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裝寵物的一週沒有想像中的難受。
人類的適應性強得不可思議,即使當下再怎麼無法接受,但在房間裡待個幾小時後,所有人都接受了現實。
放風時間是提供給玩家殺人的機會,出去外面也只是替自己找麻煩。彩色房間裡除了通風很差、食物口感糟糕之外,倒也沒有什麼壞處。
拉著我留在彩色房間裡的男人看起來很悠哉,一點也沒有被指令的惡意給影響。我不想和他有所牽扯,所以早早就和他保持距離,但幾日下來,他在這個房間幾乎完全無視我的存在,好像把我留在彩色房間的那一拉只是臨時起意。
他似乎一點完全不擔心接下來的事?
指令一結束後,交誼廳的名單被上了好幾個醒目的紅底,顯示已有一部分玩家在這場荒謬的指令中選擇了殺人,或是被殺。
我看著螢幕上的名單,比起考慮接下來該猜測指令還是找個人殺,我擔心的竟然是沒有先提離職,這下真的很麻煩。
「你的表情像在研究菜單似的。」
沒聽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根本不用回頭就能猜到是誰。
「狗飼料的味道我已經習慣了。多虧了你。」
「不客氣。」他的聲音隨著腳步聲移動到我身側,「你叫什麼名字?」
「回答有什麼好處嗎?」
「嗯……沒有。沒有好處的事情就不願意做嗎?你看起來不像這種人。」
我終於轉頭正眼看他,「我看起來像哪種人?」
正常行走的他看起來意外地斯文,但在這個殺人直播間裡還會主動和人搭訕聊天的傢伙,估計不是什麼善茬。
他笑一笑:「會死在這裡的那種人。」
「既然如此,知道一個屍體的名字對你來說應該沒有什麼意義。」果然不該和這人糾纏太久,我轉身想離開交誼廳,沒想到他竟跟了上來:「還沒見過這麼明目張膽的跟蹤,我要去宿舍找個房間休息了,想拿時數你要不考慮夜襲?」
「既然有你的邀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領教過這傢伙挑釁的本領,我感到無奈,如果不給個讓他滿意的回應,恐怕不會善罷干休。
尖銳的嗶聲在交誼廳中響起,烏拉拉的聲音從廣播傳來,提醒指令二需即刻前往白色房間聽取。我腳步一轉,把目的地更改為白色房間。
雖然很想甩開他,但場地就這麼點大,也沒有私人空間,在這裡想要完全隔絕另一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我心不在焉地看完了白色房間裡撥放的影片,和I先生與A小姐的紀錄片一樣沒什麼營養,都是用來打擊玩家的精神罷了。
以結論來說,這次的指令非常簡單,我沒有什麼不滿的地方。
只是指令命名的方式倒像是一種諷刺,掌握別人的生死,就算至高無上的權力嗎?
看看我們的處境,也許主辦方是想拐個彎誇自己吧。
交還遙控器的時候,我沒由來地想到一件不重要的事。
不管是按鈕還是死人的標記,都是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