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乎只消眨眼彈指的瞬間，他們離開了那不講武德的鬼地方。

但不是因為他們緊急成功解鎖了，而是他們非常成功的搞砸了。

搞砸了嗎？

絕對是搞砸了吧。

明明罪不致死，那責難怪罪下來卻又罪該萬死似的。儘管那只是一場模擬訓練。

因為不是真實的所以認為那並不嚴重嗎？

確實。如果是真的他們早就沒命了。

金色眸子正盯著前方，雷伊自模擬結束後便沒再說半句話。

不同以往他搶著不讓狂發言的態度，這回他只是靜靜聆聽著那空洞麻木。

「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嗎？」

危難關頭的時候狂想過少隻手臂、少一塊肉、少掉半個手掌、少一個搭檔，少東少西，覺得少了的那些都比尊嚴容易捨棄。

因此眨個眼，視覺就從機械犬的銀色嘴巴獠牙懾人，換成了以高傲嘴臉由下往上與自己怒目相視的長官時，狂除了在瞬間理解他們任務被中斷了的現況以外，還感到了相當程度的屈辱。

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嗎？

如果這是一個疑問句，你就不要後悔有人做出回答。

「是你想說的話比我們多才會放棄使用廣播，機械犬連你都會忌憚是吧？所以把我們傳送出來而不是你該進去。」

狂一開口就知道自己停不下來了，但他也不想停，從前一個使用廣播的娘炮開始他就已經對於單方面聽人說話、喔不，是說教感到十分焦躁。

「我們還有什麼話好說？那首先要建立在我們有話想說。」

他本來還真的什麼也不想說的，但雷伊一直沒發言，想必一發言又是那種卑躬屈膝的態度，啊，想著想著更讓人滿肚子像是不斷添上煤炭的熱反應爐一樣更難消火了。

「你從哪裡判斷我們的任務必須暫停，應該是由你來說清楚而不是把問題丟出來，多那幾顆星的含意是什麼試問你有如新訓一般銘記在心？而且我有申請暫停嗎，我不是還在開鎖嗎，誰都還沒渾身浴血，你就已經判斷我們打不過那些數量不正常的機械犬了？」

狂講到這裡已經不是在回嘴了，更像是種比較大聲的低喃。他的語速飛快，詞語還有些黏在一起，一種只是在把情緒藉由話語表達出來、有表達出來就好的感覺。

黑色的眼睛瞇起，他的瞳孔似乎因為激動而微微縮起，禁閉室的燈光照的他的黑眼圈相當明顯。

「應該要檢討紅外線的感應有問題，而不是來問我還有什麼話說，我現在就跟你說那些機械犬很容易拆卸也是有結構上需要優化的地方……」

話音逐漸消失，狂在一個頓點之後深深擰起眉頭。他是真的有點頭痛。

「媽的說到底放出15隻機械犬本身就是系統錯誤吧？」

「確實誰都還沒渾身浴血，等你被狗咬斷了一隻手再跟我申請暫停因為你他媽那樣根本無法在十秒內把精密電子鎖給破解通關，然後等你被咬斷另一隻手再跟我申請無法自理生活的急難救助因為你自以為是認為拒絕暫停就可以保留你那垃圾般的尊嚴。」

「關於機械犬的拆卸我們還真該謝謝你在這種關鍵時刻撥空研究，你可以偷襲它、毀了它，而不是像獲得了一組可拆式玩具一樣的蹲在地上拆解研究它。你他媽的在執行任務，沒有人在讓你負責停下並檢視那些機械造物是否有待改進。」

「說到底要是真的闖入敵營遇上十幾二十甚至三十個反抗者圍剿你也會有餘裕認為是上天不公嗎？」

「看看你們自己犯了多少錯誤少推卸給甚麼系統錯誤——」

那來回爭執的聲音不間斷的傳入耳中。

他一時半刻無法理清這到底算是誰的錯。

狂有自己的想法，狂有自己的立場。

但眼前的長官為保他們的安全亦同。

……立場？是甚麼樣的立場非得要他這麼配合才行？
……亦同？確定不是趁機藉職權羞辱他們的無能嗎？

那最明顯的錯或許在他，因為他辦不到他原本應該要辦到的事情。

像是控制整場行動的走向，像是控制搭檔那暴怒的情緒，像是此時此刻他應該要讓狂安靜別再回嘴了。

那沉默噤聲的人掙扎著呼出一口氣。

「狂，沒關係的，冷靜點，好嗎。」

那摧毀寧靜的煙硝味逐漸令他窒息。

……不論是，能否在十秒內拆解精密儀器的誤判，又或是咬斷了了手是否會造成生活困難的誣衊、還有，關於在其位而某其事，把人按照私自期望安進錯誤卡榫的職位分佈多麼昭告上層無能、乃至今天模擬訓練就不包含被十幾二十個反抗者圍剿，不要提出那種無效假議題來當作職權命令的基準——

