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years ago
【官方任務-突發事件】
TAG│希奧朵拉、維克

_城市死鬥_
◇◆◇◆◇◆◇◆◇◆◇◆◇◆

他凝視眼前的男人,思考究竟是哪一步走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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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凝視眼前的男人,思考究竟是哪一步走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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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維克失蹤了。跟著他的雙胞胎妹妹一起,在瘋狂遊戲進入第四週輪轉時,消失在尤裏希斯的群落中。
  恩格萊對於能迅速察覺此事的自己感到可笑又可怖,而這全歸因於自高中至大學共處的數年間,他早已慣性將視線定睛於維克.尤裏希斯那過分懾人眼目的舉止,活躍於班級社團校園競賽,與所有人周旋交際,更能在陌生群體中召集眾人聚首,使自身成為最為顯眼的凝聚核心;好似生來便該受人群簇擁,長著一張好看的臉皮,扯著討人喜歡的微笑,用那雙以男人而言太過漂亮的眼睛注視著交談的群眾,裡頭卻清明得可怖,沒有人發現其中的異常,但恩格萊看得太久也發現得太早,他對此感到恐懼更對維克.尤裏希斯塑造的形象深惡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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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就讀神學院的維克,如此受獲神的恩賜,整身特立獨行卻未遭鞭笞,生為末子而茁成於庇蔭之下,是個僅只存在便使周遭欽羨而自慚的受膏者,與恩格萊.佩林的人生毫不相似。
  縱使異變突生,受膏者與凡人一同墜落地獄,歷經喪屍屠戮、彼此殺伐,自學院進入城區,得益於相同學院的優勢,恩格萊仍能緊隨並注視維克的枝微動向,那令人恐懼的手段太過適於生存,僅是仿抄模擬描摹,便足以令佩林一家完成那詭譎苛刻的生存條件,他為高中的兩位妹妹誘導割耳,替幼弟尋得吃食屍塊的友人,佩林家的長女足夠堅強卻仍須由恩格萊握著手切斷他的指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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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而在週回反覆之間,在六十六層惡魔的天台之上,恩格萊無數次想過,他會墮入地獄,他所信奉的神會棄離他、責難他,用火與油澆灌焚燒,即便他割了自己的耳、剁了自己的指、將喪屍肉塊填入口中,但他仍在天台之上為手足擊打無辜者,挑選殘兵敗將其推下高樓,他行使一切不義之事去試圖延續自己與血親的生命,只因他的弟妹容易死去--如若死後入不了神的國,那他在這凡常地獄如此強迫他們活著,也是可以被原諒的吧?
  但當恩格萊在天台之上凝視維克,看著飲水之人向後傾墜,撞擊地面昏厥。那個瞬間,他想他們所信仰的,不是同一個神明。恩格萊.佩林的神或許已死、或許未曾存在,但維克.尤裏希斯的神仍舊恩慈擔軛,為其輕省、為其敞開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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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神子或許已為著維克死在十字架上,但天上的父卻用十字釘死了恩格萊。
  受膏者是不會輕易死去的。在步下惡魔的天台之時,恩格萊如此想著。在下一輪瘋狂任務開始前的七日中,在與手足合力選定廢棄商場作為根據地;當他們殷殷切切地用雨棚蒐集雨水,翻找層架罐頭累積糧食;當他們試圖以打火石引燃暖源卻面臨失敗,在夜間凍膚刺骨的空氣中環抱取暖;每一個他們奮力生存過的瞬間,對抗搶奪者的危況,水源不足激發的乾渴,彼此咆哮嘶吼哭泣,妳為什麼要出生而你為什麼當時不讓我去死;每一霎恩格萊觸摸自己空去的右指節,偶時知覺虛幻好似他的拇指未曾消失,這一切將異常活成常態的日子裡,他都在想著,受膏者身處地獄也不會活成這個樣子,維克如此受神所眷顧庇佑,不似他們活著便已竭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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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但維克失蹤了。毫無預警地,如同第四週的瘋狂指令。
