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學姐，再不回去的話……」會觸犯校規的。

他與少女並不熟稔，只是在課堂上還算有點默契，或許有變成眷屬（朋友）的可能性？

切爾西獨自一人站在聖納湖河畔，克利斯托的學生禁止在夜間前往聖納湖這條規定她是知道的。不過即使天色逐漸染上霞色，她也一動也不動，彷彿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順著聲音回過頭，眼前的人好像有點熟悉，但她不記得對方名字了。切爾西總是無法記起沒興趣的人名。

「......弗林？」誰？

「是弗蘭，學姊先前在魔藥學的表現讓我很驚艷呢。」弗蘭的脾氣一向很好，他只是笑瞇瞇地提醒道。

「那個……在聖納湖的眷顧之下，妳願不願意成為我的眷屬呢？」少年的業務還未熟練，台詞講得有些卡殼，只有種莫名其妙的氛圍，但弗蘭並不在意。

帶了點湖水味道的風把切爾西的頭髮吹得凌亂，黑色髮絲略微阻擋了她的視線，卻還是能從縫隙間瞧見夕陽橘光映著弗蘭側身，畫面倒是挺好看......

「......眷屬？」她回過神來覆誦對方的話，這個人到底在說什麼？印象中這傢伙平常上課的時候說話方式也挺微妙的，雖然倒是有好好把魔藥公式背出來。

「成為你的眷屬我有什麼好處？」就切爾西的理解眷屬是一種連帶的上下關係，沒想到這個小學弟竟然對不熟悉的學姊如此口出狂言......呵呵，倒是還蠻有趣的。
她只是反問著，然後湊近兩步，加上跟鞋比對方還高的身高讓她微微低下頭。

「得到什麼……我想想。」沒想到切爾西沒拒絕，反倒還追問了詳細，對弗蘭來說已經算是半個答應的信號。
「得到火之女神的青睞、海洋親和者的祝福，還有我的承認，學姊還想要甚麼呢？」當朋友還要經過考核嗎？正合他意。

少年用著他靛色的雙眸直視著紅眸，完全沒因少女懾人的氣勢而怯弱，許是根本沒有害怕的意識，更像初生之犢般的勇氣。

「嗯～聽起來都是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呢。那些青睞跟祝福對現在的我來說有什麼實質用處嗎？沒什麼吸引力呢。」
回望著對方眼底，切爾西稍微瞇起眼睛，猩紅色的眼眸也隨著笑意揚起。

她的說話方式一向高傲不多以修飾，壓根不在乎聽的對象是否會覺得失禮。

「得不得到學弟的承認對我來說好像都無所謂。嘛，既然敢邀請惡魔做眷屬，那你還得付出更高昂的代價才行喔？」校園勒索案現場？

「……更高昂的代價？」

弗蘭聽著切爾西的要求，只是單純的疑惑並且思考著。

「我手邊只有魔藥學的真理跟庸俗的金幣。」把課堂筆記跟錢財講得如此曲折也是種才能。

「猩紅眷屬呀，無論你慾望何物，只要是我黑暗君王力之所及，一定將之賜予。」當真病的不輕。

「嗯～聽起來也不怎麼樣，畢竟真理和錢都是我已經擁有的東西。」很認真的思考了幾秒，切爾西用鞋跟輕敲了下地面，然後傾身猛地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她伸出手，綴著鮮紅指甲油的指尖輕點對方眉心。夕陽餘暉照亮她半邊面孔，另一面則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那麼，就把你的右眼給我吧──你有這 樣 的 覺 悟 吧？弗蘭。」



分不清楚這到底是在開玩笑或是認真的，切爾西......惡魔的笑容在這個瞬間顯得有點飄忽不切實際。

「……」

「可以喔，給你右眼也無妨。」眷屬定義上是朋友，卻又跟過去的熟人不同，是更為特別的存在。

「只是取走時可不要弄得太痛了。」不知道右眼跟左腿被取走相比，哪個會更疼呢？至少繼承儀式那時真是痛楚到無法自抑。

「即使是黑暗君王的我，也會怕痛呢。」他補充道。

如此大方允諾的態度讓切爾西眉毛一挑，她還真是第一次遇見這麼輕易便將右眼交付出去的傢伙。

「......噗哈！」忍不住竊笑了幾聲，她心滿意足的拍起了手、啪啪啪、啪啪啪。

「太好了，那麼你的右眼就是我的所有物了，在我需要之前先寄放在你身上。」她收回指尖，「可得好好保護別讓它受傷了。」

惡魔又低低的笑了。
「到時候、我當然會很溫柔的喔。畢竟讓人感受不到任何痛苦的墜入深淵，可是惡魔的職責呢。」

「──那麼、成為你的眷屬我需要做些什麼嗎？」

「我會的，而且過去的十七年可從來沒讓它受任何一點委屈喔。」沒有近視似乎是弗蘭挺自滿的優點。

「——是嗎？不過如果深淵有妳相伴的話，聽起來也不怎麼嚇人呢。」孤獨是地獄，而毫無痛苦的深淵，相較起來反而親和多了。

「啊、成為眷屬的話，最終目的是召開黑之集會。」

弗蘭忙不迭地補充道，他自聖經（漫畫書）上之理出的設定是，集齊十一個眷屬，召開黑暗的會議。

「一起見證終末的流星雨，這就是我所期望的。」

空泛的妄想被弗蘭所訴說出來，他認真的神色，彷彿認定了這些言論就是世界準則般。

「黑之集會？召開那個集會有什麼含義嗎？這麼聽起來眷屬似乎不只一個？你還真是貪婪又極具野心的傢伙。」
切爾西覺得小學弟的話越來越難理解了，應該不可能是她理解能力太差吧？

