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的午後，剛結束魔藥課的瑪莉娜，決定在返回宿舍前、先去一趟聖納湖。

體育場附設的泳池，對來自大海的人魚來說太過狹窄，幸好學院並未對聖納湖設下過多限制、湖邊甚至常備救生員與救生圈；偶爾心情好的時候，她也會跑去聖納湖玩，今天除了放鬆外、另一個原因則是洗掉身上濃濃的藥味 ── 她在課堂上又搞砸了一鍋魔藥，導致整身沾滿揮之不去的古怪氣味。

瑪莉娜找了個靠近湖邊的地方脫下制服、僅留下最裡面的內搭襯衣，縱身一躍跳進湖中。七月的天氣正適合配上清涼湖水，隨著變身藥效果消失，她的雙腿逐漸併攏伸長、表皮被綠色魚鱗覆蓋，趾間生出半透明的蹼、原本屬於人類的雙耳也變成魚鰭，恢復成自己最習慣的模樣。

她擺動魚尾，在湖中悠閒游著，反正回到宿舍也是睡水缸，她所調配的變身藥最多只有半天效果，剛好順了自己想游泳玩耍的意。

剛入夏的午後彷彿連空氣都聞的到熱氣，除了一早體能課之外沒有其它安排的葵從食堂慢步返回宿舍，剛吃飽的她和往常一樣繞去風景美麗的聖納湖，沿著湖邊的樹叢望向寬闊的水面發呆，偶爾跟出現在附近的小小生物們聊聊些不太重要卻總是能讓葵感到開心的小事。

今天的湖面和以往似乎不太一樣，水波隨著一旁的漣漪打在岸邊，水面下的影子因為豔陽的反射看不清到底是什麼。好奇的葵忍不住往湖邊走過去，蹲在一旁瞇著眼，試圖分辨底下到底是什麼生物──如果能夠聊一聊聽聽水底世界的樣貌那一定很有趣！

隔著一層湖水的陽光變得不那麼刺眼，瑪莉娜泡在湖中、懶洋洋地瞇起眼享受日曬 ── 不好，她現在可沒帶著自己的章魚抱枕，要是睡著導致身體自然上浮、就沒辦法用鰓呼吸啦！

想起這件事，瑪莉娜趕緊掙扎著晃動身軀，她還不想擱淺在聖納湖邊，「嘿呀！」她以極快的速度衝出水面，粗神經的人魚當然沒察覺到有人靠近，濺起的水花、就這樣將對方淋成了落湯雞。

水波的晃動越漸劇烈，為了看更清楚的葵俯身傾向水面望著正快速移動的影子，等終於和一雙綠色眼眸對視的瞬間眼前也同時濺起大量水花，全身溼答答的瞪大眼睛看著終於平息後的水面出現的人──撇除那對象是鰭一般的耳和水下隱約的魚尾之外──同樣也望著自己。

「…」對眼前這張臉好像有那麼點的熟悉，也許是在晨間禮拜時看過的同學？雖然對於不熟識的人類都抱著點戒心，但那個尾巴實在太特別了！少女反覆將視線從對方的臉和魚尾來回移動，臉上堆滿了驚訝和好奇，一時間忘了出聲。

── 好大！

比起同色系的漂亮雙瞳，瑪莉娜首先注意到少女胸前那對與身材、年齡皆不符的規模，但對剛見面的人說這種話未免太失禮，就算出身自作風莽撞的布萊斯特家族，上岸前也學過最基本的人類禮儀。

空氣陷入短暫凝滯，注意到被淋濕的少女僅僅只是盯著她，無法忍受尷尬的瑪莉娜便率先打破沉默：「啊……這位同學，妳還好嗎？」從胸針能看出對方屬於艾蒙萊特學院中年級，瑪莉娜覺得如果是細心的阿爾西亞學姐、一定能記住每位同院學生的名字吧，可惜她自己平常根本不會去注意這些，此時也只能以「同學」代稱了。

對方開口才意識到這樣不說話打量陌生人的舉動有些失禮，少女收回反覆打量的視線，挺起身子望著對方。
「同學你好…我沒事！妳的尾巴看起來好厲害！妳剛剛在好深的水底喔！難道妳可以在水裡呼吸嗎？裡面是不是有很多水生動物？我每次跟它們聊兩句就必須上來換氣所以還是不太了解水底的事物…」

