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謝謝您。」
皇微笑跟醫師道了謝離開診間。

因為這一個意外導致皇沒有能跟上研習的隊伍一起返回，少了方便好用的亞空間傳送的支援，現在只能自己坐飛機回去了，所幸這筆花費倒是能夠報公帳。

但另外還有讓皇在意的事，就是那個罕見的精神系魔法。如果那個魔法原本的效果是失憶的話，逆向操作是不是能幫助回憶呢？只是要去那個當事人的話還要通過申請，自己大概是沒有那個時間了。

「喂！」一點禮貌都沒有的喊聲把皇從腦內小宇宙拉回了現實。「所以你的檢查結果是怎樣？」
這次犯人使用的魔法非常罕見，包括被害人皇的狀況都要列入報告，但基於個人隱私因素，非親非故的亞爾涅不可能跟著一起看診，因此亞爾涅就在診間門外等他結束。

「嗯？啊！」
被這一喊皇停下腳步，才發現自己差點要撞上去，趕緊後退一步。
「沒有留下後遺症，也沒有其他問題，換言之我還挺健康的。」
皇笑了笑，自己一向身體不錯，這次也不例外。

「謝謝你這次的幫忙了，跟你似乎蠻有緣的？」
雖然這樣說，但皇的內心倒是有些抗拒。自己是一個會給別人帶來厄運的人，從以前到現在都是......

「跟我有緣份可不是什麼好事。」亞爾涅沒好氣地說。
理由不太一樣，但意外的這兩人在這方面立場蠻類似的。
亞爾涅遞給皇一份文件。
「管理局要給你的。精神魔法受術者的追蹤計畫跟同意書。那個沒翅膀的傢伙同意將秘傳魔法提供給管理局研究，用來換減刑和特殊待遇。」

「唉？」
皇伸手接下了那份文件。
「我倒也對那個魔法很感興趣，但不會要我三不五時來這裡一趟吧？我的錢包可消受不起啊。」
就算對自己的投資再怎樣不手軟，來天上界的機票還是很貴啊！

「那是給你的文件，我可沒打開來看。」亞爾涅兩手一攤，表示他不知道。「反正那只是同意書，你不願意就勾不同意回傳，沒人逼你。」
照慣例應該是管理局指定的特約醫院都能協助追蹤才對，但他沒看文件內容，就不信口開河。
「話說回來，你沒事幹嘛跑去那個鳥不生蛋的小島？」

「好吧，那我等等再看，反正我還得去訂班機，還有很多時間留在這裡。」
皇把文件拿在手上，打算晚點再找個地方仔細看看。

「就算你這麼問......」
皇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我不記得了，我本來以為是我自己的問題，但應該是被那個精神魔法影響了，要是那個魔法可以逆向施展，說不定我就會想起來吧？」

「不記得就算了。」
反正事情都解決了，人也抓到了，既然不會有下一個受害者，那皇為什麼會跑到廢墟小島上，不深究也不影響大局。亞爾涅這麼想。
到這邊，事情算是處理完了。亞爾涅還要回去寫報告，也沒道別，他轉身就要離開。

「啊那個，你有空的話，要不要吃個飯？」
在亞爾涅走遠前，皇突然把人叫住。
「剛剛那樣奔波應該有點餓吧？不介意的話我來請客吧，也是為了感謝你的幫忙。不過我還不清楚這裡有什麼餐廳......」
邊說邊想要不要現在馬上查找一間餐廳比較好。

「你連有什麼餐廳都不知道是要請什麼？」
彷彿字典裡沒有禮貌這個詞，亞爾涅面對要請客的東家也一點面子都不給。他雙手抱胸，就看這個人能變出什麼把戲。

「我可以現在找，還是你有推薦的餐廳嗎？」
皇倒也沒有對這禮貌問題發什麼難，而是開始上網查附近評價不錯的餐廳。
「你偏好什麼口味？西餐可以嗎？」
腦中一閃而過前陣子很紅的天上界名產，但那是甜的，眼前這個人看起來就不吃甜的感覺。

