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花站在沒有護欄的草坪區域，轉過來面向來人，蒼白的側臉才被微光抹亮。在她身後，月下的夢湖粼粼發光。

「嘛、因為昨天發生了很多事。」相葉用著惹人嫌的語助詞，一副小事不用放在心上的語氣。

「小立花也是，沒有整天守在這兒吧。」又是巴掌又是女裝的，晚上的夢湖映照出與前幾日沒有不同的自己，原本臉上的傷都快好了卻又添上新傷。

「妳要怎麼證明我沒有來過呢？」

「......」
「母星的其他觀測者會知道有沒有的。」
「只要訊號再穩定一點......」
比起兩日前的漠然與客觀，現在將眼光移向遠方湖面的立花卻不知為何有些遲疑。

「現在收不到電波了？」相葉笑著問道，依然配合著設定。

「那小立花的任務進度如何、妳有嘔吐或是骨折的風險嗎？雖然身體只是精神操縱的物質，但還是要注意呢。」

他的話像是關心，又帶著些許的惡意：

「畢竟在這裡沒有交換或修復的資源，連訊息都接收不能。」

「......」有一陣子她只是在原地沉默，幾乎像是生氣了一樣瞪著相葉。
「才不是接收不能。......」
「但我同意相葉學長的建議。」
隨著話音向前兩大步，立花在相葉面前仰起頭，臉和臉之間已經幾乎沒有距離。再往貼近一點點就會碰在一起，而視線依舊黏著彼此，誰也沒有眨眼。
「相葉學長，我需要完成今天的第一條指令。」立花仍以平常說話的音量開口，在極近距離下顯得非常大聲。

「那就這麼辦吧，小立花。」

相葉望著黑漆漆的瞳孔，那像宇宙嗎？是的，就如同夢湖倒映的星夜，他收起了笑容，在極近的距離下，就連吐息都黏膩的交融在一起，十公分的高度差使他壓住少女的肩膀，閉上銳利的金色眼眸。

唇瓣交疊，溫熱的觸感讓睫毛顫動幾下。

立花並沒有闔上雙眼，只是任由相葉將她固定在原地，低垂著睫毛定定凝視相葉闔上的眼瞼。
星夜無聲垂落在兩人身上，沉默中只有兩人淺淺的呼吸、不知何處傳來的人聲，以及草叢裡若有似無的蟲鳴。
「......相葉學長。」在保持著嘴唇接觸的同時微微動口，聲音從唇間悶悶地傳出來。

「……嗯？」

相葉不安分地想要睜開眼睛，但就跟立花無法證實他有沒有來赴約同樣，如果睜眼了就失去指責對方的機會。

「安靜。」他搶佔先機地說。

無視對方的命令，立花接著開口，為了保持接觸而更貼近了一點，兩人張開的唇舌間微微濕潤。
「蘋果是......」

「叮──！」
開到最大聲的通知音打斷了後半句，立花震了一下，隨即扳開相葉的手，退後一步。

相葉征矢總算擺脫了這奇怪的氣氛，雖不想承認但他鬆了一口氣，卻也稱不上被通知音拯救，只是有些不適應。

想不想習慣是另外一回事。

「國王的甜美果實？」他問，語句還有所缺漏，記得丟三落四。

「蘋果是國王最鍾愛食用的甜美果實。」點點頭，「看來相葉學長已經接收到相同的情報了。」

「……因為被絆倒了，還好沒有受傷？」方才巨大的提示音來自相葉的手機，他確認著訊息並心不在焉地回。

「說不定會有其他的紙條，小立花覺得互惠互利怎麼樣？」

他晃了晃完成任務的訊息頁面，話說得明白就是互相利用。

「肯定，關於『國王』的情報當然是越多越好。」也拿出手機確認任務成功的訊息。
「但紙條是難以保存的訊息載體，傳遞者的動機也未知，初步認為這則訊息傳遞者對我們有實際助益的機率較低。」

「有幫助也好、沒有幫助也罷，只要能活著出去，不管是什麼訊息都該接受，總會派上用場的。」他在頭上比了個電波的手勢。

「知道遠比無知更好，我是這麼覺得。」

不論真相是否殘酷，要作為完美的騙子，撒謊的前提是需清楚真實。

「......」盯著對方的手勢沉默了一會兒。
「否定，無法解析的資訊無異於沒有資訊。」掏出口袋中皺掉的紙條，上面的字已經快看不清楚了。
「但我同意我們建立定時資訊交換的關係。」

「沒有資訊也是一種資訊。」詭辯，徹徹底底的詭辯。

「那、明天見？」他問，做指令和交談的時間實際上很短暫，卻非常疲倦，許是傷口本身就讓人煩躁。

「如果『指令』允許的話。晚安，相葉學長。」立花點點頭示意，然後便逕自往木屋區走去，黑色的制服很快掩沒在夜色之中。

「晚安，小立花。」

回覆著第一天遊戲時沒說的晚安，像那日一樣揮手道別，便回到小木屋就寢。

/我還以為指令一要伸舌頭
立花中：你讓他瞬間變得很噁難
抱歉了相葉 （已經修改

akiu1125: 差點風評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