「啊、」沒等人家回答就一股腦把想到的事情全數脫口而出，發現好像說太多的葵突然雙手摀住嘴縮了縮身子，似乎是想克制自己不要再度做出失禮的舉動。

見少女突然摀著嘴蜷起身子，瑪莉娜疑惑地轉頭，她還以為是出現了什麼湖中巨怪、才讓對方嚇得縮了起來，可惜身後什麼都沒有。

既然無人打擾，瑪莉娜便回給對方一個充滿自信的笑容，「因為我是人魚啊！」對方一連串的疑問、使她貧乏的腦袋花了點時間消化，「唔……裡頭倒是有些魚跟蝦子之類的、就是很常見的水生動物呀！不過我從來沒注意過魚在說什麼，況且我也不懂它們的語言。」

「既然想跟它們聊久一點，妳找個水盆撈起來不就行了？」瑪莉娜一臉不解，對她來說魚就是魚、她也不會因為自己的種族排斥海鮮料理，「對了，我是瑪莉娜，妳叫什麼名字呀？」

看著對方展開的笑容和聽起來並沒有生氣的回應，甚至還很友善的回答剛剛脫口而出的一大堆問題，逐漸放下戒心的葵恢復原本的姿勢傾身聽著對方對於水中生物的簡短敘述。

「對耶，妳好聰明喔。」每次想用手觸碰水中生物的時候牠們總是喊著好燙，怎麼都沒想到有這種方法呢？之後拿漱口杯來試試看好了。

「我叫做葵，瑪莉娜剛剛說妳是人魚的意思是妳可以在水中呼吸嗎？湖底長什麼樣子啊？」對於種族的印象停留在很基礎的階段，感受到對方對自己沒抱有厭惡情緒之後便忍不住開始把想問的都問出口。

「對呀！至於聖納湖底……有很多水草和土、還有學生亂丟的垃圾？」瑪莉娜的活動範圍只在淺水處，她對湖底實在沒什麼印象、也給不出葵期待的答案，比起向她詢問、或許直接與湖中住民對話還更快一些。

「換我問了！既然妳聽起來能和水裡的生物對話，它們平常都說些什麼啊？」瑪莉娜好奇地盯著那些緩緩往她們方向游過來的魚，依照她對魚的既定印象，會是整天嚷著「浮游生物，好吃」的類型嗎？

「亂丟的垃圾……」想到那些生物居住的地方被迫被垃圾包圍開始難過了起來，如果因此而受傷的話就不好了…不知道繃帶對牠們有沒有用？

「牠們一般都不太會主動說什麼耶，不過會回答我的問題！」與其說是講話好像比較偏向腦中直接知道對方想表達什麼，找不到精確文字表達的葵想想還是用簡單的“聊天”取代了。「啊、不過如果遇到可怕的東西牠們會邊逃跑邊說。」

「瑪莉娜常常在這邊玩嗎？妳是不是可以游很快？」望向少女在水中悠然搖擺的魚尾，身體又往前傾了一點，似乎很好奇在水中前進的模樣會是什麼畫面。

「唔，這也沒辦法嘛，就算是範圍更大的海裡、也很多人亂丟垃圾啊！」瑪莉娜雖然看不順眼，但早就見怪不怪了，「要是情況太嚴重，校方人員應該會處理的，葵妳不用太難過啦。」

「至於我能游得多快，妳親身體驗看看不就知道了？」瑪莉娜朝對方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妳全身都溼透了，乾脆一起下來玩水呀！」

oO（竟然邀請我一起玩水！這個人好友善，是好人！）擅自把眼前的同學歸類為可以親近的同時意識到自己是濕淋淋的狀態，乾脆地把吸滿湖水已經有點重量的連身裙直接脫下，隨意摺了一下跟鞋子一起放在矮樹叢旁。

「好涼！」身上只剩下白色襯衫覆蓋的少女看起來絲毫不在意大量露出的膚色，跳進湖水中漂在瑪莉娜旁邊開心笑著。

瑪莉娜並不知道自己在葵心中的定位發生了變化，只覺得對方和她同樣、沒什麼猶豫就把衣服脫了跳進湖中，大概也是比較熟悉水的種族吧！只可惜從葵之前的話語推斷，她似乎不能長時間待在水底。

「葵是什麼種族的啊？」瑪莉娜擺動魚尾繞著葵游了半圈，趁機掬起一捧水灑向對方，「 ── 嘿嘿，看招！」

「好厲害…」看著擺動魚尾在水中悠然移動的畫面，比起自己相形笨拙的揮動手腳來得輕鬆多了。「種族…我想應該是人族沒有錯！」從沒見過生父母的葵只知道從小被院方告知自己是人族，不確定有沒有其它混血，但沒有出現任何人族之外的特徵那應該就是人族了吧？

