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拉夏僅僅只是交代晚點會有朋友上門讓自己招待一下便毫無負擔的出門喝酒去了，盡管這樣的作風的確很古拉夏但以賽亞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今天的墮天使依舊因他隨心所欲的室友而感到頭痛。

客廳桌上有一套事先洗淨繪有簡單深藍色花紋的茶具及一壺燒好正用魔法保溫的熱水，以賽亞只跟吸血鬼見過幾面並沒有很熟悉但想著古拉夏提過對方似乎喜歡紅茶還從古拉夏的茶櫃挑了好幾個精緻小巧裝有不同品種紅茶茶葉的茶罐一同擺到桌上。

忙完了一切便在沙發坐下打開電視轉到自己喜歡看的重播植物介紹節目打發時間等著客人上門。

又到了向古拉夏討要血液的日子，懶惰的里忒這次也以黑霧型態移動到對方住所頂樓的空中花園，木庭頂燈沒有被打開，代表古拉夏並不在這裡，他化為人類的型態來到花園連接室內的門前，禮貌的敲了三聲。

理論上吸血鬼能夠自由穿牆，但里忒家裡自有一套規矩，必須得到房屋主人的允許才能使用這項能力——除非情況緊急。

叩、叩、叩。
三聲過去，他腳尖一踏進入室內。

是的，吸血是一件非常緊急的事情，無庸置疑。

以賽亞聽到敲門聲也沒有回應全身心投入在節目裡，反正就算自己不去開門里忒也有能力進來屋內。

抱著抱枕半躺在沙發上還沒等擅自進來的里忒開口便迅速說明古拉夏不在並要自己招待里忒的事情，只是古拉夏臨出門前還說了讓以賽亞替他“付款”卻沒給他錢只能等下次里忒再來一次，不過他準備了紅茶里忒能喝一點再走。

把錯全推到古拉夏身上還好好招待了客人，以賽亞覺得今天的自己很棒，若是里忒還能去找古拉夏算帳就更好了！

里忒不急著回應，他的視線先是停留在以賽亞身上，接著又挪到電視螢幕，最後彎腰脫下深色的牛津鞋放置室外。

闔上門後他才緩緩開口：「媽，你知道古拉夏上次和我談的條件是用身體來付款嗎？」

「那是非常親暱的、深入的互動，最開始會感到疼痛，不過隨之而來的快感會讓人全身酥軟，情不自禁的發出喘息、低吟。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應該懂我指的是什麼吧？」里忒壓低嗓音刻意引導著以賽亞。

話說古拉夏這個家伙也夠損的，什麼細節也沒提就要人家代付，天下的惡魔都一般壞，真好。

全程只對於里忒對自己的稱呼作出皺眉不屑的反應外剩下的一概左耳進右耳出，對以賽亞來說里忒最多只是稍微認識的存在話不能全信加上他形容的如此不正經，若自己真的聽進去怕不是得把里忒從19樓給丟下去才能解氣。

在沙發上換個姿勢坐好並把抱枕放置在腿上看向里忒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並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讓對方坐過來。

「再和我說詳細一點。」以賽亞不動聲色的表現出一副全然相信里忒的話，作為一位“曾經”的天使用著最後一點良心給與面前的吸血鬼機會，若還是差不多的說詞只能請他欣賞一下19樓窗外的風景了。

按照對方的意思，里忒厚臉皮的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一屁股往沙發上坐。

「好，你想聽插入的部分還是拔出的部分？」以賽亞的警告沒有讓吸血鬼安份下來，他總是我行我素。
「我也可以先告訴你我和古拉夏的交易詳細，包括今晚會進行幾次、一次大概多久。」

注意到桌上擺放的茶葉罐，里忒傾身往前探，原來乾爹家裡藏著這麼多茶葉。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並趁對方被自己擺放在桌上的茶罐吸引注意力時站起，完全沒在客氣的單手將人拽起扛在肩上的帶往對外的陽台，所有偽裝的友善以賽亞已經維持不下去他覺得得給吸血鬼醒醒腦才能繼續相處。

以賽亞的身形雖高但看上去不算壯碩，不過作為曾經沉迷戰爭的前天使力氣其實不小扛著位吸血鬼走路也不覺得重。

將里忒放到陽台的護欄上，冬日夜晚的風不算大但寒氣逼人從19樓往下望的風景不錯還能看到不遠處燈火通明人潮洶湧的商圈「在這裡繼續剛剛的話題？」

腳尖離地，里忒被扛上肩前順手抓了罐茶葉，待在以賽亞肩上的他像隻乖順的家貓，一路上不掙扎、不反抗，只是安靜的閱讀茶葉罐標籤。

儘管里忒年紀輕，但最少也有百年的飛行經驗，在學會方便的霧化能力前他常常以蝙蝠的姿態順風滑翔，因此坐在19樓高的護欄上也不感到懼怕。

他抬起頭眺望這個說不上陌生卻也不熟悉的城市，晚風撫弄男人鉑金的髮絲，點點燈火映入藍寶石色彩的眼瞳中，然而里忒心中卻沒有泛出一圈漣漪，畢竟這裡既不是故鄉，未來也不會是歸宿。

