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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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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黑髮少年對自己這麼說著。派吞愣愣地看著不曾邀約自己外出、前陣子還在對自己生氣（自認為）的少爺。看對方還是那熟悉的笑容、優雅的姿態，實在是讓人理不出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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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生氣嗎？派吞就沒有這麼會隱藏情緒，他低著頭垂下肩，像極犯錯挨罵的孩童，即使姜燦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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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上的那個，別再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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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嗎？拆下不曾拿下的紅色項圈，說實在派吞並不知道這樣的東西代表什麼，但當時古爵大人就這麼贈與自己，便也沒多什麼就這麼戴了好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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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很喜歡開玩笑。」
「不用完全聽她的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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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察覺到黑影的困惑，那時的姜燦這麼解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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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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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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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已經在少爺身邊好幾年了，卻還是無法完全理解人類。）
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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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人類就好了。」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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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凝森林，位於聖路恩西北方位。生態並不豐富，卻富含了不少珍貴藥材，其中以樊靈花為最知名的藥材，此花只能生長在漆黑環境，自體散發耀眼的白色光芒，花瓣在光線的照耀下顯得透明，無毒無味，在摘取上沒有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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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朵花，是他們今日來黝凝森林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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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森林裡照明不佳而且有許多未知的魔獸。要不就我進去，你先回去等我。」到了目的地才知道此行不是這麼容易，況且少爺怕黑，要是在裡面受傷那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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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你來，不是讓你來當保鏢。」站在派吞面前，姜燦別開視線，「還有，不要再叫我少爺。我並不是什麼貴族出身或是有特別的身份，直接叫名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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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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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爵大人說過，凡事在任何人的名字後都需要加上敬稱。」雖然自己不懂意思，但還是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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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那個項圈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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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一直把奶奶掛在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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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
「但是我還是希望您能夠先回去等候，這座森林據我所知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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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吞。」看著眼前總是過度關心的男子，最近發生了不少事情讓姜燦開始正視逃避忽視不是好的解決方式，有的時候溝通是不錯的方法，要是溝通也無效，那就無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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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不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他是這麼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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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跟你好好談談。」語畢，姜燦轉過身面對森林入口，「走吧。」向前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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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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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如其名的漆黑，高大的樹木與茂密的葉叢遮蔽光線，讓人感到些微的壓迫。在這靜謐的空間兩人行走的聲響變得明顯，隱約可以聽見藏在暗處的野獸低鳴、呼吸，卻也不敢貿然前往攻擊，只敢在黑暗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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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練地以光球魔法當作照明，讓這濃墨宛如黑夜的森林多了亮光，排除照明不佳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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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快溶成一體，派吞想著。身為影子的他習慣漆黑卻需要光芒才能存在，眼前瘦弱的人類正是他的光，指引自己未來的方向，看著比自己小幾號的軀幹，思緒漸漸回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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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照理來說一般人是不會察覺到他們這種族群的存在，需要透過特殊的魔法儀器才能偵測出他們的位置。而那天，姜燦看見他，沒有使用任何器具、媒介，就這麼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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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離開，濫捕的人就要來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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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這麼告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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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身為影子的他，當時還無法明白男孩口中的語言。直到盜捕集團出現他才略知男孩想告訴自己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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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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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四起，大樹變成巨人趕跑不自量力的莽夫，黑影就這麼被年幼的孩童所救，陪伴直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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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來聖路恩，你是來調查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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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起伏的音調從眼前人發出，終止派吞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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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要談這個嗎？那天少爺就曾經說過會跟自己算帳。抿唇，他有點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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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後無法得知少年的表情，派吞緩口氣才又開口，「我想知道少爺⋯⋯想知道您在學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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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嗯。」
「您很少提起學校生活，我和古爵大人都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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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爵大人有向我提及您在剛入學時還會向他分享，但時間越久似乎就沒有再向古爵大人說過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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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來聖路恩，只是想幫奶奶看我過得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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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沈默，見男子不回答，姜燦也沒繼續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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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爵大人並沒有命令我要關照您校園生活。」
「是我自己，想要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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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了解的是我的生活，還是聖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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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轉身，姜燦手靠在背後，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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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話總是讓人感到疑惑，沒有直接表明意思的話語對派吞來說都太過複雜，他太過單純，也可以說腦袋非常的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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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你是想看我過得如何，還是也想認識聖路恩。」沒給黑影提問的機會，畢竟他在想什麼從表情就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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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聖路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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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聖路恩？迷茫的看著姜燦，心思暴露在臉上，他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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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
