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目前為止，威廉的研究沒有得到有益生活改善的任何跡象。但或許這就是這件事的美妙之處。如果你足夠努力，你就會找到一些東西；如果你足夠相信它就會出現。這就像吸引力法則。如果一塊岩石有一些磁性，那麼你想像中的磁鐵也會被它吸引。所有事情的發生都只是需要時間。而這裡的關鍵是不要放棄希望。即使事情看起來毫無希望，但放棄會使所有付之東流。想到這，威廉已經在考慮開始寫另一本書了。也許明年他會聯繫出版商。他們仍然有可能想發布一本關於宇宙的書籍。
威廉帶著這些想法開始走向他的教室。外面的空氣又乾又冷。陽光十分明媚，但雲層依舊肉眼可見得籠罩在地平線上。不出所料，第一滴雨滴落在了他的頭上。真是太好了，現在我上課要遲到了！威廉一邊想著，一邊匆匆穿過校園，匆忙的腳步聲迴盪在空蕩的走廊上。

遞交出去的選課表沒花多久時間便完成申請，當課表到達柯黛茵手上，女孩露出滿足的笑容。

同班友人好奇地湊過來，但越看越是眉頭緊皺：「宇宙意識、占星術？學院有開這門課嗎？」

「有啊，我這不是選到了。」收拾著背包，柯黛茵已經在看上課用書，她語氣輕快，似乎不覺得選了冷門課有什麼不好：「不覺得好奇嗎？從課程名無法知道會學到什麼，這時候親自參與不是最快嗎？」

「－這我不否認。」她說得很有道理，友人覺得被說服了，但親自上一學期不知會用在何處的學科，對方仍敬謝不敏：「算了，我不如妳好學，有這時間我還是多練習幾套槍法。」

「好吧。」這是黛茵無法做到的事，她無法使用那麼沉重的武器，即使相對來說殺傷力也大些：「戰爭已經打很久了呢⋯⋯」

「是啊，我不介意和妳就戰事多探討。」好友嘴角彎彎：「但是某位上課該遲到了。」

「你真是有夠掃興。」柯黛茵吐槽般地說道，張開了自己純白的羽翼：「下課後見。」

課堂教室有點遠，柯黛茵拍動著翅膀飛翔，清風如絲綢掃過耳畔，在一個離講臺不遠也不近的位置坐下後，女孩打開背包取出她的筆記本及羽毛筆。

通常而言，第一堂多為介紹課程大綱和教師上課風格講解，柯黛茵雙手支著下巴，有點好奇教導的天使長會是什麼模樣。

莫不是留著長長的鬍鬚，鼻梁上有一副小眼鏡，和人間的老學究一樣的形象⋯⋯

威廉朝著教室所在的樓層走去。教室的大門被大大地敞開，他可以一眼望見學生們正坐在裡面，每個人等帶著上課。
「大家早上好。」
威廉向大家打招呼。他習慣在課前先問聲好，以避免一開口便滿是教學所帶來的嚴肅和冷淡。威廉很清楚自己的樣貌從來並不是加分項，所以在他教的人面前時，他從極少表現得沉默或害羞。
學生之中大多數人都愉快地回應，他們大多都非常友善。有的點點頭，有的舉手，有的還沖他笑了笑。有些人沒有舉手，或者只是茫然地看著他。威廉很好奇為什麼。也許有些孩子還不知道如何問候老師。或者他們也只是害羞。威廉決定稍後再談。

他走上講台向每個學生自我介紹，這固定的流程讓威廉不禁心情輕鬆了許多。他的學生幾乎和上學期是一樣的陣容，他相信他這次會很容易與學生一起打成一片的。雖然他一開始還是有些剛上工時的緊張。但過了一會兒，他幾乎不假思索地就可以輕鬆地與他們交談了。
「好了，大家聽我說。今天是學期的第一天，所以我會介紹這堂課的教授內容，包括學期目標、每周課程綱要和各項比重等等。這些都會寫在等會發下去的紙上。」威廉遞給第一排每個人一疊講義，讓他們往後分發。「請妥善保存，我不會浪費紙張地再補發了。」
他簡明扼要的說明了所有關於課程的說明。雖然很是乏味和繁瑣，但他還是盡其所能地把所有學生們該知道的注意事項一一告知。
「......以上是本課程的評分比重。雖然出席數占比不多，但缺堂過多會使與教學進度脫節。還請各位特別注意。」
「還有疑問嗎?」

