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帶著 劍聖的口信和那些新的地圖 ,僅有古魯瓦爾多和威廉兩人踏上了歸途。

很少有為了將訊息送到而動身的時候。當他和阿貝爾的劍刃相交時,擦出火花的震動、隨著腳步而飛揚的沙塵、閃動在金屬上的反光刺入眼瞳中。似乎為了確認什麼而緊握著劍的雙手,握著劍柄用力到發疼。
latest #65
在那場酣暢的戰鬥中,遺失的記憶蠢蠢欲動,意欲破繭而出。古魯瓦爾多對此有所察覺,但是意外地,卻沒有和以往相似的抗拒感。

或許是不壞的記憶呢。

上一次拾回記憶的碎片,似乎是出現在和路德打倒了烏波斯的那時,儘管相較之下感覺差上不少,但是當時的古魯瓦爾多選擇了暫時忽視,這次也是如此。
有著想要前進的地方的人,那樣的心情因為自己並無法理解,所以也沒有詢問的理由。
無論經過多久,對於回到現世依舊沒有興趣,讓古魯瓦爾多忽然有種自己其實才剛剛被聖女之子喚醒的錯覺。
思及至此,稍微偏過視線去望了一直安靜跟在身旁的威廉。
在聖女之子沈睡的如今,威廉甦醒時接收到的訊息究竟是什麼,他也還一無所知。

此時醒來的戰士要如何在失去「引導者」的情況下重拾記憶,就算做到了又有什麼意義,被困在這個世界無法因死亡而安寧、又無處可去,那豈不是和地獄沒有兩樣。

被亡者的命運定奪,所謂的「聖女大人」究竟傲慢到何等地步,即使自己並不在乎,但是其他人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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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L】威廉
2 years ago
作為劍士,古魯瓦爾多的實力已非才能所能概括,人劍澄淨如一、如狂風席捲的姿態非常人所能及,是依靠咒詛滋養的獨一,如其名所示。

王儲劍指遠方,孤魂漫山,荒魄遍野。染血的刃面曾經映出靛與白的身影,你可認清是誰

送別那名金髮男子,關於他們在影世界甦醒的目的與緣由,這樣的陰影重新籠罩在威廉心中。

沒有可以為之而戰的事物竟能讓內心無序至此,威廉看向他曾經宣示奉獻性命的對象,也無法從那雙血眸中得到解答。

於是他問道:「殿下,引導者還清醒的過去,是什麼模樣?」
從那向自己提問的臉上讀到了類似困惑或茫然的情緒。是並不擅長去解析他人感情的自己都能察覺的地步。

引導者還清醒的過去,確實,對威廉而言是一段完全無法想像的日子。
聖女之子、人偶、引導者、大小姐,各種不同的稱謂和呼喚,會因為急著前進而緊牽著戰士的小小的手、或者因為擔心而大罵出聲順便踹上一腳;因為緊張而挨在身旁、因為不開心而鼓起臉頰。
明明是無機物所構成的存在,卻擁有人類的氣息和,某種類似靈魂的東西。嘴上說的,是要所有的戰士都取回記憶、返回人間,向地上的世界復仇,可是在這漫漫長路上,聖女之子似乎和所有人一樣,漸漸地開始忘記了那最初的遙遠指向。
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神情變得柔和,這對威廉而言更是陌生無比的模樣。黑太子的右手輕觸上了腰間的劍,不過,並不是為了要讓它出鞘再去斬殺奪取生命。相反地,他細細斟酌該如何回應威廉的疑問。
「聖女之子是,帶領吾等亡靈去取回對塵世未了的執念、並引導我們走向『真正的甦醒』的人。」

緩緩將劍抽了出來,若有所思地凝視著,漸漸變得昏暗的天光、和僅剩的一抹夕色,在鋒利的金屬邊緣映射反光竟顯得美麗。

「...這把劍在星幽界是為了她而戰鬥。但是,對於真正的甦醒,我沒有什麼執著。無論引導者是否存在,對我而言,僅僅是從選擇留在這裡、變成了必須留在這裡而已。」

就結果論,其實沒有太大的差別。儘管他認為威廉並沒有辦法接受從一開始就失卻的唯一選擇。
【UL】威廉
2 years ago
當古魯瓦爾多訴說起那名自己素未謀面的引導者,他的神情所隱含近乎能稱為溫柔的情緒,是威廉未曾接觸的一面。

