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不小心想起有點久以前的事……沒想到都過去那麼久了，真的看到還是會這麼難受。』深呼吸幾口氣後，安心還是決定起來泡杯熱可可。
溫暖的甜味下肚後，安心才覺得胃好受一些。
坐在沙發上思考一段時間後，還是爬起來吃幾顆胃藥。
『說起來，下線之前清川的樣子好像也不太好。』回想清川在遊戲內驚恐萬分的表現、喜囍睡擔憂的樣子和最後下線時明顯沒精神到氣若游絲的聲音……

安心拿起手機，再三思考後還是發出了訊息。

「清川睡了嗎？如果吵醒你的話很抱歉。我只是想確定你沒事。」

儘管下線前努力保持平常開朗的模樣，不過果然還是太勉強了。
夏宇天猛地從床上彈起，太陽穴上的遊戲貼片直接被扯了下來，全身冷汗的他大口著喘氣直到聽見手機訊息的提示音才從恍惚中回過神，用微微顫抖的手拿起手機查看。

「啊......是摸魚......」抹了抹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一些。
得回覆才可以，不然會害人擔心的......
夏宇天臉上毫無血色，雙手手止不住發抖，手機上只打了「我沒事」極簡短的三個字便送出訊息，與以往總是打一長串又是貼圖又是表情貼的繽紛訊息明顯反差。

『……』明顯不是沒事啊。安心盯著只有三個字的訊息幾十秒後，決定直接撥過去。
「──」屬於某綠色通訊軟體的固定音樂在耳邊響著，安心一邊看著時間，一邊思考等等接通時要說什麼。

耳畔全是那些狠狠刻入骨子裡的戲謔語調不停喊著自己的名字，他摀起耳朵整個人蜷縮在棉被裡，不斷碎念著：「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
忽然，通訊軟體的鈴聲打斷了他，淺褐色眼瞳映著手機螢幕的光線，喃喃低語中帶著恐慌：「唔......怎、怎麼辦？」
接？還是不接？
他都在訊息裡打了沒事了，不接很奇怪吧？可是他並沒有把握接起來能夠像平常一樣好好地跟對方交談。
直到鈴聲響到第五聲，夏宇天才努力鼓起勇氣，大大深呼吸後接起來電，不過開頭沙啞的第一個音立刻出賣了他：「喂...？咳，」清了清喉嚨把聲音調整回平常的狀態，「摸魚怎麼了嗎？你還好吧？」

「嗯……比起來，我想聽聽你的聲音。可以和我說說話嗎？」一聽就知道清川百分之百的不好。但在不確定事情的嚴重程度之前，還是試著誘導對方能不能自己說出一些來會好一點？大概。
至少安心很希望讓清川抒發一下，知道有個人正在聽、正在陪伴他。

「耶？好......」得快點說點什麼。腦中還一片混亂的夏宇天一時半刻想不出半點話題，只能下意識地從最近的事情──剛打完的副本開啟話題：「剛剛那個副本真的很難耶，而且氣氛做得好好，真的很嚇人呢，哈哈。」
救命，自己哪壺不開提那壺，偏要提起剛才的副本。

「是啊。」聽到清川還願意開口，半鬆了口氣。以自己的經驗來說，完全的沉默才是最該擔心的。
「老實說我自己也嚇到了……所以現在很不想一個人，沒有其他人說話的聲音。」想了想還是補上一句。
「也不是想隨便聽誰說話，但覺得是清川的話就可以。」
認真的思考自己到底應不應該想辦法讓清川說出讓他如此動搖的惡夢，但──
『每當在感到安全的人、環境面前娓娓說出事情的始末，都是一次的發洩，進而療癒。』到底該不該、該不該……
我，是可以讓他感到放鬆、安全、自在的人嗎？
安心忍不住自問。

「咦？我嗎？」遲疑了幾秒才確定對方真的是在說自己，夏宇天搔著臉頰苦笑：「謝謝你，講話聲音還算順耳真的算我少數的優點了。」
知道自己的聲音可能可以幫上忙，精神也跟著稍微好了一些接著道：「那看你想聊什麼我都可以奉陪喔！我可以陪你聊到你想睡為止！」

