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島結的生日會辦在高級酒店裡,像他們這種生處於從商的家庭環境,自然免不了各種以生日為名義上的聚會,而身為銀島的好友,宮治和宮侑當然也受到了邀請。
但大人們忙著藉由觥籌交錯的利益交割,哪輪的到孩子打鬧,於是包括銀島本人和宮兄弟加起來就三個人,他們一起縮在了這富麗堂皇的宴會廳裡的角落,並想著怎樣才能找到樂子又或者不著痕跡地離開這。
宮治的視線漫不經心地穿梭在各式各樣的高級訂製服中,最後落在了正在幫忙填充酒櫃且身穿服務生制服的角名。
宮侑順著宮治突然目不轉睛的視線望去也發現了角名,宮侑聽聞過角名,而角名之所以在學校小有名氣是因為他總是全校第一,還是領獎學金的那種等級,與雙胞胎從小游走在上流階層的公子哥不同的是,角名是靠資助才能繼續上學的,他高挑清瘦的身材讓他看起來單薄,但實則核心肌群卻強而有力,角名細長的狐狸眼有些上挑看著機伶,小巧的五官更顯得秀氣,讓小瞧他的人都吃了不少虧。
於是宮侑打了個響指招呼角名過來,好讓角名為他們送上飲品,角名在這看到校園裡熟悉的面孔後仍舊是波瀾不驚,這讓宮侑的玩心更是大起。
宮侑把空了的酒杯推給角名打算讓他倒些酒,但當角名瓶口靠近時,宮侑又壞心眼的把酒杯推開,這樣來回個兩三次幼稚的耍人把戲之後,看到角名卻還是處變不驚。
宮侑耐人尋味地笑說著,角名總能讓我感到驚喜。
然而宮侑一說完銀島便一把奪過宮侑手裡的杯子和自己盛滿了的酒杯交換,他代替侑的行為道了歉,並把杯子交給角名收走。
銀島相較那些有錢的紈褲子弟就相當不同了,他善良又正直,甚至讓侑不要太為難角名,還說如果等等工作結束了也可以過來坐坐,讓角名不要有負擔。
但角名只是勉強扯了個嘴角示意自己心領了便欠身離去。
宮治最後在酒池肉林裡待的悶,打算出去抽根菸,他還刻意不選廳外的院子,而是走出整個酒店外來抽菸,還打算等等抽完菸便不講義氣的先偷跑。
於是宮治正打算把菸點起時,卻看到了從後門提著垃圾袋出來的角名,對方手裡的大袋垃圾才一放下,三五個黑衣人便從陰影處包圍了角名。
宮治離那裡有些距離,他們之間的對話顯得有些含糊不清,只聽到了債和錢的幾個關鍵字,研判是前來向角名討債的人,至於欠了多少又為什麼欠就無從得知了。
「不是說過別來我上班的地方嗎?」
角名邊蹲著說邊把垃圾袋打結,說完就慢慢站起身,角名比那些人略高了半顆頭,看向那群人的時候淡漠的眼神倒顯得有些睥睨,後來把揮拳迎來的人放倒更是激起一旁觀看的宮治的興趣,他上前去走向角名,周身充斥著散漫不拘的危險,那群混混看到以為是角名的同夥,感受到情況不利後便放下狠話便離開。
「還差多少 ?」
宮治咬著菸走向角名,讓提出問題的聲音有些含糊。
學校裡沒有人不知道宮兄弟的家庭背景,兩人同時又被上帝眷顧了一張攻略城池的臉,加上桀驁不馴的行事風格,要不知道都很難,但角名對他的認知卻僅限於幾封簡短的訊息,以及自己明明擁擠狹隘但卻能透過窗外樓房的間隙看見月色的房間。
角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說,還差得遠呢。
說完也掏出自己襯衫口袋裡的菸叼起一根,動作十分迅速,爾後估摸著西裝褲口袋裡的打火機,但下一秒打火石的碰撞熟悉地喀喀了聲,宮治快了角名一步,拿著自己兜裡的煤油式打火機,抬手就幫角名把叼著的菸給俐落的點燃。
菸草迅速燃燒起來後,宮治便低頭湊近角名嘴上的菸 ,就著燃燒的前頭接上,曖昧地汲取角名嘴邊的星火,另一根菸就在潮濕晦暗的後巷裡再次燃起,餘火照亮了兩人貼近的側臉,赤裸裸的視線裡飽含著說不清的慾念在暗潮裡洶湧。
宮治咬著濾嘴深吸了一口,火光便從煙尾那端迅速地往後蔓延,嘴裡頓時充斥著嗆人的菸草味,爾後抬起手將細長的白菸條夾在他那節骨分明的修長手指間,好看的薄唇裡呼出了一串綿長的白煙,把面前的角名籠罩的糢糊不清。
「下班後早點過來。」
宮治的聲線輕輕地隨著呼出的白煙繚繞在周圍轉瞬即逝,與他人一樣的消失在巷子盡頭。
夜裡無星,甚至連個月亮的影子都沒能瞧見,厚重的雲層攀繞在夜色裡,怎麼扒也扒不開,降雨前夕的窒息悶熱感讓角名抬手將制服的領結鬆了鬆,忽然想起了房間裡的窗似乎忘了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