在這個世界中與自己接觸最多的侍者不曾向他直接提及甦醒者的執念或未了悔恨,縱使多半能推測受召集者必不會是那些息止安所的死者,但從他人口中間接驗證卻是有著不同的意義。
【UL】威廉
2 years ago
按古魯瓦爾多所言理解,他既明白自己或許有遺願未了,卻也不執著於真正的甦醒,為他人而戰的話語更是無法想像是自黑太子口中說出。

威廉無法遏止這種因理解差距而生的相對剝奪感在心中蔓延,所有人只告訴他持續戰鬥、去拼盡一切,而他也始終將部隊生還視為重要職責,盡量不去想在隆茲布魯國土上自己已無家可歸。

若死亡並非所求,他還能有什麼樣的宿願?
【UL】威廉
2 years ago
「若不是我在最糟糕的時刻醒來,便是一切仍在聖女的旨意中。」有關後者的夢境,醒著的時候實在不值一提。凝視古魯瓦爾多端詳血腥之尾的模樣,似乎過去已遠得將要拋下,威廉驀然明白也許對方的記憶與自己存在落差。

「……您還記得托雷伊德要塞一役,帝國的武裝艦隊首次壓境時,您對我下達的命令嗎?」刻意說出明確時點與戰役重大事件,威廉安靜下來等待回應,那一瞬間,他似乎又看見那張濺滿鮮血的斗篷在敵軍間恣意穿梭的模樣。
古魯瓦爾多回頭去看向對方,那雙紅色眼瞳裡帶有審視和估量。

記憶落差,是許久未曾出現的概念。

現世有著關係的兩人,走向終局的方式卻不相同,在能夠記得的共同記憶和先後順序上,當然也有著差距。
看來,單就執念而言,即使是才剛剛甦醒不久的威廉,比自己所認識到的還要了解得更多。
「我不記得,全部的事情。」
沈默半晌,古魯瓦爾多乾脆地承認了。
托雷伊德要塞存在他的記憶裡,可是若強迫去翻動的話、引起的除了暈眩般的疼痛以外,就是一些破碎的聲響、光影和像是什麼東西急馳而過時留下的閃動的畫面。

就連在簡短回應的當下,古魯瓦爾多似乎都能隱隱感覺到頭腦深處開始傳來詭異的不安定感。
「...見到你的時候,有屬於現世的記憶出現。可是既模糊又毫無溫度,直到某種契機下,這道屏障才會碎裂。」

平淡地道出足以構成疏離的話語來。甚至還沒有說出的是,越是重要的記憶,取回它所付出的代價就越高,無論是在斬殺魔物、蒐集類似碎片的物質,或者是回想起來之後,可能會帶給自身的衝擊或者陷入未定的瘋狂的可能性。

更正確來說,取得全部的記憶時,或許會更像是一部份的自己將回歸到現世最後的狀態。畢竟,無論是起點或終點,都是同一個人曾經有過的模樣。
然而那樣的自己究竟執著於何物,現在的古魯瓦爾多完全感覺不到。被動地、寧靜地、索然無味地就這麼度過的無盡時間,和最初甦醒時一樣,沒有興趣去理解和接納。無論是對自己,或者對於所謂的真實