「隨你便，拿出你的誠意來招待就對了。」
完完全全就是最難搞的那種回答。

「這樣啊......」
皇也沒有在意，只是亞爾涅這樣說他就只能憑自己的判斷來選餐廳了。

「啊？這附近竟然有這間啊？那吃這個好嗎？」
皇把餐廳網站轉給亞爾涅看。這是一家有星級認證的高級餐廳，菜單上的價碼也是相當可觀，內部裝潢高檔古典，甚至還規定客人不得穿著露趾鞋款，就差沒說要正裝入場了。

很快讀完網站介紹，亞爾涅挑了挑眉。他對食物不挑，就算是昆蟲大餐也能面不改色吃下肚，所以不管什麼樣的餐廳他都無所謂。不過，如果要說價位是看得見的誠意，那麼這誠意是很夠了。
「就去啊。」
從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緒起伏，似乎對於這個選擇沒有意見。

皇點點頭，打開了導航看位子。
「有一小段路，飛過去可以嗎？」
詢問亞爾涅的意思。另一邊在網站上做線上訂位，看來還算幸運，這個時段還有位子。

那總是皺著的眉頭再次高高吊起，寬大雙翅隨著魔法解除於紅髮天使的背後展開，示威般地拍動。
「你是在質疑我能不能飛嗎？」

「當然不是，你是很有實力的人，我親眼見過的。」
皇有點賠笑的試著安撫亞爾涅。
「只是我不清楚天上界是否有其他交通方式，所以才詢問的。」
說完，皇有些偏頭的看著那雙拍動的翅膀，雖然周圍有些不滿的眼光投射過來，但並沒有造成實際的困擾，果然是天上界的建築，空間確實夠大，展開翅膀也不成問題。

「那我們過去吧。」
於是皇也解開隱藏翅膀光圈的魔法，但就沒有像亞爾涅那樣囂張地拍動了，而是好好的收攏在後背，直到走到室外才展開拍動。

看著導航，皇振翅起飛照著路線前進，還轉頭看亞爾涅有沒有跟上，但畢竟疏於飛行的皇比不上周圍土生土長的天上界居民，他飛的不算高也不算快，要是稍微快一些就有點歪歪扭扭的。

對於習慣飛行的天使來說，皇的飛法就像是喝醉似的，但才剛跟著皇從醫院檢查出來的亞爾涅，當然很清楚他沒喝酒，也不可能是醉的。
「你怎麼飛成這副德性啊？剛才檢查完不是才說沒問題？」
紅髮的天使完全誤會，以為這個糟糕的飛行肇因於皇身體狀況不佳。

「呃......？」
皇轉頭看了亞爾涅，然後為了飛行安全，又把視線轉了回去，僅用聲音來回答。
「我很少飛行，地上界沒有什麼機會可以飛，看起來很奇怪嗎......？」
要是真的太糟糕，大概得用魔法來輔助了。

「看起來像是開始學飛第三天，或是剛灌下半瓶伏特加。」
四周其他天使也會有意無意避開慢吞吞的皇，就像在地上界時，大家都會從左右繞過人行道上特別慢的那個人。

「唉......」
被這樣一說皇有點不知道要不要先停下來了，他只好盤旋了兩圈。

「那我用魔法想一下辦法好了......」
說著皇的耳環微微發亮，然後在其下方出現一個帶有蝴蝶圖案的綠色魔法陣，接著就一陣氣流環繞起來，皇的飛行狀態看起來就穩定多了，雖然多是被空氣托著的功勞。

──這個人的魔力存量比他還低，魔法用得比他還爛，怎麼比他還依賴魔法？
亞爾涅用個人助理確認了餐廳位置，一個加速飛到皇的前方，停下。
「把魔法解除掉。」他對著皇說。「我來帶頭，你跟在我後面飛」
就算皇的飛行技術很差勁，理論上跟在別人後面飛行會輕鬆一些。

