 一黃一黑的眼珠讓崩潰小房間回憶瞬間湧出,陳孝全覺得這片被稱為美麗的廢墟之地根本已經毫無美麗可言。
「ㄜ⋯千壽,好久不見?」
「腳好了吧?」還記得晚會最後是踩到對方的腳做結。
「嗯,沒有大礙。」尬聊。
沒有續舊的打算,青年隨後切入正題,姑且先確認自己的推想:「你也接了追兔的委託沒錯?是的話,分頭調查效率高。我去那看看。」說完就逕自朝手比的方向走去。
看來對方把這會死人的任務警告當放屁,怕死掉的台灣人一時氣結,但對方都走遠了他也無法追上去貼冷屁股,只好捏緊口袋內的護身符,朝著反方向搜查過去。
待他經過同一棵樹
次後他終於意識到一件事情,失樂園的樹怎麼會長葉子?
重點錯誤的青年站在樹下端詳著。
/幹這個時候怎麼就給我一次,1+
次啦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樹有長葉子天經地義,但這裡可是失樂園,長葉子就是不行!搭咩爹死!
「這到底怎麼回事?」想著或許是某種情報,孝全決定往回走把臭臉拖過來觀察這顆樹到底怎麼回事,走了10多分鐘在第三次再次回到了長葉子的樹下時,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被困住了。
「三小?我鬼打牆?」無法理解自己的幸運值到底是什麼意思。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陳孝全沒跟過來,兩耳落得清靜,能一直持續到完成委託最好不過。
他進入林立的枯木之中,抬頭想藉著星象辨明方位,才想起生前那一套在地獄不管用。於是他留意著群樹的差異繼續朝內走,不時以撿來的石子在樹幹上做記號,以防陷入地形的圈套中。
卻不知從何時起,林地一片晦暗,本該是枯木的枝椏遍布綠葉,令幽寂的月光更加透不過氣。
如此異狀竟好似在瞬息間發生,不好的預感浮現心頭。他想盡快從樹林裡抽身,準備依來路回頭,卻感覺樹林有些陌生。觀察了一圈所在地後,他發現來時做的記號出現在尚未踏足的前方,眼看不遠處還有些枯木,光線也更充裕。
千壽略作思量,決定跑過去一探究竟。
──沒想到在那裡再次遇見陳孝全。
「你剛才應該不是走這方向?這地方不對勁。」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沒想到本來應該往另一個方向的千壽卻從林中出現,看來今天的衰人不只一位。
隨著千壽跑來的方向看去,沿路的枝葉比自己站的這棵還要茂盛不少,但再一眨眼,對方身後的樹林已成一片茂密的幽黑森林。
「嗯,我發現了。」莫不是什麼日本妖怪做怪吧?
「你要不要看看你身ㄏㄡ⋯嗯!什麼聲音?」話還沒講完,孝全卻聽到一絲歡快的樂曲從森林中傳來,挑了挑眉詢問旁邊的夥伴(暫時)是否有聽到?
/有跟著一起幻聽ㄇ
事實上在知道一起執行委託的人是陳孝全的時間點,他就已經覺得今天不走運了。千壽不說,就是暗地裡怪對方帶衰。
正納悶陳孝全的反應是怎麼了,他隨即也聽見林中傳出的突兀樂曲。
千壽皺起眉宇,回答陳孝全的問話:「聽見了。」
循聲望去,只見他們已身處樹林的中心。然後一盞藍光於林間驟亮,接著左右方各又亮起一盞,霎時啪一聲響,接連點亮的藍色鬼火將他們團團包圍。
要不了多久,一道道身著白衣的人影跟著從鬼火之後現身,猶如打燈籠的鬼魅之姿。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還沒見到目標的兔子,倒先遇上了詭異的人影。事態突然,千壽繃緊神經準備隨時應變,忽而想起工會的人交代過,委託結果必須兩人一起回去回報。
他不禁瞥了陳孝全一眼,非常懷疑這人有沒有自保手段。難不成他要一次顧全兩個人的安危……
追兔只是一種現象不是真的兔子,如果陳孝全現在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他一定會這樣大力吐嘲,幸好他沒有讀心術這樣高超的技能。
隨著越來越高昂的樂曲,四周的人影越來越多,陳孝全看著鬼魅般的人影頭皮發麻,這種景象彷彿農曆七月的泳池一般。
樂曲的最後一個音落下同時,藍色鬼火也隨之消失,銀月透過樹蔭照射在白衣人身上,他們吟唱起古老的歌曲,空靈的聲音彷彿在魅惑著兩人。
「憋氣。」注意到站在前方的人撇了自己一眼,出口提醒了一句,但在開口的那一瞬間,周圍的鬼魅明顯有了騷動,陳孝全趕忙再次摀住口鼻,騷動停止。
用眼神示意千壽趕快模仿自己的動作,自己則緩緩往後退打算離開包圍圈。
/拜託不要雷
看來從小容易撞鬼的經驗,讓孝全擁有絕佳的憋氣能力,小心的穿過白衣人之間的縫隙,偶有被白布劃過身體,導致輕微的涼意之外,還算是順利的脫離了包圍圈。
並沒有真的當兔子只是一種借代,不要真的吐槽好嗎。幸好千壽也不會知道有人正在吐槽他。
還未識出人影為何物,便先聽見陳孝全要自己憋氣。說話的瞬間人影一陣騷動,四肢扭曲成離奇角度的景象與其說是人類,更近似妖物。
所以他現在是……撞鬼?(儘管他們也非活人了。)而且陳孝全是不是講過自己有陰陽眼?生前沒撞過的人怎麼想都覺得是被旁邊的牽連。
觀察過陳孝全安然脫身的舉止後,他接著屏息照做。
憋氣於他而言不成問題,然而生前殺過太多人,沾附在靈魂上的血腥氣太重,一般人或許不會察覺,可瞞不過那些更要倚近死亡的存在。
眼看自己也即將脫離包圍,卻在最後的關頭,白衣人影再次起了騷動。這一回人影紛紛將視線投向千壽,其中斟滿鬼神不容的怒意。
警覺情況有異,他大喊一聲:「跑!」硬是撞出重圍直往前奔。
初次撞鬼就招搖。
「幹
你媽的$@*+!
!!
!蛤?!」
明明就快要突破重圍,這個人是怎樣?靈魂好吃到鬼魂騷動成這樣。
一邊跑一邊飆罵著各種難聽髒話,打算嚇退這群不知好歹的鬼魂(完全忘記自己也學過驅鬼這回事)。
不知是否髒話出現了效果,還是他們僅被允許在一定範圍活動,鬼怪們並沒有繼續追了上來,孝全才注意到他們已經跑到森林的深處,不遠處一座湖泊閃著金色的亮光。
疲累
跑的氣喘如牛的他喊住跑在前面的人。
「喂,鬼沒跟上來,我要休息一下。」一屁股直接坐在巨大的樹根上喘氣。
陳孝全的聒噪在這種時刻意外地有用,用不著回頭就知道有跟上來。跑開一段距離後他也正想確認是否甩開了白衣人影,就聽見那傢伙說要休息。
看對方跑一點路就喘得不行,結合上次的印象,研判這人不只力氣小,體能也差。
「很喘先別坐下,容易暈。」
有在練體能的千壽喘息了幾下,很快便調勻了呼吸。
半晌後,從金色湖泊的所在處飄來陣陣異香,還有幾步距離的緣故,味道還很淡。是酒的氣味。
湖畔附近浮現出幾個半透明的灰白色小人偶,詭譎感與白衣人影不相上下,不過少了那種惡意,彷彿林間的精靈。
精靈們朝此處招手,邀請兩人共享美酒。
聽到對方提醒,本來坐著的孝全只好站起來稍做調節。
本來不打算靠近湖泊的,但閃著亮光的小人卻不停招著手,空氣中的酒香越來越濃郁,陳孝全的雙腳不聽使喚的朝著湖泊走去,眼神已經是迷茫的狀態。
接過鑲著金邊的玻璃高腳杯,裡面的酒如基督聖血般猩紅,耳邊傳來了,喝吧⋯喝吧的催促聲。
「嗯。」像是應了幻影的誘惑,一口喝下。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沒有葡萄酒的澀味,液體如蛇一般滑入食道進到胃裏,陳孝全覺得世界轉的厲害,小人、湖泊,甚至站在後面的千壽都已經消失。
耳中傳來了一道聲音,還記得這是剛來到所謂地獄第一天的聲音⋯
陷入記憶漩渦的陳孝全,毫無知覺的已經步入湖中,散發金光的湖泊彷彿得逞一般閃耀的更加燦爛。
酒精誤事,透波亦忌諱味道染身,斷不可能在工作中無故沾酒,何況還是來路不明的酒。
沒有靈異體質的人亦難以體會魂被招走的感覺。看在他眼裡,陳孝全就像是禁不住美酒誘惑的酒鬼,毫無心機便將可疑的紅酒乾下一口。
喝那種東西不要緊嗎?基於委託必須由兩人一同回報的考量,倚靠在樹幹的千壽才多少會在乎陳孝全的死活。
那種疑慮隨後得到印驗,不遠的前方,陳孝全正一步步走進湖中,直立的身姿無法連想到游泳,而是另一種與消遣相去甚遠的意圖──那簡直是要尋死。
「喂,孝全先生?喂!」他出聲喚喊,卻沒得到回應。
稍早才剛脫離險境,馬上又來這一遭,艷麗的湖水逐漸蓋過少年的小腿,千壽顧不得脫鞋,趕在陳孝全把自己沉進湖裡前搶先過去把人抓回岸邊。
「你清醒點。」
總之先試著對話,沒用就要考慮動粗了。
怕這人還要往湖裡走去,他的手還緊抓著對方的袖子。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遠方傳來不熟悉的聲音喚著他的名,但他卻陷入回憶之中無法自拔,待被拖離湖邊之後才稍微回神,但暈眩的不平橫感讓陳孝全差點站不穩,在跌倒之際堪堪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謝謝⋯。」大概可以判斷是誰救了自己,卻沒有力氣甩開對方抓著自己袖子的手,腦內還嗡嗡作響著,忽然一陣噁心,陳孝全華麗的吐了。
有被波及嗎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注意到陳孝全狀態不對,等要退開的時候終究慢了一步。袴腳和足袋上皆濺到一點嘔吐物,比起不爽他先是愣住。
這人問題也太多……(綜合了上次撞到頭的印象)
千壽無言以對。
附近唯一算得上水源的就只有那座湖,於是他先把人放在原地吐個夠,自己過去大概沖了下弄髒的地方,等回來後陳孝全也吐得差不多了。
他把重心不穩的人拉到旁邊空地,示意對方休息:「你坐一下。」
千壽同樣挨在旁邊盤腿坐下。取出一粒約莫一公分的褐色丸子遞給陳孝全:「這個,吃下去。裡面摻了酸梅,多少能解酒。」
兵糧丸、飢渴丸、水渴丸為常備口糧,他給的是最後一種。以酸梅、生薑、薄荷與冰糖等材料製成,一般用以止渴為主。那些配方不可能向陳孝全透露,因此僅粗略帶過。
「手給我,按穴道會好點。」掌心朝上,讓對方放手上來。
其實陳孝全吐的不多,但看到自己將混著紅酒的穢物吐在對方身上時,他再怎麼煩對方也是感到巨大的罪惡感,待對方從湖邊清洗回來,甚至拉著自己給藥吃,他就像是做錯事的狗一樣低垂著頭。
看著對方遞過來的藥,罪惡感又更重了。
口腔內的胃酸感很快便被梅子的天然酸味掩蓋,舌尖最後留下冰糖的甘甜味。
「⋯對不起。」含著藥如低喃一般的道歉,也不管對方有沒有聽見。
而當千壽伸出手時他幾乎是本能般地直接把手放上去,該死的本能!
縮回去也顯得尷尬,只好繼續放著。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嗯。」平淡的應和聲聽不出想法。
看著陳孝全像狗握手一樣把手蓋上來,他默默把那隻手轉成手心朝上。
手掌以下隔三指的距離,兩筋之間凹陷處有內關穴,千壽先揉著那一處,幫助對方緩解酒醉與想吐的感覺。
一段時間後再把手轉為側放,改按上拇指與食指指骨間的合谷穴,以此改善暈眩頭痛。
而他實際是這麼想的:
不會喝酒還貪杯,連累的可是一起行動的人。要道歉不如當初就別碰。
不過他沒有碎唸的興趣,僅在按到合谷穴時,半發洩地加重手上的力道。虎口不若手腕脆弱,用力按頂多痠痛加倍,出不了事。
力道
太少了
2+
/他好像按摩店不懂控制力道但很會按的師傅www
覺得痛?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這個人神經恐龍嗎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健康寶寶被對方大力按著穴道其實沒有什麼痛感,反而還有一絲的舒服。
「剛剛我看到了類似任務內容的幻覺,」對方沈默的按著自己的手,陳孝全便自動報告剛剛的狀況。
「死亡的親人再次活過來的畫面,但嘶——痛⋯。」不知道對方按到了哪裡,一陣酸痛感透過手掌處傳來,孝全倒抽一口氣趕忙把手抽出來,抬起頭想抱怨這人不懂輕重時,卻忍不住一呆。
千壽後方本來平靜的湖面這次捲起了巨大漩渦,而消失的鬼怪再次出現簇擁著兩個人出現在湖面之上。
「湖上有人。」指著湖心的方向,勉強辨認其中一名是紅色長髮的兇狠模樣,而另一位⋯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聽著少年開口,本以為又是沒話找話聊,想不到竟是有關委託的重要情報。據聞碰上追兔者將被誘往容易致死之地。千壽挑起眉毛,好奇道:「所以你是因為幻覺才投湖?」
手上施力按了一會,他還想著這人耐痛力意外不錯,結果對方就把手抽開了。
oO(會痛活該。)
兩人進入森林不久便已收獲情報,這可是十足的好消息,就連千壽也不免為之振奮,客套的微笑中甚至有幾分發自內心:「從旁觀的角度很難看出異狀,真是千鈞一髮呢,孝全先生。不過這樣就能回去了。」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判斷對方應該休息夠了,他正打算起身,後方驀地傳出水流聲,接著從陳孝全口中道出莫名其妙的話。
直到方才都沒有半個人影的湖上哪可能突然出現人。
霎時千壽一躍而起,兩道人影映入眼簾。
「緩過來沒?能動作了?離遠一點。」喊離陳孝全的口氣帶著急迫。
在打鐵舖買下的那把刀他沒帶來,除非判斷有交戰必要,否則通常不會隨身帶出門。雖然身上還藏了些小型武器,但非到緊要關頭也不可能在陳孝全面前用,是以避戰方為上策。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望向湖面中心,被幢幢鬼影擁著的兩個人起先狀似商量著什麼,停留原地的模樣透出一股猶疑。頃刻後鬼影相連搭建出一條走道,只見那兩人走近、走近,於是藉著月輝,逐漸能將人影的五官細節看明白。
與那道有著紅色長髮的身影相比,旁邊的人影並不醒目。他的個頭較小,膚色黝黑,一頭千歲綠的髮色幾乎……與千壽的如出一轍。只不過對方的整體髮型要更俐落,使得娃娃臉看上去也穩重了一些。
那人的神情也不若千壽來得隱含戾氣,反倒給人率直易相處的印象。而最大的不同要屬眼眸──雙眼黑目。千壽的眼睛在生前本也是那副模樣。
再看回那名紅色長髮的少年,相貌與陳孝全極其神似。千壽不抱期望地問:「你有兄弟?」還一起死到地獄來一起約好在失樂園會合?哪可能這麼湊巧。
傳言遇見世上的另一個自己時,死期亦不遠矣。儘管他們早就死了。
真是見鬼。
「我只聽到一個聲音叫我,後面就沒有意識了,怎麼走到湖裡應該你看的比較清楚。」慫了慫肩表示自己是純粹的受害者,他連自己喝了酒的情報都不記得了。
當千壽叫自己遠離一點時,陳孝全早就站起退了好幾步,他可不是什麼愛幫自己找麻煩的人,千壽戰國時代來的一定比他這個菜雞強,不拖後腿就是最大的幫助。
看清走到岸上的兩人,陳孝全同樣皺起眉頭,對方除了紅髮,其他與自己幾乎沒有差別,孔雀綠的眼珠在盯上他們兩人時,轉為生前極為熟悉的橘色眼眸,對方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被跟自己一樣的臉孔盯的頭皮發麻,果然人類就是不能照鏡子的生物,厭惡感有夠重的,而且紅髮是什麼意思?中二病?