「原來你好野戰這口？真看不出來啊。對了，上次我和古拉夏就是在你們的空中花園進行那種深入互動的。」

以賽亞知道這並不能引得里忒懼怕只是覺得有點煩才這樣做，打從一開始就不該讓里忒有說話的機會然而幾分鐘前的自己已經起了個錯誤的頭。

嘆了口氣沒有回答反手就將對方毫不留情的推了下去讓他冷靜冷靜，他知曉里忒會飛所以這樣的行為無法令他有任何負罪感，當然在對方下去的瞬間也不忘把茶罐取回。

沒關注掉下去的對方是個什麼樣子的姿勢，逕自拿著茶罐走回客廳坐到沙發上繼續當個沙發馬鈴薯等待里忒的回歸。

從高處墜落時里忒下意識鬆開手，幸好以賽亞先一步捉住那罐茶葉，不然這麼好的寶貝可就危險了。

下落的速度很快，吸血鬼沒辦法欣賞人間界的星空太久，化作蝙蝠拍動蝠翼滑翔至附近的樹梢。

待他再次回到古拉夏與以賽亞的住處，還沒忘在進門前整理被風吹亂的頭髮和衣服。
「媽媽，這算是家暴了。」他邊撫平西裝外套的皺摺邊說。
「哦，還有，爸爸上次說會買一副棺材放在家裡，到貨了嗎？」

「這不是家暴頂多算是謀殺，還有不要叫我媽媽。」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糾正里忒中對自己奇怪的稱呼但從來沒有成功過。

聽到對方的問題想起古拉夏美其名曰「它能讓你的房間增添一點特別的氣氛」而塞進自己房間的“大型垃圾”，假若不是古拉夏再三強調那東西很貴而自己並沒有多少金錢傍身它已經在地下室的垃圾處理處了。

早該想到古拉夏買棺材的理由是為了里忒「在我房間，你要帶走嗎？」以賽亞希望能聽到肯定的答案。

里忒搖搖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回答：「當然不，我在這過夜的時候還得睡那裡。」
古拉夏竟然把棺材放在以賽亞的房間裡？什麼細節也沒提就要擺人家房間，天下惡魔都一般壞，真好。

「先去躺躺看尺寸合不合好了，你還可以享受幫我蓋棺的爽快感，不錯吧。」他用平平的語調說，還示意以賽亞把自己領到房間那裡去。

「要是還能在享受一下幫你蓋土的樂趣我能更開心。」聽到否認的話也沒多大反應早就習慣世事不順心。

完全不情願的領吸血鬼進自己房間並開了燈，以賽亞對於自己房間的佈置完全不上心裡面除了一張床一個衣櫃還有一個放滿飾品盒的小桌子以外沒有其他家具這也導致大棺材非常突兀的杵在那，不過老實說它的確為以賽亞的房間增添很多“氣氛”。

「蓋土了我怎麼起床？」

進入以賽亞的房間，里忒環視內部後只有一個想法——空，可能是他在書房工作久了，習慣四週都是書牆，也不介意被客人帶來的東西淹沒。

他熟門熟路的靠近那口棺，打開蓋子躺進棺材中。
「看來只差一個舒服的枕頭。」平躺在棺中的吸血鬼緩緩闔上眼，雙手交疊於下肋處，姿勢非常標準「你之前有先睡過幾次嗎？這個。」

覺得里忒的問題非常的荒謬，自己又不是吸血鬼怎麼可能會對睡棺材感到有興趣呢？給了個眼神讓里忒自行體會後走去給他找了枕頭。

以賽亞離開自己房間往另外一邊走去目的地是古拉夏的房間，古拉夏的房間從來不鎖門以賽亞很輕鬆的就開門走了進去並拿起他床上看起來就很樣品沒被枕過的枕頭
走回去給了里忒。