「嗯……我啊。其實在噩夢裡面看到我還在大醫院工作的時候。」思考了下，還是覺得可以先說說自己的噩夢。
於是安心說起了已經和諮商師說過幾次的事件。
「那時候我偶爾會在急診室幫忙，卻碰上了來急診室找患者麻煩的人。」
深吸一口氣，再喝了口熱可可稍微平復一點心情後才繼續說下去。
「當時我去阻止了，卻沒想到惹上了點麻煩。對方偷偷調查我的私事之後，隨意在我工作的大醫院散佈。那些問題，嗯，以那家大醫院的立場來說有些麻煩。最後高層還是委婉的勸我離職了事。」
講了這麼長一串後，安心吐了口氣，往後靠在沙發上，告訴自己沒事的，那些都已經過去。
「我本來以為已經過了那麼久，大概再想起來也沒什麼，卻沒想到真的看見噩夢時還是有那麼點動搖。」安心苦笑著搖搖頭。
怎麼聽起來自己還更像是在對比自己年紀小的孩子尋求安慰？

「你好勇敢……」靜靜聽完對方的往事，夏宇天由衷的又講了一遍：「摸魚，你真的好勇敢。不論是你當初見義勇為又或是你後來願意面對，甚至是你現在願意跟我分享，這一切都好需要勇氣，你已經很厲害了。」
他垂下眼，語氣裡全是藏不住的失落：「要是我有你一半勇敢就好了……」

知道對方是擔憂自己的狀況才打來的，但他沒想到安心竟然肯向自己敞開心房分享那些不願提起的過往，也沒有逼迫他去談不願提及的事情令他十分感動。

猶豫半晌，夏宇天眉頭深鎖，再度深深吸了口氣：「我……我高中以前人緣很差，就是那種，嗯，被排擠、霸凌的……」

「不過我沒有像你那樣的勇氣去反抗他們。姐姐那時候還得半工半讀才能勉強支付我們的生活開銷，所以我能做的只有不要讓他擔心，告訴他我沒事，告訴我自己沒事，那只是同學的惡作劇罷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夏宇天吸吸鼻子語帶哽咽。
「結果從一開始的冷嘲熱諷漸漸變成會破壞我的東西，到後來會把我鎖在掃除用品櫃裡或是對我動手動腳……」講到這似乎又擔心對方會想得太嚴重般急著解釋，「當、當然沒有像連續劇上演得那麼誇張啦，都只是一些不會留下疤痕的小傷而已。」

「直到有一天不小心被姐姐發現了，姐姐把帶頭欺負我的人痛扁了一頓，甚至驚動到學校出面調解他們才收手不再欺負我，全校也沒人敢再欺負我或是跟我說半句話就是。」無奈的笑了幾聲，「也是過去好一陣子了，但只要回想起來身體還是會不由自主的發抖，還是會害怕到無法動彈……」

「嘿嘿……很遜對吧？」

「這怎麼會很遜？」聽到這孩子的過往，安心覺得心疼起來。在那個年紀同儕是非常重要的影響，可以影響人的一生。
即使是自己這種不善社交的人，都多少還有那麼一兩個值得聯絡的朋友，但是清川卻……
「宇天為了體貼姊姊的辛勞而忍耐，那是一份強大的溫柔。讓你想努力面對普通人害怕、難以忍受的事情。宇天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喔。」為了讓對方能把這些話和發自肺腑的稱讚，安心甚至將稱謂都換成本名。

「不過啊！以後再發生這種，嗯，對方非常不成熟、沒有經過好好的教導而發生的欺負事件，宇天可以不用忍耐喔。姊姊肯定也因為你瞞著他而會擔心的……我也會。所以答應我，宇天，如果以後再發生這種事情，也讓我知道，好嗎？」

從一開始努力讓清川敞開心房，到後面已經變成循循善誘讓對方願意向自己求救了。
安心對於宇天的過往感到不安，綜合宇天在遊戲內的表現、後來無精打采的聲音、到回顧這些事情展現的失落，甚至語帶哭腔……這可以得到一個結果。
夏宇天是個不會向人求救的孩子。
雖然脫離了高中，距離可以讓他離開那些霸凌者，但現在還有大學呢。大學生只能算是半個成年人，未來還很難說。

