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咻！」熟門熟路地蹬著圍牆破舊的地方，三兩下就爬上正門旁的圍牆上。
「彼方──可以嗎？」跪在圍牆上的平台，向著剛剛爬上來的地方探頭，下午的風微微吹過算是涼爽。

「需要幫忙嗎？」朝你的方向伸出了手，貴族學生的消遣也太野小孩了吧？

「嗯！謝謝。」不客氣地拉住前來救援的手，朝石砌牆面用力一蹬順利爬上圍牆。

「哇——！我第一次上來這裡！」小心翼翼跨圍牆，由跪姿調整成坐姿，風吹過髮絲微微飄動。
「好漂亮！而且好多小鳥。」抬頭往正門方向的天空看去，剛好可以看到正要落下的夕陽與成群準備歸巢的鳥兒。

「剛好也有夕陽，時機完美！」很突然的就直接拉著人過來這裡，匆匆忙忙。
「還好有帶你來。」八年以來第一次上來似乎也不意外，畢竟風險太高了。

「很舒服呢……這裡。」也跟著調整坐姿，面向夕陽西下的太陽。
「高的地方、能看到鳥、還能吹風看夕陽，」一邊掐著手指細數，「我都滿喜歡的。」露出滿意的微笑。
「不過唯一缺點應該就是……這裡。」手指按上最前方的線，低頭看向將西城公學圍起來，深深的水溝。
「萬一落水就不好了，會死吧？」乖乖的坐回原本的位置，完全可以明白水的用意。

「嗯，會死吧...掉下去的話。」一面看向腳下深不見底的水一面往你身旁挪一挪。
「磊君喜歡高的地方嗎？」綜合以上，連結到對方的喜好，天空也給人身於高處的印象。
「飛機、熱氣球、摩天輪的之類？」

「感覺就有士兵之前死在裡面，或是敵人之類的。」城牆的設計不自覺聯想到戰爭去，講的一本正經。
「還是不守規矩的學生呢……」？

「喜歡喔，能往高處去的事情我都喜歡。」往散佈雲層的天空看去。
「能飛起來的話肯定很好玩吧，」身為天界的人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不過搭著工具飛起來又是另一種感覺，很有趣！」
「那彼方喜歡嗎？飛機、熱氣球或是摩天輪。」把你剛剛舉例出來的選項重新復頌一遍。

「不守規矩的學生被戰死的士兵拖進水裡吧！」圈起校園的牆與水道馬上變成恐怖都市傳說。

「還算喜歡？我不怕高的地方！飛機、和摩天輪上的風景都很棒。」點點頭，雖然飛機起飛的時候有一點點可怕。
「熱氣球我沒有搭過，但比起飛機和摩天輪，熱氣球更接近『飛行』的感覺吧？」
「 可惜人類沒有翅膀呢...不能自由飛去想去的地方。」一手撐著圍牆平台，一手伸向半空中讓微風拂過指縫。

「還好我們沒被抓到！」？？

「阿、因為熱氣球能吹到風嗎？所以更像在飛行。」
「也是呢...吹到風和眼睛看到的成正比才會有飛的感覺。」雙手抵在身後撐住身體，微微仰頭盯著正緩慢落下的夕陽。

「人類有翅膀就不會被歸類在『人類』了吧？」左右晃了晃腦袋，「應該會被歸在『飛行類』。」會飛的東西太多種了，全部聚集起來就是會飛的東西。
「但是在空中飛的話很容易就會迷路喔？完全找不到方向。」試著把腿伸直，讓膝蓋後的小腿懸掛在空中。
「畢竟什麼路標都沒有嘛。」第一次飛不知道迷路一整圈，之後都會記得帶指北針，但帶了也是迷路半圈。

「說的也是...有翅膀的話就不是人類的吧...」
「應該是...天使之類的？天使雕像都有人類的外表，所以他們應該長得和人類差不多吧？」 憑著看過的圖片得出一套邏輯。
「 在空中很容易迷路...？」怎麼聽起來好像親身經歷？
「啊！是小鳥們說的嗎？」想起那天磊君說的秘密抬頭看向空中的鳥群，如此詳細的細節大概是鳥兒的飛行心得吧。