「這你爸的枕頭，將就一下。」居高臨下的把羽毛枕丟到棺材裡。

被一顆軟軟的枕頭砸中，里忒緩緩睜開眼，慢條斯理的起身把它往棺中擺，枕頭尺寸有些寬，給了兩三拳才勉強把長邊收好，他重新躺回去，依舊是那個安詳的姿勢。

吸血鬼微微轉動頸子，由下往上看「怎麼不是媽媽的枕頭？」
以賽亞和古拉夏不同，對於惡作劇會有明顯反應，比如把他從19樓扔下去，這對於壞心眼的里忒來說特別有意思。

「不過好舒服啊……」他打了個哈欠，露出睏倦的表情，似乎一躺進去就被施了睡眠魔法。

「因為我只有一個枕頭。」已經放棄改正里忒的稱呼，一直糾結只會讓他越來越囂張。

低頭看著昏昏欲睡的吸血鬼本來想直接把棺材蓋起在鎖起來沉河裡但這裡是人間又不想製造環境污染只能作罷，秉持不能趕走只能好好招待的想法還從古拉夏的房間拿了毯子丟進棺材裡。

看著心安理得接受毯子真的準備睡覺的里忒忍不住問了句「你真的不怕我直接把你連同棺材拖到外頭？」

「不怕。」里忒定定的回應，動手整理起以賽亞拿來的柔軟毛毯「你想想，當你把那顆唯一的枕頭給了我，並且在不經意間透露出這項資訊，到時我就會特別感動，感覺欠了你一份，但你並沒有這麼做。」

惡魔再次闔上眼，以平靜的嗓音詢問：「以賽亞——耶和華所拯救，是否能告訴我你為何墮落？我想知道黑暗中的什麼吸引了你。」
他咬字清晰、語速和緩，收起了一貫輕浮的態度。

「我並不認為你真的會感動。」以賽亞不覺得自己貢獻出唯一的枕頭會得來對方的感激還會令自己今晚沒有枕頭可以睡，完全得不償失。

看著對方閉眼便開始研究哪個角度及力道蓋上棺材對里忒傷害最大的以賽亞聽到問題明顯呆滯了幾秒並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不要擁有那麼多好奇心，知曉太多並不會給你帶來愉快的情緒。」

以賽亞的回答讓里忒感到詫異，吸血鬼默默的反省了一下，或許他太常捉弄對方了，才會讓以賽亞認為他沒有感動這種情緒。

「嗯，那麼希望你能享受這無邊無際的黑暗，從中得到歸屬感。」里忒查覺到那短暫的停頓，墮化理由是很私密的，他可以這麼自然的開口問是因為臉皮厚，既然以賽亞不願意分享，那麼起碼他可以給予同類祝福。
「但我必須澄清一點，如果你說了，我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它並不會成為我的談資。事實上我也很好奇你對自己名字的看法，不過我想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知是覺得氣氛尷尬了起來還是剛剛態度不好覺得抱歉，以賽亞選擇回答了關於自己名字的問題「……我覺得我的名字是一個詛咒，若你想知道的話。」

「好了好了，你要睡快睡吧。」不等里忒再發表什麼感想蹲下來抬手想把棺材蓋起來，但又想起古拉夏離開前交給自己的東西便從口袋拿出用簡易夾鏈袋隨意裝著的銀製胸針跟袖扣放到里忒的臉旁邊「你爸給你的禮物。」

以賽亞伸手放入了什麼，里忒緩慢的睜開眼，看清前就感受到枕邊落下輕輕的重量。

視線聚焦，那是幾件閃著鳶尾紫異光的飾品，做工精巧細緻，不過先一步吸引他注意力的是上頭銀晃晃的光流。
吸血鬼罕見的低笑幾聲，重新闔眼：「該不會是銀製的吧？」這不算真正的問句，僅是對於古拉夏惡趣味的猜測。

「對了，在你把我蓋起來之前我還有句話想說，如果不喜歡的話也可以考慮改掉，我是說名字。」
「畢竟你已經是惡魔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啊…的確是銀製的。」想著古拉夏交給自己時還是自己提醒古拉夏才想起來銀製品對於吸血鬼有害，匆忙的在上面臨時加了保護隔絕的魔法以免里忒因禮物受到傷害。

「改名字？沒想過。」名字是自己有意識後腦中出現的第一個詞彙，雖然對於自己來說充滿謊言及痛苦但從沒想過拋棄它可能那意味著拋棄過去的自己，不過也覺得里忒說的有道理反正都成了惡魔當然要與天使做區分。

抬手蓋上棺材前小聲且迅速說了聲謝謝後碰的一聲將棺材蓋起不給里忒反應的機會，還順手將棺材外的簡易鎖扣扣上起身回了客廳。

道謝只是因為里忒給與了不錯的提議但又不想里忒得意，便有了後續的舉動。

棺蓋被闔上，里忒還來不及回應以賽亞的那聲謝謝，隨後他聽見上鎖的聲音，心裡喀噔，這下可不好。

明明只是想試躺一會的，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他回憶起稍早前給予以賽亞的祝福，希望對方能享受無邊無際的黑暗並從中得到歸屬感，這不是和自己目前的處境完全吻合嗎？

