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沙路┅限交┅Weather_


柏特倫睜開了眼睛。

他正守在威瑟的帳篷外,原本只要再一兩小時,他便準備去自己的帳篷內睡了。但在扎營處的西南方隱約地傳來細小、不自然的踏步聲,讓他一瞬間清醒。
柏特倫沒有輕易地站起來,而是靜靜的掃視周圍。嚮導與其他守夜者似乎也注意到不對勁,開始瀰漫的無聲卻緊繃的氛圍。

他起身進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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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瑟。」

「威瑟!醒醒。」
柏特倫伸手晃了晃威瑟的身體,確認對方有張開眼才小聲快速的開始說明狀況。
「外頭似乎入侵者,嚮導已經在叫醒大家。你把防身的武器拿好,別離我太遠。」
他自己也拿起暫時放在帳篷內的武器,等待威瑟起身的同時留意著外頭的動靜。
感受到身體一直被搖晃,少年先是皺了皺眉,隨後有那麼一點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雙眸中映出了柏特倫嚴肅的面孔。

「唔唔唔?什麼……」他朦朧的目光繞著對方的五官看,下意識判斷著這張臉的主人是不是需要任何藥品調養。

在感覺柏特倫臉色很健康的同時,腦子也終於接上了線,意識到現在是有劫匪來犯的狀況。
「他們很會挑時間耶,真是一群討厭的傢伙。」他輕哼一聲,倒沒有什麼害怕的模樣,反而像是覺得睡眠被打擾很討厭。但儘管他咕噥著怨言,還是伸手抓過旁邊的隨身背包,聽從指示地跟在人旁邊。

雖然平時會吐槽對方只是個愛聊往事的大叔,但在實戰方面,他還是相信柏特倫的實力。

「走吧,我帶著呢。」 他撩起綁在腰上裝飾的垂帶,從腿上別著的小布袋裡抽出小刀,靈活地在手上將刀尖轉了一圈給對方看。似乎他隨身就會帶著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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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出帳篷,外面便傳來混亂的聲響,馬匹的蹄聲、團員與盜賊的呼叫,兵戎相接的鏗鏘聲。盜賊已經襲擊商團,明顯有人朝他們帳篷前進的聲音。
柏特倫對威瑟比了個等待的手勢,自己先行拿著武器,保持戒備的走出帳篷——

「……!」
騎著馬的盜賊就在帳篷前,把玩著手上的武器,見到出帳篷的柏特倫,盜賊毫不掩飾的譏笑一聲。
面對一臉不屑的敵人,他雙手穩穩揮動自己那把長槍,直指馬匹。

受到驚嚇的馬前腳高高抬起,柏特倫注意著馬匹的動作,稍微往一旁躲開。此時馬背上的盜賊,因馬抬高的動作與重力而摔落在地。
聽到外頭馬匹驚嚇的嘶鳴聲,雖然被囑咐說要等待,但桑尼爾還是掀了帳篷的一角來看,正好就看見摔落於地的盜匪。

眼見柏特倫還沒有出手解決掉對方,附近也好像沒有其他對手,他很有興致地舉起了自己的小刀,然後往地上的敵方一丟。
成功嗎
刀尖穩穩地刺入敵人的上臂之中,雖然只沒入一小寸,但也是有成功攻擊到了。

桑尼爾目光一頓,好像他也沒想到自己會成功,但既然成功了那當然是得要吹噓一下。

「嘿、我很厲害吧?我丟得超準。」 他志得意滿,好像鼻子都翹得高高的,一副需要柏特倫給他來兩句誇誇才滿意的樣子。

地上的盜匪在他說話的同時不再動彈,他隱藏在布塊下的臉色發黑,雙眸泛起血絲,手腳僵直地痙攣著,明顯是受到和巨大的痛苦,喉嚨中也發出了斷續不成調的細小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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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驚惶的跑開,留下在地面苦不堪言的盜賊。
柏特倫沒有責怪隨意出來的威瑟,只轉頭確認後面沒有其他人接近後,便向前查看那名敵人。