「早。」女孩跟著向老師打招呼，她微點了點頭，因為和以往的選修不同，課間的學生及老師她幾乎都未曾見過，從對方說話時的語調及訴說的方向，柯黛茵大致能夠摸到這堂課的教學模式。

在講義上將自己在意的部分做了筆記，羽毛筆放了下來，這時她才想到，老師只說了出席數，但似乎沒有提到助教或是類似的課堂幹部。

「請問⋯⋯」柯黛茵舉起手：「這堂課有小老師嗎？如有講義或是書籍需要列印及訂購該怎麼處理呢？」

小老師?威廉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為何要設置這種......職位?他沒有很了解其意義。
「我沒有這個規劃。」他向提問的女孩解釋，並用手示意著剛才發的講義。「書單的書籍都是可以在商店街全數購得的。這些並沒有冷門到書店連一本都不會進。」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書並不是這堂課的強制要求。」威廉特意強調了，他可不想加深這門課的入門門檻。「書籍只是輔助你們的工具，但這不並非是你們唯一的道路。」
「還有最重要的是，我不會介入任何與學生間的金錢交易。」
他這次話說得十分斬釘截鐵，可能是第一堂課的關係，威廉覺得有必要一次把重話都說清楚。他從左到右掃視著課堂，與大多的人都對上了視線。

「我也不會指定任何人介入學生之間的任何交易。」他開口承諾，也向新到來的同學解釋著自己的辦事方法。「我要找人或做任何事務都是親力親為。所以不會有人會以我的名義做任何事。這樣有了解嗎?如果還需要找我進行討論，我辦公室的白板都有寫我的工作日程。大家可以在空白的地方先填寫預約。」
「還有其他問題嗎?」

「好的，我明白了，謝謝老師。」對於威廉的講解，柯黛茵清楚表示知道了，她在筆記本上記錄了威廉的辦公室位置，也寫下了一些備註。

疑惑的地方皆獲得解答，不得不說威廉很會抓時間，正好在這時，下課的鈴聲響起，表示上課時間結束了。

柯黛茵並未馬上起身，她還在端詳著講義上寫的書目，想著等等去圖書館借個幾本來看看好了。

第一次課程圓滿結束了。 威廉鬆了一口氣，他看向四周判斷沒人需要找自己後，很快地收拾好課本與其他教材，混入下課的人潮便出去了。 他的身體並沒有太累，但這並沒有阻止他的心靈想一頭把臉扔到床上。 威廉走到他的辦公室，發現桌上有一張便條。 它說他需要帶上他所有文件在下午 3 點與他的顧問會面。 這就是他必須早點上班的原因，不是嗎？ 威爾嘆了口氣，看了眼手錶。
中午12點。
威爾現在真的開始累了。 他關上身後的門開始收拾東西。 威廉不敢相信他能在不被要求更改課堂內容的情況下度過這個學期。

*
接下來的教學進行得很順利，威廉很快適應了新教室的氛圍。今天的內容是探索天使和惡魔的概念。鑑於兩個世界之間恆久的仇恨，他不得不認真思考這個話題應該如何開始。畢竟，他選擇不與惡魔戰鬥，是來自於對地獄概念的理解和恐懼。然而，這些概念是否足夠準確讓每個人都能夠真正理解這些生物還不得而知。
他知道有些研究側重於它們各自的生物學和歷史。然而，沒有什麼能讓他真正為關於它們如何存在的講座做好準備。
他們的外貌是如何造成的？魔鬼對他的創造和本性有什麼看法？他們的權力有什麼有別於天界的結構呢？這真的符合我們學校的課程嗎？他知道有些事情我們必須作為成年人討論才能成為成年人。但當面對這樣的問題時，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未來。

叮咚。他的思緒被上課鈴聲打斷了。學生正不斷從門口湧進。
「同學們好。又是新的一天，還記得我上周布置的作業嗎?」
「你們需要從天使或惡魔中選一個陣營來討論這一族群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威廉環視四周，笑著拍了拍手。「好了。那有誰願意成為第一位與我進行公開討論的?」