「沒有,如果我爸媽沒偷生的話,你有兄弟?」同樣不抱期待反問了回去,對面的千壽倒是看起來和藹多了。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當你遠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或許是看這兩人一臉戒備的樣子頗是逗趣,紅髮孝全笑的更開心,眼睛如發現獵物的狐狸一般,先掃過他沒什麼興趣的千壽,最後停在跟自己相同的人臉上。
『喂!給我放下你口袋的紙符,那種東西對我沒用的。』孝全忍不住一愣,這人怎麼知道他想幹嘛。
「你是誰?」
『我?陳孝全。』對方一臉笑的認真。
「⋯⋯」真的是中二病?
『白痴,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中二病。』紅髮孝全一臉看傻子的樣子,怎麼另一個自己可以如此表裡如一。
『算了,我不是來這裡聊天的。』沒有得到回應,紅髮孝全攤開了手坐到一個樹墩前,才繼續開口道。
『剛剛那些可愛的幽靈們告訴我們(比了旁邊的雅撒西千壽)要跟你們比一場,如果贏了,獎勵是可以取代這邊的你們,雖然取代對我來說沒什麼好處,但聽起來蠻好玩的不是嗎?』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沒有。」簡短表明自己同樣是獨生子。
他可不想從對面那個長得幾乎一樣的傢伙口中聽見「我是目占千壽」這種話。所以他問了更有建設性的問題:「要是你們輸了?」
『你怎麼不說,如果你們贏了?』黑眸的人回道。
兩句話是相同的概念,不過千壽刻意講成對方輸的前提,純粹為了逞口舌之快罷了。
特別被點出來,這種知根知底的感覺真讓人不爽。
『如果你們贏了,我們也只會回到原本的世界。沒有什麼損失。』
即是說,進行比賽有風險的只有身處地獄的他和陳孝全。那不比不就得了。打算鑽規則漏洞的千壽準備掉頭走人,下個瞬間,森然的鬼怪們圍住他們四人,釋放出暗紫色的電氣將退路斷去。
千壽見狀嘖舌一聲,問:「所以比什麼?誰能保持沉默最久?」
這真是不錯的點子,起碼留下的是比較不吵的陳孝全。
那項提議一聽就在針對旁邊的紅毛夥伴,黑眸的千壽忍俊不住,爽朗地笑出聲來。
真是噁心人的畫面。千壽心道。接著他注意到對方的穿著與自己有些微不同,那人少了綁腿,穿的是常見於庶民身上的束口袴,正赤足踩著草鞋。左眼還是原本的黑色,也是令他疑惑的地方。
「我說你,認識岩戶師傅?」
『誰?』
那人的回答令他暗暗一驚。師傅作為領他進入修行的恩人,對方卻未曾見過,說明了他們彼此的際遇興許截然不同。指不定那傢伙根本就沒遭遇過戰事。如此他們也都是千壽嗎?
「……你知道這是哪裡?」你也已經死了?要拿這句話問和自己長一樣的人,他還是挺牴觸的。
倘若那人還未死,那便不可能要取代自己。能套出越多情報自然越有利於掌控局面,然而黑眸的千壽彷彿明白他的用意,聳了聳肩答道:『你說呢。』
『不如我們比腕力如何?』
對面的提議一出,千壽隨後盤算起自己的勝算。雖然沒搞很懂對方所謂「原本的世界」所指為何(古人還沒接受這種亂七八糟的概念),但他大概猜得出對方的職業。要是沒成為透波,那麼多半是繼承了家業。考慮到自己能來陰的,應該略勝一籌。正準備應下來,卻聽見黑眸的千壽刻意繞開他的盤算,語帶笑意:
『我要跟這邊的小少爺比。』
──那陳孝全穩輸啊!
鬼怪彷彿聲控的存在,一聽聞分組指示,頓時變換隊形把兩方人馬隔開。
眼看干涉不了另一名千壽與綠髮的陳孝全的較量,他一時也顧不上口氣,就朝著陳孝全喊:「喂,你不使手段必輸無疑,不准輸,聽到沒!」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伴隨著千壽的吶喊,紅毛孝全也朝著另一位千壽喊道:『幹!小不點你憑什麼把我自己挑走?』暴躁滿分。
戰力0分的陳孝全現在覺得自己備受壓力,所以現在他就是在食物鏈的最底端誰都想欺負就是了?塑膠孝全沒有人權。
「出手段也要看我有沒有手段可以出啊?而且哪有有人搞小動作還叫那麼大聲的。」大嘆一口氣,現在的他只能嘆氣,抬起頭看著眼前笑咪咪的千壽,陳孝全忽然覺得這個人還是板著臉比較適合。
「唉⋯來吧,三戰兩勝可以嗎?」多比一點可能就真的賽到贏也說不定,把手放上幽靈不知從哪來的桌子。
先骰個第一把的力氣
異色眼的千壽有意見很正常,但沒想到紅毛夥伴也有意見。
黑眸千壽調侃回去:『你很執著欺負自己?真是壞心眼的興趣耶。或者你怕輸給另一個小不點?』
擅自登場的挑戰者接著也將手臂擱到桌上,應允綠髮孝全的提議:『可以。』
從袖口露出的手臂肌肉有著更壯實的線條。
在握上陳孝全的手掌的瞬間,他甚至還有閒情逸致聊天:『那一位千壽平時口氣就不好嗎?』
力氣
面對黑眸千壽的詢問,紅毛也只是笑笑
『呵呵我看他一臉傻樣不爽而已,你自己挑了最弱的不也是怕輸嗎?』但既然組已經分好,反對也沒有用,紅毛孝全瞇著橘色的眼瞳,終於把注意力放會本尊千壽的臉上,懶洋洋的道:『而且誰說我會輸的。』
鏡頭回到綠毛這邊。
看著對方還一臉悠閒的樣子,陳孝全一口氣差點哽住,這人不知道自己壓力很大嗎?
「不知道,不熟。」握住對方的手掌瞬間比賽開始的哨音傳來,幽靈們不只圍牆功能還兼職了吃瓜群眾的部分,大量驚呼聲與加油聲傳來,吵的陳孝全頭疼,但在最後一刻反壓,贏得第一局。
「yes!yes!」整隻花臂因使力青筋暴起,哮天犬的圖樣混著汗水看起來更加猙獰。
但第二局他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對方很快就將自己的手反壓過去,一勝一敗。
「你這樣玩有什麼好處嗎?」撇掉那個中二病(陳孝全不承認那是自己)他實在不懂為何眼前的千壽也要跟著一起起鬨。
甩了甩手,再次將手放回桌面上,最後一次了,佛祖保佑。
/千壽千壽得第一
千壽加油加油加油
『怎麼,你們也是一回神就來到這裡了?』先前還聽見陳孝全跟千壽互問彼此有沒有兄弟唱雙簧,所以有點意外陳孝全說他們不熟。
看著贏了第一回合激動不已的陳孝全,黑眸的千壽隻手托腮笑道:『小少爺比看上去的要有力氣嘛。』
進入最後一回合時,面對綠髮孝全的問句,這一位千壽先是盯著對方再次擺到桌上的手,而後一副醍醐灌頂的模樣。
『你倒是提醒了我,假如之後改到這裡生活,適應初期肯定不大方便。那來追加賭注吧,要是我贏了,小少爺就成為奴僕任我差遣。』黑眸中閃爍詼諧的光輝,他覷了眼觀戰的鬼影。『反正獎勵由我們來提,那些幽靈會幫忙實現。』
話音方落,他已握上陳孝全的手,宣告比賽開始的哨音響起,一時間雙方的力氣不相上下。
這人的笑容是多了點沒錯,可看來個性也說不上有多好,與地獄裡的千壽畢竟還是同一個人。
「單純接了一樣的任務才一起的,我們大概連居住國都不一樣。」忽然想起自己根本連對方住哪都沒問,還真的是不熟到不行。
笑著稱讚自己有力氣的人下一盤直接把他幹到翻掉,這明顯前面是個嘲諷,好累喔⋯跟一群怪人在一起真心累。
當聽到對方想要奴役自己時,孝全只是沈默了幾秒後才開口道:「你難道真想留在這裡嗎?沒要家人、朋友的世界?」答不答應已經不是他說了算,他懶的反駁因此選擇提出自己的疑惑,同時哨音響起,用力的將對方的手往桌面方向扳去。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黑色的眼眸與孔雀綠的眼珠對上,訝異之情從中流露,卻沒讓他動搖。他只是回問:『你所處的是這樣的地方嗎?』
你知道這是哪裡?──千壽先前的那個問句,在此刻有了明確的表態。
陳孝全出多少力,黑眸的千壽便以差不多的氣力相抵,較量一度陷入膠著。待到兩人都耗了些體力,這位千壽才接續話題再次開口:『那位紅髮的小少爺似乎有此打算,但我確實不想。』
其實只是陪著演一下戲而已。眼見戲也做足了,他放鬆手臂的力道,讓陳孝全完全地壓過去,勝負於焉揭曉。
『先前是逗你玩的。小少爺全力以赴的樣子很有男子氣概唷。』
那雙細長的丹鳳眼並不冷漠,溫和的笑意流轉其中,還存有幾分嬉鬧的孩子氣在。至於那句讚許,亦是回應對方率真性情的真心。
舒展完那隻剛比了三回合的臂膀,他朝後退開一步。
『我想盡早回去見妻子和孩子,先告辭了。代我向那位千壽打個招呼。』隨口說出就連地獄世界線的當事人都會錯愕的情報。
黑眸的千壽實際上也不習慣見到與自己相似的人,因此沒有道別的打算。觀戰的鬼怪在這一刻圍繞他的周身,如薄紗覆蓋,一瞬目便消失無蹤。
他最後留下一句道謝。
陳孝全在力氣差點被擠乾的瞬間,因對方刻意的放鬆,讓他得以成功獲勝。
贏得莫名,看著自己壓在桌面上的手,宣誓勝負哨聲響起時便抽了出來,陳孝全隨即對上那張自己還記不太起來的臉,沒有獲勝的喜悅,內心彷彿堵了一顆大石一般。
看著再次散開的幽靈,本來還在的人理所當然的消失,獨留一句道謝在風中飄蕩。
(他的家人還見得到他⋯)
而在黑眸千壽消失不久,擋在中間的幽靈牆隨即散了開來。
隨著牆面散開,紅毛看清對面只剩另一個自己時也不免驚呼。
『誒!!!小不點輸了?』審視起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自己,難不成小瞧了他?作弊?
『算了,反正我會贏回來的。』不到三秒又變回原本嬉皮笑臉的樣子,朝著千壽伸出手來:『所以千壽先生,該換我們了。』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牆面散開後,有驚呼也有鬆了口氣的人在。
留下的「千壽」只有這名雙眼異色、本就位處地獄之人。
眼看紅髮的陳孝全嬉皮笑臉,他便也擺出笑臉迎上目光。
陳孝全伸出的手還等著他。
幾秒過後,他彷彿才有所察覺,面顯歉疚:「啊,不好意思,孝全先生是想握手嗎?在我的國家沒有這樣的禮儀,疏忽了。」
心術不正的人提防著那隻手,仍然沒有要回握的意思。
「不過在比試之前,我有想先確認的事。我和外面那位孝全先生正在執行委託,必須一起離開這裡到工會回報。倘若你取代了他,能代替他完成這項委託嗎?」
被無視的手無所謂的縮了回去,紅髮孝全依舊滿臉笑容。
『這當然沒關係,看來你的國家也頗野蠻的,是我高看了。』
面對千壽的長篇大論,紅髮孝全對自己指甲邊的肉刺似乎更有興趣,彷彿不會痛一般,哼著小曲直接將肉刺撕下,指甲邊緣冒出了一絲血痕。
『講完了嗎?我取代他跟我要幫你完成任務有什麼關係?這可沒有在剛剛那些小幽靈的要求範圍之中。』
『再來,誰說我會留你?』話音剛落一把貼著符咒的小刀直接朝著千壽的臉面扔了過去。
但利刃在飛到半途時便被出現的幽靈攔截,雖然聽不懂幽靈的語言但明顯的可以感覺幽靈對於紅毛的突然出手感到憤怒。
紅毛孝全把小刀收回懷中,一臉煩躁的把碎念的幽靈推開吼道:『幹!閉嘴。』
『煩死了,比就比一直吵!』煩躁的揉了揉紅髮,本來就偏粗的髮質揉完之後看起來像是一隻毛沒疏好的蓬鬆舞獅。
『千壽先生,你看到了,他們(幽靈)很煩趕快來比吧,不要像個娘們一樣磨磨蹭蹭的。」直接在剛剛的樹墩旁坐下,一副你給我過來這邊比的樣子。
「『也』頗野蠻?你的國家是如此嗎?」寫文的就是會抓這種措詞細節,不要吵。「禮儀不同罷了。孝全先生的觀點若要如此狹隘,可會讓人見笑。」
說話途中換對面的上演無視戲碼,這個人依舊維持表面風度,心裡拿刀戳刺對方顏面。
「沒什麼關係。」但作為判斷要留哪一個比較聽得懂人話的陳孝全下來,足夠了。
小刀無預警地飛來,他抬起雙臂護在面前,表現得像除了下意識動作以外毫無對策的弱者,腳下的閃避動作卻已經踏出一半。
然而擋下飛刀的幽靈動作更快。
千壽越過雙臂繼續觀察紅毛的舉動,隨後放下手,低垂著頭深深地嘆息,洋裝逃過一劫的鬆懈,以及感嘆自身不幸的悲觀,實則為了壓下受到挑釁而起的慍火。
7P◈目占千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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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移動的陳孝全不耐煩地催促,千壽頓了一下,才拖著腳步徐徐前去,顯而易見的躊躇與不情願猶如垂死前的掙扎。接著他模仿普通人會做出的反應,那種在確保安全後才得以透過口舌進行無力反擊的人,冷著臉發出不滿:「偷襲未免太卑鄙。」
異色的眼眸游移著,在對上那雙橘色眼睛的瞬間很快避了開來,就好像對剛才的小刀仍心有餘悸,而失去面對面的膽量。
「……一樣比腕力?對手是你,我似乎沒有勝算。」說話的口氣也已沒了稍早的餘裕,徒留一種認命的虛弱。
AT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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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髮孝全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在飛刀丟出去的瞬間雖表面慌張,但下盤動作卻毫無慌亂之感,甚至在危機解除之後還表現成一臉弱者的樣子,他難不成沒有發現自己背後的肅殺之氣早已暴露了嗎?