「那瑪莉娜的──唔喔！」正想繼續提問就被對方的突襲命中，隨即也伸出手向對方撥了個小水花。

「換我攻擊！」稍微朝湖岸游開一點距離之後揮動手臂在水面滑出長長的水波，頭頂的豔陽被灑在空中的水珠反射成斑斕的光點，四散在兩人之間。

「咦，原來葵是人類！看你前面說的那樣、我還以為是其他非人種族呢。」瑪莉娜正面接下葵潑來的水花，那點水對她來說根本不足為懼，稍微起了玩心的她、也跟著擺動魚尾掀起波浪，嘻笑著與對方打鬧。

玩累之後，瑪莉娜才想起葵尚未說完的話語：「葵剛才想說什麼？」

小小的潑水對戰結束，仰躺漂在湖面上瞇著眼讓身體隨著水流移動，一時也忘了剛剛想問什麼的葵看起來也沒有很在意，反正想問的還有很多嘛。

「瑪莉娜的家鄉在水中嗎？這樣的話你們是不是要去哪邊都要用游的啊？」陸地上有各種倚靠魔法或科技移動的交通工具，不知道水底是怎麼運作的。

「對呀，因為某方面來說，自己游不僅速度快、到哪也都很方便嘛！」她想起那片冰冷的深海，「我的家鄉，就算在海洋中也屬於比較寒冷的區域，雖然沒什麼特別景色、但偶爾也會有鯨魚經過喔！它們會隨著季節遷徙、也不介意身上多幾個掛件，我小時候常常趴在鯨魚背上，跟它一起漫遊海底。某方面來說，鯨魚就像海中的交通工具一樣！」她也曾在鯨魚浮上水面換氣時，稍微瞥見過並未隔著一層海水的、真實的天空。

「不過上岸後我才知道，還有飛行魔法這麼方便的東西！少了水的阻力、直接在空中飛翔，再搭配爆炸魔法輔助，以前未曾觸及的高度、現在輕輕鬆鬆就能達到了呢！」雖然站在旁觀角度看來，瑪莉娜的飛行就是一場災難，完全不管不顧的爆衝，大概沒有人願意當她的乘客。

對葵來說只能在繪本跟教科書上的生物竟然可以被當成交通工具的一種，聽得眼睛發亮的少女露出非常嚮往的眼神、入迷地沉浸在瑪莉娜的敘述中。從有記憶以來生活的地方一直都是那個小小鄉下裡的小小院所附近，總有一天她也想去不同的地方，認識不同的生物。

「飛行魔法也好難喔…好想要有翅膀。」操控能力不好的葵每次用飛行魔法不是幾乎沒前進就是大爆衝把自己甩下掃帚，最後還是會選擇用走的。

「爆炸魔法！聽起來好厲害！」一聽就不是普通的基礎魔法，看來這就是對方從家族繼承過來的力量了。「什麼都可以爆炸嗎？」露出一臉希望妳能展示給她看的表情。

「對啊！只要進入我的視線範圍、就能引爆一切，是很強大又很酷的魔法喔！」當然根據使用方式，其破壞性也極為恐怖。

「舉例來說 ── 就像這樣！試試看追上我呀！」瑪莉娜潛入水中，與葵拉開一段距離，在身後施展小型爆炸魔法、用極快的速度推動前進。

「喔喔喔好快──！！！」水中炸開的魔法激起巨量的水花，隨著被掀起的浪上下起伏看著瑪莉娜以超級快的速度往前衝。據對方剛剛水中阻力大的說法，不知道用在空中到底會有多快？試圖追上的葵奮力划動手腳，向已經不知道游多遠的人魚少女移動。

「呼...哇...終於...哈啊...」雖然喘得像隻狗但還是終於抵達，定睛一看已經快到達湖的中央，四面被水環繞只能隱約看到遠處的樹。

從來沒游這麼遠的葵低頭看著清澈的水底下優游著比較淺的岸邊多上好幾倍的生物，稍微緩過氣之後便下潛對著路過的魚群打招呼。

「嘿嘿，是超級厲害的爆炸魔法對吧！」瑪莉娜雙手插腰、一臉自豪，見葵似乎被聖納湖中心清澈的水底世界吸引，她便保持著浮在水面上的狀態、朝下潛的葵問道：「葵 ── 那些魚群說了些什麼呀？」