每個教師都有其獨特的教學風格，雖然第一次上課就有些被老師嚴肅的話語驚嚇到，但仔細想來，老師一開始就將規則說明清楚，也就不會有後續的衍生問題，只是，這堂課就得靠自己了，女孩將下巴支在手背上這樣想著。

包含書籍、講義等等的都要自己準備，不會有「同學」幫忙，換言之，所有的分數都是「自己」的，好與不好都憑本事。

老師拋出了一個足夠讓自己深思的話題，何謂天使又何謂惡魔？即使我們打了這麼久的仗，對於敵人又有多少了解呢？

「請問威廉老師。」雖然已經先備好了資料，也有做了些功課，不過在進行討論前，身為學生還有一點想要問的。

「天界和魔界打了很久的仗，不過，這世界除了天界和魔界，還有『人界』呢。」柯黛茵以這做為開場白：「自己評論自己難免有失偏頗，請問威廉老師，可否從人類的角度來看待呢？」

威廉點點頭表示同意。這個視角直接突破了對立的兩方，但討論的重點依舊保持不變。他很感興趣。人類世界和人類本身對於任何天使來說都是神秘且遙遠的存在。他很好奇她將如何使用她掌握的所有信息來進行這次討論。
他將目光落在她身上。他希望自己能說出有用的回饋與思路。畢竟這是這堂課的重要價值之一。在他看來，這是一次對於這門學科至關重要的談話，因為如果他們不認真交談，課堂一瞬間變會淪為無用的閒聊，甚至是無病呻吟的廢物。他需要做的是開拓他們的思路引發他們的思考，而不只是在這裡一事無成。
「當然可以，柯黛茵同學。請開始您的發言。」

「謝謝威廉老師。」在得到同意的答覆後，柯黛茵總算放下心中的忐忑，她不禁牽起嘴角笑了起來，深呼吸站起身走到講臺上，開始了自己的論述。

「說起『人界』，我在初始手書裡見過記載，他們壽命多則幾十年，甚至很快就逝去，不過也因為短暫，故民族性及思考方式有別於天魔兩界－」

將古籍中關於不熟悉的物什尋找出來，並藉由一個個的片面拼湊出關於「人類」這個物種，光是並不只有天魔兩界這個事實就讓柯黛茵引起興趣，她從生物學的角度一一說明人類、天使和惡魔的相異和類似，最後再提到彼此的價值觀。

「或許是因天使們皆有底線和信念，在某些時候並不如惡魔靈活多變，如這場戰役－」

將地形圖及行軍圖展現在大家面前，柯黛茵以平穩的聲音解說道：「矛型陣主攻防守力不足，但不僅僅只能攻，初始被惡魔奇襲打亂陣形，加之目標設定太過籠統，導致自亂陣腳，惡魔便從原本的擾亂改為直接進攻，使得我方傷亡數大大超出估計。」

「不過，也有因為信念而扭轉戰局。」柯黛茵換了另一張地圖，這次的更為陳舊，破損的也更為嚴重，甚至還能看見褐色的汙漬：「這是矛型陣第一次於實戰中應用時，我方以少數戰力突破戰場並扭轉戰局。」

柯黛茵以不同時空的天魔戰役為切入點，帶出天界的過去，並說到現在在戰場上的天使們。

「我不知道天魔之戰還會持續多久，身處此地，以史為鏡，唯願錯誤不重蹈覆轍。」

「我的發言就此結束，謝謝老師及各位聆聽我的淺見。」柯黛茵結束後，向老師及台下鞠了一躬，才有些手忙腳亂地將帶來的物品們收拾好下台。

「謝謝柯黛茵同學的發言。」
威廉帶頭鼓起了掌。他很喜歡這位能清楚表達自我的學生，她的論點十分清晰，沒有含糊也沒有誇飾。使用的角度從兩族的特性開始到戰爭的布局攻防作為結束，整個敘述間很是精采，其中存在的觀點更顯現出了閱讀書籍後融會貫通的成果。
「如同柯黛茵同學所說。其實我們天使與惡魔從出生就有了明顯的不同......」他從生命的誕生開始講解著兩族的不同，並在黑板的兩方一一列出其特性與不同點。「.....既然，說到了初始的意義。其實，我們也能從位階上看出其中的差異。天使的各個階級都包含了它的職責與使命。而惡魔則不同......」