「……好像是？書本裡的天使跟人類長的很像呢！嗯！」聽到天使的瞬間頓住話語，隨後慌慌張張的認同你的說法。
「感覺把翅膀收起來就不會被發現了呢……」緩緩的調整起呼吸，手指壓了壓平面上的石頭。

… 「不算喔。」思考許久後否定你的推測。
「牠們方向感很好，所以幾乎沒有聽過這種事情，連我家都能來去自如，那就一定沒問題。」判斷標準好奇怪？
「雖然有翅膀可以飛起來，但人沒有鳥那種在空中感應位置的能力吧？所以迷路是很合理的。」突然替自己的迷路行為進行辯解。

「啊、就是……書上……有博士是這麼說的。」忽然不知道怎麼收尾，心虛的視線轉移。

... 「......？」偏頭看向你眨了眨眼睛，慢拍的反應好像還在讀取剛接收到的新知識。
「對耶，要是傳信的鴿子迷路就糟糕了...」想了一下覺得很有道理，加上鳥兒記得去染谷家的飛行路徑又添加幾分信服力。
「原來是這樣啊、人在山裡迷路也要靠指北針之類的工具，在天空應該也是...」點點頭，很快的被你的說法說服了。

「那個、難得來了，磊君要和學校的鳥兒說說話嗎？」左右看一下四周，因為磊君說是秘密所以確定附近沒有其他學生才出聲詢問。

「對吧，人只要迷失方向又不知道身在哪裡就很可怕呢。」當年還問了很多過客鳥，最後搞了好幾小時才正式回歸原點。
「……現在嗎？」輕輕笑出聲，沒有一口咬定肯定的答案。
「不過我上次靠近牠們的時候，」思索了幾秒，「沒有成功的樣子。」回想起被無情拒絕的時刻。

「那、來試看看好了！」把懸在外頭的腳收起來，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希望這次不會被拒絕──」搖頭晃腦地看著附近的樹叢，尋找附近的過客鳥。

才站起來不到幾分鐘，一群像是放學的小朋友鳥飛了過來，停在圍牆的邊緣上。
「……喔！」鳥群在很近很近的距離，彷彿是被召喚過來一樣。
「是因為彼方有在嗎？」緩慢的蹲下身，不愧是走在一起就變成動物磁鐵的男高中生們。

「小心喔...」看著你緩緩站起身後不自覺屏住氣。

「哇！成功了！」待鳥群像回應呼喚一樣飛到圍牆上，深怕一不小心就嚇跑牆邊排排站的鳥兒不禁放輕了音量。
「怎麼會？應該是感應到磊君的心意吧？」很少這麼近距離接觸成群的鳥有點開心。
「我是彼方，請多指教。」 聽不懂鳥語但還是和小鳥們打起招呼。

「......」停頓一下子，眼神閃閃發亮的看向你，滿心期待想觀摩傳說中的鳥語技能。

「你們好，我是染谷磊，這一位是彼方。」見你期待的眼神忍不住笑了出來，向面前排排站的鳥兒介紹在場的人類。
「……」眼前的鳥群嘰嘰喳喳地說著，沒有拒絕的回應。

「嗯，我們上來吹風。」點點頭後坐到你身邊，和鳥群有一句沒一句的對話。
「因為太危險了吧，萬一掉下去就要被復仇的士兵殺死了。」
... 「欸──沒有嗎？」彷彿聽到無法接受的訊息一樣，晴天霹靂的看向你。

「他們說沒有士兵掉進水裡過耶？」失望的情緒一覽無遺，這麼深的水竟然沒有死過士兵。

「真的嗎？那太好了！」雖然聽不懂鳥兒在說什麼，但看著眼前的人類和鳥群一來一往的交談非常新鮮。
「這樣我們就不會被拖進水裡了吧！」 掉下去還是會死喔同學？
「那有學生掉進去過嗎？或是被湖裡的生物吃掉之類的...食人魚？」 怪怪的學生透過翻譯員向大學長請教怪怪的問題。

