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花的班級決定在文化祭的時候做女僕咖啡廳,而晶花當然就擔任起了做咖啡和點心的重責大任。在烹飪教室待到了很晚,幫忙的同學一個一個回宿舍了,自己還在整理空間和試味道。
從校園回家的路上看到了足球場上還在練習的球隊,晶花傳了訊息邀請葵明天一定要來自己班上的攤位。
隔天葵就拉著西蔭一起到了晶花的班級,當然後面跟著的還有野坂。
「呼,晶花———!剛剛被一大堆人攔下來拍照,我們繞了好久的路終於到妳教室了。」
晶花笑著招待了他們,遞上了自己做的蒙布朗蛋糕和拿鐵,而給野坂的是西瓜味的甜牛奶。
「我記得你不喝咖啡的?」
「學姊觀察的很細緻呢。」野坂笑了,不到幾秒鐘就吃掉了晶花做的蛋糕。
「喂~ 晶花,人家也要喝甜的啦,為什麼只有隊長有!」葵噘著嘴巴對晶花撒嬌,同時也敏銳的感受到了野坂跟晶花之間奇妙的氛圍。
「在喝甜的會變成豬喔。」西蔭捏住葵的臉頰,把葵蛋糕上唯一的栗子吃掉了。
「喂!蘿蔔頭你給我還來!!」
晶花跟野坂看著兩人對視一笑;這也是野坂第一次發現西蔭跟葵之間好像有一種神奇的氛圍———他們好像互相喜歡。
「他們喜歡對方耶。」
晶花寵溺著看著葵,緩緩的吐出了這幾個字。野坂發現自己一直以來都忙著練球和改變世界,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最親近的隊友居然萌生了這種情感。
「喜歡啊⋯」
野坂思考著什麼是喜歡,抬頭一看發現,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了在窗邊洗著用具的晶花,就像一朵抬頭看著太陽的純白色花兒一樣,雖然沒有什麼特別的,野坂卻覺得美的窒息。是那種想要擁抱、想要靠近的感覺。
「快沾到了。」
野坂忍不住伸手捋了捋晶花快要碰到肥皂的髮絲,手指的輕觸突然讓晶花不知所措,臉頰瞬間紅了起來。
這叫做心動吧?
西蔭跟葵在旁邊吵著吵著瞥見了這兩人的互動。
「隊長⋯該不會⋯」
「嗯。」西蔭點了點頭。
其實西蔭早就發現野坂最近很奇怪,發現了他繞路和頻繁的看著球場旁大樓學生會的窗,雖然沒有影響到訓練,但感覺野坂最近沒有以前那麼嚴肅了。
西蔭跟葵藉著去買章魚燒的名義先偷偷閃人,晶花也剛好換班。野坂邀請晶花一起去其他攤位逛逛,晶花欣然答應了。
「不過跟野坂君一起逛的話,我會被暗殺的。」晶花笑著拿下了圍裙。
野坂猶豫了片刻,請晶花去天台等他。
天臺上,女孩清瘦的背影在夕陽下閃爍,反映在了野坂悠馬清灰色的雙瞳上。
如果不是因為手上拿著一大堆食物,野坂大概會克制不住的抱緊她。
這樣的想法讓野坂感到困惑,為什麼呢?為什麼會那麼想觸碰一個人呢,明明自己是聰明的,為什麼每次晶花都能讓野坂感到困擾?
這是喜歡嗎?
「野坂。」天臺上,晶花逆著光回過了頭。
看見女孩的瞬間,野坂失語了片刻,臉上閃過了一絲旁人難以看見的情緒;是混合了溫柔、奇怪、不確定的一種眼神。
「學姊,妳想吃的可麗餅。」
晶花微笑著,走過去接走野坂手上的可麗餅,忍不住一口咬下了鮮嫩的草莓,心裡不禁暗暗想著野坂來的路上被多少粉絲圍堵才能買到這個可麗餅。
「站了一天終於吃到東西了——」
野坂伸手把晶花嘴角的鮮奶油擦下。
「又沾到了。」
晶花貌似讀懂了野坂的表情,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野坂對自己有好感的似的溫柔,又馬上覺得這個大名鼎鼎的野坂悠馬怎麼可能會喜歡自己,臉上野坂輕觸過的痕跡卻讓她感受到真實。
夕陽下的天台被染成橘紅色的,兩人沈默著坐在圍牆旁邊吃著買來的小吃。
野坂悠馬沒想到自己會慌了神,明明應對進退是最拿手的事情,怎麼自己一句話現在都講不出來?
