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覺醒的解凡,幾乎每一天都是被那些吵雜的『聲音』給吵醒的。
他捲縮在床上,即使用手摀著雙耳也依舊聽得見。但作為驕傲的解家人,他從來沒有因為這個向他的父母訴苦,只是努力練習建立精神屏障,在清醒的時候避免被過多的資訊侵擾。
解老爺為此頭疼,現在這個動盪年代要找到哨兵雖說簡單容易、卻也不容易,他想要的是專一、忠誠、聽命於家族的哨兵,而那些哨兵們各個都是眼高於天的傢伙,即使給了足夠的錢,只要是不從小栽培,他總不放心將自己寶貝兒子交付於對方手中。
而幸好他所認識的嚮導們皆是如此善待解凡,除了教導他做人處事、作為嚮導的必要功課也無不傾囊相授,解凡一向天資聰穎,他很快的學習、只是尚且年幼,依然很快被那些資訊給侵滿苦痛。
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那些哨兵都是不好找的、又血盆大口,要他們隨時呼應自己的召喚來為一個小孩嚮導淨化,而那些積年累月的高昂費用還不如自小養一隻哨兵。
他是商人,不是傻子,因此當聽說郊區孤兒院有養不起的哨兵幼童時,自是第一時間趕去了。
孤兒院,其實說難聽點就是個人口販子沒兩樣的地方。
窮人們養不起孩子,富人們為了侵染病毒死去的幼子傷透心,他們來這裡尋找替代品,又或是尋些下人奴僕、冒命死士。
解老爺站在孩童面前,細細打量哨兵幼子。看來就如一般同歲孩童,只是那雙眼瞳竟是不同色,或許是因如此才被送到這裡來吧。
「叫什麼名字?」
解老爺蹲下身,問著面前孩童。
女人推桑著那個才覺醒不久的哨兵到老爺面前,動作粗魯,臉上的神情卻是表現的如此親切客氣。接著她跟著蹲下身子來,雙手輕抓著孩童的肩好湊近著自己,她溫柔的輕聲道:「親愛的趕緊跟解先生介紹介紹你自己,討人喜歡的小孩才能被收養啊!」
不過來這的客人又有哪個不知道,托利亞孤兒院的院長可是出了名的惡劣女人,甚至有把孤兒打死的的醜聞,不過這些並不重要。
畢竟她的商品可是物美價廉,在富人間她的小店可說是小有名氣。
「我叫做……鈴蘭。」
孩童口中含糊的講出名字,而低着頭不是行禮,為的是讓零碎的頭髮擋住自己那對不同於常人的雙瞳,如同院長所說,他也是想被收養的。出乎他意料的是院長把他的頭狠狠抬起,異色的瞳孔瞬間沒了掩飾的展示在解老爺的眼前。
「這小孩的眼睛很漂亮吧!又是哨兵,價格高點應該不過分?」
鈴蘭不理解,明明因為眼睛兩隻的顏色不同院長、連同其他的小孩才一直把他當作怪物一樣看待的說……還有哨兵又是什麼,自己就是哨兵?
解老爺點點頭,就像慈父般伸手輕輕摸了鈴蘭的頭,隨後便直立起身。
他從口袋中拿出一疊鈔票,而原先被他放在一旁的皮箱也親手交給了女人。
「這些是額外給妳的,我不希望之後會看到妳拿這孩子的其他任何事情來找我。」
女人連忙討好,解老爺沒有再多說一句。他伸出手要鈴蘭牽著自己,就這樣走出孤兒院上了車。
車上解老爺依舊不發一語,他看著窗外的眼神似乎比他到孤兒院時還要輕鬆許多,路途中還讓鈴蘭挑選了幾套衣服作為禮物贈送給他,到家後便囑咐管家及女僕長將鈴蘭打理乾淨、到書房等他。
當解凡被父親叫去書房時已經是晚餐過後了,整日的課程他還在努力消化、加上努力維持著精神屏障,此時是有些精神不濟。而父親正在低頭查看工作,他不想打擾,只好繼續端坐在椅子上頭不知道在等些什麼。
直到有人敲門,他才從快睡著的狀態下驚醒。
「進來。」