『演給誰看呢?』一手托著臉,眼睛飄到剛剛獲得勝利的嗯⋯當然,演給白痴看的。
嘖,明明是自己但養尊處優的樣子真是讓人憤怒,被眼前扮成羊的狼耍著玩。
千壽無奈的聲音傳來將紅毛的注意力再次拉回他的身上,呵呵好一個軟弱的樣子,演得真好,100分。
『畢竟我“也”是野蠻國度來的。』野狗活著的國度確實稱得上混雜野蠻。
『不想被看到?』用指頭點了點綠毛的方向,沒等對方回覆,拍了拍手很快一隻幽靈便將綠毛孝全罩了起來,將抗議聲完全堵絕。
『小幽靈的服務真周到,這樣滿意了嗎?千壽先生,再裝就不好玩了。』邀請對方入座他對面的位置。
AT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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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惜般撫過受傷的指頭,孝全才緩緩開口:
『至於⋯比腕力我大概才贏不了你,不如⋯來比誰最快眨眼睛如何?』俏皮的語氣一落,幽靈們便響起比賽開始的哨音,橘眸直接望進對方的異色瞳之中。
嘖嘖,真好看,可惜人類的眼球在死後是最快衰敗的器官之一,真可惜呢~
蹩腳的演技本不是他擅長的,不過入地獄以來被立刻識破還是頭一遭。面前的紅髮瘋狗擺明不吃這套,他在第一時間還沒有動作,直到後面的陳孝全被罩住才一改那種懦弱模樣,雙手交抱於胸,由上對下俯視坐在樹墩旁邊的人。
「另一個就不見得會看出是演的。」指綠髮的陳孝全。
自此,他的注意力始終放在這名少年身上。來到對方指定的位置坐下,觀察著那人的一舉一動。
「你謙虛了,沒比過我不會知道輸贏。」
陳孝全道出比賽項目的瞬間便擅自開始了,於是他好笑地說:「野狗連徵詢意見都不懂?」
「依你的認知,閉眼可算上出局?」順便示範了一次詢問意見的樣子。「有人玩文字遊戲我很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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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可不要這麼說,雖然不想承認但我們本質是一樣的,他只是還沒發現。』看著綠毛被圍住之後,紅毛也收起一開始的吊兒郎當。
『既然你都說我是野狗了怎麼會期待我懂人類的禮儀呢?』露出刻意磨尖的犬齒,發出犬類的嘶吼聲。
『不過你可以閉上看是不是漏洞啊。』狗才沒在跟你差小懂不懂規則的,當然最主要是他沒耐心跟對方廢話,一把混著血的沙直接朝著千壽的眼睛撒了過去。
早就處處提防著那人的小動作,自然不可能一開始就中招。那一把沙比起哨音更像開始的信號,千壽旋身背過去,隻手撐地而起的片刻已將
鐵拳戴上右手。
陳孝全前後兩次做出的都是有距離的攻擊,不曉得近戰又是如何?他藉著樹墩施力一踏,右手鐵器直取對方喉間。
/這才第一擊應該能擋下吧,而且眨眼就輸了所以要速戰速決
混在沙礫的幾滴血雖沒成功攻擊,但還是有幾滴落在千壽身上,一絲傷害都沒有造成的結果,讓紅毛孝全忍不住挑了挑眉,這似乎有點有趣了。
活人身有三魂,生魂、覺魂、靈魂,在肉體死亡之際,三魂離體,分別進行天地審判,直至輪迴再聚,重新遁入人世。
而眼前這人,不具備生魂明顯是個死人,但覺魂與靈魂卻依舊保留著,似鬼卻不是鬼,自己的血沒有用是最好的證明。
『這世界真是有趣。』紅毛孝全笑的張狂,不退反進的撞向千壽揮過來的鐵拳,在擦過喉嚨瞬間以刁鑽的姿勢閃過,代價是一小片左耳肉塊隨之被削掉,但此人彷彿不會痛一般,藉由閃避姿勢成功掃進對方左下的防護圈。
『左手我收下了。』符咒小刀再次出手,這次瞄準的是千壽的左前臂。
討鬼用的符咒對這人大概沒什麼用處,但紅毛已經不介意,他只想這個人四肢半殘,最後由他斬下頭顱,真想知道這樣做之後到底會發生甚麼事。
手上傳來擦過肉身的觸感,可惜不是目標部位。一瞬間的交手便能看出紅髮的瘋狗行事同樣瘋狂。他喜歡這樣的對手,遊走死亡邊緣的危險令人熱血沸騰。
經過一次攻防的交換之後,新一道攻勢再度自左下襲來,千壽不避反迎,彷彿回敬一般,嘴邊揚起嗜殺的笑意。
「送你。」
符咒小刀沒入手臂的剎那,他免不了因痛楚而瞇起眼,那卻是蓄意製造的機會。以旋身加重力道的一腿緊接其後踢向陳孝全頭部。一擊換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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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刺入肉中的緊實感讓紅毛孝全感到興奮,對方隱藏在衣袖下的肌肉果然如自己想像一樣精實,為確保對方左手無法動作,加重了力道將小刀刺得更加深入,換來的卻是掃到臉上的腿擊。
後退已經來不及,只能順著對方的力道,如太極一般借力使力將傷害降到最低,卻還是往後飛了半米左右,同時第二、三把刀也朝著千壽的下盤襲去。
『小心會爆炸喔~』這是假的。
在落地的瞬間,紅毛本準備一個後翻用手將自己撐起,卻發現身後即是湖泊。
幹,混帳東西。
重力加速度激起的水花之大,落水的那一刻諒瘋狗也無法克制的生理反射,他眨眼了。
而幽靈在孝全落水那刻從一開始的竊竊私語轉為巨大的騷動。
似乎正在判斷對方是否眨了眼。
7P◈目占千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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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上撕裂肌肉的疼痛加劇,然而他在判斷硬扛的瞬間就有了咬牙忍住的覺悟。
踢擊奏效亦不忘提防後招,眼看小刀瞄準下盤飛來,左手暫時動不了,千壽朝後以單手翻幾次跟斗退開一定距離,無論爆炸的真偽。
最後一次落地時他同樣看準落點,早就備在手中的三枚手裏劍直朝紅髮瘋狗射去,各瞄準了對方的軀幹與左右兩邊退路。
未等攻擊命中他便邁步飛奔近前,一次前翻至陳孝全上方,抬腿下壓,腳後跟使勁全力往那張吵死人的嘴劈下去。
落下腿的同時喊道:「喂,你眨眼了。」
緊湊動作的期間他當然也眨了,總之先講先贏。
落水那一刻,紅毛就有對方不會放過這一刻的預感,因此他任憑其中一枚手裡劍擊中自己的腹部,直接接下對方的腿擊,成年男子全力重壓的力道諒是瘋狗也有點吃力,腹部的疼痛感卻越發讓思緒清醒。
『呵呵,眨了又如何?我咬死你。』沒有要否認,腎上腺素的分泌讓他成功將千壽往後掀去,在幽靈判斷輸贏一擁而上的瞬間,一嘴咬上千壽的頸動脈,但還來不及撕咬就消失在空氣之中。
湖泊再次恢復了寧靜。
不如何,只是證明了亂吠的狗充其量是虛張聲勢。
「落水狗是時候滾回去了。」
為了成功攻擊掉進湖裡的陳孝全,此刻他也身處湖中,水的重量讓動作遲鈍。被往後拉本不是什麼致命的招數,可一時疏忽造成手上的傷口浸泡在酒精裡,任他再能忍也頓時倒抽了口氣,神情吃痛地扭曲。
而就在露出破綻的瞬間,瘋狗一口咬上頸子的脆弱處。
戰事本為如此,每一個環節都會左右輸贏,甚至性命。是以任何時刻皆不該輕敵,無所謂必然的勝負。
紅髮的陳孝全消失,留下三枚手裏劍緩緩沉入湖中。他拾起其中的兩枚收好,獨有一枚被射入方才還沉著人的位置,顯然對於僥倖的結果不甚滿意。
他回到岸上,整身衣服濕得比之前拖綠髮的陳孝全上岸時還要透澈。
氣息還有些紊亂。左手行動不便的關係,千壽坐到樹墩上,先將手擱在腿上,再以隨身攜帶的三尺手巾綁在上臂止血,一邊咬著手巾一邊配合手上的動作。
/這幕很好看,畫一下(先去吃飯
湖中對打結束的瞬間,被幽靈困住的陳孝全也獲得解放。
看著剛結束的現場,他不知道兩人到底比了甚麼,但浸染在土地上的鮮血格外的刺眼,撇了一眼還插在地上的兩把利刃,貼在刀柄上的符明顯是另一位孝全留下的,但這已經沒那麼重要了,看向正坐在岸邊的千壽,對方正用著憋扭的姿勢做著包紮的動作。
「要我幫忙?」與之前直接不問就動手的狀況不一樣,這次陳孝全離千壽還有幾步遠的地方便停了下來,等對方允許。
打完上臂的結後,接著將布巾纏在傷口上。直接動作到傷口難免生疼,於是他緊鎖眉間,深呼吸忍住聲音。
陳孝全在這時走來,他抬眸看了一眼,咬著布巾含糊回話:「沒關係,快弄好了。」
被刀刺入的傷口很深,血仍然不斷湧出,很快把布浸濕,因此又繞了好幾圈。
睽違一段時間再次與人刀刃相向,總的來說心情還是舒暢。
那道傷是故意挨上的;選了一個不會致命的部位,留下深刻的印跡,就好像他執意找回這種痛楚,不容許自己忘記時時身陷驚險的往昔。
包紮的整齊度
打完最後一個結,單手包紮的成果意外地整齊。
殺伐久了於是也練就相應的急救技術,何況才脫離生前的生活沒多久,看來技術還沒生疏。
反倒是衣服弄濕千壽才覺得更棘手,渾身酒味聞得他有點頭痛。
右手隨便擰了幾下衣襬袴腳後他就放棄了。站起來邊走邊向陳孝全招呼:「走吧,找路回去。」
「恩。」既然對方拒絕自己的幫助,陳孝全悻悻然地走回了兩把小刀處,將之從土裡拔起,看著插在土裡的深度就可以知道當初是用多大的力道擲出的,拔起來之後才發現這兩把刀都是骨頭製成,陳孝全用指腹輕輕劃過刀刃前緣,即刻見血,刀柄上的符咒連他這種不及格的道士可以感受到強大的靈力,如果是一般的鬼被刺傷大概可以直接轉世了吧?