『要不要讓他告訴我是唸哪所大學呢？我能用什麼身分去和校方打招呼？啊，不對，這個好像又太過了。』畢竟當前也只是線下約過見面的網友，做到那個程度似乎太超過，安心只能馬上住腦不要讓思緒飄太遠。

「嗯，我真的害姐擔心了很久，以後會說的......」吸了鼻子抹去眼角的淚水，夏宇天語氣裡充滿自責緊接著連忙解釋，「不過現在大家都對我很好啦！沒有像以前那樣了，你不用擔心！」
閒聊至此，夏宇天才突然意識到心裡不知何時開始輕鬆不少，原先壟罩全身的恐懼感早已消失無蹤。

「摸魚謝謝你，我好多了。」從聲音就聽得出夏宇天的狀況已恢復穩定，話語中也多了幾分笑意，「好神奇喔，跟你聊一聊好像就沒事了。」
「不過害你這麼晚還沒辦法睡真的很不好意思......」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再沒多久就要天亮的時間了，夏宇天語帶歉意，想了幾秒回道：「不然下次開箱的時候我帶小點心去給你吧？你喜歡吃什麼樣的點心？」

「那就好。」聽語氣不在是之前那種要哭出來的逞強感後，懸著的一顆心開始慢慢放下來。
「開箱確實要配點下午茶呢，但我想我來準備就好了。」思考了一下後突發奇想。清川的聲音這麼可愛，如果唱歌呢。

Ｐ：要求清川隨便唱一首歌當催眠曲。
Ｉ：覺得要求唱歌太過了，要求講故事好了。

「不如你唱一首歌當睡前搖籃曲吧？」開玩笑的這麼提議。
「雖然說快天亮了，但我今天是下午班，所以沒關係。」輕輕的打了個呵欠。
「再說，店是我開的，我遲到好像也只有我自己可以扣我自己薪水。倒是清川呢？沒怎麼睡沒關係嗎？」雖然說年輕人通霄很常見，但還是不鼓勵太常這麼做。

「耶？唱、歌、嗎？」夏宇天愣了愣，回話像電腦跑不動般卡頓，不是他不願意唱但......
「那個......我唱歌真的、真的很難聽喔，不對，應該說是非常難聽喔。」認真地強調自己歌聲是真的慘不忍聽的等級，「尤其是睡前，聽了要不是會失眠就是會做惡夢喔！」

「清川太客氣了吧？我唱歌也不是什麼很好聽的類型。沒關係的，反正能聽聽歌聲轉變一下心情也很好不是嗎？」總覺得清川老是低估自己，說不定歌其實唱得挺好的，畢竟有在做V呢。再說普通人唱歌能慘到哪去呢？

「我真的不是客氣......」總覺得對方似乎真的很想聽看看的樣子，自己也不想讓對方失望。
夏宇天猶豫片刻，用著要對方簽生死狀的氣勢再度向安心確認道：「你確定要聽嗎？」

「當然。」不太明白為什麼對方要用這麼悲壯的氣勢確認，明知道對方看不見還是在回答的時候鄭重點頭。
「我洗耳恭聽。」

「咳咳，好喔，那我要唱囉！」夏宇天清了清喉嚨，儘管整個人躲在棉被裡還是稍微壓低音量去唱：「乖↗乖↘睡～小↖寶↓貝～」
儘管歌詞似乎、可能、也許有點耳熟，但音調卻彷彿從地獄爬出來般嚇人，恐怖到聽者無法分辨之後的歌詞究竟唱了些什麼，又或者該說這究竟是不是唱歌仍有待商確。

