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接下來還有什麼問題嗎？」
　　卡拉在紙捲上擰了個結，姑且落下終語。

　　顃爧停下筆、看了他一眼，然後將桌上的紙張推了出去。
　　沬汶裝模作樣地審視纖維紋路，醮了墨汁的尖根始終沒得落實。

這一切有什麼意義嗎？
鬼魂在空塔中嘆息。

　　卡拉客氣地送走兩位學生。
　　一個太過尖銳、一個太過無心。
　　他低眼撫過工整的挑剔與沉默的抗議。

　　「閣下遇到難關了嗎？」
　　約納斯捏起有著他上司字跡的那份，發出嘖嘖聲。
　　「雖然本人秉反對立場，但基於部分同胞領地資源缺乏而極需此制度輔佐，故在考察期間與之後都應該優先完善豢養法……」
　　「殿下還真的是蒙了眼、錯失良相啊！」
　　「撒布伊大人都被解雇了還這麼盡職愛民。」

　　卡拉特地拉下臉上的眼紗，蹙眉瞇眼完整表現了無奈。
　　這逗得約納斯大笑，連忙甩手喊著別拿破相髒了眼。
　　所以題目是什麼？論對人類的認知與互動的期許。
　　約納斯笑得更猖狂了，不時抬起墨鏡抹去眼角的淚。
　　卡拉冷眼瞅著理應理性克制的菁英放縱地拍打他的桌子。

　　「噢、我、啊哈、等我一、哈哈、一下……」
　　約納斯順氣後，理直氣壯地霸佔了其中一張椅子。
　　「所以空白的那張就是沙連大人的囉？」

　　「我想您該回去了，奧托閣下。」
　　卡拉將桌上壓著紙捲的大長腿推下。
　　「新的執政官即將上任，您不用準備交接嗎？」

　　「準備？那種事啊──」
　　約納斯嗤笑一聲，雙手交握抵著下巴。
　　「你忘了我原先上司是誰嗎？」
　　「而且我可是來自奧托家。」

　　忠誠的工作狂不可能將事務放心交給自己以外的人。
　　他向來領先他人備好數套方案，哪怕只是交代端水杯給殿下這種簡單的事，他都會提前估算時間，預先將杯子的放置處、選用的杯子顏色造型、清洗注意事項、接水路徑、指定水管、預備方案通通口頭說明一輪後再寫在公文紙上抽考簽名認證沒問題才放人執行。
　　麻煩、囉嗦，約納斯不否認這樣的秩序讓他辦事很輕鬆。
但如同沁孤家，微薄如奧托也是有著自己的驕傲。

　　「別想轉移話題，夫侖。」
　　墨黑下蘊藏著野性的蒼青緊迫盯著。
　　「我不清楚殿下到底想做什麼，但你知道。」
　　「而所有人包含你都明白，你不該在這。」
　　「夫侖，你不屬於這，你不能。」

　　約納斯走到窗邊，月光灑落使獸耳顯現。

　　「當然，我也是，我和我的兄弟都是。」
　　「我猜得到殿下想做什麼。」
　　他咧嘴露出獠牙。

　　卡拉淡然反問所以呢，約納斯只是聳聳肩。
　　他遞出兩顆琉璃珠，一玉紅一豆藍。



「我只想留下我的兄弟。」

　　「夫侖大人，這是什麼？」「爸爸，這是要給人家嗎？」
　　小小的惡魔們好奇但保持規矩地歪頭看著透光的珠子。

　　卡拉似是沒有聽聞，僅僅閉目假寐。
　　兄妹倆嗅了嗅，沒有食物的氣味，於是他們拖來火爐和小毯子，確認了足夠保暖便乖巧各自學習去了。

　　一室寂靜徒留火焰跳躍聲響。

「記得，你只要跟沬汶保持陌生的距離即可。」
「無論別人怎麼說，不管我和她關係為何。」
「你只會是我的孩子，夫侖，別在意她。」

　　打從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是只棋子。
　　誰上位、誰接納、誰厭惡，什麼都好，他都沒有多大感想，失去血親與部族的他就只為那位所用，所以哪怕戰爭結束了，他依然留在那位身邊。
　　這也是為什麼沙連大人至今仍敵視他吧。

　　乾柴迸裂的聲響牽引不存在的神經。
　　卡拉睜開眼，勾勾尾，捲來裝滿罌粟花的玻璃罐。

一抹豆藍閃爍。

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鬼魂在空塔中悲泣。

　　他放下罐子，獨掌盈握琉璃。
一切都是為了──卡拉嘆息。

　　「我們的目標都是一樣的，兩位大人。」

　　他汲取清涼與炎熱的魔力，翻出不久前庫庫卡臨行贈與的、名為手機的小型機械，轉而將其附著於上，黯淡的螢幕霎時變得過於明亮，溢滿的光源自液晶浮出、化為兩隻蝙蝠，圍繞著他轉了一圈，在某個面向不再有回饋之時便俯衝消逝。

　　「妥協……嗎？」
　　「我曾經期待過。」

結果現在才寫完
總之交代一下兄妹倆都不是主動參與活動，而是被陷害的（Ｘ）是他們的導遊偷(?)了他們的魔力（aka電子信箱地址）放進手機連接網路去隨機找活動報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