「唉、唉？」
跟車倒是跟過，跟飛倒是沒有過。皇停頓一下，然後才把魔法解除，乖乖跟在亞爾涅後面。

難道連用魔法都飛不好嗎？皇忍不住這樣想著。

「你的魔力低成那樣還這麼依賴魔法是在找死嗎。」
明明有那麼多替代方案，偏偏選會傷害自己身體的那一個，亞爾涅都要懷疑這個人是不是跟把施法當自殘。

「我平常並不是很常用魔法，應該不算是很依賴啦。」
皇苦笑著回答。
「就算要用我也會盡量控制好魔力的使用量，所以其實並沒有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嗯......謝謝你的關心。」
平常生活裡因為沒有遇到其他會用魔法的人，就算有也不熟，所以倒是沒有會去在意皇到底是怎麼用魔法這個問題，亞爾涅反倒是少數中的少數了。

被人嫌棄飛行技術不好的第一個反應是用魔法輔助，這要說沒有依賴魔法，亞爾涅只當他是耳邊風。但到頭來，皇想自殘還是自殺都不關他的事，他也懶得跟他辯，就這樣沒再開口過，一路飛到了餐廳前。

星級餐廳「樂園」佔據了一整座小型空島，餐廳依著地勢而建，高度有七層樓以上，從入口到座位區卻沒有任何樓梯或電梯，取而代之的是開闊的空間以及精心打造的琉璃平台，天使們可以隨意展開翅膀飛翔，飽覽景緻，是這間餐廳擁有高評價的主因之一。
而要進入餐廳，首先得飛到建築物最上方，從地面隱約可見由花藤與琉璃雕花交織成的拱門，正是入口所在。

「哇......近距離看真是壯觀。」
不愧是天上界的知名餐廳，從外觀就讓人驚艷。
「那我去確認一下訂位喔。」

因為位子有些高，對皇來說稍微有些挑戰性，他本來想用魔法輔助，但一想到亞爾涅對於自己用魔法似乎相當不滿意，為了不要再讓那人的脾氣被挑起，皇就自個乖乖的拍動翅膀，努力些飛過去。

亞爾涅沒有特別回答皇，只是拍動翅膀飛了上去。
建築物外牆種有精心維護的當季花卉，從半圓形的窗口與花葉間可以稍稍窺見餐廳內部，穿著侍者服裝的天使們優雅而迅速地飛行送餐、服務客人，客人們也放鬆地舒展羽翼，享受美味餐點與獨特景致。

就在兩人飛到一半時，一陣兇猛的突風橫掃而來。

「嗚！」
突然其來的大風把本來就飛的不怎麼樣的皇，給吹的翅膀一停就往下掉。發現自己往下掉而感到錯愕，隨即回過神來嘗試拍動翅膀穩住自己。

混亂中，一隻手穩住了皇的身軀。
亞爾涅什麼也沒說，等皇自己可以好好飛行了，他就放開人，朝著原本的目的地繼續飛行。

等皇穩住自己的時候，亞爾涅已經在自己前面了，看著他的背影，皇難以看出這人的心思。

但綜觀前面這人的態度來看，皇覺得自己被風吹跑這件事，大概也給亞爾涅留下不好的印象，大概在亞爾涅心裡自己就不適合當天使吧。這也讓皇忍不住想到很久遠的事，內心有些五味雜陳。

但隱藏情緒與情感對皇而言可要比當天使駕輕就熟多了，皇什麼也沒表現出來，只是趕上亞爾涅的速度，去跟餐廳人員確認訂位。

服務生告知訂位沒有問題，隨後安排另一位人員協助帶位。
兩人的座位在約五樓高度的琉璃平台上，帶位人員以魔法為他們倒了水，解說完餐廳注意事項後，便留下菜單離開了。
沙發上，亞爾涅如同其他人那樣任由光圈與翅膀展露在外，也配合場合稍稍收斂了粗魯的氣質，以一種和平常不同的端正儀態喝了口水、翻看菜單。