全部，長官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教訓，他全部都不認同。

講這些，不就是想藉由貶低他們而滿足統治快感嗎？這個體系就是會吸引這種人，狂因為反對而厭棄，又因為厭棄而更加反彈。

「哪裡沒關係？」

雷伊調停的語言就像在火堆上頭澆水，讓那狂暴的火苗剎那之間減弱了不少，但隨之而來的則是大量的煙幕——

「你說任務失敗只有單方面要檢討是什麼奴隸制度嗎？你是那種甘願跪下的人也不試圖站起來？」

被熱度蒸發的水氣，其形式雖然如此飄渺，能量卻可以將人狠狠灼傷，比熱鍋還痛。狂低著聲音道出的話語聽著是頗冷靜的，包裹著的卻是比針還刺人的刀鋒。

這次甚至是對內的。

哪裡沒關係？

這當然不是什麼一句沒關係就能帶過的小事。

他都明白，他都知道。當長官脫口一句他們的尊嚴恍如垃圾的形容時他就知道這不是什麼沒關係的事情。
但此時此刻身處於底端的你又能怎麼辦？

單方面的檢討自己，像個被牽制思考的奴隸一樣，被絆住了腳打翻滾水燙傷自己還得跪下乞求諒解。

你神情麻木地堪比無怨且無悔，你彎下腰的舉動恍如令人作嘔的心甘情願。

你要知道，當你選擇跪下的瞬間就準備當一輩子的奴隸犬——

那對內的刀鋒好似正被他的掌心包覆，止不住的血珠自指縫間溢出，被矯正過的服從心態再度受到矯正。如果他能開口形容自切口淌流出的液體鮮紅，那大抵是可視狀態下難以被吞咽消化的被迫服從。

雷伊靜默著凝視眼前，那鄙夷的態度正因為他們的「有話想說」而更加怒不可遏。

顯然是有人後悔讓他們有開口說話的權利了。

但這世界可不存在所謂容許讓人後悔的機會。

一股不可視的勁道正在妄圖撕扯似的竄入對方大腦。站不住腳的人理應閉上嘴，最好連帶彎下膝蓋，雙手撐到地面上，就像你希望我們表現出的那樣，像條不會說話的狗一樣好好地張開耳朵去傾聽——因為那可是你的提問，你的要求，你不應該後悔有人做出回答。

「……老實說，如果沒有那段廣播打斷我們，」雷伊打破靜默的開口，目光依舊停駐在對方頗不和諧的肢體變化上，「說不定我們的任務結果就會大不相同。因為沒有人可以在場指教我們該怎麼做，沒有人可以開口打斷我們的步調，關於合作上該怎麼磨合那都該是我們自行決定的。」

「事實是我們的任務被理應不該在場的人嚴重干涉。如果從頭到尾都是我們自己的判斷所造成的局面，那責任歸屬非常明顯，但現在多了個臆想症似的聲音妄想指揮一切，那甚至不算是指揮，只是在要求我複誦那些死板且在當下毫無意義的訓誡。」

那視線從頭到尾都沒移開過一分一毫。

直到他把話說完的那刻，那緊掐咽喉似的氛圍才有那麼一點煙消雲散的跡象。儘管他看上去是除了同狂那樣做出辯駁以外毫無動作。

假使，此番任務形式在於：
一、淘汰不適任的幹員，那麼將他們從危險關頭『解救』必定是流程上的錯誤。
二、增加個人訓練、加強雙方磨合，那麼這種有礙他們溝通的『介入』，則能看成是判斷失能。

又或是第三種可能：綜合以上兩個選項，加上如此不合理、足以危及生命的難度，這全部的目的都是在以個人性命做威脅強逼他們往上爬，推翻任何阻礙。

——弱肉強食。
這四個字大抵就是他的生存法則。


狂毫不猶豫地排除二元選項，另闢唯他認可的第三類。

所以說，身為一個合格的異能鎮壓局幹員，鎮壓一個失能者可謂合情合理又合法的事情吧？

於是眼看失能者在他們面前像是被無情又無形的氣壓機擠迫，狂摀著頭笑了兩聲，這儼然就是雷伊搞的鬼，他相信，他知道，不出拳的暴力還真是愧對鎮壓這個詞卻完美符合所謂心靈類異能的規範。