盜賊身上的反應明顯是中毒了,而且不是簡單的毒,快速又霸道的入侵盜賊的身軀。看著對方痙攣的四肢,柏特倫彎腰將拿把小刀直接拔了出來,噴濺出來的血液顏色漆黑,有些噴到他的手上帶來燒灼的熱感,他甩了甩手後將小刀拋回威瑟面前的地上。
「確實很準。你這上頭究竟抹了些什麼,看起來很有效用。」

「喂、還能說話嗎?」
他將手上的長槍轉了一圈,輕輕的用鋒利的刀片邊緣翻正盜賊臉,但對方看起來早就無法思考,只能發出一些呢喃的呻吟。
「他似乎問不出什麼,你打算……?」
柏特倫轉頭問。

如果是打仗,小兵當然就殺了,有需要再俘虜。現在跟著商團或許應該聽從嚮導的指令,不過在那之前,柏特倫決定先遵從威瑟的意思。若是之後商團詢問再以錯手殺了呼嚨過去。
「……商業機密,還有別的,有機會給你瞧瞧。」他的目光沒有特別停留在盜匪身上,而是將被扔在面前的小刀撿起,拍掉上頭沾上的沙塵,隨後緊跟著一句不滿的抱怨。

「不過你就不能好好遞給我?一定要用丟的?」

雖然他也有想過繼續躺回去睡覺,但剛才被叫醒之後,睡意好像也沒有那麼濃烈了。

他側耳聽去,明白這並不只是一個單一的狀況,周遭也有其他騷亂的聲響,忽然就覺得自己剛才好像不應該這麼輕易地往死裡應付敵人,但該動的手都動了,也來不及反悔。

「去協助其他交戰狀況吧,也難保還會有盜賊過來,儘早結束這場騷亂,就可以盡快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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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少年的抱怨,柏特倫隨意的擺擺手。
「都一樣啦!拋給你你劃傷怎麼辦……啊好啦好啦!下次用拿的。」

既然威瑟沒有什麼審問的需求,他俐落的下刀了結盜賊的生命。以對方中毒痛苦的架式來看,自己這樣或許還是幫助他提前解脫的恩人。隨後他粗鄙的翻遍盜賊身上的隨身物品。貼身包包不用說,直接拿起來反倒在地面上,衣服褲子的各個口袋夾層也沒放過。
除了一些零散的錢幣與工具,唯一較特別的是從裡衣搜出來的一封信。

「……」
他靈巧的翻看信件的正反面,不過沒有拆開來便先收了起來。
蒐羅完屍體後,柏特倫站起身來觀察周圍。不少有戰力的成員們也已經將盜賊逼退,嚮導帶領的人手也不斷的在各處幫忙,他想自己不需要去躺這個渾水……畢竟自己離開了誰顧著這個白髮少年?剛才只有一個敵人不打緊,但不能要他跟著自己後頭到處走。

「看起來四周的情況也跟我們差不多了,我還是待在你周圍比較安全。我們可以找個地方掩護……或是你待在這也行,我守著。」
邊說他邊指了下帳篷。
「……」看著對方下刀解決掉盜賊,他本來覺得放著不管也會死,但看之後那順勢而為的翻找行徑,又好像可以理解這麼做的原因,於是他饒有興致地盯著人的行動。

「那封信是什麼?之後我也想看看。」

似乎在不怎麼有道德這點之上,這兩個人還挺有共識的。

「看起來情況很樂觀,跟著商團比我想像中還要安全……」又或者成員比他想像得更加臥虎藏龍。在跟著看著周遭的狀況之後,他發現就算不做什麼也沒關係,於是點了點頭,也沒有到處閒逛的打算。

「那我就再躺一會吧,拜託你囉?」

說完,他心安理得地回了帳篷,繼續原本的計畫──睡覺,讓可靠的護衛協助看管接下來的夜晚。
柏特倫聳聳肩,表示對於把信件給威瑟看這件事沒有意見。

在少年回到帳篷後,他將死亡的盜賊屍體挪動到不顯眼的陰影處,回到帳篷外,這次他拿著那把沾染黑色血跡的長槍,巡視著帳篷四周的動靜。

直到這場臨時的動亂漸漸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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