入境隨俗，皇也沒有把翅膀光圈隱藏回去。入座後看著服務生的服務，跟對方說了聲謝謝，隨後自己也喝了水，看了菜單。

「你之前有來過嗎？我在想要不要請服務生幫我們介紹一下菜單。」
看亞爾涅翻看菜單，皇也不太確定這人有沒有來過，要是大家都沒來過，那請服務生介紹一下也滿合適的。

不過看著亞爾涅入座之後把自己傲氣收斂了不少，皇突然覺得還滿有意思的，還以為這人是完全不在意四周的類型呢。

「你需要的話，就請他們介紹。」
如果不是有人作東，亞爾涅也不會來這種高級餐廳，但「樂園」餐廳在天上界相當有名，他多少有所耳聞，如今親自一會，確實名不虛傳。
由於餐廳範圍非常大，招手或大喊肯定傳不到服務生那兒，在這裡，呼喚服務生靠的是設置在桌上的通訊魔法。亞爾涅將手放在魔法陣上，輸入魔力啟動，過沒多久便飛來一位年輕的男服務生。
「讓您久等了，請問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

「麻煩請幫我們介紹一下菜單。」
服務生聽到皇的要求後點點頭，接過菜單替兩人介紹起來，其中讓皇比較眼睛一亮的是招牌點心「雲朵冰晶」，聽上去是一道類似慕斯但是撒了透明的星星糖裝飾的點心。

「要點一個這個......」
聽完介紹，表示要點餐會再找服務生之後就讓服務生離開了。皇就先記下了要點那個點心才去思考其他東西，但果不其然的又點了不少份量的食物了。

皇點的分量多到讓人擔心這張漂亮的琉璃桌放不放得下，至於吃不吃得完的部分，在居酒屋時亞爾涅就見識過了皇的無底洞胃袋，倒不擔心會剩下。
儘管亞爾涅是第一次來星級餐廳，他一點也沒有不自在的樣子，他沒有在菜單上花太多時間，點了主廚套餐，從前菜到甜點一整套包辦。
「這酒真不錯。」餐前酒很對亞爾涅的口味，他隨口稱讚了一句。

「是嗎？有符合你的胃口就好了。」
皇笑了笑，亞爾涅對酒的稱讚讓他稍微鬆一口氣。

「天上界真是神奇的地方，特色食物也都滿好吃的。」
雖然點了很多，但姑且還是按照一般出餐順序，所以桌子不至於到放不下。而皇雖然用餐動作看似優雅，進食速度也沒有特別快的感覺，但那些食物就是莫名其妙的快速消失。

在天上界生活了一百多年，亞爾涅早就習慣了那些地上界人覺得新奇的事物，他不覺得這個地方有什麼特別的。
「這是你第一次來天上界？」

皇搖搖頭。
「不是，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來搭乘繁星列車，就在年初。但是那個畢竟是跟行程，所以沒辦法自由的到處跑。」
想到那次的旅程，皇笑了笑。
「繁星列車真不愧對他的招牌，是非常有趣的一趟旅程。」

「繁星列車嗎。」
亞爾涅沒有搭過。他對繁星列車的印象，同樣也在年初，當時發生了一些需要管理局介入的事件，但他沒有參與其中，不清楚細節。
「年初走那個行程會很冷，秋末的時候去會比較舒服。」

「但是冬雪很漂亮、冰雕也很漂亮，不過秋末也好、其他季節也好，有機會我也都想看看。」
皇有一個小旅行的興趣，有機會就到處去看一下。繁星列車那時候也是處於養傷階段剛好沒事才跑去跟團。
「原本還有點擔心我會不會有高山症的問題，但感覺上我適應的挺好的。」

「春天那裡主要是音樂節，夏天有一些仲夏節之類的活動，店家的營業時間也比較長，其實比較適合旅遊。」
在北方那一帶，夏天才是當地的旅遊旺季，只有外地人會在冬天冰雪紛飛時跑來玩。但是夏季的晝長夜短，不適合追極光。

皇眨了眨眼看著眼前這個不太好相處的人，意外的講了很多。
「你了解的好多喔，看來我之後得做一些旅遊筆記了，沒想到這裡活動也不少。」

思索了一下自己居住的地方，也想著介紹點什麼。
「我在的國家也很多活動跟節日，但是夏天很熱讓人不怎麼想出門......冬天倒是很多人會去滑雪，北方地區在冬天的景色很漂亮很受歡迎呢。」