如果這才是這傢伙的實力與本性那還真是他媽的果然令人想吐到極限。


他說的是雷伊不是異能者。

吐

狂忍著反胃的噁心感——這似乎已經超越心理暗示囉？——後退了一步，儘管這麼微小的一步在這更加狹小的空間並不可能協助他脫離一個心靈類異能者的控制範圍？誰知道。他只是想遠離雷伊而已。

「媽的你冷靜一點。」台詞反過來了。狂從牙縫擠出的提醒看似是為長官著想的善意，但怎麼可能？誰都知道不可能吧。

他開始在想怎麼逼對方供出自己的能力極限，「你他媽之前是在隱瞞實力嗎？」

「媽的你冷靜一點。」


雷伊從沒想過自己有生之年會需要被人這麼出言提醒。

尤其對象還是那個最應該被這樣提醒的狂。

但他其實很冷靜不是嗎，比起那開口閉口滿是髒話的混帳樣子，他看起來非常冷靜不是嗎？

金色的眸子回過神，目光緩緩上移、巡視，遲疑的表象彷彿咀嚼著剛才聽見要他冷靜的聲音，而他姑且是放過了眼前單膝跪下差點要支撐不住的身影。

他不確定自己做了甚麼，同時又十分確信自己剛剛製造出了某種混亂。

可是、你要說那是混亂？

那分明是前所未有的平靜，你不會聽到有人反駁你的意見，你會看到眼前的人閉嘴，能做出的反應就只有聽你說話——除了聽話、還有臣服，不管是精神上的，還是表現上的，都是盡如人意，更是盡如你意。

因為是你要我說點甚麼、做點甚麼，不是嗎。
搭檔、兄弟，你為什麼要後退？

他發覺了彼此距離上的微妙變化，嘴角微微勾出了無聲的笑。

那看上去飽含無奈的，好像不管怎麼做都是錯誤，可下一秒又釋懷了似的毫無所謂，就像他以往表現出的那樣。

「……我不知道，我從沒這樣做過。」他只能這麼說。

你不知道，那是我能感到最放鬆的時刻。

雷伊呼出一口氣，語氣如釋重負般、一度卻又像是陷入無助似的隱約顫抖。他甚至沒注意到在此之前已被長官落下了嚴厲的眼神警告，還有那離去後逕自關上的唯一出口門，只因那不可控的未知需要另外的措施來應對。

至於狂，他們還被關在一起。

他們現階段被施予的閉關懲處可還沒結束。

一道投影螢幕懸於空中，映出的內容即是剛才以上帝視角觀察監看他們於模擬中行動的畫面，一幀一格、一點不漏——啊，那不知道甚麼時候就懸在空間一角播映著，或許是打從開始，也或許是他們被人訓到一半的時候，只是當眼前有個人指著你的鼻子憤怒著要問話時，實在不好分心去清楚注意到那該死的二度羞辱。

……如果說他們的閉關反省僅只於此，那就這樣吧。

他不打算執拗的繼續檢討剛才被人硬塞的長篇大論，也不是很想再回顧一次自己對著廣播低聲下氣的模樣，他原本就想這麼算了，直到他看見畫面中的狂，在做出踹開散亂零件的舉動後其實還有更多其他動作。

你那隻手在做甚麼？你對著還正在緩慢運作的紅外線做甚麼？

你在我專心應對那其實是因為你對這場訓練的滿不在乎所搞出來的質問時——

你到底自顧自的都在幹些甚麼破事？


雷伊當下詫異到說不出話似的錯愕，一股不敢置信的眼神直落在狂身上。

戰慄？
不。

恐懼。

從雷伊的眼神裡他讀出了情緒，但那張嘴每每吐出的話語卻都跟設想的不同，點點差距逐漸構築成一份完整的違和感，讓狂的排斥也堆疊到了高峰。

黃金的熔點是1,064 °C。
而掛在下面的那抹微笑則相反。

0度冰點，恰巧符合他們之間凍結的氣氛。

抵在身後的終究是牆不是門，門在另一頭與牆壁完美的密合。狂的腳跟還想往後，他確信自己想離開這個場域的原因就是因為眼前有個讓人反胃的異能者。

心靈類，管他幾級，事實證明官方測量的數據完全不能相信。

——幹，這傢伙剛剛把一個空間類的異能鎮壓官aka他們的上司aka鎮壓局的老鳥aka無能的垃圾弄到退場了對吧，然後苦笑著一副自己也是受害者的樣貌？

狂多想大飆髒話、或者是踹開出口，但此時此刻就連他都知道不應該給一個失控的人繼續增加壓力——不，絕對不是因為他不想跟眼前的人再多說半句話，反正對方的回答總是千篇一律。