罷了，那麼就小憩一會吧……

坐回客廳沙發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喝下舒服的嘆口氣，端著茶窩在沙發上看了10分鐘的的電視後想起自己似乎順手鎖上棺材，但想著人類的棺材關不住吸血鬼而且里忒也沒呼救就繼續心安理得的繼續看著電視沒去理會。

許是看的太入迷時間流逝的飛快回過神來已經半夜兩點，思考兩秒決定等明天在收拾桌上的東西就起身去洗漱，到了躺上床時可能因已與棺材相伴了幾日習慣了也沒想到把棺材移出去但都躺好也不想起來，給自己蓋好被子閉上眼準備入夢。

棺中的吸血鬼睡下了，這口棺的隔音效果挺好，以致於他沒有注意到以賽亞進房，也沒有抓到那個最好的時機要對方解開扣鎖。

直到里忒醒來，試著用手背頂一頂棺材蓋……
很好，依然鎖得牢牢的。

他不知道現在是幾點鐘，但猜測是凌晨時段，那就再繼續睡一會吧，等睡飽了化成煙霧從縫隙慢慢出來就行，說不定起來的時間剛好是清晨，還能把整間屋子的人都叫醒。

收回手，吸血鬼再次睡去……

以賽亞的睡眠時間很短僅是三個小時就醒來下床準備去開始一天的生活，本想如往常跨過床邊礙事的棺材往外走時想起自己昨天扣上的鎖扣急忙彎腰解開，本還想開棺驗屍……開棺看一下里忒醒沒醒但想到吸血鬼應該會在白天睡覺還是不要打擾比較好。

盡量輕手輕腳離開臥室想著昨天的紅茶都沒動冰箱裡還有牛奶、吐司、雞蛋跟培根，培根歐姆蛋吐司搭配奶茶應該是個完美的早餐但這些的前提是自己的廚藝能應付的來。

忙活了一陣勉強做出了份賣相不佳但味道尚可的早餐，把裝有早餐的盤子連同牛奶一起都拿去客廳，電視兒童要配著電視吃飯。

不會『認棺』的吸血鬼一覺睡到自然醒，他的姿勢從睡去到醒來完全沒有變化，依舊是雙手交疊的標準白雪公主沉睡姿，只差身邊沒有點綴鮮花。

里忒掌心抵上棺蓋再次施力，沒想到這次很輕易就開了一條縫，不知道以賽亞是什麼時候幫忙解開了鎖
棺蓋完全被推開，吸血鬼坐起身往床的方向看去，發現以賽亞並沒有在床上，他不解的偏過頭，疑惑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古拉夏贈送的禮物被收進西裝外套的口袋裡，里忒疊好毛毯放回床上，手臂夾著枕頭離開房間。

繞到客廳的路上里忒嗅到食物的香氣，沒一會便瞧見電視前正在用早飯的以賽亞，他坐上沙發向人道聲早。
「看你在吃東西我就不丟枕頭打擾你了，竟然把我給鎖起來。」里忒的語調和平時相同，平靜的、穩定的，聽著沒有責怪的意思，就是個單純的小抱怨。

「喔，抱歉，昨天太順手了。」嘴裡咀嚼著食物口齒含糊不清的道歉聽起來毫無誠意及愧疚，實際上也的確是。

「喝點？」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拿著叉子只能用手背把桌上擺好的另外一個空杯往里忒方向推示意他自己倒杯茶，以賽亞的泡茶技術也不怎麼樣跟古拉夏一個等級但起碼他有認真照著步驟泡而不是像古拉夏那樣茶葉份量總是隨喜。

看著里忒想起了對方拜訪的初始目的是同古拉夏“收錢”，只是古拉夏徹夜未歸而自己“不小心”留了里忒過夜「你要在這等的古拉夏回來嗎？還是下次再來找他？」

「這事是能順手的？」溫熱的奶茶注入空杯，原本冰涼的瓷杯暖活起來，里忒淺淺抿了抿，僅僅是一小口，暖意便驅散了早晨的寒。

「下次吧，陪你喝個『早晨茶』。」枕頭被隨意擺放在沙發上，他的視線往電視螢幕上投，隨即回憶起昨晚以賽亞收看的節目，印象中是和植物相關的，而他上次來拜訪也收到了一束美麗的月季花。
「你們都對園藝有興趣？這是包下空中花園的原因？」