──老實說，他沒有興趣。
『在偵辦案件時，如果碰上不知道的事物，事後就要看三本相關領域的書籍。』這是他為自己訂下的規則。所以早在他遠赴日本偵辦遠古者案時，他就已經研究過日本這個國家了。就算不提這個先決條件，他近期也沒有安排前往日本，日本如何如何，對亞爾涅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姑且就看在皇請客的份上給點面子吧。
這可是幾乎要吃掉他四分之一月薪的一餐。

如果有那個意願，亞爾涅能夠成為一位不錯的陪聊，就像當年他可以為了讓逃亡的黑幫會計師放下戒心，坐上快炒店油膩膩的位子接近他，他當然也能配合不甚熟稔的精神科醫師聊天，亞爾涅．維納莫寧受過那樣的訓練。

「我記得你住在日本吧？」他放下酒杯，看著皇。「日本的祭典很有名，可惜我只有從網路上看過照片介紹，青森的那個有很多燈籠的祭典讓人印象很深刻，叫什麼來著？」

「應該是睡魔祭吧？那個祭典上有被稱作『睡魔』的燈籠，單憑那個燈籠的外觀，就算不是特地為祭典而用，單純放著也是一種藝術了。現在發展的很適合前往觀光，我記得還有傳統舞蹈的體驗之類的活動。」
順著亞爾涅的主題，皇簡單介紹了一下關於睡魔祭的活動，剛好自己曾經也去玩過，正好有些東西可以講。

於此同時，在皇桌上的餐點仍舊有在消失，而且還配合著亞爾涅的用餐速度在等量消失，幾乎沒有因為停頓聊天就減慢進食，但皇也沒有表現的狼吞虎嚥的樣子，真的很不可思議。

這時候附近有一桌男女引起了大家的矚目，兩人站在位子上，接著男方捧著一大束紅玫瑰交給女方，然後就單膝跪下，讓人覺得下一步大概就是像電視那樣，掏出戒指來求婚。

殊不知這男的卻開始翻找口袋，還站起來摸遍自個全身，就是沒拿出眾人預料中的戒指，想必是這個糊塗蟲把戒指給落下了吧？

接下來出人意料的一幕發生了，只見男方突然把自己的光圈給摘下來，雙手拿著還九十度鞠躬要交給女方，而女方看上去也是沒預料到，愣了好一會才接過那個光圈，然後放回男方頭上。

這一個小插曲就在完美的結局中落幕了。

──老實說，他沒有興趣。
別人的感情事，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他不在乎，也不特別想知道，就只是看見了而已。
不過，這會是不錯的話題吧。
「你有看見那兩人嗎？」他牽起一邊嘴角笑著，比了比求婚現場那頭。「想到用光圈代替戒指可真是天才。」

聽到亞爾涅的詢問，皇才把視線轉回來，表情呆滯。
「為什麼，光圈可以拿起來？」
他問了一句可能對天使來說是常識的問題。

「啊？本來就可以拿起來啊。」亞爾涅一臉莫名其妙。這對他來說確實是常識，而且是習以為常到不知該如何解釋的常識。

「......啊？」
皇不可置信地看著亞爾涅。
「大家都可以嗎......？」

皇那張呆滯的表情很有趣，亞爾涅真的笑了出來。
「你也拿拿看你自己的光圈不就知道了？」

「拿......？」
按照亞爾涅的說法，皇伸手往自己的頭上探去，大概一個碰到阻力的感覺張手一握往下一拿，接著皇就看到自己的光圈在自己手上。
「......」
這人拿著自己的光圈，徹底傻了。