冷靜的、沒事的、可以的、當然沒問題，
你倒是說明清楚關於這個狗屁倒灶的社會哪有那麼多能讓人開心放心的事情？

喂，你是在用笑容敷衍我嗎。

狂在極度不舒服的狀況之下強撐站立，但他沒能如願獲得任何緩和，雷伊又回頭了，那雙眼睛直直瞪著自己，而狂不甘示弱的與之對視。

看的清楚監視螢幕的播映。

「怎樣？」

頭痛到他的胃都在翻攪，操，不可能嘴上唸著反胃結果真的能吐吧？黃金溶成液體，在眼前扭曲，燙的他感覺視線都有些變形。

恐懼——恐懼。但他即使恐懼憎惡厭棄不論對象是什麼，狂都不會停息，他用憤怒的視線回應衝突，而難聽又放肆的語言則永遠都能充當第一線的箭矢。

「操你媽的有話就說啊只會瞪著那雙眼睛是能代替你做事呼吸嗎？」

他自認一連串的行動包含被迫暫停的任務裡，自己都沒有做錯。

……哈、真的是操你媽的。

忍不住蹙眉的反應像是他還試圖說服著自己，說服自己有辦法對所有事一笑置之——但行不通、他現在確信絕對是哪裡出了差錯。思緒至此，雷伊不可置否的笑出一聲，從踏進鎮壓局到現在的第一次，就這麼一次，他真正感覺到自己對於狂來說完完全全就是個笑話——

他以為自己明白這類型的人該怎麼相處，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所以能完全不在乎對方的言行能有多出格，噢、或許不該這麼說，他確實清楚該怎麼對付狂的脾氣，但對方這回很好心的給了他重新思考的機會，他又怎麼能夠辜負眼前如此體貼的搭檔？

「你說任務失敗只有單方面要檢討是什麼奴隸制度嗎？我是那種甘願跪下的人也不試圖站起來？」

「我不是，而我十分認同你，所以我現在也有話要對你說。」

而你最好是閉上嘴巴收起你的自以為是然後看著我的眼睛專心的聽。

「你一直在要我反省我自己，你說我是寄生於這個垃圾體系的變形蟲，我有你厭惡到想剷除的該死異能，但這一切挫敗其實無關於我有沒有對你使用異能調適你的情緒，而是關於你的自控與自省能力，還有我無條件的包容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錯不在你，你沒有錯，到最後都是我的錯，但顯然這樣的做法在我們之間是大錯特錯。」

一下、那力道像是在牽制對方的四肢——

兩下、那意圖像是在抽取對方的意識——

「我給了你機會，我相信你有智商也有底線，我甚至沒怎麼懷疑過你會跟那些妄想控制我的蠢材一樣失能。」

「回歸你要我意識到的那些重點，一件事的失敗並不能只有單方面要檢討，我也不是那種甘願跪下還舔得開心的窩囊廢，所以我建議你也好好聽我說話，少用那不屑一顧的態度來質疑我，從今往後、我相信你能反省並明白該怎麼跟我這個變形蟲繼續合作。」

——所以說，
語言總是一把武器。

是蒸氣、是焰火、是煙幕、是針尖、是刀鋒，

是比工業鐵器更加原始，
用千萬億兆的「元」構成的「系統」，

是擁有最複雜結構卻又如此直覺的神經。

他找不到適當的比擬來將目前遭遇到的境況完整形容，不是被子彈擊穿那麼細碎的點狀，也不是被刀劍揮砍那麼驚心動魄的懾人，是沒那麼疼痛、有如從10米高空垂墜落下那時還要更沉悶的……

明明稱呼為自由落體，
實則卻是五臟六腑都被氣壓推擠的沉重。

狂想起來了，只要速度夠快，他在雙輪傳動重型設備上也體驗過這種給地心引力牽扯的感覺，只是對比下來，他會是穩穩坐在套著皮料的科技坐墊上，而不是現在這種被迫伏下、膝蓋與手心緊貼地皮的局面。