解老爺放下手中正在查看的東西,跟著解凡一同將視線轉至門上。
被帶回解家的鈴蘭被洗得乾乾淨淨,換上好看的衣服,但長長的頭髮被剪去,前面的瀏海也被髮夾夾了起來,盯著鏡子眼前與以往截然不同的自己他一時沒能習慣,不禁覺得有些害臊。
雖說跟自己想像的領養似乎不大相同,但還是很期待及緊張的,他想趕緊認識少爺,希望對方能喜歡自己。隨後跟著女僕的帶領就到了書房前,鈴蘭深呼吸、吐氣敲響了眼前的大門。
「少爺您好!我的名字叫做鈴蘭,是你的哨兵。」
他照著女僕教自己說的一鼓作氣講完才總算鬆了口氣,也是這時眼睛好好的睜開看清楚了眼前的少爺。他忍不住脫口而出:「你長得好好看!」
自人打開房門後便沒有再將視線移開,解凡盯著那白色短髮、有著異色雙瞳的孩童,而他在對方打開門時便立刻聞到一股花香——那是哨兵訊息素味道。只是對於人後頭那話有些不以為然,解凡不覺得自己好看,反而覺得鈴蘭更好看。
「好了,解凡,以後會由鈴蘭陪著你度過每一個難熬的夜晚,你不會再驚醒了。」
直到解老爺說出這話,解凡這才將視線轉移到他的父親身上。他有些意外,畢竟從未將自己睡不好的事情說給別人知道。解凡點了點頭又將注意力移回鈴蘭身上,身子不自覺發出了些嚮導素,試圖將自己與鈴蘭的訊息素混和一起。
「回去吧。」
解老爺對二人下達了驅除令,只是一再告訴解凡,鈴蘭就是為了他而來到這個家的,嚮導也是人、是個能做更多事的人,不要辜負解家的期待。雖然沒有明說,但話中的另一意思既使是九歲的解凡也多虧他母親日日耳提面命,也是明瞭的。
解凡領著鈴蘭來到他的房間,房間顯然是被收拾整理過,已經被整理成適合兩人居住的模樣了。所有的物品基本都多添了一副,就連原本諾大的床也加上了顆枕頭。
他轉過身子看著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鈴蘭,正式的介紹自己。
「我叫解凡,是你的少爺,你的嚮導。」
「以後就和我一起生活吧,我會照顧你的!」
鈴蘭看著解凡諾大的房間忍不住驚呼道:「你一個小孩子自己住這麼一大間的房間喔!」
畢竟在孤兒院時,他們的床又小又窄就算了,還十個人睡一間房,裡面甚至沒有這裡的牆華麗,也沒有電視、書桌更沒有獨立衛浴。
鈴蘭不敢置信他也將擁有這個房間,一時之間興奮過頭的丟下東西就撲上了大床上。
「少爺您也一起過來躺著嘛。」
或許覺得同樣都是小孩的關係,鈴蘭似乎沒有把對方當作主人,而是個新朋友。
看解凡還愣在原地,他拍起了床鋪有些催促的意味。
「什麼?」
解凡有些意外地看著人的舉動,對方顯然完全不與家中其他下僕對自己畢恭畢敬,就如一般孩子那樣對待自己,而他只是慣性的、感到不可思議的回應。
但看人又無害模樣,或許是還不習慣家裡的規矩吧?但解凡隨後也只是看著鈴蘭眨了幾下眼,算是給人面子的跟著爬上床。
「怎麼了?」
每天都在這張大床上睡覺的解凡不能理解的看著興奮的鈴蘭。
他眼神充滿了疑問,躺在人身邊眼睛盯著天花板,試圖找出讓人呼喊他的東西。
鈴蘭沒有馬上回應,卻是一個側身,身體擋住了光線。兩隻小小的手慢慢撐起他這才坐起在解凡身上,朝著身下的人咧嘴傻笑,身上所散發的鈴蘭花香更香。
「少爺我跟你說,其實今天是鈴蘭的生日,六歲囉!但是……是第一次這麼開心,因為老爺說你需要我所以我才能擁有一個家。鈴蘭想告訴少爺的就是現在少爺就是我的全部了,而我也是少爺的全部喔!」
鈴蘭看少爺沒有立馬回應,就再一次的俯下身子,接著不輕不重的往解凡的額頭直接親了口。
「我們打勾勾好嗎?」