「只有古拉夏對園藝有興趣。」將空了的盤子放到面前的茶几並隨手拍掉腿上的麵包屑，拉過剛被里忒隨意放置的枕頭墊在自己身後半躺在沙發上目光依舊盯著電視
「我喜歡看他們歲月枯榮花開花敗，但園藝這方面我沒什麼天賦所以交給古拉夏。」

說話的同時還在不停的變化姿勢但不管怎樣都不舒服甚至還將腳抬放至坐在自己身旁的人腿上平躺在沙發，總算舒服許多「你不介意吧。」做都做了才在問他人意見，赤裸裸的故意。

「那也挺好的，一個種花一個賞花。」

相對於尋找著舒服姿勢的以賽亞，坐在一旁的里忒幾乎沒怎麼動，直到對方把他視為沙發的一部分。

「不介意。」里忒彎腰將茶杯放回桌面，甚至推得遠了些，而後抬起以賽亞的腿去捲人家褲管，露出半截小腿。
「你也別介意啊。」

「你想幹嘛？」將討人厭的吸血鬼當成墊腳心情正愉悅但本以為這樣的行為里忒只會說幾句沒想到卻直接上手，好像害自己陷入困境的以賽亞連忙曲起腿試圖掙脫對方亂來的手還不忘找機會想踢對方幾下以示不滿。

「咬你。」即使握住以賽亞的腳踝，但在連續不斷的踢蹬下也沒法對準位置，里忒沒有用力扳動，只是等待角度剛好的時機隨緣施力，理所當然的沒一次成功。

「一般我都咬大腿比較多，腳的話。」他補充，邊放下以賽亞的腿，心想這次之後那人應該不會再拿當自己靠墊了。

「人界有一個詞彙叫做傲嬌，我覺得你符合其中幾項特徵。」

「你怕不是有什麼毛病？」看向里忒的眼神及表情明顯在表述“自己隔壁坐著個奇怪的吸血鬼”完全沒有在收斂，以賽亞是真心覺得對方真的有問題。

光裸的雙腳依舊毫不客氣的踩著里忒的大腿完全沒把剛剛對方要咬自己的宣言聽進心裡「你到底在想什麼。」

注意到了以賽亞的眼神，里忒聳聳肩輕鬆回答：「我心裡想的事情都會直接說出來。」這位吸血鬼有著異常良好的自我感覺，從不認為自己是怪人。
看著對方又一次踏上來的腳，他老老實實往椅背靠，慢慢享用奶茶，直到見底才把杯子放回桌上。

「今天就差不多先這樣吧，之後我再來跟古拉夏收款。」

「下次你要來前提醒我把古拉夏關在房子裡。」聽到里忒要走了又踩了幾下才慢吞吞的把腳收了回來還對方自由，雖然沒說但他挺滿意里忒大腿踩起來的軟硬度不過這不代表他對里忒有多少好感，只是單純的評價。

「我就不送你了，門在這裡窗在那裡。」在沙發上枕著枕頭側躺完全沒打算起身送客，只是裝模做樣的比劃一下顯而易見的出口方向。

「至少把他的血關住，用個瓶子什麼的。」里忒起身，撫順襯衫與西裝外套上的皺摺，接著重新整理被壓塌的頭髮。

沙發上的以賽亞看起來並沒有要領自己去玄關的意思，於是里忒走向窗口的方向，開窗後回頭補了一句：「媽，一般而言不會讓客人跳窗回去的。」壞心眼的吸血鬼離開前刻意用對方不喜歡的稱呼氣一氣他。

「我直接拿罐子給你裝。」古拉夏這次給自己弄了個那麼大的麻煩，等他回來以賽亞會好好找他算帳。

「你都叫我媽了就不是客人，怎麼可能不讓你跳窗呢？」知道里忒故意氣他便從沙發上爬起來給了里忒一個從人類那學來的“對敵示好”的中指「快走吧，還是說你需要我踢你一腳。」

男人想了想，偏過頭應：「哦，家人也挺好的。」
豎起的中指被解讀為不特定的一句髒話，而他認為惡魔罵粗口也算是打招呼方式的一種，用以替換『再見』是說得過去的，即使以賽亞高機率不是那個意思。

「謝謝招待，窗戶就留給你關了。」
尾音落下時他化型為漆黑的蝙蝠，從高樓上順著風滑翔離去。

仗著自己是惡魔任由窗戶打開寒風胡亂吹進也不去搭理直到電視節目播完才起身拿起餐盤杯具去清洗乾淨歸位，從廚房回來時才順手關上窗戶，坐回沙發上繼續當沙發馬鈴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