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練製造嚇人的聲音嗎⋯⋯

蒼想著剛剛在課堂上，滑溜溜老師教的一些嚇人技巧，一時間陷入了自己的沈思時間，看上去就像在盯著某處似地——不巧，這個某處剛好也有一位同學抬起了眼——他和一位綠髮的貓又同學恰好對上了眼。

是 開學那天 提供幫助的同族弟弟！

蒼這麼想著，於是禮貌性地向對方露出微笑，而後便又別開眼，繼續思考該如何完成回家作業了。

要不要找同學一起練習呢⋯⋯？

　　——他剛剛是在看我嗎？

　　水藍與紺青在空中交會，祐忍不住開始想些有的沒的。為什麼要看我？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啊、還是是想跟我一組？但是我們又不認識⋯⋯我該理他嗎？

　　他對開學那天的接觸印象不深，畢竟當時都盯著對方膝蓋上的傷口，沒怎麼注意臉，所以現在看見不相熟的同學對著自己微笑，忍不住多想了很多。

　　心中幾輪、不，應該少說有十幾輪掙扎後，他隨著滑溜溜老師宣布下課的聲音站起身，靠近白色的貓又。

「你想跟我一組嗎？」總之直接問問看就對了！

「我們一組嗎？」
「如果您不嫌棄的話，當然好啊！」

雖然蒼不知道這位同學為什麼會突然來向自己提出組隊邀約，但和同學一起做作業的話，應該能學到更多吧！

「對了，還沒和您自我介紹呢。」
「我的名字是上原蒼，可以直接叫我蒼沒關係。」

「我是祐。」對方答應得乾脆更讓他覺得自己想的沒錯，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誤會，將名字也告訴了對方。

「那麼蒼什麼時候比較有空？我們找個時間一起練習⋯⋯啊、還是你想盡快練習呢？」決定好組別，接下來應該就是要先對一下組員有空的時間吧。他詢問著對方，同時小腦袋裡正在運轉有什麼地點可以讓他們練習。

「今天好像只有這堂課而已⋯⋯」
「還是我們趁熱打鐵，就現在就去練習，祐同學您覺得如何？」

「而且滑溜溜老師說可以去人界挑戰⋯⋯」
「祐同學您會想去人界練習嗎？」從來沒去過人界欸——超級想去看看！

「咦、我是沒關係⋯⋯蒼可以嗎？」聽說這所學校裡有一些妖從未去過人界，不知道面前的同學是不是也是這樣。

　　他是沒什麼關係，畢竟成為妖之前他就是在人界過生活的，只是後來比較常往深山裡、人界與妖界交錯的地方跑。不過要嚇人就有點不一樣了⋯⋯他可從來沒有嚇過人。

「我還不太會隱藏耳朵和尾巴⋯⋯會用原本的型態行動。蒼呢？」他之前是有成功隱藏過一次啦，但因為還不熟練操控的關係，一下下就耗盡妖力了。為了不讓自己陷入危險，還是先不要化形的好。