  廝殺正式與生存掛勾,不再是意有所指的微乎懲戒,對比其餘精神失常的得分指令,恩格萊察覺除去他自身,沒有任何手足能達成最低續命條件,他們沒有通聯者,即便吞食蟲體與拋開尊嚴裸身行走,機械犬不具備殘缺半死再由他人收割的可能,他辦不到,他們合力都無法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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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那便只剩一個辦法了。
  混攪幼妹低聲的啜泣,有聲音自後方而來,響自肩頸之處。恩格萊知道那是什麼。
  --這座城中剩餘的哺乳類,沒有武力的個體,就像你們一樣。
  有誰在呼喚他的名字,喊著恩格萊,那大概是他最堅強的妹妹,聲音卻有些模糊不清。
  --他們的弱點就是你的弱點,沒有人比你更瞭解他們的思考。


  恩格萊知道那是什麼--在受膏者失蹤的這一刻,他確實聽見了--那便是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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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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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當電子腕錶是為殘存者僅剩的通訊手段,安全區與庇護聚落便成了匿名欄中頻繁討論的議題,大家爭相傳播散佈,發狂殺人魔徘徊的區域,武力者建構的臨時庇護所,掌權人、協助者、寄居戶,龐碩資訊被毫無隱私地暴露在世間唯一的溝通平台,過往受現代科技孳育的網路成癮如此以另一類型態攤展於末世地獄,而曾於現實追名逐利的人性窺探則演變為扒刨各安全區具備的武力資源,一個安全區越是強盛,其內部資訊便會被剖切得越鉅細靡遺,而尤裏希斯家族建構的安全區便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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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以撒克森.尤裏希斯為首,透過絕對武力控權,是一有利團體延續者才可進入的群落,內部運作以軍規立律,講求絕對服從,向下則由手足各別管理相異事務,藉此打造群體共生的平衡。且說生而具備奴性的人群並不介意受其驅使,即便發瘋似的遊戲任務全憑自身努力續命,可至少衣食需求與自身安危獲得保證,人如螻蟻各自貢獻聚搭為蟻巢,一切皆為互利。
  但當尤裏希斯最年幼的雙胞胎失蹤的那一刻起,平衡便在無法看清的角落危險歪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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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作為佩林家長子,恩格萊對此再清楚不過。
  --再沒有比失去手足而心慌意亂的人類會更渴望攫抓虛渺不堪的奇蹟。
  而私人訊息被曝光於匿名網絡的現下,巨大蟻巢中究竟何人為貪食資源的寄生者,往日受捧庇佑於巢穴之內,此刻懷拽焦慮暴躁紊亂、自責自傷自戮,自義為保護方所崩坍墜壓的愧疚足以令人窒息--每當恩格萊思索至此,便想著他對這一切尚未發生於自身的痛苦再清楚不過。
--只因他們的弱點即是他無法前往神之國度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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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那便利用吧。恩格萊聽到自己這麼說著,向著眼前啜泣不已、無法獨立生存的手足們。為了活下去,就像這二十多個日子以來,他迫使所有人行動那般,拿起刀、舉起斧、掩藏兇器,在城市中躲匿,展現神學院學子的悲憫,暴露瘦弱女性的無助,放大那一份無知與軟弱,然後欺騙誘捕拐縛,五人合力,砍斷獵物的手腳、封堵張口的咆哮、心臟未衰竭便不至死去,因此他能握住所有弟妹的手,將利器捅入殉道者的胸膛,讓所有佩林苟延殘喘地活著,讓恩格萊.佩林的精神活著。
  而尤裏希斯以血脈相繫,過分緊密虯結。始終注視著維克的恩格萊再清楚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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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教授!」
  最終恩格萊在一處破敗大樓夾併而出的窄道,尋到了令他精神存活的標的。
  男人與女人,頹萎著肩闊又挺立著脊背,相似同融的髮色順交談的近距混雜恍似同生。午後冬日的陽光斜傾,自窄道遠端漫散臨至,將兩人低垂的面部掩遮於蔭影之下,虛晃似潛伏暗獸。
