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與慈濟師兄姊去看一位肺腺癌末期的羅先生。他家裡雖然經濟很差,但我們把慰問金交給他妻子時,對方卻哭著說:「你們已經給了太多,請把這錢拿去幫助更需要的人吧。」他們放棄醫療條件較好的美國,決定回馬來西亞的家鄉與孩子共度最後的時光。在這對夫妻身上,我彷彿看到畢生所見最耀眼的光芒。
每次要賑災前都會無比焦躁。今天本來要去紅十字會學救災,結果坐錯公車,走了整整半小時大遲到,外加被誤導搞錯課程,整天訓練都報銷,心情有夠差。再過幾天就要去智利了,到底要怎麼在救人前自己先靜心呢?
你要我怎麼解釋去海地是什麼感覺咧。看到一個得口腔癌末期的人躺在牙科床上,醫生不忍告訴她無法可救,開給她止痛藥讓她離去。那種感觸印入心底,不可能用說的告訴你,唯有你自己來賑災才能了解!
本來想找個藉口請假去智利賑災,結果一個剛請假的人今天就被訓,接著又一個不知看人臉色的小女孩跑去請假,這時候如果我再湊一腳肯定是不想幹了。
有五到六次國際賑災經驗的師姊,看到海地人住擠在不到一坪的帳篷內生活,忍不住放聲痛哭,可能是她這生中經歷過最悲傷的賑災。我到慈濟不滿一年,也親臨了現場,因緣殊勝。旅程中沒哭,但心內似乎有什麼說不出的感受,下定決心再也不吃肉了。有些東西我尚不理解。
在海地發宏願,說要立志幫更多的人,結果回到紐約,一個星期就有師兄姊丟三個任務來,發現考驗現在才開始。自己平常不修身、愛說人壞話、對人怠惰、答應的事未辦到、不准時,和故意逃避難做的工作,通通都要隨著這個願開始磨練。
在海地賑災已經第四天沒睡超過四小時。照理來說身體其實很難負擔,因為一直在寫文章和參加活動,但是在車上卻仍沒睡著。一路看倒塌的房子,很多人只是把它當做是個攝影題材,我卻發誓一張這種照片也不拍。你只要想到三層樓板全的房屋全疊在一起,意味著最親愛的人在裡面壓住,連挖都挖不出,心就痛呀!
雖然科技編輯工作薪水可憐到沒法存錢,但是最大優勢就是能先寫好文章放著,然後請假時再把積好的文章發佈,去海地賑災十天也不用扣薪。看到電腦工程師的師兄想請假卻請不成,欣慰自己的工作還是有挺不錯的地方。
為什麼台灣慈濟志工做這麼多,卻經常被罵?有些事情可以檢討,但是我只是想在谷歌找條慈濟歌,前面出現搜尋結果全都是什麼慈濟惡權。究竟為什麼被罵還要繼續幫助人?即將去海地賑災,我想問問那些偉大的志工們,他們如何一路走過來。
我討厭台灣這個鳥地,因為這地方的人天天都在吵架,一點事情就怨政府、怨別人,從來就不反省自己。我還對這地方有感情,是因為有一群懶得跟別人吵架的人,默默的在做事情。