蒼的化人熟練度

「我化人還算蠻熟練的呢！」母親在上學前有特別教過我訣竅。

「沒問題的話，那我們走吧？走吧走吧？」蒼把桌上的筆記收進包裡，站起身來期待地看著祐，水藍色的眼中似乎都能看見星星在發光。

「好。」見對方那麼有自信就沒再多說什麼，拿好學生證，他便領著對方穿過他常走的鏡子到了人界。

　　他選擇的地點是與他舊時去過的某個地方小學。這地方比較鄉下，人的數量比較少，孩子又比較沒有威脅性，對他們這些弱小的妖怪來說，相對應該是安全些。

　　「走這邊。」華有教過他使用妖力傳話。祐此刻已經變回小貓的型態，熟門熟路地從無人的教室鏡子竄出，靈巧地鑽過雜物，到了教室的出口。

蒼雖然是第一次來人界，但他並沒有因為太興奮就到處橫衝直撞，而是乖乖地跟在綠色小貓身後，而那對水藍色的眼瞳正在四處看著，不論看哪處都是滿滿的新奇。

「祐同學，我們要去哪啊？」跟著祐穿過雜物、出了教室後，為了避免太顯眼，他也使用妖力和祐傳話。

⋯⋯啊、剛才顧著考慮哪裡安全，都沒有詢問蒼是不是沒來過人界。如果對方有來過而且很熟練，現在他是不是算多此一舉啊？或是如果人家有更想去的地方怎麼辦！

「抱歉、我剛剛沒有問你⋯⋯蒼有想去的地方嗎？」他趕緊補救，貓咪的身體討好似地在現在是少年型態的同學腿邊蹭了蹭。

　　「這裡是人界的某個小學，我之前來過，覺得比較不危險所以才選擇這裡的。如果蒼有想去的地方也可以去那裡！」

「沒關係的，我沒來過人界，所以要辛苦祐同學負責帶路了。」蒼蹲下身，笑著摸了摸腿邊的貓咪。

「小學⋯⋯是像學校一樣的地方嗎？」他剛剛就覺得這裡長得很像衝刺班裡的教室了，原來真的是學校嗎？

「祐同學懂得真多！」一邊誇讚，一邊繼續擼貓，按摩（？）技巧

同為貓又，蒼自然知道摸哪裡最舒服，只是不知道他喜歡被摸的地方，祐同學會不會喜歡呢？

　　呼嚕呼嚕⋯⋯身為家貓，被撫摸是家常便飯，而他毫不吝嗇於給予反饋，貓咪的呼嚕聲輕輕地從他喉間傳出。不過他也知道弱小的他們在人界不好多待，享受沒一會又快速地站挺身子。

　　「對、是人類幼兒學習的地方。我想、人類孩子應該比較沒有威脅吧？」他領著蒼離開教學樓，從後門的矮圍牆翻出，然後蹲守在一處比較荒涼的小道裡。

「就是這裡了，有些人類抄捷徑會經過這裡，但相對比較少，應該是練習的好地方吧！」他向對方介紹，然後開始思考要怎麼製造嚇人的聲音。

小蒼翻牆順利嗎

蒼雖然是貓，卻是沒有翻過牆的貓，尤其是他現在還是人型，根本不知道要怎麼翻，幸好這個圍牆並不高，他的腿勉強能跨上去，所以雖然有些狼狽，但他還是順利地翻了過來。

「第一次翻牆！我成功了！」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臉上盡是興奮的神色。

「這邊感覺是練習的好地方呢！」
「嚇人的話，製造一些巨響是不是比較容易嚇到人⋯⋯？」電視上好像是這麼演的？

「唔⋯⋯比起那種，我覺得細碎但一直持續不斷的窸窣聲壓迫感更重、也更恐怖一點。」他與對方的想法截然不同，畢竟他常常被里熙小姐這樣鬧著玩，真要說起來的話，這種聲音比打雷更讓人不安。

　　「還是我們把想法綜合在一起？我先製造一些細碎的聲音，等到人類看起來揣揣不安的時候，你用巨響嚇他們！這樣？」又瞇著眼睛想了一會，他提出一個聽起來好像可行的方法。

「我覺得可以！」
「那可以請您看一下我這樣行不行嗎？」畢竟是第一次嚇人，先演練一次感覺比較好吧？

「喵嗷嗷嗷！！！」未免被人類提前發現，他還是使用妖力傳音的方式大叫——恐怖可愛

祐覺得嚇人無害

「我覺得⋯⋯」斟酌著字詞，他可以聽得出蒼非常努力想要嚇人的感覺。不過努力分有了，卻又總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麼：「蒼要不要用尖叫看看？」

　　「像怨忿的鬼魂那樣淒慘的尖叫、感覺好像會更嚇人一點？」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但又考慮到自己也很弱小，這樣講好像在指導對方一樣，趕緊又補充道：「啊、我沒有要你一定要這樣叫的意思，這只是我的建議⋯⋯！」

　　「說到這個、我也來練習看看好了！」他用妖力隱去身形，過了一會，四周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像什麼東西在爬行、或被拖著走，甚至還可以聽到低低的孩子笑聲。

