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從人類喉嚨發出的低鳴打破這份寧靜，撕心裂肺的慘叫令人想到中世紀被推上木樁活活燒死的魔女。

神學院有條走道，日光吸收彩繪玻璃的色調，於地面烙印彩虹，可現在沒了，一片黯淡。

顏•帕謝從窗戶看出去，人間彷彿墜入地獄，人與人相互撕扯，那是人嗎？骯髒的身軀和腐爛的臉，皮從面上剝落，腹中腸子在石磚路上拖行，像一條拉不完的紅色糞便。

這不該發生在現實生活。

顏移開目光，望向走廊盡頭的神像，耶穌被釘於十字架無法拯救任何人，祂閉著眼，默許一切。

「神啊，這是您從地獄召回的使者嗎？」
「神啊，這是您肅清人間的方式嗎？」
「神啊，這是您給我等的試煉嗎？」

上帝之女跪在上帝腳下，嘈雜的尖叫和嘶吼無法阻止她的禱告。

「神啊，如果這是您的旨意——」

沒什麼好猶豫的，沒什麼好害怕的。
只要抓住眼前的神，屈膝迴身，在半空甩過半圓的暗紫色髮絲，漂染墨綠的髮尾，劃過一彎月刃的金光與噴濺的血液，就能為這條走廊補上一抹彩虹。

「——那麼如您所願。」

從地獄爬出的死者也曾是人，首位要害非頭部莫屬，十字架從破開的腦殼中拔出，顏•帕謝此刻明白了，過往的喪屍電影或小說，皆為神的預詔和經書。

坐鎮走廊盡頭的神像被顏請下，她將釘於十字架的耶穌架在肩上，十字架頂端滴著血，覆蓋原先耀眼的金屬光澤，眼前爆頭的殭屍抽搐幾下後長眠，她的天父將護她一路周全。

顏•帕謝如此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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