難以言喻，很難說是歌還是什麼的聲音透過裝置傳來還是不減其衝擊力。
安心感到的震驚的驚嚇的心靈創傷。

『原來清川沒有在客氣……我突然覺得很抱歉。』比起心靈創傷，大概對於沒相信清川的為難更感到抱歉。
『況且比起來之前上音樂課程的時候同學恐怖的程度是的可怕。』

『……好吧，我好像沒辦法找任何藉口來幫忙說話，我好抱歉。』安心摀著臉默默的承受良心的折磨直到整首唱完，他還是找不到任何可以說的好話。

歌曲大約持續了分鐘才結束。
安心揉了揉刺痛度的太陽穴，努力的組織語言。
「清川的、歌、呃嗯，聲音，真特別。」這是安心想得出來最中性的詞彙了。

有鑑於安心好像真的很想聽，夏宇天很認真的把想得到的安眠取通通唱過一輪，整整唱了將近八分鐘有，直到最後一首安眠取結束安心大概都快處於被鎮魂曲超渡的狀態了，還勉強給出了中性的評價。

「啊、」聽見安心斷斷續續的評語夏宇天也清楚對方已經很努力了，搔著臉頰難為情的笑道：「抱歉，真的很難聽吧？你不用那麼勉強啦。」
「雖然以前朋友有打算教我，但狀況實在太慘烈了後來只有極低機率出現在想整觀眾的特別企劃裡。」試圖讓對方了解不是只有他覺得難聽而已，所以不用擔心批評會傷害到自己。

「這樣我是應該把那個特別企劃找出來看一下，應該非常有趣。」雖然不想糾結在這個話題上，但清川都這麼說了，安心很好奇那些觀眾的反應。
「應該還能在清川的台裡面找到紀錄？」一邊說著一邊拿起平板打開APP開始找。
「嗯、嗯？是這個嗎？」
似乎很快就找到了。

點開影片後當著清川的面津津有味的看起來，直到「每↑條↘大↖街↓小→巷～～＠＃＄％＄！＃︿！＄％」的那一刻。
靈魂震顫程度。

因為是平板沒有特別去連音響，音量也沒開到很大，所以還在可以接受的震顫範圍。即使如此還是衝擊分。

隱約聽到一點點熟悉的聲響配上安心前面才說要找來看，夏宇天沒想到對方真的馬上就把當初的影片翻出來看，頓時就像黑歷史被人翻出來公審般慌張：「唔啊！等等等，就說很難聽了你還翻出來聽幹麻啦！？趕快、趕快關掉！」

「來不及了……我已經聽完了。真的、很有、特……色、呢。」安心默默點下收藏和讚，打算之後再找時間來看最終調音結果。
「很抱歉，我大概是勉強你了吧？但我不後悔說想聽喔……這樣講會不會很失禮？」會！你超失禮！大概是剛剛衝擊過大，就沒有好好措辭遣字，現在講出來的話簡直就像在說『嘿不要難過雖然你唱歌真的很難聽』一樣。安心在內心罵自己一頓。

「噗哧，不會啦。」聽安心慌張的語氣忍不住笑了出來，反開玩笑的回道：「真的要說的話應該是勉強你聽完了吧？所以你要是後悔也沒關係啦，我理解、我理解，哈哈哈。」

「那清川也想後悔一下嗎？聽一聽做惡夢之類的。」半開玩笑的提議。但說實話中文流行樂他幾乎沒什麼聽，萬一真的被要求了他說不定會開始唱雨夜花⋯⋯啊不對那是台語。還會被奶奶嫌棄不標準台語。

「好啊！現在是要來互相傷害嗎？哼哼，要贏過我可是很難的喔，放馬過來吧！」雖然嘴上開玩笑不過真的是充滿期待的等著對方開金嗓。
畢竟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比自己更差了，這點信心夏宇天倒是有的。

「呃？你真的要聽嗎？我會唱的歌⋯⋯不是很無聊就是很小眾喔？」沒想到清川真的要聽，反而讓隨口講講的自己愣住了，一個下意識反應就在自家沙發上正襟危坐。
「是連音樂課老師都會震驚我現在幾歲的程度喔？清川你要確定耶？」

原本還只是普通期待而已，沒想到安心擅長的竟是小眾歌曲，夏宇天反而更有興趣了。
「好啊！什麼樣的小眾歌？聲樂嗎？還是RAP？我要聽、我要聽！」夏宇天反而越聊越起勁，整個人從棉被裡跳了出來精神十足。