「你是第一次碰自己的光圈？」亞爾涅說著，也取下自己的光圈，好像那是一副眼鏡似的放在餐桌上。「光圈可以拿上拿下還可以跟橡皮筋一樣轉。原理我不清楚。」

「耶耶耶耶？」
看著亞爾涅把自己光圈拿下來就這樣放在餐桌上，皇忍不住發出聲音。
「我以前甚至還在想為什麼頭上這圈光可以在我頭上！那、拿下來之後呢？會弄丟嗎？會壞掉嗎？難道光圈還有甚麼功能嗎？」
皇拿著自己的光圈發出一連串疑問，好像這人是天使的新生兒，對自己一無所知。

「亂丟的話當然會弄丟啊！光圈本身不會壞，但如果頭部受到重擊，可能會影響光圈。至於光圈還有什麼功能我就不知道了。」介紹完，亞爾涅把光圈放回原位。「我還以為你們學醫的會教。」

「當然不會啊！我學的人類的醫術，不是天使的，但我知道撇除光圈跟翅膀，身體構造沒有差太多。」
不然就生不出混血兒了。

「這樣感覺可以拿來當照明耶。」
皇看著光圈開始有一些奇思異想，然後甩了兩下不知道感受了什麼就放回頭上了。
「這樣就放回去了，簡直磁吸式耶！」

「那翅膀呢，天使會露出翅膀睡覺嗎？有特殊的床嗎？會不會有飛行奧運之類的啊？」
皇就像是追著父母問十萬個為什麼小朋友，開始問一堆關於天使的事，彷彿他身上的光圈跟翅膀都是假的。

一下這麼多問題，亞爾涅被搞得頭昏腦脹，他像是要把那些問題揮開那樣擺了擺手。
「自己上網查！你真這麼好奇，在天上界多留幾天到處看看不就知道了？」

「沒辦法，我是來研習的，現在都已經耽擱了，等下還得自己買機票回去......」
皇露出了傷心的表情一下，嘆了口氣又露出苦笑。
「不好意思問你這麼多問題，也謝謝你回答我。」

「天上界又不會突然炸掉，你等有空的時候再來不也一樣？」
這個人怎麼這麼死腦筋？亞爾涅聳了聳肩。
「道謝就不必了，省得我還要多回一句。囉哩八嗦。」

「畢竟來一趟天上界的機票也不是很便宜的開銷......」
不把握機會的話，誰知道下次什麼時後能來呢。

但至少這次已經意外的收穫不少了，多少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你要是人緣夠好，找得到人用亞空間傳送魔法送你上來，就省下這筆錢了。」
說完，亞爾涅吃掉最後一口飯後甜點。這時，剛好有服務生經過附近，機靈地過來幫他們收拾餐桌，並重新倒了一杯水。

「我們研習團隊本來是有特別雇人，但我落隊了就沒辦法了。至於我自己認識的人都是人類比較多，不然我可能早就纏著誰去問問題了吧。」
就跟現在一樣。

皇也吃完最後的甜點，在服務生過來收拾加水的時候也跟對方到了謝。

「總之，網路上大多查得到你問的那些問題，也有天使的交流社群，查不到的問那些人也行。」
亞爾涅為了方便獲取資訊也有社群帳號，但他從來不發言、也不跟人交流。

「好，我會去試試看的。」
皇微笑著點點頭，然後看了一下自己的行動助理。
「正好差不多時候可以去機場，今天謝謝你賞臉跟我吃這頓飯，希望還合你胃口。」
說著皇就站起身準備去結帳。

「哈，要是不合胃口我早就走人了。」
雖然是半開玩笑的語氣，但亞爾涅說的也是真話，他絕不會勉強自己做任何不願意的事情。

皇一起身，一位服務生立刻飛過來詢問他需要什麼服務，接著用平板電腦幫他結帳，並送兩人至餐廳出口，服務得徹徹底底。

兩人一起離開餐廳，皇查看了機場的位子後跟亞爾涅道了再見，就自己展開翅膀往目的地飛去，雖然看起來還是不太會飛的樣子。

就這樣結束了一個意外頗多的一天。

END.

感謝亞爾涅爸爸，孩子都長大了呢(欣慰

redfox01: 爸爸笑死wwwwwwwwwwww年齡上還真的可以（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