威廉繼續侃侃而談著。他從階級講到了外貌型態，從意識形態談到政治體系。他盡量說得客觀，不帶著自己的主觀偏見向所有學生敘述著天使與惡魔的各種相似與相異。他不確定這些過於深入是否能在他們人生道路助益到些什麼。不過還處在緊張邊緣的兩方，多了解些應該也沒壞處吧?想到這，威廉略為放鬆了些，繼續演說著對柯黛茵的反饋和課堂上的內容。
噹──。下課鈴聲響起。
「......好了。今天的課程到此結束。」威廉放下粉筆，轉頭面向著同學們。「這次作業是“天使會墮天的可能因素”。希望大家能活用這次課上的內容，不管是從社會層面或是個人層面切入都可以。請至少交出千字的報告，下次上課時請把它集中放在講桌上頭。」
「以上，還有任何問題嗎?」

在老師將論點加深加廣後，柯黛茵於筆記中記述下自己未曾知曉的情報，一直以來她對於惡魔及人類都是從書籍中得知，筆者因為自身的立場多少都會帶著偏頗，實話實說，這堂課讓柯黛茵對於天界和魔界開始有了些不同的想法。

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惡魔就真的無法溝通，階級伴隨著責任、信念，種種的訊息充填在腦子裡，讓柯黛茵一時頭昏腦脹，需要將思緒捋清。

似乎嫌資訊量不夠爆炸，伴隨著下課鐘響，老師又佈出了一個課題。

墮天使－由天使化為惡魔的物種，墮天的因素。

什麼樣強烈的情感才會使得天使背棄主呢？

趴在桌面上，女孩用手輕拉著自己潔白的翼耳，報告上一個字都沒動，還是一片雪白，她從來沒有那麼強烈的情感，總覺得⋯⋯難以想像。

「真少見妳會卡住呢⋯⋯」朋友看她經過了好幾十分鐘卻還是同樣狀態，忍不住湊近看看：「天使會墮天的可能因素？啊啊，好硬的題目，沒想到威廉老師會出這麼有爭議的論題。」

「威廉老師的觀點很獨特⋯⋯」

「是吧，他應該也沒指望我們這些黃毛天使能提出多有建設性的想法，不過不失的解決課題吧。」好友揉了一把黛茵的腦袋，放下了她的報告：「完成了就來和我對練，妳來看看我新的槍術。」

「我又贏不過你。」

「但妳從來沒有輸。」好友這樣強調著，拎起槍離開房裡。

動動身體也好，柯黛茵這樣想著，暫且放下報告去了練習場。

威廉老師是因為什麼才選擇教書的呢？

關上房間門時，這個念頭忽然冒出了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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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威廉中和這邊對交流牽關係！
我覺得威廉老師的課很冷門絕對不是因為題材，而是威廉老師是大刀QwQ 課題超硬核，中之哀號www

徹底的感受到痛且快樂著，黛茵獲得了威廉老師的鞭子和糖果

wihlifebuty:
這邊才是謝謝柯中 讓我能好好過一次當老師的癮XD（本來超怕這個設定變得雞肋的 但還好有您的幫助，威廉的這一面也顯現出來了

至於課題www我這部分比較偏向他是神棍派啦XD那種混雜著知識理論，但又很難分明對錯的感覺……就真的很像啊www（感覺就是寫申論題後進行申訴時會被學生說服的那種人

哲學啊、申論其實是最難的，只要沒有標準答案那就是要靠說服，而要讓人信服則需要自己的論點，要形成自己的論點首先就要對議題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所以，明白我說的硬核了吧www

wihlifebuty: 確實XD想認真學好的話學識、邏輯和表達都會很重要吧

感覺柯黛茵就是會努力吸收所需的類型 （真的很佩服 這類型的努力者 （然後威廉在學生的鬥志下不得不更加努力XD

那種不知不覺中奇怪的知識增加了X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