「……或許我有這麼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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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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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聖路恩，我更想了解您。」像少年一樣勾起嘴角，「少爺有太多地方是我無法了解的，不管是您的想法或是任何其他領域所接觸了什麼……我感覺到少爺無所不知，我卻對您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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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回報少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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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報，並不只是那日男孩伸出的援手。還有與自己簽訂契約後給予的形體、感官，讓他可以更清楚地看見無窮無盡的世界、讓他可以體會什麼叫做溫暖什麼叫做寒冷，姜燦給得太多、只是當事者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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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連同這樣的表情也是學習而來的。派吞不知曉什麼叫做微笑，只知道當姜燦以這樣的面容對待，自己的心底就會得以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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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沒有任何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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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日您與我立下契約，我便已下定決心永遠跟隨您、忠誠於您。」垂下眼簾，珍藏在心中的記憶湧現，或許現在的笑容是發自內心，「⋯⋯倘若您想解除，我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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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您給我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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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話題突然扯到這？挑眉，細想著自己哪段話讓對方有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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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契約你就會不見了不是嗎。」要是真的想解除也不會拖到今日。身為沒有自主權的種族實在是太辛苦了，看著眼前的黑影姜燦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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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滯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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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精準的說出影子的身份，那是鮮少人會聽聞過的奇異種族。他們僅是無人知曉的存在、處在地面，藏於世界各地沒有自我意識，直到被人發現簽立契約才擁有軀體。至於是否有個體意識完全取決於如何發展與學習，派吞算是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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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但明白我在對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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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黑影的停滯觀察出端倪，男孩笑著，接著收回那嚇跑盜者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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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跟我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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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的是耀眼的符文，這是它對他獻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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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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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我的意——」
「⋯⋯喂，你有在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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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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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非常抱歉！」慌張而別開臉，接著又意識到無禮，喪氣地垂下頭，「真的，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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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可以再說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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聳肩，倒也不放在心上，對於派吞的異常沒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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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說，當初把你拉起並不是想要從你身上得到什麼，而是我曾經在記憶中——在逝去的族人身上看過你。」比起剛才冗長的回憶錄，現在說的簡短許多，「這也是為什麼我不需要透過器具就可以直接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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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猜測，但當初你最先遇到的那個人⋯⋯大概是他吧。」取代世界樹姓名的男人，「並且你們之間的契約沒有真正的結束，才會讓你繼續保留“意識”但“記憶”似乎被隱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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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懂，或許看到這裡的也不會懂。整段聽起來姜燦只是在把內心所整理好的東西說出來，不在意其他人可不可以吸收，就連事件核心的關係人派吞也一頭霧水，什麼意思？可以確定的是姜燦所用語言還是自己聽得懂的，但內容為何如此像咒語讓人百般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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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您說的我不清楚。」這些話也是頭一次聽姜燦提起，論“意識”這點派吞覺得曖昧，要去解釋和釐清現在所得知的訊息一樣複雜，不知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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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不太了解，有很多片段的記憶我沒辦法看得太仔細。」像是派吞和他如何相識相遇、簽訂契約，而後又為何在沒有正式的解除下讓派吞恢復成影子的型態，還有派吞記憶殘缺部分，都是自己還未明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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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燦能確定的是，派吞的存在和文獻上、自己所知曉的訊息上有很大的出入，這也是為什麼他願意幫助派吞，說實在，這也算是滿足個人私慾。聽到派吞想回報恩情的時候內心五味雜陳，卻也不到罪惡如此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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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和前面的發言矛盾，但真要說沒有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這句話不太對，不過也不是出自於什麼善心幫助你就是了。」
「最初的想法單純是因為你和普遍的影滯不同所以起了興趣，若因為這樣被當作恩人，是一件很負擔的事。」但實際上姜燦無感，只是隨口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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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
「我是依“人”來看待你，把你當成朋友、夥伴。」好肉麻，「不喜歡你一直對我下對上的禮儀，跟著我這麼久了，你沒發現我很討厭階級制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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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這樣。」不冷，卻雞皮疙瘩爬滿身。
「如果真的想了解我，就不用畢恭畢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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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很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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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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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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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少爺說，人？是人類的意思嗎？少爺把自己當作是人類看待⋯⋯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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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吞，你的名字就是派吞。』
『當生命擁有名字，就代表真實存在。』
⠀⠀⠀⠀⠀⠀⠀⠀⠀⠀⠀⠀⠀⠀⠀⠀⠀⠀⠀⠀⠀⠀⠀⠀⠀⠀⠀⠀會從它，化身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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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男子彎著腰這麼說著，他擁有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深不見底、無法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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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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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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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如此，」
「賦予我生命的終究還是眼前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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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記得遇到您以前所發生的事情。」
「有記憶以來，您就在我的眼前，所有一切都由您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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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不將您當作主人，況且影滯的存在便是服從於主、獻出忠誠，黑影若無光芒無法存在。」就算，「就算您當初的援手並非善意，但對我而言卻是黑暗中的蜘蛛絲，珍貴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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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腦筋，難不成是因為這樣所以他被上一任契約者遺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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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命令你不准對我畢恭畢敬。」要服從是吧？那就乖乖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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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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