聽到千壽從後邊走來說要找路回去時,他將骨刀用自己帶來的紙符包好跟著受傷的手一起插入口袋,任由血浸溼包著刀面的黃紙。
一路無語地跟在後面,千壽走哪他就走哪。
完全沒注意到陳孝全變安靜的異樣,不如說,目占千壽挺享受這份難得的安寧。
儘管想找路回去,然而森林的路徑好似在不斷改變,最初在樹上做的記號出現在沒經過的地方就是一種驗證。離開湖邊之後,樹葉反常地茂密,無論到哪都只有薄弱的月光探照,深處的樹影偶爾也讓人產生鬼魅的錯覺。
走沒幾步千壽便意識到問題,轉過頭去說道:「你……別走我後面。」他現在帶傷,特別警戒。
驀地,一盞油燈從空中掉到兩人之間,清脆的哐啷聲響頓時成為全場最吵鬧的焦點。
「?」
看著突然掉落的油燈,陳孝全想起小時候讀過的一本童話,可以幫你實現三個願望的精靈,窮小子成為王子、贏娶公主,最後過著榮華的日子,但實際故事的背後,願望總是有代價的,成為王子衣錦還鄉的男主,卻發現親人將之遺忘,迎娶公主後妻子並不是他所想的溫柔體貼而是嬌蠻任性,在富有的背後更是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換來的成果。
等價交換一直都是世界的真理。
「撿嗎?」在離開湖邊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不撿就繼續走吧。」繞到千壽的左側與他並排著。
沒聽過神燈精靈故事的戰國人只把那當作來路不明的可疑物品,出現方式也很可疑,理當不會想要去撿。
「不了。」
看陳孝全安份地依言並行,他也稍微安心了些,遂繼續邁步前行。
那盞油燈孤伶伶地躺在土壤中,很快沒了戲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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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繼續在森林之中摸索,嘗試找出離開的道路,而今夜的幽靈註定是沒有要放過他們。
當來到一座被衫樹林包圍的小空地時,銀色月光終於得以灑落地面,一串優美的華爾滋從空中傳來,眾多幽靈從彷彿早已在此等候,音樂響起便踩在銀色大地上翩翩起舞。
而本想退出的兩人,卻被神秘力量狠狠的推入舞池之中,陳孝全被孩童身高般的幽靈接住,對方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而此時陳孝全才發現身上的衣服早就變成了暴食舞會的那套羽織西裝,剛剛撫過刀刃的指頭也被好好的包紮起來。
「不好意思,可以放我下去嗎?」感受到自己的腳似乎有點懸空,陳孝全無奈只好嘗試與小幽靈溝通,雖然前面的經驗是根本不會理睬,但這次一絲細軟的聲音從白色軟料中傳來,孝全不免一愣。
「當然不可以,跳完一支舞可是基本禮儀。」語氣莫名的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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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你有辦法找到真正的同伴。」這個同伴指的大概是千壽了。
但望向整個舞池塞滿了各種高矮胖瘦的幽靈,要找出164公分的人著實有難度,也不知道他被推到了哪裡。
7P◈目占千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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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只要一出現準沒好事,他們想跑還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制入池,真是名符其實的見鬼之夜。
在陳孝全被幽靈接住的同一時間,千壽同樣也跌進一縷幽靈的懷中。幽靈看不出性別,臉上蒙了一層薄如紗的白布,一手握住千壽的右手,另一手親暱地攔腰抱上去。
回過神來後他先確認現況,便注意到身上換成了那套羊腿袖白衫與黑色寬袴,斜肩披風等其他配件也都一件不缺地穿戴著,彷彿夢回西中城的就職大典當日。
「搞什麼?」
輕快的西洋古典樂旋律流淌其中。左手受傷,右手被緊緊握著,幽靈靠近得幾乎與他相貼,從腰部還能感受到摟抱的力道。
媽的,上次陳孝全手再賤都沒這麼放肆。
青年板著臉,依然使用命令的口吻:「放手。」
7P◈目占千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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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嗎?放手你就掉下去囉。」回話的聲音聽上去有著成熟女性的風韻。
而成熟的女性在興起作弄心思時,往往更難以捉摸。
彷彿要印證那句話,一人一幽靈離地騰空數公分,那樣的高度遠不足以構成威脅,然而幽靈忽然施力讓千壽後仰,接著鬆開雙手,青年因為引力往下墜落,將要撞上地面的瞬間又被幽靈一把撈起。
促狹的幽靈一樣告訴了他那句關於同伴的提示。
千壽試圖尋找那道綠髮身影,卻也難以在多如海潮的幽靈群中識明。下一刻,他使勁掙脫右手,一把扯下臉上的面具大喊一聲:「喂,看上面!」
隨後將鬼面拋至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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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
遠方傳來指示,熟悉的紅色鬼面從白晃晃的幽靈群中被拋了出來,雖然很快又被幽靈遮掩,但陳孝全確實可以判斷綠髮矮子的大概位置。
小幽靈並不如惡趣味的女性幽靈般強勢,陳孝全輕易便掙脫右手,從口袋裡掏出符咒紙鶴
『這個紙鳥真可愛,但有用嗎?』小幽靈並沒有阻止孝全的動作反而饒有興致的看著紙鶴。
「不知道,但總是要試試。」陳孝全聳聳肩,紙鶴上寫著引路的符咒,如果成功到達千壽手裡,紙鶴會告訴千壽自己的所在位置。
『真是令人擔憂。』紙鶴剛起飛,巍巍顫顫的樣子令人捏一把冷汗,此時小幽靈伸長了手,看起來就像要把紙鶴抓回。
「別...」陳孝全想將對方的手攔下,而小幽靈的動作確讓他感到驚訝,罩在白布下的手只是推了紙鶴一把,紙鶴因而飛得更加穩定,孝全伸出的手再次被小幽靈牽住。
『這樣可以了吧,可以跟我專心跳舞了嗎?』雖然看不到對方的臉,但陳孝全現在覺得小幽靈大概笑得很得意。
「謝謝。」樂曲來到了高潮,此時他已經離地面約一公尺高了,而不知是不是小幽靈的配合,孝全有感覺自己似乎離千壽有近了一些?至少可以在白色鬼影中隱約看到對方的綠髮。
赤銅色鬼面落下,掉進幽靈的手裡。那幽靈一翻手腕,臉上的白布便換成了鬼面。
「粗魯的孩子。」那道女聲陰陽怪氣,責怪完青年掙脫的力道不知輕重,才重新握上對方右手。
祂與千壽差不多高,覆上半面鬼面後猛然湊近,後者不避不退,兩道身影因此靠得極近。
「哎呀,這裡有道色情的印子。」摟腰的手此時摸上了千壽的頸子,之前被咬的地方有淺淺的牙印。
「啊?」皺眉的青年一副不懂祢說啥的木頭模樣。
一隻悠然的紙鶴撞進他們之間,在碰到千壽的同時,一道細如絲的芒光亮起,一直延伸至陳孝全的所在處。
眼看雙方離得又更近了,按陳孝全與小幽靈靠近的速度,應該能在升到離地兩尺高以前碰頭。
可是與千壽共舞的幽靈並不配合。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停在脖頸的細瘦手指緩緩往上滑,泛著絲絲寒氣,最後停在青年的下頷,向上一挑將千壽的頭抬起。「想和你的同伴會合呀?那你可得先取悅我才行呢。」千壽嫌惡地甩開那隻手。
「提示。」幽靈接著豎起一指,輕哂道:「姐姐我呢,喜歡看人低聲求情的模樣,特別是像你這般渾身傲氣的小夥子。」
「……」
感受到幽靈打算將他帶離芒光所指之處,短暫的沉默過後,他低頭嘆了口氣,再次仰頭時迎上那張鬼面,略朝上望去的目光中褪除了悉數的銳氣,開口的嗓音透出示弱的柔軟:「拜託祢。」
他們隨著華爾滋的伴奏又轉了一圈,幽靈這才慢悠悠地表態:「好吧,算你及格分。」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話音落下,幽靈放開摟在腰上的手,交握的另一手順著舞步的轉圈節奏將千壽往外一甩,強勁的力道難以想像是從那瘦如枯骨的手中使出的。青年被猝不及防地甩開,途中經過的幽靈群們紛紛配合地閃避,最終順利抵達紙鶴指向的人影,卻是撲跌上去的。
而在少了幽靈的牽引之後,頓時有一股引力將他向下扯。千壽於是反射性用力抓住陳孝全的手臂。
愉快的成熟女性聲音從後方呵呵響起。
/不愧是加戲達人,真的是有夠好看,可以直接結企了吧(?
/真的嗎,那我不更新了,本河道宣告停止營運,有任何意見找孝中反映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結的是我,你不要這樣喔,官方主線還沒開始ㄉ人結甚麼企
/你是日本人嗎講話省略主詞這麼曖昧(幹
主線做到一半的人才不可以半途而廢
雖然看不清,但千壽那邊遇到的幽靈似乎沒有想像的配合,陳孝全一度想放開牽著自己的手跑過去拉回同伴時,小幽靈卻將自己的手掐得更緊。
『不要亂動,會掉下去的。』對方雖然矮小,卻可以飄在他的耳邊輕聲講著,帶著涼意的風讓他不免哆嗦。
「你為甚麼要幫我?」帶著不解的綠眸看進對方白幕上的兩個黑色孔洞,意外望進一雙自己再熟習不過的紫瞳,卻在眨眼之間只剩下無盡的黑。
『別想太多,我只是一抹你內心的幻象。』小幽靈拉起陳孝全的手隨著音樂轉了一圈,更多的話語傳來。
『覺得不甘?難過?還是只是跟小朋友一樣鬧憋扭罷了?』對方隔著衣服摸著放置兩把骨刀的口袋,五味雜陳的情緒如海嘯般襲來,陳孝全感到呼吸一滯。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湖泊邊的對決,他清楚看到紅毛與千壽對話時指了自己,後一秒他便被幽靈罩在一個五感盡失的純白空間,毫無選擇的無力感與不信任感讓他如一隻蝸牛般蜷縮起來。
陳孝全清楚按他的實力,留下更有能力的紅毛對千壽來說是最佳的選擇,會留他只是自己比較聽話罷了,再說如果今天工會沒有要求兩人都要活下來的條件,大部分的人也不會捨命救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這裡可是地獄,死了沒有人會為你難過的地方。
但他還是鬧彆扭了,對自己,對千壽(雖然對方沒有發現)鬧了無所謂的小情緒。
『該長大了,陳孝全。』小幽靈最後輕撫過陳孝全的長髮,一把也將陳孝全推往千壽飛來的方向「等...」還未說完手臂便被千壽拉住,被跩住的瞬間巨大的引力讓孝全差點又吐了出來,但還是反射的將傷患往上拉,自己成為了底下的肉墊。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幹....痛。」兩尺不高只有60多公分但身上壓了一個成年人的體重,對陳孝全來說也是夠嗆的。
而音樂在兩人落地時化下了句點與幽靈一同消失在森林之中,身上的禮服也變回了原本穿著的服飾。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千壽本打算看準落點,算好距離調整下墜的姿勢,不料被陳孝全一拉打亂了計畫。
身體受到衝擊的瞬間連帶扯動了左手的傷處,他不由自主弓起背部,臉埋在胳膊底下,從中傳出微弱的悶哼聲。右手纂緊拳頭藉以分散那陣強烈的不適。疼痛的浪潮很快退去,他撐起身子,看到底下墊的是陳孝全時,臉上表情一陣古怪。
那張嘴彷彿很難吐出好話,非但沒向善意的肉墊道謝,聽起來似乎還沒有要領情的意思:「你用不著這麼做,萬一動不了,憑現在的我揹不動。」意指如果沒受傷還能一試。
率先站起來後,他朝還在地上的陳孝全伸出右手,問:「沒事?」
「但是你受傷了。」墊子一臉委屈。
沒拒絕對方遞出來的右手,陳孝全藉此爬了起來,只說了謝謝二字,並沒有回答對方大概是關心的問題。
兩位再次踏上尋找出路的旅程。
「剛剛跟你跳舞的幽靈是你認識的嗎?」剛剛的小幽靈大概是小春的幻想,不知千壽那邊是否也是認識的人幻化而成,陳孝全邊問邊在一棵樹上留下了記號。
而此時頭頂樹梢傳來了詭異的吱吱聲,怕再次遇到幽靈找麻煩,陳孝全當機立斷往後退了幾步。
不到幾秒,伴隨著樹枝斷裂的聲音,一隻緊緊捧著松果的肥松鼠從高處掉了下來。
掉在
的肩膀上。
(p/孝全、i/千壽)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松鼠從天而降這件事情還是第一次見到,被重量加速度的力量一壓孝全不免一歪,接住從肩膀上滑下來的松鼠似乎有點摔暈了,陳孝全便輕輕的把祂放在了地上。
oO(這麼肥難怪會掉下來。)看著肥肉堆滿的下巴,忍不住搔了一把。
「怎麼可能。」馬上否定跟那種莫名奇妙女鬼的關聯。
從問題回推,難道這人遇到認識的?千壽停頓了一下回問:「你又遇上追兔?」這個人衰成這樣?
看見陳孝全做記號後他旋即又說:「記號我進來時就做過了,沒用。這裡的路會變。」講出最後一句結論,他自己也覺得荒謬,但在地獄裡貌似也不是不可能。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比起一盞油燈,一隻從天而降的松鼠要合理多了。
……但千壽眼尖地發現那隻松鼠雖然是符合常識的尺寸,長得卻很像某隻在厄爾杜拉朵見過的黃金鼠。
一股不妙的預感湧上心頭,青年壓低聲音朝旁邊的人提醒:「別理那東西,快走。」
甫轉身要走,奶聲奶氣的松鼠說話聲便從地上傳來。
「呀啊~你好溫柔,人家對你一見鍾情。」
清醒過來的松鼠放下懷裡的松果,黑亮的眼珠子直勾勾地望向出肩搭救的少年,從中綻放的濃烈愛意令人難以忽視。牠拍了拍手,一顆發亮的果實隨即出現在陳孝全手中。
「這是聘金,請跟我結婚。」
然後牠轉過去看著千壽,再度拍了拍手。
「來來來你是新郎的親友嗎?那也給你一顆。」賄賂。
「恩,但他說只是我心裡的幻象而已。」果然又是自己遇到。
「蠻親切的。」至少比第一個想淹死自己的好。
本想揉完松鼠就走,卻聽到千壽叫自己快離開的語氣,比前幾次都還要急迫的樣子,難不成這隻松鼠是甚麼邪神嗎?
「诶可是?放他在這好嗎?」一句話的時間,就已經被松鼠纏上,將出現在手上的松果放回松鼠的手上。
「不好意思,我不吃這個。」沒有要理結婚的事情,拍了拍老鼠的頭之後就要站起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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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不能走你不能走!人家被你摸過,就是你的鼠了,你這是想白嫖嗎?大笨蛋!」把陳孝全還回來的果實用力丟回去。
松鼠雖然聲音很嗲,但依前面的聘金之詞來看,應該是公的。
「哼,人家可是很明理的,跟你這個大笨蛋不一樣。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人鼠殊途啊,不然人家也有一個松鼠報恩的夢啊,也可以改成我幫你們帶路啊,要不然你們就一輩子困在這裡啊,反正只有我知道路啊,都這樣啊沒關係啊。」
「明明就是能溝通的事,為什麼要在商量前就先否定一切的可能性呢?」
「……孝全先生,你不如就暫時隨牠的意。」眼看好像沒自己的事,又聽見松鼠要免費幫忙,千壽扔掉手上的果實在旁邊跟小動物站成一線。
「???我沒有否定你啊。」他只是不吃松果而已,莫名被兇是甚麼意思。
「既然要帶也沒什麼關係,但如果走錯...旁邊那個人可是會把你煮來吃掉喔。」擅自讓對方當黑臉,反正古時候的生活條件說不定真的會煮松鼠來吃。
「請帶路吧。」把扔回來的
果實撿起來收進口袋中。
kamidamn 你把他RP成這種三八樣應該也可以被告了啦(靠
然後還真的有松鼠食譜
/忘記什麼理由但我以前就有查過松鼠料理了(?
陳孝全的骰讓我好失望,無心繼續這個交流了(情勒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阿不然讓松鼠把千壽丟掉的那顆撿回來給孝全阿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你不接受我的一切就是在否定。」繼續鬧彆扭。
千壽對陳孝全威脅松鼠的發言不置可否,僅在心中浮現樸實無華的感想:我不吃會弄壞肚子的東西。
而當陳孝全答應被帶路後,松鼠頃刻破涕為笑。
「嘿K,那你們要先吃下人家準備的果實。這個才是人家的報恩,帶路只是附帶的。」
松鼠二度看向千壽,純真的大眼睛好像在說:你以為沒你的事嗎?
「人家這麼大方,丟了一顆當然還有一顆囉。」拍拍手又變出一顆果實。
「你們是不是不曉得呀?這座森林到~處都有地主呀,要照著地主們的規則走才出得去唷。」想換個表符所以讓松鼠突然頭癢抓抓頭。
拿到
果實。
迷戀誰(取數字大的)
陳孝全
松鼠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看著手上再次出現的紅色果實,還飄出淡淡的玫瑰香氣,他只覺得這是一個危機。
他真的……要吃這種東西嗎……這種一看就有問題的東西……要是被一隻松鼠毒死,那絕對是人生的奇恥大辱;就算程度輕一點只留下後遺症──這還不夠嚴重嗎?
