𝐍𝐞𝐰𝐬 𝟎𝟑. 徒步工匠

《Call on me》
latest #16
臨睡前,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忽而亮起。蘭登解鎖後,發現是特洛斯傳來的一則訊息。

「蘭登弟兄,這個禮拜六你有空嗎?有一件事想要拜託你,不過可能有點麻煩……如果你那天可以的話,那天的費用都讓我來出吧。」

蘭登躺在床上,看著對話框中的文字。完全沒有提及具體要幫什麼,也沒有寫到底有多麻煩,特洛斯就已經決定要先說報酬,像是擔心會冒犯別人似的。事實上,蘭登從未想過幫一個朋友還需要有什麼報酬。

「我那天有空,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可能有點麻煩……請問蘭登弟兄知道徒步工匠這個遊戲嗎?」

「有不少隊員在玩,不過我沒有下載。」
「噢……能麻煩你下載嗎?如果很麻煩的話,就不用了。那麼晚還打擾你休息,真的很不好意思。」

「我明天下載吧。」

蘭登想起在辦公室時有聽到同事們討論過這款遊戲,遊戲似乎是主打藉散步去收集家具材料。界面和畫風非常療愈可愛,所以深受玩家歡迎。蘭登沒有玩手機遊戲的習慣,手機裡甚至沒幾個應用程式。不過,他沒想到像是特洛斯那麼認真的人也會沉迷這款遊戲。

蘭登想起在辦公室時有聽到同事們討論過這款遊戲,遊戲似乎是主打藉散步去收集家具材料。界面和畫風非常療愈可愛,所以深受玩家歡迎。蘭登沒有玩手機遊戲的習慣,手機裡甚至沒幾個應用程式。

不過,他沒想到像是特洛斯那麼認真的人也會沉迷這款遊戲。
「⋯⋯星期天彌撒結束之後,我們就一起從教堂出發吧?雖然『超·名門夢幻Bass系列』需要很多稀有素材,但我會準備好路線和攻略,盡量減短時間⋯⋯蘭登弟兄只要先下載好遊戲就可以了。」

「收到,星期天見吧。」

蘭登放下手機,打算明天再去請教自己的隊員們關於這個遊戲的細節。不過,沒想到路納原來還對樂器有興趣,這點從來沒聽說過。

蘭登和特洛斯也是入伍後才認識的,儘管經常合作,但不能說是非常熟悉。許多事蘭登能猜到他會這麼做,卻不知道背後的原因。

貿然打探他人的隱私也非常不妥,只是接受他的行為也沒什麼不好的吧。
立即下載
*
特洛斯雖然穿著一身輕便的服裝,但手上拿著一疊排版緊湊,圖文並茂的資料,讓人感覺他今天是來執行任務的。雖然在他的角度來看,他應該真的是來進行一項不容失敗的任務吧。

蘭登翻閱著材料,心中確認了今天肯定是要走遍市內的大小角落。特洛斯還細心地在每一處旁標註了素材掉率,預計要走幾次才足夠收集等等。

蘭登瞥了一眼身旁人,身旁人只是一味低頭看著遊戲畫面,等待著素材掉落瞬間的音效響起。無視於身邊的城市風景,呼嘯而過的車輛、悠然自在的行人、裝修各異的建築物彷彿與他無關。他的雙眼被限制在掌上的液晶屏幕中,枝椏樹葉篩落的光影一片片掉在他的手機上,但似乎也只是顯得多餘礙眼而已。

如果沒有彈出素材掉落的通知,那這些都只是無意義的雜訊而已。
總覺得完全違背了遊戲創作者的初衷。蘭登一邊陪著特洛斯散步,一邊暗自想著。

兩人基本上將設置好的路線走了兩次,路程不算遠,路上也沒有遇到任何狀況,過程相當輕鬆。時間也鄰近中午,本來應該輕鬆地享受假日的午餐,但特洛斯卻像是面對世界末日似的。

「已經走了兩次了,那個素材完全沒有掉落⋯⋯這樣的話,我應該重新調整一下算式才行。現在是12點,距離午夜還有12個小時,大概可以再繞12次,加快速度說不定可以14次⋯⋯」特洛斯絕望地坐在公園的長椅上,臉色煞白,嘴裏小聲地叨念著。

「特洛斯弟兄,給你。」蘭登從販賣部買了兩瓶水,將其中一瓶遞到特洛斯面前。特洛斯一味低著頭,聽到聲音才抬起頭,結果額頭穩穩地直接撞向水瓶。
「不用那麼緊張,現在還有時間。」蘭登看著特洛斯焦慮的模樣,忍不住補了一句,說道:「我想路納弟兄不是計較這些的人吧。」