解凡瞪大了眼,沒料想對方會同他說這些話。那鈴蘭花相逼人,暈得他不自覺得散了些墨香來。
「你,今天生日阿。」
他伸手摸了被親的額頭,對於人說的還在消化;見對方朝自己伸出小指,便不自覺的伸了過去,只是腦袋都還暈呼呼的。
「啊,你才六歲!那我可是大你三歲的哥哥了……」
拉完手指蓋完章,解凡才又蹦出了句話,好像他剛才很仔細思考了許久。
「你想要禮物嗎?我可以辦得到的我就給你!」
「三歲!這麼多,那麼……少爺就是九歲囉?」
鈴蘭拿出自己的雙手一隻一隻的數起,確認了六加三確實是九歲。
「欸?禮物啊……鈴蘭已經獲得了喔!」
他所謂的禮物自然是被領養這一事,從懂事起就沒日沒夜的許願著,驚喜的是這比他想的要更早,原本想或許應該是九歲時。很大一部份得歸功於自己成為了哨兵,雖然現在他還並不是那麼的了解關於哨嚮一切,但他是肯定會去盡力做好的。
「真的嗎?」
解凡眨了眨眼,剛才和人聊了起來都忘記自己還被壓著有些不舒服呢。
「你…別壓著我…下來。」
他動了動身子,今天一整天不是上課就是體能訓練,實在是快要把累壞。解凡伸手推了推鈴蘭,他不知道對方如何,只是說完那句話便打了呵欠,眼睛緩緩閉上揉了幾下。
鈴蘭聽話的從解凡身上下來,一副乖巧摸樣坐在旁邊。看著打哈欠又閉眼的少爺,他歪著頭輕戳了下那張累壞了的臉。
「少爺不洗個澡再睡嗎?院長說不洗澡的小孩是壞孩子喔!」
解凡瞇眼看了一臉認真的鈴蘭,只是點了點頭沒有答話,即使不在乎對方口中的院長卻也覺得應該要洗澡比較好。他緩緩起身下床,在轉往浴室方向時將視線移到還在床上發楞的鈴蘭,隨後朝人伸出了手示意對方和他一同沐浴。
鈴蘭呆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又是直接大叫:「可以跟少爺一起洗嗎?太好了!」
在褪下衣服的同時卻總覺哪裡不大對勁,原來是在見過少爺前才洗過澡,估計最多也過了兩個鐘頭而已。
鈴蘭懊惱的臉只存在一時,又像朵綻放的花咧開小嘴,動作也沒有停下的繼續將全身上下脫下直至一件不剩。反正洗澡這事他也不討厭,含上是和新朋友一起那更是得陪人再洗一回,何況等等兩人還得同床共枕。鈴蘭很聽話,他有銘記住大人們的話,而正一步步嘗試著和少爺親密起來呢!
白皙的皮膚下不少瘀青,鈴蘭繞到解凡身後推著人前進廁所又自言自語的讓他別在意這些。
「這些不好看,少爺等等完全不用注意的!以後……就不會有這些了,因為少爺可是鈴蘭的青鳥大人。沒有一個人難過,只有開開心心的每時每刻和少爺待在一起,所以說鈴蘭會好好努力的喔!」
而說完這些話到頭來究竟真實是有心和少爺對話還是只是在告訴自己,鈴蘭也搞不懂了。
只是為了方便而被買來解家,但鈴蘭說的這些就彷彿是自己將他從那處解救出來般,這讓解凡不是很能明白。
而纖瘦身軀上的瘀青,要他怎麼能不在意?平時就連自己身上哪處髒污都有下人因此遭受懲罰,何況鈴蘭那身青一塊紫一塊的。
解凡被人推著進浴室,也只好伸手脫下身上的衣服。與鈴蘭不同,那是毫無傷痕的身體,更是一點膚色以外的顏色都沒有,很是白淨。
「那些是怎麼用的?」
他不理解的看著,對於身上能有這些過多的瘀青感到很不可思議。
「就……我自己摔的。」
小孩總是這麼容易就被看透。鈴蘭說的不全然正確,眼神漂移下似乎是對此還有所隱藏是沒有說出口的。
在孤兒院時明明大家做什麼都是一起的,鈴蘭卻還是覺得孤單,跟班上的同學也是格格不入。為數不多的玩耍只是單方面的被作為戲弄的對象,難道……是因為就像他們所說的自己真是怪物嗎?