「怎麼樣？」再次現形，他問道。他還被豢養在人類家庭裡的時候常常聽到一些鬼故事，這樣應該夠嚇人吧？

小蒼覺得恐怖無感

⋯⋯想了秒，在猶豫要不要說實話。

「嗯、我覺得⋯⋯可能是因為我已經知道背後是祐同學了，所以不是很害怕⋯⋯」
「祐同學還是很厲害的！剛剛的建議也讓我受益良多！」擔心祐會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會、還在這裡評價會太討人厭，因此趕緊澄清。

　　不知道是貓又太了解貓又，還是身為妖怪太習慣這些手法了，兩隻貓好像都挺無感，卻又很為對方著想的樣子。若是大妖怪見了這幅情景，可能都要忍不住笑出來。

「我們等有人類經過再試試看吧！」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代表自由的放課鈴響了起來，伴隨著孩子們嘻笑的吵雜，從剛才他們翻出的牆另一端傳來。

　　就聲音聽來，有個人正在往這裡前進。他率先用妖力隱去自己的蹤跡，躲在一旁觀察。

蒼也學著祐，用妖力隱去自己的身影，躲在塑膠桶後面看著走來的人類。

oO這就是人類嗎？
第一次看見活生生的人類，蒼看著他們的眼神中是滿滿的新奇——雖然對他來說，人類和其他雞豬牛羊沒什麼區別⋯⋯

「祐同學，同時嚇四個人會不會太難啊⋯⋯」畢竟沒有嚇人的經驗，蒼有些擔心地用妖力傳話問道。

「我也覺得好像有點危險⋯⋯」他們都還只是弱小的妖，一次就招惹四個人類的話，即使是小孩子，也會相當棘手吧？

「還是等下一次機會吧？」無論如何都不想冒這個風險，他選擇躺平不幹了，等這四個孩子走了再說。

四個孩子吵吵鬧鬧地經過了隱藏起來的兩隻小妖怪，他們沒等太久，不一會兒後，出現了第二批孩子往這邊靠近，這次有人。

「只有兩個人⋯⋯祐同學，我們要試試嗎？」少了一半他們應該可以吧？

「沒問題，那我先上囉！」這次倒是個好機會，他與蒼同樣注意到了。用妖力傳完音，他便藏匿起自己的氣息，然後再次製造聲響。

　　——喀啦、喀啦。首先響起的是穿著木屐的腳步聲，頻率很慢，聲音卻近得詭異，而周邊沒有任何一人。

呵呵——雌雄莫辨的笑聲低低地接在後頭，不知何故，像是從遠方傳來，又像在耳畔響起。

　　努力地想把場景的緊張感拉滿，感覺有營造出一些詭異的氣氛後，他才有餘力觀察兩個孩子的反應。

（大於10有起效用）

「小、小香，妳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小夢你也聽到了嗎！怎麼辦、感覺好恐怖⋯⋯」

　　兩個孩子明顯有了反應，一個個緊張起來，步伐加快。

蒼、接下來就交給你了！祐功成身退，把接下來的事交給另一位同學。

就在兩個孩子精神拉到最緊繃的同時——

「呀！！！！！」音量

尖叫聲在孩子耳邊炸開，瞬間衝破他們早已搖搖欲墜的理智，他們哭喊著衝出巷子，驚慌程度

「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多虧了祐同學營造的氣氛。」
「我都還沒使出全力尖叫呢！他們馬上就被嚇跑了——」

「太好了！」小貓除去了隱身的妖力，歡快地搖晃著尾巴。

「那我們回去吧？」一番折騰後妖力快要見底了，得在那之前回去比較好。他提議道，再次輕盈的跳上矮圍牆。

「好呀！我也有些累了。」

小蒼翻牆順利嗎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雖然蒼翻牆的姿勢還是不怎麼流暢，但速度已經有比來的時候快了一些些了，一貓一少年沿著原路回去，穿過鏡子後，回到了妖界。

兩人在學校門口向彼此道別，相信這次練習的成功經驗，一定能為他們的考試增添助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