比起現世,我更喜歡這個地方。

「庫魯托少佐,我所尋求的事物似乎就在這裡啊。」古魯瓦爾多語氣平靜地說。
【UL】威廉
2 years ago
如果說記憶也是構築曾經行走於地面此一特定之人的要件,他們都不完整。
但如同一名逐漸凋零的戰士,縱使年邁讓他不再記得榮光與珍愛的家人,人們並不會說這是一種缺陷。
粗淺來看,這二者的分際點或許是「了無遺憾」。前者須拼湊記憶以盡未竟之事,後者則已具備邁向死亡旅程的資格——真正的死亡
【UL】威廉
2 years ago
他與古魯瓦爾多的記憶落差可以說是在不同時空相會,這名顯得相當年輕的王子尚未來到他的世界,意識到自己或許是想從對方身上得到些什麼,如此隨波逐流渡過的人生竟還設法要以此種姿態走向更遠?
【UL】威廉
2 years ago
您甘心停留在此?
少年侍者的反問即是你不可停留在此。但事到如今又為何而戰?除了重拾記憶別無他法。
【UL】威廉
2 years ago
聖女的世界裡沒有現世顯見的惡意,更多是聚集死者進行的一場荒謬劇。

「或許我這麼說您會覺得奇怪吧,但我所認識的您,始終相當純粹。」無論是追求死亡或鮮血的他,或者是現在說著尋求的他。

威廉接續道:「......我無法企及。特別是獲知令自己甦醒的力量是來自於魔物的生命力。即使如此,還是存在必須確認的事物。」
「來自魔物的生命力」,侍僧所交代的魔物和新的戰士之間的供養關係,果然是因為這樣。

威廉對自己的評價不在必須回應的範圍內,但是和這趟遠門的順帶任務有著相關的事可就不能放著不管。
再加上,這件事似乎正深深地困擾著對方。即使平時完全沒有照顧他人心情的打算,對於自己前些時日所展現出來的窘境顯然十分上心的威廉,還是有讓他去尋找答案的必要。

「那麼,你打算如何確認?」
將劍重新入鞘,交由對方帶路或採取行動的言下之意,無需出口也已十分明朗。
【UL】威廉
2 years ago
「談不上根據,甚至只是一種猜測。不過這個世界似乎也不需要『常理』的思考模式。」威廉與古魯瓦爾多交錯而過之際以右手擱置於左胸前,生前遺留的習慣如法炮製。

「......」
古魯瓦爾多本身並不在威廉原先計畫之內,但也沒有迴避的必要,若有所思的目光自入鞘的血腥之尾上離開,威廉領著昔日的君主在林野中前行。

考量到布勞身形以及回收戰士的效率,墓地距離館邸應不遙遠,威廉數日前曾踏足多個不知埋葬著什麼的墓園,回程突發目的應是評估下的最後一處。
【UL】威廉
2 years ago
石板路上明顯拖行過堅硬重物的痕跡驗證他的猜測,威廉與古魯瓦爾多一前一後踏入墓園,泥壤受外力翻動的氣味也證明不久前曾有人來過,並在這裡挖掘什麼

威廉淡淡掃了眼墓園,目光定著於六、七阿爾雷遠的墳,他邁開步伐,軍靴行徑於墳土上了無聲息。甦醒之地僅剩棺坑與無名碑,遍地突兀地生長著凋零的花。
【UL】威廉
2 years ago
「您是否記得這種植物?」威廉單膝屈地,伸手觸碰歐白英枯萎的花瓣。
歐白英,隆茲布魯的國花。

原本應該是通透的紫色的花瓣已經枯萎了、但也未結成果實,只是乾癟扭曲地垂掛在已經空了的墓前。這種植物居然會出現在這裡,確實讓人感到奇異。若不是有意為之,那麼八成和威廉有著關係吧。
和那個少年曾有過的 偶然對話 躍然眼前。對於這個屬於自己的國家,說不上是信念,而更像是想將什麼緊扼在手中的......

「...怎麼了嗎,隆茲布魯王國,連死後也沒有放過你嗎?」
說出口的並沒有質疑或者嘲諷之意,但往往因為過於直白而顯得不合時宜,這次同樣也是如此。

那一刻,空氣彷彿忽然凝滯了。古魯瓦爾多沈下視線,右手緩緩伸向了腰間的劍。
【UL】威廉
2 years ago
錚——!