「少爺你說……我長得很可怕嗎?鈴蘭是怪物的話怎麼還願意一起玩、一起洗澡?」
「不會阿…很好看。」
解凡顯然不相信人說的話,卻也只是平淡回應。他接著伸手拿起蓮蓬頭,將溫度調到適宜的水溫,熱水湧出,先將水灑在自己身上,看鈴蘭好像也開始發抖,便將蓮蓬頭交給對方。
「……你在那邊也和別人一起洗澡嗎?」
鈴蘭接過遞來的蓮蓬頭,在皮膚接觸到水的剎那又迅速的移開。長年洗冷水的他身體大概是習慣了,高了點的溫度一時半會兒的接受不了,故手臂來來回回了幾次,是有些浪費,好歹是才適應了。
「院長說一起洗比較快,但其實他們都不想和鈴蘭一起洗。」
話中的他們自然是孤兒院裡的其他孩子。等頭頂的蓮蓬也打開,鈴蘭將手裡的還回到解凡的手裡,隨後便輕靠著一旁的浴缸發呆了起來,任由溫水澆淋著身子。
「啊!那個泡泡、不是……肥皂,我要。」
「這個?」
解凡從來沒用過肥皂,起先還在想對方說些什麼,但隨後便拿起擺放在一群瓶罐之中的藍色瓶子,壓了幾些在掌心上,沾了些水便搓出泡泡來。
然後抹在鈴蘭的手上。
「要洗乾淨才可以喔。」
一時間鈴蘭已經不知道該聊些什麼了,他看起來並沒有聽解凡說的用心去洗,畢竟他本來就挺乾淨的了,現在也就意思意思而已,沐浴乳被胡亂的塗在身體各處,又速速被水沖去,就當做洗完了澡。
「少爺,我先出去了喔!」
他知會一聲,就踏出了浴室。頭髮現在的長度讓他能在解凡也出來前就吹乾,所以在解凡出來時鈴蘭早已縮在了棉被裡,只露出半張臉來的他盯著眼前人的一舉一動,即便眼皮有些惺忪了依然要等著人一起才肯入睡。
解凡看人速度洗好跑了出去,也不著急,仔細的洗淨身體每一處。他現在已經九歲了,已經不需要下僕幫他洗澡了!自然這樣他要好好證明才行。
慢悠悠洗好澡,解凡穿著和鈴蘭差不多款式的單件式睡衣。他注意到對方已經把自己好好埋在被窩裡頭,也沒介意,不然要給其他人看去,估計鈴蘭會被罵的吧。
他掀開棉被一角,爬上床鑽入棉被。和鈴蘭不同,他將棉被蓋至自己上身的一半左右,雙手露在外並擺放身旁兩側。
「睡了。」
解凡閉上眼睛,燈關不關他都可以睡著。
「……沒關燈睡不著嗎?」
「沒有關係,如果少爺怕黑的話……鈴蘭躲到被子裡就行。」
說完鈴蘭就整顆頭都埋了進去,但沒多久就出來大大喘氣,裡面實在太悶了。他只好強装沒事,眼睛閉著,皺起的眉頭卻說明了他的不好,雖然說真是累了,但光亮著他是絕對不可能睡得下去的,又是在孤兒院養成的習慣……。
解凡轉頭看著鈴蘭這些舉動,只是覺得有趣。明明就想要關燈睡覺的嘛……
他從被辱中起身,將房內的燈都給關上、只留了一盞床頭燈給自己照明,在安然躺上床後,便也隨手關上檯燈。
「晚安?」
「晚安,祝少爺做個美夢。」
總算能夠闔上眼睛,憶起今天鈴蘭的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揚,畢竟美夢似乎已經成真。
「嘶……好像夢到以前的事了。」
還睡眼惺忪著,迫於被忙碌養成的鈴蘭逼著自己不能賴床,一手扶著隱隱作痛的頭,就當是緩緩,視線本能的撇向還睡著的人,看著那熟悉不過了的臉蛋若有所思。突然,一旁的手臂抬起,力量重新把他壓回床上,鈴蘭是稍微的做了下掙扎,但很快就放棄改為勸說。
「少爺我得先起床,還有好多事得做……。」
雖然對方還閉著眼,但他肯定解凡早起來了,不過是在撒嬌。
「有什麼事,其他人不能做?」
解凡的確是醒了,也確實是在撒嬌。
他想要鈴蘭再和自己多待些。
「…不准。」
他又嘀咕了聲,眼睛微睜開看向身旁被自己壓著的鈴蘭,話語中更多的是任性。
雖然作為哨兵的鈴蘭照理說力氣該比他這嚮導還要大些,只是解凡在家中為了顧及其他人,總是將鈴蘭的五感調整至僅比普通人稍強些,但眼力及反應速度還是哨兵的水平,以可以應對突來的戰鬥。
正是因為這樣的早晨已經不是第一次,才會變作本來早晨固定的位置,只要過了個時間點就會由其他的下人替補,鈴蘭實在不願給別人添多餘的麻煩……
「只能多五分鐘。」
鈴蘭終究還是妥協了。他將身子縮回被窩取暖、縮進解凡的懷裡聞著那由墨水和菸草混雜的訊息素。解凡不過也只是自己的藉口罷了,不然怎麼會放縱一次又一次。
「五十分鐘。」
解凡翻了側身將懷裡人攬得更貼近自己,額頭抵在對方那與自己完全相反雪白頭頂上,貪婪嗅聞著對方的香氣。惡作劇的心思又起,解凡伸手滑至人的腰際、最後停在臀部上,輕輕的,揉捏了下。
「……好,但下不為例。」
鈴蘭手也放去解凡腰間,隨後便是來自他報復性的搔癢。
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一種和大眾河道置身事外的感覺
雖然還沒跑官方主線……但總之是有所動作了
序章就是先滿足一下中之我的戀童癖,還請各位見諒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