青年盯著手上的果實幾秒後,看向陳孝全。
要他在不違背自我意志下先吃這種東西是不可能的。
fashionCao: 我夢寐以求的哭包藍骰
你真的要換骰ㄇ,要的話我讓松鼠找理由,但如果又出綠骰場面不太好看ㄛ(…)
/要看哭還不簡單,後面讓修女咬一下就直接哭阿(無視規則大法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原來你是要讓千壽哭喔wwwww你要讓他這麼掉面子喔(幹我的鍵盤也雞同鴨講了是怎樣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看著無理去鬧的松鼠,如果今天是人類,陳孝全大概會忍不住想吐槽,但今天他面對的可是一隻毛茸茸的生物,應該不至於毒死他吧?大概...聞了聞手上的新鮮橡果,只有一絲絲淺淺的草味(?)。
陳孝全想起來到失樂園前,小春不知道為甚麼先將一管藥塞進自己手裡,大概是早算到他可能有被毒死的可能性吧。
「我口袋裡有解毒劑。」跟千壽交代一下,便將果實丟入口中,一番咀嚼之後只有生食的苦澀感,並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那也要看能解哪種毒。當他不懂嗎。
過去以殺人為業的前透波暗自心生一種專業上的傲慢。
陳孝全粗神經地以身試毒還比較能讓人放下警惕。松鼠說的話雖然可信度存疑,但他們的確正面臨走不出森林的困境,眼下別無他法。看陳孝全吃了沒出狀況(光線暗沒看出兩顆果實顏色不同),起碼能確定不是即刻發作的毒藥。
同時他也深諳這個道理:為了達到目的,有時候不得不承擔一定的風險。
他吞下樹果的最後一刻,面對的是陳孝全。
「呀哇呀哇,人家好高興喲!回家要把報恩從〈夢想富翁:集滿100種成就挑戰億萬獎金〉的清單上劃掉,這樣下個目標就是結婚了!」
待兩人都確實吃下果實後,松鼠先是跳起狂喜之舞,而後跑到陳孝全腳邊,拉拉褲腳明送秋波。
「就算你現在反悔,我也還是可以回心轉意喔。」
「嘿K,看在你們這麼捧場的份上,人家就盡責一點,一口氣帶你們出森林吧。」是隻負責任的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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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松鼠跑在前面帶路,時不時回頭確認後方狀況,那肥嘟嘟看不出脖子在哪的身體展現出意外的敏捷度。
兩名人類走在一段距離之後,起初沒有任何異狀。附近群樹繁盛,暫時看不出有往外走的跡象。約莫兩、三分鐘後,不很久的時間,千壽忽地感受到一陣難以壓下的暈眩,因此他只得佇足,等待那種怪異的感覺消退。
當他抬起頭來,視線的盡頭是一道逐漸走遠的身影,一黑一黃的目光凝視了片刻以後,再度驅使雙腿跟上。頭暈的感覺好似還殘留了一點,腦袋才會沒來由地萌生一種朦朦朧朧的虛幻感。他看見淡銀色的流光越過枝葉縫隙,細碎地鋪照在那人身上,那頭深綠色的長髮隨著走路的顛簸左右擺晃,於夜色中蕩漾出隱密的光暈。
他有些情不自禁,伸手撫上了一綹髮絲。
夢想富翁是甚麼鬼書,看著在地上跳完狂喜之舞跑來自己腳邊求愛的松鼠,陳孝全委婉地拒絕:「我後悔的話會跟你說的。」邊說又揉了對方柔軟的臉頰一把,才放開讓松鼠在前面帶路。
松鼠輕鬆穿梭在樹林之中,但對於只跑過平路的現代人來說相對吃力,因此比平常花了更多注意力閃避腳下的各種障礙,導致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千壽的脫隊,直到自己的頭髮似乎被甚麼東西撫過,抱著大概是甚麼調皮幽靈扯住自己頭髮的想法回頭,卻只看到千壽在自己身後伸出的手。
「怎麼了嗎?」這人不會隨便摸自己,想來應該是有事情?但怎麼不叫他停下就好?叫前面的松鼠先停下,他自己也慢下腳步,看著千壽的臉等他開口。
「你不舒服?」過了幾秒還是沒有回應,陳孝全皺起眉頭,明明對方盯著自己但眼神卻沒有聚焦,兩耳看起來也有點不尋常的紅暈,沒有管等等會不會被罵亂動手,陳孝全直接伸出手貼上對方的額頭,他體溫不低,但千壽的溫度明顯比他再高出了不少。
這人發燒怎麼這麼突然?往回推敲大概率是剛剛吃的那顆果實問題,他想轉身去找前面的松鼠理論但此時本該在前面的松鼠竟消失不見了。
蛤!說好的負責呢?
手碰到的髮絲偏粗,不過是柔軟的,隨著少年轉身時從指尖滑落,留下輕淺的搔癢感。
對方高了他半顆頭,他仰頭往那一雙孔雀綠的眼眸望去,那一雙盛著月芒的明眸。怎麼了嗎?沒怎麼的。只是好像很難有相對應的話語能表達是怎麼了。
陳孝全的手貼上額頭,與自己身體的熱度相比竟有些涼意,於是千壽舒服地闔上雙眼,抬手覆住少年的手掌。模糊的鼻音若有似無地在鼻腔內摩娑。
然後他稍微回神,愣愣地盯著少年,隨後將對方的手拿離自己。
「抱歉……沒什麼。」
他挪開視線,陷入一些自己也不明白的迷茫與無措之中。
暫時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注意松鼠。他低下頭,用右手半遮住面龐,類似呢喃的語句失去了章法:「感覺……不太對……我不知道……」
緊接著想起重要的事,青年重新望回面前的人,眼神透出一股擔憂:「孝全先生呢?身體沒事嗎?」
等他清醒肯定會對現在的自己興起一陣惡寒。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當貼在對方額上的手被覆住時,陳孝全愣了愣,這傢伙燒壞腦子了?但很快再次被移開,很好,看來還有一點理智。
面對喃喃自語的人,陳孝全有點頭大,看起來也不是中毒,像是被魔神仔附身的樣子,而對方擔憂的眼神望過來,陳孝全雞皮疙瘩掉滿地。
「沒⋯沒事,你還可以走嗎?」決定先帶人去前面找那隻沒有信用的松鼠,拉著對方的衣袖慢慢往前。
藉著月光摸索向前,松鼠沒找到,但也幸好兩人已達森林的邊緣,很快的一座平緩的小丘出現在視野之內,小丘上矗立著一棟白色教堂。
「我們到那邊休息一下,好不好?順便問路。」看著教堂窗戶閃著亮光的樣子,陳孝全忍不住鬆了一口氣,轉過頭用哄小孩的語氣跟不太正常的千壽說著。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嗯。那就好。」被下蠱的人完全沒發現自己講了很反常的話。
看著拉起袖子的那隻手,彷彿被牽起的還有心緒。他有點想讓陳孝全離自己遠一點,想試著找回冷靜的自我,可是最終並沒有開口,任憑對方走在前面帶路,讓意識被溫柔的依戀之情一點一滴浸染。
長髮的少年先一步踏出森林之外,青年後一步跟上,陡然間,一陣熟悉的鋪天蓋地的暈眩再度襲來,遠方的教堂光亮於視野裡閃爍,陳孝全的聲音在耳畔盤旋,他因而又停下腳步。
「等等……」
不適感在須臾之後平息,千壽眨了眨眼,這一回,就算面對陳孝全也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腦袋也不再昏沉。他自然地將袖子從陳孝全手中抽離,說話間恢復了向來的俐落:「不用休息,沒事了。倒是可以問路。」說著便逕自往前走。
迎面拂來的夜風吹得人舒心。他悄悄握拳,心裡升起一股小小的激動。這定是名為自由的風!
下次再遇到那隻肥鼠他一定一把捉起來當飛鏢練投擲。
聽到對方冷靜地回應時,孝全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當這人的保母。
跟在千壽的後方爬上了小丘,登頂之後意外發現這間教堂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巨大,大門甚至是需要多人才有辦法推開的圓拱大門,而此時門後傳來了修女們吟唱聖樂的聲音,這麼晚還不休息嗎?
而此時大門側另有一座方便進出的小門咖搭一聲緩緩打開,門後卻一個人影都沒有。
「要進去嗎?」今晚已經很衰了,陳孝全現在有點抗拒任何可能發生的未知事件。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雖然失樂園的天色始終昏暗,建設本身也破敗得連照明設備都很稀有,不過他們開始委託時已是晚上,剛才一路走來耗費不少時間,推算下來應該也臨近深夜時分了。
本來認為對方的問路提議不壞,但在走近教堂後,他便要重新估量了。
直覺是與理性背道而馳的思考方式。人在考慮一件事時,為了慎重行事避免倉促做決定,容易忽略自己的直覺;然而直覺實際上會提供一種本能的警訊。
根據過往經驗,交戰往往要在瞬息間便做出決斷,因此他在一定程度上是會相信直覺的。針對陳孝全的問題,千壽已然有所的定奪:「如果你覺得這種時間還有人高歌是正常的。」
表明自己的想法準備繞開教堂的同時,旁邊的小門無故敞開,室內的聖樂歌聲變得更加激昂。
意志力對抗賽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剛講完突然又頭暈。幹嘛!果實效果還沒退乾淨嗎!
西洋宗教的歌謠在他生前的世界實屬稀奇,聽聞那高亢的女聲合唱並不會因此獲得救贖,反倒還引起一種本能的排斥。
無論理智或情感上都很抗拒才對,可是雙腿卻像中了圈套一般,莫名其妙開始往教堂內走去。
這人恢復正常之後又開始講話帶刺,他當然知道這個時間有歌聲是不正常的,翻了個白眼不想理這人,反正他是沒有想進去的,尤其在那個小門打開之後他更加的抗拒。
抗拒歸抗拒,該被迷惑的時候陳孝全不意外的再次被迷惑,所幸理智還在只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腳,看著身旁的千壽似乎也受歌聲影響,兩人一前一後朝著教堂內走去。
跨入小門,首先入眼的是一整面牆的花窗玻璃,當月光穿過玻璃,被分散成無數細碎的光芒,毫無印象中教堂的端莊神聖,更多的是妖異感,陳孝全看向站在禱告台前的修女,低垂著頭如酒醉般的左右晃著身子,聖樂便是由她吟唱。
「千...」孝全在禁錮的狀態下,嘗試從喉嚨發出一個音節,但卻在開口瞬間,修女的吟唱被打斷,她怒而抬頭,血紅的雙眼以及滿嘴利牙,如美國B級片一樣用著詭異的姿勢朝著
飛撲過去,嘴裡發出了怒吼聲。
P/千壽 I/孝全
被咬
穿腦的魔音驟止,不情願朝修女們走去的腳步奪回了一瞬間的停頓,便是趕著這一個停頓,他奮力搆著旁邊擺放的純銀燭臺,掐準時機往撲來的修女頭上掄去。女妖倒地的同時雙腿也恢復了自由,然而其他幾名修女們同樣怒目嗔恨,紛紛示出帶血的利牙殺至。
原先唱著聖樂的歌喉在此刻全化為尖銳難聞的怪叫。眼看修女的飛撲之勢迅急,千壽沒有轉身就跑,而是在拽上陳孝全的手腕後藉著旋身半圈的勁力,先將他拉離錯身飛過的女妖軌跡上,腳踩穩的同時正好也改為面對出口的方向。
「能動沒?」看是要接著跑還是拖著人跑。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在修女撲向千壽的時候,他的腳已經恢復自由,只見千壽用著非人類的速度,迅速解決朝他攻擊的修女。
「科...以,嘶—!」手腕被猛然一拉,陳孝全在回話過程中咬到舌頭,鐵鏽味布滿整個口腔,而血的味道似乎讓女妖們更為興奮,十指大張的朝著陳孝全抓來。
幹你娘我真的是衰到有剩,陳孝全跟上千壽拔腿狂奔。
像電影畫面一般,陳孝全邊跑邊將走道兩側的燈座掀倒在地,以此阻止女妖們前進的速度,燈油則被地毯快速吸收進去,隨著倒地的燈座越多,陳孝全在跨出教堂的那一刻,將隨身攜帶的爆炸符往後擲去。
轟的一聲,純羊毛材質的地毯迅速燃起,女妖們發出淒厲的尖叫,隔著火線怒瞪著逃出小門的兩人。
但此時逃出鬼修女之口的兩人當然是不會知道的。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眼瞳裡映出烈火燒灼的紅光。
「幹得好,謝了。」確保安危無虞後,兩人駐足在教堂門外喘了幾口氣,他笑著向陳孝全說道。一頓後又說:「不過我想,別再找人問路為好。」這種鬼地方大概不會有真正的人類。
從對方的幾次行動觀察下來,反應和體力都還不足,但道具的應用方式不錯,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麼傻不愣登的。突然有點好奇,這人跟那隻紅毛瘋狗打起來能有多少勝算。但是想歸想,提起紅毛等於要透露他們的比賽內容,因此他說完想說的,就繼續動身前行。
從教堂外側繞過,隨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座佔地廣闊的迷宮花園。修剪整齊的樹叢圍牆足有成人的高度,一旦在裡面走散便會丟失對方的身影,加上夜間的視物距離遠不如白日,千壽不覺得貿然走入是個好選擇,只不過眼前的迷宮一時也看不出延伸至何方,可以預想繞道的話同樣會耗費不少體力。
而當他轉過頭要叫陳孝全別走丟時,身旁站的卻是另一個人。
一個他在過去熟悉不已的人。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支撐著教堂的牆面喘著氣,耳邊傳來千壽的稱讚,
映著火光,對方的臉看起來有些愉快,讓孝全懷疑這個人是否又病了。
「不會,你剛剛也很厲害。」燭台敲暈鬼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認同不要再找人問路這點,點點頭隨著千壽來到了迷宮花園前。
寬闊的迷宮入口,一陣強風沿著牆吹來,吹的孝全眼睛不經一瞇,待風一停陳孝全張開綠眸,本來眼前164的古人,換成了一名更矮的人...
『汪汪,傻了?』是一道清亮的女聲。
「小春?」此時的孝全真的可以用傻了來形容,小春笑著走過來拉住了孝全的手。
『憨孫罵久了還真憨了?』熟悉的聲音,玩世不恭的笑臉,甚至連身上梔子花的香味都一樣。
「是小春。」當眼前的親人是確實觸碰得到的那刻,孝全一把虛脫的抱住眼前的小春,埋在對方脖頸處,感受肩膀傳來安慰的輕拍,陳孝全忍不住發出嗚咽聲。
細長的丹鳳眼中佈滿訝異,那種排拒他人的冷淡漸次消融殆盡。
見到理應不會出現在此的存在,心中明知不可能,可仍舊阻止不了這具已死的軀體為之觸動。
「為何……」未經思考的話語脫口而出,卻被對方伸出食指抵在唇前。
那人牽起千壽的手,言笑晏晏地要青年跟著他走。與還在森林裡被陳孝全拉著走時不同,此刻的千壽憑著自己的意願讓對方領路,他們步入巨大的迷宮花園,沒有任何遲疑,好像一切都如預期般走在正軌之上。
一股沒有來由的安心感將青年包裹,猶如置身在溫煦的瑩光之中。
走在前方的人時不時回過頭來,眼裡總是盛滿討喜的笑意。
陷入迷宮的人們永遠不會比外面的觀客清明。儘管腳下的步伐始終邁向前方,途中各往左右轉了幾次彎,然而兩側樹籬看上去依然是差不多的風景。
一前一後走著的兩人之間沒有多餘的交談,相碰的只有彼此的掌心。
稀薄的月光替漆黑的迷宮帶來照明,千壽注視著那人的背影,半晌後,啟唇說道:
「噯,你也是追兔嗎?」
小春在孝全哭泣過程中,只是無聲的輕拍,待他稍微冷靜之後,才繼續開口:『你來失樂園太久了,不放心我就找來了。』稍作解釋自己為何會在這裡,並將已經冷靜下來的孝全放了開來,此時的他們不知何時已進到迷宮之中。
「我來很久了嗎?」孝全聽完對方的話不免一愣。
『你們大概消失一周了。』小春望著迷宮小徑的深處,眼神有些疲累。
『不過我來了,汪汪有沒有覺得很安心阿!』勾起孝全的手,拉著對方繼續往前。
「吶...小春。」陳孝全並沒有繼續往前,反而將前方的小春拉了回來。
『嗯?』如紫晶一般的眸子看向她的孫子,直勾勾的眼神讓陳孝全忍不住一縮。
領路的人停下腳步。
面前的這個人與記憶中的那道身影實在太過相似──但還是有所不同。
「無論你想帶我去哪,沒有用的。」
千壽抽回交握的手,朝上的手心裡灑落黯淡的銀光。
然後他看回那個人,對方依然靜靜地面帶微笑,彷彿在等待他繼續話語。
他伸手以指節撫過那張面龐,輕柔的動作透出一種隱晦的留戀之情。說話的聲音很平靜:「那傢伙……我有段時間沒見過他笑了。」
接著,他往後退開,眉目間泛起似有若無的苦笑:「你不是他。」
千壽閉上那雙受到迷惑的眼,再次睜開來時,已然清醒。
陳孝全嘆了一口氣,看著滿天星斗因為高聳的植物墻,本該無邊的天空卻被侷限在迷宮之中。
「用走的太累了。」
『所以?』
「我背你吧。」
『不用,現在還給孫子背也太丟臉了,等等被你同伴看到會被笑的。』少女一臉嫌棄。
「真的不要?」
『不要。』
「那你自己走吧,我不會跟你繼續走的。」放開牽著的手,陳孝全退了一步,露出了笑容。
「謝謝你,但你不是小春。」小春不會跟他解釋那麼多,而且到了地獄之後,或許生前過於為生活奔波,死後回歸青春的少女相對任性,能夠偷懶的機會,她怎麼會放過呢?