「呃不，你對我有什麼誤會？RAP我百分之百會咬到舌頭的。」忍不住苦笑著。
「就是⋯⋯嗯，老歌？好像真的很老。」回想哈比人O險記第一部的時間⋯⋯都多久以前啦？

「我唱啦⋯⋯不要笑太大聲喔。」google完歌詞後，稍微回憶一下旋律便開始清唱。
「Far over the misty mountains cold
To dungeons deep and caverns old
We must away, ere break of day
To seek our pale enchanted gold......」
由於再怎麼樣自己都不是低音派，只能拉高一點輕輕唱。也不求清川可以知道是哪首歌，只要別不知所措或笑自己太老就好。

有點忘記的地方就用鼻音輕輕哼過去，大概整首歌唱了分鐘結束。

靜靜聽完安心唱完整首〈Far over the misty mountains cold〉，夏宇天沉默了數秒，忽地興奮大喊：「天啊！不是，你也太會唱了吧？這首歌我超愛的耶！而且你唱歌也太好聽了吧？你是當藥師之前是歌手嗎？還是你現在是藥師兼歌手？唱見？什麼聽了會做惡夢這歌聲就算醒著也能做美夢吧？」
劈哩啪啦講了一長串都沒休息半秒讓人不禁懷疑他難道都不需要換氣嗎？

「啊、嗯？這好像是11年前的歌、嗯？不會覺得很老嗎？」 被清川興奮的回應弄得Loading秒。
「我也沒做過歌手，只是大學的時候有選修通識……沒有我沒有兼職，只是現在偶爾聽到喜歡的還是會跟著哼哼唱唱，美夢什麼的也太誇張──」完全不知從何回起的混亂安心。

「還有，呃，那個，唱見是什麼？」老人完全沒聽過的詞彙。

「啊、唱見就......大概是翻唱歌手的意思，非職業歌手之類的。」使用比較簡單理解的解釋好讓安心能夠了解。
「不會啊！啊，不對，這時候是不是應該回『唉，我也不年輕了呢』這樣？哈哈哈。」夏宇天開玩笑的回答，「我們都喜歡這首歌就代表我們果然是同一個年代的人呢！」

「哦、喔？是這樣啊。」原來清川是個喜好相當Old Fashion的孩子嗎？難怪當時線下見面的時候可以聊得來。
有這個認知之後安心總算安心(?)了一點。
「那真是太好了，剛好選到清川喜歡的歌，這機率有多高、嗯，或者說，多低呢？」不小心笑了出來。
「清川要不要點歌看看，如果我真的剛好會唱的話……等開夢境周邊那天我請清川喝飲料，任點喔。」

「耶？真的嗎？」夏宇天想了一下，既然安心第一首唱的就是電影裡的歌曲就往電影系列猜去，「那那，你會唱〈The Other Side〉嗎？大Ｏ樂家裡面的！這首也很好聽，大推薦。」夏宇天滿是期待的推薦道，他非常喜歡這種輕快的歌曲類型。

「會是會，但我沒辦法唱那麼快的歌，不介意它變成慢板的話。」
重新google一下歌詞，還放一遍確定自己還記得旋律，就開始慢慢唱。
「Don't you wanna get away from the same old part you gotta play?
Cause I got what you need
So come with me and take the ride
It'll take you to the other side......」
人家明明是輕快有力的一首歌，卻被安心唱成行板，催眠感分。

「喔喔！放慢的也好聽耶！」與原先輕快、俐落的節奏帶來的感覺截然不同，原先故意給人稍微咄咄逼人的氣氛放慢後反而給人一種更著重於情理想要好好說服人之感。
「再聽一首果然還是很好聽，你真的很會唱歌耶！只是通識課就能可以唱到這麼好，這就是天分了吧！你是歌唱天才系！」一邊由衷佩服的誇獎一邊又誇到對方的歌曲庫之豐富，「而且隨便點隨便都能唱真的很強耶。」

「也、也沒有。如果是華語流行歌我就真的不行了，我知道的真的非常、非常少。」覺得清川對自己的評價實在太高了，加上時間有點過晚（還是過早？）理智值偏低，就一股腦的差點把家底都交代光。
「我當時只是為了想聽懂法文歌跑去修通識的法文，覺得歌不太好唱又跑去修通識的音樂課程，真的沒有清川說的那麼厲害。就是聽聽電影的歌曲，普通的唸唸單字，都不敢說自己有上過課……」