「這一切挫敗，」

狂的音調因為被壓制而沙啞，他的頭腦乃至咽喉都不受控制，但它們不受控制已經很久了。從他必須施打抑制劑控制自己的異能開始，從這些抑制劑刺激了他情緒失調開始，這下連他的胃袋都在舉旗，反抗他對自己身體一系列的暴力壓制。

吐

「——這一切挫敗，嘔……！」狂繼續忽視身體的抗議：「確實全都起因你那無能無用的……異能者身份。你真的以為你調整我的情緒，就能達到什麼童話般美好的結局？……不，我告訴你，絕對不……嘔！」

「……無能的部分在於，你們這些人，自以為使用了異能……就能改變狀況。『壁癌爛在那裡，你塗上油漆』，就是這樣的意思。」

在那種腐爛的狀況下，

「你還跟我說沒事？」

「……建議我好好聽你說話……？嘔呃！」

他想抬頭，但光是抵抗嘔吐的反應就幾乎耗盡力氣，這種狼狽樣子真是難堪。狂笑起來，雖然他嘴角牽動不了多少，他的視覺不說模糊，甚至是黑的。


「……但你不是，此時此刻，才找回你那個腦袋，說了該說的人話？」

啐。

他竭盡全力的與胃袋拉扯對抗，最後成功的只啐出一口黏膩的口水。

可被壓迫的思維終究是有斷開的那刻，狂在意識確實與自己失聯之前硬生生的擠出每一個能連接上嘴巴的字句，有點意外幾分鐘前的那份恐懼在實質遭遇被控制後蕩然無存。


他果然痛恨異能。狂想著。

而他的思想就斷在這句，不算憤世嫉俗，而且有待接續。

KEEP GOING

一樣是後台／已經ㄅ確定這是不是搞笑劇但我覺得完全是（幹

（這禁閉室到最後真ㄉ很像內鬨製蠱）

幹 兩個狂在對話 幹
好好笑 甚至是我自己說的話 幹

洗哩靠 好 謝謝 幹 超好笑（語無倫次

感覺我好像講過又好像沒說過
其實中之是不能承受太沈重交流走向的人（幹？）就是如果角色交流之間的氣氛太壓抑的話會覺得超級不好意思，但狂跟雷伊，怎麼說呢，到底是角色的功勞還是骰子的幫忙呢，他們真的很

白痴ㄟ。（雷伊中：？

然後我個人很喜歡，以狂的主觀視角來描述事情的時候，他的語言用詞是絕對暴躁的，但心態上其實不是；他看似衝動壞事，其實多數時候是冷靜的在旁觀事務本質......

比如猜測、推論、重塑這整個任務導向，原本以為是純粹的模擬訓練，但隨著失控的狀況，狂以個人的「絕對視角」來替任務進行重塑，頂撞甚至攻擊長官這個行動也就被他合理化了...（當然，以官方視角還是充滿問題）

所以他永遠沒錯
要檢討的都是別人
而雷伊比較慘 這個搭檔身分與觀念差異讓他首當其衝受到狂的思想暴力...

然後ㄇㄉ這還沒結束 他們竟然還沒結束
這兩個臭男真的很會搞事

還有狂寧死不嘔吐的強勢真的是讓我心死又敬佩ㄟ
我應該有骰兩三次ㄛ結果最後給我出大吉

crown_xxx:

ㄋ好像有說過ｗｗｗｗｗｗｗｗｗｗ
好像都是企劃主題讓我們有機會ㄉ互相傷害，想ㄌ一下我們歷年限交好像都是沈重向.....？像這種一對一我們有限交過快樂題材的時候ㄇ （不是淚水就是濺血（ㄍ
上演主觀與客觀強烈衝突我喜歡看他們的論戰搏鬥，感謝狂的思想暴力把他鏽蝕的腦罵到一個清醒
雷伊也是真ㄉ會感謝你的即使局面如此他還是覺得其中的利大於弊，畢竟我們現在處ㄉ很好了（永遠都有那ㄍ臉皮強制和好

還沒結束真ㄉ是 出乎我意料之外他們真ㄉ事情超多 原本以為只有上下兩集又再被拆成ㄌ上中下（閒聊甚至可以出番外？
謝狂中陪我接又多又長 ㄋ超棒 ....

啊我覺得獵奇死亡掙扎比立場思想衝突還好接受（幹ㄋ中之

淚水不能解決事情的話
就濺血吧．．．（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