下位姿態自破空一瞬刀刃相接,無風之下弓步前刺帶動髮絲,靜止之下隨即落回頰邊。即便是與金髮戰士酣戰一場,黑太子的反應速度亦絲毫不見遲緩。

軍刀勢必抵擋不了長劍攻勢,若是以往面對外在條件皆優的對手,快速鎖定架勢空檔、以速度壓制為生死關鍵。

威廉突然發難起初是為某種目的誘使黑太子出手,但興許是長年習劍的緣故,古魯瓦爾多的架勢、反應與力量激起應戰本能,像黑太子這樣的對手,任憑是誰皆會想要之交手。
【UL】威廉
2 years ago
「您這麼說,是認定您的國家對我而言曾是枷鎖嗎?」

然而威廉此時並沒有這樣的興致,即便他早已有所預謀,卻不想古魯瓦爾多的反應會是令他拔劍的關鍵——何其諷刺,眼前這人可是隆茲布魯王儲,他又向捍衛?
古魯瓦爾多在一瞬間壓低了身姿,那是打算只進不退的進攻架勢。
在對方發話間擋開了另一次的刺擊,接著便猛然收勢,黑色長劍以危險的姿態後拉平舉至與那血紅雙目齊平的位置。
「...如果是自甘受困的枷鎖,效忠哪一個國家不都一樣嗎。」
離開了原地的身影,眨眼間已經進犯威廉的防守範圍。那直取心臟的劍尖完全是衝著取其性命而去,在相差分毫之處驚險萬分地被對方擋下。

伴隨帶起了髮絲和塵土的風壓,劍身相交撞出火花,趁勢向前踩出一步,黑太子壓制並迫近兩人間的距離。
橫擋在彼此面前的兵器因抵抗和較勁而震顫著,古魯瓦爾多卻只是冷靜地直視著那雙顯現出躁亂情緒的綠色眼眸。

「威廉・庫魯托,若你在此刻陷入瘋狂的話,我會殺了你。」
平穩的聲線毫無波動,給人這只是一場一時興起的切磋的錯覺。
【UL】威廉
2 years ago
「當然不一樣,她也並非枷鎖。為什麼我們揮舞十字旗?為什麼訂下紀念日?又為什麼以某種花草作為象徵?」

威廉凝視古魯瓦爾多.隆茲布魯沉靜的血眸,若是直攻而不得,攻擊權便會落到對方身上是以軍刀搶攻的一大劣勢,無意、也不想讓不死的力量暴露在他面前,威廉藉著鬆泛手腕力量,利用對方失重瞬間掙脫對峙。
【UL】威廉
2 years ago
面對古魯瓦爾多再度逼壓,威廉維持防禦架勢,並逐步利用地型限縮生存空間,像是刻意將自己驅進死局。黑刃壓鋒挾勢再度直取,水平切入的刀刃令黑劍偏離數寸,威廉猜測黑劍不會收勢再攻,遂將佩刀脫手,下一步竟以慣用手牢牢握住黑劍劍身,指頭像斷線串珠隨鮮血噴濺的場面並沒有上演,他的手勁極大,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般抵禦劍鋒走向。透過細胞異變的迅速再生來應戰並堅持不了多久,但此刻威廉強行的干預也無法遏止。
【UL】威廉
2 years ago
握著劍身令血腥之尾刺入左肩胛,漆黑劍身生生貫穿血肉之軀。威廉依然握著那把黑劍,低落的鮮血灌溉著即將死去的花。

「在您的過去,我軍曾與異變的死者交戰,而我們與那些屍體的差別,即在於賦予『隆茲布魯』這些意義。」前軍人看著昔日的王子,他們走不到人生一半,卻早逝於垂垂老矣的國家。
【UL】威廉
2 years ago
瘋狂的始終是那個不夠溫柔的世界。
劍尖穿過血肉,釘上了他身後那面無名墓碑,力道之大連石面都被撞出火星。