看著眼前少女跟四周的玫瑰花一般散開,落了滿地的花瓣地毯延伸至前方不遠的出口。
而小春位置已換回了自己的同伴,在對方睜開眼時,孝全忍不住勾起唇角。
「歡迎回來。」
見到陳孝全,他明白幻影解除了。
面前的少年同樣在笑,不過與方才那人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笑法。陳孝全的臉要來得傻氣多了;同時,也更真實。
聽著對方喜上眉梢的歡迎之詞,千壽旋即一怔。
「那句話……」那應該是對相熟的人才會說的。話到嘴邊僅說出前幾個字,他一眨眼,好像不太適應這種親切,略感不自在地回道:「嗯,我回來了。」可是那並非負面的情緒,畢竟當青年回話時,臉部的稜線不自覺地變得柔和。
他接著望向出口,踩著一地的花瓣走去,腳下傳來一陣一陣的窸窣聲。然後他保持面朝前方的姿勢,對走在後頭的人問:「剛才,你也遇見了嗎?」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走出花園迷宮的瞬間,迎面颳來的風挾帶了刺骨的寒冷,青年下意識縮了縮脖頸。迷宮之外是一小段空曠的草皮,而接在草皮盡頭的是一座結冰的湖面。
什麼樣的氣候會在前一秒還是百花爭妍,下一秒就地凍天寒……喔,地獄的氣候。
「嘻嘻。」雖然剛剛的小春是假幻影,但確實達到了相當治癒的效果,再加上這次不只自己,當千壽提問時,他很確定千壽也遇上了追兔,心情愉快。
「嗯,又遇見了,同一個人,只是這次樣貌是最明顯的一次,但個性有一點...落差?」或許自己心中小春生前個性印象較為深刻,幻影讀取他的記憶時有所落差,才出現破綻讓他識破。
「你呢?」跟著對方踏出迷宮,被眼前的冰湖驚了一下。
孝全幸好站在千壽身後,並沒有直面牆風的襲擊,但極低溫的環境也是不免一顫。
腳下的草皮結滿了霜,一踩就碎,而孝全注意到草皮上有一串細小的腳印,一路延伸到湖面上。
「那隻松鼠走的?」孝全蹲下來看了看,覺得這大概是目前最有可能的答案。
「第三次?」這人果然也碰上了。好像聽過有靈感的人也容易吸引那種東西的說法。千壽揶揄道:「工會的人該多付你報酬。」
被陳孝全反問,他斟酌了一下便說:「見到了……以前認識的人。」對此沒有太多著墨。
儘管身上的衣著不夠暖,起碼還遮著腿和胳膊。冬天出生的孩子也比較不畏寒,他摩娑著手臂,讓身體快一點習慣寒冷。
折返回去只有一座被燒毀的教堂和進去就很難出來的森林,而在冰湖的對面則能看見一座小屋。雖然要等靠近了才曉得,會否又遭遇類似教堂的情形,但到底算是一個選擇。夜晚有屋子休息也好過露宿野外。
他朝陳孝全應道:「也沒其他路了。」打算等對方表態就繼續走。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我也覺得。」不可置否自己真的招鬼,所以對方的揶揄他也懶得反駁,只是稍微附和一下。
為了方便戶外探索,幸好他今天穿了一套長袖衣褲
,只是在這個地方凍下去兩人一定會失溫而死,看對方並沒有打算決定下一個動作。
「我也不想往回走。」往回甚麼都沒有,就只能往前了。
沿著碎裂的草地路徑,兩人來到了冰湖之前,在不知道冰層厚度之前貿然踏上去似乎是個愚蠢的決定,透過冰層看向底下的湖面,深不見底的黑讓不黯水性的孝全停了下來。
「你...」他很想叫對方走前面,但這樣顯得很小人,陳孝全的良心不允許他這麼做,只好深呼吸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冰湖。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如踩地雷般的踩下第一步,底下冰磚傳來如鯨吼般的聲響,陳孝全身體不免一抖,不行...,恐水人還是無法克服自己內心的恐懼,一直專注著底下的黑水他永遠無法往前。
掏出這次任務中的第二隻紙鶴拋了出去,閃著亮光的紙鳥,無視強風,朝著湖另一端的小屋悠然前進。
陳孝全努力忽略腳下的冰層,把注意力放在前面的紙鶴上,隨著亮光緩緩向前。
「?」
會游泳又不體貼的人自然沒有考慮到對方怕水的可能。見陳孝全沒要繼續說下去,他也沒放在心上。
松鼠能過的冰面(而且是很肥的松鼠),還真不見得就能承受人類的重量,而相較於嚴寒氣候,落水是抵達失溫致命的更快捷徑。儘管冰湖表面乍看寧靜,暗藏於冰層之下的危機並不比先前來得少。
考慮到誤踩到脆弱冰面落水的可能性,按理說,應該先在身上塗抹動物脂肪,以此防水防寒──然而這種荒涼地方沒有那種東西。放眼望去,能寄託的貌似僅有那棟隱約透出火光的屋子,再不濟那本身是木頭屋,也能燒來取暖。
水底生物的低鳴猶如一種宣示,讓陸地上的生物不得不體認到未知的存在,進而承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注意到陳孝全將視線放在紙鶴上,千壽蹙眉說道:「喂,別光看前面,也要注意腳下。」
他同樣謹慎地踏上冰面,不過恐懼的心理沒有旁邊的少年強烈,前進的速度因此要快上一些,慢慢地便與對方拉開了距離。
審判的時間到了
千壽
冰面
原先並排的兩人又變為一前一後移動。越過一半路程時,那聲鯨吼再次響起,比前一次更悠長,更蠢蠢欲動,致使他們沒在第一時間察覺冰面碎裂的聲音。
潛伏的險惡自左後方竄起,最初只出現一道裂痕,然後延伸出第二、三道,當迅速擴張的動靜大得再也掩蓋不住,第一塊破冰分割了完整的冰面,那就發生在距離他們咫尺之遙的位置。
千壽見狀當機立斷喊道:「用跑的!」
專注在眼前而沒提防到後背,途中又被鯨吼干擾,做出應變時還是遲了。儘管兩人用著最快的速度在行走不易的冰面上狂奔,卻抵不過來勢洶洶逼近的陷阱,位於左側的千壽率先失足掉入湖裡,而後接著陳孝全。
落水的前一刻,他看見少年試圖要伸手拉他一把。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他當然知道要注意腳下,但注意腳下便無法往前,對水的恐懼除了家人他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因此當千壽要自己往下看時,也只是敷衍點頭。
而冰湖的一切來的過於迅猛,冰裂的聲音隨著鯨吼傳達到腦海深處,直入靈魂,對死亡的恐懼讓身體先有了動作,狂奔向前卻還是敵不過自然的力量,在他嘗試抓住千壽之間,腳下冰面也隨之破裂。
噗通一聲,落水的瞬間是深入骨髓的冷,陳孝全嘗試掙扎,但不會游水的人,雙腳如鉛塊一般沉重,長久付在他身上的惡鬼們,解放般從他體內竄出將陳孝全拉往更深的湖底。
腦中缺氧導致視線逐漸模糊,讓他放棄掙扎,失去意識前陳孝全只想著,死第二次了竟然還是沒有所謂的人生跑馬燈嗎?
還是連神明都覺得他的一生無聊到不需要跑馬燈?
幹...好想回家...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水很沉。低溫輕易地聯想到死亡。
掉下去的瞬間他勉強憋了一口氣,睜開雙目適應水下的黑暗之後,抬頭看準了破開的冰面位置,那裡有光。
左手還不能動作的緣故,單憑右手滑水、雙腳踢水前進,先落水的人也先回到了岸上。
他全身濕透地爬上沒有碎裂的冰層邊緣,水滴滴答答從頭髮、鼻尖、衣服上不斷往下流。事態正往糟糕的方向發展,身體不受控制地抖個不停,呼出來的氣都成了白霧。
經過短暫的幾次喘息以後,湖水仍舊平靜無波。
陳孝全還沒上來。
……那傢伙難道不諳水性?
千壽頓時感到頭大。回想掉進湖裡的前一刻,虧對方還有多餘的心思想拉住他,結果搞半天根本就是自顧不暇的旱鴨子?
水難的急迫性一秒都耽擱不得,一想到此,他毫不猶豫重新躍入水下。
手上那道一時貪圖刺激弄來的傷,在此刻才真正令他覺得棘手,然而後悔已來不及,他亦不是會對過去後悔的人。
該死,早知道當初在就職大典時做掉陳孝全,就沒有那麼多後續麻煩了。
這個扯後腿的衰人!
十五歲的少年獨自在屋裡醒來,葬禮的輓歌還在耳邊迴盪,看著晨曦照在自己身上,他又夢見了那個女人,一名慘死在家暴丈夫手上的女人,陳孝全與女人隔著一道透明的牆,阿嬤生前為自己下的最後一道庇護。
女人如末日喪屍一般撞著牆面,張著血紅的雙眼,撕裂傷明顯的喉嚨傳來低吼:「求...你,幫...我。」一字一句傳入牆後少年的耳裡。
這女人不是第一個來求他的冤靈,記事之後總是有些不怕小春的鬼魂在深夜時入他夢境,更不要說葬禮之後,每日與之相處已從恐懼到視若無睹。
盤腿背對著牆面,陳孝全低垂著綠眸,感受牆面被撞擊的震動,震的他心臟一顫,閉上眼耳邊傳來對方控訴丈夫如何對待的嘶吼,陳孝全只希望天快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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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個日月輪迴,這個女人還在,陳孝全不免皺起眉頭,一般的鬼怪幾天後就會被小春留下的牽制消滅,怨念重一點的多個幾天便也會消逝,留這麼多天的甚是少見。
「我該怎麼幫你。」隔著牆面撫上對方被丈夫用熱水燙爛的指尖,這是他第一次與冤魂交談,開口的瞬間阻隔兩人之間的牆面如水一般化開,女人用腐爛的手掌抓住少年乾淨的五指,「身體借我。」之後便沒有之後。
再次醒來他依舊在自己床上,如平常一樣梳洗,坐在飯桌看著早晨新聞,賞花報導、天氣消息,台灣新聞依舊和平,將碗盤放入不銹鋼水槽中,在碗盤碰撞的聲音中插入一則地方新聞,一名男子被發現陳屍在家中,警方判定死因為一氧化碳中毒,而男子的妻子卻死於倉庫之中,滿身家暴痕跡,檢察官判定女子已死兩周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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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早晨有些涼,但此時的涼意是從骨子裡散出來,電視陸續傳來其他新聞消息,卻如隔著水一般模糊。
框啷——一聲打破了靜默。
少年低頭看向水槽,一把不是他家的鑰匙掉在了剛洗乾淨的碗裡。
7P◈目占千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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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潛到稍早落水的深度,推算不會游泳的人此時應該沉到更底下去了,努力在能見度低的環境裡探查四周,但一無所獲。凍結的湖面是靜止的,可水流是活的,難保不會將陳孝全帶得太遠。
橫向或者縱向搜索,在頃刻的猶豫後,千壽決定賭一把繼續下潛。寒冷的湖水浸泡周身,就連游泳期間都止不住肌肉震顫。低溫異常地消耗體力,影響時間限制的不僅是對方的肺活量,同時也有自己的體力。
鯨吼第三次響起,他掏出苦無防身,聊勝於無。視線所及之處盡是黑水,要想在一座袤廣的湖中打撈一個人,實際還需要一點運氣,而縱使他厭惡前功盡棄,也到了差不多該回頭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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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間,附近的水流改往逆向而行,那種不自然彷彿遭受強大的外力干擾,他身為洪流中的一粟,不免也要順勢漂流。
接著,他在不遠的底下看見一道森然暗影。影子之巨大,看不清全體的輪廓。
也許便是那頭鯨魚──他沒見過那種生物,亦不明白此刻所見究竟為何。像那般龐然大物,以湖中怪物來稱呼似乎更要恰當。
暗影張開佈滿血絲的猙獰眼眸,在陰暗處綻放妖異的光,而他藉此終於發現了沉在旁邊的人影。
憑著最後的力氣游到那人身側,抱住對方的腰後一股腦使勁往上游。
浮出水面的青年猛吸了一大口氣。他先把陳孝全靠在岸邊,自己爬上去後再把人給拖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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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得缺氧的腦袋還沒緩過來,他拍了幾下少年的臉看能不能叫醒對方,喚喊中夾雜了紊亂的喘氣:「孝……全先生……喂!」
從碰頭的時間點算起,分明有好幾次拋下陳孝全的機會,既然都來到這一步了,哪能讓一個旱鴨子就這麼毀掉前面的努力。
打破水面的那一瞬冰冷的空氣擠入肺中,陳孝全雖閉著眼,但意識正在慢慢聚攏,隨後他被千壽從水裡拉起,耳邊的傳來呼喊他的聲音,但也如那一日新聞一般隔著水聽不清。
三年了,自從女鬼事情之後他就沒有再與他們對話,他將來到夢中的怨鬼們關在自己的體內,隨時間慢慢消散,消散不了的就一起共存,反正他也習慣白日的騷擾,只是多了個夜晚。
或許是今夜的經歷讓他心思產生裂痕,面對黑水的恐懼是劃破這道牆的最後一刀,讓迫不及待離開的怨靈獲得機會,將囚禁他們的人往水裡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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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千壽不懈的呼喚下,陳孝全本能地劇烈咳嗽努力將肺中積水咳出,怨靈們在他清醒時便被拉回體內,陳孝全想嘗試翻身,但曾被奪去主動權的四肢暫時並不聽話,他只能喘著氣靠在岸邊,浪花打在身上毫無知覺。
幾分鐘之後,五感慢慢回歸,而後是指頭、手臂,最後是雙腳。
「對不起。」嗓子沙啞的不像他的,但他還是先開口,畢竟這次因為體質問題,他已經為這人帶來不少麻煩,連感謝都顯得單薄,他只能道歉。
kamidamn 沒想到有辦法先跑到驅魔線嚇死我,以為結企之後才有辦法w
我下次打架就大吉給你看!