「但掉下去還是會死的吧？」已經不是被拖進去不拖進去的問題。
「……？」聽了彼方的問題後鳥兒們又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好像真的是在回答問題一樣。

「咦？所以真的有人掉進去過？」
「而且裡面的生物不是食人魚，是水怪……？」倒抽了一口氣，把鳥兒們嘰嘰喳喳的對話統整出重點來。
「沒想到水怪竟然能在這裡存活……」這群鳥根本也在胡說八道吧？

「喔，原來如此！」講話的期間還是有聽進鳥兒們的聲音，「最後掉下去的學生有被救上來，沒有被吃掉。」看向你解釋剛剛混在一起講的話題。
「但應該也只有看到一部份而已，河裡面說不定真的有屍體只是他們不會游……」突然被鳥群狠狠的啄了幾下。
「好疼！！不會游泳是真的嘛！！」被攻擊後馬上把手收起來，磨蹭到你旁邊離鳥群一段距離。
「你們也不是每天來這裡啊。」小學生吵架？

「哈哈...掉進去的人有被救起來不是很好嗎？」輕輕笑出聲，鳥與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鬥嘴畫面很有趣，染谷同學似乎堅信這裡有死過人。
「但說不定有人在夜晚落水沒被救上來也不一定？」大多數的鳥晚上都看不太到，所以河裡有人也是有可能的吧？
「不過這裡原來真的有水怪...」不知道是不是鳥群間的八卦傳說，總之是相信了。
「好酷喔...超想看的...」歪著頭，腦袋浮出與水怪相遇的幻想泡泡。

「在夜晚落水……」想想確實有可能性，認同的點點頭。
「但晚上來這裡也太危險了吧，摔下去感覺都不意外？」要注意牆上的碎石和平台上的寬度，白日來都有些吃力了更何況是半夜。

… 「彼方不可以因為有水怪所以跳進去喔，」拿針在上面戳破幻想的泡泡，「也不可以晚上自己過來。」像在叮嚀小朋友一樣碎碎念。
「要是獨自來這裡不小心掉到水裡，被發現就是好幾天以後的事情了。」好幾天的形容區間在一天～無限大。

「而且你們是在哪裡看到水怪的…明明就下不了水……」講完又被其中幾隻鳥攻擊，嘰嘰喳喳的又開始討論。
「……所以是晚上的湖面上嗎？那個時候最多人看到。」和鳥群確認完答案後往你的方向靠。
「真的假的……晚上他們看得到？」講悄悄話。

「不會啦！我不會跳進去，而且我會找磊君一起來！」不是這個問題？
「...說不定曾經在夜晚摔下去的人就是為了看水怪？」磊同學苦口婆心的叮嚀是必要的。
「不過這裡可以看到的話霧湖應該也有機會吧！那裡就不用怕掉下去了！」真的遇到的話彼方同學會寫一張觀賞水怪注意須知貼在水晶亭外面。

「晚上看到的話...會是貓頭鷹嗎？從貓頭鷹那邊聽說的話也不是沒可能？」講悄悄話二人組。

頓了頓盯著你的臉瞧，伸出手看似要撫上臉頰，實際上只有拇指往前輕蹭了兩下。
「好了！」
「睫毛，黏到臉頰上了！」收回手，指指臉上剛剛沾到睫毛的位置。

「這樣啊，學校裡面有貓頭鷹嗎？」晚上真的太暗幾乎沒在學校裡看過貓頭鷹，對這種莫名的情報感到懷疑。
「好像沒怎麼看……喔、」跟著蹭上來的手指瞇起眼睛，被輕輕地搔了兩下。
「謝啦。」揉揉被手指蹭上的地方，覺得有點癢癢的。

「？」正想詢問眼前的鳥群問題時，一回頭卻只剩下寥寥無幾的三隻鳥。
「飛走了……」不告而別是怎樣？

「那你們是從貓頭鷹那裡聽來的嗎？水怪。」因為數量少的關係現在顯得安靜許多，鳥兒的回答也能聽得更清楚。
「喔──還真的是？」問出口就獲得三隻鳥兒的認同，「彼方猜得很準耶！」這八卦鏈也太長了。