  而後驀地,他們偏過頭顱,以相同的頻率與傾角,日光因而晃過暗色顱頂,令其繖落的髮似浸滿渤湧鮮血;他們頂著相似的五官,似拙劣工匠不經意促成差異的敗筆,如彼此仿刻的獸,睜瞋著紫晶的眼目,於闇影背裏注視,那之中渾沌紊亂失序,是錯亂不堪的經文被以顛倒之勢喃念,是修合室的罪者奢念一個奇蹟,需要被慰藉、需要被指引、需要被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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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恩格萊朝前倉促邁步,頸間懸掛的十字輕晃、晃入日暉綴閃之中。
  「教授!我是神學院的佩林,是維克的同學!」而他嘶聲虛喘,換氣不暢的唾沫吞嚥將語調切碎,令發音模糊不勘,僅剩悔恨與求助掙扎擠入乾啞的嗓子,「或許你們無法信任我。但,拜託,維克為了保護我的妹妹而遭到攻擊,現在昏迷不醒,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們……」他啞聲哀求,因懊悔扭曲皺擰著臉部,右掌按覆於胸口,一個信神者謙卑的姿態,那缺損指節便如此暴露於光中,「我真的很抱歉,請你們救救他,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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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博愛而滿腹善心的受膏者,為救助他人而遭受劫難,與維克所行所往何其相似。而恩格萊壓抑著哭腔,一路奔馳催逼的汗水令額髮沾黏,近乎蓋遮他凝視的眸光。然後他看到了,紫晶眼目稀微碎亮的輝芒,好似自地獄深淵攫抓僅存餘一的奇蹟。
  --沒有誰會比同為長子的恩格萊更清楚尤裏希斯雙胞胎的悲悔與苦痛。
  ……所以,主啊。恩格萊於心中呼求。如今我們為了祢所應允的一切來到這地。他吐息,眼皮掀搧,哽著粗啞的嗓子引領無信者前行。祢使跛腳的得以行走,使瞎眼的重見光明,因此啊孩兒懇求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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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如若他的神未曾將他拋棄。恩格萊呢喃,揪緊胸口,好似也正牢握僅存餘一的奇蹟。


  --孩兒懇求祢,使無信者能懷抱奇蹟,進入祢的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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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每當懸掛墜飾的長鍊勒痛脖頸,過分緊握的指掌遭金屬十字嵌刻,在任一瞬禱告不歇的呼求之中,恩格萊都在思索,究竟是哪一步走錯了?
  是他開始注目凝視妒忌憎惡維克的瞬間?是他威脅強迫手足執行悖理任務的片刻?還是他指使弟妹藏匿暗處,誘引尤裏希斯的無能者進入牢網,試圖以他人靈魂獻祭繼而為手足及自身精神續命?
  恩格萊注視微笑自女人的面龐崩解,眸中芒光消泯似星子殞落。她的目光斜瞥,覷向腕上錶面紅光暈閃,象徵一場騙局帷幕的起始。下一刻,女人猙獰大瞋了眼目,有咆哮於其中翻湧,接續猛然跨開的步幅,她便如恩格萊預料那般揮拳而至再被他的妹妹挺身攔擋,其灼火焚燃的失序行徑輕而易舉地令他們將雙胞胎拆分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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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一切皆如所想,正如神所應允的那般。
  恩格萊思索著,凝視眼前的男人。他孤身站立,遭二人夾困,無任何蔽遮的面部被藏匿身形的幼妹捕捉,成影為死亡的囚徒;光線微弱的商場腔體,傾倒歪斜的層架交疊如人體癱地折曲的四肢,男人吐息,輕顫而破碎,在好似空曠的四壁迴盪。
  「維克不在這裡?」男人提問,側仰著脖頸,目光朝上方而去卻毫無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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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奉主之名宣告,」恩格萊呢喃,以緊握十字的左手高舉利器,「我希望能回答你的問題。」
  恩格萊希望能回答男人的問題,如若他知曉答案,又或男人還有機會去尋找答案,他祈禱無信者能進入神的國,而佩林便繼續在這地獄殘喘虛度,如此公允,是為互利。
  --是嗎。然後男人輕道,面部虛掩在影中。
  有物的影自男人後方而來。那是恩格萊的幼弟揮下球棒的破空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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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再好不過。