「哇......你還會講法文......」此刻腦袋反而異常清醒的夏宇天又一次發出讚嘆的聲響，突然覺得安心的能力值至少遠超自己一百等以上，「天啊，摸魚你該不會是那種會八國語言的神人吧？而且還會唱歌，還是藥師，太厲害了吧？」
結果安心解釋一輪反而讓夏宇天更加崇拜了，大概已經想像成電影裡面會出現的超人等級。

「不不，不能說會，只是能認單字跟簡單──非常簡單的對話！也不會八國語言，那應該在外交官裡面都很少見。」覺得清川對自己的認知一路往奇怪的方向跑偏，決定努力掰正一下。整個人已經不只正襟危坐，腦袋也又清醒了分。
「法文是學校規定需要第二外文的學分，在一大堆語文裡面相對有興趣的那個而已。歌真的就只是上過課這樣的程度，沒有，不管清川你腦袋裡面出現什麼畫面或能力數值，那都不是真的！」

「喔......」發出長長的「喔」音，夏宇天雖然不覺得自己有想像得太超過不過還是根據對方的說法稍微進行了修正，認真想了一下結果還是：「不過只多學法文也還是很厲害啊！法文本身就很難了耶！唉呦，摸魚你太客氣了啦！」

「是真的很難啦，我花了12個學分去修也就學到那樣而已……等等！清川！別再套我話了！我真、的，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厲害。法國人聽到我講的法語會笑我的。」努力的解釋真的只是興趣的程度，一點也不專業、也不能拿出來說嘴。

「你對自己的要求太嚴格了才會覺得不厲害啦！」聽安心如此慌亂的解釋夏宇天忍著笑趕緊結束話題以免兩人再次陷入「厲害不厲害」的輪迴。
「那我先勉強接受你說你不厲害好了，不過下次能唱給我聽嗎？我還沒聽過法文歌呢！感覺就很ㄌㄧ…浪漫，嗯，是浪漫的歌！」差點又說到「厲害」二字，連忙改口。

「嗯……不介意只是自娛的程度，是可以現在就唱給你聽沒關係。」看看時間想了想，清川應該上午也沒課才敢這麼大膽的一直聊天、吧？
「但是聽完就要乖乖睡覺喔。」沒錯，打算唱個催眠的法文民謠。

「耶？可以嗎？好啊好啊！」雖然夏宇天此刻精神還非常好，不過考慮到對方明天還得上班，以一首歌的時間作為這個夜的完結似乎非常合適，於是相當配合躺回床上應道：「好，我已經躺好了！」
把手機擺在枕頭邊，靜靜等著對方開唱。

「好喔，乖乖躺好了嗎？被子也要拉好喔？」故意用哄小孩的語氣說話，一邊把歌詞找出來。
「La belle s'est endormie
Sur un beau lit de rose
Blanche comme la neige
Belle comme le jour......
la la la la......」
刻意選了一首非常輕柔、大多時候都只是哼著旋律的歌曲。
還有點欺負清川87%聽不懂，所以歌詞還有點小刻意，歌詞裡直觀的來看，大部分都在描述美人夜裡入眠的模樣。
『這樣欺負一下清川不會被發現吧？』安心偷偷在心裡笑，但還是輕輕的哼著歌。
分鐘後，清川那邊剩下均勻的呼吸聲，真的被哄睡了。

「Faites de beaux rêves.」輕輕的和清川道了晚安後，安心才切斷通話。
看著天色已經微微透亮，想著今天是不是應該讓自己晚上五點再上班，讓好朋友跳個腳──反正只是她中午沒自己的手沖咖啡蹭喝而已。

好耶 終於寫到這個古早的設定了 感謝摸魚中
還故意欺負人聽不懂法文www 小心下次清川唱難以辨識的中文歌 （別

感謝清川中~終於讓摸魚開口啦！
還講清楚不是什麼糟糕R18向噩夢太好了
就，被清川嚇醒的報復(?)
但難以辨識的中文歌先不要XDDDD除非直播(不)

La Belle S'est Endormie 偷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