「嗯。」特洛斯點了點頭,露出了苦笑,說道:「只是我想為他那麼做而已。」

「⋯⋯畢竟路納也是這麼為我做的。」
*
「特洛斯,我想高中畢業之後不再升學了。」

路納的聲音兀自響起,打斷了特洛斯預習時的思路。特洛斯望向坐在床邊的弟弟,仿佛是無法理解那一字一句那般,口舌怪異地僵住了。夜燈透著柔軟的光,但路納的眼神卻不似這黃光,反倒是堅定得很。

「……那路納之後要做什麼呢?」

「我應該會先找一些工作,希望爸爸媽媽之後可以多休息些。」路納的語氣聽起來非常輕鬆,仿佛這種犧牲是理所當然的。

難得能擁有如此特別的關係,在降生之前便平等地共享著一切,出生之後也理所當然地認為這種狀態會永遠持續。擁有同樣的資源、同樣的待遇,既然是雙胞胎的話,就什麼都對半分吧。
這樣兩人永遠都不會有差別也永遠不會有隔閡。
路納走向特洛斯的椅旁,悄然蹲下,像是要安撫他的情緒那般輕握著手。緊緊攥著的拳頭在溫柔的掌心中絲毫不見鬆懈,反倒是開始發熱發疼。

「那路納想做的事要怎麼辦⋯⋯」

如果犧牲是在所難免的,希望犧牲的人不是路納。希望剝奪他未來的可能性、剝奪他選擇權的手⋯⋯不會是自己的手而已。這種自私的想法不由自主地從內心冒出來,大概自己本來就是如此自私的人,只是恰好在此刻本性畢露而已。

「我想你繼續升學。」路納稍稍揚起的臉龐在特洛斯的淚眼中模糊,但相牽的手卻傳來令人難過的真實感,隨之他的嗓音又再次響起,說道:「如果特洛斯能幫我實現的話,我會很開心的。」
路納的面影被軟弱的淚水淹沒,特洛斯直到今天依舊想不起路納那夜的表情。也許他希望路納會面露難色,這樣自己便會順利成章地替弟弟受苦。與此同時,他又深知路納必然是由衷地盼望自己的成功,即使看不清,自己仍然能想像路納的表情。

特洛斯似乎總是無法抵受落淚的衝動,歸根結底是心中存在著某種懦弱的劣根性,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路納總是為了我著想,但我那時候卻不知所措⋯⋯也許我該拒絕的。」特洛斯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視野又再次變得模糊、扭曲,攥緊的指頭又再次把掌心刺得生疼,但今日早已不是多年前的夜晚。
「無論怎麼做,我都沒辦法補償他。哪怕是一個很小的願望,我都想幫路納實現,我只能做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特洛斯突然覺得自己非常失禮,自己一股腦地將心裡話都說了出來。特洛斯不敢轉頭看蘭登的表情,深怕對方會對此感到不悅。

特洛斯用力擦去眼淚,想儘快擺脫這個失態的模樣。他只聽到身旁傳來一陣窸窣,以為自己將會聽到對方的不耐煩與反感,甚至產生不要抬頭的想法。

「我知道了,現在還有時間,我們再多走幾圈。」蘭登的話語從特洛斯低垂的頭顱上落下,話音分明無形卻帶著少許溫度,蘭登隨之說道:「無論是路納的事還是你的事,我都會盡力幫你的,你只要開口就可以了。」
既沒有同情也沒有反感,蘭登只是接受了特洛斯的話語與行為而已。也許是蘭登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所以才這麼說,但這確實是特洛斯最需要的答案。

特洛斯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口舌也不知為何又僵硬又酸楚,結果他只是抬頭仰望著蘭登。手背上依然感覺到淚水滴滴答答地落下,但現在理由卻並非是方才的愧疚,而是因著眼前人。特洛斯本就是會仔細思考的類型,但這一刻卻強硬地壓下自己的思緒。

若是繼續思考心中的感受,遲早會尋得一個確切的答案。

「謝謝你,蘭登弟兄……」

不過,特洛斯並不希望這個答案會浮現心中。
「不必為這點事道謝,弟兄之間互相幫助是理所當然的。」蘭登向特洛斯伸出手,一如既往地露出笑容。

如果真的明白了背後的意義,那想必只會是對那人的負擔而已。

特洛斯躊躇片刻,最終還是將手放在蘭登的掌心上,順勢站了起來。彼此的手輕握再放開,如此自然又親近的距離,一切都是源自兩人不變的關係。

思及此處,特洛斯又悄然瑟縮起肩膀了。

𝐅𝐢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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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寫完……
羅溫內心大喊:
我不能急!我不能急!
RowanFStory: 快點在一起(啊你
不要不承認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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