  恩格萊聽到了男人的喃語,是極盡尖銳的嘆息,混在平衡失序的傾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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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一切驟變突臨,眼前高聳層架因外力強迫拔扯而頃刻坍塌,那比鄰鐵件受重量壓逼,一列列牽動斜倒,金屬立角磨刮水泥地面鑽開刺激耳膜的噪響,連排重物轟然傾向,向著力所驅使的標的而去,漫天灰霾驚激飛揚,一度掩去了光。
  然後有尖叫,驚聲恐懼,混在架上物體摔落破碎的崩解聲中。恩格萊猛烈嗆咳,發覺自身遭倒壓層架圍困,胸腔背脊受硬物迫抵,呼吸扼鎖;他試圖辨認,耳側卻震震嗡鳴,有誰在哭號他的名字,喊著恩格萊,那應是他最為懦弱的幼妹,所以他將她藏起、匿得嚴實,她就不用親自動手--
  ……她從不用親自動手,因而軟弱無力。
  恩格萊猛地抬頭,瞪向恐懼哭號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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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晦暗光線之下,他的妹妹嚎啕尖叫,下肢打顫脫力,一雙柔弱指掌試圖攀抓環於喉頸的前臂,指尖卻緊繃僵直近乎痙攣。而其身後的男人以兩臂環抱,一掌輕托她淚濕的下頷,另一臂橫過顱頂按覆額側,似將嬌小頭顱捧於自身胸前--似初生神子被蒙福者環抱於懷--如此形似安撫與勸慰。
  尖叫一瞬遭截,不過分秒之間。
  頸骨斷裂的屍首歪斜癱倒,他的幼弟發出聲嘶力竭的咆哮,猛力撐爬起身向殺戮者撲襲,柔軟肚腹毫無防備地大敞,被遭一腳踹掀,踩壓於地,然後乾嘔著胃液、咳著血,狼狽衰敗,僅能咒詛著齜張牙口,像恨不得將眼前人拆吞入腹--殺人犯去死下地獄我要殺了你我詛咒你不得好死詛咒你該死的弟--他的弟弟瞪著眼,刀鋒橫割,頸脈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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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恩格萊咆哮,尖戾破碎。他看著男人舉起右腕拍攝仰躺血泊的孩子,他的弟弟死命按壓喉咽咳嘔著尚未乾透的鮮血,稠液嗆淹入鼻腔引發唏喘似噴濺,而男人只是轉身,跨過逐分向死的體軀。
  他發狠瞪視,嘶吼尖叫,試圖攀爬卻懷疑自己被壓碎了腿骨,斷去指節的裂口因刨抓開裂,恩格萊幾乎要嘔出胃液,而這全然是場屠殺,因妄圖續命而誘引的錯判,他無法扼止地發狂自問,是哪一步走錯了?他們究竟是哪一步走錯了?他聆聽神的話語而行,行一切神所應允之事,神所降臨的試探必不該超出信神者所能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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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男人停步,在恩格萊哮吼不止的口舌前,緩慢蹲身。
  「我再確認一次,」那是個問句,混著極盡尖銳的嘆息,「維克不在這裡。」
  「……你在報復?」恩格萊聽到自己開了口,模糊得無法辨清,甚至不是自己的言語,「你殺死我的弟妹,只因為他不在這裡。」
  不。無信者張口,其嗓音乾澀而鋒利。你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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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男人低垂著頸,語速悠緩如某類唸禱,那掌中持握的刀身墜滴著血,如此形似恩格萊眼角擠擰的液,「你掌握我們的痛苦,卻並不理解。」男人喃唸,某些事物蓄積其中,混著恩格萊熟悉的東西,而他發覺男人終於看向了他,紫晶的目半掩,那之中荒敗空無清明得可怖--清明得與維克.尤裏希斯別無二致--披著人皮的獸。「所以我想,讓你體驗過,你肯定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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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格萊凝視眼前的男人,嘴角斜扯,臉部皺擰,似哭似笑,似瘋似醒。


  --近將潰決。與恩格萊.佩林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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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格萊凝視那柄刀,思索著或許從一開始便全部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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