下潛沒多久就又因為沒氣衝回水面，本來亂翹的黑髮在水的重量下變得乖巧許多。

「他們說很少看到人在這麼中心的地方游泳。」零星魚群繞在腳邊，有幾隻還靠上去啄了葵的腳趾幾口。「然後他說他肚子餓了。」指著腳邊其中一隻說道。

「既然肚子餓，自己找些藻類還是浮游生物吃一吃不就行了。」瑪莉娜鼓起雙頰，對魚的回應感到有些失望，「我還以為這種遠離人群的魚，會知道些更有趣的東西呢，比如湖底哪裡藏著大祕寶、或者真的有聖納湖水怪悄悄居住在裡頭之類的。」

大祕寶！聖納湖水怪！！！這麼厲害的東西怎麼她從來沒聽說過！「我來問問看他們在哪裡！」聽到厲害名詞的葵直接忽略這其實只是對方隨口的舉例，迫不急待再度下潛詢問。

「他們說不懂聖納湖水怪是什麼，不過有在湖中央的底部看到過閃閃發亮的東西，說不定就是妳說的大秘寶。」反覆下潛後的葵興奮的跟瑪莉娜告知剛剛得到的消息。「應該就在附近而已，我們要不要一起找看看？」

「好哇！」聽見感興趣的資訊，瑪莉娜便先葵一步下潛到湖底，只可惜繞了一陣子都沒找到她期待的金銀財寶 ── 要說符合「閃閃發亮」這個特徵的、也只剩那些玻璃碎屑和彈珠了。

瑪莉娜隨手撿起一顆綠色的彈珠，這讓她想到葵的眼睛。她浮上水面、故意不先把戰利品告訴葵，「妳猜猜我找到什麼！」

「什麼什麼？！是大祕寶嗎？該不會是金銀財寶！」對寶物的印象停留在曾經看過的繪本上陳舊的大木箱裡面裝滿珍珠首飾以及金幣，旁邊的寶石劍還插穿一個頭骨的畫面。

「很可惜，只是一顆普通的玻璃珠而已。大概是之前有人丟進湖裡、後來順著水流被推到中心了吧。」瑪莉娜將那顆綠色珠子展示給葵看，「如果葵想要的話，就送給妳吧！」

「…」手中彈珠顏色和平常自己在鏡中看到的眼睛有著相似的綠，像是因此跟自身有了些連結一樣親切，還沾著湖水的玻璃珠在太陽的照耀下像是在發光一樣，對葵來說，這就能算是寶物了。

「嗯、我想要！謝謝妳。」接過珠子捧在手心，今天認識了新朋友之外還收到了禮物，是個好幸運的一天！

「雖然很漂亮，但葵可別因為太喜歡了、就把彈珠塞進眼睛裡喔！到時候我就得拖著妳去找西亞學姐救命了。」看葵非常珍視的樣子，瑪莉娜忍不住叮囑道。

「葵在這片湖中，還有哪裡想去的地方嗎？趴在我身上的話，依我的速度、應該能在妳儲存的氧氣用完前抵達吧。」或許這樣，葵也能來到以往完全沒機會觸及的區域了。

塞進眼睛？！聽起來好痛！

「我會把它放在我的寶藏箱子裡面的，放心！」雖然說是寶藏箱子，但裡面也只有些零星的物品而已。

「可以嗎！我一直很想要躺在湖的底部抬頭看看會是什麼樣子。」這是魔法操控能力不穩定的葵目前來說絕對辦不到的事情。

「深吸一口氣、抓穩囉！」確認葵準備好之後，瑪莉娜便讓葵趴在她身後，依靠爆炸魔法輔助、以極快的速度抵達聖納湖底部。

魚群似乎很少看見如此巨大的物種靠近、紛紛好奇地圍在兩人身旁游動，四周的玻璃碎屑及彈珠，在陽光下反射出各色美麗光芒，明明身在水底、卻彷若漫步星河。

瑪莉娜抬頭仰望天空，這景色對她來說早已看膩、但葵應該是第一次見，從她口中呼出的泡沫緩緩向上漂浮，「撐不住的時候，要記得告訴我喔。」

趴在瑪莉娜背上雙手抱緊對方，才剛吸了一大口氣就感受到身體被一股強大的拉力往水底衝去，迎面而來的水壓讓葵反射性地將眼睛閉緊，等再次將眼睛睜開便是眼前大片灑落的陽光被湖水切成無數塊斑斕的光暈，魚群圍繞在他們周圍游動著，閃耀的玻璃碎屑隨著水流滑過散開在水中的髮絲，股著雙頰閉氣的葵難掩興奮的對一旁的瑪莉娜揮動手腳，試圖用肢體語言傳達眼前的景色有多美麗。