先骰一下疲憊度
直到打撈回來的人恢復意識,他才鬆了口氣,往後癱坐便開始劇烈地喘。
陳孝全還沒坐起來,他同樣需要休息的時間。
為了這個委託下水三次,真心覺得工會也要多發一份酬勞給他。
先開口的人是陳孝全。此時千壽已經能站起身了。
「能說話代表你還有力氣。」他走過去抓住少年的上手臂,用力把人從地上拉起來。那隻手隨後被少年甩開。「就算用爬的也先跟我到那間屋子,其他隨便你說。只差一段了。」
他們還在冰面上,還不是鬆懈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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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冰湖回歸表面的寂靜,沒有二度橫生事端,當兩個人的雙腳都確實踩踏上陸地,危機暫時解除。
走近木屋後先從玻璃窗窺探內部,沒有生物的跡象。入內後也的確如此。
房內的西式壁爐正燒著柴火,有如特地為了遇難的旅人們事先備妥。地上僅有一條毛毯,攤開後的長度只夠蓋一個人。
「你拿去蓋。」千壽說道。隨後走到壁爐前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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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對方粗魯拉起,還未完全恢復的陳孝全揮手甩開,過大的動作不免一陣踉蹌,而他也是一愣神,面對千壽的好意他沒來由抗拒、厭惡?怨魂的附體的後遺症也太大了吧。
之後陳孝全不知是怎麼走過最後那一段,恍神般隨著千壽來到木屋,是材火的劈啪聲將他驚醒,他手上正拿著柔軟的毛毯,而千壽背對著自己坐在火爐前。
將毛毯摺好先放置一旁,一起坐到火爐前,溼透的人並不適合直接包著毛毯,曲著腿將浸濕的鞋襪與上衣外套褪了下來,放在爐火邊上烤著。
「你不把衣服脫下來烤乾嗎?」看著沒什麼動作的人。
這該怎麼辦ㄋ……有冷到要脫嗎
他先把懷裡剩的四顆兵糧丸取出來,兩顆放入口中嚥下,捧著餘下濕濡的兩顆放在爐火前烤。
聽見問話後朝陳孝全覷了一眼,沒有正面回應。幾分鐘後感覺沒那麼濕軟了,才遞給少年。
「拿去,恢復體力用的。」泡過水了,不吃壞了也浪費。
有別於水渴丸,冰糧丸以迅速消除疲勞為主。摻入糯米、粳米、冰糖、蓮子、山藥、桂皮等數種食材。不過青年沒有加以說明,只提了功用便要人把土色糰子吃下去。
接著他才脫掉足袋與草鞋,再把包紮左臂的手巾解開,卸下藍錆色外衣,留一件女郎花色裡衣在身上。傷處已經止血了,然而袖子的附近一帶暈染大片的暗紅色汙跡,在淺色布料上尤為醒目。
同樣將衣物放邊上烘烤。千壽坐回原地,一手搭在曲起的右膝上,傾身將臉埋入臂彎中稍作歇息。
半晌後,開口秋後算帳:「你不會游泳,應該先說。晚一刻都很危險。」
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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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千壽遞過來的土丸,不疑有他含入口中,反正要毒死他早在湖邊時他就該被毒死了。
不同於水渴丸略帶著甘味,當兵糧丸在舌尖化開時一股苦味縈繞在口腔之中,自認不算挑嘴的陳孝全忍不住腹誹古人吃食克難,但也多虧苦味精神算是好上不少。
慢慢咬著難吃丸,當千壽朝他語帶責難時,陳孝全只是垂眸,一般人對於鬼神之詞多為不屑,自己的狀況又更複雜些,如果跟這人說自己不會游泳的主因,大概會被當成笑話。
「對不起,我沒想到冰層會破掉。」將帶著濕意的頭髮撥到一側,五指慢慢梳起留了5年的長髮,只希望爐火可以盡快將它烤乾。
「謝謝你救我,但每個人多少都有些不想被知道的事,就像你也有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一樣。」陳孝全的語氣淡淡的,看著對方衣袖上暗紅血漬,幾個呼吸後才問到:「還痛嗎?」這個人體能跟鬼一樣,怎麼受這種傷還有辦法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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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在跟人溝通不要閉嘴找死當累贅,扯回他身上做什麼?
不明箇中原由的青年只當對方是死要面子,不禁抬頭瞪了陳孝全一眼。「起碼我能顧好自己。」也不裝笑面模樣了,反正看起來對這人沒什麼用。
以傷口的深度來看不可能一個晚上就好,然而痛是能習慣的,習慣以後與之共存。
「沒什麼。」他淡漠地回道,彷彿說的是他人之事。
那種偶一顯露的兇光收得也快。柴木嗶剝燒著,成為一種情緒的鋪墊,他改為一手支頤望向火堆,緩緩瞬了一瞬眼後,問:「那些符,你使用的那些是何物?這也問不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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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常沒有這樣的。」言下之意只有跟你在一起時才這麼衰,屈著的姿勢改成盤腿,將當時撿的兩把匕首從晾在爐火前的衣服內拿了出來,除了紅毛貼著的符之外,還有孝全自己貼上的黃符。
「道士有聽過嗎?你們國家叫的是女巫?神官?」對於日本宗教認知只有從某個犬妖動畫來的少年,有點不知該從何說明。
「他貼著這個符是驅鬼用,照理說會有五把。」食指中指併龍,剩餘三指彎曲,劍指比劃千壽四肢百穴,念起術語:「魍魎濁氣,首以四肢定魂,後定上星阻陽,終於斬首,亡身滅形。」手勢停在千壽額部,盯著對方山吹色左眼,收回了手。
「你知道黃色在我的信仰中是甚麼意思嗎?」笑了笑沒有等對方回應他接著說道。
「意味著健康長壽,如同你的名字,千秋萬壽,這是個好名字。」下了殺招的紅毛,他卻能夠活下來,除了實力或許是給予他這個名的人所留的一絲庇護,就像小春最後留給自己的那道保護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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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想問的其實是那紙鶴與爆破符,沒想到陳孝全卻開始解釋那些匕首的用意。透波雖與修驗道有淵源,不過修行目的為的幾乎都是諜報與實戰,因此他對於神靈術式方面的知識僅與常人差不多。
青年轉頭面向對方,饒有興致地聽著解說,目光隨少年的手勢移動,同時也起了一點驚心:想不到硬接下的招還暗藏玄機。待說明告一段落後,他才挑眉開口接話:「左臂受那刀所傷,但還能動。看來在這裡沒用。」
「巫女是女人當的,與神職皆為履行祭祀儀式之人。你說的驅鬼應當是陰陽師。」
「你原來在朝廷奉職?」毛病一堆的嬌氣模樣有像那些官吏(庶民的偏見),不過舉止粗俗得怎麼看都是死老百姓才會有的,於是他補問一句:「還是在城鎮間行走?」
宮廷的陰陽寮曾一度在室町時代式微,陰陽道流入民間後出現自稱陰陽師、活躍於民間的人,是以他如此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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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對方一改話題,忽然提起自己的名,意外的神色不經意流露而出,隨即轉為戲謔的笑。千壽自嘲道:「可我已經死了。」
名字是爺爺取的,他只知道這麼多。那些話是第一次聽聞,心中也許是高興的,然而表達那些情緒的方式,也許他不太記得了。
他迎上陳孝全的視線,印象中這人從第一次見面起就留意過他的眼睛。
「你似乎中意這隻眼。」
那眼睛曾經看不見了,如今視物無礙,甚至偶爾會看見一些記憶中的人影。千壽仍然不明白,為何讓他見到那些虛像。而換得山吹色眼珠是有代價的。
黃與黑的眼眸垂落,極輕地眨了一下。
「──這並不是什麼好東西。」以詛咒來形容還比較貼切。
眼下被困在這座木屋,閒來無事,他便隨口回問:「你的名字呢?也有些什麼意涵在嗎?」
fashionCao: 這噗怎真的破三百樓
名字是中人喜歡那個字和讀音的直覺性取名,還真沒啥意義,被陳孝全講得好浪漫&你好會寫文言文ㄛ這有在雙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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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一臉那刀沒用的樣子,陳孝全覺得好笑,沒什麼用是因為你不正常吧?正常人物理遭這一刀早就不能動了,你現在活蹦亂跳樣子紅毛大概率會直接炸成一隻紅貴賓吧。
「畢竟這裡狀態跟真的死了不太一樣。」他道行不夠無法直接看穿對方魂體,但多少知道這個地獄與他熟知的地獄甚是不一樣,對付靈體的招式沒用挺正常的。
「呵呵你真的好古人。」現代人聽到朝廷時又忍不住笑,對方與自己的生活年代、認知相差太大,聽到一些詞不免有趣。
「我們沒有朝廷這種東西了,多民間聘請,不過我也只會皮毛沒真的出師,你呢?武將?」聊到職業就忍不住反問,但問出口時才想起這人惜字如金大概也只會回一個嗯或不是,甚至不會說實話。
講到自己的名字,陳孝全忍不住糾結,他該說實話嗎?
當聽到對方自嘲死亡時,忍不住挑眉,這人好悲觀,什麼星座?
「但你還活在這裡。」至少不是死亡後單純被蛆蟲分食的一坨蛋白質,而是在這個新世界,以另一個形式活了下來。
陳孝全看著眼前撐著臉頰的男子忽然對上自己的目光,接著吐出的話差點讓他尖叫,幹他真該打死舞會時嘴賤的自己,當初確實因異色瞳的關係特別關注,但被本人直接點出的羞恥程度完全不一樣⋯只好撇過頭用不在意的語氣回道:「好不好這件事有時候滿一體兩面的。」一臉冷靜只可惜大片紅暈已爬滿了脖頸。
當他覺得熱時,千壽適時的換了問題,但他要怎麼跟古人解釋自己名字由來其中各種複雜原因,再三思考後陳孝全吐出了最平易近人也不會惹來笑話的答案:「孝全是犬神的名字。」結束。
有什麼好笑?活在戰國時代的古人理解不了當時與後世的生活差距,在聽聞少年生前的國度沒有朝廷以後更為疑惑。況且對方說的是「沒有了」,代表曾經有過,而非出於文化制度差異才有所不同,不過倘若後世沒有朝廷,對於他這樣的庶民而言也沒什麼切身之感;再者,那也影響不了現在的生活,因此他沒有繼續探究的心思。
輪到少年向他提問,偽裝成習的青年聳聳肩,泰然自若地應道:「沒那麼了不起。一介雜役罷了。」
談話是這樣的,彼此透露等同程度的情報,才有利後續往來──儘管透露的內容不見得是真的。陳孝全的態度幾乎有問必答,甚至鉅細靡遺解釋,所以他若在此刻迴避問題,便不識趣。反正仗著對方不懂自己文化,胡謅起來也沒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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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話的聲音傳來,論及生死,他僅是靜靜聽著。
做為一個生命,卻不再有肉體上的成長、衰退,個體時間停滯不前的現在,能算是活嗎?假使這也是活著,地獄的生活條件遠好過他的生前,那麼從前吃的那些苦頭算什麼?人們又是為了什麼才拚了命地活下去?
他並不想繼續思考這些問題,對少年的話語不置可否。
眼看陳孝全撇過頭,皮膚白的頸子卻火燒似的緋紅,讓那些沒有道出的情緒悉數攤開,千壽感到好笑,想著這人不怎麼擅長掩飾。然而他不理解這有什麼好丟人,畢竟先提那些話的不正是陳孝全自己嗎?
他托著臉,聆聽那簡單扼要的答案,然後慢慢移開視線,指頭抵到唇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人真的是狗……
同樣貴為神明,但多了一個犬字,形象便要從人的外貌轉為毛茸茸的犬類模樣。
而與容易對說出口的話後悔的少年不同,他的失禮想法都藏在心底。
陳孝全喜形於色的表現確實滿像狗的。一思及此,幾個音節難以自抑地從喉間輕輕響起,千壽摀著嘴轉過頭去,肩頸細微地顫動,低低的笑聲斷斷續續地接著,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不也是……很好的名字嗎……呵……」回話的時候差點又要忍俊不住。
幾次深呼吸轉換心情後,眼角卻還帶有淺淺的笑意。他重新面向少年,指著自己的左上臂,換了一個話題接著好奇:「那這個呢?」比劃的位置對照到陳孝全的手臂,上頭有從短袖T恤下露出的大片彩色花紋。「碰了水也沒掉顏色,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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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誰?哪家的雜役會直接反射動作拿燭台就是砸?是不怕有一天惹毛這名雜役也被抓起來摔?
但算是有點習慣這人談話總是半真半假的狀態,也沒有再繼續追究。
因羞恥暫時撇開視線,卻在講完犬神後久久沒聽到千壽回話,是太簡短嗎?帶著疑惑轉了回來,卻只看到對方翠綠後腦勺以及傳來耳中的低笑。
陳孝全先是一呆,但很快的剛退下去的紅這次從耳根連著脖頸紅下去直至腳跟,像一隻燙熟的綠毛蝦。
「......幹,想笑就大聲笑出來,憋著是甚麼意思。」
起身將漸小的爐火稍微撥弄後,羞憤的心情才稍作平復,但看到對方又做了幾次深呼吸的動作,差點又點燃他莫名的怒火,閉上眼默念幾段靜心咒,才有辦法回復對方的新問題,忍不住內心吶喊這人是小朋友啊?十萬個問題要問是不是。
「這個是刺青,我親人幫我弄的。」因為身體泛紅嘯天犬的刺青看起來有點猙獰,是陳孝全18歲時叔公給他的成年禮物,複雜的花紋讓刺青師花了好幾周才完成。
「戰國時代沒這種東西嗎?用細針將墨水刺進體內的創作。」身為現今歷史悠久的刺青大國,孝全意外千壽竟然是真的不知道刺青是甚麼。
會笑出聲純屬意外,他才不想在外人面前縱情大笑。
問完話看陳孝全沒立刻回答,反而閉上眼靜默無語。
千壽心忖:聒噪的狗怎麼安靜下來了?
