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離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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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

「我想過的,我若和公子在一起,這一輩子,我大概都不會有一個丈夫,只會有一個盟友。」

「在內廷之中,丈夫、親人,其實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握在手中的權力,可是當一個人走到頂峰,孤孤單單一個人行走在這世間的時候,便會羨慕人間煙火繁華。」

說著,李蓉轉過頭去看他,輕笑了一聲:「你說孤家寡人和孤魂野鬼,又有什麼區別呢?」

——《長公主》by 墨書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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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依舊是他上一是記憶裡那個高傲如斯的鳳凰,她永遠鎮定,永遠平靜,永遠沉穩,哪怕泰山崩於眼前,她也面不改色。

但是他又覺得,這個人有那麼幾分不一樣,他依稀看到她內心深處那一點點柔軟和溫柔,他隱約觸及這個人哪怕經歷五十年風雨,也未曾褪色過的那點天真。

此時此刻的她,似如蝶落蛛網,奮力掙扎那一刻,撲騰出來的驚人的美麗。

他們兩個,都是被逼入絕境的孤鶴,腳踩在淤泥之中,努力揚起脖子來,仰望碧藍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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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我一生沒有憎惡過秦真真。」

「一個女人憎恨她的情敵,是因為她覺得感情這場競爭中,以如今的自己面對一個很好的女人,並沒有勝算。」

「於是她總去希望對方多麼令人噁心,是她的愛人瞎了眼,有一天她的愛人會恍然醒悟,發現自己多好多美,可我不需要這樣的安慰。」

李蓉輕輕一笑。

「我知道我贏過秦真真輕而易舉,我得到你甚至什麼都不必做,可是我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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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蓉仰起頭來,看見彩霞漫天,晚燕飛鳴,她心中忽升幾分說不出的暢意:「我李蓉天皇貴冑,帝王血親,容貌不說艷絕天下,但也算名盛於華京,錢財權勢不過點綴,知書達禮冰雪聰明,我這樣的女子,你問我為什麼不等你,你當問的是──」

李蓉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你憑什麼讓我等你?就算裴大人生得好看,」李蓉拖長了聲音,語調間帶了幾分俏皮,「我也不至於如此色令智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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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活越狹隘,直到重生過來,看見云月、山雀,聽見少年的微風,在拓跋府一場幻夢的追逐里,恍然醒悟自己走上的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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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扇遮住了她眼前所有視線,李蓉垂下眼眸,感覺有人從左右兩邊將她扶起來,李蓉移步往前,一身華服厚重,若是常人,怕早已是壓得巍巍顫顫,可李蓉卻是極為輕松,身似修竹,步若生蓮,姿態端莊優雅,帶著常人難以企及的華貴。

天家皇族,百年高門,士族平流,平日或許看不出區別,但在華服加身那一刻,便會察覺出那其中微妙的不同。似如清泉煮茶,何處山水,于唇齒之間,便有高下之分。

李蓉隨著旁人的引領往前,她感覺自己踩在柔軟的紅毯上,感覺周邊似乎有花瓣落在自己身上,聽見旁邊兩側站著的禮官,在她走過時唱誦的祝福之詞,不遠處傳來的,歡喜的、遙遠的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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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她很高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高興什麼,等後來很多年裴文宣問起來,她想了很久,才明白。

那是她人生里第一次感覺到,她被人寵愛着。

被人寵很容易,就像她的父皇,偶爾也會給她盛寵。

被人愛也並不難,就像她的母親,在宮裏小心翼翼保護着她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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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被人寵愛,就是有一個人,無條件的包容着你,允許你犯錯,允許你不講究平等,允許你去作天作地還覺得你很可愛,他不求什麼,也沒有想要從你身上得到什麼。

他愛你,只為你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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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聲和李蓉的琴聲混淆在一起,密集的鼓聲,激昂的琴聲,一瞬之間,李蓉彷彿回到了當年城樓撫琴,蘇容卿作鼓相伴的剎那,李蓉詫異抬頭,便就是這一刻,一聲急促又蒼涼的二胡聲猛地插了進來。

那二胡聲與琴聲鼓聲相比都要慢上許多,顯得格格不入,但正是因為這種格格不入,才和原本的音調越發明顯的區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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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蓉抬眼,便看見對面的裴文宣坐在樂師隊伍中,正一手按在二胡弦上,一手流暢有力拉着琴弓,頗為挑釁看着她。

李蓉用餘光看見他旁邊緊捏著嗩吶、鬆了口氣的樂師,她心裏清楚知道——

要不是搶不到嗩吶,也許現在響起來的,就不是二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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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的一切,就是一個爛透了的沼澤,裡面全是噁心的膿水,一開始以為這裡面只是腐爛的枝葉,等撥開沼澤上方堆積的腐物,才發現,下面是更醜惡的人骨,那些血肉熬成了濃漿,咕嚕咕嚕冒著腥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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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為善,一念為惡。」

「佛不渡己。」

「我渡你。」

雷聲轟然炸響,李蓉茫然看著面前青年。
他如神佛,如朝日,他撥開陰霾,穿過雲層,死死抓著泥濘裡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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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二十年,太長了。」

長到讓人面目全非,讓人忘記最初的模樣,讓人看不到前路,也忘記了歸途。

於是執劍者茫然四顧,胡亂揮砍,傷人傷己。
為鬼者沉淪地獄,不擇手段,錯殺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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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記得北伐改制之初心,誰記得阻撓暴君之目的。
誰記得,宮廷之中,許諾北伐,為的是誰。
更不記得,長廊之下,對君許諾那一句,結草銜環,永世不負。

徒留兩個身影,在這泥塘之中,隔著時光的紗幔,各執長劍,互為明燈,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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