「但能在霧湖看到水怪的機會也只剩下幾天了呢……」晃了晃腦，在腦中細數倒數的天數。

「小鳥們也要回家了嘛。」看向僅存三隻認真回答問題的鳥，和他們放學該回宿舍一樣，鳥兒們在外頭溜達也差不多到了歸巢的時間。
「學校裡很多樹，果然會有幾隻貓頭鷹住在這裡吧！」推理成功！想著原來品種不同的鳥類間也會進行八卦交流嗎？

「水怪的話，大概沒機會遇到了吧...和狐仙大人一樣。 」八年級了仍相信後山住著一次都沒看過的狐仙大人。
「可是親眼見到磊君和小鳥說話超棒的！！」從開始進行鳥語對談開始眼睛就一直閃閃發光的。
「最後幾天沒見到到水怪或狐仙，但能和小鳥聊天也很開心...」多虧了不可思議的鳥語翻譯員，晃晃懸於半空的腿，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住在外面也有可能吧，外面的樹上。」指了指眼前的樹葉，「停在外面更能看到吧？」雖然鳥好像飛高之後都看得到就是了。

「也是呢……畢竟都生活這麼久了，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就發生這麼多奇蹟。」如果一下就能找到水怪和狐仙簡直就是中樂透。

… 「哈哈、開心過頭了吧？你真的很喜歡耶。」講到關於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會閃閃發亮的眼瞳，都看在眼裡。
「但我好像都沒有翻譯到什麼，」 仔細想想都在講自己的，「彼方這樣聽的懂嗎？會不會跟不上？」以為是在上課？

「要是可以用耳機腦內翻譯傳給你就好了……」冒出如此高科技的想法。眼前的鳥兒點點頭後，一隻一隻往剛才夥伴的路線飛了出去。
「喔、拜拜！」大力揮著雙手目送走眼前的鳥們，「謝謝——下次再一起玩喔！」夕陽正好落在雲間，橘紅色比起剛才淡了一些。

「拜拜！謝謝你們——」跟著朝空中揮揮手，目送鳥兒越飛越遠，最後變成幾個小點消失在遠處的天空。

「嗯、很開心...！也很喜歡！謝謝你！」收回手點點頭回應剛剛的話題，薄暮與橘紅映入紫色的眼，臉頰也被夕陽曬得紅紅的。
「不會哦，從磊君的回應大概可以懂你們在聊什麼，明明聽起來是完全不一樣的語言卻可以好好對話，超酷的！」麻瓜誠實表達鳥語課程觀摩感言。

「不過太認真聽你們說話，彼方君肚子已經餓了～」 腳跟踢踢牆面，頭靠在你肩膀上左右磨蹭兩下。
「小鳥們也都回家了，要回去了嗎？」

「是嗎？那就好！」還以為只有自己和鳥講話旁人會覺得很無聊，看來都是多餘的擔憂。
「喔！也到這個時間……」正想要轉身時肩膀突然被靠上，停頓了幾秒鐘。
「恩、好啊，」維持一段時間後才輕輕移開你的頭，「那要一起去吃飯嗎？」拋下問句後往原路爬回去，三兩下順利著地。

「小心一點喔──」天色隨著夕陽漸漸暗下，不熟悉或許有可能會踩空，乖乖地在下面等待。

「當然好啊！」到圍牆上看夕陽吹吹風外還能一起吃晚餐當然好，自然就一口答應了。
oO（今天還是習慣的叫磊君了...）一面想著改不掉的稱謂一邊抓著牆上突出的石磚慢慢爬下去。
「嘿、咻——」總有一天可以辦到，稱呼什麼的慢慢來也 沒關係...吧？
「走吧走吧！希望今天有可樂餅～」順利從石磚上跳下來，腳步輕盈地輕輕推著你往大宴會廳的方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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