古魯瓦爾多一腳踩上為自己所傷的男子身側、那被翻開的土壤所形成的丘壑,維持著壓制的姿態由上而下凝視著他。
「奉獻和統御,有根本上的不同。」
並非在否定對方所言。對於身為軍人的威廉來說,若要說國家同樣賦予其存在意義也不為過。隆茲布魯有這樣的人來守護是她的幸運,但是,對於自己而言,作為王子出生即是注定與這個國家共存亡。

若要為之執起劍,也絕非為了捍衛和奉獻,而是為了支配
在這世界罕有的新鮮感,因為威廉而湧現。無論有什麼附帶理由,若那刺來的第一劍是為了他傾注一生守護的「象徵」而對自己大動干戈,那麼,威廉・庫魯托這個人遠比自己認為的更偏執。

——但是,目前這樣的狀況下,也無法排除是受魔物供養的過程中出了什麼差錯導致他做出攻擊行為。
對方在戰鬥過程中故意讓自己陷入死地的舉動,同樣沒有逃過古魯瓦爾多的雙眼。即便起初那一擊是始於焦躁,後續那讓人不快的刺探意圖更令人在意。

無論威廉再怎麼竭力抵抗,已經釘入身體的劍刃要向左劃去切割和斬斷那具身體也不是太困難的事——在他給出一個太差的解釋以後。
「...稍微想起了前些日子一段有趣的對話。不過,現在不是談那件事的時候。庫魯托少佐,你在認知到我們的記憶有著落差、以及同樣身為聖女之子的戰士的情況下,仍膽敢挑戰我的話,就給出一個足夠說服我的理由。」

古魯瓦爾多以最後通牒的口吻不疾不徐地說道。
【UL】威廉
2 years ago
「確認我從何而來,探知在我墳前種下歐白英那女人的意圖,最後再決定如何死去。唯有如此才不會停下腳步,毀滅要好過貪嗔癡傻地腐爛。」

無法只靠侍者單方的話語建立認知,卻也並非將布勞視為說謊者。他或許曾認為從軍不過是當下自己唯一能做的,但在與渦的對抗中,想要去守護什麼的信念也不是虛假的構築,他並不後悔。

無論被託付、抑或自願付出。
【UL】威廉
2 years ago
恍惚間,有兩個一大一小的身影在記憶中分歧而行,翠眸因突然湧現的某段記憶而睜大,較大的身影他看清了是誰,也想起距離托雷伊德要塞之役多年之前,那件被秘密託付的機密任務。
【UL】威廉
2 years ago
視線重新聚焦在古魯瓦爾多身上,威廉感受不到黑太子的殺意,但殺意也並非結束生命的要件,只怕自己並不通用侍者與古魯瓦爾多那套處事法則,後續會發生什麼麻煩不得而知。

「您要比您自己想像的還要出名,王子殿下。我想透過您與您的劍最著名的傳聞來驗證。想必您在這個世界依然殺敵無數,如果傳聞為真,您的劍是否也已經透漏我與那些魔物並無區別。『我』是否只是擁有威廉.庫魯托記憶的肉塊——不過是本能地想知道真相罷了。」
選擇實誠託出所想,並不允許自己一開始便向古魯瓦爾多提出這等荒謬要求,但就結果而言其實也好不上多少。區區聊勝於無的尊嚴。
【UL】威廉
2 years ago
「抱歉以這樣的理由弄髒您的劍。」威廉平緩說道。
與魔物的差別?被受到污染的生命供養並從長久的死亡中甦醒,對威廉這樣的人來說無法接受嗎。

...不,比起那個,應該是無法理解在這個世界的自己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復生,又會向著何處去,才更加渾渾噩噩而焦躁著吧。
可惜的是,這又是自己難以同理的另一件事。應聖女之子的呼喚而睜開眼的那日,原本就是為純粹的慾望而戰鬥的古魯瓦爾多,並沒有在這個世界就能夠找到足以被稱作「理由」的期盼。無論是取回記憶的理由、回到現世的理由,抑或是因著執念向誰復仇的理由。
興許自己取回記憶的過程如此緩慢又消極,也是結果之一。威廉仍在生者與亡者之間的身份、和不願就這麼停留在這裡的憤慨,和自己完全不同。