放鬆身體讓自己像是躺在一個巨型水床上，遙遠的天空隔著這麼深的水還是依然這麼湛藍，和經過眼前的魚相疊看起來就像是魚在雲朵間游泳一樣，忍不住轉頭想跟一旁的人分享。

「魚啵在啵啵啵翁！」想說的話混著吐出來的空氣導致根本聽不懂在說些什麼，太開心忘記繼續把氣穩住的葵就這樣把最後的空氣吐了出來。「唔！唔唔唔！」單手壓住嘴巴，另一隻手則是不停上下揮動，看起來是撐不住了。

瑪莉娜見狀，趕緊抓住葵空著的那隻手、把人往水面上拖，「葵在水裡不能說話啦！」不同於有鰓能幫助呼吸的人魚，普通人類試圖在水裡呼出剩餘氧氣、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怎麼樣，湖底景色有符合妳的期望嗎？」瑪莉娜靜待對方休息好才開口，不過看葵在水中興奮的樣子，或許答案早就不言而喻。

「嘿嘿...我忘記了，還好有妳在。」衝回水面的過程吃了些水，擦了擦從鼻子流出來的水。

「超級漂亮！比我想的還要漂亮，而且可以看到天空，好像浮在空中但旁邊還有魚一樣！」比手畫腳努力想把內心的感受表達出來，雖然言語上有些破碎卻不難看出葵的興奮。

「嘿嘿，葵喜歡就好！」瑪莉娜牽著葵、緩緩游到岸邊，「我會在湖裡再游一陣子，等和我同寢室的學姐經過、再請她幫我拿變身藥。」畢竟她現在是人魚模樣，除非對方直接搬著水缸過來、她也無法以原形回去寢室。

雖然也有能變成人類的魔法，但她還不太熟練，目前都靠魔藥輔助，僅需要隨便把原料扔進去攪一攪、就算失敗也是持續時間縮短而已，不像其他進階魔藥需要仔細調合。

起身爬上岸，少了浮力的身體頓時感到不少的重量，將還在大量滴著水的頭髮抓起來稍微擠乾。

「對耶…瑪莉娜現在是魚尾不能走路。」邊看著水中依然隨著水波晃動的魚尾，拉起濕漉漉的襯衫試圖擰乾。「需要我幫妳去宿舍找那位學姐嗎？」

「唔，我之前聽帕姆說，西亞學姐會在星期五的下午進行神秘計劃……雖然不知道詳細內容，我覺得還是不要打擾她比較好。」瑪莉娜完全誤信了室友瞎掰的事情，她不知道阿爾西亞實際上只是在自主訓練而已。

「反正聖納湖面積很廣、游起來挺舒適的，要回宿舍也一定會經過這邊，稍微等一下就行啦！」瑪莉娜朝葵露出充滿自信的笑容，彷彿認為自己已經長大、可以待在原地乖乖等父母回來的孩童那樣，「很高興認識妳喔！我們下次再一起玩吧！」

對神秘計畫是什麼莫名也感到好奇的葵，聽到對方不知道詳細內容就也只是把疑問放在心中沒問出口了。

「嗯！那我先走了，謝謝妳給我的禮物！」對著湖中的瑪莉娜揮了揮手之後便轉身消失在樹叢中。

……真是奇妙，這就是結交人類朋友的感覺嗎？既沒有特殊的外型、也不像她一樣能長時間待在深海，發自內心感到快樂的模樣、看起來卻那麼耀眼。

瑪莉娜維持著趴在岸邊的姿勢，目送葵的身影消失於樹叢後，才再度潛入水中。

交到新朋友的葵踩著輕快的步伐往宿舍方向走去，快走出森林時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還沒把放在湖邊的衣服鞋子穿回去。

oO（難怪覺得好涼…糟糕，衣服是放在哪邊來著？）

等終於找到隱藏在樹叢中的衣服，卻著涼導致隔天在宿舍睡了一整天才退燒就又是之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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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葵中交流！可愛的葵… 我特別喜歡中間一起在水底仰望天空時，葵因為太興奮、差點溺水的那段

謝謝瑪莉中的交流 小女孩（？）一起玩太好了吧我的天....落落大方的瑪莉娜我好喜歡....我也想當她的朋友.... （NO
我也好喜歡在水中那段！！！瑪莉中描寫像在星河中漫步那邊我腦子直接充滿美麗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