晶花卻看似完全不在意,享受著夕陽、微風、雲。
「學姊。妳喜歡來這裡嗎?」
「嗯。但我更喜歡晚上的這裡,眺望月亮跟城市,感覺煩惱都被沖散了一樣。」
野坂的臉不由自主的貼近晶花,晶花知道自己不該躲藏,也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法控制的向野坂貼近。
「哈啾!」
即將吻上的一瞬間晶花捂住臉打了一個噴嚏。野坂像是回過神一般的把臉別開。
他不能親晶花,因為他是被大家寄望的野坂悠馬、是準備用足球改變世界的野坂悠馬,是那個口口聲聲說不需要戀愛這種情感的野坂悠馬。
晶花的心裡像是跑過了五千隻螞蟻,她明明知道野坂悠馬身負著重任、明明知道野坂不需要戀愛、明明知道微小的自己一點也不夠閃亮⋯卻還是忍不住。
忍不住記得這個男孩不喝咖啡、忍不住野坂在面前時拉花的手抖、忍不住在咖啡廳偷偷用餘光瞥一眼他的轉播,也忍不住回味野坂指上滑過臉頰和髮絲的溫度,忍不住在學生會的窗外看著野坂踢球,忍不住去擔心野坂的病。
晶花早就知道自己喜歡上了這個男孩,沒有原因地、也許是欣賞他追逐目標的樣子?也許是心疼他經歷過的所有?晶花不停釐清自己的情感是可憐還是喜歡野坂。
然而喜歡上一個人是不需要原因的。
像是雛菊愛上月光、風追著沙跑一樣,一切都是不確定,卻也不需要任何原因理由,就是這樣的喜歡上了。
晶花的眼神溢滿了溫柔,綻放了之前拼命掩蓋的喜歡。
這一次,讀懂了晶花眼中的詩意,野坂再也沒有辦法忍住。
灰色的眼眸映在晶花的眼眶裡,雙唇的觸感被溫暖的包覆著,晶花小小的手蜷在野坂懷裡,然後被野坂的大手握住。
逆著僅存的夕陽橘光,因為太喜歡了所以不顧世界的越了界。
「野坂,我們不能這樣,被發現了對我們都很不好⋯」
晶花弓起身子想掙脫野坂的懷抱,野坂把頭死死的扣在晶花的肩上不讓她移動。
突然間晶花發現了野坂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的手輕按著太陽穴略顯痛苦的掙扎著。
「野坂?你還好嗎?」
「請讓我靠一下,學姊。」
野坂忍著痛掏出了口袋裡的藥盒,顫抖著吞嚥下了灰白色的藥丸。
晶花不知所措,只是強裝鎮定的輕輕撫著野坂的背跟頭。
「添麻煩了。」
「你一直在承受這種痛苦嗎?」
「這種痛苦對於被阿瑞斯系統迫害的人來說不算什麼。」野坂苦笑。
「居然讓妳看到我最不想被妳看到的我了。」
低著頭的野坂看到了面前兩個水滴落下、像是是珍珠一般,猛然一抬頭發現面前的女孩雙眼已經噙滿了淚水。
晶花本想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想再給野坂造成更大的負擔,卻再也忍不住的在野坂面前崩潰。
她比想像中的更害怕失去野坂,怕他就突然離開了這個世界。
「別哭了,我還在這兒呢。」
「我會沒事的。」
「等我痊癒了,再跟妳說那句話。」
晶花抹了抹淚水,對野坂點了點頭,野坂輕輕的落了一吻在晶花的額頭上。
像是一朵沈穩的白色花朵,晶花深深的扎進了野坂心中貧瘠的花園,佇立在心臟的正上方。
野坂悠馬知道自己已經沒辦法控制自己對晶花的喜歡,那種想在一起、想馬上抱緊的感受。
野坂的心迴盪著這一句話:「快要了,晶花,你一定要等我。」
「我早就在等你了,野坂悠馬。」晶花心想。
「音野葵妳會不會看狀況啊?」
西蔭跟葵出現在了天台的門口,男孩拉著拿著拉麵的女孩拉扯著,滑稽打鬧的樣子讓晶花忍不住笑出了聲。
「文化祭還沒結束呢,學姊想再吃點東西嗎?」
「嗯,走吧!」
像拉起公主一樣,野坂紳士的伸出了手。
葵看著最後的陽光灑在野坂和晶花身上,兩人同時露出了從沒看過的、滿溢著溫柔的眼神,讓西蔭跟葵都感到驚訝。
「他們互相喜歡呢。」
「看來野坂下定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