無聊地猜想對方是被氣到嗎,還是那紋樣也有什麼不好說的理由所以正在糾結。心裡盡是極其失禮的想法。
再度以指節抵在面頰上撐著,一邊聽起陳孝全開口解釋,他一邊仔細地凝看對方的左臂。跟方才的脖頸一樣泛了一抹紅,上頭紋了藍、橘,金等斑斕顏色,勾勒的圖像不似尋常動物,而像是神話裡的生物那般帶有神性。
「沒聽說過。」
若不算上少數民族的文身文化,日本的刺青最早可追溯至江戶時代,因而生於這以前的戰亂時期的千壽是沒見過的。
「刺的是犬神的圖樣?」聽對方解釋要以針刺入體內,可想而知不是什麼好受的事,接著想起了就職大典時這人撞到頭的反應,略作停頓後,他又問了一句:「……你沒有哭?」
他斜睨著少年,壁爐的火光襯在那張臉上,猶如金色湖畔時出現的另一個人,眉眼間興起了一點捉弄人的心思。死時到底也才二十歲,縱使平日不近人情,其實也還存有少年心性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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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戰國時期並沒有刺青相關文化著實讓陳孝全驚訝,但自己文科部分奇爛無比,不知道也是挺正常的。
「恩,是三眼嘯天犬。」反正面子早已掉光點點頭承認「哭?廢話,刺白色時我快發瘋了。」嘯天犬雖稱白毛細犬,但叔公在設計花紋卻加了不少張揚的色彩,一層層疊加,當刺到最後白色時陳孝全差點捏爛自己掌心。
「大面積圖樣刺哭的人蠻多的。」這人這樣提問大概是又想看他窘迫,但刺青是一種慢慢累積的痛感,想起刺青當天隔壁的大哥哀號堪比生孩子,自己只是悶頭掉淚已經算還好了,因此面對這個問題他反而沒什麼感覺。
「而且我也沒那麼常哭。」至少這趟下來他還沒被這人看到自己哭過,大概。
爐火已經差不多將頭髮烤乾,陳孝全簡單梳攏綁了個馬尾,想起一個當時被另一位千壽詢問兩人是否相熟的時候就想問的問題。
「話說你是什麼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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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一黑一黃的眼眸在焰火的對照之下顯得沉靜,那對沉靜的目光觀察著陳孝全的神色,卻意外地聽到對方大方承認,這便令他不解了,何以先前動輒表現出羞恥的人這時又無所謂?
且既然會弄到哭,為何還要刺些沒用又招搖的紋樣在身上?不明白後世的人的文化。
而對於好面子的人(現在對陳孝全的印象)的說詞,他是不信的,只不過沒有顯露在臉上。
在少年梳理頭髮的期間,他將自己的衣物翻面繼續烘烤。聽聞問話後接著翻弄爐火,邊挑出燃燒殆盡的木柴,邊答道:「還未決定,想先走過七國再說。」
所屬國是他盡量避免的話題。依照對七國的認知,憤怒之國的殺伐鬧事風氣盛行,會對該國住民有先入為主的偏見也不無可能。
反正他還未通過住民測試,的確也還不算正式定下。
燒旺的爐火經過整頓後減為溫吞的小火。千壽維持曲起一腿的姿勢,蜷坐著說道:「該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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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連一開始抵達國度都不願多說,這個人還真是什麼都問不出來,自己肚子裡的鬼都比他多話,陳孝全自討沒趣站了起來,將摺好的毛毯攤開披到身上,找了個牆面輕靠,輕輕說了聲:「晚安。」便閉上眼。
伴隨材燒的聲響,他很快進入睡眠,今日夢中世界是一片黑暗,不同於稍早黑水的壓抑,此時周身如母親羊水般溫暖,自己身旁躺著一名看不清的人,兩人如同卵雙胞般依偎彼此,分享著相同的心跳。
費了點勁睜開眼,視線所及之處只見一對孔雀綠眸,瞳孔處閃著金茶,那是自己的眼,兩人相視最後咧嘴一笑,彼此眼中的橘與綠揉合成新的顏色,最後化為一片星斗。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等到小屋中傳來少年陷入沉睡的安穩鼻息,他就著柴火與呼吸聲,同樣緩緩睡去。
是夜,兩個人各自做了一場夢,一場醒來後也將記住的美好的夢。可是美夢真的好嗎?無論闔上眼後的世界充滿多少幻夢,一旦睜開眼來便要面向現實;世間上的任何苦難,都要在嚐過一次幸福美滿以後才會變得難以忍受。
天將亮未亮,幾縷淡薄的晨光將窗子披上一層透明的輕紗。
千壽率先從清淺的睡眠中醒來,收起睡前備在身旁的苦無,穿好外衣後把陳孝全也給叫醒,待彼此都打理好便紛紛出了木屋。到了早上,壁爐的火已經熄了。
一離開木屋,只見昨夜異常嚴寒的冰湖已不復存在,僅有一整片死寂的土壤,遠方幾株樹木也回到了原本的枯枝禿椏。
唯獨天空一成不變,失樂園即使進入白晝也依舊昏暗。
被千壽搖醒時,陳孝全不免一愣,盯著眼前的人幾秒之後才想起自己還身在失樂園之中,習慣性的道了聲早安,才緩慢打理起自己。
雖經過一夜休息,卻還是遮不住昨晚積累下來的疲態,陳孝全眼下帶著一絲烏黑看著木屋外的景色,不遠處便是兩人當初見面的指定地點,如果忽略口袋內的匕首,昨晚的經歷將像一場幻影。
「去交任務吧。」一早的嗓音還有些沙啞,疲累的現代人只想趕快找間旅館休息,沒有等古人回應便朝著回城方向走去。
但沒有交通工具的國家,只能依靠雙腳徒步,等兩人回到工會並各自報告結束也已是下午。
捏著對於這趟來說少得可憐的報酬,孝全看向此行同伴:
「我要找旅館休息,你呢?直接離開失樂園?」印象工會有配合較為安全的旅店。
三萬是筆大數目,但依地獄的物價與這趟委託的驚險程度來看,起碼再多兩個零才差不多。同樣對報酬不滿意,然而工會規矩擺在那,沒有討價還價的空間,他也就不多費唇舌。
收拾好領取來的報酬,聞言抬眼回望那一對疲憊的孔雀綠眸。
「已經有下榻地方了。」
折騰了一整天下來,加上夜裡在那種環境沒辦法熟睡,體力再好也有點吃不消。他同樣要找地方休息,但無論附和離開或者表明要投宿,都能聽出他本不住在這裡,不想被人掌握行蹤,因此千壽選了另一個答案。亦沒有與少年繼續同行的打算。
「走了。」說畢,便轉身分別。
「恩恩。」既然對方有住的地方,他也沒有多問,陳孝全只覺得眼睛快要瞇上,看那人轉身離去之後,便也朝著打聽好的旅店前進,消失在巷弄之中。
我剛剛認真站起來看了外面ㄉ月亮發現甚麼都看不到,然後查一下發現今天的月亮根本還超細
你有認真看ㄇ……
好巧喔我也什麼都沒看到,但我查過了今天不是朔月,這句話就可以講
為了看你的愛我看得很認真ㄟ,你怎麼質疑我
怎麼這麼禁不起質疑
孝中都找我玩怪怪地圖
(一開口就哭邀
ㄅ過這張滿好玩欸(上一張也好玩但方向不一樣),給的題材都滿有趣&發揮自由度很高,認真寫可以堆出這麼多字,害我這陣子好累
也謝謝孝中跟我對打架,第二次跟人玩打架RP還能一直往紅毛全的臉上揍我好開心
需要跟路過的有緣人解釋一下紅毛拿刀砍千壽的手是應我的要求嗎?但咬千壽脖子是孝中想要的,帳要好好算清楚
話說其實我很喜歡孝全對2P千壽最後那句感想:「他的家人還見得到他」,短短的一句話就能感受到孝全善良和重視家人的想法
然後孝全落水失去意識帶出的那段我覺得加了比較好看欸,這樣兩邊的劇情節奏比較平衡,我打那麼多字也心理比較平衡,還好你有寫出來
但看完真的覺得孝全很衰,這就是孝中想要的結果嗎
邊打邊大概重看,孝全一直在道歉聊天還自討沒趣,他真的好委屈救命ㄚwwwww(千壽ㄉ錯
&其實我跟千壽一樣ㄅ懂喜歡眼睛被點出來幹嘛羞恥
看孝全皮膚燙成熟蝦我都要覺得他也失去很多ㄌ(?)雖然真的很想故意提醒本人看反應,但千壽不會做這種事
最後道別已經快打盹的孝全也好可愛,希望他有平安找到旅館好好休息
謝謝孝中又陪著跑了一次交流,回報再麻煩孝中嚕!
抱怨千中靠腰前我要先感謝這次做了這張超美地圖的朋友,一直覺得內容很有趣但存了一陣子才抓到人玩
也感謝千中陪玩,我前面看到你答應時,其實有想說你到底有沒有細看這張地圖會多麻煩,然後還真沒想到你認真打了一堆小說給我看
然後哪有都我找怪地圖?
上一個你提的欸?我當時還一度想著千中一開頭就約人玩出不去的房間好大膽?(互相指責time)
2P的地方我反而很喜歡2p千壽掰手腕的地方,那邊中人緊張孝全爛骰到死,好不容易骰的不錯,結果千中來了讓我出乎意料的感謝劇情反轉我根本坐雲霄飛車,雖然兇巴巴的臭臉男很可愛但溫柔千壽也是讓中人滿暈的(幹
另外也因為千中讓孝全被禮讓獲勝這點,也導致我想寫孝全生悶氣的起因之一,雖然後來好像沒提到這個原因
能RP到打架劇情也完全意外,我家OC死命揍沒關係不要打死人就好
落水迷你鬼故事那段我本來以為自己打不出來,已經請千壽撈人起來,但果然人類這種東西的潛能擠一擠就是可以被擠出來的,我腦細胞損失慘重
孝全衰嗎?這個問題很一體兩面欸,他真的滿衰的但他人生整體也算是過的很不錯啊,可以下地獄對中之本人來看完全是陰德積很多才可以有第二人生欸,千壽不喜歡這裡真是太難過了
然後想起來我也很喜歡千壽根本超級悲觀人跟孝全這隻樂觀狗對比,超級反差有夠好笑,害我忍不住讓孝全內心好奇人家星座(把家酒愛星座迷思設定撿回來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羞恥欸,他骰出來就16我就死命給他紅啊(幹
說到失去很多,千壽被調戲的段落非常好看,看食物鏈頂端吃鱉真的很滿足中人內心癖好,感謝千中寫了那段
&不得不稱讚千中rp的松鼠他跟孝全求婚真的是整場讓我笑最大聲的一段,還一直無理取鬧,孝全雖然看似冷靜但他也是無奈到不行,我期待未來還可以再次看到鼠類npc出場
他有好好到旅館啦,還沒有被搶劫我真是謝天謝地
然後我馬上來回報
7P◈目占千壽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我打兩段你回三段,好爽哈哈(大誠實家
我不是還有先講哪些格子的劇情我沒辦法寫,當我在看圖說故事???
有時間心力的話我寫RP就是這麼瘋ㄚ
上一個我又不知道有地圖!
沒玩過就想體驗一次看看知名同人梗&要換衣服才能出去參加舞會某種程度上我有符合任務宗旨ㄉ
好好笑掰手腕我從決定比賽項目的時候就打算寫2P認輸,看孝中跟孝全都很緊張就覺得滿可愛ㄉ(幹)但暈這種一次性人設是沒有前途的,望清醒
我想說的其實是孝全「單次事件」很衰,沒U覺得他「整體人生」都很衰ㄟ
(玩文字U戲
我也沒有覺得千壽悲觀啊,已死亡不是客觀事實嗎
也沒不喜歡地獄吧,應該有喜歡鬥技場和暴食國的燒肉店只是有沒有寫到的問題
我其實沒有把千壽放在絕對的食物鏈頂端(?)
中之喜歡會翻轉的立場,還有女攻(突然揭露)
調戲那段其實還有想傳達千壽是為了達到目的什麼事都可以做的人,並沒U把尊嚴看很重(在交流噗講自己設定??
松鼠我就……想了下牠為啥要給樹果……就變成那樣ㄌ
一邊寫一邊覺得動物緣4的孝全值得被青睞
但同一隻外型的黃金鼠應該不能再出場了吧會被千壽扔出去
你好容易滿足喔
&真沒發現自己打了三段
中人最近很容易失憶,都忘了你有講過這種話,但可以合理懷疑是你說什麼不能寫結果還是寫一堆,誤導我忘記這件事情了
好啦,第一次交流就邀人進房間真的會嚇到人,你下次不要這樣
(幹
蛤,原來你一開始就打算這樣了喔
孝全如果知道你這樣弄他等等又要耍小脾氣了喔
如果是指單次事件那還真是中人自己惡趣味,反正有人會救他啊!為了怕被拋下還加了兩個人都不能死的限制,我還不好好把握
其實我本來想讓孝全問千壽喜不喜歡地獄欸,但他們兩個人再問下去我真的怕會一路聊到四百樓去,這個問題感謝千中在這邊幫我解答了
我的食物鏈頂端是在這個噗裡面,孝全目前現場認知上的食物鏈端誒,不是整個企劃內齁,但我喜歡為了目標都可拋ㄉ男,難怪他為了踢人家臉把手都送出去了w
黃金鼠很會生的,他下次可以來個性不一樣的兄弟姐妹之類的(千壽⋯⋯
也只有本來說千壽沒辦法追兔子因為主線還沒寫到,結果還是追了一下(?)說不喝酒就真的沒喝啊幹什麼講得我好像很會出爾反爾
真假孝中有嚇到嗎,那你下次可以直接拒絕嗎不然我都以為是你情我願
2P人設根本很想早點回原世界所以
那當初孝中有考慮過萬一孝全骰子比輸了怎麼辦嗎?你真的要讓我從此換一個人格寫ㄛ
喜不喜歡地獄的問題還好你沒問欸,千壽只會很無聊地回說無所謂喜不喜歡,跟上次舞會問想念過去的回答差不多
救命我也沒有要上升到整個企劃規模你不要講嚇死人的話
我是指!千壽在自己的主線裡面!沒有絕對佔上風!
啊想起來我忘記說,冰湖那邊孝中寫到的鯨吼是真的鯨吼嗎(?)我當初有在想也可能只是孝全踩上冰面後具象化的恐懼形容??
但想說有誤解的話你會糾正我,就先寫下去ㄌ(靠
ㄅ過後面寫千壽潛水找人的時候我想說沒那麼好找,剛好把鯨魚回收再利用來助陣一下,自己滿喜歡這樣可以物盡其用的安排
ATCR﹌🍠🐶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我沒有嚇到啊
知道有友情向地圖所以我只覺得很好笑而已啊(幹
這真是好問題誒,我沒想過孝全會輸說,雖然平常都說這人很衰,但其實還是會期待他可能偶爾會爭氣一把,顯然他這次就很爭氣啊
但真的輸了他可能會耍賴看2p千壽是好人他會給他什麼當交易
(口袋翻一翻就會有東西的人
哎唷中之只是小暈2p千壽,但還是更喜歡原本的啦
你主線多寫一點我就會知道了,不要激動
鯨吼那個其實是查到一個叫
海洋怪聲 的東西,有些人覺得是鯨吼或冰山斷裂的聲音就用在這邊,加上陳孝全本身暈這個湖,就放大所有音效,沒想到你會接著去寫,而且寫的很物盡其用,我看的很開心
我也沒有想踰矩玩超過友情向的內容這樣真ㄉ太怪了
看你說要去找地圖出來我本來還以為是有其他主題的地圖剛好可以搭著玩(?)
ㄛ……還好孝全滿爭氣的,我不想動腦想2P會開什麼條件
海洋怪聲我有聽說過!!笑死因為我看你的描述好像不是真的叫聲,可是孝全感覺有聽到聲音,但沒往海洋怪聲這個方向想
孝中不介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