某方面而言,他反而是和才與之告別的阿貝爾更相似才對。
但那並不是自己打算插手的部分。在引導者沈睡的如今,變得漫無目的亡魂如此憤怒情有可原。

「...現世的你已經不存在了,才會來到星幽界。布勞沒有和你說過嗎?無論你是否只是某種因爲擁有某人的記憶而行動的存在,真正該擔心這件事的人、早就已經消失在地上的世界了。」
已然達成目的的黑劍在回應間也從對方肩上拔了出來。古魯瓦爾多甩去其上的血污後將之再度入鞘。

「至於你想要透過這把吸收著生命的劍確認的......很可惜,對它來說魔物和人類根本沒有區別。在這個世界的亡者們,全部都是由魔物供養而成,差別只在是沈睡時還是甦醒後。」

畢竟透過由聖女之子帶領的討伐魔物的過程,會逐漸讓戰士們恢復記憶和變得更加強大。無論用類似詭辯的角度、或者單純敘述事件的角度,這些都是事實。
並沒有要得到對方回應的打算。古魯瓦爾多伸出手,將一時無語的威廉從那倚靠著的墓碑旁拉起來。
「庫魯托,在星幽界尋求真正的死亡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接受這即將折磨你的生命吧。在走向真正的甦醒以前,它是沒有盡頭的。」

終於現世、而始於死亡;終於崩毀、又始於重生——亡魂,永無安寧之日。
【UL】威廉
2 years ago
古魯瓦爾多與自己存在身分、經歷、思想與立足點的不同,而正是這些不同造就生命的多樣,因不能相互理解而爭鬥。無論是自動人偶大規模暴動,或是導都潘德莫尼的存在皆是自人誕生而始動的因果。

無法透過古魯瓦爾多得到驗證亦無妨,自己不過是在漫無目的中嘗試所有可能。然而暫時無從說明由魔物供養這件事之於他的意義,無論是意願、或者與異能的牽扯,這些太過私人而選擇由疲憊不堪的靈魂獨自負重的結果,暫無法想像與誰共享或訴說。何況這不是什麼值得古魯瓦爾多掛心的事。
【UL】威廉
2 years ago
「殿下,我相信終結一切的審判終將到來,盡頭是存在的,走向它之前我們要以什麼樣的角色存在,不確定自己是誰以前我無法走到那裏。或許我的所有行為在這個世界的造物主不具任何意義,但如果能在追尋的過程更加接近真理,我或將能夠接受這樣的生命型態。」
【UL】威廉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以未傷的手回握,像這樣的傷口很快便會癒合。所幸回程路途將至終點,他應當能將癒合速度控制在不令人起疑的程度,他傾向掩藏這份力量直到聖女之子甦醒,或確保它能更夠被正確利用
「就算不接受也無處可逃啊,庫魯托少佐。」

離開那座冷冰冰的墓園,該要確認的事也已經確認過了。雖然口中說出殘酷的話來,但語氣彷彿只是談天一般。
往著回程的路上邁開步伐,古魯瓦爾多又忽然想起似的補充了一句:
「...話說回來,阿貝爾轉交的地圖要是弄壞的話可不好了,下次忽然砍過來以前至少對這種事先留意一下。」
【UL】威廉
2 years ago
「要是再度攻過去的話,您不會認為我又在發瘋?」

扯下隨身配置的三角巾隨意包紮肩傷,即使這麼回應著,威廉並不認為古魯瓦爾多會給予他第二次像這樣刀劍相向的機會。
「再來第二次的話,可就沒有發瘋可以當作理由了。」
夜色降臨了,因為行程增加的關係,雖然已經快要抵達聖女宅邸,但應該不會是在今天之內。在那之前,就讓這略帶著荒唐的旅程繼續吧。
並不打算在墓地附近露營,古魯瓦爾多決定往森林的方向去。在那附近有一條河流,無論要洗滌武器、料理或補充水源都很方便。

這下除了阿貝爾的口信以外,或許還有其它的事得額外向布勞轉達了。這麼心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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