「......那終末的流星雨又是指什麼？世界末日嗎？聽起來蠻有意思的。」

「也就是說當所有眷屬齊聚一堂，我們便能一同毀滅世界嗎？」說話語尾都興奮到忍不住上揚了，看來惡魔超譯的很開心。

「目標成員是十一人——聖經上是這麼說的，貪婪這樣的形容，我就不客氣當成是稱讚了。」

弗蘭看過許多虛構小說與漫畫，聖經不單指一本特定的書，而是他自己整理出的黑之集會筆記。

「嘛、這樣的理解也是正解，只要待在一起，總有一天會見到的。」

黑暗君王喜歡交朋友，傾向於認識那些不否定他的人們，雖然猩紅眷屬索取他的眼睛，但為了能變成更加特別的關係，給出去也不成問題，只要還能感受喜悅之情就好。

魔法是有代價的，如果結交眷屬也必然失去什麼，又有何不可呢？

少年似愚鈍似清醒的想著。

「哦，聖經？原來小學弟是信神一派的嗎？」當然不懂弗蘭口中的聖經究竟為何，切爾西也沒看過真正的聖經，完全不清楚聖經裏頭到底有沒有這一段。

「不覺得神這種東西根本毫無用處嗎？高高在上的地位也不過是被信眾吹捧罷了，空有力量卻無法幫助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像是想起了什麼，切爾西的笑容顯得意味深長。
「以自以為是的立場區分善惡進行制裁，想想真是讓人作嘔。」

「哎呀，說多了。」
夕陽逐漸靠近地平線，薄暮淺淺的染上一層夜色。切爾西側過身子把凌亂的黑髮撥至耳後，往宿舍方向前進。

「說起來，小學弟你的左手總是纏著繃帶，這是為什麼呢？」還不清楚弗蘭中二設定的切爾西邊走邊發問著。

「我不曾設想過神是怎麼樣的存在……但我並不信神。」只信自己。

「相信自己，不就是最強大的力量嗎？」聖經的資料來源都顯示情感的力量比什麼魔法都還要具有殺傷力，即使是再強大的敵人都能因為主角的一句話潰敗，所以他很嚮往——

嚮往著擁有反抗他人的能力。

「你說繃帶嗎？這是為了隱藏過多的黑暗能量。」弗蘭揮著繫的亂七八糟的繃帶，有些自滿的說道，他似乎還想繼續補充，但卻兀地改口：

「……猩紅眷屬，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間。」 他伸出右手，似乎是想拉住切爾西，於她的面前停下。

「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夕陽將他的笑容襯托的柔和，原是有些調皮的、想從聖納湖逃走般的語句。

「黑暗能量？那是什麼東西？拆下來就能毀滅世界的力量嗎？」哦，難怪這傢伙剛剛說眷屬能一起看終末的流星雨，因為他本身有強大到無可比擬的力量啊。

切爾西挺喜歡強悍的傢伙，擁有力量這件事本身就很能讓人信服或追隨。（雖然目前是她自己在擅自解讀）

「不知不覺天色就這麼暗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她拉住對方懸在空中的手。老實講切爾西並不在意觸犯校規，但既然身為眷屬，偶爾聽聽主人的話好像也挺不錯的。

希望這個眷屬遊戲能讓無聊的她打發時間。一生都在追求極致樂趣的惡魔這麼想著。

「要是能一起毀滅世界，那就是快樂結局吧。」

沒有正面回應，弗蘭牽起切爾西的手，他一直都不怎麼在意與他人的距離，只是想著既然耽誤了對方這麼久，那把切爾西學姐兼眷屬送回宿舍是應有的禮貌。

「期待下一次與你的會晤，猩紅眷屬。」他笑了笑，明明下一週就能碰到，卻還是說的煞有其事似的。

把人送到女生宿舍附近後，弗蘭也踩著雀躍的步伐回寢室，不知道黑之集會將會在何時召開呢？中二病末期的少年愉快地想著。

//謝謝切爾西中陪我對中二眷屬交流　學姐好美 ！！
把右眼給出去我真的好快樂（弗蘭：？

後臺的中之反應，到底是笑得多用力我才會講兩次

弗蘭！！！弗蘭！！不可以這樣順著惡魔的話惡魔好可怕 我怎麼可以欺負小寶寶！！

謝謝弗蘭中跟我玩 對話頻率始終不在同一條線上的惡魔跟樹妖真ㄉ太好笑了（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